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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盖楼】安卓25区风云二爷!我给你写了篇小说,你来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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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忘古台比武
八大派掌门此时正从花厅走出,在议事厅前殿等候的各派门人弟子见此阵仗,便心知有事发生,均敛了笑容,纷纷上前跟住。君莫笑与问天也凑到二爷跟前,他们并不知情,只觉一头雾水。
君莫笑问二爷:“怎么了这是?才刚刚坐定,怕是连口热茶都没咽下呢就走了?发生了什么?”
二爷答道:“似是忘古台来了一帮番邦蛮夷。咱们一起去见识见识。”
众人走出议事厅,此时围在念古台上的人群还没有散去,见到八大派掌门均是面色沉重地走向比武场,心下俱以为是八大派闹了什么矛盾要比武解决了,都跟在后面要去看热闹去。
众门派皆回到了忘古台各自的方阵中,只见擂台的最右侧,原本的空场已被一群身着锦衣的人占据,他们来人众多,粗略一算竟有两百余人。在队伍的最前面还高举了一杆大旗,旗上书“威廉”二字,想必是他们的名号。而现在台上比试的正是王者的巩伦与威廉的人。
踏雪寻梅径直走向汉申,见他只是面色凝重,问道:“怎么回事?刚刚弑天的弟子去议事厅禀告说咱们抵挡不住了,我道是怎样呢。”汉申此刻正注视着台上,并未移开眼光,对踏雪寻梅说:“他们是罗刹人,不知为何竟来我中原武林,此事蹊跷的很,你看,现在比武的自称威廉心魔,善用的居然也是中原的武器,他剑法了得,巩伦不是他的对手。”话音刚落,巩伦手中的宝剑被直直打飞过来,竟是要贴着踏雪寻梅的耳畔飞过一般,转瞬之间,踏雪寻梅面上青雾聚起,硬是将这飞来之剑震了出去……台下众人皆惊呼出声。
踏雪寻梅脸上也不觉拢起一丝怒气。
而此时,威廉心魔的剑尖正堪堪抵在巩伦的喉咙。众人看得清晰,一丝丝血迹正沿着少年光白的脖颈缓缓流下,王者的人俱已坐不住了,端木等人眼看着便要冲上台去。
这边二爷身后的君莫笑也是激动着要冲上去,二爷挡了一挡,君莫笑说:“比武切磋原本是雅事,这蛮夷看似要动真格的,巩伦年纪尚小,万万不能丧命于此啊。”
二爷说:“他不会取他性命,他们意不在此。”语毕,只见威廉心魔收手,对巩伦道一句承让,便又转向台下说道:“不知还有哪位侠士前来赐教?”巩伦用手按着伤口踉跄走下台来。
青衫身边的白素贞握紧了手中的宝剑,一个飞跃便上了忘古台:“弑天白素贞前来领教阁下剑法!”
此举引起了台下的轰动,八大派中,墨家、弑天、南岳均是以剑法名满天下,白素贞又是弑天二代弟子中的佼佼者,虽是一介女流,却与许汉文双剑合璧,两人自创了一套剑法,名为“文贞剑法”,此剑法遇弱不弱,遇强则强,七十二招式幻化莫测,快时如影如幻,直教人无处招架。
威廉心魔提剑,说道:“那多有得罪了!”说罢便飞身向着白素贞而去,一柄长剑被他舞得剑影纷飞,恍似杂乱无章,但在这几位盟主高手们眼中,数十招尽是看得清清楚楚,每一劈刺,每一砍削,既狠又准。台下众人无不为白素贞捏把冷汗。
弑天众人均已坐立难安,眼看这形势,白素贞怕是要吃亏。许汉文提了剑,上也不是,不上也不是。双剑合璧固然威力大增,可如此他们以二打一胜之不武,但眼下情况,就算他二人都未有必胜把握。青衫拉住许汉文的手,对他摇摇头。许汉文只得作罢。
二爷身后的君莫笑愣愣地说道:“竟有这样快的剑?”二爷点头:“只有这样快才好,威廉心魔这二十四式剑法,每式有三四招变化,这片刻间便使了有四十余招,当真是世上少有之快。”二爷语气中尽是惊叹之意。
只见台上威廉心魔右腕陡振,接连劈出三剑,快似闪电,白素贞接住前两剑,这最后一剑却直刺心口!
许汉文大惊:“娘子!”此时威廉心魔的剑尖早已刺破白素贞的衣衫。青衫抬手弹出一颗玲珑珠打在心魔的剑尖上,虽未让他长剑脱手,但也让白素贞得以全身而退。
威廉心魔转身对着青衫,笑道:“弑天盟主尽可放心,我不会对这小娘子怎样的。”
至此,各大派掌门不得不重视起来了。看这心魔的年纪,不过与各派门下二代弟子相差不多,而剑法却是这般厉害,恐怕是得他们亲自出马了。
此时,一道白影飞身跃上忘古台站定,一阵清越之音带着些许内力,铿锵有力,掷地有声:“永恒东方邪前来领教。”


122楼2017-01-21 2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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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第十章 忘古台比武
    台下众人皆将目光投了过去,永恒家在江湖上异常神秘,他们惯用毒虫毒物,门内修习剑法之人不多,剑法卓绝的更是少有,眼见威廉心魔的快剑连弑天的白素贞都抵挡不住,众人对永恒门下这位东方邪俱好奇起来。
    只见他一袭白衣,长身玉立,雪白的面孔,修眉俊目,手持长剑,英气勃勃。而就在此刻,威廉心魔剑已出鞘,霎时间,刀光剑影。
    东方邪成竹在胸,大开大阖,一套剑法使得气象森严,便似千军万马奔驰而来,出手十分严谨,一看就是想做持久战。
    数十招过去,威廉心魔见对方封得严密,心中着急,剑力越运越劲。东方邪剑刃忽伸忽缩,招招诡异绝伦,他剑法既快又奇,看上去竟是比心魔的剑还要快上半分!如此快的剑,不注入强大的内力是决计使不出的,只见东方邪身法倏忽来去,堪如鬼魅一般,这光天化日的忘古台上,竟生生有了一丝阴森之气。二人越斗越快,剑锋闪烁不定,东方邪围着威廉心魔周身疾刺,瞬间银光飞舞,众人直觉眼都看花了。忽然,东方邪猛地一剑挺出,直刺威廉心魔的喉咙!这一剑,当真是迅如闪电,势若奔雷。威廉心魔不等反应便为时已晚,长剑剑尖已划过他的喉咙,东方邪持剑的右手向前疾送,手中长刃在心魔的脖颈侧留下了一线细细长长的红痕……就在众人还来不及惊叹之时便已收手,道了一句承让便飞身下台而来。
    台上的心魔愣愣地,显然还未能从刚才的较量中回神过来,他轻轻地抬起手,抚上颈侧,只觉麻麻的,胀胀的,没有疼的感觉,他在等,江湖传闻他都听过,永恒惯用毒物,不消多说兵器上自然会有喂毒的习惯,伤在永恒家的高手下,九死一生。
    他放下手来望着自己的手指,发现手上有微乎其微的,淡淡的血丝,血迹殷红,这证明东方邪的剑上没有喂毒。仔细一想,除了脖子上的小伤,他只是周身衣衫被刺破了几个口子,心下笑道:好一个东方邪,自己刺了巩伦脖颈一剑,他便还了一剑;刺破了白素贞心口的衣物,他便刺了自己这一身的破洞窟窿……随即心情大好,冲着台下抱拳笑道:“是在下输了,中原武林果真是豪杰辈出,威廉心魔佩服至极!”说着便下了忘古台,回到了威廉的方阵中。
    台下的哄乱还未曾停止。弑天众人皆拍手称快,白素贞的脸上也渐渐生动起来,方才她在台上险些中招,着实让她夫君跟众人受了不小的惊吓,好在青衫出手及时,不然此次弑天的损失真是大了。
    君莫笑在二爷身边不禁感叹道:“强中自有强中手,威廉心魔仗着自己这二十四式快剑妄图在中原武林托大,恐怕还是如不了他的愿。只是没想到会是永恒的人出手。”
    二爷也点头:“没错,今天如果没有东方邪,恐怕在场的,只有墨无情能跟他较量一番了。”
    君莫笑问他:“永恒东方邪?是永恒墨轩的师兄?怎的如此神秘?看年纪应该是跟你我平辈,倒是之前几次大会未曾见过。”
    二爷端了桌上的茶杯,送到口边轻啜一口,答道:“永恒的人神秘异常,我也是只知墨轩的父亲收了个大弟子名为东方邪,这么多年却未曾在江湖见过,如今一见,当真是武林奇才,永恒以后在江湖上,怕是威风的紧了。”
    此时三水良也为巩伦包扎好了伤口,说是包扎,其实并不严重,心魔手上留了内力,巩伦只是受了一点皮外伤,三水良给他涂了点药膏便也差不多了。涂好了药,巩伦便来到了永恒的方阵前。
    东方邪坐在墨轩的身后,身旁的王晶晶正在跟他滔滔不绝地讲着什么,忽的觉得身边站了个高大的身影,抬眼一看,是个青涩的少年,一身利落的青衣,腰间的碧玉五彩蟒纹腰带证明他是王者的人,脖子上一道红痕,是了,这是刚才在擂台上的那个孩子,好像是叫巩伦。
    东方邪起身,他不善交际,虽然心下大概知道这孩子的来意,但也不知该开口说些什么,反而给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生疏感。
    巩伦当即开口:“适才多谢东方大哥与弑天的白姐姐出手相助,不瞒东方大哥,这还是小弟第一次与人比武,没成想差点让人给抹了脖子,哈哈哈哈哈”笑着笑着便皱了眉头。
    东方邪知道他这是扯到了伤口,随手便掏出了一个小瓷瓶,说道:“这个是我自制的伤药,抹上以后有奇效。”说罢便塞到巩伦手中。这可打开了巩伦的话匣子:“哦?东方大哥你还会自己做药?你怎的就这么厉害?剑法又好又会做药?BLABLABLA”吵得东方邪直皱眉。
    三水良远远地望着永恒这边,看到巩伦在那里嘴巴一开一合地停不下来,便知道他是没什么大碍的,遂放下心来,只是他身边的东方邪皱着眉头,想来是被巩伦吵得够呛。
    这时,又有一道身影飞上前来,众人纷纷望去,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中原剑法果真高超,在下威廉詹森,前来向众位英雄领教中原武功!”
    台下的几大掌门此时脸上俱是好看,如此看来,威廉此次的的确确是要来砸场子的,此时台上的詹森居然让人有些看不出年纪,他褐发碧眼,眉目深邃,站定在台上怡然自若,挑衅一般地注视着台下。
    青衫早就忍不住了,此刻他眉梢眼角都是戾气。适才心魔对白素贞的一剑他便想出手,但他作为弑天的教主出手未免被人诟病以大欺小,不过这威廉一族一次次地挑衅,他们八大派不出手,倒当真要被人看扁了。于是乎施展绝顶轻功,飞身掠过便向威廉詹森出掌。
    他的速度太快,差点打得威廉詹森猝不及防。二人均是赤手空拳,此番打斗,凭得全是高深的内力。
    青衫这是第一次与中原以外的武士过招,新鲜之余更多了几分重视,来来回回过了十余招之后,发现威廉詹森功力很有弹性,自己出两分力的时候,他挡得住,出五分力的时候,他也还能对付,遂收起了轻慢之心,渐渐展开身法,进退之间越来越快,存心想看看他功力到底有几分。
    威廉詹森也神色凝重,心地空明,什么都不想,光是见招拆招,有空隙就进攻。一时间,两人居然打得胶着。
    三水良看着台上比武的两人,神思却渐渐地收到台下。他微微侧过头去,望向威廉一族的方阵。他们来了如此多的人,不远万里来到岭南,究竟是为了什么?刚刚比武的心魔,练就一身绝世剑法,年纪轻轻,师从何人呢?想着想着,便不自觉地打量起心魔来。
    这一打量,三水良的眉头不觉皱了起来。按说威廉心魔在他们族中地位是不低的,不然不会在这么关键的时刻由他来挑这个头,可刚刚被东方邪刺破了的衣衫竟还未换去,也没有侍从去给他处理一下脖颈上的伤口,这可让三水良有些为难。他有些想去帮他,可碍于身份,毕竟现在他们两方的关系是敌对的。
    罢了!江湖儿女哪得这般婆妈,三水良随即便命人去取来了一件长衫,带人往威廉阵中走去。


    138楼2017-01-23 2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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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是接第10章
      三水良走这一趟,着实引起了不小的注意。一来他身份特殊,在江湖上又有几分名声,一路上不少豪杰都前来与他搭话,他自然都处理得极其得当,一番拖拉终于是走到了威廉的方阵中。
      他径直走向威廉心魔身边,心魔也早已注意到了身边的人,见他手中拿着的长衫,会心一笑:“三水兄果真心细如尘,见笑了。”说着便拿过三水手中的长衫穿了起来。三水料想不到他倒是如此不见外,亏得他一路还在想什么开场白。
      见他穿戴整齐后,三水手里拿出一个瓷瓶,说道:“你的伤口也得处理一下,给你这个。”说着便递过去。心魔并未伸手,只是垂首淡淡地说道:“我自己看不到。”三水良哑然,他全然未曾想到威廉心魔会这么不把自己当外人。只得默默地打开药瓶,用手指蘸了药膏轻轻地按在他脖颈的伤口上。
      心魔只觉这手指凉凉的覆在他颈上很舒服,连带着看着眼前这白玉一般玲珑的人也很舒服。
      不知不觉间,台上的青衫与威廉詹森竟也斗到了千钧一刻!只见青衫一个回旋,避开了威廉詹森正面的掌力,右手闪电般探出,竟是冲着詹森的檀中穴而去!明眼人看到这一刻也不禁惊讶异常,檀中是人身要穴,打中了非死即伤,青衫这是要下死手了!千钧一发之际,一枚细小的银针飞速而来,带着内劲儿,竟直直刺向青衫的右手!青衫精力俱已集中在打斗中,对这突如其来的干扰完全没有防备,银针正中青衫右手。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青衫仍是借着内力一掌拍在威廉詹森的京门穴,詹森应声倒地。
      在旁观战的威廉一族俱是松了一口气。京门穴并非要害,被击中了短时间内会全身发麻,动弹不得,但是过上个把时辰自己就会好,不会有什么实质的伤害。此时心魔早已派人上台去把詹森扶下台来。
      台上的青衫用内力逼出手上的银针,对着台下道:“敢问阁下姓甚名谁,光天化日竟在这比武台上偷施暗器,此做派可非君子所为。”
      众人只听一阵千里传音道:“切磋武艺青衫盟主竟也要取人性命,此做派恐怕也非君子所为。”众人顺着声音瞧去,此人竟是威廉一族领头的人物。
      青衫道:“阁下看来是给你的两位同门讨公道来了,罢了,这暗算之事我便不计较了,既然如此,不如上台来光明正大较量一番。”
      弑天众人闻言便知青衫是动了气的,这便犯了比武的大忌,心神一旦受到对手的挑唆而不宁,按捺不住便有可能被人抓住弱点一击即中。白素贞只得在一旁干着急,青衫此前打斗已消耗了不少内力,而现在他们也不知威廉一族是何居心,青衫是不能再打下去了。
      八大派的掌门见此状也都互相观望,他们事先没有来得及商议,此时见青衫受伤,一时间不知该不该上台应战,也不知该由谁去应战。没成想,威廉的领头人物还未曾上前,墨家的人倒是飞身上了忘古台。


