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溟无双 @Simonbon杨 @倾世雪西 @**就是你213 @帅刚到家

Chapter29
“什么？”默里有些没反应过来，她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摸了摸鼻子，“吹气么？”
“不是。”昆兰摇了摇头，“你的伤，你失血了。”
“可是我没有晕过去。而且，或许你还会需要······”
默里硬生生的把后面的话憋了回去。放在她肩头的手微微震动了一下，然后离开了她的肩膀。尽管山洞里没有多少光亮，默里还是能看清男人的表情——似乎并不太好。
“人类。”默里听到男人这样说，“你知道你现在有多危险——你认为你可以活下去？在一个生命随时会被终结的时候，别乱开玩笑。”
“是的，你是对的。”默里抿了抿嘴唇，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男人的眼瞳在黑暗中散发着危险的讯号。他不是人类。这点默里很清楚，而且他的能力比她强了太多······就好比困在笼子里的兔子和蛇。尽管兔子还能跑，但总归跑不过蛇。而且默里还不是兔子妈妈。
他在警告她。
看起来还真是糟糕。
山洞里陷入了沉寂。昆兰先生显然没有说话的打算，实际上，自从他说完那些话后，他就和默里保持了距离。而默里也不知道怎么去打破这个有些尴尬的氛围。事实上，一遇到昆兰，她的词汇量就匮乏了。
默里强迫自己不去注意手上的伤口，她把放在潜水衣里的《陨落之光》拿了出来。这东西之前一直硌得她生疼，现在被她和潜水衣一起扔在了一块石头上。冬天的山间虽然冷，但默里可不希望在有保暖咒的情况下还捂着一件碍手碍脚的衣服。
“那些法师，她们和血祖结了盟。”
“看上去是的。”默里说，“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被设立了法术结界——我打不开。”
“这是你烦心的原因。”昆兰抱起了双臂，他倚在一块岩石上面，眼睛不知道在看着什么。
“我还以为你会对此至少表现出有些惊讶呢。”
“世界上有很多超乎想象的，不为人知的东西。那些东西我并不知道，但它的确存在。”昆兰抽出了一直背在后面的剑，用手指轻弹剑锋。“你现在也接受了吸血鬼的存在。”
“是啊。”默里耸了耸肩。“我接受了。”
“所以我们出不去了？”虽然是问句，昆兰的语调却没有一丝带有疑问的感觉。他把剑插入旁边的岩石，只留那像是人类腿骨一般的剑柄在外面。不过很快，他就把剑拔了出来——并带起了一大块岩石。岩石轰轰地砸向地面，将地面的尘土卷向空中。
默里不受控制地咳嗽了几声，下意识的用手去捂住口鼻。手腕上的伤口也因此被牵动了一下，本来就没有愈合的伤口也因此再度淌出了血。
而这种情况下，让伤口再一次裂开显然是不明智的。
昆兰再一次对自己那异常灵敏的嗅觉感到了厌烦。
真该死。默里暗骂了一句，再度给伤口吹气。冰冷的空气能够减少伤口所带来的灼热感，尽管那不会让它愈合的快一些，却也聊胜于无。不过她显然忽略了这里还有一个对血液问味道十分敏感的人——
昆兰感觉到螯刺已经在蠢蠢欲动——刚刚的那些血液根本不够。尽管他不需要每天进食，但受了伤就另当别论。细胞的快速生长需要动力来维持，而现在······
昆兰吸了口气，尽可能地往更远的地方移动了些——又或许他只是顺从了自己的本能，女孩离他的距离反倒在减少。他甚至都能闻到女孩身上的那种香味，尽管它们被潜水服带走了不少。
“好吧，先生。”默里咧了咧嘴，“你刚刚说的要帮我一下——尽管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但希望它会让我的手腕好过一些。”
