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如果说世界上有一种东西叫作悲剧，并且是呈双倍赠送给你的话，那么伊万现在的处境就是这样。
你觉得有没有比第一节课是历史课而且你还迟到了更悲伤的事？
然后你还要到教室后面罚站忍着布拉金斯基教授恶心的笑容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地读书。那感觉，真叫一个贱。
“报告。”
伊万站在门口，像一棵笔挺的白桦，脸上的表情冷漠得冰山似的，给人带来一种沉重的压抑感。
“伊万-布拉金斯基同学，你又迟到了呢。”
讲台上同样站得如一棵白桦，脸上挂着温柔微笑的伊利亚-布拉金斯基教授着一身考究西装捏着粉笔和教科书用意味不明的眼神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请你站到教室后面去听讲。”伊利亚优雅地伸手指着教室后方。
伊万顺从地走到教室后面去罚站，脸上还是一副冰山的表情。好像他不是在受罚而是光荣地被特殊待遇了。
“请你下课到我办公室来。”
又被传召了。
伊万咬牙切齿地想。

003
阿尔弗雷德，你知不知道你的行为用两个字形容叫愚蠢？
伊万走上去，默默擦去那行粉笔字，转过身，眉眼弯弯地笑着：
“谁写的？”
没有人敢作声。
伊万把眼神定格在一旁的金发少年身上，脸上写满温柔。
“阿尔弗雷德，是你吗？”
“…是。不过这不过是——”
伊万走上去紧紧卡住他的脖子：“我不需要任何人对我的事情指手画脚，尤其是——伊利亚他，别老在我面前提这个——如果你有一点儿自知之明——”
伊万想提起拳头给他一个教训。
但是他的手被人擒住。
那个人的力气很大，伊万没办法动，他气愤地拧过头想看看是谁抓住了他。
是伊利亚。
“别这样，伊万同学。”
最终伊万粗暴地放下了阿尔弗雷德。
“最好别给我有下次。”
伊万想把伊利亚无视，但是伊利亚先开了口：
“你还不能原谅我吗？”
伊万停了一会儿，终于缓缓开口。
“这不是你作为一个老师该说的。”
伊万回到座位上不再说话。
他不想再触及那些记忆。
TBC

008
凶狠地把门摔上，身后发出门框与门撞击的巨响，浓烈的烟酒气息也随之被隔绝开来。伊利亚头也不回地穿过走廊，匆匆向楼下走去。
阴暗破旧的楼梯散发着淡淡的霉味儿，原本应该雕纹华丽的扶手已经被磨蚀得凹凸不平。而楼梯的尽处，是一间宽敞而阴暗的地下室，经过一番轻浮的装修，好似显得既带有法式的雍容优美又糅合了现代都市的繁华，其实不过是供那些表面是贵族而内心是流氓的人消遣娱乐的地方。黑色大理石的吧台后坐着一个着装极省的女人，正斜倚在黑色的皮转椅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吸着烟。见了伊利亚，她才慵懒地转过椅子，朝着内房的方向喊了一句“瓦莉娅”。接着把香烟叼在嘴里，起身离开了吧台。
这是弗朗西斯经营的酒吧，是酗【酒、嫖【娼、吸【毒这些社会毒瘤生长的温床。白昼是这个甜蜜的地狱清闲安静的时光，而一旦到了晚上，这里就蜂拥塞满了堕落的人，在烈酒、香烟、女人、灯光中腐蚀自己的灵魂。
名字叫“瓦莉娅”的少女从幽暗的内房中走出来，穿一袭白色连衣裙，像是在墓地中生长的接骨木开出的洁净白花。这样的打扮，应该出现在大学校园的门口，或者是阳光明媚的公园湖边，而不是在这里，在不见天日的地下室改造的肮脏酒吧里。
