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章
“不行,绝对不行,”白叔听了解雨臣的想法,思考了一会说,“少当家,若按你的想法,解家的深仇大恨确实是报了,可是您想过吗?若将这些人一起扳倒,解家盘口将会损失80%,其中包括,筷子头,喇嘛盘,马盘,以及解家独有的情报网。那么,解家也就会不复存在,我想,解夫人也不想让少当家这样复仇,所以,我们应该想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既能振兴解家,也能复仇。”
白叔点了一支烟,猛吸一口,缓缓吐出灰色的烟,道:“少当家,容我多嘴一句,我认为,您应该先趁这个机会振兴解家,待到解家已经足够强大时,再报仇也不晚。”
忍,小不忍则乱大谋。
解雨臣便一边和二爷爷学戏,一边整顿解家。无数个夜,解雨臣拖着疲累的身子关上房门,强迫自己的大脑进行推演,算计。在这一点,他表现出了同龄人没有的成熟。
这种成熟,令人恐怖。
解雨臣心思缜密,每做出一步行动,他都设想好了无数对方会应对的方法。解家的仇人一个个倒下,堂屋里的血,流了一地,被清理掉后,又是流了一地血。
每当这时,都会有一双粗粝的大手,从后捂住解雨臣的双眼,那种温柔总让解雨臣想起母亲。在黑暗中带给自己的可靠的安全感。
白叔是解雨臣在道上唯一一个相信的人了。
黑暗中,他听见那些亲戚凄厉的惨叫,苦苦的哀求,还有辱骂声,啸叫声,最后都倒地不起,化为呻吟,最后无声。
再次睁眼,解雨臣看到的已经是光洁干净没有一丝血迹的大理石地面。
鼻尖残存着淡淡的铁锈味,那是血的味道。
解雨臣心中充斥着复仇的快感,但是,心痛。
这就是所谓的痛并快乐着吧。
这一幕在解家不断上演,解雨臣和白叔一起铲除了解家的绊脚石。
有些人临死前大声叫骂,骂白叔骗子,骂解雨臣愚笨,冤枉人。
解雨臣没理他们,因为白叔说过,“宁可错杀一百,不能放过一个。”
白叔是他唯一的支柱,是他复仇的依赖,是他的左右手。
是他寄存童年天真的地方。
知道他十四岁那夜,他几乎失去了一切,没有了珍贵的信任,没有了天真,没有了白叔。
那天,解家像被血洗了一样。
消息封锁的的很严密,没有人知道这个计划。
夜里解雨臣感到屋外有骚动时,已经晚了。解雨臣刚刚走到门口,就看见血溅在了外面的窗上,门上,令人胆寒。
“白叔,救命!白叔!白叔!出事了,白叔!”
解雨臣在屋内扯着嗓子大喊,白叔就住在隔壁,以往都是能听到的。今天,却无人理会。解雨臣觉得嗓子腥甜,一定是喊出血了。
他不敢再喊,他还要唱戏,他爱唱戏,他爱花旦,他爱花鼓,他爱他的二爷爷。
解雨臣感到从所谓有的惊慌,心里像是没了底,每一步走下去,仿佛都会掉入无尽深渊。
“白叔?白叔?”解雨臣试探的轻唤。
屋外仍是枪弹爆发的巨响,夹杂着惨叫,倒地声,还有血喷溅出来时散发着铁锈味的声音。
解雨臣突然惊恐的大叫,如发疯的小兽,这一切,太像哪不堪回首的一天了,空气中是浓重的血腥味,风中也是,吹在脸上,带给人恐怖的扑鼻的死亡的味道,让他想到母亲,想到那个支离破碎的解家……“白叔!白叔!”解雨臣又开始不顾一切地拍打门,但是门没有开,似乎门被堵死了,其实他也不敢开,他怕,他也不知道自己怕什么,还就是真真切切的不愿看到。自从二月红死后,白叔是他唯一的希望,是他那少得可怜的童真与信任寄存的地方,白叔的手,一路上牵着她,护着他,他的手,就像天使的翅膀,让他的眼睛,至少还未沾到恶心的血污。
门外是激烈的枪声,机关枪,一阵阵的扫射,不断有人倒下,还有惨叫。
解雨臣不知道倒下的到底是哪一方。
解雨臣怕极了,他不敢拍门,只得小心翼翼的趴在门上仔细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