“如果你是在开玩笑——”
“不，我没有。先生。”默里摇了摇头，“我相信你。”
“作为食物，你会相信掠食者？”昆兰的声音十分低沉，他已经靠近了女孩。女孩淡金色的头发在脑后束了起来，露出了洁白的脖颈，血管的脉络清晰可见。
“我想，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好些。”默里轻声说，“一个人的话，太孤独了，不是么？”
“或许。”昆兰沉吟了一会儿，用随身携带的匕首划开了左手食指的皮肤，白色的血液随之渗了出来，在匕首锋利的表面衬托下显得十分晶莹。
“这会对你有些帮助。”
默里愣愣地看着昆兰伸过来的手指——上面还有未凝结的白色血液。“这是？”她问道，“要我喝掉它？”
昆兰点了点头。“它会恢复的很快。”
默里感觉自己已经花费了毕生的勇气——去触碰昆兰先生的皮肤，还是用嘴。
女孩的嘴唇软软的，在昆兰的手指上微做停留，之后便闪电般的离去了。她的舌头轻轻扫过他的指肚，这让他不自觉的打了个激灵。
上一次被人触碰是在什么时候了？他已经快忘记那种温润的感觉了。而现在，那种感觉仿佛昙花一现——女孩将它带给了他，却转瞬将它带走了。
他们还在山洞里。
就像那个时候，那个女人教给了他最后的东西，下一秒却由他亲手摧毁了。
“昆兰先生？”默里抬起手在昆兰的眼前晃了晃，“Emm,谢谢，我是说，这次——”
他的记忆是否出了漏洞？那一刻，为什么他会觉得面前的女孩如此熟悉？
好像那个挥手的动作，她已经在他的眼前做了无数次。
还没等到默里反应过来，她的手已经被昆兰抓住了。昆兰先生的力道很大，直直地把她拽了过去。当默里弄清楚状况的时候，她已经倒在了一个宽阔而温暖的怀抱里。
默里的大脑在那一刻停止运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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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30
直到昆兰松开了她，把他的衣服披在她的身上，默里都没能消化刚刚发生的事情。
“对人类来说，这儿的温度有些冷。”昆兰的声音回响在默里的耳畔。默里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脑容量有些不大够用了。
“谢···谢谢。”默里别过头，不敢去看昆兰的眼睛。尽管她一直觉得他们很好看。
实际上，就连昆兰也不能解释自己刚刚的动作。它就那么发生了，不受任何的控制，而他还做得如此自然。这在他一千多来的生命里几乎没有发生过——时间的打磨已经将他的自制力训练的很好，他根本不用担心会和任何人类产生羁绊。
而现在······
“昆兰先生？”默里问道，“我想···现在或许应该休息一下。”她用手指了指外面的天空，雨已经停了下来。黑夜正在慢慢褪去它的颜色，点点的鱼肚白已经泛了出来。
“我想，经历了这些，我们都需要休息。”默里努力使自己的大脑重新恢复运作，“而且，如果我们一起睡的话，起来的时间或许不会相差很多···我们还可以讨论一下接下来的打算之类的······”
“一起睡？”昆兰歪了歪脑袋，他的声音带上了一点儿戏谑的意味，“这回也是没有开玩笑？”
“是在同一个时间······”默里尴尬的笑了笑，“我们都不想被一直困在这里，对么？”
“你有计划么？”昆兰解下了背上的剑，“单靠蛮力或许行不通，我相信你的法师朋友没有那么傻。”
“先睡觉。”默里打了个哈欠，“顺便，她们不是我的朋友。”
“她们和你不一样。”
“是啊，我比她们傻。”默里吐了吐舌头，把潜水衣铺在了一块比较干净的地面上，“至少她们会卖队友。”
“你的脸上。”默里躺下后，昆兰冷不丁的说了一句。
