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冰山少年
真田道场。
诺大的道场洁净明亮，穿着雪白道服的青空一遍一遍练习最基本的挥剑，道场只有竹刀劈开气流的唰唰声。
真田抱胸站在一旁，监管嘴唇紧抿、眉目认真的青空。额头已经布满薄汗，挥剑的力道依旧不减，很好。
真田挑剑从半空截下青空的竹刀：“够了，攻击我。”
青空抹去脸上的薄汗：“是，师傅！”
“哈！”青空步步紧逼，真田只守不攻，游刃有余。青空秀眉紧拧，跳开半步，随即高举竹刀劈向真田面门。
“面！”
真田迅速拿剑抵挡，挺重啊！不再防守，真田立刻反守为攻，青空咬牙，只能勉强抵挡。
“喵！”“喵！”一前一后两道闪电般的影子扑向真田的脸，真田的动作稍稍停滞。
青空抓住时机，突刺真田喉部：“一本！”
真田黑着脸，一黑一白两只猫咪亲昵地蹭着真田两颊，喵喵地叫个不停。
“栗原，立刻拿走他们！”
青空从真田脸上抱走猫咪，给他们顺毛：“小黑小白，你们真棒！”见真田脸色更臭了，青空挑眉：“师傅，小黑小白这么喜欢你，你怎么不喜欢他们呢？”
其实青空一直很奇怪，小黑小白是她两年前捡的流浪猫，一向不习惯接近陌生人，没想到一见到面瘫师傅，两只猫就特别兴奋地蹦到他身上。
真田瞥一眼乖顺的跟什么似的小猫：“下次再带进我家，别怪我把它们扔出去。”
“HAIHAI~~”青空低头小声嘟囔，“每次都这样说，哪次真扔过了？”
“你说什么？！”
“没有，师傅。”
真田扔给青空一条毛巾，状若无意地问：“昨晚怎么回事？”青空放下猫咪，拿着毛巾擦擦脸：“昨晚啊，去见洛水哥哥了，我答应他的。”
很好，很诚实。真田继续问。“答应什么？”“我会第一个迎接洛水哥哥回国。”
“嗯。”
青空歪着脑袋：“师傅你问这个做什么？”真田站起身，居高临下：“今天训练到此为止，你可以走了。”
“啊？噢。”“师傅再见！”青空鞠躬，抱着两只猫猫欢快地回家。
在原地伫立的真田望着那背影陷入沉思。
第二天是周六，是个特殊的日子。
“小姐，您要去东京吗？”管家城叔站在门口，疼爱地注视从旋转楼梯上走下的青空。这位小姐啊，从老爷和夫人去世后，吃了很多苦，却不接受家主老爷的帮助，他看着都心疼。所以家主——青空的亲祖父，才让家臣城叔跟着青空，在神奈川青空的父母留下的别墅照顾。
“嗯，城叔不用送我了，我可以坐地铁去。”青空一袭白衣白裤，深咖啡色的自然卷长发披在脑后，刘海夹着一个白水晶雏菊夹子，琉璃紫的瞳孔比往日深沉许多。
“我走啦！”
“小姐请慢走。”
漫长的列车上，青空侧脸看着车窗倒映的自己，对着倒影勾起鼓励的微笑。
今天要去看爸爸妈妈，高兴点哦！
捧着两束白色雏菊，青空走在熟悉了五年的小路，通往栗原家族墓地的小路。还没有走进墓地，青空已经注意到墓地门前挺立的清冷少年的身影。
“青空，你来了。”
“小光来的这么早，在等我吗？”
“啊。”这是第五年了。手冢仔细地打量青空。“你瘦了。但是，似乎健康许多。”
“因为答应过爸爸妈妈，我会照顾好自己。”
手冢的双手也捧着两束同样的白色雏菊，点点头：“我们进去吧。”
“嗯。”
熟练地穿梭，青空和手冢将各自手中的其中一束雏菊放在墓前。
碑上镌刻：父栗原和也
小字：独女青空立
“爸爸，青空和小光来看你了。”青空双手合十祷念，嘴角朝上扬起。手冢鞠躬九十度，等青空祷念完毕。
“好了，爸爸，我们要去看妈妈喽！”
“小光，走吧。”
“啊。”
一路无言。手冢侧过头看着青空，他很清楚，青空的父母是一对神仙眷侣。然而五年前的变故之后，因为两家的对立这一对眷侣却不能被葬在一起。当初为了这件事，青空哭得差点休克。从此，以前开朗的青空开始沉默寡言，五年了，终于可以释然、可以接受了么。
打扫干净公立墓园里青空母亲的墓碑，手冢和青空才走回东京市区。
“洛水哥回来了吗？”
青空微笑：“前几天已经回来了，而且他一定提前祭拜了妈妈。”
“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打扫时看见了满天星的花瓣，妈妈最喜欢洛水哥哥送的满天星啦。”
手冢和青空在红灯前停下脚步。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很依赖洛水哥。”
青空脸色一滞，低垂的扇面般的羽睫掩住眼中的情绪。手冢自觉说错了话，见到青空的表情，心中诧异竟忘记补救。这样沉默隐忍的表情······让他想到了真田。
“除了家主爷爷，洛水哥哥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可以依靠的亲人。”
手冢感受到青空的害怕和伤感，像五年前一样拥住青空：“对不起。而且，你可以依靠的，不只是洛水哥一个人。”
“嗯，谢谢你，小光。”
“这次复检状况很好呐。”幸村和真田从东京综合病院出来，复检的结果让幸村很满意。