      146楼2017-01-25 2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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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来人这一身黑色劲装,便知是墨家人无疑。台下人群不免要发出一阵惊呼:“是墨无情!”
        青衫皱眉,他虽说是中了暗算,整个手掌发麻,但既然话都放出去了,是决计没有收回的道理的,墨无情虽是好意,但这份情他不想领。
        无情上前来说道:“适才青衫教主与威廉詹森的比试真是精彩异常,无情亦想前来领教,还望青衫教主能给后辈一个机会。”青衫并不答话,这可急坏了台下的弑天众人。
        白素贞急道:“教主的脾气拧得很,咱们这会儿也没法上去劝阻,这可如何是好?”说着望向身边的瑞哥,他是青衫的师兄,在教中一向受人爱戴,这会儿大家都没了主意,纷纷向瑞哥投来迫切的目光。
        瑞哥也无奈道:“青衫身为教主,此刻站在台上代表的便是我弑天众人,咱们都不能出言劝阻,万万不可驳了他的颜面。”说罢便安慰了众人,“大家尽可放心,我看青衫气息平稳,想必那暗器对他无甚影响,咱们不要自己乱了阵脚。”
        众人听瑞哥这番话后,便也都坐了下来,许汉文紧紧搂着白素贞,似是安慰的拍着她的肩膀。他们几个是一同长大的玩伴,情同兄妹,白素贞知青衫适才会对詹森下狠手也是为了给自己出气,不免心生愧疚。
        台上的无情也看着青衫,破天荒的,脸上居然有了一丝急切的表情。青衫也觉吃惊,他与墨无情不过点头之交,两人之间也只是数面之缘,并未过深交往,此番墨无情似是意为“救场”,青衫苦笑,心里尽是埋怨自己不小心,怎的就中了暗器,这下倒是有些进退两难了。
        也罢,事已至此,倘若自己硬是驳了墨家的情面也说不过去,便笑了起来,对无情拱手说道:“无情兄既已开口,青衫哪有拒绝的道理,早闻墨家无情武功超然,今日能有幸观战,青衫也不枉此行,请吧。”语毕,青衫飘然走下台来。
        白森连忙迎上前去,捧起青衫受伤的手,发现伤口极小,周围并未发黑,知道这暗器没有喂毒,才放下心来。与青衫一并回到弑天方阵中便给青衫上起药来。
        此时,威廉阵中的领军人物方才慢慢起身,从容地走向台来。
        “在下威廉教主紫霄帝君,久闻阁下大名,今日能一决高下,实乃幸事。”众人听他自报家门这才知他便是威廉的教主,看他步幅稳健,却让人浑然察觉不出一丝习武之气,便知此人不是毫无内力便是内力深厚到收放自如让人不易察觉,看样子,定是后者大过前者了。
        墨无情仍旧是冷心冷面,回道:“不敢,还请阁下赐教。”说着,便长剑出鞘,一片剑光霎时在他身前晃动,只这一拔剑,气势便大是不凡。
        而众人此时才发觉,这紫霄帝君似是并无兵器,只张手应战,仔细一看便才惊觉,他并非无兵器,手上捏着的,居然是刚刚刺伤弑天教主的银针。众人哗然。
        江湖上,以银针为暗器的门派数不胜数,永恒一派算是个中翘楚;但是要说以银针为兵器的,却是闻所未闻。一来中原武林多崇尚剑法,擅长刀剑的门派占据江湖主流;二来,这银针做暗器可以,但是当作和人对敌时的兵刃,那当真和空手也差不太多;此人敢这般将随身的兵刃当儿戏,还真是艺高人胆大,普天之下怕是再也找不出第二位了。
        众人大奇之际,这边墨无情已然出剑,冲着紫霄帝君面门而去;一瞬间剑影纷飞星星点点,正是墨家独门剑法中的一招“凤舞九天”,这是墨家剑法中较为高深的一招,有五个后招,变化繁复,威力极大,台下练剑之人均是凝神屏气,都试图记下墨无情的每招每式,以便日后拆招解招之用。二爷也是极为关注,台上无情的一招一式他都默默记下。
        这边紫霄帝君猛地两袖一挥,带着深深的内力硬是接了无情三招,他袖口带着内力,一拂一倾之际骤然回身,瞬间功夫竟然便反守为攻了。一时间忘古台上二人身影翻飞来去,激斗酣畅淋漓。忽的墨无情瞅准了紫霄帝君背身的一处破绽,猛然长剑疾挺,一招“剑扫落雁”飞速扑了过去,台下的心魔不禁失声道:“帝君小心!”
        就在众人皆以为紫霄帝君要败在无情剑下之时,只见他在剑尖距离自己背心半尺的距离不可思议的及时回身,扭腰侧身一个仰卧险险避开,竟在避开之时银针出手,眼见着朝墨无情胸口而去!
        “啊!”一阵少女的惊叫声乍起。是台下墨家的墨等娴,她双目水波盈盈,满脸惊慌。看到无情及时出剑挡飞了银针这才微微放下心来,不觉以手掩面,身旁漠然轻轻拍了拍她肩膀以示安慰。
        眼下情况着实有些出乎墨无情的预料,百余招过去了,他渐渐摸清了紫霄帝君的门路,自己只要主动攻上去,紫霄帝君便会抓住一切机会反扑,他并不主动出击,他只找自己攻击时的漏洞,真是难缠的很。
        不过自己胜在有兵器,紫霄帝君多半依赖内力攻击,不消多久,等他内力消耗过半,身型速度必然会放慢,此番对决就看谁能咬牙撑住。
        二人你攻我挡,招式俱是试探居多,谁也不肯主动攻击出去,生怕留下空挡给对方利用了去。一时间斗得难分胜负。
        正是这二人难解难分之际,一道翠绿色的身影飞上台来,身影之速令人咋舌。只见她并无兵器,只是冲着紫霄帝君身后便是一掌。紫霄帝君十分了得,正面拂袖堪堪敌过无情的剑招,竟也能回身闪躲开后面之人的掌风。
        台下威廉的人见此状均站立起来大喝:“何人竟上前偷袭我帝君,真是好不光彩!”
        只听一阵少女悠扬的声音:“呸,适才你们这紫霄帝君偷施暗器,岂不更是好不光彩!”台上突然出现的以二敌一的状态也令墨无情好生疑惑,只见一位着绿色翠烟衫的姑娘正全力与他一同对阵紫霄帝君,他可不想担着以多欺少的骂名,于是乎便停了下来,默默站在一旁观战。
        众人这才纷纷识出来者便是此前念古台上过玉的姑娘,心下俱是了然,但凡能在寒玉上留下掌印的人均是内力高强之人,这姑娘既是留下了脚印,想必内力是极深的,紫霄帝君与墨无情斗了数百招,怕是再也无力招架了。
        只见台上二人你一招我一式地对打起来,无情站在旁边亦是皱了眉头。这女子内力极深,却毫无章法,施展之时任凭内力横冲直撞,心下便了然到,这女子内力虽高深,却似乎并非是自己修炼得来。
        果不其然,只见她一个出掌被紫霄帝君闪躲开来,帝君顺势一枚银针飞过,看形势她是闪躲不及。
        谁料想,一把羽扇霎时飞过,直直将银针打飞过去。众人顺势望去,竟是一名白衣男子。


        157楼2017-01-27 22: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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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料想,关键时刻一把羽扇霎时飞过,直直将银针打飞过去。众人顺势望去,竟是一名白衣男子。眼尖之人已经发觉这是王者的副盟主过客。
          过客飞身上前,面上一派祥和对着紫霄帝君说道:“帝君实在好身手,方才与墨家无情的较量让人看得着实过瘾。贵教不远万里前来与我众位切磋交流实乃中原武林一大幸事。”
          紫霄帝君闻此言道:“阁下谬赞。敝人还要多谢王者众盟主开放大会,否则吾等也领教不到如此精湛的武学。”说着便向不远处背手而立的踏雪寻梅与汉申颔首致意。
          过客笑道:“既然如此,帝君何不给年轻人多些机会,让些青年才俊也能略展锋芒啊。”说罢便不动声色地将紫霄帝君往台下邀去。
          紫霄帝君见势也欣然笑道:“过客兄所言极是。”便向无情略一拱手:“无情兄,今日一战领教墨家剑法果真超然入圣,在下佩服得紧。”无情也颔首回礼。又向小龙女说道:“这位姑娘身手也矫捷异常,真是后生可畏。”语毕,便与过客拱了拱手下台而去。
          众人见这原本剑拔弩张的氛围竟被王者副盟过客几句言语便化解,对他更是多了几分敬佩。
          紧接着,过客对无情也伸手道:“无情兄,请吧。”又回身望向小龙女:“龙姑娘,可有受伤?”眼中流露一丝关切之情。
          谁知那绿衣女子并未领情,对过客冷哼一声:“谁要你来做和事佬?我明明要将那什么帝君打翻在地了,偏得你出来搅了局。真是好生无聊!”说罢也走下台去,挤进了人群中。
          过客无奈地笑了笑,小女孩的脾气他还真是捉摸不着。
          此时,人群中也有一双眼睛一直凝视着这个姑娘,见她气呼呼的冲下台来,不禁更觉娇憨。嘴角也不自知噙了一抹笑。
          威廉这边,三水良只觉自己站在这里异常尴尬,便想着随口找个借口与威廉心魔,早点离开的好。于是开口道:“心魔兄,我还要奉命去巡视会场,便不与你在此久留了,咱们晚上宴席再聚,一醉方休。”说罢便拱手要走。
          心魔见三水良要走,下意识地拉住了他的衣袖,三水良一愣,心魔也觉似有不妥,便悄然撒手,说道:“三水兄要去巡视?可否带在下一起?我们是今日才赶到山庄的,并未好好欣赏一番这岭南庄园的风情,现下这机会,不知三水兄可否成全?”语毕直直望着三水良的眼睛。
          一瞬间三水倒是被他看得有几分不好意思了,心说:这威廉心魔长得一副深邃又温柔的模样,自己一个大男人都被他看的有些羞赧,别说是姑娘们了。他开口:“心魔兄想在山庄逛逛?这比武还未结束,心魔兄不留下观战了?还有几位高手未曾上台呢。”
          心魔笑道:“我此番的任务已然完成了,现在,该做点自己想做的事了。”三水闻言,便不好再拒绝,于是邀了心魔一同离去。此时忘古台上俱是各门派的二代弟子在较量,对心魔来说,确实并无看头。二人随即走出了人群,在外围逛着。
          这边,君莫笑低声在二爷耳边问道:“教主,咱们还派人上去比试比试吗?”二爷倒是一派悠闲:“有想上去的尽管去,只一条,不能丢南岳的脸。”说罢顾自玩弄起手指来,不知在想些什么。
          君莫笑这可有点拿不准,不知二爷怎的就心情大好?仔细一想,难道是刚才看无情比武,心下拆了几招无情的剑招?笑着摇了摇头,与他堂下的影卫吩咐了起来。
          问天上前道:“二爷莫不是想趁墨无情内力消耗之际在绿柳庄动手?”
          二爷摇头,答道:“乘人之危?你当我与墨无情是一样的人么?如今他既能为了八大派的颜面上前迎战,我也不会在这个档口与他内斗。我与他是个人恩怨,等这大会结束,我自会亲自上脊龙岭。”
          问天本想再说什么,但见此地也不是说话的地方,便也作罢了。
          适才巩伦与心魔比武受伤之后,端木回春便急急回山庄别院找纱布药膏,因事前没有准备,一时间倒是慌忙了手脚。他一边找一边腹诽巩伦,小小年纪如此按捺不住性子,明明之前心魔已经大败了几名其他门派的弟子,还这般意气用事冲上台去,真是不让人省心。
          心里虽是埋怨着,手上却丝毫没有慢几分。找到药膏便一阵风一样急着回忘古台。却是如何都寻不见巩伦了。
          端木满场寻望着,终于是在永恒那边发现了巩伦。见他正滔滔不绝地跟身边人讲着,心下不禁大奇,短短工夫怎的又跟永恒的人热络起来了?正巧发现身旁不远处经过的三水良与威廉心魔,更是觉得奇了!怎么他就离开一会儿就跟不上节奏了呢?
          三水良见端木手上捏了个药瓶,便知他是给巩伦拿的,笑着走过来说:“我道你眨眼间不见人影是去做什么了,原来是去找药去了。你便放心吧,我早已予他上了药了,瞧,这会儿正活灵活现地交朋友去了。”说着瞧向永恒那边。
          威廉心魔只觉有些过意不去,与端木说道:“方才比武伤了巩伦兄,真是对不住了。”
          端木打量了他一番,只觉此人虽是长相与中原人士迥异,但周身气质却如翩翩公子,穿了中原的长衫也并不违和,与三水良站在一起极为养眼。便与二人挥手,去永恒那边寻巩伦去了。
          东方邪只默默站着,静静的听巩伦给他讲着最近的江湖轶事。他平常很少出云南,对江湖上的事也不甚关心,此番听巩伦说着倒也觉得颇为有趣,他讲得声情并茂,东方邪都忍不住询问几句。
          这会儿,正说道前日在潼州城,他与南岳教主一行人偶遇永恒千希的事,东方邪不禁来了兴趣,听到说千希并未出手,反倒是南岳的教主英雄救美的时候,露出了略为惊讶的表情,与巩伦说道:“千希向来要强的很,遇到这种事竟然没有出手,我倒真是好奇。”此时见到又有人向他们走来,见来人打扮,也是王者的人。
          巩伦回头看过去,大呼:“哥!”说着拉了东方邪的衣袖一起迎了过去:“哥,我来给你介绍,这是永恒的东方大哥,适才比武的时候胜了那番邦人的!替我和弑天的白姐姐出了一口恶气!”端木答道:“我知我知,你这受了伤也不老实,在这里聒噪别人,赶快跟我回去。”说着向东方邪一拱手:“在下王者端木回春,舍弟年幼,打搅了东方兄还请见谅。”
          东方邪回道:“阁下言过了,在下还要道谢呢,听闻令弟前日与南岳教主搭救了千希,真是侠肝义胆,东方邪在此谢过了。”
          巩伦忙道:“东方大哥才是言过了,搭救一事乃是南岳二爷出手的,你谢过我倒是让我白白占了二爷的便宜了。”
          闻言东方邪与端木回春均是笑了起来,端木说道:“好了,快跟你东方大哥告辞吧,有什么话等今晚晚宴再说不迟,莫不要现在打搅了人家观战。”说罢二人与东方邪辞别,约好今晚一定要于山庄中不醉不归。


