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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篇】非良同人文‖《非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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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知一朝进诤身入圄
亦知他辞庙堂归故里
此后苍茫两隔再不遇
火烧云成了谁的追忆
——《火烧云》


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6-07-19 22:06回复
    熙攘凡尘中兀自忧思
    谁人锁着眉心

    清风缱绻,花香弥漫,紫衣少年斜倚顽石,目光不知落在何处生了根。
    “韩兄?”身边人兀自喊了两声,仍不见有什么反应。思绪打了个旋,张良最终还是缓缓提袖,拽了拽韩非的衣角。
    眼前眉头微蹙的人似乎是在一刹那收敛了愁思,抬眸刹那已是一片清明。
    “子房来了啊。”像是极欢快的语气,却分明不达心底。
    张良挽衣而坐,没有多言,只静静地陪着身边的人出神。
    “找我有何事?”韩非最终还是打破了宁静,歪过头看向张良,一如往常的玩世不恭的姿态。
    张良微怔,“无事。”
    话音未落,已听到韩非的笑声,清脆的,带着几分释然几分自嘲。
    “瞧我,每天正襟危坐,对四面八方而来的风都有猜忌,”顿了顿,“看到子房来找我,以为又生变故,偏我不想问,不曾想子房亦不言,到头来原来不过是庸人自扰。”
    张良的视线落在韩非的脸上,轻轻开口道,“韩兄太累了。”
    国之将倾,内有大患外有强敌,凭他一人,欲力挽狂澜,谈何容易。
    七国的九十九,天下之大,敢这么想的能有几个。
    而韩非,他敢。
    想到这儿,张良唇角晕染开一抹极淡的笑意。
    “有子房的关心,这辛苦竟也消了大半。”韩非边说边不知从何处端出一杯酒来,自顾自的品味起来,眉间风采,与平时无二。
    “韩兄,饮酒伤身。”明知劝诫无用,张良还是忍不住开口。
    “子房啊子房,你哪儿都好,偏偏就不解风情,”韩非像是极为遗憾地摇了摇头,“以后可是要伤透天下女子的芳心了。”
    张良此时年岁尚小,听闻韩非谈及男女之情不由有些窘迫,如玉的容颜泛起几点淡红,仿佛是花瓣飘落在雪地,平添了几分美好。
    “韩兄说笑了。”
    韩非不再打趣,又饮了两口,“若是以后七国归一,一世长安,子房余生可有什么计较?”
    “韩兄呢?”
    “我?如果我能活到那时,大抵便撇了这累赘的功名富贵,打马而去,赏尽天下景,归隐山林,每日饮酒作诗,岂不自在。”韩非的笑容明明灭灭,落在张良眸中,引得胸口一阵抽痛。
    如果能活到那时......
    “韩兄若真的想过上那逍遥的日子,就早日舍了这酒,别再糟蹋自己的身子。”张良也不知自己为何动了气,伸出手夺去了韩非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
    意料之中被呛得不行,眼泪险些夺眶而出,韩非不但没恼,反而笑吟吟地抬手抚去了张良眼角的湿润。
    “子房这一呛,泪光盈盈,两腮泛红,感觉竟把六国的颜色都比下去了。”韩非自然而然地转移了话题,不想在自己的身体状况上多做交谈。
    而张良却好似没回过神,一直怔怔地看着自己抿过的杯口,脸上红亦甚,一直蔓延到耳根。
    “若以后天下安定,子房自然与韩兄作伴,不然无人劝诫,韩兄岂非要喝个醉生梦死。”
    韩非听闻,开怀大笑,“好好好,有子房作伴,倒也快意。”
    “君既许诺,不可食言。”如同一个孩童,固执地想得到肯定的答复。
    仿佛只有对方开口应允,此心方安。
    “嗯,绝不食言。”


    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16-07-19 2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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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勒马嘶鸣众群纷散去
      谁人步步紧逼