“坐吧。”
她请伊利亚和她面对面在酒桌两旁坐下。清瘦的脸蛋泛着同伊利亚一模一样的淡漠，明莹紫色的眼瞳里游荡着深藏不露的悲哀，那是在黯淡的生活夹缝中生存的投影。伊利亚的心在一瞬间仿佛被锐指掐住，一缕缕坠血。紧绷的嘴唇，半晌才能吐出一句话：“娜塔莉亚，你最近还好吗？”
“我一切都好。”少女说着垂下眼睫，用手指理顺了分岔的发梢，“你知道的，在这里我只负责调酒，其他那些可耻的勾当并不归我去参与。只是那些下流的着装，劣质的粉底和口红叫我恶心。我看了太多污浊的东西，已经不想再继续了。”她说着抬起同样长着铂金色发丝的头颅，对上了伊利亚鲜红的眼睛，“伊留沙，你什么时候带我走？”
“伊万大学毕业之前我一定带你回去，娜塔莉亚。”伊利亚承诺道，声音带着轻微的颤栗。“我很抱歉，娜塔。按理你这时候也该上大学了…是我的错…”
“别说了，伊留沙，别说了。”娜塔莎飞快地打断了伊利亚的话，“你从来没有做错过什么。这根本不是你的责任而却要你去承担，这本身就已经够不公平的了。而你也的确无力改变什么。你要是对我认错可是找错了人。”娜塔莎的语气十分平静。她起身走向吧台后的酒柜，偏过头问：“要点伏特加吗？”
“喝一点就好。”

“再见，娜塔莉亚。要记得保护好自己。我和万尼亚等你回来。”
“嗯。”
伊利亚一步步走上那泛着霉味的楼梯，走出了这幢破旧的建筑。午后的阳光落在一片死灰色的建筑群里，白花花的反光有些刺眼。而阳光照射不到的巷口和门洞阴森森地大张着嘴巴，仿佛要把伊利亚鲜活的身体吞噬。
伊利亚轻轻呼出一口气，把双手插进黑色大衣的口袋里，安静地向前走去。他笔挺的背影，永远都是那么的傲慢。
——————————————
“我回来了。”
踏进家门时已经到了夜晚，家里没有开灯，只有伊万房间里的灯是亮着的。伊利亚暗自腹诽了一句这小混蛋还真节约用电便打开了客厅的大灯。脱下马靴换上拖鞋，伊利亚感觉到周遭静得有些诡异。
“万尼亚？”
他试探地叫了一句，然而却没有回应，于是他走向伊万的房间，发现伊万正趴在他的资料和论文上沉睡。
台灯静静地亮着，雪白的灯光落在伊万的侧脸上，映得他本来就白皙的皮肤更加透明。因为长而微微有点上卷的睫毛有些湿润，折射出台灯细碎的微光。铂金色的发丝已经散乱得不成样子，盖住了他手臂下压住的写了一半的论文。
“这家伙…今天干什么了？怎么累成这样？”伊利亚想着，怕伊万着凉，轻轻拍拍伊万的肩膀说：“别在这儿睡，要睡到床上睡去。”
伊万皱了皱眉头，轻轻摆摆脑袋，不情愿地睁开眼睛：“嗯…伊利亚…”他用一只手支起额头，一脸的没睡醒。“你今天到哪里去了啊？”
“有点事要处理。好了好了你困了就好好睡个觉吧。”
伊万想再说点什么，但是伊利亚已经走了出去。于是他重新趴回原来的地方，在台灯雪白的灯光下安静地发呆。
困了。
夜晚依旧寂静如初。
TBC
【我在写什么…(跪)：

于是伊万轻轻转开门把手走了进去，伊利亚正在备课。尽管伊万觉得这个年轻的教授教书教得并不出色，但是伊万承认，伊利亚是所有的教授中工作得最认真的一个。
“起得这么早啊，万尼亚。”
伊利亚从他的办公桌上抬起头，嘴角挂着温柔的微笑。他鲜红的眼瞳里洋溢的温情让伊万觉得呼吸有几分困难，于是他低头避开那双好看到难以直视的眼睛，轻轻地答了句“嗯”。