          162楼2017-01-28 2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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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武擂台上各派的弟子依旧在切磋较量,威廉家也派了年轻一代参与其中,均是有胜有负,此消彼长,气氛倒也和睦,各家不打不相识,一番较量之后俱是热络起来。踏雪寻梅与汉申、过客在一旁也安下心来,今次的大会着实有许多不安定因素,有些事是超出他们预想的,之前紧张的氛围如今好容易放缓,他们几人俱是松了一口气。过客看了一会儿,便离开了忘古台。
            如今他对比武切磋已然没什么兴趣了,年少时他也意气风发,自信满满,只觉世上没什么不可为之事,与他二位师兄誓要将本门发扬光大,建不世之功勋,开创皇图霸业。如今看着这些后辈们,一个个俱是神采飞扬,与他们当年并无二致。而他自己,倒是有些迷茫了。
            过客在擂台外围走着,忽的感觉身后有极轻微的脚步声,像是刻意隐藏,却能觉出内力极深。心下不由多了几分注意,这可是在绿柳庄,谁人敢在这里对他动手?
            正在思忖之际,一声清脆的女声传来:“喂!”肩膀上便突然被人拍了一下,过客转身,脸上露出一丝惊讶:“龙姑娘?”
            过客没想到来人竟是她,一时间有些无措。见她手里拿着自己的羽扇,开口道:“你扇子还要吗?好像坏掉了。”过客脸上明媚起来,接过羽扇:“龙姑娘有心了,适才在忘古台上在下如有言语上的得罪,请姑娘见谅。”
            只见小龙女微微低头,露出一副似是娇羞的表情,说道:“什么得罪不得罪的,你出手救我,我怎会不知?就是,就是抹不开面子才那样说的。”
            过客只觉这姑娘英姿飒爽,一副巾帼不让须眉之姿,却不知也有如此女儿家的一面,对她更是好奇起来:“龙姑娘你身手矫捷,内力高深,不知师从何门?也未见你有其他人随从,莫不是自己偷偷溜出来参加这大会的?”
            小龙女脸上一抹狡黠的笑,回道:“怎么?是不是佩服本女侠的功夫了?想去找我师傅给我做师弟吗?哈哈哈哈”
            过客被他调笑了也不生气,反而有些宠溺之姿:“在下的确佩服,但是拜师之事,倒是已经过了求艺年纪,尊师怕是不收了。”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脸上俱是一片洋溢。
            小龙女不知,有一道温和的视线一直跟随她未曾离开,直至见她与过客言谈如此亲昵,嘴角眉梢不禁露出冰封之态。
            忘古台上,弑天的白森正与墨宁儿较量剑法,聚集了不少目光。二人均是武学世家子弟,剑法超群,又因着极为出众的外型,更是引得不少围观。
            他二人说是比武较量,更似两派剑法表演一般,两柄剑舞得剑花飞扬,煞是好看。
            台下青衫好似事不关己,还有心情调侃:“白森这哪里是比武,这是哄人呢。”弑天众人皆笑,心想白森是何时搭上了墨家的小师妹,二人郎才女貌,看着倒是般配。
            最后二人舞了过百招,墨宁儿一招“飞龙望月”冲白森使去,白森顺势收了内力,手中长剑应声被宁儿打翻在地,随即抱拳说道:“墨家剑法果真超群,在下输给宁儿了。”墨宁儿也马上捡起白森的剑,递于他手上,随即便跑下台来。
            春季的天还很短,鹤伴山此时便可见夕阳落下了,整个忘古台笼罩在一片傍晚的霞光之下,远处高耸的山峰与半山腰上依稀可见的山庄建筑落满了温暖的橘黄色,耀眼得让人几乎要遮住眼睛。
            王者的副盟汉申这时走上台来,对台下众人道:“各位英雄,天色已晚,我鹤伴山已为各位备好酒席,大家今晚尽可在绿柳庄酒逢知己,不醉不归。”
            台下,王者的盟主踏雪寻梅尽已到八大派的方阵中,亲自邀请各派盟主前往绿柳庄别院的宴席。


            170楼2017-01-30 23: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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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章
              此时已是申时二刻,四五百名来客流水般涌向山庄别院,场面混乱又壮观。一路上俱是王者的弟子指路招待。弑天的许汉文、白素贞夫妇,瑞哥带领着适才比武的白森、天晨、懿晨等人,墨无情与墨等娴、墨宁儿及一众弟子,南岳堂主君莫笑与问天率领了二十影卫,永恒东方邪与千希、王晶晶等八大派人士相继来到了别院望鹤楼。这些人有的早已互相熟识,有的只是慕名而从未见过,一时间,整个院内大厅里招呼引见,喧声大作。
              踏雪寻梅邀了几大掌门穿过大厅,往楼上走去。行至最高层,见这亭台之上早已摆好桌椅器具,抬眼便是鹤伴山连绵的青山,此时又正值夕阳落山之时,景色迷人至极。
              站在这亭台之上往下望去,院内早已宾朋满座,一派热闹的景象。家丁们忙着为各桌上酒上菜,每桌除了当地特产的荔枝酒还特地添了岭南地区的荔枝蜜,尽足了地主之谊。
              楼下大厅里,三水良与沐雨等人均是忙得焦头烂额,虽说这酒席位置事前早已安排,但临了也难免有突发状况,谁家与谁家刚刚比武之后熟识了,要坐连桌;哪派跟哪派似是有过节,酒席得分开坐;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得坐大厅的酒席,后辈子弟们都安排在院内各桌;八大派的人便引到楼上的雅厅相聚……着实忙活了好一会儿。
              汉申与过客也在大厅里,遇见几位江湖上颇有名声地位的便也有说有笑地搭几句话,即便是籍籍无名之徒,只要过来跟他们说话,他们也都礼貌应答,丝毫没有高人一等的架子。
              没多久,大厅里众人都已落座,汉申唤人端来两杯酒,分与过客一人一杯,向在座宾客敬酒,宴席这就正式开始了。
              敬完酒,汉申便往楼上雅厅走去,那里众位均是八大派的亲信子弟,少不得他要去走番过场祝祝酒,以表谢意。
              过客并未跟随汉申一起,他在大厅里搜寻着。适才他与小龙女分开时嘱咐了家丁将她带到大厅里交与静好一起,这会儿他只见到了盟里其他几位弟子落座,却没见静好与小龙女,这倒奇怪了。
              他走出大厅在院内各桌寻找着,也未发现二人的踪影。心想这小龙女古灵精怪惯了,想必静好也未能安抚住她留在那里,心里略有遗憾,便向楼上雅厅里去了。
              穿过人声鼎沸的大厅,楼上雅厅里的众人早已纷纷落座,家丁们上来献菜斟酒。巩伦聚了东方邪与君莫笑与一众王者弟子坐了靠近楼梯的一桌,一见过客上来便要拉他过来坐,过客见状连忙摆手,说道还有事在身,不便久留,与在座敬了杯酒便离开了。
              弑天的众人坐在了窗边的一桌,白素贞和天晨懿晨他们俱在起哄白森,要他去邀了墨家的小师妹过来一同吃酒,他们几人一边打趣一边往墨家那桌望着,想必墨宁儿那边也早已注意到了。忽然,白素贞站了起来,白森愣愣地吓了一跳,只见她面上挂了一丝狡黠的笑,便向着墨家众人走去。与墨家宁儿耳语了几句,便要拉着宁儿回来,宁儿执意不过,只得拉了身旁的等娴一起走了过来。见此举弑天众人更是对着白森起哄起来。
              巩伦看着他们那么热闹,也不免与东方邪他们谈论起来:“我说几位哥哥们,你看看人家白森,比个剑都能认识个这么美的姑娘,怎的你们就没这好命,真是白瞎这身好皮囊。”端木闻言真想隔空拍他脑袋几下,说道:“巩伦不许无礼!”巩伦拿着酒壶赶忙给端木斟满,说道:“大哥你多喝点,喝多了就不管这管那的了。”众人皆笑。
              君莫笑看着东方邪,心下掩不住好奇,开口道:“东方兄看样子是跟我年纪相仿,怎的之前没在江湖上见过?前几次的武林大会也未见东方兄有所施展,真是遗憾。”
              东方邪笑了笑,端起酒杯抿了口荔枝酒,说道:“君莫笑兄抬爱,在下其实对江湖纷争兴致缺缺,只想在云南潜心练习剑法,研究医术,若不是因师傅所托,此次大会在下也是不会来的。”
              君莫笑闻言,心下不由升起一阵崇敬之情,举杯道:“古往今来,江湖上就是个名利争夺的地方,东方兄习成如此绝妙的剑法与内功,竟然能有如此淡薄名利的胸怀,真是让人佩服,在下敬你一杯!”君莫笑喝完才记起这荔枝酒的厉害,心想明天又得上头了。
              巩伦听完君莫笑这一席话,对东方邪愈加敬佩起来,也开始联合他哥哥向东方邪敬起酒来,没多一会儿,他们这桌便热闹起来,一片祝酒声、碰杯声此起彼伏。
              从上到下,整个望鹤楼别院一派觥筹交错、热火朝天之势。
              威廉心魔见这宴会倒也热闹非凡,只是他们身份尴尬,与这群中原人士无法融合。心魔心下笑道,他们以后势必是分属两派,道不同不相为谋,现在这样也好,如若真是跟他们有了过多纠葛,以后面临的抉择定是他不能承受之重,倒不如现下这样……只是这心底,却好像忽然有了个人,一想起他,心中便有一丝愉悦,却又好似这荔枝酒,回味中带着一阵酸涩苦楚。他顾自摇了摇头,起身离开酒席。
              过客此时正在山庄的围苑走着,这时候众人均在望鹤楼吃酒,整个山庄异常寂静,眼看天色暗了下来,正是最容易懈怠的时候。他吩咐了沐雨等人加强山庄的守卫,清点了现在值守的弟子,反正他对喝酒并无兴趣,便也来巡视起来。
              说是巡视,反倒成了这几天最闲适的时光,此时整个山庄肃穆静谧,他也难得有心境来好好欣赏一番。亭台楼阁,小桥流水,正值春日,风一吹过,无数花瓣纷飞飘舞,伴着月色在夜幕下美丽异常。细细一看,迎着月色,桃树下一位绿衣女子正在捡拾着掉落的花瓣,过客心下忽的一阵欣喜。
              他走过去,在树下站定。那女子看见地上的影子,便也起身,见来人是他,面上一阵惊喜:“又遇见你啦,师弟!”
              过客笑道:“龙姑娘,真是有缘,在下过客,要年长于你,以后莫要再姐弟相称了。”小龙女咯咯地笑了起来,“我知道你,你是王者的副盟主,是踏雪寻梅和汉申的师弟。怎么,今天你们山庄请酒,你却跑出来了,莫不是酒量太差,不敢留在那里了?”
              过客听言笑着反问她道:“你怎的也跑出来了?傍晚临走时,我叫了家丁带你去望鹤楼,过去之后偏偏找不见你,你怎么就这样任性?”
              小龙女一噘嘴,说道:“我谁人都不认识,坐在那里好生无趣,你叫我过去,可你又不在那里,我还在那里作甚,就跑出来啦。”
              二人在月光下走着,你一言我一语的搭着,所到之处均是亭台林立,结构巧奇,小龙女惊叹连连:“真是想不到你们王者竟有这般财力,这得动用多少人力物力,才能修出这么好看精奇的园子,怕是只有帝王家才有这般本事吧。”说到这里,不免引发对人间权势的感慨。
              过客闻言笑道:“实不相瞒,这聚义绿柳庄还真是朝廷的人与我们修建的,若是只是我们,万万是没有实力做到的。”
              小龙女哦了一声,说道:“我知道了!就是今天在场的那个什么大元帅!对不对?”过客继续道:“没错,你真聪明,是他。四年前,这位冰凝魄元帅忽的前来鹤伴山,送来一块千年寒玉,还说要出资修盖一个大的山庄,留作我们开武林大会使用,当时我们只当是朝廷想借我们之手控制整个武林,权衡了利弊,师兄答应了。现在看来,事情未必那么简单。”
              小龙女思考道:“真想不到,你们真会跟朝廷的人勾结。都说过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怕是你师兄的算盘失策了呢。”
              过客也不禁感慨道:“古往今来,多少英雄难过的不止美人关,还有权势这一关,别说是做皇帝,单单这江湖的纷争,说到底不也还是那‘权势’二字?我师兄弟三人也是难逃此关啊。可如今,师兄还在追逐着这权倾江湖的势力,我却有些累了,想想这人生倏忽百年,若全用在争权夺势上,岂不浪费至极?”
              小龙女却停下来,认真的对他道:“男人追逐权势实在正常不过,莫说是你们,连我都想在这江湖上闯出名堂,何况你七尺男儿呢?”她眼睛晶莹剔透,看着他的表情极为真诚,仿佛是要让过客坚定那份称霸江湖的豪情。
              过客笑笑看着她说:“女孩子家,还是不要舞枪弄棍,安分的嫁个好人,相夫教子,幸福平淡的过一生,不好吗?”
              小龙女刚要开口,听到远处传来的脚步声,随即看见两个白色的身影向他们走来,便拉着过客走开了。
              说话间,便已到了戍时一刻了,望鹤楼依旧人声鼎沸,众人皆没有撤席的意思,楼上雅厅里,君莫笑与巩伦几乎喝倒了整桌的人,他二人面色潮红,已有醉酒之态,巩伦还唱起了小调,一面与身旁早已神志不清的东方邪唱着将进酒、杯莫停,一面给他端起酒杯……
              弑天这桌也已喝得微醺,宁儿与等娴不禁轻阖了眼,手抵在眉心,白森见状与宁儿说道:“可是觉得晕眩?我去叫人备些醒酒汤去。”等娴回身望向无情,见他倒是面如常色,便与弑天众人道别,央了无情送她回去。无情见状无奈道:“娴儿不会喝酒还喝这么多,咱们现下先不能走,等等看楼上什么情况,师兄还没走,我等先撤席了不妥当。”等娴闻言只得撑了手臂抵住额头,阖眼休憩。无情见她微踅的眉头,心下不忍,便轻轻的给她按起太阳穴。
              顶层的众位掌门教主显然未有手下人这般热络,众人皆觉这外邦的威廉家族定是要引起中原白道江湖的一阵纷乱了,如今他们还未有什么策略,便只能见机行事,踏雪寻梅也觉威廉众人不宜再在山庄久留,众掌门商议明天便要结束大会,暗地里观察威廉的动向。
              不一会儿,楼上八大派的掌门们纷纷走下楼来,到雅厅见到这场景,俱是吩咐了本门弟子撤席,无情见王莽一如往常,不似有事发生,便定了定心神;又望向青衫,见他只是微醺,只是手上还缠着的一圈绷带着实扎眼。王莽见状便示意无情撤席,于是他扶起等娴,唤弟子扶了宁儿与王莽一起离开。
              墨轩忙着去看千希,见她与王者的人坐在一起心里也是一奇,而旁边的师兄居然醉倒了,他便更觉稀奇了,连忙吩咐弟子要将他扶起,东方邪摆摆手,示意墨轩他们先走,墨轩见状也不强求,便领着其他弟子先行离开了。
              众人也纷纷撤席,刚刚还一派欢歌笑语的雅厅瞬时清冷了下来,君莫笑也与巩伦一众道别,跟与二爷回厢房去了。
              巩伦看了看醉酒的东方邪,嘴里仿佛也说不出一句囫囵话来,便扶起东方邪,与众师兄回了山庄休息。王者的弟子是不住在绿柳庄的,他们仍需回到山上的寄啸山庄,巩伦此时实在无力去找永恒的厢房,于是只得带着东方邪一起乘马车回去。
              第十二章
              天光大亮,巩伦一觉醒来只觉浑身酸痛,头更是要炸开一般。他翻身一看,发现了身边的人,那人比他早醒,此刻好像正在翻看一本书。还没搞清状况之时,目光便直直盯在了那本书上。而那本书应该是在自己枕头下的,不知怎的竟到了他的手中。
              巩伦一个挺身翻了起来,不禁冲着他大叫:“哎呀你怎么乱翻我的东西!”
              东方邪并未理他,似笑非笑的还在翻看,边看还边品评道:“这姿势,能舒服吗?”
              巩伦脸上大红,一把抓过那本书,说道:“我,我看着玩的,东方兄你可是学医之人,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东方邪起身穿上衣服,“你这本做工一般,等我回云南,给你找几本更好的。”
              巩伦坐在床上,略有些羞恼:“我不要,我没多大兴趣。”
              东方邪见他有些恼了,便过来坐在床边道:“你年轻气盛,看这个也无妨的。”
              谁知巩伦更气了,简直要把东方邪赶下床,“我不看了我不看了!你快快先出去,我要换衣服了。”
              东方邪闻言笑着走出房间,他这才发现,原来他这不是在绿柳庄。这时,门吱呀一声,只见巩伦已穿戴整齐,走过来对自己说道:“东方大哥,这是在我们平常居住的寄啸山庄,你只管跟着我,咱们先去洗漱然后用早餐,用完早餐便回绿柳庄去。”东方邪点头,便跟着巩伦一起走了。
              用罢早餐,二人返回了绿柳庄,只见许多门派弟子俱已整理好行装,各自道别后便要返程了,东方邪遂与巩伦道别,巩伦看着他,眉头微皱,说道:“东方大哥,你们也要走了吗?时间可真快,竟然这就要分别了。”面上露出一丝愁苦。
              东方邪见状道:“天下无不散之宴席,分别是迟早的,不过重逢也是迟早的。”说着便抚了抚巩伦的头,“我先去找墨轩,过会儿再与你道别。”
              TBC