      两匹白马自西而来,马上之人言笑晏晏,相谈甚欢。正是外出调查姬无夜左膀右臂真实身份归来的韩非与张良。
      “虽不是重大线索,但是蛛丝马迹堆积起来,未必不能发现突破口。”韩非眉眼弯弯,即使在马上依旧东倒西歪的没个正形,让张良有些提心吊胆,担心他一个不小心跌落马去。
      “韩兄所言有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忽然一阵肃杀之气席卷而来。
      “韩兄当心。”
      “子房当心。”
      脱口而出后都是一怔,又不由相视一笑。
      勒马止步,嘶鸣声划破长空。两人眼前出现了一个少年,周身竟有白羽飘落,紧接着便听到他开了口:“将军请你府上一聚。”
      “白凤?”韩非心下当即了然,“你们将军真是客气,派你来通知,这我怎么担待得起啊。”言语之间满是从容,竟无一丝异色。
      白凤抬头看了韩非一眼,又转向别的地方。
      “韩兄......”
      “没事,你先回去等我吧。”韩非摇摇头,出声宽慰道。
      直到最后一抹紫消失在路的尽头,张良方忧心忡忡地回过头,折身离开。
      姬无夜府邸
      “不知将军忽然宴请,所谓何事?”韩非把玩着手中的酒杯,欲饮未饮,最终还是放了下来。
      姬无夜打量着他的举动,似有不满地开口道,“公子这般谨小慎微,莫不是怕本将军酒中下毒,还是瞧不起我的酒,比不上公子的琼浆,辱没了公子。”双眼微眯,压迫感在空气中肆虐。
      韩非笑着摆了摆手,“将军多虑,这韩国上下,哪里的酒比得上将军府,实不相瞒,非早已心仪已久,只是......不怕将军笑话,非已答应了子房,每日三杯,绝不贪杯,所以只能辜负将军美意了。”
      姬无夜冷笑两声,“看不出堂堂韩国公子,竟怕了相府的黄毛小子。”言下之意,并不信韩非的说辞。
      韩非也不再过多解释,举止自如地大快朵颐起来,毫无惧意。
      “听闻公子今天离开了新郑?”
      “将军消息果然灵通,连我和子房出去游玩都了若指掌。”韩非赞许地点了点头。
      姬无夜握刀的手紧了一些,隐隐已有怒气。
      “那是自然,我身为韩国将军,保护公子安危责无旁贷,还望公子不要乱跑,不然出了点什么事,可没法向韩王交代。”着重的几个字,弦外之音昭然若揭。
      韩非恍若未闻,依旧笑容满面,“多谢将军关心,有将军在非自会无虞。”
      回到韩非府邸的张良坐立难安,他们前脚回到新郑,后脚姬无夜的人便来到跟前,可见他们在外的举动极可能都已落入他人眼中。
      姬无夜是否知道了什么,意图对韩非不利呢。
      张良努力回想着一路两人的举动,忽然尴尬地轻咳了两声。
      “子房,你瞧这河里的鱼,肥嫩的很呢,我去给你捉一只来。”
      “不用,韩......”
      噗通——
      “意外,实属意外。”
      张良强忍着笑意,最后还是以手掩唇,轻笑出声。
      后来呢,他在前面帮他烤干衣裳,他在后面悠闲地翘着腿喝着酒。
      却在他出神的时候,赤裸着上半身跑了过来。
      “有点凉,我也来烤烤火。”
      男子之间本也没那么多规矩,偶有光膀子的也在常理之中,可是张良却不知为何忽然慌了神,惊诧过后竟然将自己的外衫慌乱脱下,一股脑地罩在了韩非身上。
      “韩兄......当心着凉。”漏洞百出的理由。
      韩非愣了许久,忽然笑倒在地上,而且笑得越发厉害,张良也越发心虚起来。
      “子房啊子房,子房啊子房......”
      直到现在,韩非笑着喊他名字的声音似乎还在脑海中回旋。
      韩非回来时候天色已微暗,进府没走多久便看到一个熟悉的青衣身影,伏在石桌,与晚风翠竹遥相辉映,一时分不清是画中人,还是人如画。
      韩非悄然走了过去,俯身打量起眼前人的睡颜。
      面容如玉,眉目如画,姣好的唇形泛着红润,只是眉头紧锁,仿佛睡梦中依旧在担心着什么。
      “放着好好的房间不去睡,倒在这儿睡着了,这可不该是子房该犯的傻啊。”韩非唇角绽开温柔的笑意。
      睡得并不踏实的张良忽然从梦中醒来,映入眼帘的便是韩非笑意盈盈的脸。
      “韩兄你回来了。”张良眉头一舒,一直提着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仿佛是冰雪初融,褪去了浓厚的苍白。
      “回来了,而且连根头发都没有少。”韩非转了个圈让张良看,“没有骗你吧。”
      张良垂下眼睑,微微低头掩去舒展的笑容,“韩兄自然不会骗子房,天色已晚,子房也要告辞了。”
      “好,”韩非知道相府规矩甚严,这时候回去也已躲不过责怪,顿了顿,“留下明日回去也可。”
      张良刚刚迈出一步,听到这句话忽然呼吸一滞,本来就不过是再简单不过的一句话,可是不知怎的就觉得心跳得似乎有些快。
      知韩非是好意,担心他无辜受罚,“不用了,子房就先告辞了,韩兄......也早些休息。”
      韩非伫立良久,思绪沉沉,忽又绽放笑颜。
      有子房作伴,这条路总不会太寂寞。


      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16-07-19 2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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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气奋发得志年盛里
        誓不负苍天赐我命

        “这样就串联起来了。”韩非长舒一口气。
        两个月来笼罩在眉间的愁云在一刹那消失殆尽,唯剩下成竹在胸。
        张良与他同经此事,亦是了解了九成有余,轻轻晃动杯中茶叶,啜饮了一口方说道,
        “若非我们偶然得知新郑城外有户人家每月收到来路不明的巨财,倒也难猜破这个韩王枕边人的身份。”
        韩非一心事得解,不由地便端起了酒杯,却又在张良的目光注视下干笑两声,可怜巴巴地开了口。
        “子房,今天可是个好日子,总得犒劳一下自己不是,三杯怎够,还没尝到味儿就见了底儿。”
        张良哪禁得起仰慕的人这个模样,没反应过来时已经心软点了头。
        后知后觉地发现昨个韩非饮了六杯,前天五杯……
        他似乎每天都能找到各种各样的理由增加杯数。
        一时间又好气又好笑。
        “韩兄接下来想怎么办?”
        “与其按兵不动静观其变不如主动出击,”韩非眸中有光一闪而过,“引蛇出洞斩草除根。”
        已近暮秋,凉意轻洒,晚风裹挟着淡淡的花香萦绕在鼻尖,空气中酝酿的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韩非终于要向姬无夜出手,断其臂膀,只是漫漫长路中的第一步。
        “子房可是怕了?”再开口时已是熟悉的神情,微微挑眉,笑问张良。
        张良没有言语,只静静看着门外颓败的庭院,落叶纷繁,生机逐渐湮灭在时间流转间。
        本该在军饷案尘埃落定时就抽身离去,却偏偏选择了一条最艰难坎坷的路途,从此身不由己,命数难猜。
        可他怕了么。
        “是啊,怕了,”最后还是轻叹出口,转过头注视着一步之外的韩非,“可是子房亦相信,韩兄一定会赢。”
        视线交织间,张良仿佛看到在韩非瞳孔深不见底的地方有星辰闪烁,带着致命的吸引力,让人深陷沉迷。
        “誓不负苍天赐我命。”恍惚间听到韩非掷地有声的话语,心忽然暖了起来。
        跟着他的话,就算前面再多荆棘坎坷,也没关系的吧。


