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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原创】《来自一个傻子的恶意》by叮当学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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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93楼2016-05-11 15: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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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一章:重重迷雾中的失路者(3)
      顾宁像杨树一般站的笔直,双手垂在身边,紧抿嘴唇,目光直直的降落在前方。
      在他的正前方则是陆老爷子的背影。
      “最近还有没有去看心理医生?”陆纡来一开口就是充满气势的逼问,声音又硬又冷,像死去的动物尸体。
      顾宁不语。
      陆纡来提起手中的拐杖又重重的落下,在地上击打了两声:“难道你情况很好了?”
      “睡眠情况不成问题了?”
      “还是能吃香喝辣了?”
      “或者是能看清人脸了?”
      顾宁无言以对。
      “我说过,不管你是要教训杨家小子还是陈家小子,我可以不干预,但是你自己要心里有度!”陆纡来声音加重。
      “要做什么!做到什么程度为止!还有,注意自己的身体和精神方面的情况!时时刻刻要严以律己!”陆老爷子铿锵有力的说道,转过头来,露出那张刻满皱纹的脸,他的目光锐利的直透人心,现下,他正不偏不倚的看向顾宁,语带威胁的说道:“如果你做不到这一点,那我也没必要再放任你胡闹了!”
      “过几天我就让安泽过去跟着你!”
      顾宁一听,就皱了眉头。
      安泽是陆纡来的心腹,在精神科方面大有成就,手脚利落,性格可归于死板严苛的,简单来说,是一个冷静理性至极的人。
      安泽对陆纡来忠诚不二,一旦他来到顾宁身边,恐怕除却心理医生之外,必然还会承担起监视的任务。
      这样的人,对于顾宁来说,多多少少有些碍事。
      一方面,他有自己的打算,如果有个通风报信的,指不定会坏他事;另外一方面,他习惯了一个人随性的生活,极其厌恶有一个冷脸的家伙时时刻刻盯着他,事无巨细的。
      “外公,我---”顾宁才刚开口,就被陆纡来打断。
      “没得商量!”陆纡来不容置喙的说道:“让安泽跟着你,或者,你就干脆什么都别做了,回来!”
      顾宁沉下脸来:“我回去做什么?外公不是也不想看到我么?”
      陆纡来眼里一片阴霾:“胡说八道什么!”
      顾宁面无表情的闭上嘴巴。
      房间内立即陷入了一片沉寂。
      “过几天别忘了去看看你爸妈。”陆纡来开口,打破一室寂静。
      “知道了,外公。”顾宁低声回答。
      “没事的话我就先出去了。”顾宁埋着头说道。
      “京保。”陆纡来最后又叫道。
      顾宁脚步一顿,没有回过头。
      陆京保,无论是这个名字还是这个名字所象征的东西,都离他太远太远了,以至于他这么多年过去都没能习惯这个名字。
      他不是天之骄子陆京保,更不会是与杨白歌等人为一类的人。
      他只是顾宁,身负重任。
      “有些事情,我不阻止你,不代表你做的就是对的。”
      陆纡来语重心长的说道:“不要太过分了。”
      顾宁只回:“知道了。”
      一走出门去,反手关门,他长长的呼出一口气,背靠房门,垂着头,整张脸都被阴影笼罩。
      他偏过头,侧脸贴在门上,只听得里头同样传来叹息声。
      他与陆纡来的关系,也只能这样了。
      顾宁想:像陆纡来这样身居高位的人是无法理解他的心情的。
      不,或许说,所有没有经历过校园暴力的人都是无法理解他这样强烈的恨意的。
      由于他们不是当事人,他们没有亲身承受过那样的伤痛,他们只是用耳朵去听、或是仅仅用眼睛去看了看整件事情的始末发展,通过一些简单的文字与言语来想象而已,不,或许他们连想象的功夫都没有花下去。
      人类,他们总是这样的,同一件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就是悲惨凄凉,发生在他人身上不过是云淡风轻。
      顾宁清楚人性的劣根性,所以他没有妄想过得到任何人的理解。
      陆纡来、陆景、院长...无论有多少人反对他,他都非做不可。
      顾宁抬起手来,他看着自己掌纹凌乱的手心,翻来覆去的打量:就是这样的一双手,它可以去做好的事情,也可以去做坏的事情。
      一切都是掌握在他自己手里的。
      顾宁缓缓将手握成拳,抬步走出。
      他得去找丁巧人。
      光是按照今晚的情况来看,丁巧人的手脚比他想象中的还快,似乎已经和陈鸣然十分熟络。甚至可能...