“什么？”
“泥。”
所以这算是昆兰先生的另类吐槽方式么？默里用衣袖狠狠地擦了擦脸。
睡觉真是逃避现实的最好的方式之一。
或许是因为法术消耗过大，默里很快就睡熟了。半返魂尸先生的身份压根儿就没起多大作用——默里甚至轻轻的打起了鼾。这委实不能怪她，将近一天没有休息已经差不多耗费了她的全部精力。法师不是全能的，至少默里不是。
太阳已经出来了。阳光顺着山洞顶部的洞口倾泻了下来，这让昆兰本能的向后退去——尽管随着时间的迁移，阳光对他的伤害越来越小，却依旧会让他觉得很不舒服。站在阴影里，昆兰向女孩所在的地方瞟了一眼。她似乎睡得不太舒服，连着翻了好几个身，他给她披上的外衣这个时候也被弄掉了。女孩皱着眉，似乎在抱怨着睡眠环境很是不佳···白血作用的很快，她的手腕上已经看不出受过伤了。
或许，这算是他对她的······一点补偿。
看着掉落在一旁的他的衣服，昆兰微微的皱起了眉。迟疑了一会儿，他还是走了过去，把衣服给女孩盖好。淡金色的发丝拂过他的手指，有些痒。
那个女孩的发丝没有这么软，他想。柏柏尔族的女孩生活在风沙较大的地区，她们的头发有些发糙。而她也不例外。尽管如此，他还是喜欢在她睡着的时候抚摸她的头发，就像现在这样······
昆兰有些慌乱的把手缩了回去。而默里似乎因为他轻柔的抚摸而舒展开了眉头，她动了动身子，像是在寻找刚刚那让她觉得‘舒适’的东西。
昆兰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记忆似乎出了差错······那么熟悉的感觉，他之前一定在哪儿见过这个女孩。也许，他们的关系远不止‘见过一次’那么简单······可他该死的就是想不起来——就像被人刻意掩埋了，纵使他寻遍了记忆中的各个角落，却依旧没有发现有关默里的任何痕迹。
这种感觉真是糟透了。
昆兰有些烦躁的蹙了蹙眉，他退回了比较阴凉的地区，倚着岩石坐了下来。
默里说的是对的，他应该先休息一下。
昆兰的睡眠时间向来不长。或许只是过了两三个小时，他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女孩依旧在熟睡。这倒不出他的意料。人类的睡眠时间差不多要一个昼或夜的长度，尽管他们醒过来的时候并不会恢复太多的精力。
他这才有机会打量一下他们所在的地方——这个山洞。山洞上面有几个小洞口，阳光或者雨水就是从这儿漏下来的。山洞的面积并不是很大，只是并没有提供让他们出去的通道。这是个天然的监狱，或者说，是为他打造的，最合适的监狱。
还附带了粮食。
血祖又一次玩弄了他，用他一千多年前曾经用过的卑鄙的伎俩。让他重蹈覆辙。
真是讽刺。
残余的雨水从山洞顶端的一个洞口滴了下来，昆兰扯下了衣服上的一块布料，用它收集着雨水。
尽管阳光让他很是厌烦。
默里感觉口干舌燥，她已经将近一天没有喝水了。更别提一觉起来的时候通常都会让人感到口渴。
默里抻了个懒腰，却依旧没睁开眼睛。半梦半醒的状态下，通常她都会选择睡个回笼觉。
有些湿润的东西粘上了她的嘴唇，甜甜的液体顺着口腔滑过喉咙。尽管只有一点儿，却依旧让她沉醉。
是水。
默里猛地睁开了眼睛，那双漂亮的淡蓝色眼睛与她对视着。
沉默。
“还有吗？”
昆兰默默地举起了左手上的残余布料。
谁说半血族不值得信任的？
默里此刻对费特说的话深表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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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31
“你确定这么做？”
