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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齐雁南带着人用最短的时间赶到了黄文韬位于郊区的别墅。“齐队！”车还没停稳齐雁南就已经下了车，老傅担心他一时冲动会做出什么违反纪律的事，于是连忙跟上。黄文韬正在客厅里接电话，等到他反应过来时已经被众人团团围住，黑洞洞的枪口就这样正对着他。“你们……”黄文韬有一瞬间的惊愕，显然，他没有料到警察会来得这么快。“林冰在哪儿？”齐雁南情绪激动，一把揪住黄文韬的衣领。闻言，黄文韬冷笑一声：“怎么，现在知道心疼了？！齐雁南，你要是再晚来一步，林冰可就是我的人了！哈哈哈哈哈”黄文韬放肆地笑着。“闭嘴，哪儿来的那么多废话！”高飞出手也没有太客气，直接给黄文韬戴上了手铐。“林冰到底在哪儿？你说还是不说？！”齐雁南用枪抵在黄文韬的额头上。“齐队，你冷静点儿！”老傅握住齐雁南拿着枪的手。“老傅，我冷静不了，你让我怎么冷静？！”齐雁南双眼通红，声音沙哑，握着枪的手微微颤抖着。二楼突然传来一阵声响，齐雁南循着声音来到二楼。“小姐，你把门打开，我是晓薇…小姐……”晓薇敲了许久的门，可房间里却没有任何动静。“你是……齐雁南，齐队长？”看到齐雁南，晓薇愣愣地开口。“齐队长，你救救小姐……”晓薇声音颤抖，一直哭着恳求他。此时的齐雁南已经顾不得许多，直接用力踹开了卧室的门。看到眼前的一幕，齐雁南整个人都愣住了。林冰晕倒在地上，衣服被黄文韬撕得不成样子，全身都布满了青紫色的伤痕……他颤颤巍巍地走到她身边，跪在她身旁，拿起散落在地上的几片安眠药，脑中一片空白。“林冰，我来救你了，我们回家。”齐雁南眼神空洞，抱起林冰向外走去。“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医院啊！”老傅的一句话点醒了众人……急诊室外，众人都在焦急地等待着。“齐队长，这是小姐让我交给你的。”齐雁南愣愣地接过晓薇递过来的那封信，他一眼就认出那是她的笔迹……他颤抖着双手把信从信封里拿出来：“齐雁南：也许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可能已经不在了。原谅我，没有经过你的允许就自私地做了这个决定。当初我离开你，真的是迫不得已……你问我，有没有爱过你，但是你知道吗？你是我此生……唯一最爱的人，和你在一起的这一个月，是我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光。因为你的出现，让我再一次感受到了被人照顾，被人呵护的温暖。其实……我曾经无数次地幻想过我和你之间的结局，也无数次憧憬过我们的将来，但是……可能是我和你之间的缘分太浅，所以才不能陪着你一直走到最后。我知道黄文韬和苏锦荣的案子有关，所以只能用匿名信的方式把那些东西寄给你。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有些话，可能……我永远都没有机会说给你听了，但是…爱上你，我从未后悔，因为至少我们曾经是那么相爱……忘了我吧，找一个爱你的人，和她相扶相持，携手走过未来的每一天……如果可以，请你帮我照顾小茹，因为……她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因为泪水长时间的浸染，信纸已经有些微微泛黄，上面的字迹也有些模糊，他能想象得出，当初她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写下了这封给他的“诀别信”……“小姐……她其实一直都在等你来救她，可是你为什么现在才来……”晓薇哭得说不出话来。“手术中”的红色提示灯一直亮着，五个小时过去了，医生终于从手术室走了出来。看到医生出来，齐雁南急忙迎了上去：“医生，她怎么样了？”“你是……”医生打量着齐雁南。“我是她未婚夫。”“是这样，病人现在情况不是很好，她身上有很多外伤，是鞭子和皮带造成的，而且她之前就有贫血的症状，加上长时间饮食不规律，所以造成了胃出血，考虑到她现在的身体情况根本没办法手术，所以我们已经先给她输了血，等情况稳定下来以后再进行一个详细的检查，如果没问题的话就不用再进行手术了，如果病情没有得到缓解，恐怕还需要手术止血。病人现在处于深度昏迷，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作为她的未婚夫，你要有心理准备。”医生的一番话无异于是晴天霹雳，齐雁南颓然地后退几步，跌坐在椅子上。“齐队！”……病房里，齐雁南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紧紧地握着她的手，病床上的人儿脸色苍白不已，就连指尖也苍白到近乎透明。