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文是我和我的粑粑
@楚仪life 一起完成的。与其一起,不如说出了点开头和提供构思,其余都是楚仪粑粑包办。楚仪粑粑的文笔忧思远虑,舒心且深刻。她的《茧》值得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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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我走(烈洙)
带我走,到遥远的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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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血来潮地乘上开往北方的高铁,从来未踏足的陌生地域,金明洙的心情,又是悸动,又是忐忑。
从南方到北方,快消耗大半个夜晚的旅途,在浮浮沉沉的疲累睡意间,金明洙就盯着窗外一瞬而逝看也看不清的模糊景物。
已经不是坐在妈妈旁边新奇地看着窗外景物嚎啕感叹的年纪,金明洙只是无聊,罢了。在慌忙成长以来的岁月里,我们永远难以捕捉,但永远在浪费的时光。就像这样,朦胧地看着窗外,在黑夜模糊零散的灯光里,列车不断地前行,过往的记忆像潮水般袭来。金明洙在窗户上看清自己的脸,透过这张脸看见远处再远处的灯,当他想看清那些灯时,他的脸,又重叠在模糊不清的建筑轮廓上。
信息的提示音响起,耳机里放着的音乐戛然而止,金明洙低头,是个过分熟悉的名字:
“真的不见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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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狗血故事的开头,不过是多看了一眼,然后非他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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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很久没喝醉了,金明洙酒量很好,只不过昨夜,明明只是和金圣圭聊了会天,在路边的酒摊上竟不知不觉喝多了。
“圣圭哥,我该不该见他呢?”
“谁?”
“那个,网友。”
“你以前不是说网友不靠谱吗?”
“现在,不清楚了。”微垂下头,金明洙盯着坑洼的桌面,手里的酒杯来回晃动。
“明洙呀,晚上睡觉还开灯吗?”金圣圭一瞬不瞬地注视着金明洙,而他只是沉默。
“只有孤独的人才讨厌黑暗,也许,你该见一见他。”
像是被戳痛神经般打了个抖索,金明洙一口灌下一杯烧酒,说不出任何的应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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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该见一见那个,叫李成烈的网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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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认识的李成烈,其实,如金圣圭说的,不过是孤独两个字。
大学二年级时在学校外面租了房,从此,金明洙便没了啥说话打闹的人。偶尔遭遇误会或是深夜一个人赶回家的时候,那种无所凭依的虚无感,身体被黑夜一点点啮噬,而窗户外面是万家灯火的澄亮。
金明洙其实记不得自己那天是心情不好还是如何,他也记不清他为何会打开陌生人的对话框,他对自己回复了什么也没留下任何印象。可他记得李成烈发过来的短短的几个字,明知道是发错了,但溺水的人总是会不顾一切地抓住浮萍。
“我陪着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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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金明洙问过李成烈,他是不是发错人了,李成烈只是回了个表情,并没有解释。
但是,认识就好了,没有比认识更好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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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是两面性的动物,所有压抑的本性都在寻找出口。即使在金圣圭看来,金明洙的性子也有些过于冷淡了,可事实上,他只是不善于表述。
“同学和我选了一样的导师,结果只有我上了。”金明洙逐字逐句地敲下键盘,嘴角抿着,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所以,内疚了?”
“嗯,可能有点。”
“没什么好内疚的,这是公平的,决定权也不在你。”
“可是……”
“他怪你了?”
“倒没有,唉,我也不清楚。”
“乌啾啾,怎么,大人还要哭了?要分得清事业和生活,做事上不存在谦让,别给我傻。”
李成烈留了一串生气的表情,金明洙盯了一分钟,突然笑了。
这件事,金明洙没有和任何人说过,他“冷漠”地接受了他挤掉了他同学的事实,即使只是看上去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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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明洙很清楚,从来都是他离不开李成烈。他小心翼翼地维持着某种平衡,即使李成烈每一次都是先来找他,也每一次总是没心没肺开开朗朗的样子,金明洙也明白,李成烈比他通透多了。
他没有想过,在李成烈偶尔暧昧的言语里避嫌地退让,有一天,李成烈会开门见山地说出那一句:
“我们见一面吧,你应该晓得我的心思。”
白屏,没有回复,没有回复。
整整一下午,金明洙就盯着手机桌面,打了删,打了删,一个字也没发出去。
是金明洙这个人依赖李成烈,那李成烈又为何会说出那样的话呢?害怕误会,害怕尴尬,有很多害怕,可如果,这一次见面,再也不联系了呢?
把关系止步,是最好的恒温方法,可是,又会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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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明洙从窗外收回目光,高铁仍在平稳地运行着。
“请旅客注意,前方即将到达###”
“怎么就听了圣圭哥的话呢?”金明洙摇摇头,把随身的书包背好,手紧紧抓着肩上的带子。
“你好,你是金明洙?我是李成烈。”
“你好,这位?”
“这是我女朋友。”
“喔?是吗?”金明洙苦笑,早清楚的结果,沦陷的只有他自己。
他回头,来时的高铁已不见踪影。
而金明洙,你该把李成烈当作你的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