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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剑]端端雎鸠 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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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2016-08-26 10:11回复
    简介:
    寿终正寝的陵端以灵魂形态存在于天地间,机缘巧合之下误入一片竹林,因一些不足为外人道也的小秘密被两位来历不明的大人物收为弟子,对此,陵端满心欢喜的感叹自己福泽不浅啊,摩拳擦掌地迎接酸甜苦辣的修炼生涯,本以为这样的日子会持续下去,却又突然变故,在俩老顽童第10086次为一坛百花酿大打出手时,来不及躲避的陵端被波及跌进了轮回之盘,再次醒来发现自己竟躺在天墉城自己原来的房间,看着镜中的自己,陵端泪流满面地第360次深痛的反省道:我当初为什么要鬼迷心窍捡了两个便宜师父啊?尼玛你俩是组队来坑我的吧?!师门不幸,瞎了我的钛合金狗眼啊~~
    冷静下来的陵端决定履行自己死前的承诺,这辈子好好弥补对百里屠苏等人造成的伤害,广善积德,本本分分安静的活着……最重要的是,看那两个老顽童什么时候良心发现来带自己走啊喂!!
    可是,渐渐的他发现一切似乎都跟原本剧情脱离了?
    陵端:那个少恭啊,我乖乖喝药就是了,能不能不要搂着我的腰?什么?你怕我站不住!拜托,我只是受了点内伤,四肢健全着呢……喂喂,屠苏,冷静点,快把焚寂放下……大师兄你别站在一旁看啊,快点拉住屠苏啊!!主角:陵端;百里屠苏;欧阳少恭;陵越 ┃ 配角:黎轩;殇墨;芙蕖;晴雪;肇临;陵川等 ┃ 其它:古剑其他人;


    2楼2016-08-26 1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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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名容貌清秀的白衣男子神情慵懒的斜倚在栏杆上,抬起自然垂落于身侧的右手,手肘撑在屈起右腿上,修长白皙的手指正无情地揉捏着一团白光,黑白分明的双眸闪烁着如孩童般调皮淘气的色彩,水润薄唇轻启,带着酒香的轻柔语气透着几分了然:“我道是谁扰我饮酒雅兴,原来是你这小鬼。”
         藏在宽大衣袖下的素手紧攥着一把莹润碧绿的玉石,雪白银丝滚边的袖子在空中滑出一道好看的弧线,白衣男子面上覆着一层薄怒,可怜陵端团子无故受牵连被捏得严重变了形,幸亏他目前失去知觉,不然又会是怎样的惨痛。
        “还是一如既往的热情,一见面就送这么大的礼……”狭长的桃花眼荡漾着明明灭灭的笑意,一袭玄衣的赤发男子凭空出现,似笑非笑地颠倒着黑白,收到白衣男子一记凌厉的眼刀子,深知这次是自己不对在先,失信于人,识趣地将滑至嘴边的调戏咽回肚里,讪讪地用玄铁扇掩住嘴,闪躲的视线不经意的瞥到正被素手紧攥着的不明物体,铙有兴味的挑挑眉,“这是黎轩你养的宠物?”