      顾宁板着脸,不愿意再深想下去。
      他拿出手机,翻动短信讯息。
      一条来自雀仔,内容则是说明今晚陈鸣然带着丁巧人一同赴宴的。
      另外一条来自张一然。
      这个圆滑又狡猾的家伙总算是下定决心站住立场了。
      下一步我要做什么?
      张一然在短讯里这样问道。
      顾宁边走边回复短信:一如既往,唯一的变动就是,他问你的时候,你的回答应该是我给你的。
      对方很快传来肯定的短信。
      顾宁立即删除短信,将一切的痕迹消除。
      张一然不是一个大人物,但是他最大的优点就是深得杨白歌的信任。
      也许杨白歌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过分的骄傲以及对他人的轻视,这都让他对张一然的忠心深信不疑。
      顾宁正想着,身旁窜过一个人,还撞了他一下。
      “不好意思。”那人压低声音说道。
      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94楼2016-05-11 15: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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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应该所有人都是这样的,看不透猜不透他。”
        “这并不是因为他深不见底,而是---”
        陆景露出一个苦笑,不知是否为了顾宁。
        “他本来就没有底,叫他自己都找不到本质,别人又怎么可能能找到?”他说的晦涩难懂,像一个侃侃而谈的哲学家。
        “他就像一片沼泽,以他为中心。”陆景伸出手指,在空中圈出一个圆来,“他深陷其中,他身边的也都会很容易就塌陷进去,离他越近的,就越是这样。”
        “这才是我让你离他远一点的原因。”陆景沉吟道:“如果他有办法挣脱出来,那么他身边的人也许都能幸存,可他是一个很狠心的人,对待别人,对待自己都是一样。”
        “所以,最大可能性的结局就是,他,以及所有他周边的人,都会溺死在这一片沼泽里。”
        “我不喜欢这个结局。”陆景眨了眨眼:“就算必不可免的,也更希望这个结局里不会有你。”
        沈则沉默不语。
        “我是当事人。”最后,他这么回答:“我不可能再一次置身事外。”
        陆景郁闷的叹了口气,恨铁不成钢的说道:“就知道你会这样说,哎---”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98楼2016-05-11 15: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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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99楼2016-05-11 15: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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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着是下车,回家,先睡一觉好缓解他的疲劳以及混乱的心思。
            本该如此。
            可他不受控制的走到了顾宁的住处前头来。
            他俯视那两阶台阶,眼前仿佛浮现裹着棉被呆坐在这里的顾宁。
            我该怎么做呢?
            他问自己,在这么一个寂寥无人的夜里,他对自己提问。
            我对他,感到好奇,又不想过于接近他,以至于我们之间会产生更多更复杂的、剪不清理还乱的关系。
            但我又不可能完完全全的避开他,躲开他,不看他,不想他,也不去了解他关心他。
            这不可能了。
            我们之间势必有交集,还可能会越来越大。
            我究竟,应该怎么办呢?
            他缓慢的、茫然的问着自己。
            我究竟该不该真正的参与其中?
            我要冷眼旁观吗?
            还是,我难道应该帮助顾宁,对付曾经的朋友吗?
            他提出一个又一个深奥难解的题目。
            此时,整个世界都是静悄悄的,没有一丝风,云也不动了,月亮沉默的挂在半空上,仿佛连星星也小心翼翼的停下来,不再一闪一闪的。
            没有任何人事物能够给予他一个回答。
            这是他一个人的难题。
            永远就只是他一个人的。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102楼2016-05-11 15: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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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四章:重重迷雾中的失路者(6)
              “京保?你在说什么呢?这么开心?说给妈妈听听看啊?”
