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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
晚安晚安
第八十六章
自从她离开这座学校和这座城市回了老家以后，雷婷每天都算计着一分一秒走过去的时间，每天无时无刻地不在想着她，大约十天的光阴，她不知道她在家会经历如何的暴风骤雨，但又似乎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总是在心头萦绕着，如阴云般挥之不去。
康梓岚还在，偶尔在食堂或者图书馆都能遇见她，雷婷好几次都想抓住对自己面无表情擦肩而过的这个女人的肩膀使劲摇动，然后告诉她说：知道吗？裘球为了你们俩的未来抗争去了，你却还在这里与世无争地吃饭、睡觉、看书、学习和做事！
忍下这种冲动并不容易，所以每次雷婷总是在遇到康梓岚以后很是愤恨一段时间，这些天比寒假的几十天还要漫长，其实她不想否认自己内心存在的侥幸，如果裘球最终没有与康梓岚在一起，那么裘球一定会是自己的……可内心很多的时间都是在期望裘球获得裘球所期望的幸福，感性和理性在发生冲突，雷婷感觉裘球要是再不回来，自己眼看就要疯了。
周五下午，天上突然下雨了，入春以来的第一场雨下得并不缠绵，反而淅淅沥沥地像是要下大，周遭的能见度很低，雷婷隐约觉得身边的一切环境变得很不真实起来，打着伞走出食堂时，祁齐鬼魅一般出现在她的身边，接着低沉地说道：“裘球回来了，你知道了吗？”
“什么时候？”雷婷以为她开玩笑地看着她。
“刚和咱们金融系几个同学在外头看到的。”祁齐眯着眼睛说，“她跟康梓岚分开从我们吃饭的饭馆里跑出来了，看样子不太好……”
雷婷的心瞬间一沉：“她现在在哪儿？”
“可能回来了吧。不知道。”祁齐也撑起伞，望着食堂外的雨幕，淡淡地说，“估计也没别的去处……”
雷婷没等她的话说完已经捏住伞柄冲了出去，首先反应是去宿舍找人，也不知道裘球今天回来带伞没有，或者她现在是去了别处也很难说……脑袋里此刻嗡嗡地不得安静思考，一颗心提到嗓子眼上也忘记了该高兴抑或难过，存在的只有无尽头的担心和莫名的懊恼。
而一切并非想的那么困难，宿舍大门外的步行道上，雷婷险些冲过头地刹住脚步，停顿下来向不远处如同鬼魂一样垂手垂头缓慢地在大雨中行走的裘球。
“裘球！”雷婷对着她喊了一声，但是她没有任何反应地继续前行，雷婷慌忙快跑向前，一把抓住她的胳膊，“裘球！”
她被拉得不得已地转过了身来，半仰着头看向雷婷，雷婷盯着她无神又空洞的双眼被吓了一跳：“你怎么了？”
裘球的眼神中没有往日的温和或者俏皮，仅剩下一整片的伤痛和隔阂，刘海长发和眉毛上往下不断地淌着雨水，雷婷赶紧将伞挪到她的头顶，用手拂拭去她苍白如纸的脸颊上的雨或是泪，担惊受怕地又问：“到底怎么了？说话啊裘球！”
“……雷婷我失恋了……”她哽咽地张口回答，“我刚跟她分手了……”
雷婷呆了呆，当然明白她口中的“她”指的是谁，不禁感觉有些突然：“为什么？你跟她说了你……”
“她说她不能接受我这么突然的行为，问我为什么之前不跟她商量一下再说……还说她不想让她的家里人知道她喜欢同性，她也不想跟我回家去见我的父母……我从没见她这么愤怒过，是不是我真的太擅自行动了？我以为她最多只是不愿意同我一起出柜……今天她接我回来时还很高兴的样子……怎么突然我俩就变成这样了……”裘球语无伦次地对雷婷说着只有她自己能听懂的话，雷婷没有打断，只是紧紧地盯着她反常的模样：才几天没见，她好像一下子瘦了不少，整个人也比以前憔悴和虚弱了……
裘球捂着脸嗫嚅着说：“……我和她完了……我们没有以后了……”
雷婷拉下她的手，紧紧地攥住她的手腕：“不说了……先回宿舍，你全身都湿透了。”
裘球甩开她，使劲地摇着头：“让我静一下，你先回去吧，我现在不想跟任何人说话，对不起雷婷。你就先让我自己呆着吧……”
“在外面呆着会着凉感冒的。”雷婷不松手，一边脱下外衣给她披上一边说，“先回去。”
“求求你走开……”裘球推开她盖过来的衣服和她整个人，自己也踉跄地退后一大步走出了雷婷的雨伞之外，微微扬高声半祈求地说，“你走吧雷婷！”
雷婷被推了个冷不防，怔了半刻也赌气地将手里的衣服摔到了地上的雨水中：“好！你让我走，那我走！”
她擎伞往宿舍大门口走去，心中火气虽然瞬间飙升得老高，但只挪了两步便就再也没有了离开裘球的意志，望着前方迷茫的路，她使劲地呼出一口气，转身，看到裘球已经蹲在地上，抱着胳膊圈着脑袋在轻轻地颤抖哭泣着。
雷婷走回去，弯身把她拉了起来，再次抓住她的手说：“跟我走。”
这次裘球没有拒绝，任由她拖着自己走回宿舍。
