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就这样，蔡松那2万斤即将收获的大黄花鱼，居然在塘里神秘地消失了。
蔡松没有报警。
他知道，这样的事情，即使跟警察说了，他们也不会相信。
他决心要自己亲自来查明白：自己的鱼究竟是怎么消失的？
所以，蔡松没有声张。他又悄悄买了一批鱼苗，放进塘里。而他，更是24小时守在塘边，时刻紧盯着鱼塘的变化。
可是半月之后，这一批鱼，居然像上一批一样，在蔡松的眼皮子底下，刹那之间，再次全部神秘从塘里消失了！
这次，蔡松怀疑鱼塘底部有异样。便找了几台大功率抽水机来。把塘里的水抽了个干净。
然后逐寸检查塘底的地面。甚至还将塘底的泥土，挖掘出一尺多深来，把塘底整个翻了个个儿。
可是，他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接着，他有放满水。买了第三批鱼苗，放进塘中。
这次他多了个心眼儿，在鱼塘底部的不同位置，按了几个水下摄像头。
通过这些摄像头，在一个笔记本电脑上，他就能随时把塘底的情况，一览无余。
在按上摄像头的第三天，他终于看到了塘底的诡异景象！
从塘底一角的泥土里，突然钻出一个拳头大小的东西。那东西是黑色的，像一摊滴入水里的墨迹，又像烟雾，又像一个毛线团儿。
那怪东西在快速翻滚着，而且越滚越大。
它一边翻滚着，一边移动。当移动到塘中心的时候，已经有足球大小了。
它到塘心后，就不在移动。而是加速翻滚。翻滚的越来越快，体积也越增越大。
不一会儿，直径便超过一米以上了。
看上去，黑乎乎的一团，极其吓人！
蔡松瞪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紧盯了显示屏。
突然，那团黑烟似的东西，突然炸了开来，向四面八方激射，瞬间充满了整个鱼塘！塘水的颜色，刹那之间，也暗淡下去。
这种状态维持了大约有半分钟，那些刚才向四方激射而出的黑丝样的东西，又猛力收缩回来，凝聚成一个足球大小的黑团，在塘底缓缓转动。
这些黑丝送回来之后，鱼塘里的鱼瞬间便都不见了！
看来是这东西偷走了自己辛苦养大的鱼！
蔡松不由得火冒三丈，他抄起一把尖刀，冲出去，跳入了鱼塘。
从此，他就再也没有上来过！
他和他的鱼一样，在塘底神秘的失踪了！
4.
3天后，蔡松的弟弟找到了我，并带来了蔡松的那些录像。他请求我，帮他的哥哥找回来。
通过录像里，我看了蔡松消失的情形。
蔡松拿着刀跳进塘里之后，直接游向塘底那团黑烟似的怪东西。
那东西还在旋转，而且随着旋转体积在慢慢变小。
蔡松赶到近前时，它已经缩得像拳头般大小了。
蔡松一副凶狠的表情，举起刀，向的东西狠狠刺去。
他一下就刺中了。
锋利的尖刀，贯穿了那团黑乎乎的东西。
被刺之下，那东西突然开始高速旋转。连带蔡松整个人，都跟着旋转起来。很快在水里便形成一个旋涡。
蔡松露出惊恐的神情。
明显地，他想松开刀柄，已是不可能了。他整个人仿佛被牢牢地粘在刀上，不由自主的随着漩涡搅动。
漩涡的旋转越来越快，体积也越来越大！
突然之间，那漩涡又猛地往里缩，变成一个耀眼的光点，闪了几下，便不见了。
蔡松也在那闪光之中消失了。
看完录像，蔡松的弟弟便盯着我的脸问：
“镜先生，你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那他黑烟似的东西是什么？我哥哥为什么会消失？你能不能把他找回来？”
我沉思片刻，说：
“就现在的情形看，这个塘底必有古怪。但具体是怎么回事，现在还不好说。我想到那个塘底去看看！”

5.