              一个话里话外都透着浓浓笑意,仿佛在蜂蜜中浸泡过一般甜蜜的女声像是从天边逐渐接近过来。
              “京保又在唱歌吧?”坐在驾驶座上的男人偏过头来,满眼柔情的看了一眼身边的妻儿,嘴上挂起笑意,他目光在这儿停留片刻,立马又转回去。
              “在唱歌吗?京保,爸爸说你在唱歌,你在唱什么啊?”女人留着一头利落短发,化着淡妆的她散发着一股精干的气势,不过此时正双手握住怀中儿子的小手挥舞着,面上做着孩子气的表情,意外的呈现出柔软的明朗来。
              顾宁像是被这样的欢声笑语呼唤而从长眠中醒来似得,他睁开眼睛,发觉自己正站在漆黑的马路边,冻得瑟瑟发抖;雨水冰冷,像是一块块冰雹一般狠砸下来,砸的他浑身发疼。
              他一时之间弄不清身在何处,茫然的四处张望了一下,耳边突然响起一阵巨大的碰撞摩擦的声响,活像是尖锐的匕首大力在玻璃上划过,那声音细长又尖利,犹如一声凄厉哀鸣。
              顾宁顿时清醒过来,定睛一看,眼前有一辆黑色私家车瘫痪一般的倒在路边,车边散发出丝丝缕缕的烟雾。
              称之为车或许是客气,那已经更类似于一堆破铜烂铁堆叠在一起而已。
              不远处还停有一辆大货车,那里头极快走下来一个矮个的男人,他气喘吁吁的跑近,直至距离私家车有一两米的地方才停下脚步,呼吸声呼哧呼哧的像是大象在扇动巨大的耳朵,粗重又急促。
              他用黝黑的手抹了一把脸,又吞咽了几口,这才走上前去。
              他在车周围绕了一圈,犹豫半响,颤巍巍的伸出手指去测驾驶座上男人的呼吸,被惊得连连倒退几步。
              他连滚带爬的逃了一小截路程,又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又站起身体来,朝副驾驶座上走去,他同样也测了女人的呼吸,愣了一会儿,从女人怀里抱出一个大睁着眼睛、脸上沾血的孩子来。
              “妈妈!”孩子不住挣扎着,哇哇大哭。
              男人双手卡在孩子的腋下,眼带慌张的看了几眼死去的女人,眼一闭,牙一咬,高高的抬起手来——
              轰隆!
              这时,头顶的天空上传来震耳欲聋的雷声,犹如巨龙的咆哮,又像是有一个巨大的铁球在天边四处撞击而发出的沉闷声响。
              天与地之间闪过一片花白,生生照亮了男人粗粝的脸庞与孩童通红的脸。
              顾宁定了定神,眼前的一切忽的模糊起来,又变换成另外一个场景。
              “喂,傻子,你舔我的鞋子啊?”
              “哈哈哈,傻子,听说你这次考试居然及格了?天哪,你是不是作弊了?”
              像潮水一样涌过来的嘲笑声,嘻嘻哈哈的,宛如小丑的讥笑,满富恶意。
              就在顾宁的眼前,顾念瘸着腿,不自然的靠在墙面上,一身校服上满是肮脏的脚印。
              “傻子,说说你及格的秘籍啊?”一个戴着耳钉的男生靠过去,一手弯曲紧攥顾念的黑发,硬扯着令他抬起头来。
              顾念从阴影中现出的脸上脏兮兮的,嘴角发青。
              “我一直都是及格的”他吃力的说道,眼睛是微微合着的,看起来很疲倦,却充满倔强。
              另外一个人啧啧了两声:“喂,你现在是在嘲讽我们?”
