[壹]
“穆夜，欠你的，我已尽数还清。欠我的，你也不必再还。至今日起，你我往后若再相见，便只是陌路人。”悬崖之上，杜夙雪手执长剑，呼啸而过的寒风刮的人脸生疼。及腰的青丝随着她雪白的裙摆在风中扬起，杜夙雪却一动不动地死死盯住眼前唤作穆夜的黑袍男子，等待着一个答复。穆夜却不语，静谧了半刻，杜夙雪微微皱起眉头，握着剑的手稍稍用力，剑便又离穆夜的喉近了一点，只要她的手抖一下，他便会死于她手。“雪儿。”穆夜压低声音，轻轻地唤道。仿佛如她以前同他玩闹时，他嗔她一样。杜夙雪身子微微一颤，随即便又站稳，抿紧了双唇。这一系列动作不过几秒，穆夜却尽数看进眼里，没有血色的唇轻轻勾起：“我，不愿意。”未等杜夙雪反应过来，穆夜后退一步，他毫不犹豫地坠入身后的万丈深渊。“雪儿，我定护你周全。”直至那一抹墨色从眼前消失，杜夙雪蓦得反应过来，身子一抖，原本紧握着的长剑从手中滑出。他坠下时好像对她说了什么，风太大了，她听不清，他好像是说，要护她，周全。她瘫坐在悬崖边，双眼直直地盯着云雾缭绕的深渊却没有聚焦，双眼没有一丝光亮。她想哭，却哭不出来，眼泪早就在三个月前，流尽了。“夙夙，做得好。”杜夙雪眼前恍过一抹紫色，云亦黎拍着手似为她鼓掌般带着笑意从暗处走了出来。听到来者因掩饰不住强烈的笑意而微微颤抖的声音，杜夙雪蓦地抬头，死死盯着云亦黎因为高兴而弯起的眼眸，她想要从他的眼底看出他的真正意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