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他名字,没有人回答。深父说,回来之时就觉得君圭怪怪的,走在最后悉悉索索的不知在做什么。真是怪哉,以他胆小性子,自是应该逃得比谁都快,怎么落在最后这么久不出来?莫非给什么东西缠住了?
多想无用,现在人已走失,赶紧回去找到要紧。我和深父于是一面大喊着他名字,一面走向洞里。
这一回洞里似乎更加阴寒,虽然外边还是大白天,洞里全无一分光亮,隐隐飘着一缕难以察觉的怪香。
我们一路找寻着,然而一直走到那处斜坡,仍不见他半个人影。
这样明明白白的一个活人,难道凭空消失了?深父往远处一指,“你看,这儿有脚印,君圭往里洞去了。”
这前洞后洞的过渡之处乃是一处向下的稍陡的斜坡,顺手指看去,果然在斜坡的泥地上,有几个白色的脚印,水淋淋的显然离去不久。
然而这脚印却显得有些诡异。怎么诡异法?寻常人走路,其必然是两腿前后一步一步走动,故留下的脚印是长长的一串,而斜坡上的这个,却是两个脚印紧紧并在一起,隔数丈出现一个,倒像是在一跳一跳的前跃。这样奇怪的方式,只有双腿被紧紧捆绑的人才能做到。
而这个漆黑冰冷的洞里,除了我们外,谁将他绑了起来的呢?它又是怎样做到不动声色而不被发觉的呢?照理说,在我们进洞的这段时间里,不会有其他游客进来,莫非他是早就潜藏在洞里,亦或者,他根本不是人。
深父说管那么多作甚,找人要紧,现下也顾不得危险了,我们进里洞去。
华山里洞,这个传言有进无出的鬼洞,里面到底是怎样一个所在?君圭一介胆小之辈,独自面对黑暗时又将怎样呢?
我胡思乱想中,跟着深父下了斜坡。斜坡尽头处是一个窄小的仅容一人钻过的洞口,深父当先钻了过去,还没有站稳,就听到他啊地惊叫一声。
我以为那边有什么危险,于是忙地也钻了过去。洞口极狭窄,以我的身形,也只能勉强的挤过去,只觉得背后的触感一阵冰冷,竟不似是山石,而更像是金属。
我钻了过去,抬头一看,蓦然的也被震住了。我们谁也没有想到,这华山洞的后洞,竟有如此大的规模。
视野豁然开朗,眼前是一幅如梦如画的场景:纵横皆有百丈的巨大洞府内,如墨的深黑里,洞顶竟有串串荧光,层层叠叠,直泄下来,如倒悬的天河,又如繁星万点。只是荧光蠕动着,又添了几分诡异。
我们都被这一幕震在了当场,仰头看着奇景,沉浸于美景中。这极美的荧光,其实都是来自一种会发光的爬虫,这种虫子一指长,细如竹筷,身体透明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