古老的殿堂里，高耸入云的书架几乎包裹了全部的墙壁。半空中漂浮着的油灯是整个殿堂里唯一的光源。一个白发少女从升降架上跳了下来——那差不多有三层楼的高度，不过少女显然没有受伤。她把裙子上兜着的书本放在地上，没有理会来人的问题。
“嘿······”
“嘘。”少女把左手食指竖在了唇边，“等我想一想···那本书放在了哪里······”
“她完全不知道。”
“那你去告诉她好了——我们要对你进行一项试炼，你会去一个陌生的世界。还有，一个女孩想要害死你，你的戒指也会被她封印起来——如果你是这个意思的话。”女孩转过了身，她挑着眉，把双臂抱了起来。“你让我忘记了我要找什么书。”
“我和你们不是一起的。注意这点，泽诺。”来人不满地皱了皱眉，“我已经在尽全力帮助斯特奇斯了，别再要求太多了。”
“不不不，要求你的人不是我。”白发少女摇了摇头，她伸出刚刚竖在嘴边的手指晃了晃，“你知道，她是你的——”
“可以了。”来人说道，“到此为止。天知道我为什么要来找你——”
“你的意义不可估量，小女孩。”白发少女笑了起来，她拍着手，像是在庆祝着什么。“她会感激你的。”
“下地狱去吧。”来人哼了一声，走出了殿堂。
白发少女像是没有听到这句诅咒似的话，她依旧微笑着，直到来人消失在殿堂的门口。
“既然这样······”白发少女搓了搓手，过了一会儿，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蹦了起来。“就应该这样啊！我的书放在那里了！”
“嘿！”少女在空旷的殿堂里喊道：“那我就去帮帮她了啊！”
默里挑选了一些合适大小的石头，把它们围成了一圈儿放着。轻轻呼了口气，默里将双手放在了一个合适的位置。随着符文在她两手之间逐渐成型，一团跳动着的火苗便出现在了石块的中央。
“只能做到这些了。”默里坐在了旁边的地上，用胳膊把双腿圈了起来。“现在好多了，对吧？”
昆兰点了点头，在默里的对面坐了下来。跳动着的火苗带来了阵阵暖意，尽管只有一点儿，却依旧带给人希望的感觉。
外面又在下雨了——或许这儿根本就不是冬天，默里想。火苗带来的温暖让她舒服地眯上了眼睛。她伸出手，想让它们离温暖更加近一些。
“你救了沃恩，对么。”
正在烤手的默里因为这突如其来的问话愣了愣，然后点了点头。
“为什么？”
“他也算是曾经救了我和罗娜一次······”默里小心翼翼的观察着昆兰的表情，“看着他死总归不太好。”
“你有可能会暴露——因为救他。”
“总会暴露的。”默里说，“救个人不是会划算一些？”
“而且，他人很好的······”看昆兰没有说话，默里补充了一句。“他还给我和罗娜面包来着。”
“只因为一个面包，你就去救和你并不相干的人？”
“那种时候，就算是过了保质期的也会很好吧。他给了我们不止一个面包······”默里越说越小声，最后直接把头埋在了膝盖上。
“我错了。”她闷闷的说。
“我不会打你······”昆兰有些无奈的看着默里。他犹豫了一下，走了过去，拍了拍女孩的肩膀。
“放松，我们一起来想对策。”
然而,出乎昆兰意料的，默里并没有把头抬起来。她抱着双腿，似乎在害怕着什么。
是···害怕他么？
莫名的，这让昆兰有些烦躁。
“不是你。”似乎知道了他所想的，女孩轻声说道，“还有五秒，会打雷。”
昆兰愣了一下，就像女孩说的——像是突然之间炸开了，闪电划过夜空，撕裂了云朵。雷声的距离是如此的近，几乎是在他们的耳边响起。默里紧紧的抱住了双腿，一声不吭。
照亮天空的闪电，一如多年前那个充满了狂风骤雨的夜晚。
可怕而真实。
默里感觉到一个温暖的物体抚上了她的背部，在那儿轻轻拍打着。尽管动作显得有些笨拙，却依旧能够感到那份细腻——或是关心。昆兰低沉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
“过去了。”