              180楼2017-02-02 2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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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第12章
                东方邪此时心境有些复杂,这是他之前未曾经历过的,面对分离,他竟有些无措。看到那小孩皱着眉头说着分别的样子,他甚至有一丝想要留下的欲望。但转念一想,这又算什么呢?小孩子的心性,终究是不成熟的,而他们,也不过相识一天。东方邪自嘲般摇了摇头,大步向墨轩的厢房走去。
                他敲门进入,发现永恒的弟子俱已到齐,看来墨轩也是决定今日便启程回云南了。
                墨轩见他进来,便对他说:“师兄,今日咱们便下山吧,若再久留,还不知又会出什么新的名堂,备好行装,咱们下午便出发。”又交代了几句便让众人退下,只留下了千希一人。
                “阿妹,我知你心里有那南岳教主,可哥哥只能提醒你,离他远一点。他不适合你。”墨轩忽然道。
                千希猛然抬起头看着墨轩,说道:“哥哥你这话是何意思?”千希不解,墨轩为何会突然这么说,一时间竟急了起来。
                墨轩见她的样子,便知道自己没有猜错了,“阿妹,我看得出来,你对那南岳的教主心有好感,之前哥哥并不反对,甚至很想跟南岳结了这门亲事,我原以为,南岳与墨家的恩怨应是过去了,可如今,就昨天来看,南岳的二爷不是个息事宁人的主,他要去拔老虎的牙!哥哥怎么可能让你跟他?”
                千希默不作声,屋里沉寂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哥,你多虑了,咱们今日便要离开,以后怕是也没什么机会再相见,你又担心什么?”说罢便头也不回走出了厢房。
                墨轩看着她的背影,心里的担子却并未放下,千希的脾气秉性没人比他更了解,他也没什么办法,只能是尽早离开,越快越好。惟愿时间久了,千希便能放下。墨轩深深叹了口气,他是后悔让她来了。
                千希走出墨轩的厢房,便兀自回了自己的房间,适才她哥哥的话对她并非毫无震撼,江湖上的事她虽不如墨轩知道的多,但是墨家是什么实力她清楚的很。昨日念古台上,她看得明白,二爷对墨家的仇断然是咽不下的,去找墨家报仇也是早晚的事,她只要一想心里便忧愁得很,却偏偏毫无办法。而且现在,他们马上就要离开了……千希想到这里,便马上从随身的行装里,翻出一个精致的瓷瓶,握在了手里,匆匆推门而去。
                她一路跟王者的家丁打听,询问南岳的厢房在哪里,弯弯绕绕,费了番功夫总算是找到,来到二爷门前,正待敲门,却不知该如何开口,在她犹豫之际,门却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了。
                二爷见到门外站着的千希也是一惊,随即便调整了过来,对千希微微作了一揖,问道:“不知姑娘来此有何事?”
                千希见状便也回礼:“小女子千希,前日在潼州城幸逢南岳教主相救,未曾表示,今日特意前来致谢,这是我永恒家的天香丸,对疗伤续命有奇效,现赠予教主。”说着便双手将瓷瓶奉上。
                二爷一怔,这天香丸的功效他有所耳闻,相传此药能为将死之人或是身受重伤之人保命续命,异常珍贵,哪怕是永恒自己手里也为数不多,他万万想不到千希会拿来赠与他,这倒为难起来,“这怕是不妥,在下当日只是举手之劳,姑娘不必放在心上。况且千希姑娘武功高强,便是没有在下出手,姑娘你也不会损伤分毫,这天香丸实乃贵重,恕在下受之有愧。”
                千希只将手里的药瓶塞到二爷手中,急忙道:“小女不便久留,还望二爷收下,莫不要让千希心里愧疚。此药虽是贵重,但二爷那份侠义之心更加贵重,若是以后真的遇到什么不测,便吃上一颗,不消一个时辰必见功效,就当是千希还了这份恩情吧。”说罢便匆匆离开了。
                二爷看着手中的瓷瓶,精美异常,瓶口系了一节缎带,连着金色的穗須,可见主人对它的珍视。心里不禁想起那日在醉仙楼,千希低垂的眉眼;又想起念古台上,她额前的薄汗,微踅的眉头。他轻叹一声,随即将瓷瓶收入怀里,走出门去。
                此时各大派的人多数是在收拾行装,各派掌门虽是未曾明说,但见昨日威廉一族的人来势汹汹,又人多势众,他们却摸不准威廉的底,再加上还有朝廷的人出现在这大会上,眼看这绿柳庄马上就是个是非之地了。
                墨家众人也觉早日出发回脊龙岭为妙,毕竟他们此程路途遥远,而威廉一族既是罗刹人,那便是离着自家老巢最近了,想到这,王莽也不禁心有一丝忧虑,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虽说他们几人武功卓绝,但也抵不住敌人在暗我在明,他若此时真有所行动,脊龙岭怕是首当其冲。便也吩咐了无情,一早便整顿好,领了弟子去前厅向踏雪寻梅告辞。
                踏雪寻梅见他们要走,也是意料之中。昨晚宴席上,各掌门均认同现在应是以静制动之时,便决定各派先班师部署好各自的防御,再以书信联络。
                此时,二爷来到了一处厢房,敲了门便推门而入。房里君莫笑与问天二人均已打点好行装,还有两名凌风堂的影卫,想必是君莫笑派出去打探风声的。
                二爷坐定后便询问起来:“墨家那边是什么动静着?”君莫笑答道:“怕是这时便已经在下山的路上了。”二爷略为惊讶,“竟这么早?”问天沉吟片刻,说道:“再不走这绿柳庄便是山雨欲来之势了,况且那威廉的人是从北面边境而来,墨家的高手此次来了不少,此时脊龙岭怕是薄弱了些……”二爷凝眉沉思了片刻,此前设想的是在山庄里找机会对墨无情下手,逼问出惊红的下落,即便山上没有机会,也可趁下山之时,可没想到这时却出了岔子,威廉的出现搅乱了他的全盘计划,如今众门派俱赶在这一日下山,一路上人多眼杂,可再如何动手?
                君莫笑提议道:“既然在这里动不了手,不如先回南岳,咱们再做商议。”
                “不可!”二爷一口否决。如若不能抓住此次机会,便只有一条路,那便是上脊龙岭。先不说墨家脊龙岭高手如云,单是这一路上的行程便要耽误数十日,若是走漏了风声,那无异于自投罗网,不到最后关头,任谁也不想选这条路。
                问天见二爷如此执意,只得劝道:“教主,眼下这情况咱们必须先回南岳,属下知道您要为前教主报仇,但您身为南岳一教之主,该把南岳的安危放在首位,如今蛮夷入侵,我教众还都不知情,如若不提早回去部署堤防,真让人兵临城下了,我南岳百年教业便要终结于此吗?请教主三思!”说罢便要单膝跪下,二爷连忙托住问天的一只手臂,将他扶起,说道:“咱们之间作何还行这礼?!我怎能不知要回南岳部署兵力,只是,实在是不甘心!在这山上我还有五分把握,真是要去了那脊龙岭,怕是……怕是机会渺茫啊。”
                问天上前拍了拍二爷肩膀,“报仇之事,还可从长计议,四年都等了,既是时机不成熟,便再行商议,先处理好眼下的事。”
                二爷点了点头,喉咙一丝苦涩道:“好。”随即起身,往门外走去,“既然已准备好,那咱们午时便出发。”说罢便离开了。
                君莫笑闻言,便也走出房去。此时已是巳时光景,离出发之时便只剩了一个时辰了,他走出厢房别院,找了个王者的侍从询问了几句,便去找巩伦辞别。
                此番出行,能结识这样一位投缘的小兄弟,君莫笑还是很欣慰的,既是要走了,势必要再见一面,毕竟这一走,以后便不知何时才能重逢了。
                他来到绿柳庄前厅,发现巩伦果真在此值守,便向前去。巩伦见他便也笑着过来道:“阿笑昨夜喝得不少,可头痛了?”君莫笑知道巩伦又要调笑他,唬他再喝几口,心下瞬时轻松起来,“头痛的很,咱们这就再去喝几杯去!”巩伦知他是说作玩笑之话,便邀了他晚上继续不醉不归。君莫笑平静下来,说道:“哥哥我马上便要随二爷启程了,这会儿功夫前来与你道个别。”说着从腰间抽出一块墨绿色腰牌,递与巩伦:“这是我南岳凌风堂的腰牌,以后若是你大哥许你出城了,可记得去南岳找我,哥哥我请你喝酒去。”
                巩伦拿着腰牌一时有些无措,“阿笑你们怎么也这么匆忙要走?不能多留几日?咱们还有好多话没说完呢。”君莫笑拍拍他肩膀,说道:“二爷执意要走,我等做手下的,只得听令于他,你不要难过,咱们来日方长,说不定过不了多久就又能相见了。”
                巩伦虽是不舍,但也无可奈何,只得收好了腰牌,又命家丁取了几大坛荔枝酿,去送与南岳的马车上,“阿笑,我没什么好送你的,只有酒了,咱们这一别,还不知何时能再聚,你可要保重啊。”
                君莫笑也难得正色道:“你也是,你年纪小,万事莫要冲动,在潼州城有你各位大哥照应,以后到了江湖中,可要谨言慎行,好好练武,以后闯出一番名堂来,你哥哥我也觉脸上有光啊。”二人着实道别了好一会儿,直到问天派了人来寻君莫笑,他才与巩伦分别。
                刚过午时,二爷便也领着南岳众人下山去了。巩伦与端木等一行人也骑了马一路将他们送到山下,此时山庄里琐事众多,他们也不便远送,众人均下马,又是一番话别,至此,两拨人马才分道扬镳。
                巩伦众人又马不停蹄地赶回绿柳庄,此时山庄里人马纷乱,不少门派的掌门弟子都聚在山庄的前厅,俱是来向盟主辞行,别院望鹤楼的家丁仆役们也是忙得团团转,时间紧迫,原本要备的珍馐午宴也只得从简。
                踏雪寻梅坐在前厅的正堂之上,面上有些低沉,汉申见状走了过去,轻揽了他的肩膀,安慰道:“别发愁了,事已至此,我们想好对策便好。”
                踏雪寻梅轻叹一声:“一着不慎,满盘皆输。想压别人一头,如今却让众人看了鹤伴山的笑话。汉申,是我错了。”他轻倚在汉申身上,“当初你与过客劝我,不要轻信那冰凝魄,我那时只一心扑在武林大会上,想让鹤伴山名满天下,便应了他的请求,如今看来,威廉一族必定也是他扶持的,他目的绝不仅仅是要控制中原武林。如今就怕是各派均以为咱们是跟他沆瀣一气,鹤伴山此番危险啊。”
                汉申正色道:“此事怨不得你,你看那威廉心魔、紫霄帝君的武功,绝非等闲,不是一朝一夕可成,他们策划很久了,便是你不答应冰凝魄,他们也会想别的办法进入中原武林。咱们太平日子过得够久了,也该动一动了。”
                踏雪寻梅兀自点头,随即便与汉申商议起对策来,一盏茶之后,便命巩伦、端木、半面等人回了寄啸山庄,同时又派出了三十影卫下山。
                没多久,门外来了通传,永恒盟主墨轩领了永恒众人前来辞行。踏雪寻梅与汉申起身接见。
                只见墨轩领了千希、东方邪走进前厅,对踏雪寻梅和汉申抱拳,“多谢二位盟主此次款待,墨轩不胜感激,只是我永恒家此番路途遥远,却是不得不提早打算,如今外族进入中原武林,咱们白道江湖定会同气连枝,以后若有需要永恒的地方,墨轩一定竭尽全力。”
                踏雪寻梅面上也一派和睦,说道:“百年来咱们几大派虽有争端,但在维护武林正义上,也是一致对外,墨轩盟主的一席话,更是让在下欣慰至极,在此谢过永恒众位。”二人又客套了片刻,永恒便告辞了。
                汉申命沐雨领了侍从一起送永恒众人下山。
                行至山庄门口,东方邪停下,略显迟疑。他答应了巩伦去找他告别,此时却是找不见他,如果就这样走了,还真是心有遗憾。于是便向沐雨问道:“沐兄,可有见到巩伦?”
                沐雨未曾想到永恒这位看起来神秘冷酷的人物会主动跟他搭话,还是询问自家的师弟,有些惊讶,回道:“师弟应该是被盟主派回寄啸山庄了,至于去做什么,我也不清楚,应该是方才你们来之前才去的。额,东方兄找我师弟可是有要事?”
                东方邪闻言,语气中带出一丝遗憾,说道:“那便算了,只是与你师弟投缘,想与他告辞的,这样便劳烦沐兄,见到你师弟时帮我带句珍重吧。”说罢便加快了速度,赶上众人一同下山去了。
                半日的光景,整个绿柳庄有大半门派的人都告辞下山了,此时山庄全然没了大会临近那几日的热闹景象,一派冷清。三水良忙了半日,这才刚刚停下,便又有侍从跑进厅内通传,只见来人面上尽是慌张之色,三水心生疑虑,不等开口,那侍从便慌张道:“公子,门外威廉的人求见。”三水心下一惊,随即便平复下来,回道:“请进来吧。”他心里大概清楚是谁,却又不能确定。直到看到他大步流星地走进来,才放下心中疑虑。来人正是威廉心魔。
                三水心里一阵犹豫,昨夜宴席过后,踏雪寻梅加强了绿柳庄与寄啸山庄的守卫,他心下了然,日后与威廉怕是是敌不是友,他与威廉心魔也不便再有过深交往了。
                心魔见他面上一派淡然之色,只是却总觉带了一丝愁苦,便也心知是碍于两人的身份。
                他只是轻笑着,放下手中的衣衫,说道:“多谢三水兄的长衫,今日完璧归赵。”
                三水见他今日竟是一派中原打扮,淡青色的长衫衬着他雪白的肌肤,褐色的头发束在白玉冠里,有一副翩翩公子的样子。
                他见三水不答话,便继续说道:“你我相遇,便是天意,分处两势,便是命运,天意与命运,都是你我无法违背的。我只要你知道,不管以后发生什么,我永远都不会伤害你。”说罢放了一块漆黑的玉牌在长衫上,便转身离去。
                三水见他已走远,才回过神来,拿起那块玉牌审视。这是一块黑曜石,上面花纹繁复,刻着的字符他不认识,想必是罗刹文,他看了良久,最后把玉牌收入了怀里。


