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言



By 飘落的忧伤




「壹」



我是浅巷陌初。


两年前我认识了毛利兰。


那时的她还是一副少女的模样。长长的头发一直垂到腰际。眼睛明亮而温婉。喜欢微笑。笑起来会让人觉得无限温柔。有时候也会哭，但很少被人看见。会做好吃的饭菜，如果有客人或者朋友来会为他们沏中国的茶。空手道极其的好，已经拿了十多块奖牌。


就是这样的女孩。在两年前被我认识了。


对了，她亦我的朋友。最好最好的朋友。
从那时到现在一直都是。


所以直到现在我依然经常会想起她。想起她的笑，她的泪。以及我们说过的那些往事。它们总会在某时某刻突然浮现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此刻的我正从菜市场往家走。脑子里还想着刚才站在我身旁的中年妇女不停嘟囔着[苹果怎么又涨价了啊]。不过尽管如此，我还是会毫不犹豫地买。这无关钱多少的问题。



每天一个苹果。从一个星期前开始。
这已成为了我的习惯。

「叁」



此后我们一直保持联系。


她依然会在每周二晚上七点多准时出现，然后我们一起聊一些琐碎的小事。譬如[今天下午我又被雨淋了][中午的牛排好好吃啊]或是[我觉得你带咖啡色的帽子会比较好看呢]。


每次她说这些话时都带着温柔的笑。即使是说生气的事也是一副可爱的表情。而我常常是因为这笑容感到无比的幸福和温暖。或者说，这笑容正在冥冥之中感染着我，让我渐渐变得安心。即使是在那些深夜里独自一人走回家的日子里，我也不会再感到那么的仓皇和迷惘。


因为我知道，在这世上，至少还有一个人，她是在乎我的。




我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她。


[兰怎么会想坐在这呢？这里一般没人的。]
[那是因为……]她放下手中的咖啡，抬头看着我，眼神里有隐约的忧郁。


[因为，这是我和新一来过的地方。]


[新一？]我恍然觉得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
[是，工藤新一。]


[那个侦探？]
[嗯。他是我的青梅竹马。]


[啊。是吗。兰你还真不是一般人呢。]
[哪有啊。只不过是和个臭破案的从小一起长大而已嘛。]她撇撇嘴。


之后她告诉了我一些关于这个咖啡店的事。


她说那是他在消失前带她来的最后一个地方。那天他们从游乐园回来后就到了这里，当时她就坐在这个座位上。只是那个时候我还不在。他坐在她旁边，在这里边喝咖啡边聊天。过了一会他说，兰，我跟你说个秘密啊。她问，什么？于是他把嘴凑到她左耳边说，其实，我……也就在这时，她听见右耳边传来清脆的破裂声，回头一看才知道是旁边的一个人把玻璃被打碎了。


至于再之后，她问他说了什么，他只是红着脸回答没事没事。她也不再问，于是他们就离开了。他本来说好要送她回家的，但当他们走了不到一半的路程时，他就停在了路边，似乎看到了什么，然后留下一句[兰你先回去好了，我还有事]就消失了踪影。



[所以我一直在想，也许他那时想说的可能是这辈子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一句话呢。]
[可是你还是不知道他说了什么不是么。]我反问她。


[嗯。确实没听清楚。不过多少还是听见了。]她突然转头对我笑。
[哈？那他到底说了什么。]


[嗯……如果连起来的话，应该是“其实我一直很喜欢你”吧。我当时是这么觉得的。]她也有些脸红。
[呵呵，是吗。兰你也很喜欢他吧。我想他一定是你生命中很重要的人。否则你绝不会来这里这么频繁。]


[啊。也许是吧。我想也许真的是呢。]


过了一会她问我。


[呐，陌初，你愿意听我讲我的故事吗。]




那天她一直在跟我叙述。关于曾经的那些往事。每一点每一滴。直到我下班都没有结束。


我不知出于一种什么样的心理，竟然在那一瞬间决定跟她回她的家——前提自然是他爸爸一星期内都不会回来。我亦不知道是什么让她如此的信任我，可以把心理积攒的那么多的话全部对我这个毫不知情的人说，仿佛我从一开始就已成为她最好最好的朋友了。对此我真的感到非常荣幸。我想我真是无比的幸运，又或许，这就是所谓上帝给我的补偿么？


至于她说的那些事，有美好的，也有伤感的。我知道了很多人——工藤新一，毛利小五郎，妃英理，铃木园子，远山和叶，服部平次，灰原哀，阿笠，还有那个少年侦探团。甚至还出现了对于我来说遥不可及的怪盗基德。对了，还有一个叫做江户川柯南的孩子。


