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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侠☆转载】空灵黯然,血染长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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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L空...(不许插...!!!)


1楼2008-08-09 14:48回复
    人物表: 
    蓝:曦若 虹:御培 黑:玄寞 莎:穆嬗 紫:紫鸳 
    自创人物:青冉 


    彼岸放逐的空洞的灵魂,瞳孔黯然。那几生几世的冥宿,化做风殇雪弑,轻摇你的泪。鲜血淹没世事无常,天地如此辽远,时空如此寂寞,谁都不要留下彼此一人。海誓山盟。 
     题记


    2楼2008-08-09 14: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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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玉魂山幽寮谷,又称药师谷。 

      在那北苑清澈雪泉旁的幽舍亭。 

      她静静地立着。绝世倾城的脸庞很苍白,清澈的眼中没有一丝涟漪和波澜。无数片纷纷扬扬的冰柳絮落满了她白色的长袍。修长而白皙的纤指中紧紧夹着一片柳,仿若那是她永远也握不紧的幸福。几个便装女子轻轻来到她身旁,怕打破了这足以另人窒息的画面。 

      一位身着紫衣的艳丽女子朝她微微一福,浅浅禀道:“谷主,已是申时了。” 

      她轻轻仰起头,牵动了头上清素的琉璃簪,无声的感受着穹中灵魂无声的哭泣,瞳孔仍是漆黑一片,空洞的如此绚丽,黯然地看着灰白的天穹漂浮的云朵。然后闭上了那双空洞的眼睛,樱唇微张。 

      “我知道了。紫鸳,昨夜下了场大雪吧?我想出去走走。”待她睁开双眼时,那些侍女都散了。 

      是不是很久了?继承药师谷已有一个春秋,对于今年才二十的她确实是一种挑战。然而在过去的岁月却是那样清晰而模糊。寂寞的她在彼岸微笑着轻吟浅唱,瞳孔溢出孤独的笑意,泪像白莲一样绽开。在模糊的痛苦中,惟有那道伤痕,清晰的那么精致,破碎。像她凄艳的笑容。 

      她突然自嘲地摇摇头,自己何时也这么多愁善感了?能像现在这样救死扶伤,对于她这样一个罪恶的杀手来说已是万分幸运了。 

      是的,杀手。她曾是一个嗜血的杀手。在那段毫无温暖可言的日子里,仇恨是力量的来源。但是,但是如今她却失去了他。真真正正的一无所有。 

      自三岁那年被一个神秘组织挑中送到孤岛,她的表情便始终淡漠,仿佛这世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每日的生活全是枯燥的习武,而师父异常严厉的要求使他们没有一天过的适意。她很努力的坚持着,坚持着不倒下,不被身心的痛苦所击垮。那个在耳边熟悉的声音。 

      你冷吗?你叫什么名字? 
      那时玄寞也正少年,两人相差了一岁,却亦是犯错被师父罚跪于雪地。对这种问题,曦若那时很是无措,只是报以默然不语的态度。 

      数九寒天。两个微颤的身影就这么孤单的立在皑皑飞雪之中,相对无言。 

      雪铺天盖地的袭来,宛如蝶无声无息地从苍穹降落。只是一转眼,荒凉的大地已是苍白一片。她是最喜欢雪的。那份特殊的冰寒纯净是她最向往的。曦若凝视着飘舞旋翔着的雪花,嘴角浮起笑意。身后的紫衣女子亦是开心。曦若不常笑的。身后的侍女各个都很惊奇,谁知平日里冷漠的谷主笑起竟如雪一般的纯净,像一个天真孩童般的可人。 

      这,才应该是自己爱雪的理由吧。 

      “谷……谷主……那雪在……在动……”身后传来某个侍女的惊呼。她不禁低下头,凝视着在前面不远的雪。那雪在微微的颤动,给人说不出的恐惧。曦若轻轻走上前去,用手铲开了一些雪,丝丝鲜红的血渗入了白雪中,化作妖艳的落红。 

      雪里有人。她急忙闭上眼去潜心感受那人的气息。还好,尚有一丝气息。 
      “紫鸳,把他抬入我的轿子里,要小心,他的五脏六腑全受伤了。” 
      “是。”


      3楼2008-08-09 14: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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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冬阳透纸射入屋子里,反衬那张苍白英气的脸。曦若手中的白纱布如匹练般的在她手里上下飞旋,隐约有些暗红色。药力已散,睁开双眸的那一刻,便看见金色的阳光下那张脸。一时间房内如此安静,只有房外的雪鹞在断断续续地叫唤。世界没有任何改变,只是在对视错过的一瞬,属于自己的时间停泻在他金色的眼眸里。 
        无论是失去或得到对于曦若来说都是一种开始或结束,麻木的她已学会了眼睁睁看着这些过眼云烟渐渐消亡,不做任何的挽留。 

        他正准备执着的挣扎而起,她的声音却清晰的传来:“不要动,否则你就毕生不能再使用内力了。”这样带着浓厚威胁决绝的言语,她却如此淡然柔和地说出。那人斜斜地侧过脸,用和玄寞几乎一样的眼神看着她,不可思议又傲然。她一时有些失神,淡淡的眸光在他的瞳孔里洞悉。 

        “我并没有威胁你,这是事实。” 
        “那么,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救我?” 

