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罗没有回圣域,直接风风火火一口气冲到了西伯利亚。卡妙正在自己的木屋中。卡妙那个金头发的弟子冰河也正坐在屋子里,看见米罗来,彬彬有礼地告辞走了出去,留下米罗和卡妙两个人单独谈话。
米罗很高兴:“这孩子很有礼貌。”
卡妙瞄他一眼,依旧是那句老话:“你以为你是大人?”
米罗四处张望:“怎么只有冰河在。艾尔扎克呢?”
卡妙看了他一眼。“他死了。”
米罗大吃一惊:“我怎么不知道!”
“我上次来圣域就是为了报告那件事。”
“你怎么不告诉我?!”
“我猜你没功夫听,那时你正忙于爱情事务,为你未出世的孩子和他的母亲而烦恼万分呢。”卡妙无动于衷地说。
米罗哑然了。
卡妙看着他,叹了口气,自己转移了话题:“那个女孩子怎么样了?”
米罗老实地实话实说:“她不见了,我没有能找到她。”
卡妙又看了他一眼。米罗急了:“我找过她的,真的。”
卡妙只是叹了口气。
现在轮到米罗来试着转移话题:“卡妙,我发现原来雅典城里的人知道我们存在的。”
卡妙说:“是啊,我知道,上次我还同雅典城里的一个神甫交谈过的。”
米罗大为惊奇:“难道你不觉得这很奇怪?我一直以为普通人……”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神甫告诉过我了,雅典城郊的人都知道,凡是表现得像火星来的土包子的人,基本上都是跑进城的圣斗士。”
“什么!”
“好吧,你例外。可是你怎么不想想,连教皇都不时跑到城区里的。”
米罗想想倒也是。时不时跑到雅典城郊安抚那些信仰十分坚定的农民(只是信仰的神不太坚定,他们搞不清楚眼前的教皇和在罗马的那一位有什么区别),显示神的仁慈和爱,似乎是教皇的一大爱好。他以前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可是他仍然忍不住又说:“我觉得他们看待我们就像看待出现在纽约街头的美国职业摔跤选手差不多。”
卡妙问:“什么是职业摔跤?”
米罗想这个倒也不太容易解释得清楚。可是卡妙厌恶地看了他一眼,又开口说:“你难道在期待他们把你当成巡行凡间的太阳神吗?”
米罗笑着说:“我可没有。老头……啊不,教皇大概是这样,我可没有。”
他还想继续举几个自己平易近人的世俗生活例子为自己辩解,卡妙却突然笑了起来。“可是你的行为倒很像。‘神的儿子们看见人的女子美貌,就随意挑选, 娶来为妻。后来神的儿子们和人的女子们交合生子,那就是上古英武有名的人。’”
“什么意思啊?”
“没有什么。”
卡妙又叹了口气。
那个女孩子真的再没有出现过,米罗一开始还时不时到酒吧里打听她的下落,可是再也没有关于她的任何消息。米罗开头还觉得愧疚和遗憾,不过随着时间流逝,这种情绪也就开始慢慢淡去了。当然米罗心底深处也有过暗自庆幸的心理,这无可厚非,因为那个时候他也不过刚满二十岁而已。
而且到后来,米罗的事情越来越多;教皇知道日本即将举行没有经他授权的圣斗士比武大发雷霆(据米罗观察,教皇气得似乎头发都发黑了),随后对全世界各地的圣斗士基地的约束也变得更加严格。米罗整天忙着按教皇的命令到诸如仙女岛之类的地方去灭门,几乎没有时间思考那个女孩的事情了。
圣域的气氛越来越不妙。教皇在备战,沙加回来了,阿鲁迪巴回来了,卡妙也从西伯利亚回来了。多年以来不曾齐聚的黄金圣斗士,终于都在圣域出现;米罗有一天路过白羊宫,突然看见宫门站着一个陌生的青年,正朝他微笑:“好久不见。”
米罗看着他的淡紫色头发和眉毛,恍然大悟:“对了,你是……”
“穆。”白羊座黄金圣斗士微笑着说。
米罗耸耸肩膀。他已经快忘记有这么个人的存在了。当初那个整天跟在教皇后面的闷葫芦小孩是这个人么?
黄金圣斗士彼此之间的关系并不和谐。大多数时候,他们彼此疏远,保持着有礼貌而冷淡的安全距离。米罗和卡妙已经算是相当特殊的例外。如果是同阶的白银,或是青铜,很容易就能从战友变成朋友,抱成一团勾肩搭背,但是黄金圣斗士不行。人是动物,动物是有领地意识的,越强大的动物领地意识就越强;而黄金圣斗士,很不幸地大概能算作是地面上最强的人类。他们必要的时候可以站在一起面对敌人,但却不能容忍一个和自己同等强大的战士分享自己的领域。他们一旦同时出现,圣域就显得狭小了;就好像在一个小笼子里放了十二头狮子。摩擦和矛盾是免不了的。沙加一回来就和艾欧里亚打了一架。而米罗自己也好不了多少:他的嘴巴实在是太刻薄,除了卡妙,他不懂得用讽刺之外的语气和别人说话。就连著名好好先生艾欧里亚都受不了他,更不用说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