      “嗯?”正在气恼中的黎轩听到罪魁祸首故作惊讶的发问,漫不经心的应了声,眼角余光悄悄扫过那人脸上正露出疑惑不解的好奇表情,暗忖这人真是厚颜无耻,竟想装傻充愣瞒混过关,而这演技又着实太拙劣,是无心还是无意?薄唇紧抿着,手腕转动,刚想将新炼制的药粉尽数撒向那人,转念又觉得这样太草率了,应等他精神最松懈时下手才能一矢中的,不动声色地将滑至手间的瓷瓶收回袖里,懒懒的撩了下眼皮,没所谓的将手里的东西抛给他,“这可是千百年来第二只误入我竹园的小鬼,你说是不是呢殇墨?”重音落在‘二’这个字上,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算起来他与你多少还有些渊缘。”。
        “哦,那还真是有趣,”知道他话里所指何事,殇墨只是好笑的摇摇头,倒是被后半句话勾起了些许兴趣,探究的目光缓缓下移,眼角微抽的打量着端在扇面上被蹂躏得不成样子的光团,“不过你也太狠了吧……”谴责的目光投在对面一脸无辜耸肩的人,黎轩不卑不亢地迎上他的视线,一副理直气壮的姿态,“纯属意外。”
        额角赫然挂上了三条黑线,深知对方隐藏腹黑属性爆发的殇墨很明智决定不在这个问题上与他纠缠不放,闪烁着赤焰的圆润指腹滑过光团的表面,轻而易举窥看到对方内心深处,纷杂的记忆在眼前匆匆掠过,殇墨不可置否的勾勾唇,“原来是那老头子的徒孙,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人还真是一点都没变,依旧呆板无趣,不过这小鬼还挺对我胃口的,既然你那么嫌弃,不如就送我好了。”话音刚落,玄扇一翻,团子顺势向上跃去,殇墨腾身而起,骨节分明的五指微微张开准备接住,正在这时,一阵夹杂着强劲力道的疾风从左边吹来,飕的一声展开拢起的玄扇,轻摇间便化解了这凌厉的攻势,赤发飞扬,身子迅速俯下堪堪躲过来势汹汹的一脚,旋转间握紧拳头力道十足地击向黎轩的腹部,手背触碰到一片灼热,眼角余光瞥到右上角正在下坠的光团,纷纷向后连退几步,碎裂崩坏,尘埃四起,快如闪电的两道人影相交相离,笛扇相接,火光四溢,强大的灵力波动震得地面簌簌抖动。
        足尖落于竹叶上,纤长手指轻抚着碧绿的笛身,温热的触感从指腹蔓延到四肢百骸,黑亮的双眸闪烁着欣喜之色,不愧是用万年炼玉铸成的,竟认得了主,终算没白费自己的不辞劳苦,黎轩的嘴角衔着一抹淡淡的笑意,恰似冰雪初融、百花齐放。
        随意地半躺在坍塌的亭檐上,殇墨百无聊赖的摇摆着玄铁扇,半眯着的桃花眼里光华流转,慵懒邪魅之态丝毫不被破败环境所折损,指尖倏地用力合上铁扇,有条不紊地敲打着手心,目光掠过静躺在与两人距离相等位置的光团,不偏不倚地落在笑得眉眼弯弯,如同得到心爱之物的天真孩童般的人,歪头展颜,“为了这无举足轻重的小鬼,黎轩这般与我大动干戈,究竟为何?”
        五指灵活的旋转着玉笛,优雅舞动间蓦地抹过腰间,腾身跃下,衣袂飞扬,散发着暖暖白光的团子霎时出现在两人中间,黎轩从善如流的整理着微乱的衣袂,慢条斯理启唇道,“既入得我这竹园,又恰巧被我遇上,便是缘,我道其本性不坏,欲收为徒,倒是你,净瞎掺和。”
        “一时兴致上头,也有此打算。”支身坐起,殇墨展扇掩唇,笑道,“你一天界上仙,整日除了炼丹就是集酒品酒,根本无心顾及其他,还是交由我吧。”
        “我还真不知你这怕事嫌麻烦的性子也会有想收徒弟的一天,要真闲得发慌,不如滚回去接手你留下的烂摊子,省得整日没事在我眼前乱晃,尊敬的魔尊大人!”轻蔑嘲讽之色毫不掩饰的表露在脸上,黎轩暗骂这人听风就是雨,做人做事忒不靠谱,接管魔界不到3年就全权交于丞相,甩手掌柜当得是有模有样,现在与自己相争,定是那顽劣性子作怪。
        “提那陈谷子烂芝麻的事作甚?”被戳到痛处,殇墨讪讪的摸摸鼻子,又颇为不服气地反驳道,“我又不是真的不管不问,魔界的一切情况尽在我的掌控间。”。
        “哦?”故意拉长的音调,满是怀疑。
        “……你别借故把话题岔开了。”干脆屏蔽掉不良信息,直奔主题
        黎轩垂眸,思忖片刻后,偏头看他,敛色正容道,“你若心意已决,我也不妨退后一步,你我皆当其师,可好?”。
        意料中的答案,殇墨微微颌首,拢起的玄扇击打在亭角上,莞尔一笑,“一定会很有趣。”


      5楼2016-08-26 1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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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师兄哪有辣么正义
        清晨的日华穿透过缭绕在天墉城周围的渺渺云雾,慷慨的普洒着遍地绚烂的暖黄,镂空的雕花窗柩在光滑的地板上留下错落有致的图案,垂落着天蓝色的轻纱帷幔的紫檀雕花大床上,一面容姣好的年轻男子睡得有些不安,细长双眉苦恼的纠缠着,光洁的额上沁出一层细汗,在缎面床褥胡划的双手倏地用力一攥,猛地惊醒过来,迷离水润瞳眼呆呆的凝视着床顶。
          收回纷飞思绪的陵端手忙脚乱的检查着自己的身体,确认无任何损伤后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还以为自己死……咦?”疑惑的目光落在盖在腰间的精致被单,陵端面色奇怪的用食指摩挲着柔滑的锦缎,他记得从拜师那天起,二师父就以“戒骄戒躁,杜绝贪图安逸享乐”为理由强制命令自己夜宿野外,但他知道冠冕堂皇下掩盖着的是赤裸裸的报复,回想起刚开始时的鼻青脸肿、腰酸背痛,陵端不由得涕泗横流,又心下疑惑,就算每次自己重伤痊愈后也都是立刻被拎出被窝,没理由这么久了,师父还不出现,太反常了!