        来自Android客户端19楼2016-07-20 23: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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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上文——
          夜深如墨,遥闻打更声远远传来,一瞬间似乎能听到时间落地生花的声音。
          一片一片,盛开在梦境中,开到了目光的尽头。


          来自Android客户端22楼2016-07-20 23: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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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唯掌灯者最从容镇定
            淡不去嘴边的笑意

            夜深如墨,万籁俱寂。韩非端坐在书案前,缓缓推开逆鳞的盒子,瞬间凝固的窒息感,凉意蔓延不尽,似乎感觉到声嘶力竭的哀嚎,感觉到生机流失的肃杀。
            若不是心志坚定之人,大概难以抵抗这摄人心魂的铮铮剑鸣声。
            “韩兄。”身后忽然响起熟悉的声音,韩非轻轻合上了木盒,缓缓转身。
            一席翠色锦袍,一盏灯火通明,一双眸若秋水,一人茕茕孑立,张良立于黑暗中,安静温暖的像一幅静物画。
            “怎么了?”韩非以手撑额,笑意浅浅。
            张良提步走了进来,将灯挂于一侧,俯身跪坐于韩非对面。
            “睡不着,所以想着来看看韩兄。”张良说的既是实话又非实话,辗转难眠是真,忧心忡忡却也是真,放不下韩非一人更是真。
            许莺之案,看似已走投无路,到底何处才是突破口,不能一击必中解决许莺,不仅以后难度加大,姬无夜也会拿此事大做文章,韩非的处境将会更加危险。
            “我已让卫庄兄去打探叶子出宫后的情况,明天我们去审问阿筝,子房不必太担心。”韩非见他眉头紧锁,宽慰似的笑笑。
            张良抬头望向韩非,只定定地望着,目光中却又太多内容,复杂地交织着。
            “怎么了,我脸上开花了”最后还是韩非败下阵来,装模作样地在脸上胡乱地抹了两把。
            张良低下头,觉得满腹话语无从说起。
            眼前阴影一闪,下一秒额头上竟然被弹了一下,有些惊讶地抬起头,便撞进韩非墨色的眸子中。
            “子房才多大年纪,整天这样伤春悲秋的可不好。”韩非摇摇头,摆出一副要教育人的架势。
            张良摸了摸额头,哭笑不得,“韩兄倒像个孩子似的。”
            “哈哈,人生在世不过百年,像个孩子有什么不好。”韩非不以为意,“子房回去早点歇息吧,可不许再像个老头子一样皱着眉。”
            “韩兄也早点睡,屋内阴凉,多加些炭火。”张良缓缓起身,朝韩非作了个揖。
            待到四下无人,韩非方轻轻咳嗽起来,接连不断的,回荡在冰冷的冬夜里。
            次日
            天色微亮,雾气还未散去,韩非伸了个懒身走出了府邸。
            “子房?”不曾想刚出府就看到了熟悉的身影,静立于雾霭中不知等了多久,发梢氤氲着水汽。
            三步并作两步向张良走去,到了跟前又有些手忙脚乱,最后也顾不得其他,直接提起袖子为张良擦净发丝间额头上的水雾。
            “你呀你呀,这是在做什么啊?”又气又无奈,料尽天下事的韩非却偏偏拿眼前这个人没办法。
            “韩兄为何出门这般早,我记得离我们约定的时间还有好些时辰。”张良安静地反问道。
            韩非这下吞吞吐吐起来,顾左右而言他了许久终于举手投降,“我只是觉得此事我一人便可,子房……”
            “是想孤身犯险么。”张良的表情愈发冷清,睫毛微颤,还是执拗地注视着韩非。
            韩非彻底没了法子,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张良骨子中这般固执呢。
            当即也不多说,一把拉起张良的手腕,“走吧走吧,再晚就来不及了。”
            张良就这么被韩非牵着向前,一言不发。
            到最后依旧是韩非缴械投降。
            “我错了成不成,以后再也不会抛下子房了。”有模有样的竖着手指起誓,可怜巴巴的样子任谁看了都会心软。
            “人无信不立,韩兄不该不守承诺,让子房做那贪生怕死之人。”
            “韩兄以后若再做出这种事,便当子房不曾与韩兄相识相知。”
            韩非见他神色认真,方知是真的动了气,一时说不清是感动更多些还是歉疚更多些。
            最后化为三月柳絮纷飞般温柔的笑容,“好,纵使前方万丈深渊刀山火海,也容我与子房,一起去闯一闯。”
            张良的表情总算有了些许松动,年少稚嫩的脸上有委屈若隐若现。
            “走吧,让我们会一会这个许莺。”
            “嗯。”
            ——TBC——


