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很期待狼出现吗？

DJ开始放一首手风琴的独奏，长生终于听到一首自己熟悉的绿柚子，闭着眼跟着音乐用手指在腿上轻点，就像是在按琴键。
“你学过音乐？”
“没有，怎么了？”长生不明白叶安为什么这样问，睁开眼来看叶安。
“手很漂亮，很适合弹钢琴，拍子也很准。”叶安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带着笑，没有看着长生，但长生听得出来，叶安说这话很诚恳。
把眼睛闭了，长生又靠回椅背上。
“还行吧，就是挺喜欢的。别夸我啊，说我手的人多了去了。”长生后半句说得的比前半句扬了半个调。
叶安笑出声了，没有压抑，很轻微的那种，但是长生能听见。

好像从这里开始，叶安也不再沉默，长生也很轻易的打开话匣子。大部分时候是长生在说，叶安听完总能给些回应，顺着引出下一个话题。长生把先前在大巴上几个孩子的鬼扯搬过来和叶安分享，没想到叶安居然知道首师大的事，还给长生补充了一个关于乌鸦的部分。
“我在北京读的大学。”叶安这样解释道。
“那你去过首师大么？”
“没专门去过，经过倒有两次，大门的确是不开的，北京的高校之间消息还是很流通的。”叶安顿了一下，接着说：“成都的一些地方闹鬼很凶我也知道，听人说的比较多，但是没太注意。”
“你是成都人？为什么没有四川口音”长生没听出叶安是哪里的人，长生研究生时候的同学有一个四川女孩，永远都“呢”，“了”不分，叶安身上没有那种感觉。

“成都人，我说普通话的时候很多，改过来了。”
“噢，真听不出来，感觉四川口音很难纠正的。”
“要改的话其实不难的，只是想不想而已。”
“你大学读什么专业的？”
“电视编导。”
“那你做绿化？”长生挺吃惊的，八竿子打不着的行业啊。
“无所谓的，做什么都行。”叶安说这话的时候特别平淡，长生突然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如果是别人，长生可以问下去，为什么做这个，有没有觉得大学白读了之类的，刚毕业的同学之间总是能就此把话题聊到天边，但就是叶安这样的回答，却让长生觉得自己说错了话，最后还是叶安出声打破了沉闷的安静。

“你大学读的什么专业？”
“生物环境。”
“很冷门啊，上什么课？”叶安又补了一句，“有什么好玩的课程吗？”
“养青蛙和果蝇算不算？如果野外考察业算得上好玩的话那也可以。”长生想了一下，觉得解剖切片也不错，但是大部分人会觉得恶心吧，还是没有说出来。
“我以为小白鼠和青蛙是医学生专属的呢。”
“还好，我们大部分还是研究水体或者植物的，经常都是大环境下的东西，很少做单个试验体的研究……”
拣着不容易趟雷的大学时光，两个人也还是说得很尽兴。说起大学时光的话，叶安还是很能说的，叶安大学时候也是很能玩乐的人，长生从叶安口中还学到一个词，刷夜，不得不说这笔通宵熬夜什么的听起来就能感受到那种活泼。据叶安说，大学时期但凡有晚会活动，晚上就出去high一夜，第二天照样精神抖擞地去上课。天南海北的大学都有着各种的雷同，总归能找到合适的话题，两个人话多起来，长生也不那么拘束，到下车的时候，两个人已经发展出了能凑一块抽烟的友谊。

有个问题啊，你们觉得叶安应该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像不像个路人霸道总裁？
我感觉当初写的时候，叶安就是照着我喜欢的样子写的诶，有点霸道，有点冷。
啊，要不我周更吧，你们这样看起来会不会爽一点？

第十七章 烤串
七点的时候，叶安和长生到的地方是一个镇子，叶安先前和长生说过，两人不按照大巴车的路线行进，那样的话可以省去不少的时间，两人没确定在哪停歇，只是觉得差不多该吃晚饭了，就近停在了附近一个小镇。冬天的夜晚来得特别早，镇子上的路灯早也很早就亮起来了，开着车兜了一圈，找了一家宾馆把东西放下。
叶安过来敲长生的门，两人在街的拐角处找到一家刚开始摆摊的烧烤店，围着红色的油布，燃了碳盆在桌子旁。叶安询问着长生，点了不少的串，最后还拿了两瓶啤酒。
火盆刚燃起来没多久，两人干脆把小凳子移到靠近火盆的一角，把手凑在火上，店里的灯光是黄色的白炽灯，明晃晃的吊在头顶，长生看清了叶安手上无名指的痕迹，长生自己手上也有，再清楚不过，那是戒指的痕迹。长期带着戒指的手指上，总会留下一圈月牙白的痕迹。

不，还有其他的，在那圈印记里，还有一道略微不一样的白痕，皮肤的纹理比其他的地方要明显。
长生还记得先前长生忽然就冷下来的样子，扫了几眼以后就不再关注。从口袋里摸出烟盒，给叶安递了一支，长生吐了一口烟，发现叶安是把烟放到火盆里燃的通红的地方去点烟，动作不大，微微的把身子往前倾着，袖子也顺势往上缩了一些，露出了手腕，右手手腕上是一块手表，一块银白色手表，表链也是相同的颜色，那种比较陈旧的款式，不厚重，但是足够端庄，在长生看来是石英表中很经典的款式。