        在他问曦若这问题的一刻,其实她自己也在问自己,为什么要救这个人?他没有药师谷的救命令牌,而自己又为什么要救他?是……是因为这个人和玄寞相似么..? 
        “我也不知道。这世上的很多事情都是说不出理由的。” 
        “呵呵。” 
        “好了,喝下这药,明日你便可以走了。” 
        “你……很希望我离开吗?” 
        “……作为一个医者,自然是希望病人早日恢复。” 
        又是相对无言。 

        纯金色的眸,苍白的脸庞,清俊的轮廓中浅浅的有他的影子。曦若觉得他们是一样的人,那么冷傲,睥睨世间种种。但其实亦是需要关怀。 

        “紫鸳,你好好照顾他,我先走了。”披上侍女递来的雪裘大衣,她转身离去。而那人却已然震惊,紫..紫鸳..?难道是紫儿么..? 
        “御培,我们……又见面了。”紫鸳似乎是强忍着心中强烈的激动,声音微微颤抖,且淡淡。 
        “真的是你……呵呵,在我以为我永远不会失去你的时候,你离开了;在我以为我一辈子都不可能在见到你的时候,你出现了。这就叫所谓的天意弄人么?呵呵。” 
        “……你还是这么骄傲……为什么,你会到这里来?” 
        “你想知道?前几天我代表摩鸿山庄参加剑阁举办的武林盛会,回途中遭魔门暗算,强撑了三日才来到幽寮谷。” 
        “又是魔门!……说起来谷主这次能救你真是奇怪,她从来不平白救人的。” 
        “是吗?我觉得她真的有点怪。” 
        “你不要这么说,她是个孤儿,从小就孤苦漂流。” 
        “这样啊……那你呢?你又为什么会到这里,还变成一个侍女?”声音中微有雷霆的怒气。 
        “你离开后三日,我全家遭魔门灭门,是曦若谷主把我救出来的。” 
        她的声音仍然淡定,但是越是看着紫鸳没有表情的脸,御培便越难想象这个女子身后藏匿了多少悲哀与仇恨。“……对不起,紫儿,你……有没有恨过我?” 
        从来没有想过如此骄傲的他也会说对不起,紫鸳一怔,续而启口:“……御培,其实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 
        “当初你说的在那个黑夜相逢的人,其实并不是我。”


        4楼2008-08-09 14: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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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这一句轻轻的话,使屋子陷入一片可怕的安静中。紫鸳有如释重负的感觉,这么多年的欺骗,不过也是为了当初能和他在一起。 

          那是仿佛很遥远的五年前的事了,那是一个黑夜。青青芫地,深山无泪,年仅十六的御培却以常人难以想象的速度穿梭于险峻的深山之间。蓦地,一道比他更快的魅影一闪而过,似萤火流光。年少轻狂,他怀着好奇的心情追了上去,只因为那是一个年纪比他更小的女子。黑夜里没有看到她的脸,但是那双诡异妖媚的双眸却发出淡淡的光芒。漆色的。御培似乎感觉到那人正在注视着他,不由得狐疑。那女子却反手一剑,以极快的速度刺来,他急忙翻转向后一退,脊梁骨渗出了丝丝冷汗。怒气油然而生。他也抽出岳鸿剑,迎了上去。 

          剑光和人影纠缠在一起,白莲的清香漂浮在黑夜的空气里,那女子的剑势柔和又强大,而御培的剑势则如虹惊人,两人渐渐微喘,却仍分不出胜负,彼此心中惊讶已极。 
          六十五招。女子突然狠命一击,御培顿时措手不及,急忙后退,人抵在身后的树上。那女子却突然纵身一跃,离开了。月光柔柔的撒在了她的脸上,她没有蒙面,御培隐约看到了她的侧面,美丽的惊人。冷柔。腰间那快通透的黛色翡玉更是闪闪发亮,从此深深记在了脑海里。 

          直到十七岁的一次去渔阳的员外府,又一次见到了那黛色翡玉。他当时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员外告诉他那是小女的东西。就这样认识了紫鸳。缱绻的过往,被她轻轻的一句话生生化作荒芜。 
          “不是你..?不会的,如果不是你那玉又怎会在你这里?” 
          “在十六岁生日那天,我的房里突然闯入一个黑衣人。我正要喊人,就来了一个粉衣的蒙面女子,他们两个打斗时,那玉不慎掉落在我房里。那女子似乎……似乎是魔门的人,武功也是深不可测。” 
          “……那你……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御培的声音突然激动且提高,紫鸳用复杂的眼神看着他,默不作声。 
          “因为我怕失去你。”她启口道,坚定的声音透露着无奈和固执。 
          屋子顿时安静下来,两人目光复杂的对视,清澈的眼眸里谁都没有迷茫,只是一阵麻木的疼痛,年少时不曾彷徨,而今也不曾彷徨,只是成长让他们看清了一些东西。记忆的碎片扎入心中,无奈化作曾经的梦。 
          “这么多年过去,无论是谁都会成长,如今我已懂得放手。以后我们决不会再见了吧。”这番话里没有激动,却暗含五年来的心酸磨练,一字一句,都是用无力的疼痛打磨出来的。 
          “也许是吧,你,你让我静一静。”御培也只微微叹了口气。 
          “恩。” 

          难掩内心的激动,身子也忍不住微微颤抖。原来自己牵挂了五年的,不过水中幻影,五年后一颗尖利的石头砸了下去,便永远的碎了。老天真是不公啊,那人居然还是魔门的人。日后,必有一番纠缠吧。影。