寝室内她那简单的行李包都还没有打开，雷婷把她按到椅子上，径自从她的行李包中找出毛巾来给她擦头擦脸，接着又翻出两件干燥的衣裤递给她：“我出去一会儿，你擦干身子换上，可以吗？”
裘球闭着眼咬着唇点了下头，雷婷暂时离开在门外等候。
但是站着在外头等了十多分钟没有听到屋里有动静，雷婷赶紧转身敲了敲门，紧接着打开了门：“裘球！”
裘球的衣服也没换，手里仍拿着刚才雷婷递给的半湿毛巾，直愣愣地看着前头的地板。
雷婷缓缓地走过去，半蹲在她面前挡住她的视线，拉着她冰凉的手问：“裘球，很难受是吗？别这样好吗？”
“雷婷，我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了。我害怕……”裘球的视线木然地转向她，“我怕以后自己和她都要这样下去了。”
雷婷叹了口气，拿她没辙地说道：“你先换上衣服……舍不得她是吗？没关系，我去把她喊回来，她要是不来，我就揍她个半死，你不准给我出事，听到没？”
她说完就站起身来，裘球害怕地拉住她：“雷婷，别！我不用你去帮我求她，分手是她说出来的，已经无法改变了，你别去！不要去！”
“那你要我怎么办？看你这样精神萎靡的，我也很难受啊！”雷婷回答。
裘球摇摇头祈求地抓紧她：“我换衣服……我听你的话，你答应我别去找她。”
雷婷咬了咬牙，却只能点头：“好。我不找她，你也答应我别这么折磨你自己。”
当面答应了不找康梓岚，但这一大口闷气雷婷怎么可能咽下去，先想尽办法让裘球洗了热水澡换了衣服，又逼着她吃了一点东西睡觉。紧接着雷婷就翘了晚自习去找康梓岚其人。
但康梓岚就像是人间蒸发一般，无影无踪。雷婷险些连夜把整个学校掀翻都没有看到姓康的半点人影。
“妈的！最好这辈子别让我看到你！”雷婷在夜色中集中了胸腔内所有的愤恨和怒火骂道。
第二天雷婷抱着一堆吃的喝的去找裘球，裘球披着外衣坐在床边，雷婷只看她的脸色就知道她昨晚睡得并不好，忍不住心声叹息，无声地把东西放到她的桌上，轻声问道：“早饭吃了吗？”
“雷婷……”裘球犹豫地看了她一眼，“今早晨起床喝水不小心把你送的飞机模型碰到了地上……”
雷婷看了眼干净的桌面：“哦，没事儿。”
裘球垂下头：“我是说，看到模型里的字了，雷裘号。”
“啊……”说到这个雷婷有点尴尬地笑了笑，“那个啊，当时随便写的。”
“雷婷。对不起。”裘球突然说道，“我以为之前你跟我说的那个约定是开玩笑的，但是我现在才知道你是认真的……可我不能履行那个约定。对不起，雷婷。就算跟梓岚分手了，我也没办法突然喜欢上别人或者跟别人展开另一段恋情，你刚大一，我不想拖累你，如果可以的话，你以后不要管我了……”
雷婷的手放在桌上，听着裘球有些慌乱地说出的每一个字眼，心里不由得抽搐地阵阵发痛，窗外的阳光不亮，但是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觉得那么刺眼。裘球说着说着就停了下来，不安地看着突然沉默的她，悲伤和羞惭的目光让雷婷的脑袋空了空，接下来她装作不在乎地笑了：“什么以后别管你了？这种话以后不要说了，否则我就真生气了。你现在接受不了我我可以等，但是别把你自己世界的所有可以做出口的门和窗都关闭。我不会强迫你走出来，但也不接受你不让我进来。”
裘球没在说话，雷婷把牛奶面包等东西拿出来摆好，说道：“我先去上课，你好好吃早饭。下课后我回来收。”
当天三餐饭裘球也没有吃几口，雷婷催着她多吃点她反而胃口难受呕吐了两次，吓得雷婷赶紧收声不敢相逼了。裘球宿舍的人不知道她出了什么事情，想安慰也无从出口，雷婷倒是想一天二十四小时守在她身边，但裘球却有意要跟她保持距离，她又怕跟得紧了又被拒绝，只好在每天三餐送饭时在她宿舍多呆一会儿。
康梓岚在消失了一段时间后终于漏了面，刚出现就被雷婷一把抓起衣领丢到了角落里：“肯出现了是吧？我以为你要躲到毕业呢！”
“你想说的如果是我和裘球的事，那我只能说那跟你没关系。”康梓岚脸色很不好地站稳整了下衣服，“我和她的事你没资格管。”
雷婷一拳打到了她的脸上：“少他妈跟我来这一套！你以为你是谁？你是康梓岚吗？你告诉我你到底是不是康梓岚？去年那个理直气壮跟我说裘球是她的的康梓岚哪儿去了？！”
康梓岚重新站起来，没用手摸脸，只是将眼镜扶好说：“我没法确定自己以后要走的路，在没确定之前更不能带着她一起走。”
雷婷飞起一脚正中她的小腹，看着她捂着肚子倒下去，雷婷啐了一口：“不确定未来你当初干嘛跟她交往！？你没勇气跟家里出柜就直说，别藏藏掖掖的用未来找借口！你放心，我也没打算拎着你回去找裘球强迫你跟她重归于好，因为***的配不上她！找了你这么多天我就是为了告诉你：你康梓岚配不上裘球！”