“吃早餐了吗？”
“吃了。”
“昨晚你好像很累呢。晚上睡好了没有？”
“嗯。伊利亚…”伊万想询问一下伊利亚昨天的去向，“你昨天去哪里了？”
“有些棘手的事要处理一下。”伊利亚重新埋头到他的备课工作中，让伊万觉得他是在回避自己的问题。
“是些什么事情？”
伊利亚抬起头，目光中没有交点。
“抱歉，万尼亚，我不能告诉你。至少现在还不能。以后有了机会我一定会全部告诉你的。”
他的话让伊万的心里燃起了一股无名怒火：“以后，以后，又是以后！”他忽然对伊利亚吼叫起来，仿佛在发泄他心中压抑已久的愤怒：“你究竟为什么要隐瞒我那么多！你以为你能用你那愚蠢的方法庇护我一辈子吗？我从高中盼到大学，你除了剥夺我你还干了些什么？你口口声声说要让我幸福，可是你让娜塔莎死了！你让她死了！你什么都不告诉我，你除了隐瞒隐瞒还是隐瞒！你说着满口谎话假惺惺地对我温柔，你以为你做了些什么了不得的事！你就是个骗子！伊利亚你就是个骗子！”
“我并没有欺骗你，万尼亚。”伊利亚望着伊万因为愤怒而变得咄咄逼人和不讲情理的脸静静地说，“你怎么样责怪我都好，因为我的确没有尽到我做长子的责任。”他微微转过头，让目光会聚到他的备课记录本上，“只是我不想让你难过。你无论怎么怨恨我也好，生我气也好，我都不会迁怒于你的。有些事情，我想对你说也不合适。”
“那是因为你还想拖延！”
伊万一把甩飞了他面前的备课记录本。厚重的牛皮本子飞出去，撞在门板上“嘭”地一声巨响，又惨烈地弹回来在地板上滑行了几米直到再次撞到柜子才停下。而本子原本平整的封面上留下了一条狰狞的裂痕。
“万尼亚！”
“你有什么资格这么叫我？你以为什么事情都只要你一个人承担就够了吗？你是不是觉得我永远都需要你保护？”伊万的声音寒彻而冰冷，“你以为…”
“够了！伊万！”
提高了音量而依旧沉稳的声音纠缠着痛苦，伊万不由得马上闭上了嘴巴。看着伊利亚那双已经蒙上了阴霾的眼瞳，伊万震惊得有些不知所措。
那是伊利亚第一次露出绝望的表情。

“别再无理取闹了，伊万。”静静的声线听不出感情，只有夹杂在其中的莫大的痛苦让伊万心魂颤栗。“我本来可以对你撒谎，但是我没有，我只是要你等待着一个对的时间。而你为什么不愿意等？你以为我这么做是为了谁？你以为我一直对你那冷淡的态度是毫不在意的吗？”说罢伊利亚站起身来，红色的瞳孔里流露的是一种伊万从未见过的复杂情感。“如果有可能的话，你觉得我会让你恨我吗？你想过这些没有？那是因为我觉得只有我才能纵容你！你以为你说的话做的事，对我而言就不过分了吗？只是因为我太纵容你的任性，所以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么爱你！”
他粗暴地抓住伊万一把摁在床上，粗鲁地撕扯着伊万的上衣。随着纽扣崩开的裂响，伊利亚猛烈地扯下了伊万的围巾，开始疯狂地啃噬着伊万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肤。微微的疼痛从伊利亚的唇齿间传来，伊万不由得浑身颤栗。这是他第一次见到伊利亚疯狂的样子，这情景让他既感到无措又感到可怕。滚烫的呼吸炙烧着伊万的肌肤，狠厉的双手紧钳住伊万的双臂，舌头放肆地在伊万的身体上胡乱舔舐着，仿佛要凶狠地将伊万生吞活剥。伊万极力忍受着伊利亚的啃噬，尖声恳求着：“不！停下！伊利亚！”
