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学与玫瑰(all闪,主言金)6
城堡外围,镂空的雕花大门前,一个看上去一脸正气,朝气蓬勃的年轻人正站在那儿,不时的走来走去。
他脚上深色的牛筋军靴,可以看的出是被特意擦亮成了崭新的样子,踩在半冒芽的草地上发出沙沙的响声。
肩上扣了闪闪发亮的徽章,手里还捧了束浅色的花,一眼看过去便知是个青涩至极的愣头青。
漫长的等待时间过后,在黑袍的管家终于出来时,他立马迎了上去。
您好。年轻人脱帽行了个标准至极的军礼。
什么事?
非常不好意思,请问能帮忙通知下那位大人,就说上次宴会上的一个人想要见他。
离开,士兵。那位不是你想见就见的。言峰绮礼阴沉着脸,一脸冷漠的看着眼前的人。你如果还有什么重要的事,由我来转达就可以了。对于这样的人,近来几个月言峰绮礼早已见到了不少,不过又是一个吉尔伽美什招惹来的无关人员罢了。
这......对不起,我需要亲自跟那位大人说。
年轻的士兵握紧了手中的花束。
黑袍的管家让他感到了极度的不舒服,虽然他身上挂着十字项链,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
但仿佛总能感觉到一股莫名的恶意萦绕在周围。
喔,那么,士兵,连普通的军官都不是,只是得了几个渺小的荣誉,你有什么资格,又凭什么见到他。
我......我会靠我至高的诚意。年轻人在听到黑袍管家这番带有明显嘲讽的话后,愤怒的挺直了胸膛。
诚意...?
身着黑色长袍,戴着十字项链的管家冷冷的笑了,像听到什么笑话一般。那个微笑阴森森的瘆人,仿佛有一股子凛冽的寒意席卷而来。
滚回家吧,士兵。
年轻人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却只对上了再度紧闭的大门,冷风中,不管站多久,也无人来搭理他。
这个奢华的城堡内一直都是静悄悄的,宛如黑色的深渊般死寂,偶尔来往的仆人都是放轻了步伐。
言峰绮礼就如幽灵一般走进了顶层的房间,行走间不带一丝声响。
恭喜你,吉尔伽美什,自从上次的宴会,你的爱慕者又变多了。
黑袍管家轻轻撩起金发贵族耳边垂下的一缕丝绸般的发丝,说话的语气变得阴阳怪气的。
嗯,什么?刚从沉睡中清醒过来的金发贵族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似乎随着肉体的沉重,思维也变得迟缓了。
由于前不久前的受凉,加上过度的疲惫,向来养尊处优的金发贵族不幸感染了风寒,近来一直被迫呆在床上。
他身体的高热才刚刚褪去,莹白精致的脸庞上还带着一层薄薄的,诱人犯罪的潮红。
雾蒙蒙的红色眼睛褪去了一贯的傲慢与锐利,将那份纯净的美原原本本的呈现了出来,这样的吉尔伽美什惹人怜爱极了。
期间,黑袍的管家没忍住,又一次禽兽的欺负了尚处于虚弱状态的金发贵族。
而另一边,傻里傻气的年轻人一直没有放弃,每天都坚持不懈的伫立在城堡外围,偶尔会像个没头脑的苍蝇四处转悠,寻找着进去的机会。
他手上捧着的花每天都在变化,有时是淡白色,带着长长棕梗的小碎花;有时是粉色的,带着层层叠叠,繁复华丽花瓣的小香槟......