烧烤摊刚摆上没多久，长生和叶安是第一拨客人，老板很快就把一半的串抬上来了。叶安把啤酒瓶盖卡在桌子上，用手一拍就开了，长安脸上的惊奇和佩服一点也不做作。
长生不是没见过其他人怎么开酒瓶，而是没见过那么轻松的，叶安高三毕业的时候和同学聚会，一个男生在KTV里用牙开了整整一打啤酒，旁边的几个也不常出去玩乐的男生女生直呼好酷，其他人一副见怪不怪，长生那天晚上一直很小心，完美的避开了那些啤酒，自己的酒瓶从没离过身。
谁也不知道，长生毕业后每次一见到那个男生就觉得牙帮子都是酸溜溜的，再加上长生的人群洁癖，那天晚上的啤酒简直就像是炸雷，一点都不想去趟。

长生点的大部分都是蔬菜，不是因为不喜欢肉，而是叶安点的肉串让长生看起来就觉得发毛。叶安吃饭的时侯就看得出来，不是重口腹的人，只说明叶安把长生的份也拿上了，长生只好挑了一些蘑菇，菜卷之类的东西放到盘子里去。
看着一盘子的肉串，长生很不争气的肚子叫了，很无奈的冲叶安耸肩，脸上的表情写着我也没有办法的意思，偏生能看出明显的得意。
叶安也了然的扬了扬嘴角，神采更显得飞扬了，径自拿了最上面的串递到嘴边。
叶安五官不很精致，但是真的很耐看，棱角分明的那种，坐在这样的地摊上，哪怕背景是那样低廉的红油布，就那样斜斜地靠坐在桌旁，一手捏着烟一手拿着串，长生也觉得不突兀。

先抓了一串开始往下刷肉，肉串表面被烤得焦香，肉片切的不厚，里面还留着浓厚的肉汁，油膘被烤得焦黄，一口下去有肉有油，长生擦了擦嘴两边被沾上的油，接着又拿起下一串，吃了十来串才停了一次手，叶安把刚才打开的啤酒递了一瓶到长生手边，长生冲叶安一笑就把啤酒接喝了一口起来，又忙着往嘴里送烤串。
在叶安看来，长生看起来就不胖，那天夜里长生倒在帐子外面，叶安先把其他东西扒下来，把叶安抱进帐子里也没费多大劲，就软软的窝在臂弯里，只是眼睛闭得很死死的。虽然体重没多少，但是长生挺能吃的，不论是中午的砂锅饭还是之前的藏菜，长生是真的很吃了不少。
没有很久，两人面前都攒了不少的竹签，烤好陆陆续续送上来的东西也都吃了个差不多，虽然一开始量看起来很大，但叶安拿的全是牛羊肉串，其他的东西都是长生掺进去的素菜，一烤完也没有很多，加上一个烤茄子和啤酒，两人吃完也没有剩下什么了。

长生嘬着筷子意犹未尽，茄子真的是太好味了，不要太过分啊！
叶安问长生：“再点一个？”长生把筷子放下，摇摇头，站起来去结账。叶安起身掏了自己的烟出来，跟在长生背后走出来。
走在路上，叶安突然停下来，长生很快也站住，不明所以。
“再看一眼，再看不见了。”叶安仰着头看着天。
长生把头也仰起来，用手指抬了一下眼镜，一面诧异一面觉得叶安说的是对的，这样的夜空大概只能用澄澈这样的词语才能不让人觉得掉价，低矮的楼房遮不住目光所及之处的星耀光斑，没有大城市的光污染，也不似摄影师追逐的广阔无垠，只是在一方檐下，抬头便是那样的，自然，它本应该就是那样。
“总能再见的，别的地方，也会有的。”长生觉得叶安想的有点悲观了，便这样开口。
“不一样，你不会回来，就不会是这样。”叶安声音无波无澜。
长生却忽的把脸转向了叶安，叶安还是仰着脸。
那一刻，长生觉得，叶安好像哭了，真的，除了没有眼泪。

第十八章 它来看过你
长生在上午十一点的时候就站在了自己先前住的旅馆前，背着包看着那辆吉普从前面的路口驶入车流，再也不见。
昨天夜里长生和叶安在楼下站着抽了很久的烟，地上堆着烟头，走的时候用脚一带，全是被烟头熏黑的印迹，长生叫叶安低头看，叶安用手机去看，噗哧一笑，两人像做贼一样跑了，留下一堆烟灰。
而叶安那一刻的痛苦，长生始终觉得就像是不曾存在，镜花水月似的，因为在转过头和长生说话的时候，叶安的脸上带着一种难以言明的温柔。

早上长生在楼下早餐吃到一半，叶安才下楼来，宾馆的早餐也只是几种简单的小食，就是饼和牛奶豆浆之类的，长生看了旁边人吃的，跟着点了一碗米粉，叶安过来看了一眼，也要了一份。
长生昨晚抽多了烟，今早起来还觉得一肚子的烟味，连头发上都沾着味，起床冲了个澡才算是清爽一点。米粉里放的臊子太油腻，长生吃了一半就不想再动筷子，又起来去端了两杯豆浆，坐在旁等着叶安吃完。
小镇离成都也没有多远，两个人上车就开了电台，和昨天已经不是同一个人，放的是比较劲爆的音乐，长生没什么感觉，只是看着窗外发呆，倒是叶安，过了一会儿就把电台给关了，重新启动了CD。长生转过来看着碟片退出来又滑进去，然后想起的是粤语歌，情难自控，张国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