                189楼2017-02-05 21: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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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三章
                  转眼间,二爷与君莫笑一行人等已经离开鹤伴山五天了,他们日夜赶路,终于是要抵达南岳了。一众人等俱是疲乏,临到南岳山脚下,君莫笑便命凌风堂的人提早去山上通传消息。此时想必四大堂口及五行旗的人俱是知道教主回来了。
                  凌霄殿,墨凌坐在殿外的亭子里,看着纷纷落下的桃花,默默地做着手中的针线活。二爷他们去了岭南已是大半月有余了,他们凌霄殿的人都清闲了许多,半个月,她都为二爷做了一整套衣衫了。寒井井更是快活得不得了,她向来惧怕二爷,二爷不在,最开心的就是她。倒是她的墨凌姐姐整日闷闷不乐。
                  突然,凌霄殿的后窗打开了,墨凌蓦地抬头,发现是寒井井,便要生气;只见寒井井面上狡黠,说道:“墨凌姐姐,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你要听吗?”墨知她古灵精怪又藏不住事,便不理她。果真,寒井井立马跑来了殿后,伏在她耳边,对她说道:“我听凌风堂的九公子说,二爷他们已经到啦!这就回来啦!”墨凌一下子站了起来,急切道:“是吗?二爷回来了?他有没有事?”
                  寒井井心觉奇怪,“有什么事?二爷能有什么事?”
                  墨凌手指轻覆嘴唇,心知说错了话,便说道:“没什么,武林大会,二爷少不得要出手,好了,你赶紧去吩咐厨房给他们备好饭菜,叫缦儿赶紧烧水,他一路舟车劳顿,得好好洗个澡松松筋骨。”说罢便要去忙碌了。
                  她心想,二爷能平安回来,真是佛祖保佑阿弥陀佛,心里也不禁高兴起来。这大半月以来,她每日都心神不宁,夜夜为二爷诵经祈福,盼望他能平安回来,如今看来果真是菩萨保佑,他真的回来了。
                  不出一个时辰,寒井井又跑来说道:“姐姐,姐姐,二爷这已经到了议事殿了,四大堂主和五行旗旗主都过去啦!怕是过一会儿便回凌霄殿啦!”说罢还冲墨凌眨了眨眼。
                  墨凌心觉好笑,又一阵羞赧。果不其然,不消一会儿功夫,二爷便回来了。她看着他风尘仆仆地向自己走来,面上也是一片疲倦,心里一阵心疼。便立马迎了上去,“参见二爷,水已备好,先去洗洗吧,解解乏。”
                  二爷嗯了一声,便随墨凌走向偏殿。墨凌替他解开发冠,又除去衣衫,他躺在温热的水中,墨凌为他轻柔地按着肩膀。
                  他赶了这么久的路,身体实在疲乏得很,不一会儿功夫便要在池子里睡着了。墨凌轻轻在他耳边说道:“二爷睡了?厨房备了饭菜,吃一点吧。”二爷轻嗯了一声,却不动弹。墨凌见状又晃晃他肩膀,二爷从水中伸出手来轻轻抓了抓墨凌搭在自己肩上的手,随即睁开眼睛。他不知,此时墨凌脸上早已红做一团。
                  二爷站了起来,墨凌连忙给他披了衣服,收拾利索,便去用了午膳,接着就去后殿休息了。
                  她伺候了二爷躺下,便走了出去,依旧坐在殿后的亭子里,继续她的针线活,只是不知为何,她心不在焉,好几次针都要扎了手。眼看这针线活也是要做不下去了,便放在一边,愣愣地看着树下发呆。良久,她才轻叹一声,默默起身离开了。
                  二爷这一觉直睡到傍晚,醒来殿外都已漆黑了。他坐在床边,唤了墨凌进来。
                  墨凌见他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便问道:“二爷做何吩咐?是饿了还是渴了?我去吩咐厨房弄点吃的给您?”二爷只是摇头,开口说:“你走近些。”
                  墨凌闻言便走到床边,屈膝蹲下,抬首望着二爷。时隔半月,她再次这么近地看着他,心里激动又紧张。二爷轻抚着她的头,说道:“你跟在我身边,也有九年了。”墨凌点头应声。“当年的小女娃如今也长成大姑娘,是时候给你找个好人家了。”墨凌猛地抬头,“二爷是不要墨凌了?”二爷摇了摇头,“本座以后可能也不需要别人伺候了。”墨凌大骇,她弄不懂二爷的意思,但直觉不是好事,一时间两行清泪竟流过脸颊。
                  二爷连忙给她擦去,说道:“你别哭,本想着等本座有朝一日给惊红报了仇,便与你……便娶了你,如今看来,本座怕是没有那个福气了。我思来想去,霆风堂堂主尤辆为人仗义正直,是个会照顾人的主,你便跟了他吧。这样也了却我一件心事。”
                  墨凌忽的跪了下来,哭着说道:“墨凌此生只愿侍奉二爷一人!”她心知二爷该是要对墨家动手了,这么多年来,她所担心的事情终于是要来了,倒是没有了之前的担忧畏惧,反觉轻松了许多。她擦了擦眼泪,平静道:“二爷是要去报仇了吗?墨凌随您一起。”
                  二爷看着她坚定的眼神,想起九年前初见墨凌的情形,她看他的眼神,一直是这样的,没有变过。他最后说:“好。”
                  随即连夜召集了四大堂主,将教主令交于君莫笑,又安排好了南岳的防御,便叫他们退下,只留了君莫笑与问天。
                  殿内寂静异常,氛围低沉,君莫笑见状先开了口:“为何要这样?”他与问天俱是面色凝重,等待着二爷开口。
                  二爷只说:“这是我与墨家的私人恩怨,是我要去给惊红报仇,不关你们的事。如果我能回来,教主令再还与我。”说罢冲着二人笑了笑。
                  问天说道:“前教主对我有救命之恩,二爷若是去报仇,便也带我一起。”