地上捡起康梓岚掉落的眼镜，她甩手扔进她的怀里，掉身离去。
但是雷婷比谁都清楚，裘球还是爱着康梓岚，而且这种刻骨铭心的爱要维持一段很长很长的时间，从她近日的失落、出神、悲伤地乱发呆、闹绝食不吃饭等等极其糟糕的状态上，雷婷就知道她仍旧对康梓岚念念不忘。
雷婷不会安慰人，所以在裘球不愿也不想说话的时候，她也只能跟着沉默地陪伴，而更多的时候，裘球说的最多的话，无非就是让她好好去上课去学习。
某一天祁齐把她从裘球的宿舍喊了出去，然后对她说：“胡闹也够了吧？这两三个月都要过去了，你打算一直陪着裘学姐耗着？”
“又怎么了？”雷婷目前可没有心情聊天或者是听她的打击。
“伯母让我告诉你这周周末必须回家一趟。”祁齐直截了当地说，“她打你宿舍电话你不在，就打到我宿舍去了。”
“没说什么事情？”雷婷问。
祁齐想了想：“说是……想让你出国。”
“什么？！”雷婷一脸的不可置信。
“好像就是这回事，你自己回去再说吧。”祁齐拍了拍她的肩说道。
雷婷一时发懵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思来想去都觉得不对劲，只好在周末的时候选择回家，走前还不忘给裘球买了一堆东西放在宿舍，嘱咐说：“我回家住一两天，转头就回来，没我在你多吃饭，不准再瘦下去了。”
“嗯……你去吧，再见，雷婷，周末愉快。”裘球提起一个虚弱的微笑，对她摆了摆手。
雷婷觉得她这句话的感觉好像以后再也见不到似的，不禁担忧地又说：“回来以后，你还在这里吗？”
“在，我等你回来。”裘球回答。
“好。”雷婷微笑，这才暂时压抑住了内心涌上来的不安，背着包坐车回了家。
自从她离开这座学校和这座城市回了老家以后，雷婷每天都算计着一分一秒走过去的时间，每天无时无刻地不在想着她，大约十天的光阴，她不知道她在家会经历如何的暴风骤雨，但又似乎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总是在心头萦绕着，如阴云般挥之不去。
康梓岚还在，偶尔在食堂或者图书馆都能遇见她，雷婷好几次都想抓住对自己面无表情擦肩而过的这个女人的肩膀使劲摇动，然后告诉她说：知道吗？裘球为了你们俩的未来抗争去了，你却还在这里与世无争地吃饭、睡觉、看书、学习和做事！
忍下这种冲动并不容易，所以每次雷婷总是在遇到康梓岚以后很是愤恨一段时间，这些天比寒假的几十天还要漫长，其实她不想否认自己内心存在的侥幸，如果裘球最终没有与康梓岚在一起，那么裘球一定会是自己的……可内心很多的时间都是在期望裘球获得裘球所期望的幸福，感性和理性在发生冲突，雷婷感觉裘球要是再不回来，自己眼看就要疯了。
周五下午，天上突然下雨了，入春以来的第一场雨下得并不缠绵，反而淅淅沥沥地像是要下大，周遭的能见度很低，雷婷隐约觉得身边的一切环境变得很不真实起来，打着伞走出食堂时，祁齐鬼魅一般出现在她的身边，接着低沉地说道：“裘球回来了，你知道了吗？”
“什么时候？”雷婷以为她开玩笑地看着她。
“刚和咱们金融系几个同学在外头看到的。”祁齐眯着眼睛说，“她跟康梓岚分开从我们吃饭的饭馆里跑出来了，看样子不太好……”
雷婷的心瞬间一沉：“她现在在哪儿？”
“可能回来了吧。不知道。”祁齐也撑起伞，望着食堂外的雨幕，淡淡地说，“估计也没别的去处……”
雷婷没等她的话说完已经捏住伞柄冲了出去，首先反应是去宿舍找人，也不知道裘球今天回来带伞没有，或者她现在是去了别处也很难说……脑袋里此刻嗡嗡地不得安静思考，一颗心提到嗓子眼上也忘记了该高兴抑或难过，存在的只有无尽头的担心和莫名的懊恼。
而一切并非想的那么困难，宿舍大门外的步行道上，雷婷险些冲过头地刹住脚步，停顿下来向不远处如同鬼魂一样垂手垂头缓慢地在大雨中行走的裘球。
“裘球！”雷婷对着她喊了一声，但是她没有任何反应地继续前行，雷婷慌忙快跑向前，一把抓住她的胳膊，“裘球！”
她被拉得不得已地转过了身来，半仰着头看向雷婷，雷婷盯着她无神又空洞的双眼被吓了一跳：“你怎么了？”
裘球的眼神中没有往日的温和或者俏皮，仅剩下一整片的伤痛和隔阂，刘海长发和眉毛上往下不断地淌着雨水，雷婷赶紧将伞挪到她的头顶，用手拂拭去她苍白如纸的脸颊上的雨或是泪，担惊受怕地又问：“到底怎么了？说话啊裘球！”
“……雷婷我失恋了……”她哽咽地张口回答，“我刚跟她分手了……”
雷婷呆了呆，当然明白她口中的“她”指的是谁，不禁感觉有些突然：“为什么？你跟她说了你……”
