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长生又听了王菲，陈小春，莫文蔚的歌，就没重过，很多歌长生都听过，但是不知道名字，觉得好听。
叶安说了要送长生到旅馆，长生拗不过，就不再推辞，想来也是不会听自己的意见的。进了成都市区以后长生开了导航，绕了半个多小时才到旅馆所在街上，停在红灯路口的时候，叶安问长生要了烟，长生这个时候意识到，叶安有话想说，扶着方向盘的那只手，食指一下一下地敲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撑在窗上，下巴就搭在手背上看着窗外。
“你见过它。”叶安的声音响起得很突兀。
哪个它？长生没回答，隐隐知道叶安问的是什么。
“他们叫它让穷。”叶安转过来，看着长生的脸。长生脸上的疤已经脱落了，只是在被晒黑的皮肤上能够看出一丝浅白色的淡纹，长生本来也不是很好看，几条细细的白痕很快就会和其他地方一样，什么也不会影响到。此时这张脸上的表情，大约还算镇静，一开始的惊疑不定很快就被平静所代替。
绿灯亮了以后叶安就没再说话，很专心的控制着车子在车流中挪动，长生则是扭过头望着窗外。

他明明不知道，不是吗，长生不明白叶安是从哪里得知的，自己从没和络绒阿妈以外的人提起过，长生很确定这一点，即使阿妈会告诉阿爸，但长生也不觉得络绒一家会把这样的事情说给一个外乡人听，更何况，叶安没和络绒一家有过接触。自己在叶安帐子过夜的时候吗？可长生没有说梦话的习惯，醒着的时候和叶安说过什么吗？
长生很仔细地回想着过去几天和叶安说过的所有话，还是不记得自己提到过狼的事情。长生不认为这件事是不好的，只是被别人看透的感觉，很糟糕，特别是自己想要藏起来的事情。
长生没往下接话，只是在叶安看向自己的时候指了旅馆的位置。
在旅馆门前停车，叶安开了车锁，没解开自己安全带，长生自己从后车座拎了包去开车门，叶安的声音才传过来。
“它来看过你。”长生的动作顿了一下，没有接着去推门，只是开着一条细小的狭缝。叶安接着说：”我送你去桑干的时候，它就在坡顶。”
“你知道的，不是吗？”
是的，我知道的。长生心里这样说着。

第十九章 武侯祠
老板还记得前些天就来过的长生，问着长生这几天的行程，给长生拿了门卡以后也没像上次一样做多的交待，长生冲她笑笑，拿着包就上楼了。在楼梯转角打开一个柜子，里面是一些长生没有带到甘孜去的东西。倒不是很多，只是拿着麻烦，长生把包取出来，钥匙插回柜子的锁里。
长生在旅馆休息了没有多久，用滴滴叫了车去武侯祠，接近年关，路上的车子熙熙攘攘，跑了近一个小时才到，车子没直接把长生送到武侯祠，而是在路口就让长生下了车，司机给长生指了路，便拐进了车流。
武侯祠没有多少人，售票的大叔面无表情的给长生撕票，景点入口有导游和语音导游的租赁，长生在门口拍了张景点介绍图片，打算自己慢慢逛。
在天葬场的时候长生摔那一跤把套机的镜头摔坏了，长生换了一个短焦的镜头，倒也很合适在这样的场景。
相比起宽窄巷子或者是青城山，武侯祠没有太多打眼的地方，但是长生在手机上看到那一堵红墙的时候就觉得自己是想到这里来的。在里面逛了两三个小时，把自己看到的喜欢的都拍下来，大概就是长生对旅行的定义。