                  190楼2017-02-05 21: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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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四章
                    回到南岳的第二日,二爷便带了十名死士与问天、墨凌一起出发了。
                    问天没有想到二爷此番竟会带着墨凌。临行前,君莫笑与他三人喝了践行酒,见墨凌跟着,倒也不觉惊讶,只随口嘱咐好好照顾二爷,墨凌倒尤为认真,说道:“我会拼命保护他的。”君莫笑闻言便笑了笑,墨凌虽一介女流,说出这话,倒丝毫没有夸大感,反而让人有种莫名的信服。
                    他与二爷临别倒是无话可说,抑或是千言万语,彼此都各自心知。相识二十余年,刀山火海生死与共,这次,却是要分别了。只得狠狠地抱住他,能说的,也只有一句保重。
                    君莫笑看着他们一行人越行越远,直至他视野范围内再也看不到他们的踪影,才紧紧阖上双眼。他眼角湿润,表情隐忍,最后,终是没有忍住,潸然泪下。
                    去往脊龙岭路途甚远,他们几人轻装简行,路上并无过多时间休整,甚是疲累。问天心下了然,二爷想在途中追赶墨家的人,只不过他们回了南岳耽误了一日,怕是不好追赶了。
                    一路上墨凌既要赶路又要照顾二爷的起居,终于是在快到脊龙岭的时候病倒了。二爷见状也不便继续前行,况且也马上到墨家的地界了,追了一路也未追上,看来真是天意如此。既然这样,那便也不着急了,二爷吩咐了几名死士进城里打探消息,他们也好休整一番。
                    此时他们已身处卧龙镇,离脊龙岭不过半日路程。这里的天气依然是寒冬,没有一丝春日的气息,他们习武之人有内力护体,不觉寒冷,而墨凌不会武功,舟车劳顿之下又染风寒,吃了几日药也不见好。二爷便趁此与问天筹划上山的策略。
                    三天前,他们便派出了死士在卧龙镇与脊龙岭一带活动,意在摸清墨家的兵力布置与上山路程,问天甚至还亲自出马,抓了一名墨家的小弟子来。毕竟脊龙岭常年冰雪覆盖,即便是四年前来过一次,如果没有详尽的引导,他们恐怕还是到不了藏剑山庄。
                    二爷只觉事不宜迟,便与问天最后确定了上山计划,一切布置妥当之后,便决定立即出发前往脊龙岭。他委人打点了客栈的老板娘,待到墨凌病好后便安排马车将她送回南岳。临行之前,他提前在她屋里点了安神助眠的香,替她掖好了被子,便离开了。只是二爷才刚刚离开,墨凌便睁开眼来,她双目冷漠无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此时正是未时时分,二爷与问天带领着十名南岳死士骑快马出发,奔向墨家脊龙岭。
                    一路上骏马飞驰,行了不久天空便又下起鹅毛大雪来。终于在天将暮色之时,脊龙岭雄伟壮阔的山脉连绵眼前。二爷与问天停马驻足,望着这北国极寒下梦幻般的雪国,千里冰封,万里雪飘,四年了,他们终是又回到了这个地方!
                    蹄声哒哒,随着大瓣大瓣的雪花飘扬在空旷又寂静的山路上。上山之路陡险异常,他们却将这马儿驾得飞快,为首之人身背长剑,白衣胜雪,仿佛奔驰在一幅白雪皑皑的画卷上。
                    如此疾行了约莫一个时辰,终于是在山顶处隐约显现一座山庄,雪雾朦胧之下如临仙境,这便是墨家藏剑山庄。
                    此时已然夜幕来临,除了山庄里灯火点点,便只有这天上的盈盈月光。众人放慢了马速,借着月光悄然往山庄行去。百年来,墨家在江湖上都以武林第一世家自居,又据处如此极寒的脊龙岭,气候恶劣至极,从未听说谁人曾攻上过藏剑山庄,地利天时之势便是墨家的第一道屏障。
                    二爷摸出前些日子从墨家弟子那里绘得的山庄地图,与问天等人悄然行至山庄后院,意图从守卫最薄弱的后山处攻入山庄。正待前行之时,忽闻身后山路上再次传来细微马蹄声,众人皆拔剑欲出,只见来人单枪匹马,月光下身影瞧不清晰,问天正欲拔剑之时,二爷却一把拦住。问天看着二爷目不转睛凝视所来之人,表情却极为诧异,马蹄声越来越近,众人这才惊觉,竟是墨凌。
                    她驾一匹白马,手上的马鞭不停的抽打着,不时便赶到了二爷他们身边。众人皆料想不到,二爷身边的小小婢女竟有这等气魄,竟只身追随了他们而来。二爷此时也百感交集,墨凌给他的震撼、他的无措、此行的艰险……一切一切,瞬时洪水般扑面涌来,除却这些,心下还有一丝的不确切、疑惑,不安……
                    墨凌下马,向他们走来,二爷见她面色红润,额上还留有一层薄汗,全然没有之前的病态之色,心下疑惑不禁更深了。“二爷不是答应了墨凌要一起上山的吗?为何还要独自前来?”墨凌气息不稳、声音微颤地说道。
                    二爷苦笑道:“你不会武,何苦要来?等下刀剑无眼,我又如何能顾得上你?快快下山去,等我们消息吧。”谁知墨凌竟忽的从长襟下抽出一柄软剑,剑光在二爷眼前晃了一晃,伴着风雪,在月光下透着隐隐的寒光,“墨凌一直在跟知稔习剑,并非不会武,二爷莫再劝阻了。”
                    这倒真是出乎了二爷的预料,墨凌会武这件事他竟是丝毫不知,隐隐觉得墨凌似乎还有事隐瞒,又觉此时不是时候,便不再询问下去。此时,问天与几名死士飞身跃上山庄围墙,观察一番动向之后便跳进院内。二爷也拉了墨凌的手腕,与众人施了轻功翻身进了山庄。
                    一阵不安渐渐在心底升起,二爷望向问天,只见他脸色凝重,想来也是发觉不妥。
                    即便是守卫再薄弱的后山别院,也不该是这种情况,他们进入后竟无一人,更何况武林大会之后,各派都加强了守备,那为何藏剑山庄竟是这番景象?
                    事到如此,他们只能向前,并无退路,二爷拔剑,敛了心神,缓缓向殿内走去……
                    众人随他一连走过了几个大殿,俱是空无一人。二爷这便心下了然,怕是墨家早已得知了他们的动向,否则他们也不会如此顺利的就上了脊龙岭,二爷此时也不觉一阵后背发凉。如若墨家早有准备,他怕是此番要有来无回了。
                    也罢,既是报不了惊红的仇,便也要拼了这条性命,四年前他没能随百里惊红一起,四年后,他还是回来寻他了。想到这,不禁增了三分底气,大步向藏剑山庄正殿走去。
                    还未行至正殿,只见一道黑色身影伴着银光闪身而至,二爷侧身出剑堪堪避开,紧接着,数十身着黑衣的墨家弟子从正殿鱼贯而出。一时间,整个殿前剑光与雪花齐舞,洁白的冰雪之上,片片殷红……


                    199楼2017-02-08 2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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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爷方才避过了无情的一剑,便与他纠缠了起来。二人的剑法俱是超凡精湛,剑招纷繁复杂,快如闪电。
                      无情脸上好似挂了冰霜,森然说道:“我与南岳的恩怨已尽,你既愿前来送死,我便成全你。”一语言毕,手中长剑忽的反刺,直至二爷胸口。这一出招极快,让人躲暇不及,正是墨家剑法中的绝招“凤于九天”。
                      二爷在武林大会上已然见识过无情的这招,彼时威廉的紫霄帝君就曾着了无情这门招式的道儿,此刻竟轮到了自己中计,大骇之际,便急急向后退去,嗤的一声,胸口已给利剑刺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一时间衣衫尽裂,胸口也被割伤,虽是伤得不重,却发现了身上更加不对劲的地方!方才无情那剑冲过之时,他正要加注内力抵挡,却隐隐试着血气上涌,只觉任督二脉一阵内力回挫,竟生生涌上一口血来!二爷心惊,竟是不知何时中了毒!此时他内力全然使不出,体内真气乱涌,怕是再一动内力,便要落得个筋脉尽断的下场!
                      无情方才一剑已然占了先机,“凤于九天”的后招绵绵而至。一柄长剑舞动犹如灵蛇,在二人周身穿来插去,二爷此刻内力尽失,又已中剑,被无情逼得连连倒退。他之前只知无情剑法精湛,却不知竟已一精至斯。
                      雪花还在不断飘下,地上覆得层层白雪,点点殷红从两柄长剑间溅了出来,滴在雪上,触目惊心。二人的剑光依然未停,只见地上血迹越来越多,点点滴滴,渐渐地在二人周身溅成了一个红圈。
                      二爷的白衣此时已被剑刃割裂,鲜血层层浸染,他如今空有内力使不出,又已受伤,手上的剑也慢了下来,已是全然没有招架之力。
                      这一刻,整个藏剑山庄正殿前,好似仙境重叠了修罗场,雪花漫天飞舞,众人浴血奋战。墨家弟子摆出了剑阵,南岳的十名死士已损伤大半,问天也已无力支撑……
                      墨凌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切,泪水早已浸湿面庞。她立在那里,不曾动过,头上身上染尽风霜。时间一久,身上的雪慢慢化成雪水渗进棉衣,整个人好似掉进冰窟一样。周身冷得发痛,心更是痛得不能自已。
                      她十四岁便离开脊龙岭,这些墨家弟子当中或许就有她幼时的玩伴,如今她却倍感陌生。而她熟悉的,她爱恋的人,却马上就要丧命于她的亲人之手。
                      她看着眼前的这一切,看着数柄剑刺穿问天的胸膛,问天却仍不倒下,依然单手以剑插地撑住身体,她眼前模糊,浮现出的是知稔柔情的脸;她看着二爷浑身鲜血身中剧毒依然竭力招架,却始终无法摆脱无情的剑光笼罩,终于,她再也无法忍住,拔剑冲到二人眼前……无情正要一剑刺向二爷胸口,却不曾想到墨凌竟会出来阻拦。
                      墨凌一剑挡过无情的剑招,将二爷掩于身后,二爷此时也伤重倒地,墨凌跪下拉住无情的衣襟哭道:“无情,不要杀他!”无情面色阴翳又惊奇,“墨凌,你是墨家人,现在却要我放过他?”
                      无情一把挥开墨凌拉住他的手,说着便要刺向二爷,墨凌只得一把抓住无情手中的剑,霎时血染剑锋,她顾不得自己的手,连忙对无情说:“无情,四年前百里惊红跳下玉雪峰,你还想不想得知琼隐神功的秘籍在何处?”
                      无情闻言终是停手,他审视着墨凌,这个他并不熟悉的师妹。九年前,她还是个女娃,王莽师兄听闻琼隐秘籍在南岳手中,便派了这个师妹前去南岳,九年间他们只靠鸿雁飞书联络,不曾相见。如今,当年的女娃出落得亭亭玉立,出手的墨家剑法中规中矩,却是为了一个外人对他拔剑出手。无情终是收了手中长剑,派人将二爷带去别院厢房关押起来,对墨凌说道:“你随我来。”
                      墨凌随无情走进藏剑山庄正殿大厅,无情遣走了他人,对墨凌说道:“墨凌,九年前师兄委任你去南岳,这些年,对你在那边过得如何,我们并未过问,想来确是我们之过了,九年了,你在那边过得可好?”
                      墨凌此刻心下苦楚,眼角的泪还未擦干,她一颗心全系在二爷身上,此时他生死未卜,她全无心思去应对无情的话,只默默应答:“好。”
                      无情见此便也不再多说:“墨凌,四年前百里惊红跳崖之后,师兄的意思就是前仇恩怨,从此勾销了,至于那秘籍,想必是随百里一起葬身了崖底,方才你却说你知道秘籍在何处?这是什么意思?”
                      墨凌沉默了一会儿,看向无情说道:“如果二爷交出秘籍,师兄你可否放了他?”无情诧异:“放了他?难道你不知他是来寻仇的?他恨定了咱们墨家,你却说要我放了他?”
                      墨凌说道:“他中的是焚香散,三日之内如果没有解药的话会内力全失无法逆转,到时便是十个也不是你的对手,师兄只要答应放了他,我便保证他不会再回南岳,不会再来寻仇。”
                      无情更觉好笑了,“墨凌,你在南岳只是个小小婢女,何以说出此话?便是这南岳教主真的对你心有爱恋,他如此高傲的人,又怎会向我低头?我劝你趁早打消这念头,如若你能探出琼隐秘籍的下落,我定替你禀明师兄,你若只是妄图让我放了他,别怪我这个做师兄的不念旧情。”
                      随即,又软下口气来,“师妹,也别怪师兄心硬,我们都是为了整个墨家。你去吧,那里我派了情殇守着,你若能问出秘籍下落那便最好,问不出,师兄也不怪罪你,日后你在墨家便是大弟子,身份待遇俱是最优越的。”说罢对墨凌摆了摆手,便转身离去了。
                      墨凌闻言便向殿外冲去,才不过一盏茶时间,殿外的战场已无影无踪,连遍地的血迹都已无处寻觅,墨凌顾不得问天他们的境况,只飞奔向别院跑去。
                      情殇见到墨凌并无惊讶,闪身让她进去。屋内,只见二爷躺在厢房内的床上,衣衫凌乱,身上的伤口俱已止了血,未有包扎,情殇见状说道:“方才师兄交代了天文给他止了血,还封了他几处大穴,人暂时死不了,只是一时半刻清醒不来。师妹你手上的伤也快快去处理下吧,这边我会在房外守着,他若醒了,我便传人去请你。墨凌师妹,你只不要做他想,问出秘籍下落便好。要记住自己的初衷,当年我们众人可是在师傅面前起过誓的。”墨凌轻轻点头。
                      情殇命人领着墨凌去往山庄药庐方向。天色已晚,也不知此时还有无人值守。到了药庐,见还有灯光,墨凌便走了进去。只见一名年轻女子身着鹅黄色翠烟衫,在灯下看书,见她来了,便望过来,先是略有疑惑,之后,便是一阵喜上眉梢:“是凌儿姐姐吗?”
                      墨凌一丝恍然,不禁在思绪里寻找着眼前少女的景象,只见少女眼角一颗红色泪痣,便想起她是年少时经常跟在自己身边玩耍的宁儿。脸上露出温情之色,说道:“是小宁儿吗?”少女不禁连连点头。
                      宁儿马上放下手中的书,跑过来道:“只听师兄们说姐姐去了别的地方要很久很久,没想到竟是这么多年,转眼宁儿都已经是大人了,姐姐居然还记得,真开心。”说罢便要拉墨凌的手,这才发现她手上的伤,“姐姐受伤了?这是利刃的割伤,姐姐为何会受这样的伤?”墨凌只道是方才打斗中受了伤,宁儿便也不再多问,与墨凌细细上起药来。


