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五】
　　整整數月的時間，他們都在戰場之上。
　　沒有看見佐助，自然也不會有鳴人的失常。對於那日他與佐助消失後幾天才歸隊的鳴人，沒有人願意探問其中因果。
　　所有人都默契的當作沒有這一回事。
『小鬼……』
　　剛剛結束一輪惡戰，正靠在樹木上休息的鳴人，聽見腦中迴盪著九尾的叫喚，他順著呼喚進入了意識中。
『我還以為你在休息，九喇嘛。』
　　『我發現了一樣有意思的東西，我想你這小鬼應該也會有興趣。』
　　與鳴人交心後，九尾收起了張牙舞爪的態度，貼在牢籠處的雙眼，顯得更加的巨大。
已經相當習慣他的鳴人沒有多加猶豫的跨入封印中，隨著九尾的視線，在封印的黑暗處看見小小一團查克拉正逐漸形成。
　　這個眼熟的畫面讓鳴人震懾在原地，半响說不出話。
『果然尾獸的查克拉和宇智波的查克拉異常的相合呢……』
　　九尾甩著尾巴，說不清是憐憫還是同情的聲調。
鳴人卻只是蒼白了臉神，連連退步，直到後背撞上鐵勞柵欄，他才恍惚的回過神，一臉茫然的看著那兩個查克拉形成。
　　在多年以前，他也曾經見過這一幕。
因為苟合過，九尾的查克拉和宇智波一族的查克拉莫名的在這個地方糾纏在一起，形成一個有生命的意識體。
最終成為擁有他與佐助血脈相連的嬰兒，在完全的發育後透過不應該有的產道，從他體內誕生。

雙方都死守在最後的底線，這場戰爭還是沒能留下一個勝負。入冬的天氣裡，忍者聯合軍還是將身處戰場的鳴人與奇拉比以保護之名回到忍村。
　　鳴人回去前，先去了長平成長的村落。
他站在當初站著的地方，已經聞不到稻穗的味道，已經廢棄的村落空無一人，看不見當初所有的祥和溫暖。
　　音忍的行動生生扼殺了這個明媚如光的村落，如今這處，只剩下晦暗而破敗的廢墟。
　　這裡已經沒有人煙了。
當時留下的影分身將長平的父母埋葬在店外的空地，那是他當時看著孩子玩著遊戲的地方，無論如何他都要來一趟。
　　他站在凸起的土包前，緩緩的放下手中摘下的鮮花，沒有墓碑的墳襯托著後方破敗的建築，看上去有著說不出的蕭條。
　　其實他們應該和其他人的屍體一起被焚化。
　　但鳴人並沒有這麼做，他也不能就這樣讓長平的養父母隨隨便便的被燒掉。懷著無比虔誠的心情，他替他們挖了墳，將那對夫妻合埋入土中。
　　由衷的感謝他們替自己撫育了長平，將這個孩子教的這麼好、這麼懂事。
待長平年紀稍長，他會親自帶著他過來給他們磕頭，那時候要讓長平親手去立下兩人的墓碑，那或許才能讓一切塵埃落定。
正當他還站在墓碑前緬懷過去，戰場上的影分身傳遞而來了消息，佐助再一次出現在幾個重要的戰場中。
　　鳴人半垂著眼簾，現在的他沒有餘力去阻止佐助。
封印中的胎兒發育的很好，或許是因為他和佐助的查克拉不如十二歲時的稚嫩，強韌的在短短幾個月的時間內就讓兩股查克拉完整的融合，隱隱的有了嬰孩的最初模樣。
　　他回到木葉最大的原因，便是要安頓這個孩子。
天在此刻濛濛的飄落細雨，迷迷濛濛的讓他的視線也變的朦朧，臉上的雨水溫熱的淌流，他沒有擦拭。
　　既然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那麼佐助……你我以後，再無關連。
　　我只會為了自己的孩子去努力，我的人生中再沒有你的立足之地。