            来自Android客户端39楼2016-07-22 17: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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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漫漫黑夜只为那人明
              再放不下此景

              经过细心地照料,阿筝终于在一天后清醒过来。
              “公、公子......”睁开眼睛的阿筝一看到韩非眼泪当即夺眶而出,整个人都蜷缩在被褥里瑟瑟发抖。
              韩非有些无奈,好言好语解释良久才让阿筝放松下来。
              “韩兄,阿筝怎么样了?”门外张良恰巧刚到,一边提步进来一边问道。
              “你来的正好,刚刚醒。”韩非转过身摊了摊手。
              谁知阿筝一见又进来个相貌清秀、言语温柔的少年顿时脸红成一片,整个人似乎都要埋进被子里。
              韩非见状心中了然,拍了拍张良的肩膀,“子房留下询问吧,我去找点.......水喝。”
              张良自然知道他去找什么,只是此时也只能暗暗叹气。
              过了约莫两个时辰,张良走出了房间,看到韩非正一人坐在池塘边的石块上,一手拿酒,一手执书,一边翘着二郎腿,一边摇头晃脑,自在悠闲地不得了。
              “已是寒冬,地上湿凉,韩兄也不知顾及一下自己的身体。”还是忍不住开口,说话间已将从房里拿的披风披在了韩非背上。
              韩非不以为然,“我这是吸收天地之灵气,日月之光华。”
              张良暗自好笑不再辩驳,好在韩非虽是这么说却也老实地站了起来。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房间,随着房门的关闭也将寒气拒之门外。
              “怎么样,那丫头有没有晕头转向?”韩非一坐下就忍不住开口打趣。
              张良一怔,有些不明白,待看到韩非挤眉弄眼满是揶揄的脸才恍然大悟,心里又是尴尬又是无奈。
              “阿筝只说她没有偷东西,也并不知百合花粉何时丢的。确实与叶子交好,进宫后许莺给起名叫阿筝,不曾见过阿言去过琅宫,偶曾说过‘差太多’之类的话......”张良将得来的信息一条一条说与韩非。
              韩非摇晃着手中的酒杯,不知在想什么。
              “许莺出手大方,经常赏赐下人东西,她也经常分与叶子,不过有几次东西很是贵重。”张良将韩非手中的酒杯拿下,倒了一杯温热的茶水递了过去。
              “刚才卫庄兄来过,不出我们所料,阿言确实是许莺入宫前的贴身丫鬟,后不知所踪,如果不是卫庄兄,一般人还真的难以查到阿言的真正底细。”韩非抿了抿唇,“好茶。”
              张良垂眸,那次韩非在阿言面前忽然唤出阿筝名字,她本能反应地抬头怔忡,虽然之后很快提出案件相关的问题,但是身为白茗的贴身丫鬟,却将嫌疑往阿筝身上引,不是更让人奇怪。
              太过微小的举动,若不是韩非在琅宫唤阿筝名字,阿筝的反应让韩非熟悉,再加上回来后自己的一句“韩兄”让韩非茅塞顿开,大概便会被忽略,最后拐向未知的方向。
              想到韩非喊他名字试探他的反应,最后竟然兴奋过头跑过来抱他,张良如玉的面容上泛起一层薄粉。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做?”将脑海中乱七八糟的想法整理收好,张良开口问道。
              韩非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地望向张良:“子房,你说会不会我们调查到的新郑城外的那户人家,并非许莺的家眷,而是阿言的。”
              稍一思索,张良便了头,“韩兄所言有理。”
              那日韩非偶然得知新郑城外一户普通人家每月总是收到一笔不菲的钱财。
              本来也并不能引起韩非的注意,偏偏调查后发现钱财来自宫中。
              将宫中之物寄送宫外可是重罪,能每月来去自如仍旧安然无恙,可见钱财主人身份尊贵。
              这样一来便让韩非产生了兴趣,据询问得知那户人家女儿少时失踪,多年寻觅不见踪迹。
              经过多方的调查整理,韩非终于把姬无夜安排在韩王身边的爪牙锁定在许莺——圣宠加身,风光一时无二的许夫人身上。
              只是如今想来,阿言与许莺相识多年,曾经许白之争韩宫无人不知,后白茗落败,其中若是有阿言推波助澜必是事半功倍。
              阿言作用重大,但其位置尴尬,许莺代她寄送财物与爹娘也在情理之中。
              更何况……那户人家相貌平凡,而许莺却是宠冠韩宫之人,颜色姿态都是断不能相称。
              若真是如此,以其父母相威胁是否能让阿言说出真相呢?虽不失为好办法,却实在有违道义。
              “子房我们去看出戏可好?”韩非眸光流转,笑容狡黠,片刻间已心有计较。
              “哦?韩兄相邀,子房却之不恭。”
              ——TBC——