“谢谢。”默里抬起头，没有去看昆兰的双眼。“包括水···和衣服。”
“一会儿还会有雷么？”
默里点了点头。
“其实我并不是怕···雷。”
默里深深的吸了口气，昆兰那双淡蓝色的眼睛里少有的透露出关心。
“那会让我想起一些并不美好的东西。”
“那种感觉真是糟透了。”
昆兰没有说话，他的手依旧搭在女孩的后背上。他移开了目光，看着那团跳动着的火苗。
“是的。”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疲惫，昆兰叹了口气。
“那种感觉的确很糟。”
雷云再次到来。强烈的闪电照亮了山洞。那团火苗在那一刻显得是那么的渺小···它尽力维持着燃烧的状态，尽管被风吹的一摆一摆的。它所散发出的微弱的热度也在强风到来的时候消失殆尽。
昆兰先生的手依旧很温暖。它搭在默里的后背上，像是在这风雨飘渺的时候给她一点依靠。
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默里深深的吸了口气，往昆兰所在的方向蹭了蹭。
“不介意吧？”她问道，“三明治？”
有些时候，昆兰真的无比庆幸······自己还拥有着人类的感情。
“我不知道你能不能感受到爱，昆图斯。”
“但我能。”
“我爱你，就像你是我的儿子一样。”
女孩的头轻轻的靠在他的肩膀上，他抬起了一直放在女孩后背上的手，轻触她的发丝。
那就是感情吧。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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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32
雷声并没有很快停歇。
昆兰先生的体温略高于常人——隔着衣服的布料，默里能清楚的感觉到那比火苗还要温暖的温度。
她额前的发丝轻轻的划过昆兰的手指，又或是昆兰的手指轻轻的抚过她的额头。他的手停留在她额前差不多几毫米的距离。不知怎的，默里突然感觉昆兰的气息离她近了些。
昆兰的喉咙里不受控制的发出了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甚至连突然炸响的雷声也无法掩盖这声音。
一双有力的大手把默里推开了些距离。力道不是很重，却依旧能显示出主人的决心。昆兰淡蓝色的眼睛里闪烁着复杂的情绪，他的喉咙里再一次发出了那种不属于人类的声音。
他应该去面对了······这种事情。
他之前就面对过一次,不是么？
轻轻的呼吸着空气，昆兰眨了眨眼睛——两片薄膜快速的向眼球中间聚拢，又迅速褪去。
她应该害怕的，他想。这次他没有避讳她，他的螯刺伸出了口腔，两片舌叶在嘴唇的旁边打开来，露出了里面的肉刺。
默里当然清楚发生了什么。
她已经一天没有吃饭了，而昆兰也是如此——他还受了伤。默里知道，她给他的那一点血量根本不够。尽管那并不是她自愿的。
昆兰已经将螯刺缩了回去。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不过这次，默里没有给他那个机会。
这或许是她这辈子做过的最不经大脑思考的事了。
女孩的影子在昆兰的眼瞳中急速放大——这确实出乎他的意料。没有任何防备，他的警觉系统也没有发挥出应有的作用。他的后背砸在了地面上，女孩的身躯离他只有差不多二十厘米的距离。她的双手撑在他的脸庞两侧。
“坦纳小姐。”昆兰看着女孩的眼睛，“我想，你应该看到了刚刚——”
“是的。”默里说，“所以我想，我们应该去解决它。”