              “就算是你这样的,也能及格,所以就是我们这些人比你还傻咯?”他哼了一声,抬腿就踹了顾念一脚,面上摆出一副不伦不类的阴狠表情,仿佛在学习电视剧里的帮派做法似得。
              “不是”顾念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又有人折起脚来压在他的肩膀上。
              他抬起头,一脸认真地说道:“我没有在嘲讽你们,我只是”
              站在他面前的人,一手揣在兜里,一手盖下他的头,提起膝盖一蹬,直将顾念蹬倒下去。
              他对着蜷缩成一团,捂着鼻子的顾念冷声道:“谁要听你说这些啊?废话那么多!”
              “真是个不讨人喜欢的傻X!”
              “就是个傻B。”
              “搞不好就是因为你爸妈知道你会变得这么神经兮兮的,所以才不要你的!”一个人做着鬼脸说道。
              “不是”顾念的眼睛从手指缝隙中露出来,他摇了摇头,小声说道:“不是这样的。”
              “你懂什么啊!”少年们哈哈大笑,又踹了他几脚,这才像是一场游戏完毕了似得,他们勾肩搭背的走了,语气轻松又自然的相互询问着是否要去吃些东西或是喝些什么。
              唯独顾念。
              他还一动不动的、像是死去的尸体一样僵硬的躺在原地,浑身发冷。
              “我不是”他口里呢喃着,露出迷惑的神色。
              顾宁从头至尾的看着,他已经明白过了。
              这是梦。
              他对自己说道,却仍是忍不住走上前去,伸出手,试图要拉起那个人来。
              就在他抬起脚的那一刹那,眼前的一切都消失不见,他再度陷入黑暗里。
              “妈妈——”
              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声又断断续续的传来。
              顾宁皱了皱眉,瞪大眼睛去看,耳边只有忽远忽近的哭声,眼前一片漆黑。
              “妈妈!”
             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声又断断续续的传来。
              顾宁皱了皱眉,瞪大眼睛去看,耳边只有忽远忽近的哭声,眼前一片漆黑。
              “妈妈!”
              尖利的哭声像是从他身边传来,顾宁犹豫片刻,抬脚往另外一边走,试图远离这个声源。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103楼2016-05-11 15: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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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爸爸!妈妈!”
                声音犹如潮浪,一波打过一波,恍惚之间,像是全世界都变成一片血色。
                “妈妈!”
                顾宁顿住脚步,他低下头去,看到那个满脸污血的孩子伸出两条赤白的胳膊死死的拖住他的裤脚,像是一个诡异的娃娃一般生硬的哭叫着:“妈妈——”
                “救救我”
                身边又传来另外一个声音,压抑而低沉。
                顾宁顺声看去,只见顾念摇晃着身子朝他走来。
                “救救我,救救我好不好?”顾念像是被支配的木偶,举止僵硬而怪异,他双眼空洞,像僵尸一样举起手来,不住的走近来。
                “救救我啊!”他瞪大眼睛,眼里满是血丝。
                这是梦。
                顾宁对自己说道,退了一步。
                他一退,扯着他的孩子又被硬生生的拖着挪了一小段,哭声愈发的响亮起来,一张脸开始涨上紫黑色。
                顾宁退无可退,他只得停下脚步来。
                “为什么还不救我?为什么!”顾念成功接近了他,双手按在他的肩膀上,大力的摇晃着:“为什么还不帮我?为什么?为什么不杀了他们!为什么!!!”
                顾念大声的叫起来,双手握住顾宁的脖子。
                脚边的孩子也像是受了刺激,扯着顾宁的裤腿往上攀爬,一边还叫着:“妈妈!救妈妈!”
                两个人一同高声叫起来,顾念开始大力掐住顾宁的脖子,双眼恶狠狠的,犹如厉鬼。
                “你在干什么?你为什么不救我!”
                “救我!”
                “快!”
                一大一小,一唱一和,顾宁双手捉住顾念的手,试图扯开他,又无从下力。
                喉咙被死死的卡住,一种窒息感逐渐冒上头来。
                在做梦。
                顾宁又一次无声的对自己说道:这只是梦。
                顾念是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的,所以——这只是梦。
                他想着,用力的眨了眨眼,再睁开眼时,眼前是透着微光的房间。
                他坐起来,摇晃了一下沉甸甸的脑袋,抿了抿唇,发觉眼前一阵阵的发黑。
                这是哪里?