现在，暂且称他为江户川吧。我和兰打开家门的时候就看见了他，他那时正背对着我们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听到门响立刻说了句[兰姐你回来了啊]。而当他回过头来看到时我很是吃惊，不过听完兰的介绍后终于笑着说[这样啊，那我以后叫你陌初姐姐好了]。


说实话，我并不觉得江户川只是个普通的孩子。不光是因为兰所说的[头脑很聪明，常常协助破案，和其他孩子不一样]，我总觉得他的眼睛，或者说是那种目光很特别。虽然他还是孩子的模样。


那目光总让我觉得似曾相识。


那一晚我和兰挤在她的单人床上，听她在黑暗中的叙述。那温柔的声音断断续续在耳边回荡，有的时候带着欢乐，有的时候带着悲伤。我不知道她是否在笑或是在哭，但我相信一定多多少少会有。


直到很久很久以后，她终于一点点的安静下来。


[陌初，你还在听么。]我听见她在我耳边发出的细小而清柔的声音。
[嗯，我在听。一直都在。]


[我有些累了。]
[那就睡吧。]


她突然在黑暗中握住了我的手，温度一下子传过来。


[谢谢你。陌初。我今天真的说了很多话。我觉得我好像把我十七年的话全都说完了。但是你知道么，能够这样安静的听我讲完的人，只有你。]


我转头看着她灰色的脸，才发觉她眼里闪烁的明亮的光泽。


[还有，你说得对，我就是因为在乎他，在乎那些曾经，所以才会一直去那家咖啡店。但其实，自从那天遇见你后我就知道，你也是我去那里的原因之一。]


我有些震惊，但更多的是感动。


[兰，其实要说感谢的是我才对。除了我父母以外，从来没有谁可以把我当作那么重要的人。你是第一个。只可惜我现在只有你了。]


她很惊讶地看着我，不过什么也没有说。过了一会她就在我身旁睡着了。


那是一个没有说[晚安]的夜晚。但我却觉得前所未有的安心。



我盯着天花板，回忆着她刚刚说过的话。


工藤新一。工藤新一。到底在哪里知道的？怎么那么熟悉。


我突然想起一年前报纸上还常常出现[工藤新一]这个名字，而且一出现就是在头版头条。旁边副着的照片下总会标有[日本刑警的救世主——高中生侦探工藤新一]的字样。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我曾去过帝丹高中——为了委托他帮忙找一只丢了两天的猫。
记忆中他似乎比照片里的样子更加帅气，而且比我想象的还要温柔。我本以为像这样的小事劳烦一个名侦探亲自出马是有些小题大做，但没想到他很轻易地答应了我的要求，问了我的电话后一直喊着[小事一桩小事一桩]。


那个周末的下午我一直跟在他身后转遍了米花市的大街小巷。那是我头一次在离他那么近的地方看到他神情专注的样子，有的时候停下来思考一阵，偶尔也会尴尬的笑着对我说[怎么没什么线索呢]。不过最后我们还是在夜幕降临前找到了那只猫，它就藏在离我家十米远的另一栋居民楼里。


回家前我谢了他很久，他抬起手看表上的时间，然后叹了口气说[天啊找只猫竟然花了我六小时零五分！浅巷你家的猫还真是难找诶。不行看来我还差得远呐]。我笑。他却突然看着我，然后低下头对我说[呐，这种小事不用付我钱的啦]。之后他转身离开了，背影在夕阳下做着挥手告别的姿势，那句[再见啦]透过他身后的空气传到了我耳中。


而此后我一直不解的是，他是怎么知道我当时把手伸进口袋是想付钱给他呢。



呐，这就是我关于工藤新一的全部记忆。而现在唯一还记得的，只有他低头看我的那个目光。


一直一直都忘不了。


也许就是因为这样清澈明亮的目光，她才无法忘记他吧。



——也许是吧。
——我想也许真的是呢。



我微微握紧了那双手。然后就看到了黎明的曙光。

「肆」



毛利兰那一晚也觉得奇怪。自己怎么会跟一个并不怎么熟悉的人说那么多话，而且全部是自己的真心话。她觉得自己似乎在第一眼见到浅巷陌初的时候就有一种想要倾诉的欲望。那是对其他人不同的感觉。


而她现在终于将自己的全部倾诉完毕，反倒有一种踏实的感觉。[可能是把那些抑郁都发泄了吧]她躺在床上这样想。




那一晚毛利兰在梦中又回到了那家咖啡店。是和当年一模一样的场景。
工藤新一坐在她旁边，边喝咖啡边问她。


[怎么样，今天玩得高兴吧。]
[嗯。虽然发生了案件，不过玩得还是很开心的。谢谢你新一。]


