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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奈若何gl(又名:忘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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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若何g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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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皆知人死后魂魄脱离肉身,由黑白无常牵引至鬼门关,却不知,鬼门关,就是冥界的大门。
过了鬼门关后,便上了黄泉路。黄泉路尽,为忘川,河上立一桥,为奈何。桥后有一望乡台,台中有一女子,为孟婆。没有人知道孟婆姓甚名谁,只知她递上一碗孟婆汤守候数人轮回。
忘川边上有一石,记载前世今生来世。
·
“过奈何,望乡台上一眼过人间,喝盏忘川煮别今生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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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奈何,奈若何。
时光昔言,轮回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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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忘川,这里的古物不言,但还它们些许旧梦。


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7-01-20 12:52回复
    我又回来了
    在经历了高中第一个学期后,我还顽强地活着


    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17-01-20 12:53
    收起回复
      这个文是重开贴,所以我尽量在两个星期内把之前的文贴上。


      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17-01-20 12: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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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17-01-20 12: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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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此文的灵感是因哑舍而起。(我不喜欢别人再说我的文像什么XXX的)
          我写的文就是我写的。
          不喜欢也就别手贱点进。
          ·
          此文历史为骨,艺术为翼。
          ·
          能尽量与史实贴近我就尽量贴近。
          所以别在这个文里做什么考察团做研究。
          原创人物是会有的。
          故事也大都为原创。(不是原创的都是史实……)


          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17-01-20 12: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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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30准时发文


            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17-01-20 12: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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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壹·饕餮纹(一)
              “我回来了。”敖夙今天下班得早,一下班就要跑回忘川待着。
              “嗯。”听到阁主淡淡地应了一声,敖夙才将身后的大门关上。
              阁主这人很奇怪,明明是个女的,可偏偏不说名字,只要自己叫她阁主,这么老气横秋的称谓,敖夙表示自己想说也说不出口。可后来叫多了,也就习惯了……
              不知道阁主有多大年纪……
              啊呸呸呸!敖夙在心里暗骂自己一声。
              什么叫多大年纪,人家明明就是二十来岁的模样。
              想着想着,敖夙又上下打量了阁主两眼,最后反而是自己略不自在地红了脸偏过头。
              不得不说,阁主人确实很美。
              “我刚刚顺路,路过了金融街,买了些泡芙,你吃吗?”敖夙说着,把手里的袋子提起,袋子晃了晃,阁主这才转过脸来看她。
              “你拿的……是芥子袋?”阁主眼睛眯了眯,让敖夙后背冷汗叠出。
              “芥子袋?我不知道啊,我看忘川里可回收的袋子就这么一个,就随手拿了出去……”敖夙越说自己越没有底气,声音也越来越小。
              觉得自己真蠢,忘川里的每一件东西都是古物,价值连城啊,自己怎么能看着顺眼就随便拿着出去了。
              真是不该,真是不该。
              “……”阁主眯着眼沉吟了半会儿,拿起柜上的茶杯,“你把东西拿出来。”
              “哦哦哦。”敖夙咽了咽唾沫,把身上的公文包放在地上,用腾出来的右手伸进芥子袋里,却不料什么也摸不到了。
              “诶?刚刚明明还在啊……”敖夙急得满头大汗,却不见阁主恶作剧成功般的笑容,当敖夙抬头看着阁主求助时,阁主又变回了原先的模样,朝敖夙摆了摆手,敖夙走到柜前,把芥子袋双手奉上,阁主也不理会敖夙这明显的拍马屁的动作,接过芥子袋,将手往袋里一伸,当手慢慢收回时,手间已经端着一盒巧克力泡芙。
              “谢谢阁主!”敖夙接过巧克力泡芙,激动地说道。
              “你不过是谢我把你的吃的拿出来罢了。”阁主说着,把芥子袋放到高柜里的玉简旁。
              敖夙尴尬地笑了笑,觉得有些口渴,就拿起柜上的杯子,一仰头将杯子里的东西尽数饮毕。
              “……”阁主刚刚放好芥子袋,一转身看到敖夙把杯里的东西饮尽,愣了愣,随后纠结起眉毛,轻启朱唇,“黄山毛尖……”
              “啥?”敖夙拿着杯子歪了歪头。
              “茶。”阁主看着敖夙不懂的模样,无奈说道。
              “……”敖夙看了看杯子,又看了看一脸淡漠的阁主,一不小心茶水就从口中喷出,“噗!!!”