                      202楼2017-02-09 22: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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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拿来个药瓶与些许纱布,又去端了清水,然后捧起墨凌的手开始上药。“姐姐此番回来就不会再走了吧?你这一走就是这么多年,山庄里只剩了我与等娴作伴,她又整日与无情师兄一起,我倒是无聊了。你回来,咱们又能像小时候一样一起玩了。”说着便喜上眉梢。
                        墨凌此时心境也略有平和下来,想起她的小时候,她与宁儿等娴是他们这一辈弟子里为数不多的女孩子,不仅师傅师娘宠,师兄们也宠,尤其是等娴与宁儿年纪小。这么想起来,她的幼时在墨家也是温馨的。
                        只是后来,师傅与师娘云游四海,王莽师兄继任掌门之位,第一件事便是派了数名弟子下山,自己便是其中一个。墨凌被派去南岳,彼时正是南岳教主更迭之时,新任教主百里是前教主的得意弟子,年纪轻轻便接了教主之位,她的主要任务便是将这位新教主的动向禀明师兄,顺便找寻一本名为琼隐神功的秘籍。
                        待她去到南岳之后,便以侍女身份进了凌霄殿,也是在那时,她第一次见到了二爷。一想起二爷,墨凌不禁心里一疼,连带表情都透着一股感伤之气。宁儿见到她皱眉要哭的样子,连忙说道:“凌姐姐是手上很痛吗,要忍一忍,这是咱们的玉凝膏,虽是涂上会剧痛,但不消一会儿伤口就会愈合止血,你忍忍很快就好了。”
                        墨凌闻言,心下便又担心起二爷来,他身上的剑伤应该就是涂了这玉凝膏,已然止了血慢慢愈合,但是二爷身上的毒……她已在心里痛骂了自己千百次,一直以来,她内心都饱受煎熬,一边是养育自己的墨家,一边是自己心仪的男子……当她把焚香散洒在剑鞘里时,她以为自己已经做出了决定,没想到,最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她心生一计,用力咬破了舌尖,忽的吐了一口血出来,这可吓坏了宁儿,“凌姐姐你受伤了?这是怎么了?”墨凌道:“这会儿试着有股内力回挫,怕是刚刚也中了焚香散了。”宁儿听到大骇,马上将手搭在墨凌右手腕上,此刻墨凌左手正悄悄按住了右臂的少阳穴,宁儿只觉墨凌脉象混乱不堪,确是中毒症状,不免焦急起来。焚香散的解药她知道就在药庐,但是这药没有掌门的命令是万万不能拿出来的,不过既是本门弟子中了毒,那应该先斩后奏也无妨吧?宁儿想了想便急急去找焚香散的解药出来。
                        墨凌一阵心生愧疚,她只得在心中默默念道:对不起,小宁儿,这份恩情怕是要来世再报了。
                        一会儿功夫宁儿便取来了解药,她打开药瓶,拿出一颗药丸,递于墨凌说道:“凌姐姐快快服下,中了焚香散如果不及时解的话,不光对内力有损伤,对身体也是有极大伤害的,你中毒还不久,服了解药休息几日便无碍了。”
                        墨凌接过解药,对宁儿说了句谢谢,便将药丸放入口中。宁儿见状才安下心来,说道:“我送凌姐姐回去休息,等明日我与等娴再去看你。”墨凌轻轻点头。
                        待到宁儿送她回了厢房之后,墨凌将口中的药丸取出,找了丝帕包住放于身上,又用丝巾捂住口鼻,清理了剑鞘里的余毒,将软剑也藏在衣衫之下,便掩门而出。
                        情殇见墨凌处理好了手上的伤复又回来到这别院,心下便也无奈,他是知情的,方才在正殿前,无情既要杀了这南岳教主之时,墨凌以身挡剑,他也震撼不已,对这师妹不禁有了几分怜悯之情,交代了几句,便放她入内。
                        一进屋,墨凌立即过去扶起二爷,方才在药庐,宁儿说过,焚香散中毒之后若无解药,时间愈久伤害愈大,此时已然过去几个时辰了,不知二爷会怎样。她连忙将藏在怀里的解药拿出,放于二爷口中,又端了水,喂二爷将药丸冲下。见他尚有意识吞咽,便放下心来。
                        果真,不消一盏茶的功夫,二爷便隐隐睁开了眼,他有南岳神功护体,中毒之后虽是昏迷,只觉体内真气乱转,却可保他性命无忧,这门功力是他师傅亲传,是他师门的救命绝学。此刻他解了体内的毒,真气逐渐稳了下来,人也清醒了,墨凌见状连忙扶他起身,又端了水喂他服下。
                        二爷缓了缓,便盘膝而坐,以师授心法运作内息。半个时辰过后,只见他气息平稳,面色也不似方才那般虚弱,墨凌便知他已调匀气息,恢复内力了,便问道:“二爷可是恢复了?”
                        二爷见她脸上欣喜,心下又有些疑惑又有些感动,说道:“嗯,恢复了,身上的伤口也略略有些痒麻。”墨凌喜道:“好了,好了,伤口麻痒便是愈合之兆,想不到竟然好得这么快。”大喜之后,脸上又落寞悲伤起来,忽的跪下,泪如雨下:“二爷……”
                        他已然知道是怎么回事,此时见墨凌跪在那里哭诉,不禁就想起过往的种种……她进教已经九年了,九年的时间里,她的视线未曾离开过他,一直一直,他都以为她是全心全意为自己的,也想过既然已痛失所爱,索性便收了墨凌,只是这次却叫自己失望了,一直到进了藏剑山庄,他都没有想过这竟会是墨凌下的圈套。只恨自己心不设防,到头来害人害己。
                        二爷的手缓缓抚上墨凌脖颈,只要他稍稍用力,便可为问天等人报仇,想着想着,手上的力度不禁大了几分,他看着墨凌的眼睛,见她眼里饱含泪水,却还是如往日般温柔地望着他,不曾变过,九年前第一次见她的情景又重叠进来。
                        二爷轻叹,还是松开手来,“随我来脊龙岭时你便已下定决心了,为何现在又来救我?”墨凌开口道:“下定决心了又能如何……”她忽然抬起头来,“二爷,咱们快走,无情他们知你中毒,今夜不会有太多看守,明日想逃便没这么容易了。”二爷却不应答,墨凌更着急了,拉着他的衣袖说道:“快走啊,莫不是现在还要给百里惊红报仇吗?”二爷闻言抬头,问道:“你可知惊红的下落?无情有没有拿到那秘籍?”
                        墨凌缓缓地在他身边坐了下来,说道:“你只当无情杀百里惊红是为了琼隐秘籍,其实不然,他也只是奉了师命,墨家与百里的恩怨是上一辈的事,我们不甚清楚,无情只说百里之后,两家恩怨了结。他本不想对你动手的。”
                        二爷脸上一片木然,道:“所以他真的杀了惊红,是吗?”墨凌见状,伸手抚上他的手,答道:“听说是将他打下了山崖,玉雪峰陡峭异常,深不见底,冰天雪地的,他又哪有什么生还的机会?”墨凌说着轻轻抚着他的手,似是安慰。
                        “是你们山顶的玉雪峰吗?”二爷喉咙一阵苦涩。墨凌闻言点了点头,“你想去吗?我带你去。”二爷说道:“好。”
                        墨凌心下忽的畅快起来,九年了,她从未有过现在这种自在的感觉,什么家族恩仇、养育之恩,她通通抛到脑后,此时此刻,她满心都是他,这一生,终于有了这样一个时刻,她的心只属于他一个人。
                        墨凌将枕头塞进被子里,伪装着有人躺在床上的样子,又放下了床边的帷幔,她叫二爷摒了呼吸立于门后,自己慌慌忙忙地推门跑了出去,“情殇师兄,你快来救救二爷……”情殇闻言便以为发生了什么事,与墨凌连忙跑进屋内,方一进门,便感觉到后背一阵掌力,心下道“糟糕”,却是已然中招了。
                        二爷一掌打在他后背的京门穴上,瞬时便动弹不得了,又马上封了他的哑穴。事发突然,情殇全然来不及思考便已被困住,只得惊讶地望着墨凌。
                        墨凌轻声道:“情殇师兄,对不起。”说罢便将情殇的外衫脱下,他与二爷身型相似,此时又月黑风高,怕是不细看也瞧不出什么。不时功夫,二爷便穿戴整齐,他将情殇置于床上,对他说道:“若有缘,咱们下次再战。”说罢,便与墨凌走出门去。
                        此时已到子时,外面又是风雪交加,二爷穿着情殇的衣服倒也没有被守卫发觉,便随着墨凌走出了山庄。
                        山庄后院外,他们的马匹俱已被牵走,如今下着大雪,他们又处境艰险,随时可能会被发觉,没有马匹的话,着实不便。墨凌只得再返了回去找寻马匹。
                        二爷站在山庄外,望着雪中虚忽缥缈的玉雪峰,思绪飘到千里之外。惊红生死未卜,问天客死异乡,墨凌为了他背叛了自己的家族……
                        不出一会儿功夫,墨凌便牵了匹马回来,说道:“好在后院就有马厩,不然咱们时间如此紧迫,还真是没地方去寻匹马来。”二爷看着她,眼神异常复杂,开口道:“如今这样帮我,以后你可怎么办?”墨凌闻言笑了起来,“我还哪有什么以后了,就算有,我的以后,也只为你一人。”顿了一顿,又补充道:“这次是真的。”二爷不再看她,他知墨凌对他的情,只怕自己是要辜负的。
                        二人随即上马,往山上奔去。上山的路越来越艰险,大雪漫飞,天色阴沉,眼前全是灰白色的雪剁,大瓣大瓣的雪花,砸在脸上,二爷眼睛睁得奇大,却什么都不清,就像他的前程一样。
                        就在这时候,情殇刚刚用内力冲破了穴道,他腾身而起,随即披上旁边的衣物便向门外冲去。
                        无情坐在正殿的大厅里,望着此时半跪着的情殇,脸色阴沉,他知道墨凌会救二爷,但却想不到是这样,明明中了毒的人,又怎会如情殇所讲,掌封了他的京门穴?然后跑了?
                        情殇也正沉思着,突然眼前一亮,说道:“墨凌方才去过药庐的!她手受了伤,我便命人领了她去药庐。怕是她拿到了焚香散的解药,不然那南岳教主不会这么快就没事了。”
                        无情听到这里,眉头都拧到了一起,说道:“来人,去查查,今晚谁在药庐值守,将他带来见我。”
                        不消多久,派去的人便回来了,见到他身后的宁儿,无情略微惊讶,随即便了然:墨凌与宁儿、等娴是幼时的玩伴,想必问题就出在这里了。
                        无情问道:“宁儿,今晚墨凌去药庐,你有没有给她拿焚香散的解药?”宁儿听到之后大骇,她是违反了族规,没有掌门的允许,私自拿了解药,此刻无情师兄问起来,才想到方才应该知会师兄一声的,便跪下,答道:“师兄恕罪,今夜凌姐姐来到药庐,我看她手受了伤便给她包扎了伤口,可是给她抚脉之际发现她脉象紊乱,她才说怕是打斗中也中了毒,情急之下,我便取了解药给她服下,既是同门,本想着明日一早禀明师兄的。”
                        无情抚额,他真是没料想到,墨凌能拿到解药。如今万万不能放虎归山,他沉思了片刻,说道:“情殇,你带三十弟子往山上去找,我带人往下山方向去找,找到了就地解决。”事不宜迟,二人连夜带着数十弟子从山庄出发。
                        此时天空依然飘着鹅毛大雪,天色愈加黑沉,连月光都没有了,两队人马从山庄门口分道扬镳,一队往山下行去,另一队迎着风雪,往玉雪峰方向赶去。
                        情殇心里纳闷,先不说今夜的雪下得这样大,上山异常艰险,他实在想不出为何无情会让他带了人马上山顶去搜寻,墨凌不领着那南岳教主下山逃命,跑到山顶做什么呢?不过这样也好,无情的意思是不留活口,他对着墨凌也着实下不去手,想到这里,不免轻叹一口。他带着人马竭力往山上行去,不一会儿,身后又传来一阵马鸣声,情殇停了马回头望去,竟是宁儿与等娴两位师妹。
                        只见她二人俱是手握长剑驾马疾驰,情殇语气中带了一丝责怪,“宁儿等娴不许胡闹,速速回山庄去,莫要再让无情师兄怪罪。”等娴拉着马缰停下,“无情怪罪也是怪罪我俩,情殇师兄大可不必慌张,我与宁儿势必要随师兄上山寻墨凌姐姐,师兄不要劝阻了。”
                        情殇有几分忌惮等娴,她是师傅的独女,从小到大不论她做什么事众师兄们皆袒护着她,如今等娴非要去救墨凌的话,他于情于理,都不好出手阻拦,于是便随她们去了。
                        只是费了这番功夫,却不一定能找到那人。往上的山路越来越不好走,等娴也不知为何,明明按理来说,墨凌与那教主下山的可能性大一点,可她与宁儿二人却总觉凌姐姐与那人上了山顶,这才连忙追上情殇。
                        二爷与墨凌行在上山的路上,这大雪天里,山路又陡又滑,马的速度已经慢了不少,过了一阵子,行至一块山顶空场,离玉雪峰主峰也没多远了。就在此时,忽闻身后传来阵阵马儿嘶鸣声,墨凌心道不好,怕是墨家追上来了。


