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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齐雁南回到病房里，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你是病人家属吗？林检察官现在身体很虚弱，需要休息，齐队在就行了，不用太多人陪着。”小护士的一番话让侯军有些失落。也许在外人看来，他和她在一起，才般配吧……侯军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医院。病房里，齐雁南紧紧握着林冰的手，眼底是满满的疼惜。“齐队，谨慎起见，刚才医生给林检做了一个全面的检查，发现她除了劳累过度以外，还有些贫血，不过好在不是很严重，但是平时也要多注意休息，尽量别熬夜，还有，营养方面也要更加注意。”“我知道了，谢谢你。对了，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齐雁南看着她。闻言，小护士笑了笑：“我叫顾心妍，您叫我小顾就行。那齐队，没什么事儿我就先出去了。”“好”齐雁南守在林冰身边，一夜未眠。天还没亮，齐雁南的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齐队，刚刚接到报警电话，有人在海边发现一具男尸，已经证实是黄元俊，也就是柳陶朱的手下，阿黄。尸体已经被送回局里了，我和小莉还有高飞现在正准备过去看看。”电话那头，傅家杰向齐雁南汇报着情况。“知道了，我一会儿就过去。”齐雁南挂了电话，才注意到林冰已经醒了。“是不是把你吵醒了？”齐雁南望着病床上的人儿，声音温柔。“没有，你如果有事的话就先去忙吧，我一个人没事的。”林冰握住他的手，只是指尖的温度依然冰冷。案子不等人，可是她自己一个人在医院，他又如何放心的下……见他还有所顾虑，林冰复又开口：“快去吧，不用担心我。”“那我下班以后就过来，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事随时给我打电话。”“知道了。”林冰笑着回应，脸色依然苍白不已。警局法医室里，傅家杰，高飞还有吴小莉已经到了，齐雁南也随后赶到。“老王，怎么样？”“一枪毙命，手法精准，这是从他身体里取出的弹壳，至于具体的情况还需要做进一步分析。这是尸检报告。”老王把报告递给齐雁南。“辛苦了，尽快。”“这还用说？放心吧！”几个人回到办公室，看着齐雁南眼眶发青，高飞又开始了八卦：“齐队，你这精神可不太好啊，是不是你和林检昨天晚上……”“胡说什么呢！”傅家杰拿起文件夹打了高飞一下。无意间注意到齐雁南神情严肃，傅家杰心里也没了底：“齐队，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林冰……住院了。”“林检住院了？这昨天见到她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住院了呢？”“林茹割腕自杀，送到医院时失血过多，林冰给她输了血，然后就晕倒了。现在两个人都在医院里呢。”齐雁南有些情绪不佳。“那现在情况怎么样了？”傅家杰问道。“林茹已经脱离了危险，林冰……脸色不太好，医生说她劳累过度，有些贫血，需要好好休息。”“齐妈妈那边……”“我妈那边还是暂时先瞒着她吧，能瞒多久是多久。”“知道了，齐队。”医院里，林冰虽然还是会不时头晕，但终究是放心不下林茹。病房里，林茹安静地睡着。林冰坐在椅子上守着她，不敢离开半步。看着昔日那个活泼开朗天真爱笑的妹妹现在躺在病床上，林冰只剩下难过。下班了，齐雁南买了些吃的，然后就回到了医院。病房里空无一人，齐雁南叹了口气，来到不远处林茹的病房。果然，他刚到门口就看到了那个纤弱的身影。看着她衣着单薄，齐雁南脱下外套，为她披在身上：“回去吧，给你买了吃的。”“我没事儿，你早点回家吧，我在这儿陪着小茹。”她的固执，他怎会不知……看到她竟如此不顾惜自己的身体，齐雁南没来由的有些生气。他稍一用力就把林冰拉到自己怀里，然后一弯腰把愣着的人儿打横抱了起来。“都晕倒两次了还说没事儿，你还想怎么有事儿啊！”齐雁南声音低沉，言语之间是极力压抑着的愤怒。齐雁南一路把林冰抱回了病房，他把林冰轻轻地放在床上，又拿过被子为她盖上。看着他眼眶发青，林冰的心蓦地疼了一下。“先吃点儿东西吧。”齐雁南把粥端过来，确定不是很烫了，一勺一勺的喂着林冰。看着她多少吃了一些，齐雁南这才安心不少。“你早点回家吧，别让齐妈妈担心。”林冰低着头，似乎是有意避开他的目光……齐雁南把东西收拾好然后坐在床边。他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许久，齐雁南微微倾身向前，将林冰拥入怀中。“对不起。”齐雁南有些懊悔自己怎么又对她发脾气了。可是看着她那么不顾惜自己，他就忍不住生气。“是我不好，让你担心了。”