          精神瞬间紧绷,澄澈瞳眼警惕的环顾起四周环境,不乏熟悉的室内摆设冲击着脆弱的眼球,呆愣片刻后,陵端急匆匆地翻身下床,墨竹屏风后,青色桁架上正挂着天墉城的弟子服,熟悉的触感加上明艳华丽的紫色,陵端顿时有些不知所措,透过半掩的窗户,迷茫的注视着熟悉又陌生的一砖一土、一草一木,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靠墙的檀木长柜上置放着一面刻着繁复花纹的椭圆形铜镜,平滑的镜面正清晰的照映着愁容满面的陵端,手肘屈起抵在膝盖上,双手捧着圆鼓鼓的腮帮子,陵端一脸认真地打量着镜中自己的衣着,浅灰色的里衣外套着墨黑色焰纹滚边外衣,略宽大的袖子为避免妨碍清扫而被他用旋荼丝带绑起,绣着银色云纹的深灰色宽边腰带处还挂着黎轩送给他的精美小巧的玉佩,这样的装扮是他为了避免弄脏衣服、方便行动而特意跟殇墨借来的,还清楚的记得黎轩那天看他的眼神尽是嫌弃。
          指腹感受着玉佩温润的质感,理清前因后果的陵端突然觉得有些心塞,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当初就不应该一时鬼迷心窍捡了俩便宜师父,现在指不定他们正躲在哪里逍遥快活,看似纯良实则腹黑的二师父肯定会一脸高深莫测的箴言道一切都是缘,唯恐天下不乱的大师父百分百会鼓掌喝彩有趣真有趣,呜,摊上这么坑徒弟的伤不起啊!悲愤的捶了几下桌子,眼角余光突然瞥到镜中的人儿,思忖片刻后,陵端释然的勾了勾嘴角,其实这样也不错,重新来过,弥补罪过,偿还夙愿,做世好人。
          舒展的眉眼突然又纠缠起来,陵端苦恼的想着,也不知道自己重回到哪个时段?呆在这里也不会凭空得到答案,还是换身衣服出去查探查探好了。
          将换下的衣服整整齐齐的叠放好锁在衣柜里,陵端暗喜这样就不会被大师父逮到借口威迫自己陪他偷酒了,在为自己的机智严谨点赞的同时,陵端激动握拳,没有俩老顽童摧残的生活绝壁是绚丽多彩的,这一世,自己一定会做一个善良友好的二师兄……
          “二师兄你在不在?你没事吧?”关切的询问伴随着焦急的拍门声从屋外传来,打断了陵端的豪情万丈,匆匆将边上的玉佩塞在腰带里,对着镜子照了照,确定没有任何不妥后,陵端快步流星的向外室走去。
          没有得到丁点回应的肇临和陵川对视一眼后,正打算直接推门而入,穿戴整齐的陵端就出现在他们面前,微笑的打招呼道,“早啊,肇临陵川。”
          “二师兄,不早了,练剑时间早就结束了。”看见陵端一副没事的样子,肇临不由得松了口气,又无语的翻了翻白眼,没好气地怀疑道,“二师兄你今天不会是睡过头了吧?”