“她说她不能接受我这么突然的行为，问我为什么之前不跟她商量一下再说……还说她不想让她的家里人知道她喜欢同性，她也不想跟我回家去见我的父母……我从没见她这么愤怒过，是不是我真的太擅自行动了？我以为她最多只是不愿意同我一起出柜……今天她接我回来时还很高兴的样子……怎么突然我俩就变成这样了……”裘球语无伦次地对雷婷说着只有她自己能听懂的话，雷婷没有打断，只是紧紧地盯着她反常的模样：才几天没见，她好像一下子瘦了不少，整个人也比以前憔悴和虚弱了……
裘球捂着脸嗫嚅着说：“……我和她完了……我们没有以后了……”
雷婷拉下她的手，紧紧地攥住她的手腕：“不说了……先回宿舍，你全身都湿透了。”
裘球甩开她，使劲地摇着头：“让我静一下，你先回去吧，我现在不想跟任何人说话，对不起雷婷。你就先让我自己呆着吧……”
“在外面呆着会着凉感冒的。”雷婷不松手，一边脱下外衣给她披上一边说，“先回去。”
“求求你走开……”裘球推开她盖过来的衣服和她整个人，自己也踉跄地退后一大步走出了雷婷的雨伞之外，微微扬高声半祈求地说，“你走吧雷婷！”
雷婷被推了个冷不防，怔了半刻也赌气地将手里的衣服摔到了地上的雨水中：“好！你让我走，那我走！”
她擎伞往宿舍大门口走去，心中火气虽然瞬间飙升得老高，但只挪了两步便就再也没有了离开裘球的意志，望着前方迷茫的路，她使劲地呼出一口气，转身，看到裘球已经蹲在地上，抱着胳膊圈着脑袋在轻轻地颤抖哭泣着。
雷婷走回去，弯身把她拉了起来，再次抓住她的手说：“跟我走。”
这次裘球没有拒绝，任由她拖着自己走回宿舍。
寝室内她那简单的行李包都还没有打开，雷婷把她按到椅子上，径自从她的行李包中找出毛巾来给她擦头擦脸，接着又翻出两件干燥的衣裤递给她：“我出去一会儿，你擦干身子换上，可以吗？”
裘球闭着眼咬着唇点了下头，雷婷暂时离开在门外等候。
但是站着在外头等了十多分钟没有听到屋里有动静，雷婷赶紧转身敲了敲门，紧接着打开了门：“裘球！”
裘球的衣服也没换，手里仍拿着刚才雷婷递给的半湿毛巾，直愣愣地看着前头的地板。
雷婷缓缓地走过去，半蹲在她面前挡住她的视线，拉着她冰凉的手问：“裘球，很难受是吗？别这样好吗？”
“雷婷，我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了。我害怕……”裘球的视线木然地转向她，“我怕以后自己和她都要这样下去了。”
雷婷叹了口气，拿她没辙地说道：“你先换上衣服……舍不得她是吗？没关系，我去把她喊回来，她要是不来，我就揍她个半死，你不准给我出事，听到没？”
她说完就站起身来，裘球害怕地拉住她：“雷婷，别！我不用你去帮我求她，分手是她说出来的，已经无法改变了，你别去！不要去！”
“那你要我怎么办？看你这样精神萎靡的，我也很难受啊！”雷婷回答。
裘球摇摇头祈求地抓紧她：“我换衣服……我听你的话，你答应我别去找她。”
雷婷咬了咬牙，却只能点头：“好。我不找她，你也答应我别这么折磨你自己。”
当面答应了不找康梓岚，但这一大口闷气雷婷怎么可能咽下去，先想尽办法让裘球洗了热水澡换了衣服，又逼着她吃了一点东西睡觉。紧接着雷婷就翘了晚自习去找康梓岚其人。
但康梓岚就像是人间蒸发一般，无影无踪。雷婷险些连夜把整个学校掀翻都没有看到姓康的半点人影。
“妈的！最好这辈子别让我看到你！”雷婷在夜色中集中了胸腔内所有的愤恨和怒火骂道。
第二天雷婷抱着一堆吃的喝的去找裘球，裘球披着外衣坐在床边，雷婷只看她的脸色就知道她昨晚睡得并不好，忍不住心声叹息，无声地把东西放到她的桌上，轻声问道：“早饭吃了吗？”
“雷婷……”裘球犹豫地看了她一眼，“今早晨起床喝水不小心把你送的飞机模型碰到了地上……”
雷婷看了眼干净的桌面：“哦，没事儿。”
裘球垂下头：“我是说，看到模型里的字了，雷裘号。”
“啊……”说到这个雷婷有点尴尬地笑了笑，“那个啊，当时随便写的。”
“雷婷。对不起。”裘球突然说道，“我以为之前你跟我说的那个约定是开玩笑的，但是我现在才知道你是认真的……可我不能履行那个约定。对不起，雷婷。就算跟梓岚分手了，我也没办法突然喜欢上别人或者跟别人展开另一段恋情，你刚大一，我不想拖累你，如果可以的话，你以后不要管我了……”
雷婷的手放在桌上，听着裘球有些慌乱地说出的每一个字眼，心里不由得抽搐地阵阵发痛，窗外的阳光不亮，但是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觉得那么刺眼。裘球说着说着就停了下来，不安地看着突然沉默的她，悲伤和羞惭的目光让雷婷的脑袋空了空，接下来她装作不在乎地笑了：“什么以后别管你了？这种话以后不要说了，否则我就真生气了。你现在接受不了我我可以等，但是别把你自己世界的所有可以做出口的门和窗都关闭。我不会强迫你走出来，但也不接受你不让我进来。”
裘球没在说话，雷婷把牛奶面包等东西拿出来摆好，说道：“我先去上课，你好好吃早饭。下课后我回来收。”