昆兰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一抹略带嘲弄的笑容出现在他苍白的脸上。“解决？看来你并不是多了解血族，坦纳小姐。现在的姿势——没有任何杀伤力。如果我想，你会在一秒钟之内看到那个你并不想看到的结局。”
“这样的姿势，你方便吗？”没有理会昆兰的话中所隐含的内容，默里问道。
“你说的，一起来想对策。”看到昆兰没说话，默里接着说道：“我记得生物学讲过，人体急性失血百分之三十以上才有可能导致生命危险。成年人的血量大约在四千到五千毫升，我的话，应该算是成年人。如果算上法师的BUG，那就是差不多一千五百毫升到两千毫升左右。”
“什么意思。”昆兰觉得自己的声音有些不受控制。
“我想，如果你的食量不算很多。”默里咽了口口水，“或许，你并不需要饿着肚子。”
“你清楚你在说些什么么？坦纳小姐。”昆兰眯起了眼睛，“你是拿自己的生命在开玩笑。”
“或许。”默里笑了起来。似乎把一切都放开了，她反倒没了那些顾虑。“昆兰先生，我想你救了我，也并不是拿自己的生命去开玩笑。”
“只是一次。”昆兰听到自己轻声说。
“你的衣服破了，先生。”默里挑了挑眉，“我喜欢你的腹肌，他们像极了米字格。”
似乎是受到了女孩最后一句玩笑的影响，昆兰发出了低低的笑声。他伸出手，把垂到自己脸上的淡金色的发丝别到女孩的耳后。
“那我当你是邀请我了，坦纳小姐。”瞬息之间，两人的位置已然掉换——昆兰看着被他压在身下的女孩，一抹笑意在他的眼瞳中闪过。
“会疼。”他提醒道。
默里闭上了双眼，静静的等待着刺痛的来临。
她的衣服扣子被人轻轻的解开了，锁骨以上的皮肤暴露在薄凉的空气中。昆兰能够清晰的看到遍布女孩皮肤的细小的血管，散发着诱人的气息。他低下头，螯刺从口腔里缓缓伸出，然后对准了其中的一条血管。
其实并没有想象中的痛。螯刺刺破她的皮肤时，默里甚至觉得那像是在扎肌肉针——不过是往外抽血的那种。血液的逐渐流失也并不像她想的那样，而是有些眩晕的，像是在做梦的奇怪感觉。或许是昆兰先生的螯刺上分泌出来的麻醉剂的缘故。默里迷迷糊糊的想着，直到螯刺抽离了她的身体。
“太多了。”她听到昆兰的声音在耳边徘徊，只是此刻，她已经无力去说些什么了。
恍惚中，默里感到自己的唇部沾上了什么液体。
腥腥的，如同铁锈一般的味道。
没事的，她只是困了。默里想对昆兰说。她的身体远没有那么弱，只是需要休息。
似乎是察觉到了女孩的举动，昆兰将一根食指放在了女孩的嘴唇上，防止她做出不利于体力恢复的事。
“别说话了，睡吧。”
昆兰把潜水衣轻轻的搭在了女孩的身上。
“谢谢。”

双更啊哇咔咔@Simonbon杨 @倾世雪西 @小灵通baby @**就是你213 @帅刚到家

Chapter 34
有些事情就像埋藏在历史中的尘埃，对有些人来说无足轻重；对有些人来说却有如烙铁烙在心尖上的痕迹，每一次的血液流动都会让他们感到疼痛。
昆兰从未想过有一天他还会给别人去讲他的经历，去让人分享他曾经的记忆——他之前一直认为它们会伴随着血祖和他的死而消失。现在的听众很好，很安静；甚至礼貌到超出了曾与他相处的任何人的程度•••尽管他不确定那是不是出于害怕。
伴随着火苗跳动时所产生的并不完美的配乐，昆兰开始讲述起他的故事。
那是公元58年的罗马，在一个普通的乡村里，一个女人悄然拜访。
那时正处于战争时期，科尔布洛率领的罗马军团进入东方，与帕提亚—亚美尼亚联军展开一连串的战役。战火迅速在东部蔓延，人们为了生存开始在他们极少去探索的地区打猎。在一次村民举行的狩猎行动中，他们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男孩——他浑身的皮肤苍白的可怕，就像已经死去了很久的人的皮肤，泛着靛青色的血管。他的身上没有任何体毛，也没有任何可以称之为‘衣服’的东西。他的眼镜颜色淡的令人无法置信，他喉咙处的花纹就像奇怪的用朱砂涂抹而成的图腾，神秘又令人感到害怕。
