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白觉得自从自己变回原来的样子后,墨钦的心情就一直很抑郁,大概是因为那具千年美尸被自己给糟蹋了,他觉得很痛心。
他看着她的眼神里啊,她都能感到深切的哀怨,偏偏他就那么单单看着你一言不发,简直是一种折磨。
这几天,阿白就干脆待在自己的房间里哪儿也不去,反正她除了这浮生殿也没什么地方好去。
她正坐在铜镜前发呆,镜子里的脸她看着还是有些陌生,远山眉下,一对从容不惊的眸子,似乎隔着镜子将她看了个彻底。
这明明是她自己,为何,她看着这双眼睛会这般害怕。
阿白不自然的别过头,余光里,镜子里的人似乎对她温婉一笑。她一惊,只一瞬,错觉一般,消失了。
阿白恍恍惚惚,这一别头,便看见墨钦抱着双手闲适地倚着墙,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怎么照个镜子都一脸心虚?”
阿白一懵,也不知他是什么时候来的,看样子得有一会儿了。
连她自己不确定的事,她并不打算告诉他,只是讷讷地敷衍道:
“啊……大概是……太好看了…”
墨钦听后斜了她一眼,权当她是在说梦话,随后直起身,道:
“浮生殿总归是有些闷,出去散散心罢。”
“也好。”阿白随口便答应了。
她求之不得,这面铜镜,她越看越觉得诡异。
他走在前头,她跟着,很奇怪他居然也会有老老实实迈腿的时候,平时想去哪都是一瞬间的事。
穿过琉璃翠廊,走下紫玉长阶,便到了浮生殿外。
前面似乎就是乱魂林了,阿白隐约记着,当时孟婆领着她,点着一盏小油灯,她还被白骨捉了脚。
可是有许久不见孟婆了。
墨钦突然停下脚步,阿白正在想别处,硬生生地撞上他的背脊,疼得她呲牙咧嘴。
墨钦转过身,神情复杂地看着她,问道:
“阿白,你的真身,放在哪里?”
阿白一脸莫名其妙,从怀里摸出焚香炉,摊在手心上给他看。
“啧。”墨钦无奈地抚了抚额,“你就这么随便地放在身上了?”
阿白思索了一会儿,问道:“那不然呢?压在枕头下?藏在镜子后面?”
墨钦鄙夷地看了她一眼,拿过焚香炉,紧握在手中,再摊开,手心空无一物。
“不见了。”阿白老实地陈述这个显而易见的事实。
墨钦抓起她的手,将焚香炉塞在她手心。
“把它握在手中,闭上眼,想象它是你身体的一部分。”
他的声音轻轻的,落在她耳边,像是有一种魔力,她不由得照做。
手中突然一空,她摊开手心,空无一物。
阿白有一些激动,摇着他的手臂,兴奋道:“那怎么把它拿出来?”
干嘛要拿出来?”
墨钦不以为然,神情严肃,紧盯着她的眼,一字一顿地说道,“你记住,无论谁找你讨要,都不要拿出来,就说不知道。”
见阿白依旧是一脸的不解,墨钦认命地叹了叹气,双手扶住她的肩,柔声说道:
“这是你的命,命能随便给么?”
阿白认真地摇了摇头。
这就对了。墨钦松了口气,拍了拍她的肩,以示赞扬。
“把焚香炉给我。”墨钦扬起下巴对阿白说道,语气强硬。
阿白下意识地摸了摸怀中,没有,想起刚刚已经放进去了。
“怎么拿?”阿白抬头望着墨钦,疑惑地问道。
“啧。”墨钦的骨萧毫不留情地敲在她头上,怒骂道:
“刚刚怎么跟你说的,还问!”
阿白呲牙咧嘴地用手揉着头皮,讪讪道:“我晓得了……不是……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