说实话，蔡松的事情虽然严重勾起了我的好奇心，但是我并没有想过自己也去进那黑烟似的东西里面去看看。
这是个未知的事物，而且充满危险。贸然接近它，是很不明智的。
我进入塘底去，我只是想实地勘测一下蔡松消失的现场，来收集第一手的材料，以研究那怪东西。
我是穿着潜水设备，和携带简单仪器，进入塘里的。
刚进塘里，仪器上的指针就滴溜溜乱转，显示出塘底的磁场严重紊乱。
但除此之外，似乎再没有其他异常。
我在塘里来回游了几遍。
不觉间便有些累了，打算上岸休息。
就在这时，我突然觉的塘里一下子黯淡下来。我连忙四处观望。发现我身后不远的地方，那团诡异的黑烟状东西，居然又出现了！
就在我扭头刚看到它的瞬间，它正开始向四面八方激射开来。
我感觉到了恐惧，本能地向岸边边逃去。
可没划几下，身后激射而来的黑丝，便超越了我，弥漫了整个鱼塘。
我依然拼命划水逃跑。
这时激射出去黑丝，又猛然收缩回去。它们从我眼前的水域里，急速回缩。
当回缩到我的面前时，一强烈的阵麻木感，像电流一样传遍我的全身。
我惊讶的发现，我不能动弹了！
然后，我便失去了知觉。
我记得，我脑海里最后一个念头是：此时此刻，监视器前的蔡松的弟弟，应该会看到，我向以前的那些鱼一样，离奇的消失了吧？
6.
当我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躺在一个走廊里。走廊里，有很多奇怪的人在走来走去。他们都穿着一样的蓝色条纹的衣服，模样和状态，都很是奇怪。
有的在大哭，有的在大笑，有的在喃喃自语，有的在唱戏，有的在发呆……就好像是一群疯子！
我摘下潜水头盔，长长的舒了口气。然后，爬起来，向身边最近的一个人打招呼。
“你好，请问这是哪里？”
他没有任何反应。仿佛我不存在一样。
我又像其他几个人打招呼。他们也没有反应。
难道他们看不见我？
我的脑海里泛起这样的念头。
抱着试试看的心情，我用手去推旁边的一个人。
我的手居然在他的身体里穿越而过！
我又推了几个人，也全都是如此。
看来，他们是真的看不见我！
我往走廊一端走了几步，便从三四个人的身体里穿越过去了。
我还不太适应这种从人体里穿越的感觉，觉得很是怪怪的，便停下来，坐在走廊旁边的一条长椅上。
椅子另一端坐着个望着天花板发呆的中年男人。
我扭过头去看他。
无意中看到了他胸前衣服上的一排红色小字。看到后，我连忙去看其他的人。其他人的胸前也都有这排小字。
瞬间，我就明白了我身处什么地方。
那排红色小字是：花港精神病院。
原来，鱼塘的底下，有一间精神病院！
7.
我的大脑一片混乱。
良久，才慢慢镇定下来。
接下来，我走遍了整个神经病院。我一边观察，一边整理思绪。
我又见到了更多的病人和医护人员。我在他们身边走过，他们却看不见我。
我发现，他们的衣服，用具，和整个医院的状况，不像是现代，而像是二三十年前。
很快，我在一间医生的办公室里找到了当天的报纸，和看到的日历牌。能够明确证明：现在的时间，是27年前！
还有，那团把我带进来的黑烟状的东西。也不时地在医院里出没。有时大，有时小。有时在地面，有时在空中。
它的出没，似乎是随机的，没有任何规律。
另外也发现，我的活动范围，只能在这间神经病院之内，而走不到外边去。
每当走到边缘，就好像有一道看不见的铜墙铁壁一样，把我给挡了回来。
最后，我又回到走廊的长椅边。坐下。开始整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8.
首先，是蔡松养的鱼，三番五次神秘消失。于是他从水下安置的摄像头，结果拍到了一团烟雾状的怪东西。
当看到那东西让自己的鱼消失后，怒不可遏的蔡松冲向了那东西。结果那东西让蔡总也消失了。
接着，我到水底去勘察情况，那东西又突然出现，把我也吸了进去。
当我醒来之后，发现自己身处一间27年前的破旧的神经病院里。
这里的人都看不到我，我却能看到他们。我可以在神经病院的范围里自由活动，但却走不出去。
还有，把我带进了那团黑雾状的东西，也在这家医院里，不时出没。
那么，一连串的问题就来了：
我明明记得，这间叫“花港精神病院”的医院，是在市内的。
它为什么现在会出现在这里？
为什么我在塘底消失之后，会出现在这间精神病院里？
难道这真的是27年前的那间神经病院吗？
那团神秘的黑雾状东西是什么？
为什么里面的人都看不到我？为什么我走不出医院的范围？
还有，在我之前进来的蔡松，究竟跑到哪儿去了？
我推测，这间精神病院应该是存在于塘底的一个异度空间。如果这个假设成立的话，那么以上的问题，便或许都能够迎刃而解了。
9.
