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圣，她已经得救，我应该回到地狱中，陪地藏王一起超度怨灵。”谛听缓慢望了一眼四周的人，平静的目光，在他的眼中，这些不过是不需要超度的人，不会有任何的关系。
“狗神？真神？”
　　还未等孙悟空说话，苗疆的老人就震惊而出。在他的思想观念中，可以说话的狗，必定不是一般的狗。再加上谛听拥有真神的眼泪，又怎么会不是他们信仰的狗神呢？
“这是救苦救难的真神啊!”不知谁喊了一声，所有的人都跪在地上。他们真的见到真神之泪，和古书中形容的一模一样，纯净无暇，生命力量的源泉。
　　谛听摇了摇头，道：“我不是你们的狗神，也不是真神，我只不过是地藏王从小养到现在的一条狗罢了。你们可以直接称呼我狗，或者叫我的名字——谛听。”
天地不仁，万物皆诌狗。
“不，您就是我们信仰的神灵，除了您，再没有任何神灵帮助过我们”
　　随着老人带头说罢，所有的苗疆中人开始磕头、膜拜。谛听看到这场景后，无奈摇了摇头。当苗疆人再次抬头的时候，孙悟空和谛听都已经消失不见。有道是：
　　不炼金丹不问佛，神佛笑我为愚狗。
　　鬼伏神钦云巅上，一身随主无轮回。
　　日复一日渡修罗，暗无天日功名抛。
　　是非成败转头空，古今万事留无意。

　　孙悟空皱眉，再一次想到牛魔王的尸体。三天三夜，没有腐烂，香气缭绕，虫蚁遍布，还当真是奇怪不已。
“不错，我查牛魔王尸体的时候，的确闻到一股怪异的花香味。后来到南疆十万大山中，也闻到过类似花香味，刚开始没有想到，现在才发觉，和牛魔王身体上的香味的确很相似。”
“你在十万大山见到的那花，是不是四周都堆满白骨，越是靠近花朵中心，反而不见白骨呢？”那笙脸颊上浮现红晕，紧紧握紧小手，既害怕又激动。
“是”
“那就没错了。”
那笙突然松了一口气，紧绷的弦没有断，是松了下来：“那花便就是千日小醉兰，离花心越近香味越浓。普通人闻后，会沉醉千日。因睡着无法移动，无法离开花香范围，便会一直沉睡，直到化作白骨为止。”
“照你这么说，那千日醉兰岂不是很厉害？”孙悟空瞪大眼睛，难以置信。
这南疆十万大山不愧为九大禁地一，其中这千日醉，更是可以与天涯断肠山中的毒草相比。
“是啊。在我们寨子北方，就有一朵千日醉兰，没有人敢靠近。我记得两年前就有一佛前去欣赏那花，结果被迷醉。侥幸被我看到了，花了好大的力气，才用绳子将他拖到花香范围以外呢。”那笙蹙眉仰着鹅首望天，灿烂的光芒照耀在他脸颊上，晶莹剔透般的玲珑美丽。
　　孙悟空惊讶不已，未想到之前有佛门中的人进过这里：“既然如此你何不直接将他带入寨子中呢？等他醒来很可能会再进去，何不相当于把他放在那里。”
“不是我不带啊，此人犟得很，沉睡之前抓住了千日醉兰的藤蔓，何况他还那么重，以我的能力根本拖不远”那笙嘟着嘴说道，看起来委屈至极。
“他还在崖石上刻了字呢，说什么苍天已死，万物混沌，心有力却歇斯底里而不足，不如醉一场，梦一场，干化白骨，堕落一生。”
那笙偷偷看了下孙悟空，见他没有生气后，便放开胆子：“我看此人是没得救了！”
“佛本应早已看穿一切，为何该佛会如此执迷不悟。你且带我前去看看究竟”孙悟空说道，内心中更是充满好奇，佛是个人希望而存在，如果一个佛自己都看不到希望，又怎么成佛？
墨水寨以北，依旧瘴气缭绕，布满了奇花异草。偶尔可以看到几颗柳树，却是枯萎至极，仿佛日暮西坠的老人一般，毫无生机，与这万物复苏之地，甚是不相称。
　　孙悟空抚摸着一棵柳树干：“这里柳树怎么都是枯萎的？”
“因为它们不想活了。”那笙是累的气喘吁吁，又担心那佛会突然消失不见，使他不知如何面对孙悟空。
　　孙悟空：“不想活了？”
可当那笙看到孙悟空没有走的意思后，便也停下来稍歇腿脚：“是啊，这十万大山的柳树，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几年都开始枯萎。风依旧调，雨依旧顺，可它们就是不愿生长，任由身体逐渐腐烂，干枯。”
孙悟空觉得此事有些不对劲，陷入沉思中。
那笙感觉到脚踝一阵阵疼痛，便坐在旁边石头上，一边揉着脚踝，一边望着他，美眸流转：“爷爷曾给我说柳树是最有灵性的植物，真怕他们一直枯萎下去，别人都说这是不吉利的征兆，你说我们南疆会不会有什么大灾难呢？”
“我且将土地公给找出来，问问他究竟。”孙悟空说道。
“土地公？”
　　那笙还未反应过来，孙悟空从耳朵里抛出一根铁棒，在手上一下子变大，比这里任何一颗柳树干都要粗，猛地朝着地面砸去。
“轰隆”一声，犹如闷雷惊天动地。
“啊！”
那笙吓着用双手捂着耳朵，目瞪口呆望着眼前一切。
　　只见绿草丛中冒出一股白烟，烟雾缭绕，不一会儿便烟消云散，地面的绿草依旧随风飘曳，没有受到任何的破坏。
　　等了片刻，孙悟空皱眉，冷声道：“土地公，为何还不速速上来见俺老孙？”
“那个侬有所不知，我们这里是三不管地带，没有土地公的呀”那笙醒悟过来拉了下孙悟空衣角，慌忙说道。
　　孙悟空这才想到，南疆苗族中人，不信封仙佛，再加上这十万大山诡异之极，没有几个仙佛魔可以进来，又怎么会有土地公呢？
　　其实也罢，这里有着独特的信仰。
　　孙悟空缓慢伸出手，手心出现一道碧绿光波，光波越来越盛，随后轻轻一抛，碧绿光芒将枯萎柳树笼罩起来，一瞬间，干黄的柳叶重新复苏，变得鲜绿起来。
“多谢圣人治疗，可是我们不需要治疗。”这时，一棵柳树突然开口说话。
　　那笙愣住了，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那柳树，结巴道：“侬，侬会说话？”
“万物皆有灵性，等到了一定的修为之后，便就可以像人一样说话。”孙悟空解释道。
“可是它的嘴巴张在哪里呢？”那笙疑惑不解。
“它是用心，而不是用嘴。”
“是吗？”那笙好奇的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我怎么不能用心说话呢？”
“姑娘你长着嘴巴，自然就用嘴巴说话。若是老生天生也有嘴巴的话，那么我也可以用嘴巴说话。”柳树树枝无风摇晃着，就像是听到一个好笑的笑话似的。
“噢，原来是这样啊。”那笙明白的点了下头，接着问道：“这里的柳树是不是都能说话，为何它们都不说话呢？”
“是的，我们大部分都生活了几百年，都会说话。只是近百年，它们想回到最初，那个不会说话的年代，于是就很久未说话，已经忘记自己会说话了。”柳树的声音充满沧桑。
为何要修炼成精？
因为嫉妒。
同样是生灵，有些生下来就有嘴巴，就有眼睛，就有双耳，就有四肢，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而他们只不过是树木，生下来只能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看到自己喜欢不能追求，看到自己讨厌的不能躲避。
嫉妒，嫉妒在内心中省长。
于是他们开始修炼，他们终于成精，他们终于可以说话，终于可以看到四周。
可当你看过沧海桑田，看过人生百味，看过各种勾心斗角、各种阴谋诡计、各种权利私欲后，你便会心累，便会隐居这天地间，就做一棵普通的柳树。

第25章睡佛千日醉（3）
“为什么，不说话多闷的慌？”那笙不能明白对方的系那个发。
“我们是用心说话，说话之前，都是用心来看。这几百年来，用心看到的事情太多，反而不想说话，甚至不知道生命都意义在哪里了。”柳树枯涩叹了一口气，几片绿叶飘了下来。
不管是佛，还是妖，如果不能跟世界上的人融入到一起，那便注定终生寂寞。
