梗一
王后。卫怡
凤冠峨峨,远山眉描摹螺子黛,眉心花钿粲然。著一袭正红大装,宽袖以牡丹为底,金丝滚边。裙袂翻飞间,掩不住的张扬。
居高临下,我斜目视她。举止间威严浑然天成。
“这凤鸾——只有我卫怡入得。”
“而所谓天生凤命的你——”眉目冷然,嗤意陡增。
“不过是无用的弃子。”
昭仪。容玉汝
云霭低垂,想是风雨将近。
我仰头眯眸看她身披夭夭凤袍逞威风,那翚袍诡毳殊章绘上锦绣河山,那未央的照水娇颜,那唇边哂笑,逼得我晃了神。她漠然声硬扯回了那以这场风月为局,纵横睥睨的容玉汝。
“弃子?以退为进,老样式了。”
“卫家势大,前朝、后闱紧系着,封后安的谁的心,娘娘总是前瞻后顾,自是明白呢。”
“绿鬓流水似的晃过这凤撵,我候着,您能撑多久。”执绢抵住鼻音,凑近了她耳畔,桀桀笑是诡异。
王后。卫怡
眉间更添三分冷意,眼波凌厉。“容昭仪,礼仪尊卑,还须得本宫再来指教?”
风云突变,声声撕裂。一场大雨就着轰隆雷鸣无遮无掩倾泻浩荡。
风劲正厉,将我髻上珠翠摇的泠泠作响,昏沉天色,衬得我的面色三分阴郁。“容家勾结外党,坐实了谋反的罪名。我卫家子弟自是枕戈待旦,只待一声令下,纷纷提剑剿灭乱党贼臣。”
素手翻复,直指风云。“这就是你容家葬前的悲歌!——”
昭仪。容玉汝
雨滂沛,迷濛雨气直楞扑来,扑不散她凑在我眼前可憎的面庞。“论礼仪,我容家由得你胡诌?”
我纵目四望长空,哪还有旧日云烟渺渺,惊鸿照影。硬压下眼角捎带的怒,重拾起散落在重楼旧阙的傲。
“大家不曾定夺的事,又由得你置啄?”我笑声不止,在阴沉的雨幕下尤为凄厉惊诡。
“娘娘您说什么胡话,功高盖主,再后是外戚夺权,卫家怕会占得齐全啊。”兀的悲悯似的瞧着她,语是深意预示什么,而这话确实会是成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