                顾宁揉着发疼的脑袋,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他这是在住处,婚宴一结束他就回来了,或许是吹了老半天的海风的关系,有点不舒服,所以就早早躺下睡了。
                难得一沾枕头就睡着,却不想又是一场噩梦。
                顾宁捂住脖子,干咳了几声,感到梦里的窒息感似乎还在喉咙口吞咽不下去。
                这就是纠缠他多年的噩梦,也是陆老爷子所指的最严重的睡眠问题。
                几乎是每一次夜里,一旦睡下,就会有陆京保与顾念两人入梦来,两个人时而苦恼时而癫狂,时而声声泣血述说委屈时而尖声尖叫满腹怨恨,他们不断的向顾宁索求报仇,意图将身上所有的伤害都还与他人。
                只是顾宁大多数不过是睡得不安稳,像今晚这样激烈的也是许久没有了。
                他伸手摸一下额头,手心手背各探了一下温度,迷迷糊糊的猜测自己可能是感冒还是发烧了,身体抵抗力下降了,以至于现在头晕脑胀四肢无力的。
                他下意识伸手去摸来手机,手指刚要触碰上去便停顿下来了。
                哪有什么可联系的人呢?
                顾宁想:手机真正的通讯录里笼统就那么几个联系人,陆景、雀仔、院长以及樊牧,哪有是适合这种时候拨打电话去的人呢?
                他放下手机,撑着身体站起来,预备走到楼下去翻一翻,随便找些药出来就好,如果没有,那就再走远一些,去药店里买一点回来敷衍过去。
                大半夜的,这里难打车,他又不可能开车,这也不是什么大毛病,没什么可夸张的。
                顾宁是这么想的,可他脚一碰地,就差点整个人都瘫软下来。
                顾宁皱着眉头,用力的拍了拍脑袋,强撑着走了几步,走出房间去,开灯,扶着楼梯走下去。
                “顾宁——”
                他恍惚之间又像是听到顾念发颤的声音,委屈又哀怨,像是呜咽的小动物。
                幻觉吗?
                顾宁弯下腰,头靠在冰冷的栏杆上,有些清醒起来,再看过去,眼前明晃晃的,只是楼梯而已。
                大概只是一刹那的错觉。
                顾宁想:如果梦里还不够,要发展成现实都存在着的幻觉与幻听,那情况就更严重了,而且必然会影响到他接下来的计划,那就糟糕了。
                他深呼吸几口,酝酿了些力气,又一步一步的走下去。
                还剩下几个台阶的时候,顾宁眼前忽然一黑,等他再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姿势难看的摔在地上,半张脸都贴着冰凉的地面,耳边依稀传来按门铃的声音与敲门的声音。
                他拍了拍脸,爬起来,仔细的听了一会儿,发现这一次好像真的不是幻听。
                有人来了?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104楼2016-05-11 15: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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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宁半睡不醒的想:在这个时间点,不应该有人来找他的。
                  难道是安泽?
                  他不确定的猜测道,想起那个像机器人一样毫无生气的青年,撇了撇嘴。
                  动作居然这么快,现在就来了?
                  顾宁想:算了,好歹也算是来的恰到好处,还能顺便的带他去打个吊瓶,估计他情况的确是不太好。
                  他想着,又朝门边摇摇晃晃的走去,有点像喝醉酒的大汉。
                  “顾宁?”外头传来叫声,敲门的节奏似乎更快起来。
                  “来了。”顾宁懒懒的回答,心里慢吞吞的浮起一丝疑惑:安泽平时是这么叫他的?顾宁?
                  好像不是?
                  他那受影响的大脑有些迟钝的想了一会儿也没能得出结果,反倒是手脚更快,已经来到门口并且打开了门。
                  “安泽”他喃喃道,凑近外门的人,眯着眼看了一圈,又有点不确定的吐出另外一个名字,“沈则?”