近朱者就要赤，近墨者就要黑，如果你不黑不赤，世人皆醉你独醒，那你注定是要孤独，守着那一份清高，一个人过一辈子吧。
如果累了，依旧不想随声附和，那就闭上眼睛沉睡，永远的沉睡。
　　突然之间，孙悟空感慨无限，就像是在说自己似的：“也许是你们看到太多悲欢离合，生生死死。已对这个世界无能为力。可若是我们都这样想，没有一点信念，那么这个世界就真的无力拯救。为何不好好的活下去，你们身体中年复一年的轮廓，才是最真实，最有效的历史记载。”
　　柳树沉默了，许久问道：“若是历史被淹没呢？”
“历史是不会淹没，除非记录历史的万物，都已经绝望、放弃，才会导致历史被流逝。”
　　孙悟空说到这里，将手心中最后一道碧绿光波笼罩在它们身上，接着道：“你为什不相信，历史早晚会重现呢？历史总是相似的。生生不息，百千轮回，都有自己的命数。开始即是结束。一切都会不断的回到原点，回到最纯粹的初端。”
“我已经等了五百年，整整记载了五百年啊。”柳树说道。
“是啊，已经等了五百年，记载五百年，这五百年的光阴，都已经逝去。而你的寿命，即便是逝去，依旧会留下年轮的记载。为何不再等五百年，亲眼目睹看到你所记载的一切，公诸于世呢？”孙悟空道。
“你确定五百年，真的会公诸于世？”柳树问道。那一瞬间，远处的白云，遮挡住的太阳白云，金色的光芒穿透薄薄的白云。
　　一切都是那么的美丽。
　　孙悟空叹息了下，伸出手，在树干中心点了下，一道佛光渗入，整棵柳树都爆发出金光耀眼光芒。许久，光芒才黯淡下来，孙悟空道：“你现在还记得什么吗？”
“不记得了。”柳树茫然说道。
“那你活了多久？”孙悟空道。
　　柳树摇晃了下，说：“我也不知道，好像刚刚出生一般。”
“那你的使命是什么？”孙悟空。
“使命……”
柳树想了许久：“我的使命，就是记载眼前所看到的一切，等到某天，将我所记载的公诸于世”
　　孙悟空拍着树干：“记得自己的使命就好。”说罢，就拉着还在发愣的那笙缓步离开。
　　那一瞬间，孙悟空觉得有些可悲，柳树只是看到眼前的黑暗，然而整个世界还是光明的。坐在井底的青蛙，只能悲叹井中的苦涩，却不见外面的阳光，阳光也终有照不到的地方。
　　但这个世界，无论是哪里，都不应该有苦涩。
　　不应该！
孙悟空将它过去的记忆全部抹杀的原因，它必须活着，必须记载那狭隘世界中的一切。
　　孙悟空离开的时候，身后施出强大的结界，将记忆隔绝其中，这是一段时光，而时光的对面便是新生。
　　那笙并不知晓，疑惑问道：“它怎么会忘记以前的事情呢？”
“因为它们已经轮回重生了。”孙悟空道。
“轮回重生，那不是凤凰才拥有的神力，涅槃吗？”那笙问道。
“对。”
　　孙悟空点头，看了一眼身边少女，说道：“你懂的真不少，但轮回重生，并非只有凤凰。这万物一切，都能在不死之前，就轮回重生。只要它们能放得下，一切都是新的轮回。”
“哦。”
　　那笙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抬头望向远处，说道：“千日醉兰花就在前面，那个胖佛，肯定还在那里睡觉，不愿离开呢。”
灿烂阳光之下，娇艳的花朵迎风而立，充满生机。四周绿草遍布生盈，与风和谐摇曳。
　　随着越走越近，孙悟空便越是感觉到花香诡异至极，令人头晕脑胀，天旋地转，吐出一口真气，仙佛两法在身体周围不断流动，逐渐清醒过来。
　　这才想到身后的那笙，没想到她还是生龙活虎的样子，不由得惊奇到：“为何你一点不适也没有？”
　　那笙说道：“我们从小就生活在十万大山上，一般的魔气，瘴气奈何不了我们，距千日醉兰的百米开外我们还是可以接受的”
“这花香诡异之极，又难以察觉。若是一般人早已沉醉其间。”孙悟空严肃说道。同时也感叹生活在这里的人，看似普通，却可以承受如此恶劣的环境。
“是啊，这千日醉兰厉害的很，所以在很多年前，有一波人、兽死了之后，就再也没有人、兽敢靠近。那些白骨应该被风化，或者成这草的养料了吧。这里很安全，所以我才将胖佛放到这里，不必担心什么。”
那笙小心翼翼望着，魂不守舍望着，突然眼睛一亮，惊喜指着远处：“呐，他果然还在这里。”
　　孙悟空皱眉，扭头望向那靠在石壁沉睡的胖佛，不由脱开而出：“睡佛？”
“他？他竟然是传说中的睡佛么，果然名如其佛。哈哈。”那笙掩嘴一笑，甚至觉得佛门中的佛，该不会根据个人爱好而取得法号吧。
“他睡了多久了？”孙悟空问道。
“两年多吧，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还特意告诉他，不要靠近千日醉兰，他却一笑而过，然后不知何时还就傻乎乎的走进花香范围，就睡着了。”那笙小手撑着下巴，歪着鹅首思索着。
　　千日醉，醉千日，一朝花香千日缠，缠不尽，生生魇梦。
“那就是说，他现在还未到苏醒时间”孙悟空思索道。
“是啊，估计还得需要等上一段日子吧。对了，侬也是佛，侬是不是来看他，就得带他回去啊？”那笙侧过身，仰着雪白脸颊，美丽的轮廓格外分明。
　　孙悟空脸上浮现一抹淡然的微笑：“就算要带他回去，也要问问他，是否愿意回去。”
“问他，他已经睡着了，怎么回答你？”那笙迷茫。
“闭上眼睛，我带你去见他。”
　　孙悟空说罢便盘腿而坐，手持莲花指平放在双膝前，那笙看到后，也一脸嬉皮笑脸坐了下来，看到孙悟空犹如石猴一般正襟危坐，更是好奇不已，不断侧首看着孙悟空。

“两败俱伤！”
　　这时，一道金光闪烁而来，落地之后，才看清楚，说话的人，便就是孙悟空的师傅，唐三藏。
　　唐三藏环视一圈，见四周的佛、魔都沉默无声，可他们的表情上，却出现若有若无的诡异微笑。其实，两败俱伤，正是这里所有的佛、菩萨想要的结果。
　　没有一个佛、菩萨会说出来！
　　老狮王魔君叹息一口气，说道：“既然结果已经注定，就没有看着必要，我马上率领十万妖魔鬼怪速速退去，永不侵犯西天灵山圣地。”
“当初仙佛魔签订互不侵犯条约，今日你们魔族大批妖魔鬼怪破坏条约约定，擅闯我灵山圣地，就这么想走，岂不是太容易了？”一直躲在如来身后的大迦叶突然走出来，一身正气凌然而道。
　　老狮王魔君脸上的肌肉抽抖了下，冷声道：“那你想怎么样？”
　　大迦叶无视对方的愤怒，依旧缓慢走去，道：“降妖除魔，本就是神、佛的天职，更何况你们欲要破坏我灵山圣地，我又怎么能放过你！”
　　安静中，谁的呼吸，在加速？谁的呼吸，在奸笑。
“咔嚓……”
　　突然，清脆的响声，犹如闷雷一般在大殿中炸响，所有的仙魔佛不由一呆，目不转睛的望向那空中旋转的水晶瓶。
　　龟裂、碎裂、蔓延着……
　　山爆、地裂、闪电、闷雷……
　　这些都是有声的声音，故而怎么引起人的惊恐？唯独那停止呼吸、停止心跳，仿佛世界末日一般，徒留胸口轻微碎裂的声音，才是最可怕的。
“砰。”
　　终于安静，终于碎裂了。心跳，是要停止了吧？
　　两道光芒，飘荡在大殿之中，黑色越阴森，金色越威严，犹似两条蛟龙般的缠绕而斗，最后在众目睽睽之下，背道分离而去，化作孙悟空和无天。
　　孙悟空屹立而站，金色光芒化作手中金箍棒，当看到唐三藏的时候，不由大吃一惊：“师傅，您怎么也来了？”完全不顾身后的无天，以及四周的佛、菩萨。
　　唐三藏亲热一笑，说道：“悟空，我们差不多有八百年没见，晚上可一定要到我那里去啊。我可是准备许多好肉美酒，等的你一起享受。”说最后一句话都时候，故意压低声音。
　　孙悟空皱眉，只是干笑几声，没说话。在他心里，唐三藏变了许多，已经不是千年之前，在西天取经路上的唐三藏。
　　千年的岁月，无声无息，流逝走了最初的本性。
