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暂别
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搅了婉颜的好心情,原本燕青是打算再留一会儿的,只是天气实在不配合,婉颜怕雨势继续加大淋坏了心上人,只好恋恋不舍地放燕青回家。看着婉颜小别扭的表情,燕青笑着摸了摸婉颜的头,“别郁闷啦,小的明天一早就来陪我们的大小姐。”
婉颜看着楼下的小贩们匆匆忙忙地收着东西,看着献舞的姑娘们不顾形象地跑回自己的住所,忽然想起了映月楼的好姐妹,映月楼离迎风楼这样远……婉颜几乎想都没想,随手抄起几把伞,朝姑娘们跑去。所幸婉颜到的及时,和姑娘们寒暄了几句。回迎风楼的路上,才发现自己的裙角已沾上了水渍,本就不算好的心情更加地差。谁料旁边有个披头散发的汉子不看路,直接撞倒了她,水渍、血渍、泥渍混为一滩,弄得她身上到处都是,差点压坏了她那把精致的油纸伞。她本想找那汉子算账,但当婉颜认出后那人后,哑然失语……
婉颜迅速反应过来,一把拉住他。“燕青!你……你怎么了!”
燕青楞了一下,没有理睬眼前的姑娘,只是继续走自己的路,血水和着雨水顺着他的头发不停地滴下来,此时狼狈的模样根本无法和平日潇洒风流的燕小乙联系起来。
“燕青!你别走!你说话呀!”婉颜从背后抱住燕青,想要温暖他、融化他……却被一把甩开。
“青只不过是个被厌弃之人,怎配得上姑娘?”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满满的疏离,燕青自己也想不到,自己居然也可以这样的不近人情。
“是不是舅舅又做了什么?燕青,你能不能冷静点!”婉颜已经顾不上形象,挣扎着从水塘里爬了起来,拉住燕青的袖子,做着最后一次挽留。
“你……好,我不走。”燕青终究是心软了,扶起了筋疲力尽的婉颜。
“先和我回迎风楼,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再说……”婉颜看到燕青不走了,露出了欣慰的笑。
“好。”燕青也终于冷静了下来,一手搂着婉颜,一手撑着伞,反省着自己的错误。
大街上空荡荡的,只有他们,在风雨中互相依偎着,那时的他们不知道,这是他们最后一次这样肩并肩地走着了。
“嫣儿,主人不会再要我这个仆人了。为什么他宁愿相信贾氏和李固两个外人的话,也不愿听我一句……”落寞、不甘,燕青竟一股脑把发生的事情全部告诉了婉颜。
婉颜一边帮燕青清理着伤口,一边听着他诉说,真是丧心病狂!整整20条伤口,看得出,每一鞭都是卯足了劲打的,卢俊义真是疯了。婉颜愤愤不平地在心里把卢俊义骂了一百遍,心疼地给眼前人上着药,小心翼翼地,就怕弄疼了他,而他只是隐忍着,从头到尾都没有叫出声。“阿青,你听我说,你家主人只是一是在气头上,等过了明天,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听嫣儿的,早点休息吧。”
然而先睡着的是,婉颜,拦住燕青,已经用掉了她太多力气。“嫣儿,你不懂,这是一个局啊,而我,只是这盘棋中的一颗棋子。嫣儿,别怪我狠心,我只是不想连累你。”看着熟睡的婉颜,燕青无奈地叹了口气,在她额头上留下了淡淡的一个吻,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只留下两个字,“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