当天三餐饭裘球也没有吃几口，雷婷催着她多吃点她反而胃口难受呕吐了两次，吓得雷婷赶紧收声不敢相逼了。裘球宿舍的人不知道她出了什么事情，想安慰也无从出口，雷婷倒是想一天二十四小时守在她身边，但裘球却有意要跟她保持距离，她又怕跟得紧了又被拒绝，只好在每天三餐送饭时在她宿舍多呆一会儿。
康梓岚在消失了一段时间后终于漏了面，刚出现就被雷婷一把抓起衣领丢到了角落里：“肯出现了是吧？我以为你要躲到毕业呢！”
“你想说的如果是我和裘球的事，那我只能说那跟你没关系。”康梓岚脸色很不好地站稳整了下衣服，“我和她的事你没资格管。”
雷婷一拳打到了她的脸上：“少他妈跟我来这一套！你以为你是谁？你是康梓岚吗？你告诉我你到底是不是康梓岚？去年那个理直气壮跟我说裘球是她的的康梓岚哪儿去了？！”
康梓岚重新站起来，没用手摸脸，只是将眼镜扶好说：“我没法确定自己以后要走的路，在没确定之前更不能带着她一起走。”
雷婷飞起一脚正中她的小腹，看着她捂着肚子倒下去，雷婷啐了一口：“不确定未来你当初干嘛跟她交往！？你没勇气跟家里出柜就直说，别藏藏掖掖的用未来找借口！你放心，我也没打算拎着你回去找裘球强迫你跟她重归于好，因为***的配不上她！找了你这么多天我就是为了告诉你：你康梓岚配不上裘球！”
地上捡起康梓岚掉落的眼镜，她甩手扔进她的怀里，掉身离去。
但是雷婷比谁都清楚，裘球还是爱着康梓岚，而且这种刻骨铭心的爱要维持一段很长很长的时间，从她近日的失落、出神、悲伤地乱发呆、闹绝食不吃饭等等极其糟糕的状态上，雷婷就知道她仍旧对康梓岚念念不忘。
雷婷不会安慰人，所以在裘球不愿也不想说话的时候，她也只能跟着沉默地陪伴，而更多的时候，裘球说的最多的话，无非就是让她好好去上课去学习。
某一天祁齐把她从裘球的宿舍喊了出去，然后对她说：“胡闹也够了吧？这两三个月都要过去了，你打算一直陪着裘学姐耗着？”
“又怎么了？”雷婷目前可没有心情聊天或者是听她的打击。
“伯母让我告诉你这周周末必须回家一趟。”祁齐直截了当地说，“她打你宿舍电话你不在，就打到我宿舍去了。”
“没说什么事情？”雷婷问。
祁齐想了想：“说是……想让你出国。”
“什么？！”雷婷一脸的不可置信。
“好像就是这回事，你自己回去再说吧。”祁齐拍了拍她的肩说道。
雷婷一时发懵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思来想去都觉得不对劲，只好在周末的时候选择回家，走前还不忘给裘球买了一堆东西放在宿舍，嘱咐说：“我回家住一两天，转头就回来，没我在你多吃饭，不准再瘦下去了。”
“嗯……你去吧，再见，雷婷，周末愉快。”裘球提起一个虚弱的微笑，对她摆了摆手。
雷婷觉得她这句话的感觉好像以后再也见不到似的，不禁担忧地又说：“回来以后，你还在这里吗？”
“在，我等你回来。”裘球回答。
“好。”雷婷微笑，这才暂时压抑住了内心涌上来的不安，背着包坐车回了家。
第八十八章
“也就是现在会说得动听。”雷婷“嗤”了一声，“当初对我避之不及的，还冷言冷语跟我对着干……”
裘球赶紧申辩：“我哪有……那时候对你不熟悉啊，而且第一次见面你就抢我的钱抢我的车，你让我怎么对你产生好感……”
“那后来又是为什么看上我了？嗯？”雷婷逗弄地亲着她的脸。
“我也不知道……”裘球连忙躲着她笑着说。
“凭什么不知道？”雷婷把她摁住，咬她精细的脖颈，“给你时间好好想想，否则我就……”
裘球赶紧举双手投降找当年爱上她的原因：“大概是，大概就是猛然发现离不开你了，就那样喜欢上你了。这个理由可以么？”
雷婷这才勉强饶过她一次，躺下来安静地抱着她点点头：“嗯，就算是可以吧。”
这个家伙简直是个孩子脾气，非要哄着说好话才能乖乖地停下来，裘球无可奈何地笑起来，在她脸上蹭了蹭，转身便要起床：“我去洗澡……下午要收拾家。”
雷婷拽着她的手腕不松开：“你以前那么大的家也自己亲手收拾的吗？累不累啊？”
“以前特别乱时有请小时工。但咱家就是离开这几天灰尘多了些，自己动手也可以。”裘球安抚开她，一边穿衣服一边回答。
雷婷只好也跟着起床：“那我帮你。”
裘球颔首，去浴室洗了个澡，又去厨房煮了方便面卧了几个鸡蛋跟她分了吃：“也该去买蔬菜了，没得吃了。”
“一样一样来。”雷婷吃她做得方便面也觉得是天上的美味，“先扫灰，后买菜。”
“好。”裘球同意地说。
然而事实证明，雷婷真的不适合做琐碎细致的活儿，裘球先是在客厅擦桌子，就听里屋的雷婷在抹灰时发出一阵磕磕碰碰的声响，好不容易忍着没跑去看发生什么情况，屋里响了一会儿就恢复沉寂了，但过了一会儿，雷婷就一手拎着抹布一手拎着台灯走了出来，灰头土脸地说：“灯管磕碎了……”