　　无天落地之后，一身黑衣凌冽而响，手持一把纸扇，环视一圈，目光最后落在大迦叶身上，道：“谁敢动下魔族？”
　　大迦叶却双手合十，一本正经道：“天下万物以和为贵，怎会有厮杀？”
“哼。”无天嗤之以鼻。
　　如来皱眉，刚想要说什么，突然看到无天手中的纸扇，不由大惊。扇面篆字题写“五指神扇”四个大字，扇面只画了一座大山，形象逼真犹如压在心头。
　　观世音菩萨却双眸悲痛，看着地上琉璃碎片，伸手一挥，地面碎片如数飘落在她怀中。依旧闪闪亮，晶莹剔透。
“孙悟空，既然我们打的难分胜负，那就以魔族和佛门做一场生死决斗吧。”无天冷声道。
　　孙悟空皱眉，大吼道：“无天，如果你还是一个男人的话，就和俺老孙再打上个三万回合。”
　　无天不屑冷笑，说道：“我的山河社稷扇根本压不住你，可你一身的佛法、仙术，也奈何不了我。就算再打个三百万回合，也都是无意义。更何况，你们佛门违反仙佛魔互不侵犯条约，就应该受到一定的惩罚。”
　　无天一边说着，一边招手，瞬间大殿之外，本来看热闹、无聊打牌等妖魔鬼怪像是接受到什么命令一般，黑压压的冲了进来。如来也知道事情不好，头顶佛光闪烁，大殿四周各金身罗汉、佛祖弟子神秘而出，将魔族围起来。
　　无意之间，给孙悟空心中增加莫大的压力。本来只是想替大哥牛魔王查凶手，却没有想到，今日令佛门陷入困境。而这时，唐三藏突然伸手，轻轻拍了下孙悟空，示意他不必担忧。
“无天，你为何不遵守仙佛魔三族互不侵犯条约，带魔族妖、人到灵山佛门来呢？”这时，太白金星缓慢开口，说道。
　　无天向前一步，道：“是佛门孙悟空先不守约，违反互不侵犯条约，我才会带魔族讨回一个公道。”
“无天，俺老孙是为了……”
　　还没有等孙悟空说完，唐三藏就对孙悟空摇了摇头，脸上都是诡异却自信的表情，孙悟空才将后面的话，硬生生吞了下去，可心中却十分的憋屈、恼火。
　　太白金星反问道：“你说佛门孙悟空违反条约，请问是违反了什么？”
　　无天皱眉，说道：“孙悟空打伤了我魔族中的白骨精，我理应讨回公道。”
　　太白金星点头道：“不错，孙悟空打伤白骨精，是应该讨回公道。可是你亲眼看到孙悟空打伤白骨精了吗，白骨精现又在何处呢？”
“这……”
　　无天不知道对方到底是什么意思，于是梗着脖子道：“我虽然没有亲眼看到孙悟空打伤白骨精，可有其他妖精看到，铁证如山，你还要为他辩护什么？”
“我不是要为他辩护什么，我只是想知道真相。”太白金星说着，便离开脚下那一朵彩云，彩云像是灵魂失去主导，开始变得涣散，模糊勾勒成一个人形。
“白骨精？”当无天看清楚那人形后，不由脱口而出。
　　如来脸色很难看，白骨精是魔族的证人，没有对她灭口、打的魂飞魄散，已经算是慈悲之心。却没有想到，太白金星却将白骨精带上在大殿上来。
　　难道，天庭要和魔族联合，一起对付佛门吗？
　　白骨精环视一圈，移动步伐犹如涟漪泛滥一般，走到孙悟空跟前，说道：“我的确被孙悟空给打伤的。”
　　无天听后得意而忘形，质问如来和太白金星道：“哈哈，你们听到了，她也承认，是孙悟空打伤她的，你们还有什么话要说？”
　　如来叹息，无奈摇头。孙悟空沉默，因为对方没有说谎，更是没办法辩解。
“都没话可说了吧，那就不要怪我魔族无情无义，对佛门讨回公道了。”无天因猖狂，披头散发、狂舞恐怖之极。

“可是，我有话要说。”
　　白骨精突然又开口说道，她的声音并不大，犹如蚊吟一般，但却让整个喧闹的大殿瞬间安静下来。
“白骨精，你的话已经说完，不需要再讲太多。”无天皱眉，愤怒说道。
　　白骨精仿佛没有听到一般，目光游离，最终定格在孙悟空身上，孙悟空看到她的目光后，不由低下头，不敢正视。
只是为什么会低下头，自己到底是害怕什么？
有一种畏惧，就是从心里生出来，莫名其妙的畏惧，让你不知何缘由。
“我不是妖精，而是天庭的神仙。”
白骨精依旧望着孙悟空，这是在佛门大殿中，万物皆平等，可当一个人的心里，有什么便会看到什么。此时她只看到了孙悟空，看不到高高在上的佛，看不到魔气四舞的魔头无天。
“什么？”
　　整个大殿，突然像是开锅滚水一般，震惊、诧异之后，便是疑惑重重，交耳私语，各种有的，没有的，在猜疑心之下，一股脑的搬出来。
“白骨精，你到底胡说什么！是不是太白金星给你吃了什么毒药，逼迫你这么说的？”无天惊恐不已，一把抓住白骨精的消瘦双肩，她的眼神，却是空洞的，没有任何的焦点。
　　那一瞬间，他突然恐慌起来，感觉有一场阴谋要结束，所有的真相都会浮出水面，而他却悲哀的活在这场阴谋中。
　　被算计了！
　　白骨精没有理会无天，依旧望着孙悟空，那是一双穿过穿过无天，直接将落在孙悟空身上的目光：“大圣，您还记得五百年前，大闹天宫前，被太上老君丢进炼丹炉的事情吗？”
　　孙悟空皱眉，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更不明白，跟白骨精有何牵连，但还是坦白说道：“记得。七七四十九天后，俺老孙从炼丹炉中挣扎而出，且炼就了火眼金睛。”
“是。”
　　白骨精突然低下了头，蹙眉之间尽是痛苦缠绕，似乎很不愿意回忆起过去的事情，许久，才接着说道：“当年您从炼丹炉挣扎出后，将炼丹炉踢翻便直接离开。炼丹炉中的三味真火，不仅落下凡间，还将我这个女童的仙躯，直接给烧的面目全非，血肉不存，徒留下一堆白骨。”
“什么？”
　　孙悟空惊讶，不敢相信看着眼前白骨精，他回忆下过去，即便是回忆不到白骨精被三味真火烧的体无完肤，但那次的愤怒，让整个兜率宫都化作一片灰烬，更何况还是其中的仙童仙女呢？
这是孙悟空犯下的罪，但自始至终，除了被人遗忘，就是被时间遗忘。
曾经孙悟空问过唐三藏，自己未成佛之前，造过很多杀戮，为何佛门没有给予他定罪？
唐三藏答曰：过去的罪，都是在天庭中犯下，天庭玉帝没有定罪，佛门又有什么资格给你定罪呢？毕竟，天庭是天庭，佛门是佛门，佛门是不能干涉天庭中的事务。
她娇柔的身躯在颤抖着，她的身子变得很冰凉，仿佛身上的血肉都化作缕缕青烟，只留下一具白骨：“太上老君看我可怜，便捏碎一颗仙丹，将我的魂魄封印在白骨中。”
“那你为何不留在天庭中呢？”孙悟空疑惑不解，按照白骨精而言，她本就是天庭众人，在天庭中有着仙籍。
太白金星挥了挥拂尘故作自然：“孙悟空，这是我们天庭中的事情，你就不需要多问。”
“咯咯。”
白骨精突然笑了，笑着花枝乱颤，笑声充满凄凉，她在大殿中疯疯癫癫着走，环视着每一位神佛魔，指着她自己洁白如雪的胸口：“可我已经变得仙不仙、鬼不鬼，你们觉得我还能在天庭中待下去吗？天庭中会让一个白骨妖精生存下来吗？哈哈，那到底是天庭，还是魔族呢？”
笑声越来越凄凉，歇斯底里笑着，那是撕心裂肺的笑。
听到的人，是否会感觉到心寒？
许久之后，白骨精停止了大笑，幽幽雪白脸颊上是一抹清泪，整个世界都变得模糊起来：“无法再在兜率宫待下去，于是便被遣派凡间，等你保护唐三藏西天取经时，造一劫难。等唐三藏西天取经成功后，我便会得到功德，重新轮回投胎、修成正果。”
“阿弥陀佛。”
唐三藏双手合十，眯着醉眼，：“为何我们修成正果后，你依旧是白骨精，没有轮回投胎呢？”
“我不要听，我不想听，什么都不要说！”
　　无天突然双手捂着耳朵，精神失常的大吼道，全身黑色魔气缭绕，犹如蛟龙出海，狰狞恐怖。
　　突然一颗眼泪滑落，在地上摔着粉碎，无声。
“因为我被你打成重伤后，随时都会死去，太上老君也没有过来找我，天庭中没有一个人来救我。魔尊无天正好经过，给我注入莫大的魔力，将我给救了。之后，太白金星便找我，让我潜伏在魔族之中，监视魔头无天的一举一动。等魔族哪天彻底被剿灭后，便给我塑造新的身躯，并封为白骨仙子。”