          陵端动了动唇,刚想出声辩解就被陵川一阵抢白,笃定的语气堵得他反驳不能:“我看就是。”
          默默的将滑至嘴边的话咽回肚里独自消化掉,陵端讪讪的扯了扯嘴角,顺着他们的话说道,“本来只是打算稍微眯一下的,没想到一不小心睡过头了,你们可不能去告诉掌教真人。”
          “二师兄,这不用你特意交代啦,我们是绝对不会出卖你的。”肇临很讲义气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一脸我挺你的表情。
          “嗯,还好掌教真人有事找大师兄,不让二师兄你绝对会被抓到的。”陵川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语气里满是逃过一劫的庆幸。
          “没错,大师兄就只会私心偏袒百里屠苏那个怪物,对我们其他师兄弟永远都是冷言冷语、严词厉色,真不知道那个怪物到底有什么好的?执剑长老也是这样,连芙蕖师姐也不例外。”像是找到了发泄点,肇临愤愤不平、滔滔不绝的说着。
          被迫听着肇临大吐口水的陵端默默咽了口唾沫,微微扭头看到陵川竟感同身受的不停点着头,眼角不由抽动几下,没想到自己的“教育”这么成功,这俩人简直是把百里屠苏当做杀父仇人了,以前的自己还真是有够偏激的,自己发疯就算了还拖家带口,但这一世我可是洗心革面、脱胎换骨了,绝壁不会再犯这些低级的小错误,这样想着的陵端伸手制止住肇临的口若悬河,悠悠开口道,“肇临陵川,以后不要再说这些没营养的话了,有空就多练习剑道法术,二师兄我会突击检察你们的修炼成果,嗯,就这样,我还有事先走啦。”
          全然不知自己的话引起多大影响,陵端摆摆手,没等两人回答,转身拐向右边的走廊,留下风中凌乱的肇临陵川。
          肇临弯腰捡起掉落在地上的下巴,艰难的安回去,一副比见鬼还惊恐的表情望向旁边同样被雷得外焦里烂的陵川,激动的使劲摇晃着对方的肩膀,“刚刚我们产生幻觉了对吧!二师兄才不会说那么反常奇怪的话!你看太阳都没从西边出来,偷奸耍滑、好逸恶劳的二师兄怎么可能勤恳上进、老实本分啊!!”
          我说肇临师兄其实你是天然黑吧,被摇晃得头晕目眩的陵川忍不住在心里吐糟道,看到对方明显一副不解释清楚我就把你晃死的残忍嘴脸,生死关头人的潜能被无限的激发出来,脑海里快速的重组、深挖、探索陵端语言背后的深意,陵川突然抓住肇临的双手,一本正经的说道,“我知道二师兄要向我们传达什么信息了。”
          “真的?”难得看到陵川露出一副坚定可靠的样子,肇临慢慢冷静下来,期待的等着他的下文。
          “真相只有一个,其实二师兄真正要跟我们说的是,斗智上我们远胜百里屠苏,但是武力值却还是有点差距的,所以让我们往全才发展,争取早日把百里屠苏赶出天墉城。”
          “没错,二师兄肯定是这个意思,我就说嘛,二师兄怎么可能会为百里屠苏那个怪物说好话?狐假虎威的坏蛋才不会摇身一变成救世济民的侠客。”
          “……”
          “陵川你怎么了?”。
          “……没事!”


