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间还有千山,有万水,可以去探寻,去领悟,她不该一辈子都被那不甘束缚。
那么他呢?可有一瞬间懂得,爱便是爱了,它不会成为枷锁,更不会让人辗转反侧。
哪怕告白于天下,亦没有什么
只可惜,悠悠南音,如诉如泣,一唱便是多年,而当局者,仍被困其中。
“北宫杵,你就这样躲我一辈子?”他以为自己是在做梦,转过身,才发现大牢门口站着的,是自己午夜梦回间,最挂念的人。
不是说好,老死不相往来了吗?他偏过头,装作厌恶的样子,不肯再看她一眼。
但其实一颗心,早就像被人撕裂开,一下一下抽痛,几欲昏厥。
“你就这样厌恶我?”左丘宁踮起脚,固执地捧过他的脸,他这才发觉,她喝了酒,不知怎样踉踉跄跄来了这里。
“是。”北宫杵答她,“我很讨厌这个样子的你。”
以前的左丘宁不会饮酒饮到酩酊大醉,更不会这样失态。
他到底还是错了,他以为拒她于千里之外,就会让她不再内疚,不再挂念自己,可事实是,她过得一点都不好,而他,却什么都做不了。
“你放心,有我在,保你平安无事。”
那声音,仍清晰的回荡在耳边,可昔日意气风发的少年,如今已成了形同废人的阶下囚,他还能兑现对她许下的诺言吗?
他连自己都回答不了。
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她靠在他怀中的一刹那,再没有躲闪,而是伸出手臂,轻轻揽住了她。
就一次,他就放任自己这么一次。
怀中的人,似乎有所感应,她迷迷糊糊,呢喃着,“要怎样你才能不那么恨我……是不是我去求黑肱大师放了你……你就不再躲着我了……”
有什么冰凉的东西顺着眼角一点点流下,但很快,便不见了痕迹……
哪怕天下人皆与我敌,我对你也不会有半点怨恨。
我只怪世事太无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