　　众神佛魔听后开始沉默，低头思索。
但谁会为她说一句话呢？
这就是现实，这就是所谓的仙规，一种无形、没有律法的规矩，却在不知不觉之中形成，任凭谁也无法改变。
　　白骨精的所作所为，可以原谅。
因为她在天庭本来就没有什么地位、背景，只能听从他人指使。再加上，终日在炼丹炉旁边出卖苦力的女童，怎么能和成天无所事事却依旧会被神仙尊重的仙子相比呢？
　　若非今日佛门有难，想必白骨精依旧还是魔族中的间谍，真相不会浮现水面吧。
　　而太白金星没有丝毫的尴尬、愧疚，反而抬头挺胸，一副掌控天地一切的高人样子。
“哈哈哈……”
　　无天仰天狂笑，凄凉落魄，像是喝醉酒一般，脚步蹒跚，胡乱走着。大殿之上，很自觉的给他留下一片空间。
　　他狂笑走着，最后停留在白骨精的跟前，流泪、温柔说道：“这千年来，我对你可有不薄？”
“没有。”
直到此时，白骨精的目光，才落在了无天身上。
不管是仙女还是仙子，终究是一个女人。
是女人，就需要一个温柔依靠的肩膀。
曾经她讲所有的希望，都放在另外一个人身上。
那个他，曾经试比天高。
如今的他，终究是敌不过一个温暖的肩膀。
“那你今日为何要出卖我！拆我台！为什么！为什么！”
　　无天猛地伸出手，抓着白骨精的肩膀，用力摇晃的。四周的人，只是漠视，无人向前。白骨精感觉脑袋一片眩晕，犹如木偶一般，丧失了行动能力，只能被主人随着控制、折磨。

第36章有情天亦老（3）
“她肯定早就看上孙悟空，所以今天才不顾一切的来帮助孙悟空。可笑的是魔头无天，还傻乎乎对她爱护有加，一往情深！”
　　这时，不知谁嘲讽的话语，传到白骨精的耳朵中，白骨精不由打了个冷战，脑子清醒过来，抬头看到的却是无天那伤心欲绝的表情。
“他说的，是真的吗？”无天有气无力的问道，双眸散乱，失去光芒。
“不，不是！”
　　白骨精突然害怕了起来，这些年来，她一直忍着不要让自己冲动，以为自己冲动发泄出来，就会很轻松，未想到的是一种超级恐惧。
“我承认，五百年前，看着那个天不怕、地不怕、意气风发的齐天大圣，令我崇拜不已，甚至芳心悸动。可五百年后，他从五行山下再出来，已经变了，不再是我崇拜不已的齐天大圣。”
“呵呵。”
　　无天听后，不由摇头苦笑：“那你今日为何要帮他呢？”
“无天，我不是在帮他，而是在帮你啊。”白骨精咬着鲜红薄纯，颤抖说着，她想大吼出来，可发觉吼出来又有什么用，此时谁会相信她说的话呢？
她整个人如一滩泥，软在地上，神情幽幽，泪水滴答而落。
　　仙、佛是不能动情的，可是看到动情仙、魔，他们除了沉默，便就是沉默。
　　更何况这一场感情，是建立在一场阴谋中。
“是帮我？对，帮我，一定是在帮我，哈哈……”无天凄凉笑着，任他口中怎么说，可是都无法说服自己，相信她，是在帮自己。
　　白骨精叹了一口气，侧头对着孙悟空说道：“大圣，也算我帮你解决佛门和魔族的误会，你可否也帮我一个忙。”
　　孙悟空不能拒绝，无法拒绝，因为他欠着白骨精太多：“你说吧。”
“帮我把无天安然无恙的送出这西天灵山之地。”
　　白骨精说罢，便掏出了一把匕首，闪烁着耀眼光芒。无天本在绝望苦笑，当看到这一幕后，还未来及的有任何反应，就看到那匕首缓慢、却又急速的扎进胸膛。
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突然。
她突然的来，燃烧出最美丽的光彩，是那一道最美丽的流星。
留下来的，只是如雪洁白的衣襟上，绽放出一朵朵唯美血花。
“小白，小白！”
　　无天犹如被九天雷电劈中一般，颓势跌坐地上，将她抱在怀中。
　　被誉为最无情的魔头，那一滴晶莹剔透的眼泪，从他身体中渗出，滴答而落，无法阻止她胸前涓涓流淌的血液，只能被殷虹融化到其中。
他之前愤怒、怨恨，恨不得要将白骨精给杀死，可如今，他只想拥抱着她，只想让她重新活过来，哪怕活过来的她，是生生世世的欺骗，他都心甘情愿。
　　白骨精奄奄一息的睁开眼睛，伸手已经无力，只能勉强一笑，说：“无天哥哥，带我离开这里，我不想死在这里，我想埋葬在一片有山水的地方。”
“好，好，我现在就带你走，带你走。”
　　无天站了起来，缓慢向外走着，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只知道听她说，要离开这里。他甚至都怀疑，死的并非是小白，而是自己。
　　若不是自己死了，为何会感觉不到任何的累赘呢？
　　犹如幽灵，抱着一具奄奄一息的女子，飘然走去。
　　黑压压的魔军，沉默跟在他的身后，而围观的罗汉、菩萨等，蠢蠢欲动时，却看到孙悟空站在他们的视线中，手持金箍棒而屹立。
　　如来始终没有开口，脸色十分的复杂难堪，当大殿之上，没有任何一个妖魔鬼怪到时候，他依旧望着空白，沉思的什么。
“孙悟空，你放走魔头无天，该当何罪！”
　　大迦叶突然大吼而道，脸色因气恼而变得有些狰狞。四周的佛、罗汉开始议论纷纷，眼中带着鄙夷光芒，不时向孙悟空瞪去。
　　唐三藏犹如什么都没有听到一般，依旧嬉皮笑脸的站在那里，来回看着这出戏。
　　太白金星看到事情已经圆满解决，也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便脚踩七色彩云，缓慢离开。
　　孙悟空未理会众佛，向前走了一大步，双手合十，恭敬说道：“佛祖，今日之事，都是俺老孙惹来，若是有什么责罚，俺老孙甘愿承受。”
　　西天灵山。
　　如来从沉思中醒来，平缓微笑而道：“悟空，你有何错呢？”
　　喧闹的大殿，突然安静下来，满眼诧异看着如来，他们的佛祖。
　　孙悟空愣了下，说道：“若非俺老孙不顾仙佛魔互不侵犯条约，任性去查牛魔王真正死因，也不会造成今日这局面。且，且刚才还答应白骨精，要平安的将无天送出这灵山之地。”
“你既然答应白骨精，就要做到，这是诚信，又有何错呢？”如来端庄平静，头顶上金色光芒笼罩，那是大日如来，犹如烈日高挂佛殿中央。
　　孙悟空内心十分感激，慌忙鞠躬行礼，道：“谢谢佛祖。”
　　如来佛祖摆了摆手：“悟空，我再问你，若是这次对你施加惩罚后，你还会不会继续去查牛魔王的死因？”
　　孙悟空坚定不移：“会。不管牛魔王到底妖还是魔，但他毕竟是我结拜大哥，他惨死，俺老孙若是不能将凶手绳之以法，怎对得起一个‘义’字？”
“好，那你就去认真查吧，佛门不会有任何阻挠你的地方，若是遇到什么困扰，我都会尽力帮你解决。”如来佛祖说完后便闭上了眼眸。
“多谢佛祖成全。”孙悟空惊喜、恭敬而道。
　　四周的佛、罗汉终于从惊诧中苏醒过来，恢复以往的本性，双手合十，低头诵经念佛。
“因缘所生法，虚伪诳诈，假住须臾，诳惑凡人！”
　　随着如来洪亮的声音，众人渐渐退去，只留下依旧有些痴呆的观世音菩萨和文殊菩萨。
“佛祖，您为何这样纵容孙悟空？”文殊菩萨不能明白，为何如来一反常态。
　　如来轻笑了下，说：“牛魔王到底是谁杀死的呢？”
　　文殊菩萨思索几分，皱眉道：“到现在，孙悟空手中所有的线索都已经断了，他都无法查出杀害牛魔王的凶手，我又如何知道呢？”
“是啊，我们都不知道，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我们不是凶手。为何我们不好奇，看着杀死牛魔王真正凶手，浮出水面呢？”如来佛祖再一次闭上了眼睛。
　　文殊菩萨猛地惊醒，既然不是佛门中的人，那必定是天庭中人：“佛祖，原来您是这么想的，真是高。”
如来佛祖微笑。
“对了佛祖，现在孙悟空已经陷入迷茫之中，我们要不是适当的点拨下他？”文殊菩萨眼珠一转，那是邪恶的念头在信众闪过。

　孙悟空：“也许是被逼迫吧。”