这么多天的观察下来,他心知从道貌岸然的管家这个渠道根本无法行得通,只能从其他方面不懈的寻找着契机。
放弃吧,那样的存在不是我们能够去接近的。一个女仆看不过去,悄悄的提醒年轻的士兵。
便是我们也没办法随随便便的靠近那位大人,更别提让你进去。
尤其是,现在的这个管家严厉至极,简直有种把主人当所有物的感觉,半点容不得其他人的存在。这句话女仆默默的在心里想着并没有说出口。
年轻而富有同情心的女仆一想起黑袍管家那张阴沉下来的脸就心有余悸。现在的她什么也不敢多做,若是有什么出格的举动,冷不丁,就会被无情的辞退回去,就像之前的几位女仆一样。
她突然对这个青涩坚持的士兵感到了惋惜,不过又是一个迷失在那位大人美丽外表下的人。
不出意外,他应该是再也没有机会见到那位了,这份炽烈却不成熟的感情注定无疾而终。
浓墨般的黑夜里,闪烁的星点大部分被深沉的云雾遮盖,月色也是黯淡无光的。
美丽的金发贵族斜倚在沙发上有一下没一下的翻阅着书籍,华美的天鹅绒毯随意的半盖在身上,一旁鎏金色的壁炉燃烧的正旺,橘色的火光明明灭灭的投射下一道道阴影。
吉尔伽美什,当心着凉。
言峰绮礼慢悠悠的靠近,将他一把抱起,安置回了温暖柔软的床上。
绮礼,最近你还真是越来越放肆了。
吉尔伽美什双手轻轻勾着言峰绮礼的脖子,任由他在脸上印了一个湿热的吻,纤长的睫毛下,美丽的红瞳泛着淡淡的潋滟水色。
这都得益于您的允许。
好了,我要休息了,你下去吧。
早点睡,吉尔伽美什。黑袍管家维持着一本正经的表情,在替金发贵族细致的整理好被角后才迟迟关上门离去。
而就在言峰绮礼离开的不久以后,吉尔伽美什手里的书也还没翻多少页,阳台就出现了不同以往的奇怪响动。这个时间恰到好处的奇怪,就好像是故意趁着黑袍管家离开的时机。
被刻意压低的急促的喘气声,奇怪的水滴声......顺着那些细微的声响望过去,阳台上很快出现了一道黑漆漆的人影。
可以猜测到,应该是顺着那条水湖偷偷潜进来的,毕竟只有那里是防御最弱的地方。
吉尔伽美什放下手中厚重的书,饶有兴致的审视着这个深夜里突然不请自来的陌生人。没有诧异,更没有一般人的恐慌。近来的几天他因为病一直被迫呆在床上,周围的人一直是那么几个,早已烦闷异常。对于这种突发的上门事件,他倒是难得感到了几分的兴致。
真是难看啊,都到这儿了却不敢进来了么。见阳台上的人一直傻傻的在远处站着,吉尔伽美什淡淡的开口道。
黑影明显是听到了这句算作允许的话,这才推开阳台的门。
随着那人缓慢的靠近,吉尔伽美什忍不住皱眉的看着他身上的水,它们正一滴一滴的落在华美的地毯上。
那是个非常年轻的士兵,穿着一身银灰色的军装,浑身都湿漉漉的。手上捧着已经蔫掉的,完全看不出原来样子的花束,还有根浅绿色的水草极为可笑的黏在那人的头顶。
年轻的士兵显然也注意到了吉尔伽美什淡漠的视线,他变得更加局促紧张了,说话都开始颠三倒四,现在的他恐怕连自己说了什么都不知道。
啊,对...对不起,我...还是站在外面吧,请一定原谅我的无礼,原谅我,我只是,只是...一直见不到您,不得已才如此。
站那就好,说吧,大费周章的来见我是有什么事。吉尔伽美什支着头,冷静的欣赏着眼前的人那拙劣不安的表情。
是这样的......
......
哦,又是宴会。
是,我非常希望您能来,虽然只是个非常小的家族聚会。
但会有非常正宗的甜麦酒,醇香的奶油脆饼,还有天籁一般的音乐演奏。
.......
......
在年轻人胡言乱语的期间,吉尔伽美什既没有不耐,也没有生气。
士兵,耗费这么大的精力偷偷潜入,难道仅仅只是想对我说这些无趣的东西吗?
许久,在默默无语的听完那些令人提不起丝毫兴致的话语后,吉尔伽美什站起身,悠然的凑近站在远处的年轻士兵,抬起一只手轻轻抚摸着他耳旁短短的发丝,华美的嗓音宛如恶魔的低语在诱惑着充满欲望的人类。
晶莹的红瞳内闪耀着意味不明的光彩,带着浅浅的潋滟色泽。
我......
随着金发贵族的靠近,浑身湿漉漉的年轻人一下子变得更加手足无措起来,原本急促的呼吸声也粗重了几分。
还有,难道你手上这束衰败的花只是装饰么。吉尔伽美什淡淡的微笑着说道。
那个清浅的微笑在暖光的映射下,宛如黎明中微醺的浅色花瓣,显示出了令人窒息的美丽,仿佛有种致命的魔性,不经意间,早已令人沉浸进去。
年轻的士兵沉醉在这个微笑中,整个人都飘飘然了,就像是突然往一堆熊熊燃烧的火焰里加了燃料,使其蹭的一下子变得更热更亮了。
其实,其实...我对您.......
犹豫过后,年轻人似乎是鼓起了最大的勇气,破罐子破摔般,一把扯下脸上那只艺术品般精致的手,虔诚而热烈的吻了起来, 一直专致的注视着吉尔伽美什的目光灼热异常。
在这时,节律性的敲门声在寂寂的深夜里猛的响起来了。
吉尔伽美什,这么晚了还没睡么。
黑袍的管家在敲过一声门后便自行推开走了进来,行走间,长长的袍子发出簌簌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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