她对他说完就开始用小勺搅着咖啡，直到杯里的咖啡逆时针旋转起来。
耳边突然传来工藤新一微微压低的深沉的声音。


[那个……兰，我跟你说个秘密哦。]
[嗯，什么？]

她依然自顾自的搅着咖啡，随口应答着。而工藤新一已经把头伸到了她的左耳边。


[其实，我一直很喜欢你呢。真的。]



毛利兰一下子睁开了眼。眼前还是一片朦胧的灰白色。应该快到早晨了吧。她微微调整了一下姿势。


[怎么没有玻璃被打碎的声音呢。真是奇怪。]


她看着浅巷陌初的侧脸一点点闭上了眼睛。



——其实，我一直很喜欢你呢。真的。
——我一直很喜欢你呢。
——一直很喜欢。

——真的呢。



是的。我知道。
我知道是真的。


它们曾经那样真实的存在过。不是么。

「伍」



从那以后我和毛利兰算是真正意义上的朋友了。我有时甚至觉得我们不仅仅是朋友，但又无法说清究竟是什么。



今年的樱花开得很早，现在已经有一部分飘落了。地面上总会有零零散散的淡粉色印记。


也就是在这一开一落之间，我接到了S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当然，这没有什么好奇怪的。我真正想要说的是，那所S大学也录取了毛利兰。也就是说，今后我们相处的时间要比从前多得多。


这真的是很富有小说色彩呢。



我和她终于决定合租一间公寓，就在学校附近。每天上课和回家都在一起，然后她会给我做好吃的饭菜，我则帮她照料那些盆景植物。江户川不久后升了初中，地点就在S学校对面，于是他也搬了进来。



周末的大部分时间都和兰在一起，偶尔江户川也会跟着我们。她带我去了很多我曾经一直不知道却一直想知道的地方。譬如那个游乐园，还有他们小时候去看夕阳的地方，甚至还带我去了帝丹高中——去看看她和他原来待过的教室，以及在桌角上刻下的浅浅的字迹。



——Ran.

——Shinichi.



她跟我说那是工藤新一有一次坐在她位子上休息，然后随手拿小刀刻下的。于是她后来也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在他桌子上刻下了[Shinichi]的字样。她说，这就叫以牙还牙嘛。

时间就这样匆匆过去。


直到那天我们三人在一起吃饭，江户川突然淡淡地说出一句[那个，兰姐。我妈妈回来了，他要我跟他去美国。明天的飞机……]


[是么……这么快啊……]她愣了很久才缓缓说出口。


[那么，以后还会回来么。]
[……也许不会了。]


他看着她的头一点点低下去，终于还是不忍心的补充了一句[不过我会一直联系你的。]


她始终没有说话，我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她。过了很久她站起身，双手轻轻扶着桌面。


[那……我明天不去送你了。你在美国也要好好生活。]


说完她连头都不抬就转身进了卧室。那道门在发出重重的一声闷响后就完完全全的把我们分隔在了两个不同的空间里。


不过我还是看见了。在她转身时从眼睛里留下的晶莹的泪水。



我无从得知她为何会如此失控。仅仅是一个寄住的孩子，他们之间的感情究竟可以有多深。在我眼里她始终是坚强的人，即使流泪也是在笑着跟你说完[那再见了。]这样伤感的话后才独自承受那留下的落寞。


江户川依然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头深深的埋下去。
他脸上那种悲伤的表情，我直到很久以后还记忆犹新。


大约过了40分钟。他抬头看着我。


[我想我今天还是不留在这儿了。她难过的话我也会很难过的。]


他起身走到门口拉开了门把。却突然转头对我说。


[浅巷，如果可以的话，请你替我好好照顾兰。我无法再对她说对不起，但无论如何请让她相信我。]


我看着那双眼睛。虽然在这一刻它们显得是那样的忧郁，但还是不禁让我想起一年前的那个目光，它们一点点重合在一起，我想我终于知道真正的原因了。


[江户川，你……是工藤吧。]


我缓缓问出那句疑惑。我知道虽然这有些荒唐，甚至不可思议。不过话已出口，大不了他把我的话当成胡言乱语好了。


他看了我很久，却突然笑了。


[浅巷，下次丢了猫可以不用我帮你找了。]