        8楼2016-08-26 1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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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夜不睡觉,准是没好事
            夜半时分,整个天墉城结束了一天的喧嚣热闹,在如水的夜色中,静静沉眠,突然某间弟子房里传来一阵绵长的咕噜声,破坏了暗夜静谧的美感。
            辗转反侧的陵端猛的踹开身上盖着的锦被,捂着饿得扁平平的肚子,苦恼的想着一整天都没有吃东西,现在饿得睡不着怎么办?圆溜溜的眼珠子骨碌碌地转动了几下,陵端突然捂嘴偷笑两声,手脚麻利的翻身下床穿衣溜出门。
            微弱的烛火跳动着,勉强为陵端照亮了脚下的路,夜风吹着敞开的木门发出细细的吱嘎声,部分调皮的轻撩起散落满背的青丝。
            将烛台轻放在旁边的桌子上,陵端迫不及待地握住柜子的把手,精致的食盒摆满上下两层,若有若无的香甜之味萦绕在空气里,兴冲冲地拿出从别处搜刮来的空食盒,小心翼翼地从每盒里面挑捡了两三块,奸笑地看着几乎装满了的食盒,再三确定还原无误后,慢慢合上两扇柜门,抱着满载而归的美食笑逐颜开的熄掉了正淌着泪珠的蜡烛。
            月亮清冷的光晕在薄云的笼罩下,给绿茵茵的草地披上了一层薄如蝉翼的银纱,飘飘渺渺间点点晶亮闪烁其中,坐在莺罗兰树下的陵端正有幸看到这奇丽的自然景象,慢慢倚靠在粗大的树杆上,夜晚的清风带着淡淡的植物芬芳迎面而来,令人心旷神怡,不禁由衷的感叹道,“美景佳境,不错!”狠狠地咬了一口手上的芙蓉糕,“唇齿留香,极好!”心满意足的笑容浮现在姣好的脸庞上。
            开心地大块朵颐着的陵端突然缩回伸向食盒里的右手,微微侧耳,仔细地聆听起周围的声音,悠悠扬扬的琴声远远的不甚模糊,就算起初对音律一窍不通的他在黎轩的日夜熏陶下,也能从这断断续续的琴声中辨出弹奏者的技艺高超,心中的疑惑不由得加深几分,天墉城什么时候多了擅长乐器的弟子?又为什么要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刻弹奏?总不会是跟我一样饿得睡不着半夜起来做梁上君子,扰人安眠吧?
            抛了抛手里的食盒,陵端从地上缓缓站起来,细细咀嚼着嘴里的莲蓉酥,寻着琴声传来的方位款款前进,模模糊糊、若有若无的琴声随着距离的不断缩减越来越清晰,婉转悦耳的琴声索绕在耳际,有定气凝神之效。
            手指轻碰着泛着荧荧蓝光的结界,身后是刚刚走过的郁郁葱葱的灌木林,前面则是充满神秘感的未知领域,陵端掂了掂手里的食盒,笑眯眯地向前迈出右脚,身子渐渐消失在无尽的夜色中。
            宛如一条雪白玉带般高挂山间的瀑布赫然出现在眼前,倾泻而下的水流狠狠地撞击着底下的潭水,犹如万马奔腾般的巨大声响伴随着四处飞溅的灿烂水花,场面蔚为壮观!
            陵端悄无声息地从幽暗的岩洞内慢慢踱步而出,懒懒地斜倚在徒峭的岩壁上,生长在洞口的锦枫楹投下了一片阴郁的树影,恰到好处地将他的身形全部笼罩在其中,如鸣佩环的优美琴音自不远处端坐在石桌前的杏衣男子手下潺潺而出,竟比洞旁那飞流而下的瀑布奔涌声还要引人入胜。
            伸手取下落在头顶的锦枫楹树叶,掌状六裂的叶子自心形基部起颜色由浅转深,两指夹住长有绒毛的脉腋上下颠倒,漂亮的深粉色叶面上覆盖着一层细细的鳞片,眼角余光瞥过左前方的一簇灿烂金黄,丹粉色的叶子蓦的从枝头翩然而下,玩心突起的陵端猛地朝它吹了一口气,看着像喝醉了酒般不停打着旋儿缓缓落地的叶子,嘿嘿笑了两声。
            琴声戛然而止,这才明白过来不小心惊扰到了对方的陵端不好意思的吐吐舌,阴影遮挡下的清亮瞳睛却快速地掠过一丝狡黯,拾起置放在岩块上的食盒,抬脚向前迈去,对着还静坐在石凳上的杏衣男子颇为歉意的说道,“我是被这动人旋律所吸引,情不自禁追寻来到此仙境的,不小心破坏了先生抚琴的雅性,还请见谅。”
            嘴上说着真心实意的话语,陵端心里腹谤道:设局引我来就算了,竟然把我晾在一边,一个人在那自娱自乐弹的忘乎所以,我就是故意的!
            “兄台言重了,在下也只是闲来无事才弹奏一曲,你我既有缘相聚于此,不如坐下聊会可好?”杏衣男子缓缓站起身,面朝陵端谦虚的摆摆手,温和有礼的拱手作揖道,“在下太子长琴,不知兄台高姓大名?”