                  “你怎么了?”站在门外的高大青年正是沈则,他板着脸问。
                  “你来干什么?”顾宁声音冷下来,作势又要关门。
                  就如同沈则不擅长与他单独相处,其实,无往不利的顾宁也极其不喜与沈则单独相处。
                  “你生病了。”沈则看了他两眼,笃定的判断。
                  顾宁不语,眼前一阵阵的发黑,他靠在门边上,充满敌意的看着沈则,又问:“你来干什么?”
                  难道是因为陆京保这个身份,所以要来帮杨白歌和陈鸣然说话么?
                  顾宁暗自揣测着,心想:如果沈则能厚颜无耻到这种程度,他说不定会控制不住自己,直接把沈则推摔到台阶下去,甚至有可能不管不顾的先暴打一顿出气。
                  “走吧。”沈则微微叹了一口气,像是妥协一般,抓住顾宁的手腕将人硬扯出来。
                  “你干嘛啊?”顾宁有些烦躁的问,甩了两下手。
                  沈则力气比他大,不管不顾的穿着拖鞋的人拖出门来,一手甩上门,像是拐卖人口似得将顾宁直接推上车去。
                  “我找你有事,但现在看来,你的情况不适合谈话。”沈则站在车边,一手握着车门,满脸冷峻的看着顾宁,他的眼神说明他不是在玩笑。
                  顾宁扫了沈则一眼,紧紧绷着嘴唇,沉默下来。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105楼2016-05-11 15: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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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五章:曾经年少(1)
                    红色的信号灯在上方亮起,前方的车辆齐刷刷的停下来,排成一条歪歪扭扭的线性队伍来。
                    沈则侧头朝后看了一眼。
                    后排车座上躺着顾宁,他正面朝上,一手压着额头,遮盖住大半张脸庞,另外一只手随意的搁在一边,双腿曲起,姿势潇洒却带着排外感。
                    沈则垂下眼来,旋即转回头去。
                    他看着眼前的车屁股,所有的思绪才犹如被梳子梳理过的一团杂团,渐渐的条理清晰起来。
                    顾宁。
                    这实在是必不可免的牵扯。
                    说不清怎么就莫名其妙的站在顾宁住处门前呆愣那么久,整个头就像是被一阵洪水冲刷过,脑海里最近只残留下一些零碎的想法,而真正的疑问依旧是没有得到解答。
                    正当他抬脚要走的时候,却见里头的灯亮了起来,随后又是重物砸地的声音。
                    是不是出事了?
                    这个想法一闪而过,活像是流星飞速的划过夜幕。
                    没想到猜测成真,慢慢吞吞才出现在他眼前的顾宁回呈现出这样的病态来。
                    既然见到了,总归是不能视若无睹的吧。
                    “我答应”
                    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呢喃,将沈则的心神拉回到现实来。
                    他看了一眼依旧在倒计时的红灯,又通过镜子以防万一的朝后头看了两三眼。
                    “答应你”
                    顾宁依旧是低声咕哝着,双眼紧闭。
                    在说梦话?
                    沈则想:说梦话这种行为与顾宁的形象倒是毫不匹配。
                    按照科学来说,经常出现梦呓的人多半是心火过旺、肝火过热以及精神紧张所造就的,应带加强锻炼、注意休息并且调价压力才好。
                    是压力过大吗?
                    沈则沉思冥想着:就算是顾宁,看起来处处占优势,弄得杨白歌落了下乘恼怒不已。但他毕竟是真真正正的受害人,想来精神上也是饱受创伤,再加上现在要想方设法的对付他们,又要成天考虑这些,压力过大倒也是正常的。
                    只是——
                    答应谁呢?
                    又答应做什么呢?
                    沈则随意的想着,趁着最后的红灯时间,将自己的外套脱下,翻身盖到顾宁身上去。
                    一路开到医院去,沈则将车安稳的停下,揭开安全带,下了车,绕到后头去打开车门。
                    “顾宁?”