“不能松懈！”真田替好友高兴，但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那是？”幸村不经意间看到相拥的手冢青空，惊讶地张了张嘴，随即看向身边的真田，果然他也注意到了。
真田脸色黑沉，双拳握紧，目送手冢和青空一起越过斑马线。
半晌。
“该回去了。”
在家族墓地之后是一片树林，穿过树林，就是栗原本家的建筑群。
栗原家主头发花白，一丝不苟地用发油梳在脑后。他一袭藏蓝和服，闭着双眼，正襟危坐。
他面前跪着一名少年，漆黑的长发披散，长长的刘海遮住了右半边脸，从裸露的左脸可以看出少年长得极其俊美。
“家主大人，小姐已经祭拜过和也大人了。”
“嗯。易，你说，监狱里的那位会怎么做。”栗原家主没有看栗原易沉默的表情，只是继续坐着，就这么坐着。
京郊监狱的一间牢房内，眉目如画的男人在奋笔疾书。
「和也，又是一年了。青空又长大了，可惜我不知道小丫头如今长成什么样子，没有办法告诉你呢。不过，你在天上一定看得见吧，不如有空托梦给我，让我在梦里看看她吧。——大哥信也」

Sanada晚安，自己晚安。

晚安，世界。

第九章 被嫌弃的师傅
在快乐的跑圈途中，青空观赏着一路美丽悠然的自然风景，不停默默吐槽着。
“师傅真是的，不就是捉弄了一下嘛，不就是不小心暴露了怕猫的萌萌哒属性嘛，有必要这么罚我吗？我还没找他算每天欺负我、压迫我、还欺瞒我的帐呢，哼。”
“有师傅没师母的孩子就是没人疼啊。不，干嘛要有师母？有师傅就够了，青空啊青空，不准太贪心哦。”
一路的碎碎念，青空心情大好。可是，烈日当空，虽然光芒不像夏季那么有杀伤力，但大中午的还没吃饭，在太阳下跑了这么久真的又累又饿啊。
会不会中暑死掉啊？累得气喘吁吁的青空倒在草地上时满脑子只剩下这一句话。
被光芒照的整个人都酥软了。青空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身体转过一百八十度，继续慵懒地趴在草地上。
“你准备正面背面都烤熟吗？！”
一片阴影投射下来，青空转回身体，不适应地眯着眼睛，待看清那逆光的刚硬线条，青空立刻弹了起来:“师、师傅？”
见到师傅的确让她高兴，不过刚才的话是怎么回事……
“师傅是特意出来找我的么？”青空笑嘻嘻地伸出两支胳膊。
真田淡淡抱胸，丝毫没有要拉青空的意思:“起来，回去了。”
师傅总是这样答非所问，青空撅起小嘴，摇头晃脑:“我的脑袋被师傅骂得好疼，膝盖被罚跪得好疼，腰腿被罚跑圈跑得好疼。哎哟，师傅，我全身的细胞都在抗议，怎么办？”
真田额角的青筋也在抗议，不由分说，他背对青空半蹲下身体:“上来。”
“耶！师傅最棒啦！”青空得偿所愿地跳上真田宽阔的背，小脑袋靠着真田的脑袋，挂着藏也藏不住的幸福笑容。
小丫头从来都不听教训。真田站起，掂量了一下青空，惊讶地侧眸。
青空搂着真田，奇怪道:“怎么了？”
知道青空属于瘦的行列，不过她比想象中还要轻。但是，两团柔软贴着他的脊背，真田感觉耳尖都在冒烟，在此之前，青空身体的日渐成熟根本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外。看来训练还不够。真田得出会令青空崩溃的结论，大步流星地走下山坡:“没什么。”
青空悄悄吐了吐小舌头，安然趴在真田背上，阖上眸子。跑了那么长一段路，青空能量也消耗的差不多了，真田的背给了她休息的空间。有师傅的地方，总是特别安心。
“女孩子本就不该学这些。”真田以为青空睡着了，低声自言自语地感叹。他没有注意到青空搂着他的胳膊在一刹那微微收紧。
这一路，对青空来说尤其漫长。
“下来。”
青空睁开眼睛，迷茫的眼神仿佛刚刚睡醒，只有她自己知道那一路她的心跳的有多快。
“你们回来啦！栗原桑饿了吧，我刚刚给你热好了饭菜，快过来吃。”
额头留着奇怪的两撮毛的敦厚少年大石热情地招呼着，青空一见还冒着热气的饭菜小肚子突然咕咕叫了两声，不由尴尬地笑了笑。
“青空，快吃饭。”同样一直等候的手冢摸摸青空的脑袋，镜片下的眼睛流淌着罕见的宠溺眸光。

第十一章 乱心
郊外的夜远离喧嚣，小花园里悄悄绽开一朵朵火红的花儿，打湿的夜露像高空的星子一样一闪一闪。
“呐，佐藤桑在想什么？”青空翻来覆去睡不着，见佐藤一动不动地看向窗外，不由奇怪地问道。
郊外的夜空才是真正的夜空，黛青的夜幕，繁星星罗棋布，绘出一幅星空遥想图。
佐藤转过头，浅蓝色的发晕开一圈月华。青空咋舌，果真是难得的美人。
“我只是想起第一次和弦一郎见面的场景。”
青空脸色一变，薄被下的双手攥紧。怎么回事？感觉心脏跳得好快。
佐藤仿佛什么也没发现，莹白的脸蛋刷了一层粉红，自顾自地叙述:“那应该是六七岁的样子吧，我第一次拜访弦一郎家，不小心滑进了池塘，几乎绝望的时候弦一郎忽然跳下来把我拉了上去。他也只有七岁大，却一点也不怕水，真是，好勇敢啊。”