踩在他肩上的老者看著長平全心全意的圍著不明的查克拉打轉，無暇顧及他們二人，視線忍不住交錯在鳴人與孩子之間。
「麻煩深作爺爺了。」其實身為仙人的深作沒有必要為自己看顧兩個孩子，只是他在別無選擇中的選擇，他由衷的感謝。
仙人的生命要比人類長遠的許多，他們可以看著人們一代代的成長起來，孕育自己的下一代，但也僅是看著罷了，他們並不會插手多管。
「那孩子的身上有些奇異的查克拉。」
　　對於他和佐助種種始末的深作話並不直白，猶有暗示，「或許讓他去到妙木山不是一個不錯的選擇，而是必須的。」
「小鳴人你也發現到了吧，他擁有一部份九尾的查克拉。」
　　鳴人抿唇，臉上的表情明顯讓深作明白，他確實是知道的。
「在妙木山的修行，或許有助於他知道如何去運用這股不屬於他的力量。」
　　他輕闔眼，開口語調卻乾澀的彷彿乾旱的平原，「做為平常人也就罷了，身為一個忍者，卻在這種時機擁有九尾的力量，說到底……是我害了他。」
確實正如深作所說，他一早就發現長平擁有一部份九尾的力量，或許是因為他本身就是查克拉的聚合體，並不屬於世間的生命。
　　只是在他與佐助所主導的畸形環境下著床誕生。
開始時，他只是覺得長平在修練的時候，查克拉的控制時好時壞，後來發現是因為體內兩股力量，九尾的查克拉和他自己血脈中宇智波的力量在相互抗衡，兩股力量都想成為支撐他強大的存在，卻也造就了另一個狀況。
當長平習慣使用其中之一時，當他又不經意的使用另一股力量時，兩者便會產生暴動，而兩者須要精細控制的查克拉量又是完全不同。
舉例來說，如果使用九尾的查克拉只需要三分力就可以使用火球術，那麼使用長平自己屬於宇智波的查克拉使用火球術，可能是需要五分力。
　　當他適應了其中一部份，另一部份則又生疏了。

也正是兩者的懸殊，這才會讓他的開始時並不是很能控制好查克拉，再三考量之下，鳴人動用了漩渦一族的禁術，將九尾的查克拉暫時的封印在長平本身的查克拉之下。
　　但這種封印卻只是暫時的，會隨著時間一長而鬆懈，正如自己年年都必須補強的封印。
　　最完美的方法並不是任何一種封印，而是長平自己可以將兩股查克拉都運用自如。
「或許對他來說也並非不是一件好事，他能擁有不屬於他的力量，本身也就是一個優勢。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造化，小鳴人你亦無須杞人憂天……」
「但願如此……」他嘆著氣看著長平與那還看不出模樣的孩子，「當初有了長平以後，我以為自己終於有了一件沒有人可以搶走的東西，我以為我有了家人，但最後我還是要捨棄掉他。就像佐助捨棄我一樣……」
「這個孩子，我真的留得住嗎？」
　　「無論如何，我只希望這個孩子不用同他的哥哥一樣，歷經重重磨難……」
　　只期望他可以此生不悔。
送離了長平與深作後，這個家忽然空蕩蕩的，沒有了一點聲音，回到寂靜的最初，鳴人一時不能適應的站在玄關處，打量著這個彷彿一夕之間陌生的家。
腦子還在想著那個小鬼連續幾天纏著自己展示仙術的模樣，妙木山確實正如深作爺爺說的，意外適合長平……
只是到底還是不捨，他好不容易才回到自己身邊，沒想到先是戰爭後是為了他的安全，最後還是必須分開。
鳴人最後還是沒進到屋子內，看見沿著窗台蜿蜒攀爬而下的毒蛇，那是一條用來做為傳訊用的小蛇，當這條絲絲吐信的毒蛇一路來到自己面前時，他全身都處於戒備的時候。
木葉村裡並不是沒有人締結蛇類做為契約獸，但最重要的是，他在這條蛇的身上，感覺到一股熟悉的氣息。

陰森森的金色蛇目毫無一絲情感的烙印入鳴人的雙影，「漩渦鳴人，佐助大人邀請你前往終末之谷一敘。」
　　佐助？他眨眨眼，一臉的茫然與空白。
對於佐助竟然會主動傳訊找他，心裡沒有因為這個邀約雀躍半分，未知的恐懼像迷霧般一圈圈的纏繞住他。
「告訴他，我不會去的。」
　　忽視那條蛇一臉的趾氣高昂，他沒有多加細想的答案立即脫口。
只是用了一條傳令蛇就想把自己找出木葉，是佐助想的太簡單，還是從未把自己放在心上過？或許只是沒有在乎過。
　　但無論是為了什麼，現在都與他無關了。
　　曾經親口承諾過不會再糾纏他，他們兩個之間已經沒有任何關係，自然沒有私下見面的必要。
　　他對於佐助想做什麼，現在有什麼打算沒有半點興趣，見面……也不過是徒增自己的痛苦。
何況每回見上一面，他們都要狠狠的打上一場，不傷痕累累誓不善罷甘休，這讓鳴人更加堅定不見面的決心。
　　他現在要把全副的心神都放在體內的孩子身上。
「我不是你的傳令獸，漩渦鳴人你有什麼話就自己去和佐助大人說。」
　　瞧瞧，這說話的態度可真是跟佐助很像。