男孩对人们的造访显得很是惊讶，他的喉咙里发出了尖叫——又像是低吼，在警告着不期而至的人们。一个猎人向他射出了箭矢，他灵敏的躲了过去——那速度令人无法看清，而从他口中所弹射出来的奇怪的东西也狠狠地吸附在那个猎人的脖颈处，猎人发出了惨叫。其他的猎人们随即向男孩发起了进攻，男孩将那个东西收入了嘴里，留下了还剩下半条命的猎人。他跑的飞快，人们几乎已经看不到他的身影了。
但不幸的是，不知道是谁留下的陷阱，它被放在了一个隐蔽的地方，静静地等待着猎物的来临——男孩被夹子夹住了小腿。剧烈的疼痛让男孩发出骇人的尖叫，他用双手使劲掰着铁夹子，试图从桎梏中逃离，不过那显然没有为他争取太多的时间，人们赶了上来，并抓住了他。
“GOD，这血是白色的！”一个人指着男孩腿部的伤口，面露惊色。
“我们应该把他交给村里的祭司。”一个人这么说，“看看他刚刚对提尔达做的——像个水蛭！”
“那挺符合他的。”有人附和道，并踢了被绳子捆住的男孩一脚。“一个怪物。”
男孩被带回了村庄，并很快引起了村民们的注意。那男孩身上的一切都仿佛成为了人们话题中的焦点，哪怕是他那根长的离谱的舌头。人们在害怕的同时却又充满了好奇，于是那个男孩便被祭司留下供人观赏。毕竟在战争期间，能让人找到乐子的事儿并不多。
即便是在战争时期，酒吧也是必不可少的地方。
那是个并不大的屋子，空气中的酒香和男人的汗味混杂在一起。酒保把一个个盛满了不同品种的酒的酒杯递给前来买醉的男人们，看着他们接过明显没刷干净的杯子，然后一饮而尽。
“嘿，听说了吗，克拉尔给了祭司一只羊——去喂那水蛭。”一个男人狠狠地灌了一口酒，把酒杯砸在吧台上，这让其他的杯子小小的晃动了一下，“只为了让他的女儿笑一下。”
“这是战争，布鲁克。”酒保把男人的酒杯满上，笑眯眯地说，“实际上，我只是关心他给的是哪只羊。听说有一只得了感冒。”
“管他呢。”男人喝着酒，把几个破旧不堪的卡德拉斯扔在了吧台上，十分不优雅的打了个酒嗝。“这天杀的战争什么时候能结束。”
“战争不会结束。”一个女人的声音加入了谈话，她在桌子上放了一个阿司，“一杯葡萄酒。”
“Well,一个巫医。”酒保打量着女人的穿着，并向女人点了点头，“听说帕提亚的军队正在撤退。”
“是的。”女人接过酒保递来的葡萄酒——酒杯显得十分干净，“但是他们会回来的。不管是什么，他们正在等待着合适的时机。”
“一个巫医？”布鲁克看着女人离去的背影挠了挠头，“他们不都是神神秘秘的吗？怎么会这样出现在这儿？”
“也许。”酒保从布鲁克的手里抢过了杯子，“克拉尔还要损失一只羊——你只付了一杯酒的钱，别去舔别人的杯子。”
“你要看那水蛭？”祭司睁大了眼睛，看着已经摘下了兜帽的女人，“为什么？那是个•••被诅咒的东西。”
“相信我。”女人轻声说，“扪心自问，移除他对你和你家人灵魂的诅咒•••值多少钱？”
“所以那个女人救了你？”默里把下巴放在膝盖上，歪了歪头，“她听起来真好。”
“不困吗。”昆兰问道，“你需要适当的休息。”
“Well，实际上，我认为你的故事比做梦更有吸引力。”默里吐了吐舌头，向昆兰露出了一个友好的笑容，“Er•••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披好衣服。”昆兰把耷拉在女孩左边的他的风衣放回到一个合适的位置，“寒冷可不会因为你不喜欢而晚一些到来。”
“但是你很温暖。”默里裹紧了身上的衣服，“我是指•••不光是你的体温。”
“或者是米字格？”昆兰挑了挑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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