这么小就邂逅了？青空微微嘟起嘴巴，慢慢拱进薄被里。良久，拱起的一团才闷闷地传出声音。
“那真是，美好的相遇。”
又是晴朗的清晨。
“箱根有好多野菜啊，我记得小时候弦一郎也带我偷偷到山上去摘过野菜呐。栗原桑别看他现在一副面瘫脸，其实他小时候可好玩啦，看到漂亮的女孩子都会脸红呢！”
佐藤和青空一人拎着一个篮子，满载而归。
青空笑了笑：“现在的师傅也很好啊，没有威严怎么镇得住网球部那帮野猴子呢？师傅本来就应该是霸气的！”
佐藤笑容微僵，碧蓝的眼睛划过一丝诡谲。
“下面好像是斜坡，栗原桑要小心······啊！”
佐藤一脚踏空，青空连忙伸手抓住佐藤，谁知手腕忽然闪过一丝痛楚，青空的手一松，佐藤竟然从斜坡上滚下了。
“佐藤！”
“静子！”
因担心她们出事前来接应的真田眼见佐藤从坡顶滚下，脸色大变，立刻跑到佐藤身边，抱起佐藤。
“静子你怎么样？”
佐藤皱着秀眉：“弦一郎，我的腿……”
“我抱你回去。”真田抱着佐藤站起，抬头看了看愣在上坡的青空，漆黑的眸子几许游移，转身抱着佐藤走回合宿营。
青空抬起手，心脏一阵抽痛，巨大的委屈和失落感席卷四肢百骸。
“没事吧？”一只白皙宽大的手掌停在青空眼前。
“绅士······”
“我帮你拿，你的手腕，回去我给你上药。”
“嗯，谢谢绅士。”青空把篮子递给柳生，感激地微笑。琉璃紫的瞳孔掩不住的伤心。
为什么，为什么师傅不理我？他怀疑是我把佐藤推下去了吗？
回到合宿地，青学一帮人组团到街市采购网球和食物，合宿房屋只剩下立海的一群。柳生查看青空的伤势，手腕已经开始红肿了：“疼吗？”
没有得到回应，半蹲的柳生抬起头：“栗原？”
青空不解地看着柳生，未受伤的左手抚上胸口：“绅士，这里，好难受。”
柳生沉默，轻轻叹气：“在这坐着，我去拿药。”心里难受，他也没有办法治疗。除了副部长。
拿着药膏的真田刚巧碰到柳生，见他手里也拿着去红肿止痛的药和冰袋，问道：“有谁受伤了？”
“是栗原，她手腕受伤了。”
什么？！真田心中焦急，当时静子表情痛楚难忍，而青空站在山坡上，他以为她没有事，真是太松懈了！
“副部长怀疑栗原把佐藤推下去了吗？”
柳生会如此直接地问话，不是他的风格，但此时他的表情，十分认真。
“青空不会做这种事，作为师傅，永远相信徒弟。”
真田立刻和柳生交换药膏：“静子在前院，她的腿有些擦伤，你帮我送药给她，我去看青空。”
青空？柳生慢慢勾起唇角，又想到了什么，神色凛然地步向前院。
独自一人在餐厅等待的青空想到师傅，没来由地鼻子一酸，眼眶通红，呼吸竟然也变得困难。
“青空。”
师傅？青空眼睛一亮，随即扭过头，悄悄用未受伤的手抹去眼角的泪花。
真田捧起青空的手，红肿的手腕与掌心的粗粝摩擦，即便很细微仍然是钻心的痛。
“痛！”
真田皱眉，将冰袋敷在青空的手腕上：“忍忍，很快就好。”
安慰的话也说得这么平板，副部长你太松懈了！躲在门后的仁王暗叹。
“这情景好像似曾相识啊？”桑原摸摸自己的光头，看到板着脸的真田给别扭的青空上药，某些景象从脑海中蹦出来。
“嗯，不过人物该对调一下呐。”幸村站在偷看的众人之后笑眯眯地道。
“是吗？我怎么不记得。”切原揪着一头杂乱的海藻。
“你不记得？当时为了那件事你还打了青空呢！”丸井信誓旦旦地昂起下巴。
“啊！”切原眼睛一瞪，“想起来了。”
他后怕地捂起眼睛，如果时间可以倒流的话，他绝对不会打青空！
那是高一第一学期的春天。
新生入部总是要从捡球和基础训练开始，而优异的新人则更要受某些前辈的不待见。真田幸村他们正面临着这种情况。
入部的测试练习赛，从国中部上来的七位正选都各自完败前辈，也正因此，引来一些前辈的不满。
真田幸村七人与以高桥为首的五位前辈对峙。
柳翻开数据本：“高桥雄，高三年级生，网球部替补成员，现任男子剑道部副部长。”
“又会网球又会剑道，跟副部长真像啊。”仁王甩着小辫子，勾起微笑，“不过跟副部长根本不在一个级别，PUPINA。”
高桥冷笑：“现在可不是你们两个小鬼当部长副部长！”
真田幸村对视一眼，决定不和他们发生冲突，毕竟他们现在是高一新生，尊重前辈是该有的礼节。
但是前辈却不一定会放过他们，尤其是输惨了的前辈。
“你们以为赢了我们就等于赢了我们网球部吗？凭你们的水平，跟正选们还差得远！”
“我们从来没有那么说过。”真田抱胸冷淡而不失礼貌地道。
“凭我们的水平打败前辈也是事实。”幸村接着说。
“这么嚣张啊。”“就是。”“一群一年级的小鬼竟然这么瞧不起我们？！”
高桥面部肌肉狰狞：“哼，别以为你们有那些所谓绝招就能在网球部称霸，真是笑死人了！”
“哈哈，快点给前辈们鞠躬道歉，说不定我们会大发慈悲饶过你们！”
“哈哈哈！”
真田幸村等人不耐地皱眉。
等了许久也不见师傅出现的青空决定亲自去网球部找他，谁知刚到网球部就听到以上嘲笑。
“哼，和也，别说你哥我看不起你。就算你是商业天才，你也没什么用！你所坚持的在商业根本无法立足。我看你也只能跟你的妻子女儿画画卖钱过日子了！”