在把事情的脉络理清楚之后，我决定从寻找蔡松入手。
他既然也是被那团怪东西吸进来的，那么，他就应该在这里。如果他真的在这里的话，那么他一定也像我一样，是走不出这间医院的范围的。
他肯定在这间医院之中！
我首先要做的事情，就是：找到他！
10.
我很快就找到了蔡松。
他正从药房里拿一些药品。
我走到他面前，喊他的名字：
“蔡松！你弟弟委托我来找你！”
谁知，居然理都不理我，就好像没看到我一样。
我用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他依旧没有反应。
那一瞬间，我怀疑他也看不到我。
但是，不对呀！我跟他都是从未来过来的人，他们看不到我们，但我们应该是能够彼此看见的呀！
但我立马又看到蔡松的表情似乎不对劲。他表情僵硬，双目通红，口角流着涎液。
他一边在拿那些药品，一边咬牙切齿地说：
“我要出去！你们谁都困不住我！我要出去，我要出去，我要出去！”
这时我才意识到，他的精神已经不正常了。大约是身遭这诡异恐怖的经历，加上这几天被禁锢在精神病院的折磨，已经让他的精神崩溃了吧？
他现在沉浸在自己的意识里，一心在做自己想做的事，连我都感觉不到了。
我在他身后跟着他，看他究竟在干什么？
我发现他在做一些非常奇怪的事情。
他把那些药物，拿到旁边的一个小实验室里，不断地进行着溶解，提纯，然后再小心翼翼的进行着配比。
最后将配好的溶液装进玻璃瓶里，并密封好。
接着，他又去将这些玻璃瓶，埋藏于医院的各个角落。
我观察了好久，都想不明白，他究竟是在干什么？

11.
当又一次，我跟随着蔡松的脚步，从走廊走过时，突然有个年轻的女护士，从一间房里探出头来。
她似乎看到了我和蔡松，脸上显出恐惧的神情。
我靠到房门边问她：
“你是不是能看到我们？”
她满脸恐惧的点点头。然后，她抱着头蹲在地上，嘴里不住地喊着：
“你们做你们的事情去！我没有看到，我不会管，也不会说出去！我只是个实习的小护士，求求你们放过我吧！”
听她话里的意思，似乎她知道蔡松在干什么。
我一把把她拉起来。
我指着蔡松远去的背影，问她：
“你知道他在干什么吗？”
那小护士脸上十分恐惧，他浑身颤抖地点点头。
“他在干什么？”
那小护士颤声说：
“那个人是几天前从天而降来的！很快，他搞明白自己的处境后，就疯掉了。他一心想出去……”
我打断小护士的话。
“他现在究竟在干什么？”
“他在制造化学炸弹啊！他要炸掉这间困住他的医院！”
12.
听完小护士的话，我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如果，如果蔡松一直是在制造和埋藏化学炸弹的话，那么，他刚才制造的，就应该是最后一颗炸弹了！
因为，我一直跟着他，亲眼看到，他把的那些瓶瓶罐罐，已经非常规律的埋藏遍了整个医院。
他刚才拿着那颗过去填补的，就是最后一个空位！
果然，不一会，蔡松又回来了。
这时，他的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
我紧紧跟在他后面。
刚走了几步，我发现那小护士竟然跟在我身后。
我回头问她：
“既然你早就发现他要炸医院了，为什么不告诉别人？”
她委屈地说：
“我早告诉主任和院长了。可是他们没人相信，因为他们看不见他！我不敢再说了，再说他们也会把我和那些神经病人关在一起的！”
我又问：
“那你为什么自己不跑啊？”
她撇了撇嘴，眼圈红了。
“你以为我不想跑啊？我发现，自那个人来了以后，我就像他一样，我也走不出这间医院了！”
“啊！”
她的话让我瞬间愣住了。
这时，她又哭丧着脸求我。
“求求你了！你也是从天而降的人，他们也都看不到你！而只有我能够看到！请问你是不是神人？求求你了，把我也弄出去吧！”
我的脑筋，被她的话，给搅乱了。
她不是这家医院里的人吗？为什么别人看不到我们，她却能够看到？
为什么别的医护人员能够自由出入这间医院，而她却不能？
还有……
等等。这不是想这些问题的时刻！我应该立马去阻止蔡松，要不然，一会儿这间医院就要被炸飞上天了！
我撇下小护士。
快步冲进蔡松所在的那间实验室。
刚踏进去一步，我就愣住了。
我看见蔡松正把一个盛满绿色溶液的大玻璃瓶高高举起。
他扭曲的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
他嘴里高喊着：
“我要回家了！”
然后，用力将的玻璃瓶猛地掼在地上。
玻璃瓶碎裂。
嘭！
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
我眼看着，那些绿色溶液四散迸流。刚接触空气，便化作了向四外急速蔓延的火焰！
火焰吞没了狂笑的的蔡松！
向我袭卷过来！

19.