　　唐三藏：“小白龙曾经是西海太子，但父亲是龙王，母亲却不是龙族，得不到重视。老婆给他戴了绿帽子，龙王装作不知道，还将他禁闭起来。观世音菩萨得知后，便让他化作一匹马，驮着我西天取经。西天取经归来后，小白龙被封为菩萨，佛门和龙族关系良好，自然，小白龙地位得到上升，西海龙王便开始宠溺他。小白龙得到曾未拥有过的溺爱后，稍微狂妄叛逆一些，属于正常。”
沉默中，岁月悄悄流逝。
　　一片叶子飘落，正值春绿时期，可却化作枯叶，悠悠而落。
　　孙悟空：“也许也正常吧。”
　　唐三藏：“至于我，西天取经时，没有吃过肉，没喝过酒。有句话说得好，酒肉不沾，白在世间走一走。我在世间已经算是白活了，难道成佛后，再不吃肉喝酒，岂不是连佛都白当了？”
“呵呵。”孙悟空干笑了下，无法理解。
　　唐三藏给孙悟空一个兔子腿，孙悟空摇头拒绝，唐三藏便开始自顾吃起来，同时也缓慢说道：“悟空，你别想太多，当初西天取经时，我们遇到多少的妖魔鬼怪，而你在紧箍咒被束缚情况下，依旧可以打败那么多妖魔鬼怪，足以说明你很厉害。”
　　孙悟空猛地想到什么，问道：“师傅，当初我们西天取经时，遇到许多厉害的妖怪，他们都是仙族、佛门的坐骑，怎么现在都成了魔族中的呢？”
　　唐三藏：“悟空，西天取经时，你可听过无天这个魔头？”
　　孙悟空摇头，道：“没听说过，但我们取经之后，无天突然崛起，成为一方霸主。许多天庭、佛门的坐骑，也都奔向魔族阵营，故而神佛才不得不和魔族签署互不侵犯条约。”
　　唐三藏微笑说道：“为何你不猜想，那些坐骑，本身就是魔族中的呢？”
　　孙悟空猛地惊醒：“你是说，西天取经本来就是神佛魔制定的计划，就是为了宣扬佛法？”
“这兔子肉，就是好吃。”
　　唐三藏没有理会孙悟空，只是咬了一口兔肉，流着口水说道。
　　孙悟空有些疑惑不解：“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佛门当初是为了宣扬佛法，和天庭搞好关系，可是为何魔族也要参与其中呢？”
“悟空，我听说这森林之王，分别是老虎和狮子，你吃过这两种动物的肉吗？”唐三藏说道。
　　孙悟空感觉到，自己的师傅并非是堕落，只不过是借着堕落表面，不断告诉自己一些事情，于是摇头道：“没有吃过。”
“可惜，我不是大象，若是大象的话，我想吃什么肉，就能吃什么肉了。”唐三藏叹息，一脸的失望。
　　孙悟空迷茫，道：“到底是什么意思？”
　　唐三藏擦了下嘴角油泽，问道：“悟空，我问你，这天地人三界，哪个族势力范围最大？”
　　孙悟空想了下，回答：“应该是佛门吧。天上分天庭和佛门，各占半边天，而凡间有人类、畜生、魔族等。虽然魔族整体实力要比仙族强上许多，甚至和佛门不相差上下，但因空间限制，最终无法和佛门相比较。”
“照你这么说来，天庭的势力是最小？”唐三藏眼中闪烁着精亮光芒。
“理论上是这样的。”孙悟空回答。
“我看不然。”
　　唐三藏说到这里的时候，看到孙悟空一脸的诧异，又接着分析道：“天地人三界有秩序，谁也不准去破坏。地府虽表面说，是以十殿王为首，但这十殿王从何处而来，他们最初有属于哪里，又是谁给他们的封号呢？”
　　孙悟空一时惊呆，许久才说道：“是，是玉皇大帝给他们的封号。”
　　唐三藏满意的笑了，说：“这样，岂不是说，天上的天庭和地府根本就是一体，地府只不过是天庭为骗众生的一个幌子而已，地府依旧属于天庭地盘。故而，我说这天地人三界，最大势力的是天庭，而不是佛门和魔族。”
　　孙悟空点头，终于明白，为何这次佛门有难，如来要找玉皇大帝帮忙，原来玉皇大帝才是真正三界掌控者。正如唐三藏刚才所说，佛门和魔族是狮子和老虎，而仙族是大象。
　　并且是阴沉的大象，表面上装作弱不禁风。
“原来当初魔族是为了成为三界霸者，才会配合天庭、佛门一起制定西天取经计划。师傅您，是佛门的代表，八戒和沙师弟是仙族派去的代表，同时，佛门为了拉拢龙族，才有了小白龙？”孙悟空猜疑道。
　　唐三藏摇了摇头，说道：“除了沙悟净之外，你都猜对了。沙悟净，只不过是一个受害者。”
　　孙悟空不由大怒：“既然这样，我们为何还要修佛，在佛门待下去？”
“因为我们已经是佛了。”
　　唐三藏撇了一眼他，接着道：“如果没有西天取经计划，那你应该还在五行山下被压着，沙悟净依旧在流沙河当水鬼，小白龙依旧总是被欺压。而我，可能要经历的是千万轮回，不是十世轮回，八戒依旧是天庭的天蓬元帅，吃得好，住得好，玩的好。”
　　孙悟空深吸一口气，内心认同了唐三藏的话。因为他自己已经不是一千五百年那个狂妄桀骜，极度自我，什么都不懂的野猴子了。
　　如今，他已经成了佛门弟子，一举一动，都代表的佛门利益，更何况，如今天地人三界比较和谐，若是自我茫然行事，只会导致天上人间大乱，到时候，苦的是苍生百姓！
　　只是……
　　牛魔王的死因，他必须要查出来，一定要查出真正的凶手，然后绳之于法，交给仙佛魔三族成立的审判所处理、定罪，而不是自己打死那凶手了。
“师傅，我现在查的牛魔王案子，所有的线索都中断，你可否指点下？”孙悟空问道。
　　唐三藏愣住：“你依旧执着要查牛魔王的案子？”
　　孙悟空坚定：“是。”
　　唐三藏无奈摇头，说道：“这个，我也帮不了你，毕竟我只是一个贪恋尘世烤肉的佛而已，并非能知道过去、现在、未来。”
“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
　　孙悟空雀喜的从地上跳起，翻了一个跟头，过去，现在，未来，如果知道过去跟未来，不就什么事情都解决了吗？朝着唐三藏恭敬行礼：“师傅，谢谢您的点拨。”

“你笑什么？”墨月低螓首秀发划落，与晶莹脸颊相互交错相印，夺去温柔光芒之彩。
孙悟空脸上的笑容突然消失：“你见到我笑了吗？”
“见到了。”墨月伸出青葱玉指，仰着娇颜如空谷幽兰花般的哀伤、迷茫。
“我何时笑过？”孙悟空。
“就在刚才。”墨月轻轻咬着樱唇，可爱螓首歪着，绸缎秀发随风飘散。
“刚才我笑过吗？”几分震惊。
墨月缓慢离开孙悟空，掘起樱花素唇，清水双眸如涟漪起伏碎裂，洁白小手垂落，搓着碧绿裙摆：“你是个坏猴子。”
“为什么说我是坏猴子？”
“因为你撒谎，明明是你笑了，可你却不承认。”墨月小声说道，妖媚娇嗲语气中，带着几分楚楚动人的委屈。
孙悟空摇头一笑：“小狐狸，你为何不能好好说话呢？”
“嗯？猴子，你好怪呀。”微风飘渺，抚娆纤媚娇躯轻轻摇动。
孙悟空诧异不解：“为什么说我怪？”
“我只是实话实说，你名字真不好听，好土，你就说我不好好说话。”小狐狸贝齿轻咬，垂眸低看碧绿裙摆无风荡漾。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说话时为什么总是嗲声嗲气，就像撒娇小孩子一般呢？”孙悟空说道。
“啊？”
小狐狸樱花鲜唇张启，拖着长音更是含媚悠长绵绵，仿佛春水婉转流动，将整个青山都融化到其中。许久，才鼓起桃腮凄美动人：“猴子，我说话本来就是这样嘛，你干嘛嫌弃人家呢？要不我不嫌弃你名字土，那以后喊你孙悟空，还不行吗？”
孙悟空见她杏花水眸仿佛露珠碎裂，委屈的要滚动出来，忙摇头笑说道：“原来是天生的，怪的不得这么好听。你喜欢叫我猴子，就叫我猴子吧，对了，你为什么要去见燃灯古佛？”
墨月黛眉微蹙，犹如远处朦胧起忧伤淡雾，就连照耀在她玉颜上的阳光，都变得幽幽黯淡：“碧水潭中的小鱼，曾告诉我，燃灯古佛可知过去一切，所以我想见见燃灯古佛，问他我母亲是谁，在哪里？”
“好，那我就带着你去吧。”
