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没有。”刘御丹摆摆手，“不过，整个办公楼的建设过程，监理一直很闲就对了，几乎都是我在监管施工。”
“真厉害。”陈心桐由衷赞叹。
场上跑跑跳跳的孙吟似乎有些累了，走到场边坐下休息。两分钟后，林瑞琪也下场休息，他和孙吟肩并肩坐着，交头接耳说了些什么。十分钟后，两人一起离开了羽毛球场。

“你们公司允许谈恋爱么？”陈心桐看着一男一女消失的背影。他们离开前，林瑞琪和魏珍珍说了几句话，一旁的孙吟似是极度地不耐烦，把脸扭到了另一侧。看来大家说得没错，这两个女人因为升职的事，关系很紧张。
身边韩芳的脸上，一个表情一闪而过——眉毛向内紧缩并下压，眼睛眯成细长的缝隙，嘴唇紧闭成一条线。很明显，韩芳对于这个画面，感到非常生气。提起孙吟，她已经不是单纯的鄙视那么简单，还带有一些咬牙切齿，恨之入骨的感觉。

“没有明令禁止。老总太好说话，有好处也有坏处。那bitch进公司以后一直就没安分过。一个又一个，都是这种阳光型的小伙子。”
“一个又一个？”孙吟的身影越来越远，陈心桐深深地皱紧了眉头——总觉得，刚才的画面，哪里不太自然。不过，从这些女同事的表情可以看出，不仅仅是魏珍珍，大家都不喜欢孙吟，而韩芳，应该对她有更深层次的情感——痛恨。

对于只喜欢睡觉之类呼吸运动的陈子涵来说，打上一小时羽毛球就能要了他的命。所以，在稍微运动了一下之后，他只默默地坐在场边，默默注视场上挥汗如雨的刘御丹——说真的，他没想到，刘御丹的体力很不错。
两小时后，场上的人越来越少，接近4点30分的时候，几乎所有的人都是坐下闲聊的状态。
“哎，好饿啊！”
运动了一个下午，同事们的五脏庙一个接一个地开始闹起了情绪。

“回房间休息一下，5点半开饭！”刘总大手一挥，众人顶着浓浓的汗臭回到了各自的房间。
主管级以上的小年会，总少不了餐桌上的觥筹交错和老总的慷慨陈词。年前的某一顿晚饭，似乎于每个公司，都是这样一个存在。

“我就简单说一下吧。”刘御丹看着大家饿得眼冒金星的样子，体贴地长话短说，“去年一整年，公司的盈利较之前上涨了30%，都是在座各位，以及公司所有员工的功劳。在这里呢，我非常感谢大家的辛勤工作，希望大家来年继续努力。顺便，在这里，跟大家公布一个好消息，年后回来，全公司的工资会普涨，现在正在考虑加薪幅度。”

说到这里，几乎所有的人均面露喜色，除了陈子涵有那么些许的遗憾。刘御丹继续说道：“当然了，小陈年后不会继续在公司工作。在这里，祝福你在新的单位崭露头角。你是一个很优秀的人才，没能留下你，我非常遗憾。这里，给你准备了一份离职礼物。”
随即，魏珍珍从桌边拿出一叠领带，笑眯眯递到陈子涵手上。
“谢谢！”陈子涵只感觉到有暖意顺着血液充斥全身，非常感动。在这样一个氛围融洽的单位工作，于谁，都是幸福的。

“要是沈总还在就好了……”氛围正好，周铭却不自觉地浇下了一盆冷水。
瞬间，热闹温馨的气氛降到了冰点。所有人的脸色都暗沉了下来，大家都低头不语，刘御丹更是皱着眉头，把头扭向一边。
“如果那个时候……”周铭喃喃低语，却被韩芳硬生生打断了：“好了！别提这个！”
好端端的一顿晚宴，从这一刻开始，变得意兴阑珊。大家都机械地咀嚼着食物，却仿佛都食不知味，沉默和压抑的气氛，一直维持到晚饭结束。

这现象引起了陈心桐的几分兴趣，饭后，他应朱雅娴的邀请去咖啡吧小坐，顺便拉上了韩芳——韩芳为人很开朗随和，和人说话时，双手抱于胸前的姿势甚少，自然垂于两侧的姿势较多。这种人一般很好打交道，缺点就是嘴巴不太严。
“哎？魏珍珍怎么没一起过来？”难得看见朱雅娴形单影只，陈子涵有些疑惑。
“她亲戚来看她了，现在应该正躺着休息呢。”
“嗯？”陈心桐一边说一边往咖啡里加了点牛奶。
“就是大姨妈。”韩芳笑道，“你上了大学不会这个也不知道吧。”

“难怪。”下午开始打球后没多久，魏珍珍不自然的动作，陈心桐就已经看出了睨端。晚饭出现时，魏珍珍煞白的小脸，时不时偷偷捂一下小腹的动作，更能说明问题。不过对于女性生理期这东西，陈心桐是真的不了解。
朱雅娴认同地点了点头。一边喝着咖啡，一边吃着茶点，陈心桐决定单刀直入：“刚才吃饭的时候，周铭提到的那个沈总，是……”
“啊……”韩芳和朱雅娴对望了一眼，有些尴尬地笑了。

“我来说吧。”见朱雅娴难以启齿，韩芳打开手机，找出一张照片，“这是一年半前，公司集体活动的时候照的。那时候，大家还没搬到新办公楼，在城西的写字楼里。”
“诺，这个。”韩芳指着刘御丹身边一个阳光帅气的男性，“这个就是沈总，沈拓。”

陈心桐仔细观察了一下照片上的这个沈总。很高的男人，高出刘御丹半个头，目测一米八五以上。与刘御丹条状的肌肉不同，他的肌肉是块状且紧实的，应该经常有锻炼。如同照片里的灿烂笑容一般，他的五官也给人一种非常乐观光明的感觉。成熟稳重与大男孩气质的混合。总觉得，跟这样的人在一起，会既开心又安心。
气质上来说，很像林瑞琪。陈心桐默默地想着。

“沈总是公司的元老级人物。他来工作的时候，公司规模只有小小的十几个人。当时，公司的发展遇到了瓶颈，是刘总迄今为止最大的难关。但是沈总非常支持刘总，靠着一腔热情和自身的才华，和刘总一起解决了公司的危机，随后，公司就越来越好。可以说，沈总是公司的一大支柱。”
“那他现在怎么样了？”

“不知道啊。”韩芳无奈地摇摇头，指着照片，“大概就是一年半前，这个时候，沈总和刘总的经营方针出现了偏差，刘总主张先做好省内的业务，沈总则建议大力开拓外地市场。刘总并不怎么赞同，却也在外面成立了分公司，派沈总过去主持工作。但是，两个月后，沈总失踪了。他家里人报了警，可至今都没人见到他，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也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为此，刘总一直很自责，如果自己当初坚持不成立分公司，或许沈总就不会失踪了。”

“这样啊……”大概了解了情况，陈心桐又提起另一个话题，“这个沈总，是不是和孙吟谈过一阵子恋爱？”
“你怎么知道？”对于陈心桐的万事皆知技能，韩芳虽然不意外，却也有点好奇。
“你下午自己说的啊，她喜欢的都是这个类型。这个沈总，一定程度上来说，跟林秘书很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