          5楼2008-08-09 14: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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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清晨悦耳的鸟鸣传入曦若的耳中,她才刚起身。距离御培离开已有一个月了,深深记在脑子里并不是他的英俊,而是他望着紫鸳的表情。那是什么样的表情呢?好像是….愤怒又无奈,还有……还有少许的关怀。她从来没有问过紫鸳和御培有着怎样的过往。过往随风而散,过去的已经过去,何必再多提?曾经的思念都已远去,曾经的繁华都已淡漠。远去到没有踪影,淡漠到不留痕迹。 
            “谷主?”门外传来紫鸳的声音。 
            “我在,进来吧。”待曦若说玩她便推门而入。 
            “什么事?”曦若抬起头,漆黑的眸子里没有任何感情色彩,只是一片空洞。 
            “上次谷主救那个御培公子今儿来谷里说是有急事要见你。”紫鸳话里有难掩的惊奇,她很清楚,五年来,她从未在这个一贯骄傲到冷漠的人身上看到过那种激烈的表情——他在谷里那几近疯狂的表情。 
            “.......人在哪里?”仿佛洞悉到了紫鸳话里的语气,言语间浅浅流露出重视。 
            “风客楼。谷主,你的雪裘。”伸手便把雪裘递上,曦若无奈的在心里苦笑,在这个世界上,唯有眼前这个人懂自己一半。虽然仅仅是一半,但是也实属不易。曦若的心装在茶壶里,看不清道不明,只能从茶壶的边缘隐约摸到她心意的冷暖。 
            再次见到御培时,曦若感到很惊奇。他明明比原先更健康,但是脸色却苍白的恐怖,人也是万分的憔悴。 
            紫鸳,你出去。刚踏入屋子就传来他冷冷的声音。曦若好笑的注视着他,然而紫鸳低下了头,心惊。从来,从来没有,御培从来没有喊她紫鸳,一直都是紫儿。 

            “这里是我的药师谷,还是你的药师谷?”她略带调侃的说了一句,想打破僵局。 
            面色铁青的御培许久才不容易地道:“自然是你的,但是我有话要和你说。” 
            “谷主,不用多说了,紫鸳下去就是。”曦若偏头微想了一下,自己不值得为这些小事怄气,也就点点头。“好了,有什么话你说吧。” 

            御培轻轻抬起颤抖的手,指向曦若,一字一句:你,能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你不早知道了? 
            知道什么?是知道你现在的身份,还是你以前的身份? 

            听见这话,曦若的身子剧烈的震了一下,仿佛被刺到了心的最疼处,脸色也立刻煞白。 
            ……许久的无言。 

            然,他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似进入疯狂。“你……,便是魔门五行魂使中的水魔使蓝旖吧。” 
            她怔怔的望着他,许久重重地点头。是,我是蓝旖。 
            那……我十六岁与之交手的那人也是你? 
            是。那次我被魔门潜派去试探你的武功。也许她不承认,伤害会少一些。但是如此斩钉截铁的确认,仿佛把他从华丽的梦中拉出一样。连心的生疼。 

            这么多年我牵挂着的,原来便是你,蓝旖。他苦笑着无奈地摇摇头。 
            “古道沧桑,世事无常。尘世纠纷,何必执意?” 
            曦若整个人都僵住,一动不动,仿佛眼前的一切与她没有任何关联。心里却是心潮澎湃,原来这个世间竟然有人牵挂了自己整整五年。 
            蓝旖,突如其来的变。这个沉睡已久的名字被唤醒了,还有一段与它紧紧相连的,尘封已久的传奇。


            6楼2008-08-09 14: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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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夜幕不经意间悄悄蔓上天际,晚霞如绚烂的花儿入了浊水,沉淀在天边似火的燃烧着,天上的银月苍星若隐若现。那似霞光又似月光的光芒撒在幽寮谷的冰地上,照的那地通透无比。一道雪影缓缓向前,所到之处的冰竟无任何碎裂的痕迹。那人只是慢慢的走,不久便来到幽舍亭,止步,微微一笑。 
              “来了?”亭中一个黑影背对着曦若,独自斟酒,只听得寂寥的夜里响起酒落入小杯中的“哗哗”声。 
              裹在雪裘里的曦若微微蹙眉,轻声道:“一人饮酒,酒只会越喝越苦。” 
              “是么?那么,你来陪我喝吧。” 
              黑夜中雪影默不作声,黑夜遮住了她的表情,谁知那心又转过几个心思? 
              “……好吧。” 
              “呵呵,你……你来这坐下吧。”御培声音中已有微微的醉意。待他转身,曦若已坐在他身边独自酌酒。她脸色微有红润,眼神却仍是空洞的不知看向何方,似有无限心事,那双深邃的眼睛在黑夜里闪着黯淡的光芒。 
              “你怎么了?突然找我喝酒。”许久许久她才问他。 
              “没什么,只是闲着没事而已。”他淡淡的向曦若推脱,曦若第一次注意到御培的眸子竟然闪着淡淡的金色。两人都不说话,只是你一杯我一杯的小口喝着。 
              “我……我们互相问几个问题吧,我想我们对方都对彼此的过去很好奇吧。”曦若只得以这样的方式打破僵局。 
              “呵……跟你说话真是不费力的啊。你……你为什么要加入魔门?”未想一上来就是如此尖刻的问题,曦若脸上的笑容渐渐淡了:“为了生存。” 
              “生存?哈,那么你为什……”未待御培说完,曦若淡淡打断他,该我问你了。 
              “哦,我差点忘了。”“你不是忘了,而是太执着于你我的曾经。那么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真的是摩鸿山庄的少庄主——那个被武林众人眼中跟玄寞对立的少侠?” 
              “我不是少庄主,那我又能是谁呢?不过‘少侠’可真是抬举我了,我曾几度败在魔门少门主玄寞手下呢,不过他也一样。呵。”御培的脸上闪着明亮的笑容,就如太阳一般。 
              “你居然知道玄寞的另一个身份,看来正派的实力也不容小视啊。” 
              “你都已经退出了江湖的一切纷争了,还在乎正派魔道?”他苦笑着问曦若。 
              “……” 
              …… 
              ……寂静的夜色如水清寒,御培已然趴在桌上睡去,而曦若,竟仍披着雪裘静静遥望着寒夜星空中的月亮。喃喃。“很美的月亮啊,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大的月亮呢?”她轻轻叹道,续而转身凝视着睡在石桌上的那人,笑了笑。月光照得她的脸明暗不一,明净的如泉水一般。长发垂于她的腰间,如此绰约的柔美。 
              原来这个人也有如此宁静软弱的一面啊,呵呵。从刚才的问答中,醉意盎然的他竟说出了几年来不曾对别人说出的心事。她体会到了身为正派希望的他的无奈,母亲早亡,父亲……亦是跟那些一心维护江湖正义的“侠”一样,对他要求甚严。如今连婚配,也是为了武林的将来。 
              愚蠢。曦若心中轻轻念道,嘴角泛起一丝不屑的冷笑。自小思想独特的曦若对正邪黑白有着奇异到亵渎的想法,“正邪之间,不过是一场无意义的送葬戏剧”。她觉得这个世间,若一味的繁荣,那便失去了善恶、创造与毁灭的平衡,那样的繁荣,只会让恶在人们的心中扎根。这对立的两方面的任何一边太过,那就是世间的灾截。御培,也就是这样一个把自己的幸福双手献给所谓正邪的可怜人罢。