孙悟空说罢，便一边笑着一边向青山深处走去，墨月脸颊欢喜而笑，走在他的左侧，喋喋不休的问他到底笑什么，并不断摘取路边花朵，编制成两个花帽，两者分别戴上。
古老的寺庙，不知经历过多少风吹雨打，其中一扇大门已经斜倒。柱子上的红漆，像是残缺不整的拼图，勉强犹存的红漆，龟裂反卷，变成深褐色。
杂草横生！
唯独保存比较完整，是寺庙门上那两个字——古刹。
被荒凉太久的寺庙，都会被称为古刹，而这寺庙从一开始建起来时，便就知道会走向今天没落衰败。
“你带我来老和尚住的地方做什么？”墨月望着四处陌生的景色，疑惑问道，一束秀发被风吹斜，轻轻咬住，清水素颜中仿佛一株妖艳玫瑰花绽放。
“这里便就是燃灯古佛的住所。”孙悟空说道。
“咿？”
墨月螓首左右转动，秀发如梦幻云彩，剔透玉足轻轻踩着一块光滑石头，如并蒂莲花悄然绽放：“原来老和尚就是燃灯古佛，可为什么不像呢？”
“对，老和尚就是燃灯古佛。”孙悟空说罢，又忍不住一笑。
“呀……”
墨月拖着长音，杏花双眸委屈毕露，楚楚动人，就连单薄娇媚身躯都任由风中摇摆：“那老和尚为何从来不说，他就是燃灯古佛呢，害得我苦苦等了好几百年。”
“你也从来没有问过我，是不是燃灯古佛啊。”这时，一个枯萎瘦弱的老和尚缓慢走出来，慈祥微笑说道。
孙悟空向前恭敬行礼，道：“燃灯古佛，许久不见，可好？”
“不惊不喜，不伤不痛，一切只是还好而已。”燃灯古佛双手合十，眉宇间皱纹锁起，怎能说的尽一个“好”呢？
碧绿长裙紧裹素腰，环绕古佛旋转一圈，流水双眸溢出温柔目光，浮影摇枝刹那失去色彩，贝齿轻咬嗲声而出：“那我以后是叫你老和尚，还是燃灯古佛呢？”
“叫我老和尚吧。”燃灯古佛低头看了下自己的衣服，简陋、破旧，苦笑道。
“哦，老和尚好嘛。”墨月丝毫无顾忌打招呼，鹅首下芙蓉玉面生媚姿，杏花双眸眯成甜美月牙，长卷睫毛如清风淡扫红尘风华绝世。
“大圣，今日您来我这里，有何要事？”燃灯古佛转过头，问道。
孙悟空皱眉思索几分，说：“的确有要事相求，不过小狐狸墨月已经等了你好几百年，她也有问题向您求解，您还是先帮她吧。”
燃灯古佛点头，说道：“我与小狐狸并非是第一次相见，她之所以一直在碧水深潭，是因为从小负伤，被我搭救。碧水深潭的水，不仅可以治疗她的伤势，还可以加快她的修为。”
墨月娇颜幽幽光芒闪烁，似融化的冰雪般，委屈道：“可是，你为什么要将我禁锢在那碧水深潭中和它的四周呢？这么多年来，我只能在那有限的范围内活动，会很无聊的。要不是有小鱼儿天天陪我说话，我早就闷死了。”
“因为我怕你四处乱跑，遇到仇家，被杀害。”燃灯古佛回答。
“哦。”
墨月不情愿贝齿咬鲜唇，秀发如丝媚影重重，突然想到什么，梨花玉靨仰起，如挂泪珠晶莹耀眼：“对，对，你既然当初救了我，肯定知道我母亲是谁，在哪里吧？我好想她。”
燃灯古佛摇头，叹息：“我不知道，当初救你时候，并没有看到你母亲。”
墨月有些失望，忧伤淡扫柳眉梢，引身折腰优美脖颈曲线流转，柔软无骨小手轻扶浑圆膝盖裙摆，天生娇媚嗲气语气哀求道：“老和尚，你不是能知道过去一切吗，怎么会不知道我的母亲是谁呢？”
“我不是能知道过去一切，而是在修行过去。”燃灯古佛回答。
“是啊，你是修行过去的古佛，怎么会不知道过去的事情呢？”墨月柔美鹅首仰起，瀑布秀发重影摇曳，散乱在平坦诱人娇背上，却又无意勾勒成一种凌散妖美。
“如果我真的能知道过去一切的事情话，又何必去修行呢？我甚至都不知道，过去的一切，到底存在吗？如果它存在，为何我感觉不到，触摸不到；如果它不存在，为何会有一些碎乱的画面，出现在脑海中呢？”燃灯古佛望天，一脸迷茫的说道。

玉帝想了下，招手：“让嫦娥仙子上殿。”
嫦娥缓慢走进来，虽然绫罗衣裙，依旧华丽、绝艳，但因小肚子的隆起，导致身材不再完美。
可当于小狐狸墨月并肩而站时，她身上所有的妖艳光彩，全部变得黯淡下来，成为那那柔姿娇美小狐狸衬托品。就像绿叶与鲜花对比，任凭绿叶再妖冶，鲜花随意招展微笑，便胜过绿叶千百倍。
“嫦娥，你现在可以说下，孩子都父亲，到底是谁的吗？”王母娘娘上前质问。
嫦娥慌忙倒退一步，故作害怕。
玉帝蹙眉，说道：“我们是神仙，说话不能太没素质。嫦娥，你老实道来，那孩子都父亲是谁？我答应你，不会责罚你的。”
嫦娥深吸一口气，说道：“是天蓬元帅的。”
“什么？”
在场的佛、菩萨大惊。
“嫦娥，你可从实道来，现在猪八戒已经不是仙族天蓬元帅，而是佛门中的净坛使者。”玉帝抚摸着胡须，说道。
“是。”
嫦娥点头，眼泪流出来，怨声说道：“就是猪八戒的，他现在已经是佛门净坛使者，可对我依旧死心不改，经常偷偷跑到月宫骚扰我。”
玉帝目光转移到如来身上，说道：“如来佛祖，猪八戒现在是你们佛门中人，你看这事情怎么处理？”
“玉皇大帝，猪八戒原本是你们仙族中的天蓬元帅，这好色的性格，在你们仙族中就开始有，后来被我封为净坛使者，完全是看着我们东西两交面子上。所以，这事情还是由你来审判。”如来不动声色的说道。
“好，既然这样，那我就以法规处置了。”
玉帝说罢，目光凌厉，落在其中四大木星星宿身上，说道：“我现在派你们，速速将猪八戒带上天庭中来。”
“是。”
四大木星星宿领命下去。
孙悟空想了下，说道：“玉帝，我担心猪八戒见到四大木星星宿会反抗，我是猪八戒的师兄，让我去将他带回来吧。”
“孙悟空，这点小事，就不麻烦你去了。若不是你擅闯月宫，恐怕这事情我还被蒙在鼓中。”玉帝撇了一眼，不屑说道。
“悟空，这是仙族中的事情，我们佛门就不要插手。”如来缓慢说道。
孙悟空闭嘴、沉默。
玉帝目光一转，接着道：“孙悟空说的话有道理，这猪八戒要反抗，我怕四大木星星宿无法顺利将他逮捕归来，四大火星星宿，你们过去帮忙下。”
“是。”
四大火星星宿领命而去。
大部分的人暂时退去，等待的猪八戒被带上天庭来。整个宝殿之上，只留下孙悟空和墨月。
“猴子，猪八戒是谁？”墨月仰着丽靨，迷茫生媚。
“我师弟。”孙悟空皱眉，沉声道。
“他也是佛？”鹅首斜歪秋水杏眸眨巴下，贴着一缕秀发，呆萌中娇媚缭绕。
“对。”
“那他为何不顾佛规，找嫦娥仙子呢，佛不都是无色无欲吗？”
孙悟空想了下：“可能八戒的本性就是如此吧。他当初成佛的时候，依旧贪财好色。”
“那他怎么成佛呢？”洁白娇媚脸颊上浮现上迷茫漩涡，越转越迷茫、朦胧，咬着鲜红欲滴薄唇。
孙悟空摇摇头，没有回答。什么原因，他已经很清楚，不光八戒，就连自己、沙僧等，都只不过是西天取经中受益者。
“悟空。”
这时，唐三藏缓慢走进来，平静微笑，他的眼睛是淡淡深邃，站在这漫天神佛的大殿之中，没有丝毫的害怕，仿佛他们不存在似的。
“师傅，您怎么来了？”孙悟空慌忙迎了过去。
小狐狸有些疑惑，娇柔身躯就像蒲公英，一吹便飘了过去。眨巴清澈双眸，露出洁白牙齿呆萌笑着，雪白脚丫在鲜红色地毯上，散发出圣洁光晕来，轻轻踢了下孙悟空的腿，趴在孙悟空耳边，小声问道：“猴子，你师傅也是猴子嘛？”
孙悟空无奈摇了摇头，敢情在这小狐狸的脑袋中，猴子就应该跟猴子相处，拜访猴子为师傅。墨月没有听到孙悟空的答复，撇了下嘴，有几分生气，一束秀发飘逸在嘴角。
唐三藏对小狐狸微笑点了下头，便对孙悟空说道：“天庭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怎么会不知道呢？”
“现在被质疑，猪八戒就是孩子的父亲，您怎么看？”孙悟空。
“这事情，只有等到猪八戒被带到天庭中，才能有些线索。”唐三藏说罢，便喝了一口酒，找个位置坐了下来，很悠闲自在的样子。
小狐狸仿佛对唐三藏很感兴趣，蹲在他的旁边，水汪汪的大眼睛眯成了月牙，甜美微笑：“师傅，你也是猴子嘛？”
“为什么这么问？”唐三藏笑着问道。