“别的东西呢？”裘球直觉就刚才的动静来说，不止坏了这一样东西。
“没事啊。”雷婷一脸的无辜，“卧室有地毯，都没摔碎，就这灯管脆了些……”
裘球拿她完全没辙地笑了起来，走过去时顺手抽出一张纸巾来给她擦脸上的灰尘和汗水：“好了家里我来打扫吧好吗？就算我求你给我个清闲打扫的机会吧啊？你去买菜吧，今天想吃什么就买什么……别买太多，够两三天吃的就成。”
雷婷也知道自己不擅长做家务，只好换上衣服拿了钱包往外走，裘球送她到门口，她突然回过头来说：“今晚的晚饭我来做吧。”
“你？！”裘球惊疑不定地看着她，“你要做饭……不是，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做饭。”雷婷重申，然后弯身在她脸侧吻了一口，接着就哼着小曲往电梯口走去。
裘球站在门口惊愕了半天：雷婷要做饭？那么今晚自己要不要暂时先用减肥的借口省一顿饭呢……？
当天傍晚裘球做打扫的最后收尾工作时一直心神不宁地往厨房内瞟，雷婷在里面闹出的动静可不小，她倒是不担心又有什么东西被搞坏，只是怕雷婷用刀时不小心切到了她自己。
不易地弄完最后的垃圾，裘球终于拎着抹布走进了厨房，里头没有想象中一片狼藉，却也到处都是水渍和没有及时清理的菜叶等脏东西。尤其当她看到雷婷咬牙切齿地拿着菜刀在砍冻肉的时候，登时一脑门子的冷汗冒了出来：“雷婷！实在不行我来吧？”
“谁说不行？”雷婷瞪她，“我可以搞定。”
“那我帮你打下手。”裘球赶紧自我推荐，“切肉切葱的小事让我来做，你主掌勺直接下锅炒菜可以吗？”
雷婷拎着菜刀又瞪她：“我能搞定，你出去乖乖呆着不要进来了。”裘球犹豫地看着她压根不像是做菜的样子，正想再说什么，却被她直接推出了厨房，厨房的门也被从里面给锁上了。
“天呢……”裘球捂着眼睛开始祈祷做顿饭而已千万别闹出什么血光之灾才好。
坐在电视机前忐忑了半个多小时后，厨房的门终于敞开，雷婷开始一样样地往客厅饭桌上端菜，裘球连忙凑上前俯身仔细查看：“请问雷婷大厨师，这都是什么菜？”
“这都看不出来？”雷婷擦着手上的油渍，一脸的趾高气扬指给她报菜名，“这个，西红柿炒鸡蛋，这个，韭菜炒鸡蛋，这个，手撕包菜，这个……嗯，小炒肉。”
裘球装作赞赏又崇拜地看了她一眼：“那为什么看上去，都是黑色的？”
“酱油放多了。”雷婷大言不惭地回答。
裘球觉得头晕地捂了下眼睛：“我印象里，西红柿鸡蛋和韭菜鸡蛋不需要放酱油吧？”
“我觉得放点酱油更有味道一些。”雷婷双手撑在桌上对自己的成品欣赏了一番，然后醒悟地说，“哦！饭煲里的米饭熟了以后就可以正式开饭了！紫菜蛋花汤也熬好了，我去盛！”
裘球带着一种极不好的预感跟她走进了厨房，向汤锅内瞧了一眼她就忍不住又捂上眼睛：“……这汤你也放这么多酱油？”
雷婷想了想：“我没放盐，用酱油代替也成。”
裘球唯有苦笑，转眼见电饭煲的灯已经跳到了保温档，便切断电源打开盖子看米饭，用筷子扎了扎觉得松软还算合适，不禁松了一口气点点头：“米饭还不错……”
“我做的能错到哪儿去，开饭开饭，饿死我了。”雷婷嚷嚷着抬手从橱柜里拿碗拿筷子。
这顿晚饭裘球开始是怀着赴死尝一尝就停筷的决心来吃的，但是看到对面雷婷一脸期待和兴奋地给自己盛饭和夹菜，不由得心就软了暖了，决定吃也就吃了，无非就是难吃一些。低头吃了一口鸡蛋，又塞了两块切得薄厚不均匀的肉块，鼓足勇气咀嚼一番，竟然发现没有想象中那么难以下咽——至少东西是做熟做烂了的，发黑确实是因为酱油多放了的缘故，并且没有什么特别明显的糊味，就是咸了好多，多吃两口米饭多喝几口水倒也能消解……
“怎么样？”雷婷捏着筷子盯着她的表情不放，“好吃吗？”
“……能吃。”裘球唯有这么回答，继而笑容满面地说，“下次不要放这么多酱油和盐，花生油你也没少放，这样浪费，吃了呢对肠胃还不好。”
雷婷赶紧点点头一脸的虚心：“哦，知道了，不过我这不是第一次做菜吗？下次有经验了就会做好的。”
裘球笑着点点头，夹了菜到碗里，埋头吃饭。
晚上回到床上准备好好睡一觉时，雷婷又钻进了她的被窝里搂住她：“累了吗？”
“累了……”裘球立即心生警惕地看着她，“所以我打算现在就睡觉了……”
雷婷“哦”了一声：“你趴下来。”
“……做什么？”裘球坚持着不肯。
雷婷立刻翻脸瞪她：“你还怕我害了你怎么的？转过去，我给你按摩按摩身体舒松一下筋骨啊，你今天不是很累了吗？明天还要回家跟凌小若她们闹腾一天，你身体吃不吃得消啊？”
裘球恍然大悟地笑了起来：“哦，是这样啊，好吧……不过说起来你真是好久没给我按摩了。”作为枕边人的雷婷，唯一的优点就是按摩手法特别好，每次都能把她舒舒服服地送进梦乡。