              来自Android客户端46楼2016-07-23 03: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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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有点热啥也写不出来_(:з)∠)_容天气凉快些楼主就复活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54楼2016-07-27 15: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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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上文——
                  琅宫
                  韩非进来后许莺便屏退了左右,却一言不发,自顾自的喝着茶。
                  韩非有疑,却也只是耐心等待,心中暗自盘算。
                  “不知夫人找韩非所为何事。”过了不久,韩非还是先开了口,立于大殿中央,举止从容。
                  许莺顿了顿,放下茶杯,从位子上缓缓起身,“公子真是好胆量,许莺谢公子赴邀。”
                  以名字自称,已是摊牌之举。
                  “夫人相邀,非岂敢不来。”韩非笑意浅浅,目光灼灼,似乎并不把四周的暗士当回事。
                  许莺莲步轻移,在离韩非两步外站定,“许莺真是小瞧了公子,这个案子还真叫公子破了。”明明是普通的叙说,却分明有了旖旎的味道。
                  许莺右肩的衣衫微微下滑,香肩若隐若现。
                  许莺身为韩宫第一美人,虽不倾国却也足以倾城,年岁较韩非反而轻了几岁,此时眉眼轻眨,睫毛微颤,又提步向前,欲拒还迎的姿态让人心痒难耐,“许莺自小就倾慕公子这样的人呢,年少有为又风流倜傥,”说话间衣衫又褪了几分,“可惜福薄,与公子相识太晚。”
                  韩非目不斜视,却也敏锐地察觉殿内的香有问题,不可能是毒,那是……
                  “今天,不知许莺残破之身不知能否让公子心软几分,放许莺一条生路呢,许莺愿离宫,从此再不出现。”不知何时已到了韩非身前,指尖轻轻划过脸的轮廓。
                  “夫人还请自重。”韩非后退一步,暗道不妙,此举定不会只为脱身,若他没料错,他的父王应该很快就会出现,到时他便难逃淫乱后宫之罪,而此案的证据也无人再信。“非敬夫人为父王之妃,此事便当没有发生过,若无其他要事,非告辞。”躬身作揖,后转身欲离开。
                  未走两步便被拉住了手腕,这殿内的香似乎含有软骨粉还有……催情剂。进来时未发觉,发觉时竟已然迟了,药效之快让韩非惊异。
                  原来一开始的沉默对峙,许莺是想药效最大的发挥。
                  韩非此时只觉得体内燥热难解,偏又手脚无力。
                  “公子当真如此冷血无情,白白辜负许莺一片真心么。”许莺攀上了韩非的肩,在他耳边轻声呢语。
                  韩非的指尖扣紧掌心,努力让自己清醒,他必须赶紧离开。
                  此行他本打算若是许莺动手,藏在暗处的卫庄正好可以拿下几个暗士,若是幸运些,便可坐实许莺勾结姬无夜的罪责。
                  姬无夜在韩王身边安插人,又有那么多暗士,其心可诛。
                  只是不曾想,许莺会出此下策。
                  说是下策,却又是一举多得的上上之策。
                  不知道张良去找红莲如何了。
                  想到张良,韩非觉得心里都宁静了几分。
                  “子房,我的清白可就交给你了。”心中不由感叹。
                  “夫人,请原谅非无福消受,非一人惯了,于儿女之情并无兴趣。”用尽力气摆落许莺的手,转过身面向了她,目光坚定,神色如常。
                  “公子可是说笑了,新郑谁人不知公子非爱流连于烟花之地,许莺自会让公子知道许莺比那些低贱之人好上千万倍。”说话间手已探进韩非胸前衣襟,另一只手搭在肩上,笑容妩媚地要印上韩非的唇。
                  “都是假象啊,”韩非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快要烧起来,皮肤滚烫到似乎下一秒整个人都会消散,却还是努力用最后的意识克制着,“那些都是假象啊,只是为了……”韩非似是羞于启齿,“为了掩盖非喜欢男子的事实罢了。”
                  许莺动作一滞,桃唇距离韩非不过一指,脸色忽青忽白,难看之极,哪个女子在求欢爱时听到那人说喜欢男子大抵都会羞辱难当。
                  “你……以为我会信么。”几乎是咬牙切齿,许莺就在那样近的距离定定地看着韩非。
                  不曾想面前的人只是微微歪过头,笑的温柔又缱绻,“你大概听闻过的,相府张良。子房,正是非心仪之人。”
                  许莺辛辛苦苦维持的面具似乎要在一刹那崩裂,她想起那日与韩非一同前来的少年。
                  似乎目光真的不曾离开过韩非。
                  许莺忽然觉得有些可笑,韩国公子与相爷之子?说出去韩国大概永远抬不起头。但是此时此刻那些都不重要,眼前的人喜欢男女也不重要,重要的是……
                  心中刚有头绪还来得及下决定已被眼前的人打断,“他快要到了,我们这样衣衫凌乱,我怕他误会,他看起来良善可欺,其实脾气执拗的很,要是生气了可没我好果子吃,得赔小半月的不是。”韩非眼神越发清明,意乱情迷的朦胧一点点褪去。
                  “你……”许莺诧异,催情剂的分量她放的很足,饶是她服了解药也有些呼吸急促,这个人竟然……
                  “他到了。”韩非眸子微收,唇角勾起一抹极浅的弧度。
                  “韩兄!”
                  “哥哥!”
                  一脚踹开房门的红莲看着眼前的场景瞳孔慢慢睁大,下一秒不由看向了身后的张良。
                  张良恍惚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轻咳了一声。
                  许莺见计策已失败,反手便要胁迫韩非,自己性命堪忧,若是拿下这几人,姬无夜会不会念自己功劳,在韩王面前求情,从而逃过一劫呢。
                  打定主意的许莺下手更加果断,可是之前的迟疑之际,一个身影在自己面前一闪,下一刻韩非已经出现在鞭长莫及之处。
                  随之而来的是自己面前一个暗士的尸身。
                  在救人之时竟然还能对她发动致命攻击?
                  若不是这个暗士,现在躺着的就是她了么。
                  心头一寒,许莺挥了挥手,从暗处竟接连出来二十人有余,而且这也并非全部,还有人在黑暗中待命。
                  果真是准备充足,有备无患。
                  ——TBC——