              “……”阁主嘴角抽了抽,备觉心疼自己的黄山毛尖。
              “额,阁主,要不我重新买给你一饼?”敖夙知道自己又做错了事,用袖子抹了抹嘴边的茶渍。
              阁主看了敖夙两眼,“你买不到。”说完,便起身离开了长柜,往另一边的长廊走去。
              “哎。为什么买不到?”敖夙觉得阁主是生气了,所以才这么说的,急忙追上去。
              阁主停了脚步,转过身,看着敖夙,说道:“黄山毛尖,传说黄帝游览黄山,采云雾中一心二叶的茶叶。”说罢,随意看了敖夙两眼,“你现在还觉得你能买的到?”
              “……”敖夙在心里呕血。
              “而且这黄山毛尖我也只有一小茶囊的分。”阁主偏过身继续说道。
              “……”敖夙觉得自己无论卖身还是卖艺都没办法补偿人家了。
              阁主看着敖夙的生无可恋脸,抿抿唇问道:“想不想听个故事?”
              诶,听故事?那感情好啊,也许阁主讲着讲着忘了她的黄山毛尖,自己就不用赔偿了。
              敖夙想到这一点后点头如捣蒜。
              阁主轻瞥她一眼,微启唇瓣,娓娓道来。


              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17-01-20 13: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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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壹·饕餮纹(二)
                公元前1092年,商德王帝乙在位九年。
                城中一茅草屋院中,两个粉雕玉琢的孩童两手插腰,好似在与对方争执,两人争执得面红耳赤。
                “空相,你为什么和施氏走得那般近,而且她就是不好!”
                “樊懿,施氏是我家青铜铺的主顾,而且她教了我好些东西,你凭什么说她的不好!”
                两个孩子吵起架来也只是叽叽喳喳地说些无关紧要的内容,站在一旁的粗眉男子看不过去,便皱了皱眉,道:“微,回屋做功课。”
                “可是爹……”空相微似乎还想再说些什么,但看到粗眉男子怒目圆瞪的模样,打了个寒战,缩了缩脑袋,喏喏道:“是……”
                樊懿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见到空相微转身走了,急忙要追上去的模样让粗眉男子有些无奈,粗眉男子向前跨了两步,大手一捞,把樊懿从地上抱起,见樊懿着急的模样,声音不禁软了下来,唤道:“樊氏女儿。”
                “嗯嗯……”樊懿无暇顾及抱着自己的粗眉男子,眼睛一直往空相微离开的方向看去。
                “微要做功课,下次再来铺子里玩好不好?”粗眉男子哄道。
                “嗯?”樊懿转过头,一张肉包子似的小脸皱了起来,两只小手纠结地绞在一块儿,声音小小地说道:“那得什么时候呀……”
                “很快。”粗眉男子见樊懿可爱的模样笑出了声,大手摸了摸樊懿的小脑袋,又道:“要迁都至沫,我们很快就会再见的。”
                “嗯……”樊懿听后昂扬的脑袋似被踢飞了的草球瘪了下去。
                “舍不得微啊?”粗眉男子见樊懿失魂落魄的模样,不禁出言调侃道。
                “怎,怎么会!”樊懿听到粗眉男子的话后,羞红了小脸。
                “哈哈哈。”粗眉男子见状大笑出声,见樊懿羞恼地瞪自己一眼,粗眉男子笑得更加开怀。
                过了许久,粗眉男子将樊懿送出了院子,门外几个下人轻蔑地看着粗眉男子,小心翼翼地将樊家小姐带上马车后,嗤了一声,道:“让你空相氏的小子离我家小姐远些,别妄想高攀上樊氏,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样!”
                粗眉男子不语,待那些下人说够说足离开后,转身进了院子。
                刚刚合上木门,一转身便看到站在院子中央的空相微,粗眉男子心里一惊,面不改色,道:“功课完成了?”
                “完成了。”空相微说着,快步走到粗眉男子身前,“为什么……为什么……”孩子两只肉乎乎的手掌握成拳头,咬着唇,抬头说道:“为什么连一些下人都敢朝爹这般说话?”
                “爹……爹明明是最厉害的青铜艺人!”
                粗眉男子见到有些失控的空相微,皱了皱眉道:“微,这是命。我们只是比一般的人过得更好一点。”
                “为什么我们一定要做青铜器,明明,明明我们可以做更有价值的……”空相微说着,粗眉男子一挑眉,打断了空相微的话,呵斥道:“这是祖上一直流传下来的置业,作为后子后孙,我们必要继承!这是祖宗的东西,咱们不能忘本!”