和高桥等人语气一模一样的声音在脑海回旋，大伯父对父亲的嘲笑仍然历历在目。青空感觉胸腔里气血上涌，少年时期心上的阴霾与此刻重叠，扭曲，将青空拖入深深的灰色漩涡。
“你们够了！”
冰冷的嘶吼声把众人吓了一跳。
真田注意到青空的泛着血丝的眼睛里不同寻常的杀意，心下一惊。
青空的脑海中车祸、哭声、坠楼、嘲笑······过去的阴影走马灯一般一遍遍回放，那是个噩梦，一生都无法摆脱的噩梦！
“栗原青空！”

我去·····发帖失败说说话太快是几个意思······

宝宝可以骂人吗

宝宝不想看到没有人看的凄惨下场······

第十六章 茶道难也
次日午后，茶道社内寂静无声，深蓝底白色樱花纹的和服少女神色淡然，目光聚焦于双手翻转的茶具间，茶香袅袅。室内燃着浅淡的檀香，青空正襟危坐，小心翼翼的偷眼瞧着那少女，大气也不敢出一个。
“你为什么要来学茶道？”少女突然发问，递给青空一小杯还在冒着热气的茶。
青空呆愣，连忙捧过茶杯，小嘬一口，麦子的香气和茶的馥郁蔓延开来，温度将将好适合口腔的温度，又是几口还意犹未尽地瞅着茶壶。“如若怀有目的，还请离开这里吧。”
少女平静的眼神望进青空的眼睛，青空有种被洞察的羞愧感，仿佛自己的心思在她面前无所遁形。青空第一反应看向身边品茗的柳，毕竟是他带着她来这里学茶道的。见柳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青空冷汗涔涔，豁出去了。
“我想成为我喜欢的人喜欢的样子。”逃避，永远都是最差劲的办法。
柳微微侧目，他有些琢磨不明白青空当着她的面说这话的意思了。
青空眨巴着大眼睛，一副你看我很单纯的样子。
和服少女认真地与青空对视，忽然拉住青空的手，平静的眼睛忽然窜出一簇小火苗，极其认真严肃地说道：“真田君的确不好追，不过我支持你，加油。”
青空眼里竟然跟着窜出一簇小火苗：“前辈，我一定会的！”
“欢迎加入茶道社！”
“首先，栗原同学请换上和服，”少女，即茶道社社长白鹿清子，带着青空走进内室挑选出一套正红鱼纹和服，“这件就不错。”
清子看着换上和服略显羞赧的青空，微微点头，挺满意自己的杰作，青空这样的皮肤接近小麦色的娇小女生，穿着正红的衣服正显独特的热烈魅力。
很少穿和服，而且是这么鲜艳的颜色，青空其实比较厚的脸皮泛红，局促地跟着清子慢悠悠地穿过一个清幽雅静的小庭院，终于到达茶室。
“为什么要把茶室放在这么后面的位置啊？”
清子指向茶室门口的水缸，缸里盛着澄澈的水：“茶客必须用长瓢舀水漱口，并洗手，接着取一枚手绢放在胸衣襟内，取一把小折扇放在身后的腰带上，之后让自己静下心，再进入茶室。包括穿和服，走优美的庭院，这些都是茶道的礼仪。方才只是与老友闲聊，现在却是教授茶道，你要好好记着这些礼仪。”
青空咋舌，茶道文化果然不同凡响。
清子一眼便知青空并未理解礼仪的深意，耐心继续道：“庭院里的一花一草一木，都是在帮你摒弃来时的俗念。静，乃是茶道不二法典。”
青空嘤咛应了一声，心如擂鼓，抬眼望尽满园姹紫嫣红，以及洗尽铅华的绿意，忽然什么都不再怕了，不再想了。
点燃一缕檀香，一一陈列蓝色冰裂陶瓷器具，白鹿清子瞥一眼神游的青空，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
“首先将沸水倒入壶中，再立刻倒出来，这叫做洗茶。
“之后便开始冲泡，重新倒入沸水，但在倒水过程中必须看准时机让壶嘴‘点头’三次，这叫‘凤凰三点头’，为了向客人表示敬意。注意水面要高过壶口，用壶盖拂去漂浮的茶末儿。
“冲泡后不要忘记很重要的步骤，盖上壶盖后用沸水遍浇壶身，这就是封壶。”
白鹿清子瞧着对面的女孩子眼冒金花，眨巴了几下眼皮便“啪”一声砸在桌上，呼呼地睡了。
被赶到茶道社门外悔恨不已的青空惆怅地望着天空：“茶道，难也！”
“既然觉得难，又为何去学？”
青空吓得肩膀一抖，转身见着微微抿唇的真田，这才捂着胸口大口喘气：“师傅你吓死我了！一声不响的。”
真田眼见青空滴溜溜地转着眼珠子就知道她在想些乱七八糟的借口脱身，于是直接拎着青空的后衣领拖走。
“师傅，你要勒死我了·····”青空双颊绯红，双手抓住真田的手腕，脚下使力企图停住师傅的暴行。
真田抱臂冷眼瞧着青空喘气：“你是觉得我对你太好了，现在连规矩都不守了？！”
青空心里一揪，默默地跟随真田。任性，青空不知道自己为何变得如此任性。故意不告诉真田，故意不去剑道场，故意让真田生气，所有所有的故意到最后又是为了什么？难道只是让真田更加注意自己吗？她这么做，又有何意义？
“师傅。”
真田瞥一眼拽着衣摆的小手，那一双眼眶微红的眼睛盯着自己，心下顿时有些松动，只不过眼前这丫头越发胆大妄为，不给点教训绝对不行。
青空擤了下鼻子，知道装可怜已然没用，毕恭毕敬地鞠躬九十度：“对不起，师傅，青空知错了，请师傅原谅。”
霞光消散，天色渐暗，夜的凉风徐徐拂过立海大，平日里的庄严肃穆似乎也在风的安抚下安眠。