              9楼2008-08-09 14: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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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清晨的阳光淡淡射进了被冰雪掩盖的小院里,点点微光映射着落寞的晨曦。床上的人身体轻轻的动了动,微微睁眼。显然是受不住突然扎进眼阳光,御培抬起手遮住了双眸,挡住了阳光。 
                怎么回事..?自己……什么时候回到自己的房里了?御培使劲摇了摇头,睁开了眼睛。 
                难道是……是曦若她送自己回房么?自己……昨晚不会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吧……御培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努力回忆昨夜的事。门突然被人轻轻打开,进来的正是紫鸳。 
                “御培公子早。谷主命我送来这盏清爽茶,还有这碗,是有助于治疗内伤,活络经脉流动的良药。”她面无表情的禀告,说完又将那两付药放在木桌上。“若是无事,紫鸳就先告辞了。” 
                “等一下!”御培急忙叫道,说话时竟然带了几分吃力。 
                “……说吧。”紫鸳回眸轻道,眼神中竟有不舍的伤痛。 
                “昨天……是你们谷主送我回来的么?”御培的神智渐渐清澈起来,金色的眸子缓缓明亮。 
                “是谷中看你睡后叫人把你抬回来的……” 
                “呃……真是的……”一想到自己睡后被那些女孩子抬起来的样子,御培只能苦笑着无语了。 
                “你不必介意,既然是谷主吩咐,我们自当照做的。谷主说昨日她乘你睡后帮你把了把脉,发现你的内伤还没有完全好,所有送来这药,请御培公子尽快喝下去。”她一如一月前,始终低着头,只有淡淡的眸光留恋于她所在意的。 
                “内伤..?哦,我知道了,你去做你的事情吧。”于是紫鸳一言不发的离开,留下两人无言的痛楚。 
                阴森的某地,金座上的如王者一样的人骤然睁开墨蓝色的眼睛,冷然望着无边的出口。出口飞来一只健壮的黑鹰,安稳地停在金座的右侧扶手上。他三两下解开了黑鹰脚上的密函,刹那眼神深邃,那样冷漠的脸,突然闪过一丝愤怒。 
                “他居然……居然这样快就恢复了?难道是因为她?”那人面对着虚空,不可思议喃喃,散发出了危险的杀戮气息。渐渐平复的自己的情绪,那人缓缓从王座上站起。 
                那么,就让我看看你到底会选择相信谁了。他吐出这么一句话,神情泛过一丝倦怠。 
                “传木魂使穆嬗。”石门被打开,透进了少许淡淡的阳光,逆着阳光,走进来一个女子。一袭蓝粉相交的素衣,肩上背着一个不大不小的药箱,脸上带着和煦的温心笑容,眉似弯月,嘴边有一颗淡淡的美人痣,眉心印着魔门特有标记,是清新的橄榄绿。 
                “不知少门主传我有何事?”她走到金座前,淡定地问道。 
                “穆嬗,你是江湖第一毒医,又是她……已反叛的水魂使的知己,应识得她杀人后的尸体的症状吧?” 
                “是,不知……” 
                “那就好,你且听好。”金座王者嘴唇翕动,用密语传音与之交谈。不多时,穆嬗神情大变,惊讶之意渗满双眸:“少门主你……”她又想起了什么,未等少门主开口,轻轻答道: 
                “明白,我这就去。”在穆嬗转身离去的瞬间,金座上那人的脸交织这冷笑和怜悯的诡异表情。


                11楼2008-08-09 14: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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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 
                  幽舍亭外冰柳飘,北风一吹玉玲摇。这诗句以金色的楷体字书于幽舍亭的竖匾上,栩栩生辉。 
                  “谷主,你真的不希望御培公子留下来么?” 
                  “紫鸳,今天你好像多言了。”曦若却抛下这么淡淡的一句话,离去。 