                  来自Android客户端63楼2016-07-30 03: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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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上文——
                    “看来此行凶险至极。”张良知自己与韩非皆无武功傍身,全靠卫庄红莲相护,处境实在堪忧。
                    韩非此时体内药效仍有残余,只能虚弱地半倚张良,却还是洒脱开口,“无碍,此险吾与子房共临。”
                    张良一愣,侧过头抿了抿唇,眸中溢出几缕笑意。
                    “红莲,此次你与卫庄兄也算生死相随了,可要好好表现,保护好我和子房啊。”韩非朝红莲挑了挑眉,意有所指。
                    红莲的脸上顿时多了几抹粉,脸有些发烫地瞪了韩非一眼,“你还是管好自己和你的宝贝小良子吧。”
                    “当心。”身边的银发男子冷冷的开口。
                    “嗯。”即使知道他的当心大概只是别给我添乱的意思,红莲心中却还是有些甜。
                    此险共临,三生有幸。


                    来自Android客户端64楼2016-07-30 03: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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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见花落燕去无留意
                      他只倾满腔恣意

                      仿佛是置身于冰天雪地之中,生机湮没在皑皑白雪,没有风没有光,没有声响,有的只是深不见底的黑暗与不堪忍受的疼痛。
                      还好,还好子房不用经历。
                      还好。
                      韩非忽然有些庆幸,抱着双臂瑟缩着,唇角勾起安心的弧度。
                      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只是一瞬间又或许是漫长的年岁,终于有暖意传来,溅落在掌心,滚烫地似要被灼伤。
                      封闭的空间似乎有光洒落,一片一片斑驳着,蜷缩在地上的韩非微微抬起头,眼前错落成虚晃的闪烁刺眼的光影,各种颜色交织缠绕,而后慢慢消散。
                      视线逐渐清晰,幔纱摇曳,灯火通明,发现自己正躺在自己的房间。
                      指尖稍动,惊醒了趴在床边睡着的少年。
                      “韩兄......”见他醒了,张良动了动嘴似乎想说什么,最后只嗫嚅着,眸中的光一点点跳跃,最后竟化为潋滟的水光。
                      韩非强忍着胸口的疼痛,抬起胳膊轻弹了张良的额头,“担心什么啊,我哪能这么容易死,这七国的天下,我还没拿到九十九呢。”
                      “既然如此,今天又何必......”张良没有放过他,这人总是说的百般好,可做起事来那叫一个任性妄为。今天他一身带血的样子,张良如今想想仍是后怕,话中便带了些许恼意。
                      韩非倒是坦然地很,嘴角是一贯慵懒的笑意,冲着张良一挑眉,“子房又怎知自己不如这九十九重要呢?”
                      张良微微瞪大了眼睛,似是有些不可置信,反应过来连忙摇摇头,“韩兄别开玩笑了,良如草芥蜉蝣,又如何担得起这种比较。”
                      话虽如此说,心跳却已如擂鼓,脑海不由又浮现白日里许莺的说辞,下一刻又赶忙打消,他怎能有如此腌臜的念头,这如何对得起对自己这般照拂的韩兄。
                      韩非见他出神,不知他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不由轻声笑了。
                      “韩兄笑什么?”张良回过神,见眼前的人虚弱地躺在被褥里,一双眸子却灿若晨星,正看着他笑得像个孩子一样。
                      “我笑子房真是个宝,”韩非边说边冲张良一眨眼。
                      张良一愣,思绪飞到很久前——
                      “子房真是个宝,若你是个女子,我一定把你娶回家。”
                      “幸好我不是女子。”
                      思及此,张良垂眸,以袖掩唇,浅浅地笑了。
                      “韩兄最爱玩笑,有时倒是让良无力招架。”声音很轻,有无奈也有丝丝缕缕暖意。
                      此时薄雾已散,晨风带来微弱的光,昭告黎明的到来。
                      “子房莫非在这儿守了一夜?”韩非见天边泛白忽然想到了什么。
                      “韩兄高烧不退,浑身冰凉,我如何睡得着,与其回去牵挂着还不如在这儿照料。”
                      “你总是有理。”嗔怪的话噎在喉中,最后还是败下阵来。
                      两人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一会儿,直到天已大亮。
                      府中又迎来了两位客人。
                      “醒了?”紫女率先开了口,“精神还不错。”
                      卫庄看了他一眼便冷冷地撇开了目光。
                      韩非立即变成了苦瓜脸,呜呼哀哉地感叹世风日下,朋友无情,世态炎凉。
                      “行了你,没完没了了还。”到最后还是紫女不堪忍受,出声打断。
                      “子房你瞧,他们就这么待病中的朋友,想来想去还是子房对我最好。”韩非可怜兮兮地看着张良。
                      张良有些哭笑不得,只低头帮他掖好被子。
                      “对了,我从紫兰轩带了些酒菜。”紫女边说边将菜端上了桌子,随着一道道菜端出来,韩非的眼睛也越瞪越大,到最后那瓶酒被拿出来,韩非几乎要从床上一跃而起。
                      “好好好。”
                      “好也没你的份,大夫嘱咐养伤期间不能饮酒,饭菜也要清淡些,所以你只能喝粥。”紫女话音未落,韩非已蔫了下来。“看你下次还敢不敢这么英勇无畏去档剑。”
                      “若是下次还是子房有性命之忧,再挡一次又何妨。”韩非依旧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说的随意却无人会疑。
                      “韩兄下次断不可再这样,不然......”
                      “这才刚死里逃生,就这么着急地想下次了啊。”紫女见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要说个没完,赶忙出声打断,“再不吃饭菜都要凉了。”
                      碗筷叮咚,觥筹交错,三人只是简单地吃着饭,却感觉到了许久不曾有的安心。
                      一场风雨之后,还能坐在一起,在这个乱世,已是莫大的福气。
                      “许莺死了。”最后还是卫庄先开了口,声音冷清,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张良顿了一下,没有言语,这个结果算是意料之内,毕竟姬无夜不可能放着一个和自己有厉害关系的人在牢房里。
                      只是,难免唏嘘。
                      “白茗也死了。”卫庄依旧风轻云淡,甚至端酒杯的动作都不曾有过停滞。
                      屋内的气氛顿时变得有些沉重,仿佛笼罩在密不透风的乌云之下,即将来临的是一场昏天暗地的暴雨。
                      白茗本与此事无甚瓜葛,只因他们需要一个突破口,便翻出了这桩旧账,看似是替白茗讨回公道,其实不过是借题发挥。
                      如果不是他们,即使永远被蒙蔽着滑胎的真相,也能安稳富足地过完此生。
                      而如今,成为姬无夜迁怒与杀鸡儆猴的陪葬品。
                      他们,也是刽子手之一。
                      “厚待她在宫外的家人。”一直吆喝着要酒喝的韩非也安静了下来,声音不大,悲喜难辨。
                      而后是一声清浅的叹息,回旋后随风飘散。