真田不说话，青空不敢抬头，腰都开始酸了，直起身咬牙开口道：“师傅，是不是所有人都喜欢温柔礼貌有气质的女孩子？”
真田挑眉：“我想，这种女孩没人不喜欢。”
青空眨眨眼，眼睛里雾气迷蒙：“师傅以前说过女孩子本就不该学剑道。”
“我不温柔，也不娴静，也没有像佐藤桑那样的气质，那师傅会不会不喜欢我，不要我？”
青空紧咬下唇，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真田皱眉，所以才去学茶道的么，不过看起来这丫头没有成功。
“世界上每个人都不一样，每个人喜欢的也不一样，这么简单的道理也要我教你吗？你无故旷课，明天的训练加两倍。”
真田拉着青空的手腕，走在星夜下的神奈川，一路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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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解惑
“已经三天了，三天了！”
无意经过立海大网球部活室的同学被里头突然的吼叫吓了一跳，慌慌张张地飞奔而去。
“赤也，闭嘴！”真田的眉毛几乎拧在一起，低声喝道。
切原委委屈屈地撇撇嘴，低着头嘀嘀咕咕：“可是青空已经三天没到学校来了啊，好久没跟她斗嘴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顿时一室静默。
川崎县一栋高耸入云的大厦顶楼。
眉目如画的男人正埋头翻阅文件，手中的钢笔半天不曾放下。一边的雪白沙发上，少女松松地束着马尾盘腿坐着，一身简单的素色T裇牛仔短裤，一边在平板电脑上戳戳捣捣，一边咬着笔颇为纠结地瞪着几上的习题书。
川崎洛水处理完厚厚的文件，将钢笔放下，见沙发上的少女频频偷眼瞧着自己，不由微微一笑：“过来吧青空。”
青空立刻欢天喜地地抱着习题书凑到洛水身边，笑眯眯地道：“化学太难了啦，洛水哥哥教教我呗。”
洛水似乎也颇为烦恼地瞅了瞅习题，然后抱歉地歪了歪头：“化学对哥哥来说也是苦手呢。”
青空嘴角一抿，迅速挪回沙发，满脸的嫌弃。
洛水难掩尴尬地咳了一声，端起咖啡稍饮几口：“青空你还不回去上学吗？再这样下去立海大理事长恐怕会把你开除啊。”
青空对着化学习题集满脸愁容，听到洛水的话后伸了个懒腰：“我请了假的啊，为了避免旧病复发所以要休养生息个三五天，理事长签过字可不能反悔。”
“明明一点事都没有为什么不去继续上课？”
青空哀怨地瞧着浸在阳光里的美青年，谁说她没事的？明明在流言蔓延后她就因为太过激动晕倒失去了意识，第二天醒过来才知道是星野班长路过把她送到医务室，在昏迷中被接回了家。
既然已经成这样了，那还不如顺水推舟好好休息几天，让那些幕后散布消息的人好好快活几日，然后若无其事地回去气死他们！她不可能不在意耳边流窜的流言，只是她更在意的是真田的态度，真田其实很早就知道她有精神的问题却还是对待她如平时一样，想到这里青空立刻就坦然了，别人怎么看她？跟她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不过，在这样难得休息的机会下她还在认真复习化学，青空不由赞叹：“栗原青空你真是个努力认真值得赞美的女孩子啊~”
洛水噗嗤一笑，眼睛里倒映小丫头摇头晃脑的模样，暗地松了口气，这几天观察看来青空是真的没有受那些流言的影响，但是那究竟是谁泄露出来的？
“下午我就送你回神奈川，成绩掉下来别怪我罚你啊！”
你是我的管家婆吗洛水哥哥？！
青空不悦地嘟嘴，却也没有反对，再这样下去她可就成了三流学生了，那可是要被爷爷抄家法的节奏！还有真田师傅那可怕的眼神和拳头，青空浑身一个激灵：“我马上回去！”
一天的课程很快结束，教室里人差不多走光了，真田才像往常一样收拾好书包，然后出门进行校内巡逻。
“呐，那这边会产生什么化学反应呢？”
熟悉得刻入心底的声音！
真田下意识地看向班级牌，3年D组，青空和柳生所在的班级。真田靠在门边，手扶着门框，看见里边靠窗的位置坐着两个少女，头碰头在交流着什么，手中的笔在厚厚的习题集上指指点点。
突然，其中扎着高高马尾、发尾微卷的少女转过头来，对门边发呆的真田甜甜一笑：“哟，师傅，下午好！”
真田闭上眼睛，扶着门框的手紧了又松，最终睁开眼睛嘴角轻扬离开教室。
脚步一如既往的沉稳有力呢，青空偷笑两声，见旁边女生正无语地瞪着她，青空赶忙连连告歉。
“啊~终于把这一章弄懂了~”青空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站起来扭扭脖子扭扭腰，舒展累极的筋骨。此时外面已经一片漆黑，青空一呆：“竟然这么晚了？！”
青空手忙脚乱地收拾书本，关上灯，奔出门口却被门外墙壁倚着的身影吓得一个趔趄，这个戴着帽子看书的是？