                  骏马的嘶啼回荡在尘土飞扬的古道上,清俊的少年骑着那清俊的马。马背上的他一时间有些失神,临走时她说的话还是那么清晰的停留在他的耳畔。 

                  你什么时候也变的这么多愁善感了? 
                  你马上要回摩鸿山庄了,别老是皱眉了,要好好休息。 
                  你好好照顾自己啊,别再被人揍了。 

                  当自己心情烦闷时,她说不要多愁善感。 
                  当自己不知如何跟她开口说走儿心情郁闷时,她说让自己好好休息。 
                  当自己希望她不要担心时,她说了一句满含关切的玩笑话。 
                  这就是知己吧,彼此知心。御培再次粲然一笑,扬鞭。 

                  魔门总坛的银铃阵阵的响,阴霾万丈的总坛竟然充满了悲哀之意。整个总坛飘荡着白纱,连众人都清一色的着白色的丧服。 
                  魔门有谁死了?那金座前放着灵牌,清清楚楚携刻着“魔门门主玄霸之位”。离这灵牌最近的便是玄寞。他面上毫无表情,一袭白色丧服,面容憔悴苍白。眼里却仍有某些东西在闪耀。 
                  这一辈子的记忆里,父亲似乎从来没有给过他真正的疼爱。幼时在凌厉凶狠的眼神下长大,五岁远离了一切人间温暖当作孤儿被送去孤岛训练。这样的情况下长大的人,岂能不冷血?穆嬗怔怔地看着那个金座上的王者——如此之像,他和前代门主玄霸竟是一样残酷嗜血。这些门人也是前段日子才知道这些事——往日残暴的土魂使是玄霸的亲生儿子。 
                  恒温的往事未曾出现在他的生命里,那仿佛是自己此生也不可能得到的梦。仅仅是希望父亲能多一句关心的言语,而每一次,只是利益。儿子,不过是争霸面前的完美牺牲品。他从十五岁在孤岛凭自己的能力而回到魔门的那一刻,就已完全不是当年那个玄寞。 
                  如今金座上的人是他了。昔日冷傲的双眸此刻布满血丝,手无力地垂下。原来自己也需要一个抉择了。别人或不知道,但是他清清楚楚的明白,玄霸是为何死的。十八岁是生命的转折,也是一个分岔路口。水魂使蓝旖精心策划了刺杀玄霸的计划,然后出逃。她用的是江湖上百年难见,简直可以毒杀神魔的至烈毒药——琅弑炽烈丹。那是药林之最毒药物,是一次任务时她偷偷出逃,经九死一生在冥烈狱湖采到。而凭着玄霸那几近天人的功力,本来是可以撑五年,而多年操劳和劳累就让玄霸在前几日就归天了。 
                  玄寞和她,却是在魔门出了名的“默契”。当年亲自去北涵小镇追杀她,心里一直在告诉自己此次前去是为了和她做一个了结,其实……是知道只有在自己的手上,她才有活命的可能。未想她如此决绝的跳下山崖,至今蓝旖那临死的面容还时长出现在他的梦里。惨白无色的嘴唇无力的向上翻,翕动着唤他。后来才得知她未死,被幽寮谷谷主救后,还接任了谷主之位。 
                  白影晃动,闭了闭眼,微喝退下。


                  12楼2008-08-09 14: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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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章 
                    入夜,北苑书房的灯却还亮着,两个人影微微晃动。 
                    “谷主,都准备好了。但是……” 
                    “不用多说,我一定要去,否则……这几日幽寮谷就先交给你了。” 
                    紫鸳不做声,缓缓抬起头,默然凝视着黯淡烛光下谷主的脸。这些年,她的表情一直反常的从容安静,面前身后,也是一片空白。时光似乎从来没有在她身上走过,如曦若所言,她是一个没有过去亦无未来的人,她只相信如今。她是那样高傲而淡然的女子,有意无意间眉宇眼神中透露的,是和傲然英雄一样的睥睨苍生世俗的冷傲和霸气。 
                    然而今日,那精致的脸庞上有着的,却是焦急担忧,眼梢还有一丝决绝无畏。眉间蹙起,那是一种不安的表现。“那么,我走了。”那句无比决绝的话还停留回荡在紫鸳的耳畔,人已远去,那月光下孤单执拗的身影。 

                    亦是在月光下,两个人坐在石桌旁饮酒,这一幕在黑夜的映衬下,显得有些落寞。 
                    “门主,我已经按您的吩咐给摩鸿山庄的前任庄主御炎下了那种毒,那么下一步,您需要我怎样配合?” 
                    “下一步..?哼!”玄寞冷哼一声,“蓝旖知道这事后定会回摩鸿山庄找御培,咱们就借这个机会与那些正派做个了断吧。”前半句还是恶毒无比,而后半句,竟显出了魔门门主的倦意。穆嬗默然倒酒,并没有转头去看他。一饮而尽,我知道了。点点酒滴在皎洁的月光闪闪跳动,落入杯中。两人又是相对无言,对饮漠然。 