墨月娇柔的身躯顺势坐下来，风吹翠绿衣裙涟漪动，一身娇媚慵懒起伏，把玩着耳边秀发，沾沾自喜嗲声娇气：“因为你徒弟是猴子嘛，嘻嘻，我是九尾银狐，可爱的小狐狸，你也做我的师傅呗。虽然，我不是猴子，可，可我们都是善良的小动物嘛。”
唐三藏听后忍不住一笑，在这个庄重安静的大殿中，笑容回荡着，而漫天的神佛，却陶醉在九尾银狐妖媚娇躯上，衣领遮挡不住优美锁骨，仿佛将他们的魂魄，都深深的锁了进去。
“好，好，我们都是善良的小动物，那我们做朋友吧。”
“嗯，嗯。”
小狐狸十分高兴，娇艳生花，无意蜷缩了娇躯，将翠绿裙摆撩起一些，露出莲藕般的玉腿，光洁动魂，成为这神圣庄严之地，最妖媚的风景线。
半个时辰后，当八大星宿将猪八戒丢在地上时，玉帝等神佛才回过神，恋恋不舍的从墨月媚柔娇躯上离开。
猪八戒被打的鼻青脸肿、口鼻流血，身上青一块、紫一块，四肢无力，骨头犹如碎裂一般，躺在地上的时候，眼泡肿的很大，什么也看不到，苟延残喘呼吸着。
玉帝蹙眉，对旁边太白金星小声问道：“他怎么会成这样呢？”
“回禀玉帝，猪八戒见到八大星宿时，就贿赂，不但有金钱，还有妖女，八大星宿不收，他开口骂、动手打，八大星宿是正当防卫。”太白金星小声回答。

南天门外。
迎风玉立在雄伟巨门外，碧绿长裙涟漪起伏、乌黑的发丝上缀满粉红的花瓣，仿佛是谪下凡尘的小狐狸墨月，引尽无数仙佛魔折腰膜拜。
孙悟空曾嘱咐她，让她独自离开，去魔族中生存。毕竟这是仙族中的事情，被牵扯进来后，恐怕会对她不利，可她依旧沉默中等待着，似乎注定他会回来找她。
“小狐狸，你怎么还在这里？”孙悟空诧异的很。
“魔族在哪里？我不知道嘛。再说，万物皆平等吗，为何非得让我去魔族，不能跟着你呢？”墨月抿着薄薄樱唇，伤心委屈说道。姿态凄美动人中，带着天生柔骨妖娆。
“因为你是妖。”孙悟空说。
“可你也是妖嘛。”
“我不是妖，我是佛。”
“那我也不是妖，是佛。因为我从来没有害过人，并且还听了燃灯老和尚讲了好几百年的佛经，对佛经懂许多。”墨月越说越委屈，梨花脸颊犹如泪珠滚动，幽幽伤魂，只入心怀。
唐三藏平静微笑，说道：“悟空，就让她跟着你吧，她是一只好妖精，只是，小狐狸，你既然已经幻化成人形，能不能说话时，就不要再撒娇嗲魂呢？”
“呜呜。”
小狐狸杏花双眸涟漪起伏碎裂，单薄媚躯弱不禁风，左右摇曳，就连娇嗲酥麻语气都颤栗起来：“我说话天生就这样嘛，你们干嘛一直逮住我缺点不放呢？”
“呵呵，原来是这样，是我误会你了，小狐狸。为了向你道歉，我命令我徒弟孙悟空陪你玩，如果他不服从，我就念紧箍咒惩罚他。”唐三藏慈孝微笑，目光变得温柔起来。
“嗯，嗯。”甜美微笑，弯弯双眸犹如新月般的美丽耀人。
唐三藏转过头，喝了一口美酒，懒散道：“悟空，现在你打算怎么做？嫦娥已经被软禁，你是无法见到她，要洗脱八戒的罪名，恐怕就有些难。”
“我知道，即便见到嫦娥，她肯定依旧咬定是八戒的，倒不如去别的地方查查，看有什么线索不。”孙悟空沉思说道。
月宫之中。
天兵天将，已经撤离。偌大府邸，只有一棵桂花树，一个年轻壮汉抡着斧头，让安静中，传来“砰砰”的声音，像心跳，活着，就会无止境的砍下去。
月光如水花波浪，皎皎流淌而下，娇媚圣洁脸颊，与丝丝涟漪般的秀发，勾勒出惊心动魄的美，嗲声娇气道：“哥哥，这树砍不断的。”
“我知道。”吴刚头也没回，却更是用力握紧斧头，仿佛稍微一放松，就被那缕缕妖异淡花香缭绕身躯中，陶醉在不可苏醒的桃花梦境中。
“那你为何还要砍呢？”墨月歪着螓首，娇颜生雾般的迷茫。
“命。”
“命？”
吴刚叹了一口气，回头望向小狐狸，见她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却闪烁着黯淡迷离光芒，只勾心魄，许久才苦笑说道：“这就是我的命，所以我要砍下去。”
墨月蹙眉似愁却天生抚媚，歪着螓首几分自然呆萌抿唇：“可你不砍的话，还有其他许多的事情可以做嘛，比如游山玩水，四处看风景，对了，我听说苏杭被誉为人间天堂，那里有，有，我也没有去过，反正很好玩的嘛。”
吴刚转过头，轻笑看着她，伸出手，说道：“如果你能帮我解开这所有的锁链，那么我就不会在这里砍树。”
“哼哼，我可是九尾银狐，牙齿很厉害的咧！”
小狐狸说着，就双手抓住那粗大铁链，在那黑黝铁链与柔臂雪藕对比下，洁白圣洁玉臂显的是那么的脆细弱不禁风，而小狐狸充满自信，张开樱唇小口“咔嚓”一声，咬了下去，下个瞬间流目婉转碎裂，玉颜漩涡尽是委屈伤魂：“呜呜，你这是什么铁链嘛，害的我牙齿都快掉了。”
任谁看到她粉红玉颜上，布满大珠小珠的眼泪，都会忍不住的心痛怜惜。孙悟空打出一道翠绿仙气在她娇柔身躯，无奈摇了摇头，望着那铁链：“这锁链，除了用九阴寒铁所造之外，还有是他的内心，真正锁住他在这里，不是锁链，而是他自己的心。”
“哦。”
小狐狸似懂非懂含首，秀发如云似幻而散，小手抹去玉颜泪水，眨巴的秋水迷眸，嗲声嗲气：“哥哥，我不知道，这锁链是连着你的心呢，有没有咬到你的心呢？”
吴刚的心，猛然一痛，痛的开始麻木起来，眼前这幻美般的狐妖容颜，如清水涟漪浮现，流过自己全身，迷失了自己，却是迷失的美好。
是咬到了心。
原来心没有真正的死去，还会被一个绝色女子咬到，会感觉到疼痛，会陷入这种疼痛中。
许久，吴刚才清醒过来，转过身不敢再去看这天生娇媚妖物，可心却跳动的很快，似乎是为了掩饰内心的情感，慌忙的摇了摇头。
“哥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想不开，可以给我说说嘛，说出来后就会轻松很多。”墨月歪着鹅首，眼眸眯着月牙，闪烁着迷人光彩，青绿衣裙无风而起，恍惚梦一场。
“没有什么想不开的。”
吴刚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斧头指向苍穹，弯腰用力砍下去，说：“我只有在砍树的时候，才知道自己活着。”
“砰砰”，心跳，沉重，有力，是在用生命去砍树。
一片冰心在玉壶！
孙悟空转移话题，问道：“吴刚，你一直在这里砍树，我想问下，这月宫，除了猪八戒，还有其他仙佛来过吗？”
“有，很多。”吴刚回答。
“都有谁呢？”
“你来我往，太多了，记不清楚，只记得，每个人来这里，都是找嫦娥，并且说和嫦娥有缘分，倒不如去问问月老吧，他不是掌管所有的情缘吗？”吴刚淡淡说道。
“月老不是只掌管凡间的情缘吗？”委屈光芒幽幽如水流转，腾起一层如仙似雾的光芒，蹙眉歪首长卷睫毛颤栗，似乎是因为吴刚突然对自己态度冷漠，小狐狸才会这般吧。
“是啊，可现在天上和凡间不一样吗？仙子都怀孕了，难道这情缘不是月老给的吗？”吴刚犹如自言自语说着。

玉帝脸色越来越难看，随即怒声道：“将嫦娥关进天牢中！”
“嫦娥怀了我魔族中的骨肉，就是我魔族中的人，就算关天牢，也是我魔族中的魔牢吧。”
这时，一个阴森冰冷的声音传了进来，玉帝抬头望去，看到无天一身黑衣凌冽而来，他的四周就是天兵，被凡人誉为神仙的天兵，此时在一个魔尊面前，一动也不动。
南天门外。
猪八戒抬头望向阳光，很刺眼，却很熟悉的感觉。
太阳永远不会变，人心却一直在变化着。
就像一句话：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就像，之前还鄙夷猪八戒的天兵天将们，此时犹如见到老友们似的，搂着猪八戒的肩膀，有说有笑。过去真的存在吗，也许过去根本就不存在。
“净坛使者，您终于出来了，我们早就知道，你是被冤枉的。那个嫦娥有什么好的，都是万年的老女人，你怎么会看上她呢？”一个妩媚妖女，摇摆腰肢娇娆依附在猪八戒怀中。