            “先生客气了,小的陵端。”陵端连忙抱拳回礼道,心下暗暗咂咂舌,所谓“谦谦君子,温润如玉”说的不正是他吗?这次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不知陵端手里的锦盒所装何物?”两人相距一臂之远,长琴似乎可以在清灵的空气中嗅到一丝香甜气味,而源头就在陵端怀里。
            “你说这个呀?”陵端抬高了手里的食盒,手指搭在小巧的锁扣上正想打开,却被突然出现的一阵异响转移了注意力。
            清澈的潭水下惊现一条通体黝黑的细长水虺,水波微荡间悠悠然地朝徭山上两人的方向游动。
            静置片刻未见陵端有所动作的长琴不由疑惑抬头,入目就是对方微侧着头,眉宇间泄出警惕防备的样子,心中顿时明了,正想出声提醒陵端不必如此紧张,水湄边猛的蹿出一个巨大的蛇头,泛着金光的瞳孔一瞬不瞬地盯着边上的陵端,长琴伸手指着吐着舌信子的水虺介绍道,“陵端,这是我的好友悭臾;悭臾,这……”
            陵端晃了晃手里的叶子,根据殇墨经验总结传授给他的选蛇须知三大要点,开始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起面前的水虺:体形庞大有肉、肌肉饱满有力、蛇皮颜色乌亮、纹路清晰、泛金蛇目辨识度高、周身皮肤完好无瑕,不错真不错!陵端满意的在心里拍掌喝彩道:这绝对是一大碗美味无比的蛇羹啊!


          12楼2016-08-26 1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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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见不平?端端说纯属找虐!
              空荡荡的山谷回荡着自己的声音,陵端眼角不由得抽搐了一下,将怀里的食盒放在脚旁,撑着膝盖站起来,手下快速的运起各种法术手式,口中念动着生涩难懂的古老咒文,脚下六芒星的图腾若隐若现,幽幽蓝光骤然绽放蹿入云端消弥无迹,左手掌心翻转,蓝色火焰跳动于五指间,最后化为浅浅焰纹印于掌心。
              陵端抬手遮于额前,双眼仰望着明晃晃的苍穹,也不知道要多长时间才能寻到天墉城的具体方位?祈祷这里不是什么天涯海角吧!不在意的耸耸肩,陵端抱起可谓与他共患难的食盒,颇为欣慰地咧嘴一笑,“只要有吃的,没什么大不了的。”随即伸手拍了拍盒盖,有些遗憾的嘟囔道,“早知道就将那些都打包带走了,多多益善嘛!”
              身后是一连串或大或小的脚印,陵端漫无目的的行走在白雪皑皑上,自娱自乐的用脚尖挑起团团雪花,飘飘扬扬间又觉得甚是无趣,一望无际的雪白让他觉得都快审美疲劳了,迫切需要除此之外的任何颜色来调节一下他的视觉神经,双眼闭上休养片刻
              随着时间的悄然流逝,野兽的低低嘶吼声和踩雪发出的沙沙声自身后方传来,陵端狐疑的缓缓转过身子,半睁的眼眸在看到十几只雪狼时瞬间瞪大,要不要这么给力啊?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呀!
            稍较庞大的身躯体表覆盖着深灰色的皮毛,绿莹莹的狼瞳一瞬不瞬地盯紧前面的猎物,象牙白的犬齿犹如锋利的利刃般随时准备扑过来割破你的大动脉,朱红色的舌头齐根吐露在外,不断往下淌着口水。
              被这灸热的几十道视线牢牢锁住的陵端顿时有种自己正被人架在熊熊大火上烘烤的错觉,连忙回过神来将这荒谬的想法抛到九宵云外,开玩笑,要烤也是我烤了你们这群以多欺少的可恶雪狼。
              狼群耸动了,抬起的狼爪扒拉着地面上的积雪,晃动的瞳仁似乎在寻找最适当的进攻时机,陵端微微转动手腕,思考是先下手为强,还是不做无谓伤亡?