林冰只觉眼眶发酸，眼泪也跟着落了下来……窗外，夜色苍茫，今夜，却注定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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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许久，齐雁南感觉到林冰在自己怀中慢慢安静下来，他低下头，才发现原来她已经睡着了。齐雁南安顿她躺下，一直紧紧握着她的手……夜已深，齐雁南陪在林冰身边，丝毫没有睡意。顾心妍推开门，把暖壶放在桌上：“齐队，您如果累的话就去休息一会儿吧，林检这边有我呢，不用担心。对了，暖壶里是刚打的热水，您记得喝。”“谢谢你啊，小顾，不过我还是想留下来陪着她。”齐雁南望着熟睡中的人儿，心也不由得柔软起来。“那行，齐队，您有什么事儿叫我就行。”“好”顾心妍离开病房，悄悄关上了门。天色渐渐明亮起来，齐雁南来到医院附近的一家店给林冰买了些吃的，然后就回到了病房。手机铃声突然响起，齐雁南拿起手机，发现是傅家杰的电话：“齐队，有情况。”“知道了，马上回去。”齐雁南挂了电话，把吃的放在桌上然后离开了病房。他刚走到医院门口就看见了顾心妍。“齐队，这么早您这是去哪儿啊？”“局里有点事儿，我必须赶紧回去。小顾，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齐雁南有些犹豫地开口。“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您告诉我就行。”顾心妍笑着看向齐雁南。“是这样，我给林冰买了早餐，等她醒来以后麻烦你帮她热一下，她胃不好，不能吃太凉的东西。对了，这是我的电话号码，有什么事请你一定随时通知我，麻烦你了。”齐雁南把名片递给顾心妍。“行，齐队，我都记下了，您快去忙吧。”顾心妍接过名片。林冰醒来的时候天都已经亮了，看到齐雁南不在身边，就知道他应该是去忙工作了。顾心妍刚刚来到病房就发现林冰已经醒了：“林检，您醒了，这是齐队给您买的早餐，他特意嘱咐过，让我帮您热一下。”顾心妍把刚刚热好的早餐放在桌上。“麻烦你了。”林冰心里一暖。“您快趁热吃吧，我先出去了。”顾心妍走后，看着桌上冒着热气的早餐，一种不知名的情绪在林冰心底渐渐蔓延开来……原本以为像他这样一个人，不曾在小事上用心，却没想到他也有如此细致体贴的一面……齐雁南回到警局，办公室里，傅家杰，高飞还有吴小莉已经到了。“什么情况？”“齐队，是这样，黄元俊体内的那颗子弹确实是出自柯世兰的那把枪，杀死黄元俊的人就是柯世兰。”吴小莉把报告递给齐雁南。“另外根据花姐供述，苏锦荣还有上家，而且是滨海甚至是在省内都很有威望的大人物。”傅家杰向齐雁南汇报着情况。“我去趟马局那儿。”齐雁南直接来到了局长办公室。“马局”“小齐啊，坐。今天来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儿？”马局笑着看向坐在面前的齐雁南。闻言，齐雁南犹豫了一下：“我今天过来确实是有事儿找您，根据我们现在掌握的情况来看，这个案子还远远不止我们看上去那么简单。”“怎么回事儿？”马局神色严肃。随后齐雁南向马局详细汇报了案子的情况。“马局，情况就是这样，这个案子，现在还不能结案。”齐雁南开口。“这样，小齐，你先回去，等我通知。”“是”齐雁南在警局忙了一天，中间参加了一次全局会议，手机调成了静音模式，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一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想起昨天晚上的那一幕，侯军却越想越气愤，他想不明白为什么林冰心里只有齐雁南。他和林冰是大学同学，毕业以后又一起分配到检察院工作，六年的时间，难道真的比不上她和齐雁南在一起相处的短短一个月吗？整整一天侯军都有些心不在焉，下班以后他喝了整整一瓶酒然后直接来到了医院。林冰看过林茹以后刚刚回到病房侯军就闯了进来。“侯军，你……”“冰冰，我就问你一句话，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侯军用力握住林冰的肩膀，红着眼睛看着林冰。“之前我们不是都已经说清楚了吗？我爱的人，真的不是你，侯军，你别这样……”林冰想要挣脱，可是喝醉后的侯军力气很大，林冰根本挣脱不了。“冰冰，六年了，整整六年的时间，我一直在你身边，可齐雁南呢？！你们才刚刚认识一个月，你就爱上他了？！我真的想不明白，他齐雁南究竟有什么好的，值得你这么一心一意的为他付出？！我就那么不如他吗？冰冰，你倒是说话啊！”侯军握着林冰肩膀的手也加重了些力道。“侯军，你冷静点儿……”林冰声音微弱，头晕的感觉也越来越强烈。“冷静？！我怎么冷静？！我最爱的人爱上了别人，我冷静不了？！”侯军用力抓着林冰的手腕向外走去：“我今天就要带你离开滨海，到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去，我倒要看看齐雁南还怎么找得到你！”