                      来自Android客户端92楼2016-08-01 00: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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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上文——
                        直到天色微暗,鲜艳的红燃烧了半边天,一直支着头观赏着的韩非不知何时已伏在石桌上酣睡。
                        看着眼前人舒心的睡颜,张良不由勾起了嘴角,从竹屋中拿出厚衣为他披好,自己坐于一侧安心誊写。
                        风很轻,心很静,似乎连时间都在此驻足,不肯惊扰了少年温柔的眉眼。
                        写了没几个字便再难下笔,有这样一个人在身边,即使不言不语,也足以吸引他所有的注意力,与全部视线。
                        张良看了看手中的毛笔,又看了看韩非的脸,不知为何起了坏心思。
                        小心翼翼地靠近,紧张地抿了抿唇,不曾想,毛笔在距离韩非的脸还有一掌的距离时张良的手腕便被一双指节分明的手握住,抬起头便撞进那双明亮的眼睛中,愣愣地望着,一时竟出了神。
                        “子房竟然也会使坏。”睡眼惺忪的韩非抬起另一只手轻轻点了张良的额头。
                        张良将脸微微侧向一边,有些不好意思。
                        “为了惩罚子房,”韩非忽然指尖沾了墨迹,在张良脸上划了一道。“就这样吧。”
                        张良有些好笑,却也由着他,毕竟大病初愈,若是再弄得旧疾复发可是不妥。
                        “子房为何用这般嫌弃的眼神看我。”韩非像是有些不乐意似的松开了张良的手,满满地委屈。
                        “我没有嫌弃韩兄。”
                        “不嫌弃?那就是喜欢了?”韩非一副奸计得逞的模样,笑得狡黠又开怀。
                        张良被噎了一下,感觉面上有些发烫,“良自是仰慕韩兄的,莫说我,就是这韩国,又有几人会不喜欢韩兄呢。”
                        韩非心满意足地点点头,忽然发现了桌上的字帖,便转过身去看他誊写的字。
                        “韩兄,这字......”张良一惊,伸手便要去夺。
                        韩非将字帖向后一扬,险些让张良撞他怀里,“有这么要紧?”
                        张良稳了稳身子,退后了两步,叹了口气,“罢了,随韩兄好了。”
                        韩非仔细打量着,又似乎是在思索,过了好久也没有看出门道,只好可怜兮兮地地张良求助——
                        “这非凉,是何意?”
                        字帖上只有不甚认真的几个潦草勾画,只有这“非凉”二字,似乎是下了很大功夫,起承转合都甚是赏心悦目。
                        张良有片刻的怔忡,遂抬起头看着天边的火烧云笑言
                        “非凉即暖,大抵是安心之意,温柔之感,圆满至终吧。”
                        圆满至终......吧


                        来自Android客户端100楼2016-08-01 18: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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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贴吧里的文我快要都看过一遍了,没有办法才自产自足,哪里还有粮记得艾特瘦骨嶙峋的我丫,不然我就要被饿死了_(:з)∠)_
                          还有,这儿苏苏,你们好,请多关照


                          来自Android客户端108楼2016-08-01 23: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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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烟燃依肃