                空相微听了粗眉男子的话后,心中的委屈更甚,低着头,在嘴里小声嘟囔道:“可我,是女孩……”
                粗眉男子听后,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孩子,纠结起眉毛,最终无奈叹一声气,半蹲下身子,粗糙的大手轻轻揉了揉孩子的脑袋,抿抿唇道:“爹知道一直委屈了你,可若你以女孩的身份待在爹的身边,爹怕……爹怕你出事。爹没用,护不了你娘,但是,爹一定要保护好你,知不知道?”粗眉男子说着,又用力揉了揉空相微的脑袋,空相微抬头,看着眼眶泛红的爹爹,心里也是难过不已,小手伸出,轻轻拽着粗眉男子的衣袖,摇了摇,小声说道:“微儿,会好好做个男孩的,爹别难过。”
                公元前1079年,商都沫,一个茅草院子里。
                “阿微……”一个女子在一个长相俊秀的男子身后亦步亦趋地跟着。
                “樊氏,你能不能别跟着我。”空相微似是有些不耐,无奈地说道。
                “我知道你不愿意受别人的接济……但今天是你行弱冠之礼的日子……”樊懿说着,咬了咬唇,顿了顿脚步,“你也得穿一件体面的衣裳去啊……”
                “呵。”空相微轻笑一声,转过身看着樊懿说道:“樊氏大小姐,你能不能别那么可怜我,我只不过是失去了父亲,但不代表我没有能力养活自己给自己添置一件衣裳!”
                空相微说罢走向前的速度加快了稍许,让本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樊懿停下脚步在原地微微喘气。
                “还有。”空相微兀的停下脚步,樊懿努力向前直视想要看看空相微的面容,可见到的只是那抹孤高冷傲的背影,只听那人冷漠地继续说道:“别再来缠着我。”
                樊懿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双眸黯淡无光,泪水就这么不争气地顺着两颊淌了下来。
                可樊懿没有见到空相微袖下紧紧攥住的拳头,还有滴落那在草叶上的点点红印。
                空相微头也不回地走了。
                樊懿在见了空相微的第二天大病一场,樊氏一族得知消息冲进空相微的家中差点将空相微乱棍打死。
                那年,空相微年满二十,即行弱冠之礼。
                那年,樊懿虚岁十之有八,已误了婚嫁之期。


                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17-01-20 13: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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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壹·饕餮纹(三)
                  此事一出,不到一天时间,就在都里穿得沸沸扬扬。有些好奇此事的人皆是一个个抻着头恨不得自己的脖子再长五尺,能够越过那房屋外的石墙,一窥内里的究竟。
                  “咳咳……”空相微慢慢从地上爬起坐在地上,自从那群拿着木棍的人冲进来后,自己便没了往后的记忆,而现在浑身难受,身体又疼,肚腹里翻江倒海,恶心不已。拍拍自己的胸口,顺通了气,将梗在口中的些许血块咳出,感觉舒服了些。
                  空相微轻轻动了动两肩,只觉得两肩到手臂断裂成几段的疼痛席卷全身,空相微咬了咬牙撑了过去。
                  “叩叩……”
                  “谁?”空相微气若游丝,额间尽是疼痛导致泌出的汗液,不敢再乱动身子。
                  “是我。”门外传来一道冷冷清清的声音。
                  空相微听后略微讶异地睁大眼睛,随即平复好情绪,虚弱道:“先生进来吧。”
                  “吱——”木门被人轻轻推开,那人对于门轻轻一推就开表示有些疑惑,但过了一会便慢慢动着脚步走到空相微的身边。
                  “看来你伤的不轻。”那人从袖中抽出一块白帕,抖了抖,将白帕折成两叠,两指轻轻抵着白帕将白帕抵在空相微额间,两指轻捻,轻柔地将那些附着在空相微额间的汗液尽数擦去。
                  “谢谢先生。”空相微仰头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先生,由衷说道。
                  “待我将你医治好,再说谢谢也不迟。”那人说着,将白帕拿开,放到一旁,手朝右肩头上一提,一个发散着淡淡香气的小箱子就露了出来。
                  “先到房里。”先生说着,向空相微伸出了手,空相微慢慢伸出手,却突然停在空中,空相微抿抿唇,摇了摇头道:“不用劳烦先生了。”空相微勉勉强强地站起来,拖着满是伤痕的身体走进屋子里。先生见状,皱了皱眉,看着地上拖出的一道道血印,无奈地摇摇头。
                  空相微裸露着背部,趴伏在床上,微微侧头说道:“先生,这些伤……”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放心吧,不会留下伤疤的。”先生低着头捣鼓着箱子里的药草,过了一会空相微感受到一股冰凉,但冰凉过后,是火辣辣的疼。