                        212楼2017-02-12 17: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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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不其然,只见情殇带了大队人马赶来,粗略看去有二三十名弟子,二爷见状立刻抽出剑来,将墨凌挡在自己身后。墨家的众弟子摆出剑阵迎敌。为首的情殇并不下马,只看着二爷身后的墨凌说道:“师妹,我劝你迷途知返,随我一起回去吧,你看等娴跟宁儿也来寻你了,莫要再被他人迷惑,伤了真正关心你的人啊。”
                          一旁的等娴也冲过来说道:“凌姐姐,咱们多年未见,好容易重逢怎么能是这番场景?你快与我回去,无情那里我会去跟他说的!”
                          墨凌站了出来,望向等娴,见她秀雅绝俗,容色清丽,着一件水红色托底罗裙,多年未见,那股清灵之气却仍是未变,不由微笑起来:“娴儿……”她回想起了很多她们幼时的美好记忆,“能再见到你们一面,墨凌知足了,只是这次,我不会再放开他。”说罢从襟下抽出软剑。
                          情殇脸上无奈,听闻墨凌的话,只能挥了挥手,下令众人动手了。墨家弟子此时俱已摆出剑阵,数十人剑光齐发,此剑阵剑法精妙,剑招绵密悠长,进攻招式滴水不漏,令人防不胜防。二爷与墨凌此时只得以守为主,虽是两柄剑舞得飞快,也只是堪堪抵挡众人绵密的剑花。
                          二人虽是以少敌多,胜在墨凌对墨家剑法了如指掌,寡不敌众,却也能与之抗衡一番,她虽可破此剑阵,却也不伤同门性命,招式也是只守不攻。二爷却是在一片防守中忽的几招出手攻敌,他剑式凌厉,又倾注了内力,自是势头威猛,不出数十招,竟已击毙半数人!
                          情殇见势不妙,吩咐了几名弟子保护等娴与宁儿,一个飞身越出马上,长剑冲着二爷杀去:“看招!”剑随声出,直刺二爷胸口。
                          二爷此时正与墨家众弟子相斗,险些躲避不及;一个抽身,情殇剑尖还是划过二爷胸口的衣衫,只见二爷嘴角微微一笑,似是毫不在意,就在情殇还来不及收剑之时,二爷也一剑攻了出去。情殇赞道:“好快的剑!”顺势以剑封架。紧接着,倾注了内力的第二剑、第三剑、第四剑又跟着刺出,攻势即发,竟是一剑连着一剑,一剑快过一剑,连绵不绝,每一剑俱是攻招。
                          不过是十余剑的光景,情殇不禁心惊,这南岳教主的剑法果真是步步紧逼,如今却是难以招架了,他刺得这十余剑,已是要将自己逼于不胜之境。
                          二爷攻势丝毫不缓,他知此时定已有人回山庄请了救兵,如今他必须速战速决,赶在他们来之前解决了眼下这麻烦。于是乎,手中的剑不禁更快了!刷刷刷,又是连刺数剑,皆是刺向情殇要害之处,却不想情殇忽的使出墨家的绝学“凤于九天”,二爷在这剑法上吃过一次亏,此次必是不敢轻视,情殇舞动手中的长剑,犹似狂风骤雨般攻将过来。
                          二爷眼见他快剑猛击而至,手中利刃一个斜挑,径直刺向他的小腹,自己却是一个侧身,已然避开了情殇的剑尖。
                          只是这一剑抢得了先机,第二剑第三剑便源源不断的使出来,每一剑既狠又准,情殇没有想到,“凤于九天”他才使了一招之后竟又重蹈覆辙,突然间一声大吼,舞剑强攻,一柄利剑来得峻急,力道威猛无比。此时,二爷对于情殇的剑招已尽数了然于胸,他虽剑法精湛,却心高气盛难免浮躁,待他长剑挥至,二爷便侧身向右,一剑刺向情殇左肩。
                          至此,二人虽剑势强劲,却未有伤到对方要害,此时二爷若不能再速战速决,待到墨家大批援军将至,他与墨凌势必要葬身此地。想着,不觉加深了此剑的力度,众人耳中只听得嗤嗤声响,不时功夫,情殇的左右双臂及左右双肩已被划中四剑。
                          眼见这最后一剑便要向着情殇胸口而来!就在此时,忽然身旁一个身影飞过,速度之快,让众人还不及反应便以身挡在了情殇面前。二爷手中长剑径直刺向了她的后心处,而此时,尚在与墨凌缠斗的几名弟子也趁此时机将利刃挥向二爷,一时间,白茫茫的雪地里溅满了猩红,触目惊心。
                          众人皆是对这番景象惊骇不已,墨等娴与墨宁儿也不顾危险冲了过来,她们一个拉起情殇,一个扑上前去抱住墨凌。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二爷一时竟有些猝不及防,再也顾不上身后的墨家弟子,顿时后心处门户大开,身后双剑一起向二爷背后疾刺,二爷听到了风声却不敢躲,生怕自己躲开后,这两剑便要刺向自己身前的墨凌。只得运了内力,生生挨下这两剑!这次他用了十成的功力,瞬时便将剑刃震落,那几名弟子想必也是凶多吉少。
                          二爷惨呼一声:“墨凌!”他顾不上身上的伤,急急帮墨凌点了穴道,此时情殇也楞在了那里,他如何也不曾想到,在这千钧一刻之际,这个刚刚不久前才背叛了墨家的师妹竟会舍身救了他。
                          身旁的等娴与宁儿早已哭出了声来,二爷这一剑是用了十足的气力的,长剑透胸而过,此时墨凌已是气息奄奄,她缓缓握住等娴的手,艰难地开口道:“娴儿,这些年,你过得可还好?”等娴停不住得点头,眼泪早已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滑落,已然泣不成声。墨凌脸上扯出一个微笑,继续道:“姐姐有一事相求,娴儿能不能……让二爷带我上山,再看一眼玉雪峰,算是了却我此生之愿了。”
                          宁儿闻言也不禁望向情殇,墨凌已是将要玉陨之际,那南岳教主也是受了极严重的伤,不如便就此收手,趁无情师兄赶来之前让他们上山,那墨凌姐姐也能含笑而去……
                          等娴强忍住哽咽,说道:“好,我们答应你。”说罢看向情殇。情殇也心知,不消半个时辰,无情师兄定会带人赶来,那南岳的教主是逃不掉的,不如就成全了师妹。于是轻叹一口,“宁儿,等娴,我身受重伤已无力在此缠斗,咱们撤吧。”二人泪眼婆娑,对着墨凌尽是不舍,却也只得跟随情殇上马返程,她们三人此后恐怕再无聚首了。剩下的弟子们也相互扶持着下山。
                          二爷封了墨凌背后的灵台穴,为她暂时止住血,又施掌于她胸前,源源不断地为她输入一些内力勉强支撑。墨凌看着他,竟觉这是九年以来她最美好的时光。总算有这么一个时刻,他全心全意地为着她。
                          她静静地看着他做的一切,看他平常冰封的脸上露出不常见的慌张与哀伤,想把这些年所有的话都说与他。只是还不待开口,便咳出一口血来,视线也跟着模糊不清,怕是没多少时间了。
                          忽的二爷好似想到了什么,从袖间掏出一个精致的瓷瓶,连忙打开来,“天香丸!这是永恒家的疗伤圣药,墨凌,本座一定会救你的!”只是墨凌此时已是神志昏迷之态,情急之下,二爷只得以口哺与她,千希赠与他五粒天香丸,一气儿喂给了墨凌三粒。


                          224楼2017-02-15 22: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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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香丸果然如千希所说,危急之下可以吊命,半盏茶功夫,墨凌竟微微清醒了过来,二爷将她抱在怀里,一时间竟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她气息微弱,声音更是细不可闻,二爷只得将头靠近她嘴边,她仿佛用掉了自己所有的力气,说道:“你背后的伤,可还好?咳咳,穴道封了没有?”二爷连忙点头,将她抱在怀里,握住她的手,“为何要挡那一剑?”墨凌缓缓道:“墨家与你,我都无法取舍,咳咳,与其看你们互相伤害,倒不如是这种结果。二爷,我知百里教主在你心中的位置,四年了,江湖上的恩怨,绵绵无绝期,不要再活在仇恨里了。”说着便是一阵急促的低咳声,“此役之后,不论你们成败如何,如若尚有一丝生机,那便好好珍惜,放下这些过往可好?算墨凌最后的请求……”她面露痛苦之色,眉目凄楚,似是凭着最后一丝执念支撑着。二爷望着她点了点头,轻轻应声。只见墨凌眼角一滴泪如同流星般划过,滴落在二爷的手掌上,随即终是留恋地阖上双目。
                            二爷端详着墨凌的脸,用手指轻轻地抚过她的额头,鼻尖,最后用手指拭去她的眼泪。他抬起头望了望天,下定了决心一般,起身,将墨凌抱于马上,自己也上马,往玉雪峰行去。
                            第十几章 绝战玉雪峰
                            二爷驾马带着墨凌来到了玉雪峰顶崖,他望着这雪雾缭绕的玉雪峰,望着峰顶之下深不见底的山崖,心想,惊红,你到底身在何处呢?
                            此时他已心无旁骛,只在崖边站定,他心里已做好了准备,赢了,算是告慰惊红,他从此便寻个山林隐居;输了,他就葬身这玉雪峰崖底,盼着能与惊红团聚。
                            果真不出半个时辰,身后便传来了马蹄声。二爷回身望去,来人着黑色劲装,身背长剑,是墨无情。
                            二爷拔剑应战,此时他身后的剑伤隐隐作痛,却也顾不得这些,毕竟这一刻,他已等了足足四年。
                            无情也拔出剑来,他看了看旁边马背上的墨凌,又望向二爷,一个跃身长剑疾挺,纵身而起,一瞬间人剑合一,飞速向二爷扑了过来。二爷却不急出手,竟是在无情的剑尖距他仅半尺之距时忽的举剑挡开,这一剑,气力之大,俱是令二人震得虎口发麻。
                            一招之后又接一招,他二人没有言语,耳边只有山上凌厉的风声与刀剑碰撞之声。无情刷的一剑,又向二爷攻来。这一出手便是墨家的绝学“凤于九天”,剑刃颤动,快如惊雷,嗡嗡有声,虽是一样的剑法,施展出来却与其他人的大有不同,不出十招,便将二爷的上盘尽数笼罩在剑光之下。
                            二爷深知他这剑法暗藏的后招甚多,一时间不敢盲目反击,只得招招斜身滑步,力求闪身而过。他身后便是这玉雪峰的万丈深渊,一个不稳跌下去势必粉身碎骨,只得强行挥剑而去,借势稳住身子。二爷剑上势道雄浑,倾注了内力之下竟使得无情的剑法变化不易施展,堪堪躲开了一劫。
                            他虽是施了轻功避开了无情的剑锋,转瞬之间长剑又是猛劈而至,二爷见他这剑来的如此峻急,也只得急回出剑,往无情的剑锋上劈去,他自恃力大,又有内力加持,只需两剑相交,定是要破了他这快招!
                            只是他身后的剑伤此时却要了命般得疼起来,想必是刚刚用力过猛又裂开了伤口。无情见他忽然手上慢了下来,更是一鼓作气,杀伐之意尽显,每剑之出,俱是发出极响的嗤嗤声,足见剑力强劲。
                            两剑的相交之声也不再只是零散的“铛铛”声,而是化成了连绵的长声。二人的这番较量,堪称当今武林的巅峰对决,若是换做他人,想必这几十剑一剑也挡不掉,全要化作身上的窟窿了。
                            时间愈久,二爷的劣势愈加显现出来,此时血迹不停地滴在他的脚下,由点成线,他如今不可再用内力,否则不消多久他便要流血而亡!
                            事到如今,他已是有进无退,用命搏一把也好过死在无情的剑下!他下定了决心,便不做他想,运起了南岳的护体神功,剑上倾注了内力便向无情刺去,一时间山雨欲来之势!攻势既发,当真是有进无退,俱是攻招。
                            无情见状也是心惊,这南岳教主已是穷途末路,身受重伤,血流如注,竟还嫌自己死得不够快一般用了十成十的内力跟他比这一剑,心下也多了几分敬畏之心。他难得棋逢对手,如今能这样酣畅淋漓得一决胜负,实乃人生幸事一件。不觉竟也用尽了十足的气力,二人又是斗了十余剑的光景。
                            只见二爷脸色愈加苍白,无情亦是略显虚弱之色,他二人手上的剑仍未有消停之势,只是二爷却渐渐招架不住,地上血迹已然是线连成片,映着洁白的雪,刺眼异常。此时,无情每刺一剑,他便后退一步,又是十余剑之后,二爷已退到了崖边。刷刷刷刷,又是四剑,二爷奋力挡开了前三剑,这最后一剑却是如何也抵挡不住了,说话间,无情的第四剑已抵在了他的咽喉之上。
                            他二人俱是脸色苍白,一言不发。想那二爷两次败于无情之手,却到死之际也不曾出过半句示弱之言。
                            无情感慨,不禁开口道:“四年前,百里惊红毕命于此,实乃我师命在身莫不相从,如今……虽是我对你心怀敬畏,却也不得不取你性命,这是大数使然。”
                            言毕便一言不发,剑尖始终不离他的咽喉。二爷并不看他,只道:“人生莫不有死,士为知己,死亦无憾。”他正看着身边的山崖,岂知刹那之间,竟是不顾架与喉咙上的剑尖,挺身而起直刺无情的要害。无情也是应变极快,立即收剑挡开。当的一声响,两剑相交,只是这一剑二爷内力已尽,无情却是不禁用了十足的气力,将二爷震得左足往后退了一大步!身后就是万丈深渊!他脚下一滑,竟直落下身后的山崖。无情下意识出手去拉他,却已是鞭长莫及,只扯到一块衣袂。
                            二爷只觉一时慌乱,不曾想过竟这样落下崖来,他看着身边的一切飞速地向上走,知道自己将要死了,求生的反应却让他下意识地握紧手中的宝剑意欲插进这身边的峭壁上,但峭壁上的积雪早已化作坚冰,如此快的速度下坠的情况下,连插了三次都失败了!悬崖下面浓雾深锁,并不知有多深,此时他已下坠数百丈,终于是在第四次,手中的宝剑成功插入峭壁。
                            他稍稍松了口气,环顾着这悬崖峭壁,一时间竟有些不敢相信,就在霎时之间他体会了什么叫死里逃生,惊心动魄。只是还来不及惊叹之余,右臂吊着的宝剑竟开始松动了,方才的打斗他不仅内力损失过半,也身受重创,如若这宝剑松动,怕是他无甚机会再将宝剑插入崖壁了。他咬牙再发内力,硬生生将脚插进崖壁,总算保得一时平安。
                            此时他心里开始盘算,他已然掉落了数百丈了,靠着手中的宝剑攀爬上去是不可能的,那唯一的希望便是到达崖底,只是这崖底下面仍是一片浓雾,望不清楚,他若贸然拔了剑跳下,不知还能否再次将剑插入崖壁了。他失血过多,又损耗了大部内力,此时也已害冷了起来。
                            屋漏偏逢连夜雨,就在他思考之际,头顶上传来“吱吱吱”声,即便冷静如他也不由神色立变,顶上的积雪竟是慢慢崩裂松动,即将要落下来!
                            雪块轰然而下,大大小小飞速落了下来,被砸中定然是落得头破血流的下场,他只得强行运了护体神功,保得周身三尺无坚能入。心里不由叹道,惊红,看来天意如此要我来陪你了。这功力虽是神通,却不可长使,此时他已精疲力竭,再也无力运功,竟是直直向后倒去……


                            247楼2017-02-20 20: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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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暂时太监了。。。最近好多小伙伴汽油 心情不好 写不下去了 缓过来之后会继续的 哎 当做一个美好的回忆啦


                              来自Android客户端258楼2017-02-23 2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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