雷婷又不满地瞪了她一眼，等她趴下去后坐起来正式下手给她揉捏肩膀和后背，嘴里不忘嘲讽：“要不你是以为我想怎么样？哦，难道我在你眼里就一直是个欲求不满的流氓是不是？！”
“没有啊。”裘球安逸地伏在软塌塌的枕头上发笑，“只是我对那方面不是很……所以每次显得很被动，你是不是为此也挺压抑的？”
“还好。”雷婷回应，“反正你注定是个被压的，主动的事情由我来做也没什么不好的。”
裘球翻了下身瞧她一脸的无所谓，才安心地重新趴回去，合上眼睑发自内心地说：“谢谢你，雷婷。其实昨天就想说了，回我家那几天，你在很多事情上都在无限度地容忍我。”
雷婷“嗤”了一声：“仔细想想，之前是哪个女人一边对我拳脚相加一边涕泪交流一边吼我说我不知道让着她的？”
裘球抿着嘴唇笑道：“是我，是我好了吧？但是我什么时候涕泪交流了？当时的情况哪有你说的那么惨？”
“得了吧，反正是吓坏我了。幸亏当时没别人。”雷婷不屑地说，“否则防止丢人直接扔开你再也不管你了。”
裘球又翻过身来看她，带着微笑问：“你是说真的吗？不再管我？”
雷婷顿了顿，直接生硬地转移话题问：“你不是累了吗？怎么还不睡？以前给你按两下你就睡得像头小猪似的，今天怎么了？打鸡血了？我的手都累酸了！想不想睡了？明天还要早起呢！”
“知道了。我不说话了，你再按五分钟，我一定能睡着。”裘球许诺说。
“啰嗦的女人。”雷婷虽然嘟囔着，却没有真的松开手不管她。裘球习惯了她强迫般待人好的方法，便并不在意地含着笑闭好眼睛开始正式沉入梦乡。
“也就是现在会说得动听。”雷婷“嗤”了一声，“当初对我避之不及的，还冷言冷语跟我对着干……”
裘球赶紧申辩：“我哪有……那时候对你不熟悉啊，而且第一次见面你就抢我的钱抢我的车，你让我怎么对你产生好感……”
“那后来又是为什么看上我了？嗯？”雷婷逗弄地亲着她的脸。
“我也不知道……”裘球连忙躲着她笑着说。
“凭什么不知道？”雷婷把她摁住，咬她精细的脖颈，“给你时间好好想想，否则我就……”
裘球赶紧举双手投降找当年爱上她的原因：“大概是，大概就是猛然发现离不开你了，就那样喜欢上你了。这个理由可以么？”
雷婷这才勉强饶过她一次，躺下来安静地抱着她点点头：“嗯，就算是可以吧。”
这个家伙简直是个孩子脾气，非要哄着说好话才能乖乖地停下来，裘球无可奈何地笑起来，在她脸上蹭了蹭，转身便要起床：“我去洗澡……下午要收拾家。”
雷婷拽着她的手腕不松开：“你以前那么大的家也自己亲手收拾的吗？累不累啊？”
“以前特别乱时有请小时工。但咱家就是离开这几天灰尘多了些，自己动手也可以。”裘球安抚开她，一边穿衣服一边回答。
雷婷只好也跟着起床：“那我帮你。”
裘球颔首，去浴室洗了个澡，又去厨房煮了方便面卧了几个鸡蛋跟她分了吃：“也该去买蔬菜了，没得吃了。”
“一样一样来。”雷婷吃她做得方便面也觉得是天上的美味，“先扫灰，后买菜。”
“好。”裘球同意地说。
然而事实证明，雷婷真的不适合做琐碎细致的活儿，裘球先是在客厅擦桌子，就听里屋的雷婷在抹灰时发出一阵磕磕碰碰的声响，好不容易忍着没跑去看发生什么情况，屋里响了一会儿就恢复沉寂了，但过了一会儿，雷婷就一手拎着抹布一手拎着台灯走了出来，灰头土脸地说：“灯管磕碎了……”
“别的东西呢？”裘球直觉就刚才的动静来说，不止坏了这一样东西。
“没事啊。”雷婷一脸的无辜，“卧室有地毯，都没摔碎，就这灯管脆了些……”
裘球拿她完全没辙地笑了起来，走过去时顺手抽出一张纸巾来给她擦脸上的灰尘和汗水：“好了家里我来打扫吧好吗？就算我求你给我个清闲打扫的机会吧啊？你去买菜吧，今天想吃什么就买什么……别买太多，够两三天吃的就成。”
雷婷也知道自己不擅长做家务，只好换上衣服拿了钱包往外走，裘球送她到门口，她突然回过头来说：“今晚的晚饭我来做吧。”
“你？！”裘球惊疑不定地看着她，“你要做饭……不是，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做饭。”雷婷重申，然后弯身在她脸侧吻了一口，接着就哼着小曲往电梯口走去。
裘球站在门口惊愕了半天：雷婷要做饭？那么今晚自己要不要暂时先用减肥的借口省一顿饭呢……？
当天傍晚裘球做打扫的最后收尾工作时一直心神不宁地往厨房内瞟，雷婷在里面闹出的动静可不小，她倒是不担心又有什么东西被搞坏，只是怕雷婷用刀时不小心切到了她自己。
不易地弄完最后的垃圾，裘球终于拎着抹布走进了厨房，里头没有想象中一片狼藉，却也到处都是水渍和没有及时清理的菜叶等脏东西。尤其当她看到雷婷咬牙切齿地拿着菜刀在砍冻肉的时候，登时一脑门子的冷汗冒了出来：“雷婷！实在不行我来吧？”
“谁说不行？”雷婷瞪她，“我可以搞定。”
“那我帮你打下手。”裘球赶紧自我推荐，“切肉切葱的小事让我来做，你主掌勺直接下锅炒菜可以吗？”
