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整夜的噩梦中,她迎来了第二天,天空出奇的蓝,阳光也是格外灿烂。
莫竹澜慢吞吞地走在去学校的路上,曾经她总是迟到,被逼无奈只能早早起床,今天她比往常起得都早,但是却渴望着迟到,她不希望早早看到水平线伤心的脸庞——可能更可以说是不忍,因为水平线平日的乐观活泼已经成了她最大的特点,要突然接受一个黯然落泪、痛苦万分的陌生的孩子真的有些困难。
“你早啊!”莫竹澜在学校门口徘徊,不想进去,却被昔日熟悉的声音吓了一跳。
“水平线?”莫竹澜上下打量着水平线,她和往日一样的精神,似乎没什么特别的,莫竹澜甚至怀疑是自己在为不痛苦的人而瞎痛苦,但是她很快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忐忑不安地跟着水平线走进学校。
“双休日我们却钓鱼吧!”
“恩……好啊。”
几句简短的对话让莫竹澜陷入沉思——水平线心情恢复得这么快?!
整个上午莫竹澜脑子都是一片空白,什么也没听进去——平时高兴时还是听一点的。
“水平线,你妈妈来了!”陶艾琪跑了进来。
“副班长,你是说真的吗?”全班的人都围了过去。
“是的,好像是被王老师找去谈谈呢!”陶艾琪眨眨眼睛,“别忘了,我二哥是闻名世界的名侦探陶艾熙哦。”
“知……知道了,我去老师那儿看看。”水平线微笑着站了起来,径直走出教室,她的脸红红的,莫竹澜担心地跟了出去。
——————————————办公室里————————————————————
“王老师,您好,我就是水平线的妈妈。”
“哦,您好,水平线最近有什么分心的事情吗?”她也不拐弯抹角的,直接从抽屉里拿出了水平线的数学考卷,“您自己看看吧!”
“……”水平线的妈妈眼圈红红的,“我们的女儿暑假里并没有好好复习,因为她一直在练习小提琴,现在考到十级了。”
“哟,还真是个多才多艺的孩子,学习就不要管了吗?”王老师白了水平线的妈妈一眼,态度很生硬地说道,“应该还有别的分心的事吧。”
顿时办公室里的气氛变得僵硬了,水平线的妈妈是个很和蔼,很亲切的女人,她很理解水平线,水平线平时只是太活泼了点,但是自己是女儿的好朋友,女儿有分心的事情一定会告诉她的。
此时,水平线的妈妈脸色苍白,摇着发紫的嘴唇沉默不语,而王老师则歪着头,斜着眼睛盯着她。
门口的莫竹澜和水平线都看到了这一切,莫竹澜内心无名的怒火冒了上来,她可以忍受老师说自己,就是看不惯她愿望其他人,她挣脱了水平线因为紧张已经渗出汗水的手,大步走进办公室。
“莫竹澜,进来怎么不打声招呼啊?”王老师怪罪似的看着莫竹澜。
“王老师,真对不起啊!”莫竹澜倚在墙上,一手叉腰,漫不经心地说,“您是不是有些不明智啊,凭什么水平线就一定有分心的事情啊,难道人家就不能有失误吗?我看应该找下副班长的二哥陶艾熙来调查一下了吧。”
“你……你为什么总是顶撞老师啊!”王老师显然火了。
“不是我想顶撞你,只是您做事实在有些……唉……”莫竹澜叹着气摆着手。
“快给我回去,我和同学家长谈话你插什么嘴?”
“竹澜,回去吧,我和老师聊聊。”水平线的妈妈发话了,她的眼睛越发的红,眼眶里满是泪水,但是还是很慈爱的看着莫竹澜。
“阿——姨——”莫竹澜不肯罢休,语调稍微缓和了些,“王老师,你看阿姨多伤心啊……”
“快回去!”王老师极不耐烦地拍着桌子催着莫竹澜。
“我就不走了,您不是说老师应该耐心对待学生吗?”莫竹澜真的被激怒了,她索性搬了张凳子坐下,“你知道水平线考得不好,有多伤心吗?昨天她打电话来是那么的难过,但是她真的没有分心,她是那么好强,您也不是不知道啊!”
“哈哈。”王老师居然笑了起来,“我就说水平线有分心的事情吧,都整天和莫竹澜聊天了。”
那种语气充满了对莫竹澜的诬蔑——莫竹澜是差生。
门外的水平线慢慢走了近来,莫竹澜只是呆呆地坐着,她不知道王老师如此的回“自圆其说”。
“王老师,我知道我错了,我会努力的。”水平线掩饰起以前那嘻嘻哈哈的样子。
“恩,好,让我和你妈妈谈谈。”王老师平息了一下心中的怒火,“莫竹澜,你也走吧!回去写检查。”
“我还偏不写了!!”莫竹澜的泪水夺眶而出,她站了起来,紧握着拳头,浑身气得发抖,“水平线是冤枉的,她就是因为自尊心太强才打电话找我倾诉的,居然变成了她没考好的原因,你们老师不是都要学心理学的吗?怎么连换位思考都不会?”
“快点滚出去!”王老师不得不用这种词汇,她咆哮着,像野生大狮子。
“走吧,莫竹澜!”水平线拽了拽莫竹澜的衣角,她害怕莫竹澜与老师的格格不入会把事情闹大。
“恩。”莫竹澜故意大幅度地抹去眼泪,看也不看王老师一眼地出了办公室。
—————————————————放学———————————————————
“莫竹澜,你是不是闯祸了啊!”苏依浅心急火燎地跑了过来,“刚刚王老师去校长室说你已经达到了可以被学校开除的地步。”
“什么?这明明就是她不对。”莫竹澜不怕被开除,但是她不能容忍白白背黑锅,尤其是这个冤枉了好朋友的“恶人”。
“好了,莫竹澜,你别急,慢慢说给我。”
莫竹澜把事情完完整整地告诉了苏依浅。
“王老师是不对,可是你也要好好反省以下啊!”
“班长大人啊,拜托,你能不能别来破坏我心情啦!”
这时,门口响起了脚步声,王老师出现在门口:“莫竹澜,你即将被学校开除,如果你对学校还有眷恋的话,写好5000字检查,必须深刻。”
“不就是地位高点嘛,水平这么差还这么自以为是……”莫竹澜自言自语,背起书包,哼着小曲若无其事地从王老师身边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