“师傅？你怎么在这儿？”
真田合上书，低头看眼睛里布满血丝的青空：“你学习到这么晚，女生自己一个人回家太危险了。”
“哎~就算是师傅这样的人也懂得体贴女孩子嘛~”
“你这是什么话，太天真了！”
这么晚的立海大还是第一次走过，青空想，昏黄的路灯仅仅照亮了路，路边绿植更深处却黑洞洞的，总让人忍不住联想在那漆黑中隐藏着什么可怕的生物。
但是，身边有真田在的话，什么也不需要怕。
青空眼珠子一转，瞄了瞄身边师傅的肩膀，莫名地昂首挺胸起来。
“你偷懒了三天，不光学习，剑道也没练吧。”
青空心虚地缩了缩肩膀：“师傅你也该体谅我一下嘛，我的精神受到多大的打击啊！”
真田停下脚步，青空走了几步发现他没跟上，转身奇怪地抬头看他。
“师傅，怎么了？”
“你做的很好。”
真田的手掌落在青空头顶，微微用力，青空整个人就往真田扑过去了。青空的头抵着真田的胸口，心脏仿佛突然停止了跳动，鼻尖能够嗅到真田身上特殊的味道和淡淡的汗味，额头能够感觉到真田心脏的跳动，渐渐地，自己的心跳与这个人同步了。
感觉，自己已经冒烟了！
“怎······怎么了······”
“朝着自己的目标，不断不断地前进吧，栗原青空！”
“没能在你需要的时候帮助你，抱歉。”
真田撤回青空头顶的手，青空的呼吸喷洒在真田胸前，真田的T恤也随之起伏。
青空抬起头，咧开嘴角：“谢谢你，师傅！”

第二十一章 个人赛还是团体赛？
“喂，是这个女生吧？”
“嗯，她竟然又来上学了哎。”
“之前一直没见到还以为她退学了呢！”
“话说回来，有精神病真的适合待在学校里吗？不用去精神病院？”
“喂你们在说什么呢！青空她才没有病，你们才有病！”
“悠理冷静一点！”泉紧紧抱住悠理企图挥拳的手臂，如果真的在校门口打人了肯定要被处分的！
青空闻声折回，对悠理笑道：“悠理，三天不见怎么一见面就让我看到这么不淑女的样子啊？”
悠理收回自己乱踢的腿，刚才聚在一起说话的几个女生见青空过来一溜烟地跑了。
“青空，你没事吧？”
“是啊，三天都没来上课我们很担心你呢，可是问哥哥他们也都说不知道。”
见到悠理和泉满脸的担忧，青空也感到非常抱歉，不过她们两个的态度还是跟以前一样真的很令人开心。
“抱歉，悠理、泉，你们看我真的没有事啦。对我抵触的人有，仍然愿意跟我做朋友的不也有吗？就像你们两个一样。”
悠理和泉互相看了一眼，一人挽住青空的一只胳膊：“真是服了你了，再不快点走就要被真田前辈教训说堵在大门口了！还有还有，你不在时候那个佐藤静子退学了呢，据说去加拿大了！她不在也好，省得在我们面前添堵，哼。”
佐藤退学只是件小事情，说起来，五月份日本各地区的预选赛也陆陆续续开幕了呢，为了进军全国师傅他们每天训练的时间肯定又要加长了吧。
青空如此想着，紧接着就收到女子剑道部部长田中连环CALL，被提溜进部活室。
“栗原，你得真田大人真传，这次大赛你可一定要帮忙！”
青空被身材较魁梧的田中同学困在沙发一角，对着田中放大的脸，跪坐在沙发上的青空指尖点了点：“部长，你脸上又冒痘痘了哎。”
田中双手捂脸：“啊，不是吧？？？？”
“青空。”真田忽然推开部活室的门。
田中捂着脸呆滞：“真、真、真田大人？！”
唔，田中也可以说是真田后援团的元老级人物。
“师傅，你怎么······”
“真田大人，您怎么来了？！快、快坐！”田中激动地拍着沙发，结果灰尘漫天飞，可怜青空瞬间被这些灰尘淹没。
“咳咳，部长，这间部活室究竟多久没打扫了啊？”
真田嘴角抽了一下，这么大力气地拍打没有灰尘也得拍出来灰尘。
“你们是在说剑道大赛吧。”
田中立刻恢复沉着的表情：“是的。虽然栗原并不常来剑道部报到，但她始终是剑道部部员。所以，我希望栗原能接受我们的试验，如果通过就参加大赛，帮助我们打败清水中。”
清水中是上届剑道大赛冠军。
真田点头：“我明白，我这次来也是为了这件事。”
“师傅，我可以参加比赛吗？”
“这是一个好机会。”
田中激动地抱紧青空：“呀，太好了！！”
青空喘不过气，使劲儿挣开束缚：“部长，你太兴奋了！”
“得一员猛将怎么可能不兴奋？！话说，栗原你要参加团体赛还是个人赛？”
青空笑容淡下：“我还没通过部长你们的试验呢，这种事我考虑一下再说啦。”
当天傍晚，真田宅。和室。
真田忙着安排预选赛事宜，预选赛虽然不会放在眼里但是现在就该为全国大赛做准备了，青空则安静地跪坐在榻榻米上。
“师傅，你觉得参加团体好还是个人好？”
真田头也不抬：“个人赛得奖对升级考更有利。”
“可是我想参加团体赛。”
真田微微皱眉：“是么，你自己估量就可以，这次大赛只是为了累积经验。”
“哦。”青空眼中闪过落寞，个人赛，单打独斗多孤独啊。
“那我先走了，失陪了师傅。”
“嗯。”真田忙碌着，丝毫没有注意青空的状态，等反应过来，青空已经离开了。
个人赛和团体赛有什么区别吗？女孩子的心思的确如仁王所说搞不明白的啊。