【章六】
　　夜半裡從夢中驚醒，是因為感覺身邊出現了一股不屬於自己的查克拉，他警戒的跳起身體，在一片黑暗的房間暗暗搜尋。
　　什麼都沒有，房子裡只有自己一個人……
　　身邊也沒有不對勁的查克拉，他滿頭大汗的癱軟下身體，是自己太敏感了？他這樣想著的同時，又接著退了幾步，往床沿下墜。
　　落下的瞬間，身後陌生的氣流讓他毫無防備的被人由後方一把抱住做為掙扎的雙手，鼻間充滿著熟悉的氣息，那曾是夜夜流連於枕邊的味道。
　　他頸項僵硬，緩慢的轉過臉，「佐助？」
　　藉著透入窗口的月色，他看見那張白皙的俊顏，熟悉而陌生。他們兩人此刻的姿勢曖昧的像是當初兩小無猜時的親密，他就坐在佐助的懷中，被他由後方伸出的手一把摟在懷裡。
　　「連我的氣息，也不記得了？」
　　他沒有逃避的與他對視，刻意貼近的唇在鳴人的耳邊暖暖的吐息。

他冷著臉色，再度掐住他的喉管，用同樣不輸鳴人的力道，幾乎是準備要硬生生的扼斷他的喉管。
　　缺氧讓鳴人終於一點一點鬆開齒關，神智暈眩的他被佐助如破敗的魁儡丟在地上，他看見佐助半弓著身型，一手壓著不斷淌血的傷口。
　　「就在那裡慢慢等待死亡吧，漩渦鳴人。」
　　他轉過身沒有理會自己，啟動著寫輪眼催眠九尾。
　　身體四散的疼痛讓鳴人顫顫的開口，「你何不如現在就殺了我……」
　　「早死晚死都是會死的，你就躺在那裡，親眼看著我是怎麼毀掉這個木葉的。」他涼薄的嗓音總是讓鳴人痛苦的沒有辦法面對。
　　「你是否曾經愛過我……」
　　我會死的，被你取出九尾的我……會死的。
　　佐助沒有回應他，他看著他冷漠的背影，忽然的想明白，這個答案他早就告訴過自己了，他那日說的如此的決絕。
　　而現在，他不過是在垂死掙扎。
　　九尾被強迫的取出，那個男人連一眼也沒有施捨自己的提步趕往木葉，鳴人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深刻的悲痛刻畫在心頭。
　　原本還不想這麼早死去，他還想看著長平長大，還想親自照顧第二個孩子……
　　孩子……
　　他想起體內的那個還未出生的孩子……
　　孩子不知道怎麼樣了，九尾被取出的暴動不知道有沒有傷害到他……
　　躺在地上的他勉強的調動查克拉進入，一入眼簾的，便是已經被破壞的殘破牢籠，他一步一拐的慢慢走盡最深處的地方。

混亂的心情在看見孩子以後終於逐漸平靜，小小的孩子被保護的很好，沒有因為外界的紛爭而受到影響，鳴人愛憐的看著他。
　　縱然受到佐助多少的傷害，這依然是他的孩子。
　　他不能讓他陪著自己一起死去，不能讓他連看這個世界一眼的機會都沒有的死去。
　　失去九尾的他，查克拉不再充盈，身體每動一下無比的劇痛便伴隨而來，他抱住這個孩子，盡可能調動週身的查刻促使他急速成長。
　　眼見他加速發育的身體五官，暗自慶幸還好距離脫離的時間本就短暫，當他讓孩子完全發育後，一直保護孩子的查克拉膜消散，讓孩子穩穩的落入他的手中。
　　這次藉著腹部扭曲還未復原的時空他沒有承受太多痛苦就讓孩子脫離了自己的意識，一直以來都不能親手抱住的孩子如今終於在懷中了。
　　「沒想到竟然是女孩……」他撫著剛出生女兒，親吻她小巧的鼻尖，一如當年生下長平一樣。
　　窗外的夜色透出漫天的紅光，屬於九尾的查克拉籠罩著這個夜晚，當他聽見無數的呻吟與哀嚎，他知道佐助已經成功的操縱了九尾。
　　頰邊滿是脆弱的淚痕，但他是木葉的英雄漩渦鳴人，他沒有慌亂的資格。
　　他掙扎的抱住女兒，用餘剩不多的的查克拉在手上很快的結下印，前些日子才道別的深作爺爺在白霧中出現在他混亂的房間。
　　「小鳴人……」他的模樣讓深作驚愕，看見他的狀況，老者已經不復淡定的皺起眉，語調裡充滿濃濃的心疼。
　　「又要麻煩深作爺爺了，抱歉。」
　　他皺著眉，頰邊的淚還未風乾，「現在的我沒有這麼多的查克拉可以阻止九喇嘛。」
　　「你是想……」
　　他點點頭，看著懷中孩子的眼神依然的溫柔，但語調也同樣堅定，「我必須把孩子帶去，讓她成為下一任的祭品之力。」