在陶俑旁边摆相同的姿势，自己却没办法拍下完整的，直到路过的一对情侣帮忙给长生拍了和陶俑一起的照片，镜头里面的长生和陶俑脸上的笑如出一辙，成都算不得冷，但长生就是很畏寒的体质，穿的衣服也特别多，一个灰突突的陶俑，一个五彩的长生俑，连拍照片的情侣都逗乐了，末了还让长生给两人也拍了张一样的照片。
长生到红墙那里的时候，阳光正好，成都少有的晴朗，阳光透过竹林间的缝隙斑驳地覆在青砖和墙面上，仰着头站在从墙的另一边伸过来的竹枝下，阳光照在微眯的眼里，一切都是影影绰绰的。没有先生的运筹帷幄间樯橹灰飞烟灭，也没有江东凛冽的寒风刺骨，更不见赤壁的灼灼大火，不识得先生的风姿，只是拜倒在此时此刻的安静宁谧里。
长生没看过三国演义，看电视的机会也是很少的，长大后也失了蹲在电视前的兴趣，为了奖学金和兼职工资，长生很少把时间花在其他事情上，后来毕业了，也是没有兴趣去看那四大名著的。小学和初高中时学得的东西不见得会给长生留下多大的印象，长生也的确是一个理工科的典范，真的对历史地理之类的东西没什么天赋，一旦遇上要考死记硬背的东西，全靠创造力和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大二下学期考毛概，即使上海没有北京那样的雾霾，长生出教室的时候觉得天都蓝了好大一截，连带着空气都清新了，后面的大气环境考试都显得那么和蔼可亲。后来查成绩的时候，果然毛概的分是最低的一门，生生拉低了长生的综测，好在长生一直表现的很好，后来找老师沟通的时候也把态度放的十分的端正，才不至于拿不到那个学年的国奖。
武侯祠有什么故事，长生不在意，这里的一块石头，一座亭台，一方水榭，才是长生能够参与进来的，在长生看来，过去的也许值得被铭记，但是不见得比现在更重要。

冬天的武侯祠游人少，植物也有很多是落了叶的，连竹叶都不是很青翠，但长生还是很喜欢这种时候，枯萎的荷叶，被风化的石头，熟透的银杏果，长生的相机里有很多这样的东西，灿烂的时候是明艳动人，败落的时候也能惊艳时光。
陈旧的祠堂，生出枯草来的瓦罐，飞扬的檐角，长生拍了很多，一直磨到肚子开始叫了，长生才从祠堂出来。
武侯祠后面就是锦里，顺着锦里逛了一圈，长生也没见到什么太想吃的，古香古色的锦里已然变成和丽江一样的商业街，长生也没了接着逛下去的兴致。在巷子里看到一家贴满了留言条的酸辣粉，纠结了半天还是没进去，饿着肚子很快的把锦里的街走上一遍，回到正街上找了一家火锅店吃清汤的鱼火锅，店里热气腾腾，张张桌子上都坐着以各种理由在年关聚会的人们，长生扶着下巴扫了一圈，大致能看出哪些是同事，哪些是朋友，看了一会便收回目光，玩着手机等自己的菜。店里很暖，火锅也的确很能暖身，吃到后面，长生也满头大汗。
在成都的最后一夜，长生睡在床上挑照片，从最后一张翻到今天拍的第一张，关机睡觉。

第二十章 会议
“我说了这批药不能出厂，你们是没听懂吗？不能出，不准出！”长生刚进办公室，就听见付远山怒气十足的大吼，上首的董事长和下面齐排坐着的各部门经理面色各异。付远山的手拍在桌子上声声作响，没响一次，几位经理的脸色就越发青白发灰。
长生上前把手上的资料夹放到付远山面前，扶着付远山的手，安抚的拍着他的背，一面说着：”付老师，你先别急，这个事情还没到那么严重，公司肯定还是有办法解决的。”长生看向长桌上首的时候，他身旁的助理微微的的向长生点头，长生收回目光，扫了一眼在座的各位，又看向付远山，老头子还抿着嘴不肯坐下，下巴上的胡子还抖着，一双眼睛瞪着对面的几个人。
长生心里暗叹，付远山年纪大了，气性也越来越大，尽管眼下董事这边还是很看重付远山，但是不见得董事会一直这样照顾付远山的情绪。
“李一鸣，你说，这批药你们要怎么处理。”贺鑫开口道，听不出喜怒，却着实敲在在每个人的心上。
“这批药实际上没有什么问题，加大吗啡的剂量也是合同里面医院方面要求的，对药剂的成分和作用没有影响，也不会有什么副作用……”