                    沈则压低声音叫了一声。
                    顾宁若有似无的叮咛一声,身体却是一动不动的。
                    睡熟了吗?
                    沈则想着,犹豫着伸手轻拍两下顾宁的胳膊。
                    顾宁将压在头上的手撤下来,露出了一张苍白的脸,他像是极为吃力的微微睁开眼睛,就像是大地裂开一个小缝一般。
                    “在哪里?”他含糊的问了一声。
                    “到医院了。”沈则答,又问了一句:“起得来么?”
                    他看着顾宁额上的细汗,原先以为顾宁只是不知不觉进入熟睡状态的想法被完全打消。
                    “嗯。”顾宁一手撑着坐了起来,摇晃两下脑袋,又像是发呆似得坐着不动了。
                    “顾宁?”沈则皱起眉头,又叫了他一声。
                    “嗯?”他茫然的转过头来,双眼惺忪,像是反应迟钝一般的又愣了一下才从车里出来,还狠狠的撞了一下头。
                    “嘶——”他揉着脑袋,发出表示着吃疼的声音。
                    如果时间能光是停留在这一瞬间,或许才是顾宁在这个年龄本该有的模样,甚至是有些傻气的、迟钝的,更加符合他原来的样子。
                    这样的想法也只是停留片刻而已。
                    沈则伸手抓住顾宁的胳膊,拉了他一把。
                    顾宁弯着腰,仰头看了沈则一眼,双眼缓慢的眨动两下,像是整个人都要瘫软下去似得。
                    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沈则在心里想道,轻叹一口气,身体一斜,让顾宁一条胳膊绕过自己的脖子,自己一手仍旧抓着顾宁的胳膊,半拖半抗的将人往医院里头带。
                    倒是很多年没有和什么人这么亲近过了。
                    沈则有些许的不适应:要知道,除却陆景那个没心没肺的家伙,鲜少有人会真心实意的靠近他,就算有,多半也被他的冷脸严面给吓走了。
                    接下来便是去快速通道挂号确诊,在这个过程中,顾宁的脸色已从病态白突变为潮红,呼吸也明显加快起来。
                    结果证明:顾宁是由病毒性感冒引起的高烧,体温上升到将近四十摄氏度。
                    “像这种病毒性感冒,抵抗力好的人通常都是可以自愈的,估计你朋友的抵抗力非常差,可能最近压力太大,又刚好在季节转换时段,所以才会导致其高烧。”
                    “暂时就先打个吊瓶,吃点药就行了,最好还是做一下检查,像这种高烧类的也可能是其他病症的先兆。另外还要多注意休息,饮食等各方面都要稍微上心一点。”
                    戴着眼镜的中年女医生大手一挥,犹如画画一般飞快的在纸上写了一通,将常人完全看不懂的药方单子交给沈则,道:“先去拿药吧。”
                    沈则便又去拿药,来来回回跑了两三趟,最后才在顾宁身旁坐下。
                   22:35
                    沈则看了一眼手表,又抬头看了一眼顾宁身旁架子上,那上面挂着两瓶约二十厘米长的点滴瓶,一瓶已经空了大半,另外一瓶还蓄满着药水。
                    沈则估计了一下时间,想着等到这吊瓶打完,大概要凌晨了。
                    他左右看了两眼,从一边拿过毛毯来,盖在似乎在隐隐发抖的顾宁身上,随后又在一旁的躺椅上坐下。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106楼2016-05-11 15: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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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111楼2016-05-11 15: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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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115楼2016-05-11 15: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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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浙江167楼2016-05-15 14: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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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标签楼:
                          百度总想吞我楼 辣鸡


                          IP属地:浙江170楼2016-05-15 14: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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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吞 我怎么办啊啊啊啊


                            IP属地:浙江182楼2016-05-17 17: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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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标签楼!
                              不吞楼的百度才是好 百度


                              IP属地:浙江185楼2016-05-17 17: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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