他身上的九尾已被抽出，時間已經不多了，他甚至會在下一刻死去……但無論如何他都不能讓九喇嘛毀掉木葉，也不能讓佐助毀掉木葉。
　　這時候的他，或許多多少少能夠明白自己父母的心情。
　　「你真的決定這麼做？」已經活了八百餘年的深作，在每一次看見悲劇的降臨，父母要守護子女的堅定時，總是會以為自己看見的是人間最溫暖的感情。
　　可是他卻在鳴人的身上，看見輪迴的悲劇。
　　「我別無他法。」他已經被佐助逼迫的沒有任何選擇。
　　鳴人用單手撐起搖搖晃晃的身體，踏步跳下窗戶外，踏著虛軟的腳步，走向遠方九尾的查克拉，深作見狀，動做靈敏的跳上他的肩上。
　　他的腳步踉蹌的有好幾次都差點力量不足而撲倒在地上，深作搖搖頭，想從他手上接過孩子，但鳴人卻沒有交過去。
　　「讓我自己來吧，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抱著她。」
　　他小心翼翼的看著女兒的臉龐，小小的孩子仍安穩的含著手指頭熟睡，他緊緊的抱住她，像是要用全身的力量去守護。
　　我的孩子，爸爸真是對不起妳。
　　本來還想著，千萬不能讓你們成為如我一般的祭品之力……
　　以前擁有長平時，我還是不得不放棄他。
　　現在連妳……我也必須犧牲。
　　我果然還是留不住自己的孩子。
　　對不起，請原諒我這個沒用的父親。
　　但是請妳相信，無論如何……哪怕妳並不是在我的期望中降生的孩子，我對妳的愛，並不因此減少。
　　我只是，別無選擇……
　　來到村子中間時，被控制的九尾已經毀壞了大半個村子，房舍倒他的不覆原貌，而他的出現無異激怒九尾。

鳴人沒有看見佐助，這對他而言是好消息，因為他已經沒有餘力在封印九尾的時候還去應付佐助。
　　在仙術的輔助下，無數的鎖鏈從鳴人的背後竄出，他將孩子放在封印的祭檯上。
　　那些畫面都與曾經父母所做的一切不謀而合。
　　可惜他沒有餘力像自己父親一樣，將自己一部分的意識封印進孩子的體內，他沒有辦法看著他們成長的模樣，但也暗自慶幸。
　　他不想，也沒有辦法告訴自己的孩子，造成這場悲劇的兇手是他的另一位父親。
　　有些事情，希望能成為永遠的秘密。
　　不要知道自己是誰的孩子，不要了解自己的父母是什麼樣的人，只要為自己而活就足夠了……
　　被鎖鍊層層束縛的九尾，他的反抗在接觸到鳴人的封印後逐漸變停歇，恢復了一些神智，眼神也逐漸清明起來。
　　這種種跡象都代表寫輪眼的催眠很快就會解除。
　　「深作爺爺，這個孩子以後就交給長平照顧了……請替我把長平帶過來吧！」
　　他只來得及交代幾句話，九喇嘛的長嘯驚醒了睡夢中的孩子，她小小的臉皺成一團，突然的放聲大哭。
　　鳴人的視線沒有離開過她，溫柔的充滿疼愛。
　　深作點點頭，從他肩上移開，在不遠處的空地上施行了逆召喚術，準備將遠在妙木山的長平召喚回木葉。
　　也就是在同時，九尾的異樣被察覺，身為施術者的佐助終於趕來。他沉著臉，看見了祭檯之上的孩子。
　　立刻掌握狀況的他一言不發的提著草薙向啼哭的孩子走去。
　　只要殺了這個孩子，銷毀封印九尾的容器，即便是漩渦鳴人也無力回天。
　　「佐助！」他看見佐助朝他們走來，緩慢的步伐已經來到孩子身邊，他提高著手中的草薙，準備刺下。
　　鳴人勉強的撲倒到孩子的面前，硬生生的用肉體護住孩子，刀刃穿過皮膚的疼痛讓他發顫，但痛覺卻讓他的精神比起剛剛還要清明一些。
　　「住手佐助，你要殺了這個孩子你一定會後悔……」他抬眼看著那居高臨下的男人，拼命的搖頭。
　　「讓開，不然我就連你一起殺死。」
　　「那你就殺吧，反正我都已經要死了，至少在九尾被封印之前我不會讓你傷害孩子的。」他加快鎖鍊拉扯的力道，不相讓的瞪著佐助，一臉堅定的要將九尾封印。
　　隨著佐助冷笑而來的，是身體被刺穿的劇烈疼痛。

