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而不习,知而不行是我们治学与做人的最大弊病。 名为治学,实为治身。而我们研习与凝悟那深奥纷繁的圣人典籍的终极指归,却是努力的让自心恢复和回归人性本来的率真和简单。人的高下在很大程度上并不取决于它的学问与才情,拥有良好的品性和从容的气度则更为可贵。就好像一个富足的人有时并不比一个贫穷的人活得更有尊严,一个博学的教授有时也并不一定比某些下里巴人更显高尚。
学本无实学与伪学之分别,只在于内求于外求之心罢了!内求于心自是实学,外求于物即是伪学。 实学在于能切己,得进益!好示于外,著意功利又岂是真学者!? 所以一位真致力于学的人,他必也是一位精勤修身,严于躬省的人。身教重于言教,教人之道,首先是能够自教,自不能教,自己不能正心修身,而能够去修正人心,是不可能做到的。 自己不能理性的善待于人,又怎能希翼获得他人的理性对待与尊重呢?! 正人先需正己,达人先求自达!
所以,圣人教人的宗旨,都是以自修自教为其始终。儒家讲自知自明,佛家讲自觉自悟,道家讲自修自证。 在儒学的《大学》里首先说的就是“明明德。” 明德是心体是理体是良知的意思,“明明德”的意思就是要我们自明心地,回归理体,恢复良知的意思。 起后引用三代经书的:“克明德”“顾惿天之明命”与“克明峻德” ,都是著种强调自明心地的意思。 这与道家的“自知则明”“返本还原” 佛家的“明心见性”“见本来面目。” 意思是完全相同的。正如佛家禅宗六祖所说:“法有差异,理却无二。” 与“归元性无二,方便有多门。”的话了!
那么三教诸圣的教义之间有出入吗?有高下吗? 答案是肯定的,从本质上讲,三教教义的指归皆是没有差异的,是平等的,没有高下,都是依心立教,指心说法。 儒曰:“纯心养性”。佛曰:“明心见性。”道曰:“修心炼性。” 从法相上讲,则有差异,有方便。 儒家讲因材施教,佛家讲因机说法,医家讲对症施药。譬如一树:差异者在枝叶,不异的是根。迷者只见其枝叶,智者得其根。根叶一体,有何高下? 何来争论。
三教各成于不同的时代,不同的文化背景,不同的地域风俗之下,又因人与人之间的禀性,福德,老幼,智愚等等不同和差异,故而在法相上才有诸多的差异和方便。 比如人有不同的病,不同的病就需不同的药来对治,即是同一种病,也需依照其人体质的强弱,男女,老幼的差异而需要有相应的用度,其目的只有一个,恢复你的健康体魄。医者医身疾,圣者治心疾,身疾有不同,心疾有万千。所以,万千方便法只对应万千心疾,心疾无则法无。心净即是圣贤,心邪即是小人。 儒家克己的功夫就是教人洗心涤虑,去除心疾的功夫。欲克己先静思,静思的目的:一在反躬自省。二在明通性理。三在沉养气质。 静思功深而后克己力强,克己有力自然性理日愈明通,明德日愈彰显。
《大学》曰:“自天子以至于庶民,壹是皆以修身为本。” 从来堪大任者必从修身起。知修身能修身也是儒学精神的一贯之旨。 修儒不在文辞才辩,不在著书立说,修儒即是修身。轻于修身的人,人必轻之远之,重修身的人,人必重之近之。 我不化人人自化,他人能够尊重我,亲近我,同时也必然会尊重,亲近我的所学, 这亦是以身言教之功。不修身之人,自教尚且不能,更不足以教人,更遑论复兴儒学精神的痴话了!
--- (兼回:讨论:得救之道来于自救 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