                    另一边,又是另外一番景象。白衣人站在朦胧的月下,一动不动,旁桃花树的花瓣落了他一身,那人是如此优雅的寂寞着。突然,他动了。白影急速闪动,手中骤然出现了一把脱了鞘的宝剑,剑神通透,折射的光刺痛了他的眸子,而几乎透明的剑身上出现了那人轮廓。 
                    他是御培。摩鸿山庄的新庄主。 
                    几乎是极限的速度,暗夜的风沿着他移动的轨迹呼啸而过。就这样远远看去,他仿佛只出了一剑。周围的一切仿佛都褪去了亮光,唯一的光束便在他手上,淡淡闪动。 
                    那似乎不是一个剑式,而是一道眸光,如此优雅,如此落寞。他的身子临空跃起,手随心动,挥舞道道剑光。漫天飞舞的桃花仿佛被他所吸引,卷成一束“花风”轻轻伏贴在岳鸿剑的边缘,和剑一起舞动。这简简单单的三个剑式里,却已变了七十二种速度。 
                    御培又停了。剑也像受了召唤一样迅速回鞘,刚才的光华刹那就散了。仿佛他们繁华的一生,待最美丽耀眼的一刻过去,只是淡,只是暗。什么都没有剩下,遗忘的也是一片空白。 
                    他默默负手回屋,影子斜斜投在地面上。 

                    都是独影,都是孤独而骄傲的人,却被老天如提线玩偶一般玩弄。生死轮回,瞬瞬皆痛。


                    14楼2008-08-09 14: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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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二章 
                      翌日。 
                      曦若还在策马扬鞭,风爱怜的抚着她的发,飒爽的风姿在风中略显淡漠。刹那,她嘴角牵动,明净清澈的笑容静静的显露出来。然而那是一种嘲讽的笑,古道两边的树林突然有了响动,几乎在同一瞬,漫天羽箭呼啸而来,直取曦若眉心。然而她笑容依旧,不慌不张的从马背上凌空飞起,剑已出鞘。两边的箭交错在一起,右边的箭射向左边的人,而左边的箭射向右边的人,却未伤到半空中的那人丝毫。她从容地在半空中连转七、八圈,手中的剑随着她一起转动,把漫天羽箭全部“回敬”了给了两边的发箭者。众人只听见她淡雅而清新的声音轻轻响起,整个古道上都充斥着她的声音,再无其他。 
                      “玄寞这些年的确学会了不少啊,但是他应该知道,就凭你们顶多也只能拖延一点点时间而已。”如此傲然的话,竟出自她这样一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女子口中。骤然,她被新射来的剑吸引,凝视着那些羽箭,脱口道:“不对!一定不是玄寞派你们来的,他绝对不会在箭上下毒!”于是她的动作又快了几分,不多时,尸横古道。 
                      最后一个。她没有立刻下杀手,一剑刺入了那人的胸口,淡淡追问:“到底是谁派你们来的?哼,要知道,以我现在的医术和武功,即可以杀你,也可以救你。” 
                      “是……是木魂使穆嬗大人派我们来的……那药是她亲自配置的……” 
                      “嬗儿?怎么可能?她为什么要杀我?”曦若的眼神顿时凌厉了几分,眼神空洞的穿透那个门人的肩头,深邃地望向远处,全然不顾对尸横遍野的场景。“不管了,先到摩鸿山庄再说!”她迅速抽回了剑,轻轻一跳跃上马背,扬鞭而走。血渐渐汇于一处,在夕阳的照耀下显露出了一种妖艳诡异的美丽,残阳的光与血渐渐融合,大放盛光。 

                      摩鸿山庄的情况却是更加惨烈。 
                      空地上血流成河,尸体铺成的路仍那些幸存者践踏,仿佛一条通往地狱的“尸路”。屋顶上却傲然而立着两人,都闭着眼。御培仍是那样优雅寂寞,白衣尚未沾染血滴,剑负于身后,杀气淡然。玄寞黑衣在风中猎猎卷动,上有精致的金丝条文,神色透出一股唯我独尊的王者霸气,那样不可一世。两人面上都似无表情,同时睁眼,彼此深深地凝视着对方,仿佛如此广阔的大地,只允许一人的存在。的确,这个世间,他们两个只能活一个,只能有一个人在这寂寞的时空里大放光彩。两人均无言,而动作却不相上下。御培纵身跃起,半空舞剑,万道霞光仿佛聚集于他手中,向玄寞直直劈来,仿佛把天穹撕裂。玄寞身子一退,双手一推,浓厚的黑紫气骤然出现,与那霞光相碰,震碎了万片砖瓦,石末横飞。两人各急退十步,才稳住了身体。 
                      “不愧是御炎的儿子,能把鸿萧剑法领悟到这个程度,已可以说是世间少有了。”玄寞这话不冷不热,听不出是嘲讽还是发自内心的赞叹。而御培淡淡一笑,亦不冷不热道:“门主的嗜心魔掌亦是出神入化,境界似……超过了前任门主了。”玄寞眼神骤然变化,扬手正要发掌,一道青影却迅速的横在两人中间,接下了那强横的一掌。两人同时心惊:有强敌!


