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鸡也是做人啊。”
这是上车后司机说的第一句话，带着浓浓的广东口音。
我遇到过各种各样的司机。
问从哪来，模仿你家乡口音的。
“小伙子，猜猜我是哪里人。”
问啥工作的，聊起自己高收入的表侄女。
“小伙子，单身吧，留个名片呗。”
做鸡？
我就算做也是鸭啊。
但他像是在跟我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因为他似乎并不在意我的反应。
而是面无表情，直视前方，
甚至让我怀疑他刚刚是不是说过话。
车窗外一片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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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辆白色奔驰，车内散发着浓浓的烟味。
坐在后排的我只能看到司机的侧脸。
他的表情看上去冷峻，阴郁，
脸庞消瘦得像一张扑克。
一件不怎么合身的polo衫，领口开的很大。
握在方向盘的双手，强壮有力。

身后一束车灯突然照亮了后视镜，
司机似乎觉察到了我在看他，
从后视镜里瞥了我一眼。
我慌乱之间低下头。

“大哥你平时工作很赚钱吧？”我故作镇静地试探。
“风险大的辛苦活，九死一生。”
“九死一生？”我追问着。
“你马上会知道的。”司机顿了顿，没有回答。
“马上？”

“这里是哪？”我警惕地问道。
“东四环，王家坟。”
司机弯腰在车座上摸索着什么，
我似乎隐隐约约看见一把精致的武士刀。

沉默。
夜晚的郊区居然能听到狗吠，
《杀死比尔》里反派被割的头闪过我的脑海。
“大哥，你车上还放刀？”我的声音开始颤抖。

“对日本了解吗？“
司机没有理睬我的问题。
我点点头：“我在日本读的硕士。”
“那他们用武士刀吗？”
“我看到的不多。”
我不情愿却又不得不回答道。
“我觉得用武士刀有一种仪式感，也体现了日本人的认真细腻。《杀死比尔》里的刘玉玲， 《最后的武士》里的汤姆克鲁斯，都是用的武士刀 ，他们很帅气不是吗？”
司机自顾自地说道。
“干净 、利索、 完美。”
司机的面部表情丰富起来，提到刀时，他显得更加兴奋：
“你知道吗，其实我是个手艺人。爱好是切割，越薄越好。”

“你说是中国的匕首还是日本的武士刀好看？”
司机哈哈大笑起来。
“上一位乘客居然说她喜欢锤子。”
……

我的大腿开始发软，
心脏猛烈地撞击着胸腔，
我想喊救命，
但一口气卡在了喉咙，发不出声，
我汗湿的手拍打着被锁的车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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