我惊讶的说不出一句话。


[嗯，就这样吧。别忘了我说的。]他看了看四周，然后关上门离开了。




深夜的时候我推开了她的门。屋里没开灯，我轻轻的唤她的名字。她却一下子从背后抱住我，边哭边喊着[你知道么他说他要走了……他说他不会回来了……你听见了么听见了么……为什么……为什么……]


我能感到嗓子里有东西堵着，难受得说不出话。


[是我知道。我都知道了。]我一直一直重复着这句话。


我就这样陪着她坐在地板上，看着窗外的天一点点从深蓝色变黑，然后再一点点亮起来。



[兰，你要相信他。要好好的继续生活。我知道很难，但无论如何请你坚强起来。不仅是答应他，也是答应我。]



[好。]她望着白茫茫的月光终于答应。

「陆」



江户川柯南疲倦的推开门。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留着茶色头发的少女把沏好的茶放在他面前的桌子上。


[怎么，还是不忍心说？]她问。
[不，我已经跟她说了。]他答。


[可是你还是没承认你就是工藤新一不是么。]
[她不是也没揭发我么。]


[你们这样沉默着算什么。]
[……不是沉默。是我相信她会明白我始终不说的理由。]


[好了随你便。总之去美国的事是定下来的。那个科学家也跟我说了，如果我们好好配合的话不出一年就可以恢复成人的样子。]
[……]


[工藤我知道一年对你来说很长，但这次一定要忍耐。]
[……]


[你放心吧，就算是这世界上就剩下一粒药我也会让你先吃的。]


他侧头时看见月光洒进屋内，照亮了墙角的阴暗处。窗外的树叶被风吹动发出稀稀疏疏的响声。


[……我知道了。谢谢你灰原。]

「柒」



毛利兰终于在我的说服下一点点变得释然。她依然爱回忆那些和工藤新一在一起的时光，只是跟我说的时候变得出奇的安静，有时嘴边有淡淡的笑，再也没有轻易流过泪。


闲下来的时候我就坐在阳台看书，而她则开始研究食谱。有的时候也会给我泡中国的茶。
她说，以后等新一回来了我也要让他知道我这几年没白学。


我以为日子可以以这样简单的方式过去。
但那终究是我以为。


其实我早就应该有所察觉。只是人都愿意往好的方面想才会忽略很多细节。



那一阵子她的饭量变得很少，有的时候只吃两口就说不想吃了。于是两个星期内竟然莫名其妙的瘦了七斤。她也很是诧异。我原以为那仅仅是因为她过度劳累，所以一直没有太在意。不过事情似乎真的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简单。



那天我们一起回家。她走着走着突然从我身边倒了下去。并不是晕倒，仅仅是因为右腿突然有点疼。回家后她开始发烧，身体蜷缩在一起，偶尔能听到她喃喃自语的说着[腿好疼……]


我意识到事态已经严重。于是立刻把她送到了医院。



她在病床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我感到医生站在我身后拍了一下我的肩，然后他示意了一个手势让我过去。



[她得的病，是骨癌。]那位中年医生用凝重的眼神看着我。
[那怎么能治好？要做手术么？]我听到[癌]这个字心里就已凉了半截。


[不用。因为根本无法医治。至少以现在的医学水平还不行。何况她的病已经是晚期。只能看她的运气了，也许心态好的话能多撑一阵子。我们确实无能为力。]他也有些无奈和惋惜。


我看着对面白色的墙壁闭上了眼，脑子里是大片大片的灰黑色，像极了下雨时的天空。



[还有多长时间。]我终于屏住呼吸问他。
[最多一年左右。]


[……]


[总之先让她住院吧。做一些简单的治疗也许会有一些帮助。]
[好。]



我看着黑暗中的她熟睡的侧脸，眼泪一下子流了下来。

夜里梦见她的声音，轻轻地在耳边回荡，却见不到她的身影。



——陌初。陌初。陌初。
——陌初。
——你在么？



睁开眼的时候看见墙上的表指在3：05上。
再也睡不着了。



赶到病房里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半了。我看见她一切安好才终于放心。不知不觉就趴在她床边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她忍不住开口。


[呐，告诉我吧。到底是什么病。]
[是……很严重的发烧。所以医生说住院比较好。]


[陌初你不用瞒我的。我早就清楚不是一般的病，心理准备自然有。]
[……]


[你放心，无论如何我会好好生活下去。我们说好的。]她给了我一个安心的笑容。


我终究不是善于撒谎的人。
我把医生所说的那些告诉了她，她却一副淡然的样子。


[是吗。那我要好好珍惜这段时间了。还有很多事没有做呢。]她那时这样说。




在医院的日子自然没有平常那么富有色彩。她每天也只能随便在医院外面的草坪上走走，然后按时回到病房做检查。她比我想象的要坚强的多，很多时候她只是一个人坐在床边看窗外湛蓝的天，然后安静的微笑。她说，只有知道生命快要结束了，才会想起珍惜身边这些美好的事物，哪怕是天空中的一片云。