直到现在，他都不愿相信，他最心爱的人竟然会选择用这种惨烈而决绝的方式离开他……齐雁南只觉得自己的心在一点一点地滴着血，可病房里的消毒水味道和仪器不时发出的声响无时无刻都在提醒着他这个残酷的事实，这一切，都是真的……后悔，自责，愧疚，仿佛在一瞬间占据了他的心，如果他早一点发现她有些不对劲，如果……他能早一点赶到，这一切的一切，是不是就不会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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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他恨自己的犹豫，自己的迟疑，更恨自己没能保护好她，没能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陪在她身边……看着她身上深浅不一的伤痕，齐雁南只觉得心如刀割……他甚至不敢去想，这两个多月的时间里，她经历了怎样的折磨……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此时此刻，这个一向冷静坚毅的男人终于还是忍不住落泪了……他差一点儿就失去她了，真的就只差那么一点儿……那种恐惧感直到现在还没有完全下去……不知道过了多久，天色渐明，黎明的曙光划破天际，齐雁南起身，为她盖好被子，随即在她唇上印下浅浅一吻，虽然难掩心中的悲伤，但他清楚，此刻，还有一件事等着他去做……警局审讯室里，黄文韬从被抓以后就一直不肯开口。傅家杰和高飞审了一夜却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不由得有些气恼。“齐队？你怎么来了？”看到齐雁南的身影，吴小莉愣了一下，这种时候他不是应该在医院吗……“对黄文韬的审讯有结果吗？”齐雁南问傅家杰。傅家杰叹了口气：“这家伙整个一个死猪不怕开水烫，打死都不开口，这一晚上除了一句‘我要见律师’以外，什么都不肯说。”齐雁南没说什么，转身向着审讯室的方向走去。三个人见此情景连忙跟上。“谁都不许跟着！”齐雁南忽然开口。“可是齐队……”傅家杰很不放心。“服从命令！”“是”齐雁南来到审讯室里，黄文韬冷眼看着他，有些不屑地哼了一声：“怎么，不在医院陪着你的心上人，来这儿干嘛？”还未等齐雁南说些什么，黄文韬冷笑一声，复又开口：“真是不好意思，齐队，我差一点忘了，林冰到现在还昏迷不醒呢！”“老傅，你确定让齐队一个人对黄文韬进行审讯真的没问题？”审讯室外，高飞担心不已地看着通过监控传过来的画面。“我相信他。”傅家杰目光坚定。“干嘛不说话？无话可说了？齐雁南，你连自己最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你算什么男人？！”黄文韬不停地说着，看到齐雁南双拳紧握，他知道，自己的目的就快要达到了：“来啊，打我啊！林冰在我那儿那么久，你就不想知道我是用什么手段折磨她的？看到她被我弄得遍体鳞伤，难道你就一点儿都不心疼？！要不是那天你带着人赶到，恐怕她早就已经是我黄文韬的人了！哈哈哈哈哈”“这个**！”高飞愤怒地一拳砸在桌子上，就连傅家杰也有些压抑不住内心的愤怒，因为他知道，黄文韬的这番话这对于齐雁南来说无疑是在他的伤口上又撒了一把盐……齐雁南怒不可遏，差点儿就要失去理智，但他知道，此时若是自己出手，便正中了黄文韬的下怀，所以他不得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许久，齐雁南才缓缓开口：“你说这些不就是为了激怒我吗？你想让我对你动手，然后告我一个‘刑讯逼供’的罪名，我说得没错吧？！”黄文韬似乎没有想到齐雁南竟然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脸色微变，故作镇定。“黄文韬，实话告诉你，我们对案子的调查向来是重证据，轻口供，现在证据确凿，你不开口我们也可以定你的罪，所以，你说和不说，其实到最后结果都是一样的。”齐雁南看着他，声音平静：“你母亲很想再见你一面。”“别，别告诉我妈，她年纪大了，身体又不好，经不起这么大的打击，能不能…请你们……”听到齐雁南提起母亲，黄文韬的气焰顿时弱了不少，全然没有了刚才那副盛气凌人的模样。“这一点你可以放心，我们的人并没有把实情告诉老人家。”齐雁南很清楚，像黄文韬这样的人，心理素质非常好，即使警方掌握了确凿的犯罪证据也往往很难让他们开口，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必须找到一个突破点，尽快突破嫌疑人的心理防线，才能让他如实交待。短暂的沉默过后，黄文韬终于再次开口：“我说。”齐雁南打开文件夹，详细地记录着。黄文韬如实交待了自己的犯罪行为，包括他和苏锦荣的相识，从事毒品交易以及暗中为苏锦荣传递情报等情况。审讯结束后，两名警察准备带他离开，黄文韬被带到审讯室门口时忽然停了下来：“齐雁南，你知不知道，在林冰心里，你比她的命还重要，我威胁她，如果不和我在一起就会让人对你不利，她这才答应住进别墅里……自始至终她都不肯让我碰她，我不是没有动过邪念，只是我没想到的是她性子太烈，每一次都用死来要挟我，我没办法，这才打消了这个念头。我更没想到的是，到最后，她……竟然会选择用这种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说句实话，我挺羡慕你的，能和自己最心爱的人在一起。她对你的心意从来都没有变过，无论发生什么，她心里都只有你一个人。这一次我黄文韬栽在你齐雁南手里，心服口服。”黄文韬被带走后齐雁南在审讯室里坐了许久。黄文韬最后所说的那番话始终回响在他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