“放屁的没有副作用！你们除了卖药还会什么！知不知道这会死人的！”李一鸣还没说完就被付远山打断了，付远山抖着手指着李一鸣，长生看着那双手，皮肤不再年轻，布满皱纹，手背上的静脉和骨节高高的突起，每个指甲都被修剪的刚好到指端，连指缝都被清理的很干净。而顺着那只手看过去，是满脸阴霾的李一鸣，挺着啤酒肚，头发油腻，眼泡下面是半月型的眼袋，几乎是垂到了脸颊中央。
“付师傅，这批药该不该出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的，医院那边老早就订了这批药，难道你说不让出就不出么？公司里的员工跟着你喝西北风吗？”李一鸣耐着性子开口，却摸不清贺鑫的意思，不冷不热，是要偏向哪边呢？斟酌着开了口，也不看付远山，是面着贺鑫说的话，不好直接说这批药一定要交到医院去，却是咬着要怎么对医院做交代。不论是贺鑫现在怎么想，医院这边如果失约，贺鑫肯定是会在意的。
果然，贺鑫的脸色带了一丝烦躁，扫了一眼李一鸣，却没开口，李一鸣偏了脸看旁边的陈毅然和王琪等人，几个人互相打着眼色，王琪的脸色还算好，李南星却是一脸急色，李一鸣扫了一眼他旁边，李南星顺着眼光看过去，看到是敛着表情的范衡，只好把心思压下去，眼睛却是不住上首的贺鑫看去。李一鸣心里骂着蠢货，却也不担心李南星到这时候还会乱了阵脚，贺鑫一直没有说话，李一鸣也没坐下去，挺直了身子站着，林助理低着头看记录表，眉间也是紧紧地皱着，抬头看见李一鸣这幅模样，着实不爽，牙根一紧，却着实不能说什么。

长生看着这席间的你来我往，刀光剑影，只当作不见，给付远山端了杯水，又站在付远山的身后，悠悠在旁边说了句：”付老师，您先坐吧，这件事急不来。”付远山的手已经收回来了，只是目光还放在李一鸣身上。长生瞄了眼李一鸣，知道对方根本不拿自己当回事，就连付远山，这次也不见得就能锉到对方，付远山再气愤，李一鸣还是没放在眼里，只要最后贺鑫一让步，付远山打断他说话也只是一个小插曲，最终达成他的目标，他大概是不会介意中间的不愉快的。
长生不想多看李一鸣，包括他那种看似谦卑的笑，还有那贪婪的眼睛。
贺鑫站起来把文件往前一推，看着下面的人说道：”先散会，你们先回去，下午我会让林溪通知到各个部门，具体怎么做，希望各位能落实到实处，先这样吧。”说完又转头去和林溪交代了几句话，见其他人已经站起来往会议室外走了，林助理先把桌上的东西收起来，到门旁边去和离开的人打着招呼。贺鑫就站在上首的位置一动不动，低着头翻看几页薄薄的资料，等人都快走光了，才抬头看着落在后面的几个人。