                      15楼2008-08-09 14: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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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三章 
                        两人定睛一看,那人竟是曦若!似乎接下那一掌给她带来了吃力,她的脸微有潮红,细细急喘。许久,她似是稳定了气息,缓缓道:“你们这是干什么?”两人听了这话,虽不知如何回答,但是都没有低下头,三人亦是一样的傲。 
                        “自然是把帐算算,呵,你来了正好——” 
                        未待她说话,曦若便插口蹙眉道:“你说的旧账是我杀了你爹吧。枉你平日聪明,这怎么可能,那日我一直在谷里,况且——”说到这里时她深深看了玄寞一眼,两人的目光毫不闪躲的在空中相遇。一如既往的,玄寞凝视着她的瞳孔离离的笑,清澈而深邃。“我也不会再为魔门做任何的事。” 
                        “你叫我拿什么来相信你?我检查过我爹的遗体,双耳有暗黑色的血流出,除了你的琵琶魔音,还会是什么?”御培的声音又提了几分,手中的剑也在微微颤动,止不住的杀气蔓延开来,曦若不觉退了几步。 
                        “到底为什么?”骤然,御培的瞳孔迅速收缩,止不住的杀意和怨愤无尽的从昔日那双清澈温和的金色眸子里渗出。他仿佛失控的举剑挥向曦若身旁的空间,却没有伤她分毫,剑光交织的光芒中,她亦没有闪躲,只是冷笑。光芒映衬着那样可怕诡异的笑,猝然,光芒黯淡,剑停。 
                        玄寞的声音却在这时响起:“呵呵,蓝旖,看来原来他还是愿意相信他父亲。”曦若淡淡转头,目光凌旋:“……我已不是蓝旖,这些事,你们做了又能得到什么好处?为什么要把御老庄主杀了,还嫁祸于我?” 
                        玄寞冷笑:“这么多年,你竟然还不知道为何?” 
                        曦若道:“对!我不知道,这么多年,我一直都不知道。”她的目光顿时由尖锐转为黯淡疲倦,“现在我也不想知道了。” 
                        “可我还是要告诉你,因为我不允许别人在你身边。”这样疯狂霸道的话,玄寞竟然这样淡然的说出,敛不住的杀气重重蔓延,令人心下大凛。突然,曦若狠盯着玄寞,却咿咿呀呀说不出话来。 
                        “你点了她的穴?”御培讥笑冷然的声音在一旁淡淡作响。 
                        “没有她,相信我们的了断会方便一些。”玄寞却连头也不抬,点了曦若的穴之后只是默默地凝视着远方,没有人知道他在看什么。曦若神色渐渐安静下来,暗运真气,试图冲破穴道。然而她却心神不宁。 
                        也许只是因为玄寞刚才的话吧。平心而论,曦若不希望他们中任何一个人死在对方的剑下,然而星辰的碰撞,注定有一颗要陨落灭亡。 
                        没有多余的言语,御培迅速出剑一击,招式凌厉霸道,杀气纵横。玄寞反手一推,嗜心魔掌便施展开来。御培立即挥剑抵挡,玄寞却趁着这个当儿攻他下盘,御培一咬牙,剑光变换,竟是鸿萧剑法十二重?!漫天血红的光交织层叠,无比炫目。 
                        玄寞冷笑道:“没想到你还留了一手?呵,今日就让你命丧于此!”他也运足真气,魔掌对上了御培的剑光,顿时砖灰横飞,待风去定,御培就无力地倒在了地上。玄寞狞笑着靠近他,神色诡异,眸子里闪着不甘的、愤恨的冷光。他挥手想一掌完结,不料身旁突然寒光凛冽。


                        16楼2008-08-09 14: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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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四章 
                          却是曦若以全力冲破了穴道,奋力挥剑一击。 
                          曦若?倒在地上的人眼眸里有微弱的笑意,低低唤了她一声,如此无力。然,那个愤怒而悲伤的声音却更让她感到一阵撕心裂肺的巨痛感。玄寞震惊地望着他,眼里有把一切毁灭的愤怒。 
                          “曦若呵,你竟要杀我?你为了这个人居然要杀我?”他脸上的表情甚是怪异,无比恐怖。 
                          “你早就该死了,今日亦是你我的了短。”她强势而决绝地说。御培一时间有些失神,从来就不曾,在这个久居雪谷,怀捧金炉的纤弱女子身上看到过这样的风采。 
                          “好,那么,我也不留情了!”玄寞纵身跃起,一掌击去,却不料曦若不躲不闪,凄然一笑:“你杀了我,便不会杀他了,对不对?” 
                          那雷霆般的一掌,就这样打在了她身上。血柱如箭。 

                          那一刻,玄寞完全怔住:这一幕,与多年前自己追杀她是何等的相似?而重伤的御培却疯了一般赶到她身边。“为什么?你为什么不躲?” 

                          曦若脸上露出孩子一样欣喜和忧伤的神情,“我躲不了啊,所以我不躲了,呵呵。” 

                          御培面露疑惑之色,“什么意思?”就在此时,玄寞又仿佛突然间觉醒,脱口道:“是因为我要杀你么?” 
                          “当然不是啦,是……是因为被嬗儿下了毒了。她很聪明呢,没有直接下毒。她早料到她派去的人根本不能阻拦我,所以就在尸体下了毒。但是那种毒就直接下,不会起作用,所以她在你身上也下了药引。这两种毒本来是无毒的,但是混在一起啊就和琅弑炽烈丹一样了呢。”曦若眼神迷茫,像一个孩子一样说出了令在场两人都震惊欲死的话语。 
                          “穆嬗她……要杀你?” 
                           而曦若却仿佛没有听到一样:“我死了也好,我活在这个世上已经很没意思了。至少……至少你们可以不打了吧?呵呵。” 
                          “御培,御培,你一定要相信我,我真的……真的没杀害你父亲!”显然,她已神志不清了,但是御培清清楚楚看到了她脸颊上缓缓滴落的眼泪——那是她终其一生也没有流露出的情感。 
                          “玄寞,玄寞,告诉你吧,其实我的父亲就是你的父亲。就是因为我母亲生了我,他才杀了我母亲,又把我遗弃了。这么多年,我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复仇。我也没有……没有喜欢过你。只是因为你给了我兄长一样的温暖。”惊天的秘密,在死亡的面前终于显现出来了。玄寞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这个虚弱的女子,眼神空洞而恍惚。 
                          似乎是感到疲惫了,女子轻轻合上双眼,柔声吐出了最后一句话:“御培,我喜欢你,可是,我要先回家……”再细听,曦若已没有了气息,脸上却仍带着明净的笑容——那是她混乱疲惫的一生唯一的安宁。 
                          御培也在那一刻,仿佛是再也克制不住了,仰天大呼着她的名字,而她已经没有了知觉。是来的太迟了么?其实内心里真的很爱很爱这个女子,本想等所有的事了结之后便告诉她自己的真实想法。但其实,在很多年前,他们就错过了彼此。 
                          徒留下的苍白,玄寞和御培。