                  “呼……”空相微双手捏成拳,倒吸了一口凉气。
                  “忍一忍。”先生认真地往伤口处撒上研磨好的药粉。
                  “唔……”空箱微有些受不了这般的蛰疼,咬了咬唇,不愿自己再发出半点声音。
                  “可以了。”不知过了多久,就在空相微差点挺不住时,先生清冷的声音让自己再也撑不住,昏睡了过去。空相微只依稀记得先生最后怜悯自己的眼神。
                  她有些不懂,为什么先生要用那般眼神看着自己。
                  当空相微再次睁开眼时,窗外高升的太阳已经提醒了她,自己今天一定是迟了。空相微用手臂将自己撑起,赤脚站在地上,看了眼铜镜里的自己,终是无奈地穿上衣物,洗漱完毕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空相,今日你迟了半柱香的时辰了。”一个虎背熊腰的男子站在空相微面前说道。
                  “施爷,抱歉。”空相微抱了拳向男子低声道歉。
                  “没事。”施爷挥了挥手,侧过身子,道:“来了就好。”
                  空相微低声应了,随着施爷走进后面的院里。
                  “你今后就在这里做泥模罢。”施爷说着,让空相微自己进去后院独有的一个屋里。空相微走进屋里,环视四周,颔首说道:“这个地方不错,是能制作出好泥模的地方。”
                  “那每日制作泥模十个,我便保了你的吃食住宿。”施爷说着,看了看外面的院子。
                  “好的。”空相微说着,收回观察这间屋子的目光,转过身对施爷行了一礼,道:“空相还得多谢施爷对空相的厚爱。”
                  “哈哈哈。”施爷听后大笑出声,随后伸出手拍了拍空相微的肩,说道:“我只是一个粗人,不懂那些厚爱不厚爱的,我只知道,我家女儿倾心于你,自然得多关照你一些。”
                  空相微听后,不知该说什么好,只得又行了一礼,看着施爷离开后,闭上双眼幽幽叹了口气。
                  只可惜我是个女子并且……
                  空相微纠结起眉头,两个小山包突兀地立在那。
                  罢了罢了,没有必要想这般多。
                  空相微再次睁开双眸,眼底澄明一片,撸起袖子,濯了手,看着放在屋内的许多泥料毫无犹疑地向其中一种伸出了手。
                  三月后
                  空相微将刚刚做好的泥模小心翼翼放到一边,濯了手后将袖子放下,走出屋子,突如其来的光线将空相微刺得眼睛都睁不开,只得眯着眼,透过窄细的缝看向屋外的院子。便看到院子里有几个人在整修外范,加刻花纹。
                  其中有一对父子,父亲好像在教导儿子如何雕刻花纹,儿子小心翼翼在素胚上起草花纹。
                  空相微一见此情此景便想起当初爹爹在儿时手把手教了自己怎样在素胚上起草。虽然爹爹平时都让自己琢磨,但是爹爹偶尔的示范都总让自己觉得用尽这一生都赶不上。每一次示范时自己都在聚精会神地盯着爹爹快如疾风的刻刀,当自己反应过来时,爹爹已经在素胚上轻轻刻画上了纹路,自己只能低着头绞着手指央求爹爹再示范一遍。
                  可惜,那个人已经离开了,无论自己再怎么犯错去央求,也再回不来了。
                  当空相微恍过神,再次看向那边时,那些人早已拿着泥模离开了。空相微暗嘲自己的触景伤怀,转过身,合上了门。


                  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17-01-20 1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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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壹·饕餮纹(四)
                    公元前1075年,商德王少子帝辛继位,称纣王。
                    施爷推开面前的门,将遮挡在窗边的布料一把扯下,看向屋中的人,说道:“樊氏小姐即将出嫁,不去见见么。”
                    “施爷。”一个单薄的身影缓缓走近施爷,“我便不去了,微准备了一点礼物,还请施爷一道带过去。”
                    “空相,你这是何苦。”施爷看了看身前脸色苍白,仿佛一阵风就能将人刮走的空相微,叹声气说道。
                    “施爷。”空相微呼吸一滞,转过身向更加昏暗的内里走去,“别再说了,微有自知自明。”
                    施爷看着空相微孤冷的背影,欲言又止,“其实,空相,如果你愿意的话,你可以作为我的义子……”
                    “施爷的好意微心领了,但这不是身世的问题,”空相微抿抿唇,将一块红布拉开,“是微自己的问题。”
                    “可……”施爷实在是看不下去空相微这般模样,可一看空相微偏过脸来的目光清幽,梗在喉咙里的话却再也无法说出来。
                    “施爷,这,就是给樊氏大婚的礼物。”空相微侧过身,一手将红布扬起,积满在红布上的灰粒飞起,在一点点光线的照射下,在空中慢慢翻腾。
                    “这……”施爷看到眼前的青铜鼎,激动地说不出话来,“这,这是你做的?”