听完她的叙述，我也把我的经历和所知道的情况告诉了她。
她听得连连咋舌，露出极度惊奇的神情。
双方互换完信息，我们便陷入了沉默。
良久，她才用缓慢的语调问我：
“镜先生，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又思考了，大约一刻钟，才清清嗓子，向她说出了我的大胆推测。
20.
我说：
“可以肯定的是，27年前的神经病院大爆炸时，形成了一个一模一样的异度空间。这个异度空间，连接了过去和现在，在它的里面，常规的逻辑和因果关系都混乱了。所以才会发生，27年后的人进去把27年前的医院炸掉的不可思议事情！”
她认真听着，问：
“为什么会形成这样一个奇特的异度空间？”
我想了想说：
“可能跟人的精神有关！”
“人的精神？”
她不解地问。
我继续说：
“你别忘了，这地方是精神病院，关着的是一群精神异常的人，他们集合的精神力，可能会有特别之处。再加上，再加上大爆炸的能量注入。是有可能形成一个特殊的空间的！”
顿了一下，她又问：
“那，你所说的鱼塘里出现的，和医院里不断出现的那团烟雾状的怪东西，又会是什么呢？”
“门。”
“门？”
“对。就是进出这个异度空间的口！”
她点点头。
沉默了一会儿，她继续问：
“那我呢？我是怎么回事？我为什么能够看到你们？和也走不出自己的医院？”
我想了想，说：
“我不太清楚，我只能推测。我觉得你应该是具有某种特殊的体质。跟那个异度空间能够产生共鸣，或者可以融合，或者相互排斥。才导致你的这些离奇经历。”
她听后，再次点了点头，显然能接受这个解释。
停顿良久，她盯着我的眼睛，又问：
“镜先生，我还有一事想不明白，你说，究竟是27年前医院被炸形成的异度空间，把蔡松吸了进来？还是蔡松进来后炸了27年前的医院，制造了这个异度空间？这两件事情，究竟孰是因？孰是果？”
她的问题又让我沉默许久。
半晌，我才缓缓说：
“我们的世界，是非常奇妙的。有很多看上去平淡无奇的事物，如果深挖下去，都会发现其不可思议的一面。就像现在我们面对的事情，在常规认知里，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但是，这也许恰恰是我们认知的局限所在。据科学家研究发现，我们是生活在一个多维空间，在我们的三维空间之外，还有许多其他的高维空间。我们只是三维空间的生物，我们所熟悉的逻辑和因果关系，也仅仅是适用于我们的三维空间。可能到高维空间里，就完全不一样了。至于高维空间里的逻辑和因果关系，会是什么样子？我们不会知道，而且永远也不可能知道！”
她认真地听着。
说到这里，我长长地吐了口气，顿了一下，接着说：
“至于是蔡松制造的爆炸形成了异度空间，还是异度空间把蔡松吸入后逼着他制造了爆炸，两者孰是因果，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通过这件事情，我们能够认识到人类认知里的逻辑和因果，并不是宇宙的法则，并不是牢不可破的。相反，关于这些逻辑和因果的认知，恰恰正是我们的局限！有这样的收获，也就够了！”
她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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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镜先生：故事匠。出身巫世家。绰号“鬼佛”。专攻短篇怪/奇谈故事。《半镜奇谈》是原创短篇系列。都是暴爽，超屌的奇闻怪谈！篇篇奇绝，个个古怪！颠覆你的三观，爆开你的脑洞！每天一个“毁脑级”原创怪谈/奇谈故事，首发于公众号“半镜奇谈”(ID：banjingqit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