                          17楼2008-08-09 14: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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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五章 
                            一切的一切,自那日摩鸿山庄一战之后终以两方对平而结束。而这结束,又蕴涵着多少痛楚的开始?没有人知道。 

                            江湖人士所知道的只是魔门与摩鸿山庄的种种清理工作: 
                            决战后三日,初四,魔门的木魂使穆嬗被神不知鬼不觉地杀害,据说是新任门主亲自杀的,但是又是她自己心甘情愿的。魔门门人所见,木魂使穆嬗死后仍有微笑。摩鸿山庄亦于这一日退婚——与姚家的婚事做罢。 

                            初五,两方重整部署。 

                            初六,两派之主同时秘密失踪,过了五日又重新归来。而初八的那天夜里,却是如此的不寻常。 

                            幽寮谷的柒琉亭。 
                            紫鸳默不作声的看着御培不断地灌酒,而自己的眼圈也是通红。 
                            ——谷主逝世的消息一传到幽寮谷,众侍女无不痛哭,曦若平日里待她们是异常好的。她的尸首是由御培送回幽寮谷。他坚持要把曦若的墓开在柒琉亭旁,紫鸳知道那是她生前最爱的地方,便没有反对,如今,她已经静静沉睡在那之下了。 

                            紫鸳开始恍然。本以为在那个人死了之后她就可以和御培在一起,但是自看到御培归来时的那种眼神,她就明白这是不可能的了。看着面前沉默喝酒的人,她难以想象他到底忍受了多少痛苦。虽有不甘,又能如何?她不做声地走开了。突然,御培眼神一紧,放下手中的酒,叫道:“谁?出来!”抬眼一看,竟是玄寞! 
                            “玄寞门主?你怎么会到这里来?”彼此对望,两人布满血丝的眼里都有复杂的深意。 
                            “不要紧张,我只是……来看看她。”恢复了平日的从容,玄寞却要面对这个悲惨的现实,如若如此,倒不如永远都不要恢复。御培侧身:“坐到这里来吧,她不喜欢一个人喝酒。” 
                             
                            这酒,竟是她死后把他们两人串联起来的东西——哀伤的、无可奈何的怀念。 
                             两人一人一小口的饮着,相对无言。 
                            “这个斗争还是要进行下去么?她不希望我们开战。” 
                            “有的时候,岂是一人之念就可以扭转乾坤的?” 
                            “……” 
                            “如果你不想让她伤心的话,这样吧,我想我们可以做到每年她的忌日不动手,一起坐在这里好好的喝酒。” 
                            “好。” 
                            …… 
                            ……就这样,又是一个十年。 
                            幽寮谷的雪还在下,紫鸳如今已是谷主。每年都把大批的病人从生死边缘拉回,而她的心却是连自己也救不回的。唯一能做的,只是在曦若,或者说蓝旖的忌日那天,看到自己牵挂的那个人一切安然。 
                            御培仍是摩鸿山庄的庄主,但是时常不在庄内。他云游各地挑选大批可造之才,细心培养他们。而玄寞也仍是魔门门主,他没有丢弃原来的培养杀手的制度,不过在杀手的心灵上,会给予一定的抚慰。这难道就是玄寞自己的体会么?没人知道,每年的这个时候,总是会出现一黑一白在这里。 

                            白影独坐在亭子里,却迟迟不开桌上的酒。林草间突然有了一丝轻微的、不易察觉的响动,白影却朗声道:“玄寞,今年倒是我来的比你早啊。”这声音像极了御培,却不难听出其中的消沉沧桑之意。 
                            “被有些事拖住了,所以来晚了。”走出一黑衣人——正是玄寞。两个依旧像多年前一样淡然对饮。时间到底还是能抚平一些伤口,但是还是不能完全消除。 
                             两人同时望向那不远处的墓碑——挚爱旖之冢。多年后,他们终于得知,曦若本名为玄旖。而此碑是他们两人同刻,所以只标挚爱。墓前常年不化的冰雪,被紫鸳称作是空灵雪。所有的人都得到了安宁,这样,真好。只是那个爱雪傲然的女子,已倒在了雪与血的怀抱中——御培那一件沾着她的血的白衣,是在玄旖死前拥着她所穿的。 
                            墓下沉睡的那个女子,将在以后的许多个十年里安详地守望着她毕生所爱之人,直至化为冰雪。这,旖的守望。 
                            …… 
                            …… 
                            空灵黯然,血染长衫。 
                            …… 
                            …… 
                            ——〖完〗——


                            18楼2008-08-09 14: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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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N MY GOD
                               
                              完了...!


                              20楼2008-08-09 14: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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