“哈哈，走，我们回去逍遥自在去。”
猪八戒左拥右抱，得意忘形的走去，离开时，他回头看了一眼远处的月宫，月宫有他思念的人，从上一世便让他痴念不忘的女子。
如今，再转过头对时候，泪水消失，拥抱着妖女，满足猥琐下面的微笑掩饰不掉一抹凄凉、沧桑的心。
也许，让一个人成熟，并非仅仅依靠时间变迁，感情的突然变动，往往会让一个人更快的成熟。只是那一颗遍布鳞伤的心，再见到她时，是怨，是恨，还是爱呢？
梦醒千年谁与共，江山依旧温柔。
那一句，执手相随，笑看风云如花，白了少年头！

“原来他的本性就是花心嘛。”刹那间，不知何处飘来花瓣，漫天飞舞，美丽艳红脸颊上布满散乱发丝，一时娇媚无疆，惹人心动。
孙悟空沉默着，没有说话。因为他知道，猪八戒的心，从今日起，以及彻底死去。
心死的人，已经解脱。尸体死的人，何时才能解脱。
因为孙悟空不相信，嫦娥肚子中的孩子，是牛魔王。
牛魔王好色，但胆子却很小，这点孙悟空十分的清楚。虽然平常牛魔王身边妖女如云，但都是妖女主动送上门来，魔族君王，谁不想靠近。
而嫦娥是仙族的仙子，犹如许多年前的铁扇公主。牛魔王天不怕，地不怕，却怕铁扇公主，这已经在他心中有了阴影。更何况，当初是铁扇公主先找上牛魔王的。

“不是。”
月老伸出一只手，正好一簇簇蒲公英落在他手心：“但它们都已经飘到这里，是谁种的，又有什么关系呢？”
孟婆眼眸中的那一抹欣喜，渐渐淡然，变得格外清晰明亮：“正如他不断的给自己捏造缘分，可到最后，却没有真正属于自己的缘分，反而成全下界的凡人。”
墨月迷茫的点头，看到那所谓的红丝线，既然是月老用自己身体中的血液，将银丝线点滴染红的，那双如深邃井水般的眼眸，竟似投入了一粒石子，圈圈涟漪荡漾开：“为什么用血制造红线，很痛的。”
“因为这样才会痛。”月老手指在琴弦上拨动，一滴鲜红血珠滑落。
“为什么要痛？”
“思念一个人，就会痛，就像丝线刮破手指，一直深入骨髓的痛。”孟婆浑浊的目光落在他的手指上，看着那夺目惊心的血珠，哀愁无奈。
沉默许久的孙悟空，终于开口问道：“我曾听闻过，你们是一对仙族情侣，但因为违法仙规，才会天上地下两分割。”
月老好笑的摇了摇头：“如果真的是一对情侣的话，又为何会分开呢？心中有份牵挂，即便做神仙也不会快乐，何不必就魂飞湮灭呢？”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孙悟空疑惑。
“我只是看不透一个情字。”月老说。
“我始终看不懂一个缘字。”孟婆答。
“为何执着于情缘之中呢？”孙悟空。
“如果没有情缘，我们何必活着，何必做神仙呢？倒不如生死轮回去。”月老和孟婆异口同声的说道。
墨月越听越迷糊，鹅首歪斜秀发如瀑布倾斜而下，洁白娇媚玉颜光芒幽幽流转，眨巴着杏花眼眸：“到底是什么意思嘛？”

“小狐狸，你是否很想听，我和她之间的故事？”月老抚琴，说道。
“嗯，嗯。”
小狐狸歪着螓首，一朵粉嫩的桃花冉冉坠下，恰巧落在那轻柔三千青丝中，乌黑中一抹妖红，分外绮丽娇艳，惊艳的令人魂飞魄散。
月老轻笑着，皱纹脸颊上慈祥光芒笼罩：“这琴声，你能听懂吗？”
“琴声？”
她迎风站在春风花飘扬中，雪白晶莹的脸颊上染上一抹桃花，闭上眼眸长卷睫毛勾魂摄魄，她在微笑着，聆听着，渐渐的玉颜闪烁出迷茫的光晕，伸出青葱玉指：“你，你不是月老？”
“我不是月老。”月老微笑。
孙悟空皱眉，刚刚孙悟空也用心去听那琴声，却未听出丝毫故事来，便诧异问道：“小狐狸，你从琴声中到底听到什么？”
“很模糊，似乎真正的月老，就是他手下那一把古琴，而真正的孟婆，便就是轮回门。”小狐狸再一次陷入了迷茫中，风吹过，吹乱了发丝，将一缕秀发吹在嘴角，樱红的嘴唇，惹人珍惜的轮廊上，平添妩媚绝艳，是一种令人怦然动心的风姿妖娆。
“什么意思？”孙悟空的目光落在那老者身上，若他不是月老，他又是谁，为何会冒充月老坐在此地？天庭的规矩，孙悟空还是知晓，若有假冒神仙者，必定坠入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
“猴子，快看。”
小狐狸突然指着远处被染成红色的天空，云在燃烧，静静燃烧。雪白玉颜，本就犹如珍珠般的晶莹剔透，此时印着天边红霞，刹那间妖媚动人，勾人心魄。
她的媚，总是在一层神圣仙气之下，让人分不清，她到底是仙，还是妖，又或者她是举世无双。
那天空越来越红，那团火燃烧的越来越激烈，远处的惨叫声，是高高在上的神仙，是被凡人誉为无所不能的天神天降，此时的他们，若是让普通的凡人看到，他们还是高高在上的天神吗？凡人，是否依旧将他们给当作神仙？
“三味真火？”孙悟空大惊。
天地之间，可以将云燃烧起来的，只有那三味真火。无根之火，是需要一个人的真元在燃烧，燃烧多久，完全是看一个人的修为。
“应该是火孩儿打上天庭来了。”月老扶着胡须，说道。但却没有任何的行动，仿佛整个天庭化为灰烬，都与它无关。
孙悟空和墨月赶到南天门的时候，增长天王魔礼青已经全身是火，在火焰中挣扎着。其余的守卫，看到这情况后，躲在石柱后面不敢出来。
红孩儿本身实力并不是很强，但天生可口吐三味真火，令许多神佛魔都无可奈何。
孙悟空摆手，一道柔和青绿仙气扫出，如清水流淌而去，包围在魔礼青全身四周。魔礼青感觉到一阵舒爽，炽烈火焰随之消减。
红孩儿不由倒退一步，五百年前，孙悟空有着紧箍咒束缚时，三味真火便奈何不了，只能将孙悟空气的急火攻心，而伤不了皮毛。如今孙悟空没有紧箍咒的束缚，更是不惧三味真火。
红孩儿无知，也听闻过，曾经太上老君将孙悟空关在炼丹炉中，用三味真火烧了七七四十九日，都无法烧死。更何况自己的三味真火，只不过是……
“孙悟空，你为何多管闲事？”红孩儿手持长枪更着脖子道。
“那你为何要用三味真火，烧魔礼青呢？”孙悟空平静反问。
“因为他阻挠我进天庭找嫦娥算账。”
孙悟空又怎能不知他的来意呢，只是让孙悟空失望的是，沧海桑田的岁月在变化，天地万物都在走向成熟，为何红孩儿依旧跟取经路上一样，劣性不变呢？便解释道：“嫦娥现在被软禁，玉帝和魔族无天等，都在一起商讨。”
“商讨什么？”红孩儿惊讶。
孙悟空停顿几分，似不情愿：“商讨嫦娥仙子该不该将肚中孩子生出来。”
“这我不管，我找嫦娥，就是为我父亲牛魔王报仇。”红孩儿不屑看了一眼孙悟空，对红孩儿而言，那孩子出生跟不出声，跟他有什么关系？即便是自己的弟弟，也是孩子自己父亲的凶手。
孙悟空挑眉，刚刚红孩儿只不过是打伤几个天兵天将，但这天庭中天神高手众多，又怎么真的可以在天庭中讨得好处？如果继续下去，只会被天庭拿下。于是道：“你怎么确定，害死你父亲凶手，就是嫦娥仙子呢？”
“我，我……”红孩儿说不出话来，气着握紧了长枪。
孙悟空缓慢走过去，拍了下他的肩膀：“如果没有证据的话，就不要冲动，错杀仙族仙子，恐怕你也要到十八层地狱中。”
“就算她不是害死我父亲的凶手，可我坚决不允许，她玷污我父亲的名声。我父亲已经死了，谁都可以栽赃我父亲！”红孩儿几乎是撕心裂肺吼道，回忆过去的一幕幕，过去的亲情，就是让一个人丧失一切理智，让人变得更加冲动。
孙悟空叹息：“我也不相信，嫦娥肚子中的孩子便就是牛魔王大哥的。”
“可笑！你若不相信，那你为何还拦着我？”
红孩儿大笑，就像是听到最好听的笑话似的。但孙悟空并没有笑，瓶颈望着他。红孩儿再也笑不下去，趁着对方不注意，便绕了过去，孙悟空身影一晃，挡在他面前。红孩儿气恼的口吐三味真火，将孙悟空包围而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