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犬夜叉会突然抬起头对回过头去看他们的桔梗微微一笑,说,嘿,你好。桔梗马上就转过头去,为自己被他们发现而觉得有些脸红。不过犬夜叉好像比较爱说话,经常对她说一些比如“你的名字真好听”什么的类似搭讪的话。而杀生丸好像永远都是那张霜冻般的表情。
已经九月了。天气开始微微发凉。早上骑车来学校的时候衬衣上会沾上一层秋天微凉的寒意,肌肤起了些微的颗粒。杀生丸打了个喷嚏,额前的刘海散下来遮住了眼睛。已经好几天了,杀生丸一直想去把无意中长长的头发剪掉,可是一直没有时间。最近下午天天画画,美术老师说要参加一个比赛所以要集训一下。
下午四点后的自习杀生丸和犬夜叉都是不用出席的,他们直接背着画板去画室或者学校背后的山上。桔梗总是看着他们两个人大摇大摆地早退,离开的时候犬夜叉还会笑眯眯地对她打个招呼说声再见。这让桔梗经常咬牙。可是咬牙归咬牙,杀生丸和犬夜叉的成绩的确是自己比不过的。可是这也是让桔梗觉得很不公平的地方,凭什么上课画画睡觉的人可以每次考试都拿第一第二名而自己上课写满了一页又一页的笔记的人却要费尽力气才能冲进前十名呢?
学校门口就是16路公交车的终点站,16路的另外一个终点站在浅川城市的边缘,那里是个废弃了的工厂,现在早就长满了荒草,走进去就被淹没地看不见人,一片摇曳的深深浅浅,在风与风的起伏里渲染了水状的告白。粉白色的绒毛飞起来,粘了一身。
杀生丸俯身趴在车的把手上,耳机里是嘈杂的音乐。里面的一个男人一直哼着一句好像是“They say nothing last for ever……”像是梦里模糊不清的呓语,却配上了轰烈的伴奏,像站在喧嚣的火车站里那些吹着笛子的人。他们站在喧嚣里面把黄昏吹成了安静,把人群吹成了飞鸟,把时光吹成了过往,把过往吹成了回忆。
杀生丸抬起眼,犬夜叉出现在面前。他皱皱眉头说你下次最好快一点。
啊啊,不是我不想快啊,有个MM一定要请我喝可乐,盛情难却盛情难却啊。
你主语宾语弄反了吧。
……我靠。你狠。
你再不去拿车我告诉你今天又会迟到的。
犬夜叉突然明白过来的样子一拍头然后转身跑掉了,衬衣下摆扬起来,在夏天里像是盛开了白色的花。
结果还是迟到了。杀生丸恶狠狠地瞪了犬夜叉,犬夜叉咳嗽了几声装作没看见。可是老师不会装作没看见。结果是两人每人明天交5张石膏人像。
回来的路上杀生丸告诉犬夜叉说,我挺同情你的,今天晚上要画10张石膏。
然后犬夜叉的自行车摇摆了两下咣当摔了下去。杀生丸自顾自地骑走了,剩下杀生丸坐在路边大叫啊啊啊啊没天理。
转眼就过了十月。天空开始变得高远起来,桔梗偶尔抬起头可以看到成群的候鸟缓慢的向南方飞去。翅膀覆盖翅膀的声音在天空下清晰可辨。
每个星期都有考试,这个学校以接近100%的本科升学率在全省几乎无人不知。所以,在这个学校里如果要进入前十名的话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所以桔梗觉得每天都累得要死。戈薇是艺术生,而且和自己不是一个班的,她在七班,而桔梗在三班。三班和七班在整个年级都是最有名的两个班级。七班是出了名的艺术班,这个学校进来的艺术类考生几乎50%都在这个班里,所以在马上到来的艺术节里,七班的学生几乎全部报了名。而三班集中了所有高分数的学生,每次考试的前十名里面三班的学生会占到8个,而前一百五十名中三班的学生会占到66个。三班一共66个人。
所以桔梗很多时候都觉得自己和戈薇生活在两个世界里。戈薇是学国画的,从小开始画金鱼画蝌蚪画对虾,一朵一朵的牡丹在夏天里盛开在宣纸上永不凋谢。而自己在初一的时候画了一年的素描,初二开始不去上美术课,初三彻底把画笔和画纸丢掉。但是桔梗从来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好,这个世界是公平的,换来的结果是桔梗的文化成绩考了全县第一,于是顺利地来了浅川一中。而且在开学到现在两个月里的四次大型考试里面都在全校的前十名里面。桔梗对自己说,恩,这也是很不容易的。
吃饭的时候戈薇问起桔梗的情况,桔梗说很好啊就是学习忙有点累。戈薇问有什么新的朋友么?桔梗摇头。风扇呼呼的声音在头顶越发地响亮,桔梗觉得气温依然很热,十月应该算是秋天了吧,看来秋老虎无论公母都很厉害。
戈薇瞪大了眼睛,她说,我还以为你一直没来找我是以为班上很多新认识的朋友需要照顾所以没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