几人都是父亲一手提拔上来的，近几年更是对贺家亲近，却碍于局面不能在会议上明显的偏颇于贺鑫，几人走到会议桌上首，都停了下来，齐齐的看着年轻的董事。”这件事情，下去好好想一下，本身没有很大的问题，只是……”走在最前面的老人缓了缓才开口，又在适当的地方停下，不再多说，正是先前敛着表情的范衡。贺鑫不是不明白这份心思，哪怕存着刚才的不愉快，还是感激着几位长辈的扶持，很是尊敬的朝几人躬身，然后才开口：”谢谢几位长辈为我操心了，我会下去好好考虑的。”
见贺鑫这样回答，几人也都微微点头，向门外走去，刚才说话的范老轻轻拍了拍贺鑫的肩膀，也跟着出去了。贺鑫跟在旁边把几人送到电梯门口，等电梯关上才往回走，打开会议室的门，长生就站在刚才的地方，翻看着先前放在付远山面前的材料。

第二十一章 重新来过
刚才长生走出会议室没几步，林助理就把长生叫住了。
贺鑫今年也快三十了，但是接手药厂却是这一两个月的事情，短短二十天的年假，药厂的主事已然换了个人。
长生提前请了年假，实验室在年终不同于财务或者办公室的手忙脚乱，没有什么要紧的是，也不需要什么人守在那里，提前离开的长生没能见证这一次换血，却也能在食堂里听其他科室的人八卦一下，不论是什么，办公室里总是坊间传闻的温床，更何况，贺家现下里也是人心惶惶，贺鑫上位以后被各种事情闹得心烦意乱，虽然一直都在公司安抚着员工的情绪，却也不能堵住众人的嘴，老董事心肌梗塞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长生回到公司第一天就明白了当前的格局，只老老实实的跟着付远山呆在实验室里，直到今天付远山指着销售部李一鸣的鼻子开了炮。
其实不论坐在上首的人是谁，对长生的影响都不大，以前的贺景也没有关注过长生这样的实验室职员，况且无论是谁坐在那个位置，都不能随便对实验室伸手，这样一个对格局不能产生影响的技术性科室，谁都不会大意，但也不见得会很在意就是了。

可是贺鑫让长生留下，长生就不得不去考虑更多的问题。
其实再回到公司的时候，贺鑫掌权已经将近一个月了，长生打定主意独善其身，眼见公司的状态将将要回到正轨，这样的发展，长生还是很乐见的。只是这一个多月来的安稳，终是被撕开了一角，露出了帷幕后面的张牙舞爪。
“付师傅回实验室了吗？”贺鑫推门进来，径直走到座位上坐下，也没翻开桌上的文件夹，只是把手交握在一起，看着长生。
长生蹙了蹙眉，回复道“付老师先回去了。”看贺鑫没有想要接着说话的，只好把手里的资料合起来，接着开口“林助理让我在这里等，贺董是有什么要交代的吗？”端端正正地立在桌旁，等着贺鑫的下一句。
实验室最受付师傅看重的职员，那样诚恳的态度，贺鑫难很去用太过苛责的语气，只是没什么起伏的问：”想听一听你们实验室对这批药的看法，我不想听多的，你只要说一说为什么不能交货。”

长生想了一会才开口，“这批药是里面吗啡的剂量比往常多了18%。”贺鑫闭着眼睛点头，表示自己知道。”如果是其他的药物，添加吗啡可能不会有太大的影响，很多医院也会对一些特供的药物添加小剂量的激素或者抗生素成分，但是这批药…“长生顿了一下，接着说下去”这批药是康宁那边要的，如果是有抑郁或者是哮喘的人使用了的话，短期内可以有比较好的效果，但是导致呼吸抑制和药物依赖性的可能性，会很高。”长生在最后一句话加重了语气，却很小心。
贺鑫靠在椅子上不说话，闭着眼睛不知道想些什么，长生不是很在意，只把刚才的资料翻开，接着看刚才没看完的部分。
“这批药能不能重新投到生产线上？”贺鑫的问题来得很突兀，但是长生很快的把问题接上了。”能。”这一点毋庸置疑，在被林助理留下来的时候，长生想过这种可能，只是，这背后恐怕免不掉一些退步，就看贺鑫愿不愿意放弃一点利益来捍卫原则，但当贺鑫问出这个问题，长生就知道他的答案了。
贺鑫歇了一会，冲着长生摆摆手，示意长生可以先走。长生也不想多停留，很认真的和贺鑫说了句自己先走了，便抱着资料先离开，顺带着把门轻轻合上。

