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欣的伯伯死了,其实说是伯伯,够爷爷辈了。老欣的伯伯比老欣的爷爷岁数不相上下。据说家里有钱,那个年代,他爷爷是三老婆生的,伯伯的父亲是大老婆生的。这样差距就拉开了。
我们那个时候去老欣家。他家里依然较有钱,父亲在一机厂当领导。他叔叔是个好人,却没有老婆,据说那个时候家庭条件虽然好,却是成分高。所以一直单身。后来干脆不娶老婆了。独自一人跟着老欣家里过。老欣的母亲人很好,对待老伯伯很好。老伯伯田里干活是好手。还会补锅的手艺,每年的春秋两闲就去补锅,挣钱回来交给家里补贴家用。自己只留一点喝酒。抽烟只是抽水烟。那种王青山的水烟(不知道是不是王青山了,依稀记得)每次去他家里玩。
常见他蹲在门口的石头山,在那里抽水烟,只是两口,就忽的一下吹出来。烟蒂在地上冒着缕缕的青烟。然后会给我们讲很多做人做事的故事。故事都是古时候的事情。让我们这些孩子难以接受。只有这么几个人能听懂里面的含义吧。其它的孩子只是听个热闹。
前一次回家。我特意买了些蛋糕,鸡蛋,等去看望他。老欣自从娶了老婆。老人家就没有得过安生。还要给他们带孩子。老欣的父亲却老不正紧,老婆死了,经常找不三不四的女人来鬼混。那个时候,正有个城北东孟家庄的娘们,天天跑来老欣家里。再加上老欣的老婆,对这个老头子变本加利的虐待,不给饭吃。还要到村子西边的大坑里割草喂兔子。还要给老欣带孩子。
老欣很怕老婆。对此表示漠视。由此,我们这些人,对老欣很鄙视。
大家时而有人去看看老伯伯。却没有人理老欣。
那年,我去的时候,正是隆冬,寒风呼呼。老人住在老欣父亲院子的西屋里,旁边是牛棚。窗户上没有玻璃,仅有几块塑料布遮住。屋里连炉子都没有。老人正在炕上坐着,盖着被子。一个劲的咳嗽。看我们进来。看了半天,才知道是我:“小子,是三啊。你小子回来啦,听说你在外边混的挺好,挺好,怎么补拉扯你兄弟出去啊。”
我无语的看看,把掂的东西放在旁边桌子上。
老人颤抖着说:“打开办,是馒来,三,给我拿来吧。”
桌子上狼藉不堪,几个破大碗,依稀看到干巴在上面的小米。
我把蛋糕打开,给他递过去,老人用枯瘦的双手,捧着蛋糕就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