但是伊利亚没有任何反应，他的嘴唇埋进了伊万的发丝间，开始啃吻伊万的耳根。敏感的地方受到刺激，一阵刺痒的酥麻感流遍了全身，伊万连眼泪都滚了出来。他的声音染上了软弱的恳切，努力地喊叫着：“伊利亚！停下…！伊利亚！”
伊利亚一口含住了伊万的肩膀，发疯了似的吸吮着，动作粗鲁得让伊万感到刺痛不堪。伊万想挣扎逃离，但是伊利亚可怕的力量让他无法动弹。而自己的肩膀却被伊利亚一寸寸地连连蚕食进去，疼痛的刺激让伊万的声线都在颤抖：“不要…！停下！伊利亚…伊利亚！”
仿佛是听见了伊万哀求似的吐息，伊利亚如同从梦中惊醒一般松开了伊万的身体。伊万趁机猛地拉起自己身上被剥落的上衣和围巾，震颤地望了望情绪失控的伊利亚，甩开房门逃进了自己的卧室。
“砰。”
随着房门的关上，伊万才能让自己混乱的大脑重新恢复思考。他缓缓走到镜子前面，松开了上衣的纽扣。
淋漓的水光从脖颈一直延伸到肩膀下的锁骨，而右肩上一块醒目的红色依然滚烫地刺痛着。伊万用左手轻轻抚上那片痕迹，紫色的眼瞳里是失尽了凌厉后的黯然。他牢牢注视镜子中那块艳丽的红色，终于无奈地叹出一口气。
我们究竟是谁对谁错？

不过这些想法在他踏入学术报告厅的那一瞬间全部化为乌有。
他看见伊利亚坐在评委席上。
伊万忘记了伊利亚也是评委。
伊万决定装作没有看见他。但是伊万的内心隐隐多了些许压力。他不希望出丑，尤其是在伊利亚的面前。
他是一块冰，永远不需要火焰的融化。
与外校的学生相互致意以后伊万站在了白板面前。他用余光瞟了一眼站在另一块白板前的外校学生，脸上的表情严酷而冷峻。
——伊利亚，我要让你看见。
——我要你看着我击败所有的对手。
——我不需要你的保护，永远！
站在这里的意义，仿佛就是为了告诉你我已经足够强大了。
伊万握着白板笔，安静地等待着题目。背后传来一阵微微的刺痒，伊万知道，那是伊利亚如同火焰一般鲜红的目光在注视着自己。
题目来了。
伊万冷静地奋笔疾书，大脑里所有的知识被整合、重组，在一切条理清晰之后自然地流到手心成为伊万需要的答案。他知道，在这个赛场上，他是理所当然的王者，他可以随心所欲地进退和将军，不需多移动任何一个棋子便可轻松取得胜利。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伊万冷静地望着外校竞赛小组组长沮丧的脸在唇角勾起一个冰凉而自信的笑。
他转身率先按下了完成答题的铃铛。
他的小组成员们开始欢呼。
伊万知道，他注定会赢得这场比赛。
宣布比赛结果时伊万与他的竞赛小组成功晋级，在踏出学术报告厅的那一刻伊万遇见了他的历史教授——
伊利亚-布拉金斯基。
“你表现得很出色。”
伊利亚温和地对他笑笑。
“我会让你看到我更出色的表现。”
伊万说完冷静地笑了笑，领着他的竞赛小组从伊利亚身边走了过去。
——伊万，我知道你在证明些什么。
——我将目睹你击败所有的对手。
——但是我决不会让你去面对生活带刺的那一面，永远！
TBC
【脑补技能过于强大的伊万…拜托能不要这么黑伊利亚好吧，好歹他是你哥也是你老师啊喂！
好久没有更文了致歉。今天爬回来更新已经不知道在写什么了qwq顺带脑补围裙伊利亚hhhhhh】

012
结束了上午的比赛，阿尔弗雷德的篮球队伍和伊万的竞赛小组成功晋级。
下午是王耀和伊利亚的烹饪竞赛。尽管学生竞赛和教师竞赛不在一个场地，但这并不妨碍伊万偷偷跑到教师竞赛场地去围观伊利亚的比赛。