第二天，网球部晨练完毕，换上制服的真田和幸村一边聊着大赛事宜一边往教室走去，在楼梯口遇到了背着剑袋的青空。
两方都愣了一下，青空立马九十度鞠躬：“师傅、幸村君早上好！”
“啊，栗原桑早上好。”
真田还没出声，青空已经蹬蹬蹬跑上楼去了，幸村仿佛此时才醒悟：“我们是同级没必要鞠躬九十度吧？栗原桑这是怎么了？真田，你是不是惹她生气了？”
幸村三连问倒是问住了真田，真田拧紧了眉头道：“又任性了！”
“呐真田，对女孩子态度不可以这么粗暴哦~”
“幸村，这句话你迟了一年。”
那头青空一路被鬼追似的跑进教室，坐在座位上大口大口地喘气，刚才突然碰到真田和幸村她没有一点准备，就那么本能地对师傅鞠躬然后逃走。完了！在走廊里奔跑可是违反规定的，肯定又要被师傅骂了！
真是的，青空你这个胆小鬼大笨蛋！遇到师傅而已有必要怕成这样吗？！
“青空，出来一下。”
一听到真田的声音，青空惊得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后座的柳生推了推眼镜，朝夕相处一年多了青空竟然还这么怕真田，看来真田平时对青空一定很粗暴吧。
青空装模作样地整了整衣服，迈着飞快的小碎步走出教室，朝真田眯着眼睛笑：“有什么事吗师傅？”
这个丫头今天的确有点不正常，还好自己早有准备，真田勾起嘴角，抬起手中拎着的粉色方布包裹的便当盒。
“给你的，昨天你走得早这些点心我还没来得及拿出来。”
青空接过这少女粉的便当盒，腹诽道师傅还真不害羞自己一个大男人拎着粉色的便当到处走啊。
“不管是个人赛还是团体赛，上场了还是自己一个人战斗，所以，你在纠结什么？”
青空就地拆开便当，里边晶莹剔透的和果子瞬间俘虏青空的少女心，拿起小点心直往嘴里塞，听到真田的问话便口齿不清地回答：“我回到家想通了啊，所以我决定参加个人赛，到现在为止我们立海大女子剑道部还没有进入个人赛决赛的先例呢，我应该去试试。”
对形势分析得很清楚，压根不需要自己担心，真田看着青空一脸享受的模样脸色瞬间黑了一半，实在是太天真了真田弦一郎！
“师傅你脸色好像不太好啊？”
“胡说八道！我先走了。”
青空憨憨地笑：“我是因为想起师傅说不管什么时候都会站在我背后才鼓起勇气去单打独斗的啊。”
栗原青空总会在他没有防备的时候给予他心脏一记重击。
真田脚步一顿，却也无可奈何地轻笑一声，大步跨向自己的班级。
“那个栗原青空，都有精神病了还这么接近真田同学真不要脸！”
到哪里都有这种不和谐的声音呢，青空面色微冷。
“砰！”
说出这句话的少年吓得瘫坐在地，就在他刚刚脑袋边上所在的墙壁出现一颗极其用力的拳头，拳头的主人真田死死盯着那少年。
“再敢胡说八道一句，下一次这个拳头就不会落在墙壁上了！”
“是······是！真田同学！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青空看着暴怒的真田，又吞了一个和果子，身为风纪委员长却破坏了墙壁哎，会不会有处分？

第二十二章 悠理的爱情军师
“中国有一句话叫做冲冠一怒为红颜，真田，你知道什么意思吗？”
真田用毛巾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接过幸村送来的水，面色不改：“幸村，训练中不要说这些无关的事。”
“哈哈哈，那个时候的真田副部长一定非常帅气！不过好遗憾我没有看到哎。”
切原结束一场比赛，吸着水蹭到真田身边，一脸崇拜地望着他。
“赤也，看来你精力还很充沛，我来陪你活动一下！”
“哎？？？”
幸村看着场上真田的背影，也拿起球拍朝不远处正在记录着什么的柳扬声道：“柳，我们也去训练吧。”
与此同时的女子剑道部道场，众多部员都在整理自己的衣服护具之类，空气凝固着些微紧张的气氛，唯独青空穿着上白下黑的道服抱着自己的木刀站在道场中央发呆。
“栗原，你不穿上护具吗？马上就要开始你和高木的比赛了。”
青空奇怪地瞪圆了眼睛：“我跟师傅训练从来不戴护具的啊。”
田中部长也惊奇地瞪回去：“那被击中的时候不会受伤不会疼吗？！”
“师傅说怕疼就尽全力躲开不要被击中啊，虽然刚开始的时候每天身上都会多一些淤青，现在比以前少很多了呢。”
青空一把撸起袖子，果然胳膊上颜色深深浅浅的淤青，旧伤新伤都有。田中部长认真地凝眉盯着青空的胳膊：“真是难以想象以前你受了多少伤，真田大人还真是一点也不心疼女生啊。”
田中部长看向青空的笑脸，愣住了，随后无可奈何一笑：“你的付出一定会有成果的，栗原！”
“哦是吗？有没有成果得要打败我才知道呢。”
一身靛青剑道服的高木也站到了场上，青空眨眨眼，这不是上次佐藤在小树林遇到的那帮人之一吗，今天似乎有麻烦了。
“高木，你也不穿护具？”田中部长嘴角有些抽搐，真田大人的这种训练方式或许可以发扬光大一把。
“对手都不穿我要是穿了岂不是被人笑话！”
“被我打到可是很疼的哦前辈。”