雷婷拎着菜刀又瞪她：“我能搞定，你出去乖乖呆着不要进来了。”裘球犹豫地看着她压根不像是做菜的样子，正想再说什么，却被她直接推出了厨房，厨房的门也被从里面给锁上了。
“天呢……”裘球捂着眼睛开始祈祷做顿饭而已千万别闹出什么血光之灾才好。
坐在电视机前忐忑了半个多小时后，厨房的门终于敞开，雷婷开始一样样地往客厅饭桌上端菜，裘球连忙凑上前俯身仔细查看：“请问雷婷大厨师，这都是什么菜？”
“这都看不出来？”雷婷擦着手上的油渍，一脸的趾高气扬指给她报菜名，“这个，西红柿炒鸡蛋，这个，韭菜炒鸡蛋，这个，手撕包菜，这个……嗯，小炒肉。”
裘球装作赞赏又崇拜地看了她一眼：“那为什么看上去，都是黑色的？”
“酱油放多了。”雷婷大言不惭地回答。
裘球觉得头晕地捂了下眼睛：“我印象里，西红柿鸡蛋和韭菜鸡蛋不需要放酱油吧？”
“我觉得放点酱油更有味道一些。”雷婷双手撑在桌上对自己的成品欣赏了一番，然后醒悟地说，“哦！饭煲里的米饭熟了以后就可以正式开饭了！紫菜蛋花汤也熬好了，我去盛！”
裘球带着一种极不好的预感跟她走进了厨房，向汤锅内瞧了一眼她就忍不住又捂上眼睛：“……这汤你也放这么多酱油？”
雷婷想了想：“我没放盐，用酱油代替也成。”
裘球唯有苦笑，转眼见电饭煲的灯已经跳到了保温档，便切断电源打开盖子看米饭，用筷子扎了扎觉得松软还算合适，不禁松了一口气点点头：“米饭还不错……”
“我做的能错到哪儿去，开饭开饭，饿死我了。”雷婷嚷嚷着抬手从橱柜里拿碗拿筷子。
这顿晚饭裘球开始是怀着赴死尝一尝就停筷的决心来吃的，但是看到对面雷婷一脸期待和兴奋地给自己盛饭和夹菜，不由得心就软了暖了，决定吃也就吃了，无非就是难吃一些。低头吃了一口鸡蛋，又塞了两块切得薄厚不均匀的肉块，鼓足勇气咀嚼一番，竟然发现没有想象中那么难以下咽——至少东西是做熟做烂了的，发黑确实是因为酱油多放了的缘故，并且没有什么特别明显的糊味，就是咸了好多，多吃两口米饭多喝几口水倒也能消解……
“怎么样？”雷婷捏着筷子盯着她的表情不放，“好吃吗？”
“……能吃。”裘球唯有这么回答，继而笑容满面地说，“下次不要放这么多酱油和盐，花生油你也没少放，这样浪费，吃了呢对肠胃还不好。”
雷婷赶紧点点头一脸的虚心：“哦，知道了，不过我这不是第一次做菜吗？下次有经验了就会做好的。”
裘球笑着点点头，夹了菜到碗里，埋头吃饭。
晚上回到床上准备好好睡一觉时，雷婷又钻进了她的被窝里搂住她：“累了吗？”
“累了……”裘球立即心生警惕地看着她，“所以我打算现在就睡觉了……”
雷婷“哦”了一声：“你趴下来。”
“……做什么？”裘球坚持着不肯。
雷婷立刻翻脸瞪她：“你还怕我害了你怎么的？转过去，我给你按摩按摩身体舒松一下筋骨啊，你今天不是很累了吗？明天还要回家跟凌小若她们闹腾一天，你身体吃不吃得消啊？”
裘球恍然大悟地笑了起来：“哦，是这样啊，好吧……不过说起来你真是好久没给我按摩了。”作为枕边人的雷婷，唯一的优点就是按摩手法特别好，每次都能把她舒舒服服地送进梦乡。
雷婷又不满地瞪了她一眼，等她趴下去后坐起来正式下手给她揉捏肩膀和后背，嘴里不忘嘲讽：“要不你是以为我想怎么样？哦，难道我在你眼里就一直是个欲求不满的流氓是不是？！”
“没有啊。”裘球安逸地伏在软塌塌的枕头上发笑，“只是我对那方面不是很……所以每次显得很被动，你是不是为此也挺压抑的？”
“还好。”雷婷回应，“反正你注定是个被压的，主动的事情由我来做也没什么不好的。”
裘球翻了下身瞧她一脸的无所谓，才安心地重新趴回去，合上眼睑发自内心地说：“谢谢你，雷婷。其实昨天就想说了，回我家那几天，你在很多事情上都在无限度地容忍我。”
雷婷“嗤”了一声：“仔细想想，之前是哪个女人一边对我拳脚相加一边涕泪交流一边吼我说我不知道让着她的？”
裘球抿着嘴唇笑道：“是我，是我好了吧？但是我什么时候涕泪交流了？当时的情况哪有你说的那么惨？”
“得了吧，反正是吓坏我了。幸亏当时没别人。”雷婷不屑地说，“否则防止丢人直接扔开你再也不管你了。”
裘球又翻过身来看她，带着微笑问：“你是说真的吗？不再管我？”
雷婷顿了顿，直接生硬地转移话题问：“你不是累了吗？怎么还不睡？以前给你按两下你就睡得像头小猪似的，今天怎么了？打鸡血了？我的手都累酸了！想不想睡了？明天还要早起呢！”
“知道了。我不说话了，你再按五分钟，我一定能睡着。”裘球许诺说。
“啰嗦的女人。”雷婷虽然嘟囔着，却没有真的松开手不管她。裘球习惯了她强迫般待人好的方法，便并不在意地含着笑闭好眼睛开始正式沉入梦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