…然而事实上伊利亚会不会穿少女色的花边围裙才是伊万关注的重点。
中午在学校食堂随便撮了一顿以后伊万就觉得各种没事干——从上午比赛结束以后他就没见过伊利亚，阿尔弗雷德和王耀又不知道上哪疯去了，于是伊万一个人慢慢走向学校的人造湖边。
石英石的台阶踏在足底，隐隐约约有几分坚实清凉的质感，浓密的树荫遮挡住了午后最暖热的阳光，在树底的黑漆雕花长椅上投下斑驳的日影。从湖面上吹来的阵阵带着水汽的凉风也让伊万凝浊的呼吸也变得通透起来。湖面的波纹，闪闪烁烁明明灭灭，折射着阳光，有些微微的乍眼。伊万眯起眼睛，望向对面教学楼顶碧蓝如洗的天空，不由得微微勾起了唇角。
有几片细碎而轻盈的卷云在这片无垠的浅蓝之海里缓缓地游移。伊万喜欢晴空的宽广和明亮，就如同他对温暖南国的向往。他读过许多来自东方与南方的作家的作品，对于他们笔下温和的冬天充满了美好的臆想。而他生长的地方，只有浩瀚的北冰洋与圣彼得堡鹅毛般的大雪。
没有哪一个温和的冬天是属于伊万的。没有。属于他的只有凛冽与寒彻，只有像刀子一般切割着他人动脉的冬天。这样的冬天教会了他冻结自己的心与灵魂，因为只有这么做才能使它们免于破碎。所以他才可以做到无论是谁擒住他的手，他都能毫不犹豫地甩开，决不回头地向前走。
只有伊利亚是个例外。
他是伊万最贪恋的火焰。在伊利亚的面前，伊万永远只能做他的手下败将。即便心中那个难解的心结时刻在碾压着伊万的心房，但是火焰的温暖早已渗入血液、刻进骨髓、难以根除、不舍忘记。
湖风有些冰冷，伊万裹紧了他的围巾，换了一个方向，走下了冷硬的石板台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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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烹饪竞赛。
伊万早早来到了赛场，正巧撞见了蹦蹦跳跳进观众席的阿尔弗雷德。
“嘿！伊万你来了呀！王耀已经进赛场了哟！今天下午的比赛主题是甜点，肯定很好吃！”
“瞧你身上的赘肉都跟轮胎似的，还吃甜食？”伊万不由自主地戳上阿尔弗雷德的痛处。
“Hey，boy！我不胖！我打球还可以用脸撞到篮筐呢你信不信…”说着阿尔弗雷德开始啪啪啪地蹦哒，伊万淡定地用手摁住了这家伙的头让他冷静一下：“别吵了阿尔。你现在还不去观众席上占个位置，是打算让我们站着看比赛呢~？”

被按住了头的阿尔弗雷德觉得自己的身高受到了鄙视。那还用说吗整整7厘米的身高差啊。
来到观众席上，可以清楚地看见王耀在为比赛做准备。王耀偶一抬头，目光和阿尔弗雷德还有伊万的目光对接，于是王耀笑着冲他们挥了挥手。
“王耀！加油！”阿尔弗雷德使劲地挥挥手，扯着嗓子喊了句加油，脸上的表情开了花似的。他跟旁边面带格式化微笑站姿笔直雷打不动的伊万真是形成了鲜明的画风对比。
十分钟以后比赛开始了。
赛场上的王耀系着朴素的白色围裙，戴着面点师用的那种白色手套，黑色如墨般的头发拢在脑后，收束在厨师帽里。这幅打扮把王耀那张东方人的侧脸衬托得更加纤巧玲珑起来。他脸上浅浅的微笑、专注的神情，足够让心思玲珑的女生们想入非非。虽然伊万也已经开始想入非非，但是他脑中的玩意儿和女孩子们头上冒出的粉红色泡泡完全不是一个画风的东西。此时他的脑中是伊利亚穿着粉红色蕾丝花边围裙手拿小小的铁丝打蛋器用抚媚的动作搅拌面糊的景色。