高木浓眉倒竖，恶狠狠地瞪着对面笑眯眯的青空：“难道我会怕你这种初出茅庐的小丫头吗？！”
青空双手握住木刀竖在眼前，然后缓缓倾斜木刀，刀尖指向横眉竖目的高木，身体微沉，嘴角勾起：“那么，我就不客气地上咯！”
“喂部长，栗原同学这副自信到狂妄的德行跟打网球时的真田前辈也太像了吧！”
场下的某一后辈战战兢兢地对自家部长咬耳朵，田中部长笑着轻叹：“不是很像，是简直一模一样！”
希望你的实力抵得上你的自信才好，栗原！
“开始！”
裁判刚喊开始，青空右足使力飞快举着木刀奔向震惊的高木，高木也很快对劈向面门的木刀做出了反应举刀抵挡。
好重！高木咬牙，这个家伙看起来小小的力气竟然这么大，还真是小看她了！
青空轻嗤一声，眨眨眼睛，在高木惊疑之时立刻往回撤步，同时木刀横劈高木握着木刀的右胳膊。高木吃痛惨叫，手中木刀当啷落地，还未回过神来眼前已是放大的木刀，几乎贴着自己鼻尖的木刀。
“武士可以丢掉自己的性命，但绝不可以丢掉自己的剑。前辈，我早说被击中会很疼的了。”
高木额头冷汗淋淋，虚脱般地瘫倒在地，青空收回木刀，低头凝视的视线冷漠地像看一件废物，高木咬着嘴唇狠狠撇开脸。
“呐呐部长，我还有多少场试验？今天我有约会哦，不快点的话就要被骂了呢。”
直到青空欢欢喜喜地换上常服奔出道场，田中部长才对着道场里微妙的氛围摇头感叹：“平时的栗原多可爱一小女生呐，一站到道场上就变成了可怕的真田模式，啧啧，真田大人的教育实在是太成功了。”
青空一路飞奔到校门口，果然见到自己的约会对象幸村悠理正踩着石子满脸杀气，青空讨好地抱住悠理的胳膊使劲用脸蹭：“悠理酱我已经很努力排除万难来见你了呢，不要生气嘛！”
悠理对撒娇的生物从来没有抵抗力，当下就软了态度：“真是的！没有下次了啊！”
“嗨嗨~悠理的话青空绝对遵从！”
“话说回来，你要我陪你去东京见谁啊？泉怎么没有一起啊？”
“泉今天似乎跟其他的旧时好友出去玩了，至于见谁嘛，嘻嘻，我，幸村悠理的爱情军师！”
“爱情军师······是啥？”
青空对兴冲冲地拖着她穿梭在车站里的悠理丢了两个大大的白眼，到底是谁让悠理这么兴奋？简直比见了绅士柳生还兴奋！
东京的人流量实在是太多了，尤其是周末！不明目的地的青空只能晕头转向地跟着悠理的脚步，最终在青空已经数不明白第几个左转还是右转的时候到达了，一家布置了很多蔷薇花的茶餐厅。
“哟！阿初！”
茶餐厅一角，被唤成阿初的白衬衣少年转过头来，稍稍歪着头，一只手慢慢绕着一缕头发卷着，微微一笑：“哟，小悠！”
跟贵族迹部感觉很像的微笑少年，一边叙旧一边卷着头发，青空端起茶杯小酌一口，神游着想这个美貌的少年微卷的头发应该是他手指的杰作吧。
“阿初，听说你上高中之后没有进网球部而是重新加入了乒乓球部啊？”
观月眉梢微挑：“是啊，不管是网球还是乒乓，我都是要成为TOP的那一个的哦。”
青空在茶水升腾的雾气中偷眼打量了笑得莫名咬牙切齿的观月，眼珠子一转会心一笑，这个少年肯定是在网球上受过很大的打击。
“小悠，这都多少年了你还没把那个什么柳生追到手？真是对不起你这么漂亮的一张脸。”
“柳生前辈才不是看脸漂不漂亮的肤浅的男人！”
观月不屑地勾起唇角，从鼻子里发出了表示不信的轻哼。
眼见悠理双眼正燃起怒火，对面的美少年却在悠哉地品茶，青空喉头悄悄滑动了一下，放下茶杯准备开溜：“呐悠理，我先去附近逛逛，过一会回来找你啊拜拜！”
虽然目的是“陪悠理”，可是现在自己完全插不上话而且在悠理盛怒的情况下自己还很有可能被无辜牵连，衡量利弊之后，青空站在附近的甜品店门口，顿觉心旷神怡。
一身卫衣牛仔裤休闲装扮的洛水刚转过街角就看见了趴在玻璃上对着橱窗内摆放的甜品砸吧着嘴的青空，洛水忍俊不禁，手指曲起轻轻敲了敲青空的脑袋：“想吃的话为什么不进去？”
青空被吓了一大跳，转身捂着胸口怒瞪幸灾乐祸的洛水：“洛水哥哥你怎么也来东京了？这么巧？！”
洛水也没想到会这么偶然地碰到好久不见的小丫头，大概这是上天赐予的缘分，念及此洛水眼神愈发温柔：“前两天在网上看到有很多人说这家店的榴莲千层是全日本最好吃的，所以就抽时间来尝尝，一起进去吧。”
青空眼睛一亮，随即脑海里浮现自家师傅严肃的脸，小脸顿时皱巴巴挤作一团：“师傅说了每天吃的甜品不得超过200g奶油蛋糕的热量，我今天上午已经吃了两块巧克力蛋糕了······”
洛水笑容僵在脸上，青空虽然一脸垂涎但眼睛里却很坚定，那个师傅的话对她的影响竟然已经渗透到生活的点滴了吗？
巧合是世界上所有人不敢相信却很多时候不得不相信的东西，因为许许多多错综复杂的巧合，才勾勒出世人因果轮回的一生。
比如此时川崎和神奈川无意中在东京街头相遇，比如本该预计到这条路会堵车但仍是突发奇想，最终堵在这条路上的迹部景吾，巧合地坐在车里完整地将洛水和青空的偶遇录在脑子里，比如正与久逢的朋友们在东京街头游玩的柳生泉同样在脑中刻下了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