                    “是。”空相微轻轻应了声,将手掌放到青铜鼎上,慢慢摩挲着。
                    “那……这就是你要送给樊氏大婚的礼物?”施爷激动过后开始问起正事来。
                    “嗯。”空相微神情专注不已,手掌也从鼎边游移到里。
                    “诶,放心吧,我这就让人来搬走,大婚之时一道送过去。”施爷笑得眯起眼,两掌合十,上下摩擦。
                    “嗯。”空相微应了应,收回手掌,转过身对着施爷抱拳行了一礼,“微先在此谢过施爷了。”
                    “不必。”施爷摆了摆手,走到空相微面前站立,“让我看看这青铜鼎。”
                    “请。”空相微侧过身,走到施爷身后,施爷颤抖着手抚摸着青铜鼎的鼎身,道:“真好啊,这些个兽面纹栩栩如生,真真是……还魂了。”
                    空相微听后淡淡一笑。
                    “空相,做这鼎应该费了不少气力吧?”施爷目光痴痴地看着面前的青铜鼎问道。
                    “……嗯。”空相微皱了皱眉,思索了一会应道。
                    “放心吧,这青铜鼎,我一定带到!”施爷说着,空相微点了点头,不再妨碍施爷观赏那青铜鼎,走出了屋子。
                    谁知关上门一抬首,便见到一身青衣的女子站在自己身前。
                    空相微愣了愣,行礼道:“施小姐。”
                    “你我私下不必这般。”施寻摇了摇头说道。
                    “礼不可废。”空相微说着,直起身子,“我们去那边谈。”
                    施寻颔首,空相微走在施寻前方带路。
                    两人走到另一个屋子里,空相微拿起壶倒了杯水,递给施寻道:“喝着水罢。”
                    “嗯。”施寻轻声应道,双手接过杯子,道:“我替你查过了,那萧氏少子不错。”
                    空相微听后,点点头也给自己倒了水,拿起杯子道:“既然你说不错,那定是不错的。”
                    “还有一点。”施寻将杯子放到桌上,在空相微疑惑的目光下,缓缓说道:“那萧氏也是做青铜冶业的。”
                    空相微听后皱了皱眉,抿着唇,支着杯子的三只手指轻微颤抖着。
                    施寻轻瞥了空相微一眼,继续说道:“而且,那萧氏的少子,与你有七分相似……”
                    空相微阖上眼,情绪有些波动,眼睫轻轻颤抖着,一只手紧紧将杯子捏着。
                    空相微还记得,女子走前给自己留下的最后一句话与一道悠长的叹息。
                    三日后,樊氏女儿与萧氏少子大婚,纣王派人送上了些许贺礼,更让这次婚礼添了一笔金。
                    “你确定不去看看?”施寻撩起帘子,看向外面的街道。
                    “去了……也只会让她更变本加厉。”空相微说着,皱了皱眉,“那还不如不见。”
                    “呵,也是。”施寻说着,将帘子放下,看向空相微道:“今日我陪你喝酒。”
                    “嗯。”空相微轻抿口浊酒,“谢谢。”
                    “你这副模样真的让我见了糟心。”施寻说着,给自己斟满一杯酒,仰头就将酒水一滴不剩地喝了下去。
                    “这酒后劲有些大,别这般喝。”空相微听了施寻的话后,摇了摇头,看着施寻不要命一般的喝法,无奈地想。
                    到底是谁需要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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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16:00继续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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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壹·饕餮纹(五)
                          公元前1074年,商德王逝,纣王下令让拥青铜鼎的各个家族将青铜鼎销毁之,以祭商德王。
                          “爹,你为什么不将那青铜鼎给销毁。”施寻将手捏成拳,站在施爷面前说道。