每天下课后我都会去看她，聊一些或大或小的心情。偶尔也会看到她的父母过来，给她带一些好吃的饭菜，然后怜爱的抱抱她。她也总是笑着跟他们聊一些事。


每次看到那样的场景我都忍不住羡慕。但更多的是不忍心。
明明每个人心里都在难过，明明每个人都清楚也许现在所说的话可能是最后一句，却还要佯装着坚强。为的只是希望对方能够不为自己担心。


只是他们从来没有说过。


至于工藤新一，他只是偶尔给她发短信或打电话，次数不多但却一直不间断，反倒越来越频繁。虽然他并不知道她的病情。对此她也欣然接受，且十分知足。那些短信她都一一保存起来，偶尔翻开来看，然后淡淡的笑，有时也会流露出伤感的神情。


我知道，她仅仅是想珍惜这段时光。即使他不在身边。


其实我完全可以叫他回来，只是她曾很认真地对我说过。


[陌初，如果可以的话请你为我保密。我的事只有你和爸妈知道就足够了，再多的人知道也只会因我而痛苦，那样对他们不公，我也于心不忍。尤其是新一。]
[他早晚有一天会知道，到时候怎么办？]我说。



[……他会明白的。我想他一定会明白我始终不告诉他的理由。]

「拾」



一星期后工藤新一拿着那堆信按响了我家的门铃。
他的双眼里有细细的血丝，脸上是从未有过的憔悴。
我想他一定看过了那些信，也一定想了很久。


我从抽屉里拿出那个盒子递给他——那时毛利兰生前托我转交给他的。
她说，如果有一天他回来找你，请你让他替我保存盒子里的东西。



那个盒子里装的是他们的那张合影和她的手机，还有他曾经送给她的生日礼物。以及上面附着的一张纸条——


新一：


我知道你总有一天会回来，只可惜我无法等那么久。
或许我们注定会彼此错过吧。


江户川柯南，工藤新一。那个秘密我始终未曾提起。因为我相信你会明白，我早已原谅了你。


我无法再保存这段回忆，所以请你连同我的那份一起好好记得。


 Ran.




那天我和他一起去看她。中途下了雨，我们把湿漉漉的花放在了她的墓碑前。照片上的她依然笑得灿烂，我又想起了那个温柔而坚强的毛利兰。


工藤新一脸上的表情依旧复杂。他的目光从始至终都没有离开照片上的女子。


我知道他们是相爱的，所以才会那样的信任对方。
只是我们谁也无法预料，他用一句话给的承诺，竟用了一年来兑现，而她却用了一生去等待。



[工藤，对不起。其实我应该让你回来见她的。她生病的事，瞒了你那么久……]我还是说出了那句歉疚。
[她是怕我担心吧，而且就算我回来也是以柯南的身份出现，只会让她更痛苦。其实她的病我早有察觉，所以才会发那些短信，只是没想到有这么严重……]


[不过还是谢谢你，浅巷。一直以来都陪在她身边。]
[不，是我应该感谢。]我看着远方的天空闭上了眼。脑中依然浮现着她的笑容。



[感谢你们让我相信，这世界上还有这样刻骨铭心的爱。]




我们在那里站了很久，直到天空中又飘起了蒙蒙细雨才决定从两个不同的方向离开。


离别前，我听见他蹲下身轻声对她说。


[兰，请你相信，我一定会替你好好活下去。]




我想，她也一定可以感受得到吧。



因为有些爱，从来就无需多言。






-Fin-

后记•仅是一些想说的话


这篇文不是纯粹的新兰文，所以写起来很累。
而且时间比较紧迫，所以思路可能会有些零乱。抱歉嗯= =

同莞尔，就当作是给大家的开学礼了。我本来也就是想在开学前写完，留作纪念。因为马上就是初三了，可能今后没有什么时间再去写。诶诶万恶的初三阿TAT。。

话说回来，这个假期我真的觉得很幸运也很幸福。
从[锦年伤怀]到[距离]再到现在。我从没有想过一个假期可以有这么多收获。
所以很谢谢那些曾经看过我文的人还有给我写评的人。我真的很感谢你们。

嗯。希望有人能把这文好好看完-v-

就是这样。

= =|||

6-11F统统54。�

抱3Y><

同志们继续54 6-12F=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