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儿！”云倦初惊喜地看着门外的我。我举剑抵住他的胸口，他惊奇而恐惧地看着我，但更多的是心痛和受伤。我的头，渐渐无力地低垂。泪流满面。
雨突然下了。整个秋天。
我一遍一遍拨着手中弦，倦初，你可知我又为你写了一首曲子？名叫“红颜笑”。
倾城红颜独倚月桥，长发飘飘，衣袂飘飘。
若问红颜为谁憔悴，白云无言，仙乐无言。
郎君携红步上月桥，红颜浅笑，如醉花娇。
才子红颜相配月桥，才子红颜，郎才女貌。
“卿儿，”母亲在身后轻声唤我，我停下揉琴指，却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原谅娘，好吗？娘也是有苦衷的，卿儿？”娘微声说着，听得出满心的疲倦和哀伤。
“原谅你？”我学着她的语气，略微冰冷。
“卿儿……”她无力地说。
然后身后便没有了声息，我再次拨起手中弦。一遍一遍，如泣如诉。
秋去秋来，朝朝暮暮。
晨，母亲起的很早。她匆匆换好衣裳，便出了门。我安静地躲在被窝，继续睡觉。
一直到繁星满天，母亲一直没有回来。我在门缝找到了母亲留下的字条：
“爱女卿儿亲启：
卿儿，娘走了。一年以来，我无论怎样做，你都不肯原谅娘。我是一个失败的母亲。悔不该当初。现在我走了，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找一个好人家，就嫁了吧。如果再不愿练剑，就不用练了。但你千万要好好照顾自己，因为你是娘唯一的牵挂了。
母亲琏绛绝笔”
泪大滴大滴涌出来，湿了淡蓝色的纸笺，湿了纯白色的衣裳。大滴大滴，跌落到地面，粉身碎骨。
娘……
娘，是不孝女儿对不住你！
我蜷缩在地面，很久很久。
“卿儿？”云倦初从侧门而入，看到蜷在地上娇小的我。
娘，我并没有杀死云倦初，那晚我捧回来的人头，并不是他的……我带他连夜潜逃……我不理你是我觉得自己欠你太多了，伤你太多了。那是为了让你相信我真的杀了他，好给他留条活路……
“卿儿，不哭啊……”云倦初惊慌地安慰我，不知所措。
我紧紧抱住他，泪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