              狼瞳收缩,扑涌而上,正在这时,一名手持银剑的灰衣男子从天而降,以威不可挡之势冲入雪狼群中,瞬间转移狩猎目标的雪狼猛的齐扑向面色冷然的男子,毫不犹豫挥舞的长剑干净俐落地结束掉一条条鲜活的生命,看着紧咬手臂不放的雪狼,墨黑瞳眼闪过一抹讥讽,不留情面的将银剑刺入柔软的腹部,狠狠地推开不再动弹的身躯。
              喷射在脸上的鲜红血液、冷峻硬朗的面部线条、浴血奋战的杀神忘死、遍地狼藉的冰冷尸体,那人犹如从地狱深处爬出来的残暴嗜血的修罗王般居高临下鄙夷万物,让残存的几只雪狼不禁望而生畏,瑟缩着身子转身拔腿就跑。
              看到这银装素裹突然出现个跟自己是同类的陌生男子,陵端不免觉得一阵欣慰,在离开之前总算不用孤身一人了,看着对方一副杀红了眼的癫狂样子不由心下疑惑,想着那人不管怎样都算帮自己解了围,聊表谢意还是应该的,陵端拖着步子慢慢靠近,未出口的话被那人猛然回头露出的脸庞惊得散落满地。
              男子冷冷的看了眼一脸惊愕呆滞的陵端,嘴角勾起嘲弄的弧度,丢下手中的剑,摇摇晃晃的离开。
              欧阳少恭!惊讶的目光紧粘在那正蹒跚前进的人身上,陵端恍然大悟的拍手道,“我就奇怪左右眼皮为什么从刚才一直跳个不停?原来是遇到熟人了。”
              突然想起那人临走前看自己的神情心中不由一阵唏嘘,是什么让徭山娴静温和、与世无争的太子长琴变成今日这个偏执成性、杯弓蛇影的欧阳少恭?如沐春风的微笑背后现在却隐藏着利益的算计,温文儒雅的外表完美的掩盖了内心深处的疯狂和极端,千年渡魂、千年孤寂,蓬莱公主巽芳是他精神的救赎,却在一夕之间消弥无迹,从天堂骤然坠落到地狱的痛苦悲恸足以逼疯任何一个脆弱的人,少恭他其实也是一个可怜之人,重重地吁出一口浊气,陵端收回纷飞的思绪,看着只剩一点的影子快步流星的追赶上去,怎么说自己前世也曾借机欺负过他,更何况他之前还救过自己一命,于情于理自己都不能漠视不管呀。
              明亮的光线透过洞顶的漏洞斜斜地照射进来,枯黄的杂草胡乱的堆积在一起,欧阳少恭正浑身无力的瘫坐在上面,苍白的脸色、微微颤抖的四肢表明他此刻的情况很不正常。
              两指探向他的颈侧,陵端不自觉瞪大双眸,暗骂这人真是不知死活,身体如此羸弱竟还四处胡逛,乱用灵力瞎逞能,没好气的盘脚坐于他面前,指尖汇聚灵气传送于他体内,半晌,看着渐渐恢复血色的脸颊,收法将人扶好躺下,又为其使了保暖的法术。
              看着不远处的灰烬,陵端心下一片了然,少恭出现在这偏僻无人烟之处是为了便于渡魂的进行吧,之前那反常的模样恐怕是渡魂过程与原宿主抢夺身体导致心神失常、狂性大发,融合磨损消耗了他不少的灵力体力,还好现在没什么大碍,只要在静养一段时间,以他的法力修为很快就能恢复了。
            脑袋浑浑噩噩之际蓦地察觉到身旁有人靠近,下意识的想做出防备举动,身体却不听使唤的一动不动,这种任人宰割的卑微姿态让少恭心头怒火中烧,犹如断筋碎骨、剥皮割肉的疼痛接连不断的席卷而来,让即使经历过几次的他还是觉得生不如死,冒出的涔涔冷汗浸得身体瑟瑟发抖,绝望无助之际,阵阵清澄的灵气传入体内,意外的舒缓了身体的痛楚,心存震惊诧异之时连忙将体内乱蹿的灵气全部吸纳,沁人心脾,遍体通畅。
              陵端认真的端祥着即使在睡梦中依旧眉头深锁的少恭,脑海里浮现出谈笑风声的太子长琴的影像慢慢跟眼前这个落魄潦倒的人重叠,心中一时感慨非常,既庆幸自己的奇特经历,又为这人的命运感到悲哀,手指捏着树枝拨动着面前的火堆,淡淡的甜腻气味飘荡在空气里,令人垂涎三尺。


            14楼2016-08-26 1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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