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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赛短篇】毒蔷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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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新的


1楼2008-07-13 17:42回复
    我是一只毒蔷薇,一只会画画的毒蔷薇,小时候,我看见一只阿勃梭鲁,孤独的阿勃梭鲁。我将他带回我自己的家,一个花丛中的树洞。全身都是伤痕,一直昏睡。看见他我便想照顾他,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出于好奇,我并没有看见过他,这座森林是从来没有阿勃梭鲁的。 
    每天最清纯的露水,以及我最珍贵的花瓣,始终唤醒着他。一天又一天,等待,一直不醒。 
    土狼犬劝我放弃,我不放弃,我想坚持到最后,毕竟我对他已经有一种感觉,也许是人们口中的喜欢吧,反正我就是不想放弃。 
    终于有一天他醒了,迟迟的睁开眼睛,看见了我,带着怒意的眼神,看着我,尾巴的尖刀上翘,将头上的利刃顶着我的头,明明身体很虚弱,一直不肯低下头,知道看见我手上花苞中的露水。才放下利刃,走出树洞,蹲立在门口,不说一句话,只看着远处的夕阳。这种日子持续了一个月,一直到森林边上的海发生了奇怪的叫声,他站起身来,窜上岩石,越过一个又一个岩石,赶去海边,突然觉得我们之间的距离好远,好远。当我赶到海边的时候,它靠在离海边最近的岩石上。眼睛翕成一线,就是在那么小的罅隙里。翻滚着一个阿勃梭鲁的荣耀与忧伤,白色的发髻像是挂在天边的云彩。 
    我知道他是守护这片大地的阿勃梭鲁之王,其他地区的阿勃梭鲁都去阻止一场战斗,他的部下将他留下,并没有多说什么,便离开他,前往战斗。 
    夜晚来临了,他一直矗立在岩石上。空旷的沙滩上,伴着海风,传来了那空灵的声音,像是笛声,却不尽然。我坐在森林最高的树上,四周满是萤火般的白点,用用藿笛吹出的这支曲子却也永不厌倦。乐声断断续续地在夜的上空飘荡。阿勃梭鲁不知道这是谁在演奏。但他却懂得这吹曲人内心的荒凉。就好像很多天前有人将他留在这座森林一般。 沙滩上寸草不生。寂寥的空气便是唯一的生命。阿勃梭鲁听着听着便流下泪来。我不知道他留下眼泪,我一直吹着这首曲子,这是奶奶交给我的,奶奶也爱上了一只阿勃梭鲁,所以它会了这首曲子,她教给我,她说我注定也会爱上一只阿勃梭鲁,当时年幼的我不相信,因为我们居住的森林里没有阿勃梭鲁,但是我依旧还是学会这首曲子,当我将这首曲子完整的吹给她听时,她闭上了眼睛,泪水流进她的花苞中,花苞绽放,转瞬枯萎。 
    自那天以后,他变了,变得听话多了,一年过去了,我以为这种日子会长久,可是这年夏天格外的炎热,就在这炎热的夏天,他离开了我,晚上我回来,他在树洞前刻着,灾难来了,你快走,谢谢照顾――梭。我跑到树顶,看到他的背影在山间奔跑,落日熔金,暮云合璧,乱叶舞纷纷。瞳孔里一汪秋水般的碧落,几只早飞的大雁忧戚的游过,天边金掌露成霜,云随雁字长。浅浅的风,吹的浮云好淡好淡,拖的离愁好长好长,桐树飘黄,旋舞的碎金,泼撒在空中,谁的泪,凋零在枝头?此时金盏直须深,看进落花能几醉。 
    那天森林里所有的花都谢了,也许是预示着灾难来了,森林最年长的妙蛙花用尽全身的力气,花也都不再开了,于是他摇摇头,带领着自己的族群离开了这座森林,其他的神奇宝贝也陆陆续续的都走了,我没走,这个夏天我学会了画画,没有纸我用我的叶子,画下那美丽的花,试图想留住这些花,试图想忘记我对那只阿勃梭鲁的情。只是我留不住,忘不掉。知道自己忘不掉,于是我开始画他,想记住他的样子。 
    时间过去了,我最亲近的大狼犬也走了,偌大的森林只剩下我一个人。秋天,已经来了吧? 
    凉爽的风轻轻地吹着。于是,落叶被卷起,水面荡漾着波纹。太阳离我们越来越远。阳光,变作一种施舍。温暖,亦成了回忆。淡薄的云,却还是没变。悠闲地继续飘悠。远去的思念,断了的弦,不得寻,不可续。 
    我依然会坐在森林最高的树枝上吹着笛子,只是没有人听了。吹完,我会想起那只阿勃梭鲁,不知是谁拾起浸在雨水中的花瓣。 
    不知是谁的笑容灿烂得像是夏天从未离开。 
    不知是谁轻轻削着苹果鲜嫩的皮。 
    不知是谁总是狼吞虎咽地吃下水果。 
    不知是何处传来了一声声哀怨与叹息间杂的声音。 
    不知那只阿勃梭鲁还好嘛,有没有想我。 
    只是知道,有个成语叫做熟视无睹,有种感觉叫做麻木。 
    我为什么画画,很多精灵都问过我,我只是回答,喜欢,其实没有人知道最终的答案,我只怕失去了,失去了爱过的,失去了那些小小的幸福。看不到时光的流逝,却可以看到时间刻下的印记。看不到空气的流动,却可以感觉风的存在。看不到的,却是可以的。只是,若是真的有那么一天,我还可以吗?我不知道,我只想画下那些美好的记忆,记住他那张脸。 
    灾难还是来了,炎热包围着整个森林,河水干枯,我开始带着我画,我的笛子,离开这座森林,忘不了这座森林,忘不了这段回忆,三步二回头,最后还是离开了这座森林。 
    我追寻着他的足迹,苦苦寻找。 
    最终找不到了,我又回到了那片森林,我的归宿。又是一日碎裂的阳光。又是不停轮转的忧伤。一年。去年。秋天的风拾起枯卷的叶。不再归尽。这座森林每变,那天我发现他的断桥还在, 潮水涨落不止。 说是忘吧。却总是忆起。说是记吧。却分明模糊。 
    我的叶子最后终于用完,我沾着最后的色彩涂抹着血红的夕阳,最后一笔迟缓,我的力气渐无,手下垂,好像夕阳流下眼泪,我勉强睁开眼,看见夕阳下的阿勃梭鲁没有沾染到色彩,我笑了,倒下,用尽全身的力气,花苞绽放,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奶奶在生命终结的时候花苞会开,那是宿命…… 
    开始然后结束,结束然后再开始。世界不停轮转,不曾停息。当落叶跌落入溪流;当风儿吹卷起沙漏;当四季只是一种种单泊的色彩;当回忆中的点滴不再有跳动的痕迹,一如既往。没了你,没了我,岁月只不过是神不经意的微笑。青苍的眉;瑰拓的眼;停顿的轮廓;抑扬的心跳。锌钛白、藤黄、朱磦、翡翠绿、湖兰、花青、焦茶。曾经留下的七种颜色。像7只蝴蝶,享受着最后的美丽。 
    我是寂寞的毒蔷薇……


    2楼2008-07-13 17: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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