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满实在懒得跟某些时候只有初中二年级的这位白爷多费什么口舌,往沙发上一躺的时候正枕在那人腿上倒也没再躲,大概是真的躲累了,只想安安静静躺会儿而已。白自天见状也没再闹他,心里有些忿忿于那人的无动于衷也没说出来,只伸手去捏着那人垂在一旁苍白的手。萧满面上冷得像是终年不会融化的祁连雪,其实大概也是希望有人能这么牵着他焐热手心的寒凉的吧?他不知道也没再一厢轻狂妄加揣度,只捏着五根纤细而冰凉的手指在手心里攥了又攥。
萧满有些费力地将手从他手心里拿出来,声音低哑潋滟得像是停在梢头的一捧雪,下一秒钟就要睡过去一般,歪了下头却依旧枕着白自天腿上,“你手也不比我热多少,别握着了。”白自天应了一声,却听半晌那人再没有声息,白自天再低头去看,那人已经躺在自己腿上睡熟了,梦里微微皱着眉头像个没吃到喜欢的糖果噘着嘴任性的孩子。他笑了一声,却也没有去抚平萧满的眉头。
窗户被推开一条缝,裹着雪的寒风很快溜进他摆在茶几上的茶杯,然后蹦下来一个就连连帽衫的兜帽里还积着不少雪的少年人来,笑眯眯刚要喊他哥就被白自天一根手指按住唇,“窗户关上!闭嘴!”他担心地看了一眼还躺在他腿上的萧满,对方只是懒洋洋翻了个身,留了个青丝如瀑的后脑勺给他。他放下一颗心似的伸手去拍掉白归宇身上的雪花,皱眉低声道,“老头子不会让你特地来抓我结婚?”
白归宇没答往窗户外一伸手又接进个黑衣人来,身量相较他纤细娇小了不少,帽子一摘一头打着卷儿的深色长发散了满肩,美目一扬将厚重的外套往白自天脸上一甩倒是生生多了不少富家小姐应有的娇嗔,“美得你!你不想娶又不是没人想娶,别一提这茬儿就如临大敌成这德行,白当家您就这点儿出息了?”
白自天不满地啧了一声,锁着眉头摊开身子往对面几把椅子上随便指了指,“行了,别告诉我你们把全家都搬过来了!一天天这都胆儿肥了,怎么跟哥哥说话的——特别是你,音丫头,把眼睛瞪出来也没用!”
他瞟见自家弟弟连帽衫上头的雪都还没来得及扫净就伸手接过被摔在他脸上那件顾嗣音的外套仔细打扫,还拉开椅子小心翼翼把外套搭在她椅背上,心里颇美地叹着自己弟弟果真是随自己,这般君子风度日后肯定少不了小姑娘哭着喊着要嫁白二少爷——白爷可却没注意那外套本身就是他弟弟的。还想着,脸就被顾嗣音不轻不重戳了下,“这屋里真热,哥你这是在这儿蒸桑拿?空调调低点行不?”
他摇了摇头示意顾嗣音噤声,指了指趴在自己腿上的萧满道,“朋友发着烧呢,你们俩小兔崽子给我小点声!”顾嗣音低头去看那人,只看着乌丝如瀑遮掩着的洁白耳垂与削瘦的下颔,却也不知道这位美人男女,只顾得捻了自己一缕发丝在手指上卷着玩儿,唇角三春秀色笑得颇有几分暧昧味道。
顾嗣音摇摇头坐回椅子上去,一边伸手摘掉白归宇发上挂着的水珠,纤长手指就不留痕迹地点了点相较兄长而言更显得柔嫩可爱的脸颊,“哎真不是我说,你们哥俩真是一个赛一个会撩,是吧白归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