第二十二章
沿着走廊往回走，整个走廊都是暗着的，因着还是中午，所以走廊上没有开灯，只有走廊两端的窗为整个长廊传递着光，当初建造的时候半身高的墙面都是木质的，红棕色的墙面让整个长廊奢华而内敛。
但，长生不喜欢样的地方，总觉得这样的长廊怎么都走不完，就像幼时的记忆，总也盘亘在这里，怎么都触不到光的那方，却忍不住用目光去追寻，这让长生觉得自己还是那个等待着别人来救赎的小人，长生往前走去，就像抛弃了过去的那个自己。
鞋跟在空旷的楼梯上敲打出“嗒嗒嗒”的声响。
经过楼下办公大厅的时候，人事处的秦悦拉住长生，“长生，你好久没过来了呀，我们办公室这边要空调被，买十条就打折了，才两百多，你要不要带一条？”长生想了想，觉得现在寝食用的那条杯子的确是很旧了，拿出去晒很久也还是带着点灰尘的气息，而且需要经常晾晒，时间太久了，想必里面的棉絮是不大好了，于是应允。秦悦又贴近一些，问到：”那批药现在要怎么办？门市那边可是很嘚瑟呢，不看看那副样子，到底卖不卖得了还不一定呢。”说完斜眼撇了一眼门市部的办公区，转而又看向长生。
长生面上露出难色，一脸的无奈，“不知道啊，我上去的时候付老师正生气呢，没说几句话就散会了，也不知道怎么安排，好烦啊，到最后还不是我们跑来跑去的收拾摊子。”说罢冲着秦悦摊了摊手。秦悦没在意，顺嘴地接过话去：”也是，他们说什么你也应该不知道，就是看着门市部的人就烦。”说完也把身子往回撤一步，笑着扬声对长生说：”那东西买好了我联系你呀，钱打到我支付宝就好了。”这才端着自己的奶茶晃荡回自己的座位上去。长生笑着点头，扫了一眼周围，人事部的位置在边上，一般没什么人经过，刚才秦悦才能不那么顾忌的打听。

实验室不在办公区，绕过两个的厂房，才终于看到实验所在的主楼，下面三层全是生产车间，楼上两层才是长生所在的实验室。楼下的车间正井然有序，其实药厂的操作车间不需要很多人，四五百平米的一个车间也只有十来个人在操作，长生走在玻璃窗后面，看着楼下铮亮的机器无声的运作着，走廊上很安静，车间的高处都是玻璃墙面，整个回廊都是明亮的，光照在长生身上，就显得一切都很真实。
长生推开门，走进走办公室。
实验室的人不少，十来个人，但是比起其他的部门，就不够看了，办公室很大，每个人都有足够的空间放电脑和一些常用的生活用品，比起办公大厅，实验室的办公室更有生活的气息，长生和几个少有的女职员在实验室里花费了不少的精力，房间里绿植很多，窗台上的绿萝郁郁葱葱，几个理工男一直”厚脸皮厚脸皮”的叫着，慢慢的长生也接受了这样的叫法，尽管一开始接管的不情不愿，最后还是把自己身边的植物都照顾的很好。即使每次都用试管或者烧杯给盆栽浇水，但在长生看来，这是独属于理工男的浪漫。实验室的书柜是开放式的，每个人的桌上都堆着自己正在看的资料或者文件，被画的乱七八糟的纸张，到处都是的便利条，长生绕过几张桌子，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余越和蒋秋文都趴在桌上睡觉，其他人都不在办公室，长生接着看之前的材料，一面在一张纸上记着笔记，时不时的写写画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