“你放开我……”林冰无力地挣扎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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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林冰拿出手机想要给齐雁南打电话，却被侯军抢先一步从她手中拿走了手机：“怎么，还想给齐雁南打电话吗？！冰冰，你心里什么时候才能有我的位置？！”办公室里，大家都在忙着。“老傅，你有没有觉得齐队今天好像有点儿不太对劲？”高飞凑到傅家杰身边小声说着。“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更何况…林检现在还在医院里，你说他心情能好的了吗？”傅家杰在心里叹了口气……在急诊室忙了整整一天，下班了，顾心妍正在收拾东西却突然看到侯军拉着林冰，不由分说就往外走，她急忙拨通了齐雁南的电话。齐雁南拿起手机，发现有几个未接电话，他正准备给林冰打电话，手机却在此时响了起来，电话那边，顾心妍有些慌乱：“齐队，林检出事儿了！您赶紧过来吧！”闻言，齐雁南只觉得脑中“嗡”地一下，开着车向医院的方向疾驶而去。“齐队，你去哪儿？”见情况不对，几个人连忙跟了上去。“你这个人怎么回事儿，这是医院！”顾心妍打电话叫来保卫科的人，对侯军说话也没有太客气。“医院？医院怎么了？我今天就是要带她离开！”侯军红着眼睛，似乎早已失去了理智。齐雁南赶到医院，看到眼前的场景，他只觉得血往上涌，对着侯军就是一拳：“有什么事儿冲我来！对女人动手，你还算是个男人吗？！”齐雁南把已经虚弱不堪的人儿拉到怀里，心疼地抱着她。“齐雁南，你算什么东西？！你凭什么教训我，你又有什么资格来教训我？！”侯军气急败坏，似乎不打算就这样善罢甘休。“凭什么？”齐雁南看着他，目光里透着一丝凌厉：“就凭她是我齐雁南的女人，这个资格，够吗？”侯军气极，他正想对齐雁南动手，却被高飞拦下了：“怎么着，公然袭警？胆子够大的呀！”“齐雁南，咱们走着瞧！”侯军挣脱开被高飞钳制的手，留下一句话后扬长而去。齐雁南将怀中的人儿打横抱起，抱着她回到了病房。他紧紧拥着怀中的她，有些笨拙地安慰着：“有我在，没事了。”林冰靠在他怀里，一颗慌乱的心也渐渐安定下来。无意间注意到她手腕处的青紫痕迹，齐雁南皱了皱眉：“手怎么了？让我看看。”“我没事。”林冰低着头，收回被他紧握着的手。“给我看看。”齐雁南望着她，十分严肃，他握着她的手，把袖子向上挽了一些，只见原本白皙的手腕上赫然有几道青紫色的痕迹，还有些微微红肿。齐雁南心里一沉，看着已经有些淡去的淤青，缓缓开口：“是不是上次被柯世兰绑架的时候弄伤的？”林冰没说什么，只是微微点了点头。闻言，齐雁南有些心疼：“为什么不早点儿告诉我？”“知道你一直忙着案子，所以不想让你再为了我的事而分心。”她低着头，故意避开他的目光。齐雁南没说什么，去打了些热水，又拿了一条干净毛巾。他坐在床边，把毛巾浸湿，确认不是很烫后为她敷在手腕处青紫的地方。看着她一直望着自己，齐雁南笑着开口：“久病成良医，受伤的次数多了，自己也就懂得多了。”以前在警校的时候体能训练，实战演习没少受伤，毕业以后分配到警局，进入缉毒一队，执行任务，受伤的次数更是数不胜数。时间长了，齐雁南也就习惯了，随身带着一些药，就怕有什么紧急状况。话一出口，齐雁南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林冰有些哽咽，伸出纤细苍白的手紧紧拥抱住他。她哭了很久，眼泪落下来，渐渐浸湿了他的衣服。“我怎么记着我还有一件衬衣在你那儿呢？看来啊，我要找个时间把衣服拿回来。”齐雁南笑着为她理了理耳边的发。“为什么？”林冰抬眸看向他，似乎有些不解。“怕到时候你把我衣服哭湿了，没得换啊！”看着她微微泛红的脸颊，齐雁南似乎很是得意。“你……”林冰被他逗笑了。“不哭了，话说回来，我以前怎么没发现林检察官这么爱哭呢？”看着她生气，齐雁南笑着开口：“你看看，又急了不是，我这不是好心嘛，更何况我又不知道该怎么哄女孩子开心，想了半天就想出这么个办法，看在我绞尽脑汁的份儿上，你就笑一笑，别再哭了，好不好？”……看着病房里暧昧的两人，高飞差点儿惊掉了下巴：“老傅，你掐我一下，这…这还是咱们的齐队吗？！这么肉麻的话他……竟然也能说的出口？！”傅家杰照做，却听见高飞不满的声音：“嘶……老傅，你还真掐啊？”高飞揉着被掐疼的手，埋怨着傅家杰。“刚才可是你让我掐你的啊！”傅家杰有些无奈地笑了。看着热恋当中的两人，吴小莉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眼眶有些微微泛酸，她默默转身，一个人离开了医院。夜色微凉，她一个人就这样在寂静的街道上走了很久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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