                            来自Android客户端118楼2016-08-07 12: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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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远知一朝进诤身入圄
                              十二
                              也许很多事的发生都是毫无预兆的
                              毫无征兆中却又是早有征兆。
                              棋下了半日,各有输赢,韩非占了些许上风,正笑得得意,张良本就是为了陪他消磨时间,自然也不会在输赢上多做计较,见他开怀心情倒胜过自己赢了。
                              “公子,王上谴人来宣你进宫。”耳边忽然响起张伯的声音,似是斟酌许久,带着犹豫与掩饰不了的担忧。
                              张良指间的棋子置于半空,听闻此言竟仓皇掉落,落于棋盘清脆作响,仿佛在心上,划出一道微不可见的伤口。
                              “子房倒比我先累了,连棋子都拿不住了。”韩非揶揄道。
                              张良费力地想勾起嘴角,最后也只是徒劳,似乎平日的淡然自若都随风飘散,只剩下麻木到空洞的表情。
                              韩非没有等来他的回应,笑着自己缓缓起了身。
                              刚想提步,衣角便被拉住,转过身的韩非刚想说什么,却怔在了原地。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般失魂落魄的张良,琉璃似的眸子中满是慌乱与悲凉,脆弱的不堪一击,仿佛是握着最后一丝希望般不肯放手。
                              是的吧,秦国将对韩国用兵,韩王召见姬无夜,一上午的密谈后却宣他入宫。
                              此行的目的,似乎不言而喻。
                              该当如何呢,满腹谋略在所谓王命之前变得不值一提。
                              甚至没有拒绝的权利。
                              太多说辞卡在喉间,最后也只是轻轻拂开了张良的手,沉默着转身离开。
                              “张家小少爷不如先回去罢。”张伯见张良一动不动呆坐了许久,于心不忍地开口道,“等我们家公子回来后我便让他去府上找你。”
                              张良似醒非醒,恍惚着起了身,摇晃着向大门走去。
                              “唉……”张伯自韩非求学归来后便一直在韩府当着守门人,韩非张良之间的情谊他都看在眼里。
                              韩非此次进宫,连他都看得出难得善果,更何况心思玲珑盛名在外的相府张良呢。
                              只是,此时做个聪明人还不如当个糊涂虫。
                              张良跌跌撞撞地沿着旧路回相府,只觉得眼前人影匆匆,怎么都看不清楚。
                              偏偏心如澄镜,此刻就是让他背诵全篇《五蠹》也是小事一桩。
                              也不知自己走到了哪儿,还有多远才到熟悉的路口,只是凭着感觉不停地走。
                              “少爷?”于老远远便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步履蹒跚地向张府走来,心下一惊,忙迎上去,“少爷你怎么了?”
                              张良心里一片清明,他轻轻摇摇头,冲于老笑道:“我只是有些累了。”
                              “那我扶少爷回房休息。”于老一听忙过来搀着张良,却被张良避开。
                              “我看这天是要下雨的样子,你去招呼下人收拾去吧,我一个人即可。”说罢便不再理会站在一边的于老,自顾自的地向府里走去。
                              于老张张嘴,最终一个字也没有说出口,他能感觉到张良今日与往日明显不同,可是哪里不同,却看不分明。
                              张良在自己房间里呆了一下午,滴水未进,相爷回来后听闻此事也只是长长地叹息,摇摇头让人不要打扰。
                              韩王下旨,命公子韩非三日后出使秦国。
                              空荡荡的房间,瘦弱的少年坐于书案前一遍一遍誊写着《五蠹》。
                              直到抖得连笔都再难握住,留下长长的弯曲的墨迹。
                              早该知道,姬无夜并非好相与之人,只是不曾料到他会借战之机,斩草除根。
                              此时姬无夜已然是韩王所有的依托,不止韩非,就连红莲和他自己,也不过在鼓掌之中。
                              是死局了么,无路可走了么?
                              张良一遍遍质问着,枉自己自小便担着天才之名,此时竟也只能束手无策么。
                              他救不了韩非。
                              冷冰冰的现实摆在面前,一刹那似乎有锥心之痛。
                              “我竟救不了你。”张良笑了笑。
                              一直习惯了跟在韩非身后,好像只要有韩非在,就可以什么都不用担心。
                              他会保护自己,会解开一切迷题,他拥有六国最聪明的头脑。
                              那样一个温暖而强大的人,只需要别人安静依附着,便好。
                              如今孑然一身,方知自己的弱小。
                              思绪汹涌,张良干净清澈的眸子中似有什么在分崩离析。
                              抬头望向窗外,才发现明月高悬,不知不觉竟已是深夜。
                              韩府
                              “公子还不歇息吗?”阿筝见韩非一人坐于竹林中石凳上,桌上一壶酒,正对月自酌,不由上前问道。
                              许莺之事解决后,阿筝无处可去便留在了韩府,韩非也用不到丫鬟仆人,便找了人教习她女红之类,算是以后有些依傍。
                              “月色这般好,睡着了岂不是浪费。”韩非摇摇头,显得惬意异常。
                              阿筝自知说不过他,也不多做劝说,只留下句“公子的这些大道理还是同相府小少爷说吧,我们这些粗人也听不懂”,便转身回了房间。
                              韩非举杯的动作有些僵硬,嘴角的笑容一点点消散,最后剩下的,是比夜色还深的落寞。
                              “他一定能懂的吧。”
                              “怕有人懂,又怕无人能懂。”
                              韩非喃喃自语,举起酒杯就着月色一饮而尽。
                              ——TBC——


                              来自Android客户端126楼2016-08-09 02: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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