幾個血淋淋的傷口充斥在他的身上，只是不論怎麼樣痛苦，鳴人都沒有一開自己護衛孩子的身子，他無力反抗，只是乞求的看著佐助，希望他不要繼續。
　　佐助握著見的指節加重的幾乎要扼斷劍柄，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沒有直下狠手取他性命，其實心底清楚，他離死亡早已不遠。
　　看著鳴人一臉溫柔的望著那個孩子，佐助心底就感覺到深深的反感，是為了什麼對這個孩子這麼溫柔？是因為知道你們將有同樣的宿命？
　　焦躁的心思讓他惱怒的一腳踹在鳴人的肩上，那已經過度失血的人脆弱的被踹落在地上。
　　他半朦朧的眼眸看著那把草薙在空中閃爍寒光，眼看就要對著毫無抵抗之力的孩子刺下，苦澀的嗓音低低乞求：「住手，佐助……算我求你了！住手……」
　　住手吧！不要傷害我們的孩子……
　　他絕望的目光讓佐助為這樣的他感到詫異，手上的動作一滯，一時之間沒有辦法繼續動作，就在此時，九尾的封印終於牢固的完成。
　　鐵鎖一點一點的將九尾拉扯進孩子的體內，已經恢復冷靜的九尾看著遠方已經回到木葉，將這一切收入眼底的長平，又見到虛弱的馬上就會死去的鳴人，最後他一臉憐憫的看著佐助。
　　宇智波佐助失去的，是他最渴望的東西。
　　別人不清楚，但他可是清楚的看見這個小子心底最深處的渴望。
　　曾經擁有卻被剝奪的家，是他心底深處的渴望，可惜……他傷害鳴人的罪，注定他一輩子都不配擁有他和鳴人的孩子。
　　在孩子腹部上的封印終於完整的浮現後，鳴人見狀，彷彿失去一切力量的鬆懈下來，無力的癱倒在地上。
　　終於，結束了。
　　他看見佐助陰騖的側臉，低低的揚起苦笑，望著他絕塵而去的背影出神的凝視。最後費盡了所有力量，他費力的用額頭在地上吃力的前進。

【章七】
　　七年。
　　已經雄霸一方的音忍者村，首領無疑正是當年叛離木葉的宇智波佐助。
　　他半瞇著眼，看著灑落在身上的陽光，今天他沒有待在音忍村內，逃離令他窒息的辦公室，站在木葉對外的道路上，靜默的看著那扇綠色的門扉。
　　他從來不知道時間是如此的不留情，距離他叛離那個幼年成長的村子也有二十年的時間，他失去身後追趕明媚的陽光，永遠的墮入黑暗，竟然已經七年了。
　　其實，他是明白他會死的，但他還是親手從他的體內抽出了九尾，殘忍的沒有猶豫，為了證明自己對他已經沒有感情。
　　十月十日，這是他一年一次的『赦生日』，這一天他不殺人，只是靜靜的找個地方讓自己沉浸在曾經的美好中緬懷那個人。
　　每回到了今天這個日子，他的心就欲加的不安。就在昨夜，他做了一個夢，夢中自己在一片黑暗中行走著，鳴人就在後頭一面喊著自己，一面不停止的追著自己。
　　那是一段很長的距離，他沒有停下腳步，徑直的向前，兩個人的距離隨著時間的推移而逐步拉長，最後鳴人呼喊自己的逐漸的低落，然後他停下了追逐，看著自己遠去的身影。
　　再之後，他轉身離去。
　　當他回首時，只看見鳴人在地平線中剩下一點點的背影。
　　他伸出手想攔住他，不想他從自己的生命中消失，但在那一刻，他卻看見自己的手被身邊無盡的黑暗吞噬。
　　在他嘶吼的這一刻，夢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