噢不这画面太狰狞了伊万快停下你的脑洞！
因此，比赛进行到一半时，伊万从观众席上溜了出去，向教师比赛场地跑过去。虽然现实没有想象美好，但是他还是相当期待伊利亚与围裙的组合。
但是当伊万溜上观众席并从人流之中好不容易窥见伊利亚时他还是真正震撼了一回。
该怎么形容呢，做甜点时的伊利亚。
没有围裙，只有保证清洁的帽子和手套，艳红色的围巾敛着他的下颏，为他的侧脸投去一抹暗红的阴影。他的身上依旧是他平时穿到学校来的黑色西装，但是无论他是揉面也好擀面也罢，动作都显得那么从容不迫，西装上丝毫不沾染白色的面粉。别的教师有时还停下来尝尝甜度试试口感，他的食材却毫不沾唇，加砂糖的动作显得简单而坚决，娴熟而果敢，大气得让人忘记了他是在做甜点。无论别人有多么慌忙，他都沉静地按照自己的步骤取用着他需要的东西。唇角带着云淡风轻的笑容，深邃的红色眼瞳透着专注，下垂的铂金色睫毛幅射着微光，沉稳得如同一泓波澜不惊的静水。
直到看见伊利亚往面团里放苹果，伊万才瞬间意识到了——
伊利亚在做帕斯蒂拉馅饼。
那是香甜了伊万整个童年的味道。
小时候因为吃过了一次帕斯蒂拉馅饼就难以忘怀的伊万，一有机会就缠着爸妈说要吃帕斯蒂拉馅饼。但是爸爸妈妈都太忙了，根本没有时间为伊万做一次甜点。
也就是因为这个，伊利亚第一次碰到了烤箱这种对一个男孩而言完全陌生的机器。
当然，那也是伊利亚第一次被烤箱烫伤。
“万尼亚，你来尝尝这个。”

梦见关于我们的童年剪影，那个叫着“伊留沙哥哥”的小孩子…
……
“你要多少？”
伊利亚一脸黑气地坐在他气派的
办公桌前望着对面笑容可掬的灿空。
“我要得不多，八百。”
灿空甩甩清爽的短发，微笑着伸出右手的大拇指和中指朝伊利亚比个“八”的手势。
“你这坐地起价的小奸商！”伊利亚反而气得笑起来。
“您不能骂我！怨您自己！”
灿空晃晃手中的录像带——不，《苏露实况跟踪记录》威胁道。
“好吧！八百就八百！有你这么诈骗老师的吗？”伊利亚不再和灿空计较，只怨自己怎么教育出这样的学生。
“比起老师我更喜欢钱。”
灿空答得理直气壮。
“算你厉害。灿空你今后可没好日子过。”
“我不怕。”灿空愉悦地看着伊利亚拿出他帅气的黑皮夹掏钱出来。
交易结束以后灿空和蛋蛋接应平分利润。
“哈哈哈我这个月就不用打零工挣生活费了。”灿空笑笑。
“我也是的。基友你真的用录像带换了八百？”蛋蛋笑着问。
“是的！布拉金斯基老师出手很大方的。晚上我们俩一起吃个饭？”
不过，总有那么些东西叫“乐极生悲”。
“哦呀这不是灿空同学和蛋蛋同学嘛。听说你们合伙敲诈我哥哥？”
伊万大魔王降临。
后记：虽然受了些皮肉之苦还连本带息还了伊利亚(混帐)一千块，但我，灿空和蛋蛋还是会努力去扒这对兄弟的JQ给大家看的。虽然自损两百但灿空还是有收获的——不然你们以为这篇文是怎么写成的hhhhhhhh灿空的收获就是收获了一筐读者！虽然很心疼钱…(并不)顺带告诉你们不要仗着自己是晚辈欺负脾气好的老师，会死xxxx
那么，灿空和蛋蛋，鞠躬谢幕！
【The End】
结尾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