                          “寻儿,这青铜鼎,是爹活了这么久第一次看到的完美品啊!爹怎么会舍得因这般的缘由将其销毁。”施爷说着,深深叹了口气。
                          “爹,您别太过分了,这青铜鼎明明是空相氏去年送予樊氏大婚的礼物,您把这鼎私自留下就是不义了,别再为这青铜鼎平白丢了性命!”施寻越说越激动,将手掌拍在桌上,大有施爷不说清楚就不善了的形势。
                          “寻儿,是不是爹太宠你了,才让你现在对爹这般放肆!”施爷像是被戳到痛处一般,涨红了脸拍桌而起,训斥道。
                          “爹,您以前不是这般的。”施寻说罢,转身离开了屋子。
                          “寻儿,寻儿!”施爷见施寻转身离去,有些后悔地站在原地着急得直跺脚。
                          空相微还待在原来的屋子里做着泥模,不过应了施爷的准,也可以在做完约定的好的泥模后做些自己感兴趣的小东西。
                          空相微这一天便刚刚做完泥模,刚濯洗了手,准备将前日的铜铙泥模拿出继续做外范。却不料门在这时候敲响,空相微将撸起的袖襟放下,走到门前,刚一打开门,便看到一众士兵列成阵在院子里。
                          空相微愣了愣,随即低眉微弯腰问道:“请问,找微有何事?”
                          “王有令,因着上王逝,每家必将家中的青铜鼎交上销毁,以祭上王。”
                          “可我……并不知情。”空相微皱了皱眉,侧了身子,道:“请进入看看罢。”
                          空相微见五个士兵走进屋里,开始四处翻找,眼中流露出厌恶之情。
                          “屋中并没有青铜鼎,只有泥模。”
                          “那便去下家。”
                          “是。”
                          空相微看着那些士兵从院子里离开,无奈地摇摇头进屋子里继续捣鼓着自己的铜铙泥模。
                          萧家。
                          “樊氏……吃些东西吧……”萧氏少子端着羹汤站在门前说道。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萧氏少子腿都站酸麻了,门才打开了一个缝隙。神情淡漠的樊懿不顾萧氏少子欣喜若狂的表情,眼睛一瞥羹汤,想也没想就拉开门将羹汤一手抢过,随后一股脑地泼在萧氏少子身上,萧氏少子被烫得脸红一块,白一块,拳头捏的紧紧的,就是忍住怒气。
                          “萧氏。”樊懿深吸一口气,看着面前狼狈不堪的萧氏少子,道:“我不会把孩子生下的,即使把自己给饿死。”樊懿说罢,将门用力一关,萧氏少子在门前伫立了一会,也灰溜溜地走了。
                          翌日。
                          空相微慢慢起了床,刚刚将衣物穿好拍了拍衣袖推门走出屋子,却不料那些士兵又来了,而施爷,也在和士兵的头头交头接耳地说些什么,空相微原以为没有自己的什么事,便要跨出木坎,结果向自己迎来的,是几只矛。空相微皱了皱眉,问:“这是何意?”
                          “施氏老爷家中有一青铜鼎,据人家老爷说,是你在前日转交于他的,所以,便带我们来你这。”一个士兵出于好心告诉了空相微事情原委,却不料空相微似是魔怔了一般,死死盯着在另一边的施爷,看守空相微的士兵们只觉得一股寒意涌上心头。空相微也在没说话,只是在原地站了一会,便转身踏进一步,合上门回屋里去了。
                          施爷余光扫到,心里有些不舒坦。看来,人家已经知道自己把那青铜鼎留下,没有作送给樊氏女儿大婚的礼物了。
                          过了许久,施爷将那些士兵送走后,有些犹豫地站在门前,不知自己是不是该敲门,正当他内心纠结时,空相微已将门打开,道:“进来说罢。”一挥袖便转过身去走进屋子里。
                          “空相啊,那些士兵的话……”施爷急忙想要解释,可空相微只淡淡扫他一眼,便打断道:“施爷,平日里你待微不薄,微都记在心里,但微已经再三拜托了你,这青铜鼎只得给樊氏,为何你就偏要留下。”空相微说罢,皱了皱眉,叹了声气。
                          施爷似乎脸上也挂不住了,就恼怒地说道:“本来我便喜欢你那青铜鼎,与其给一个妇道人家还不如给我。”
                          空相微定定地看着施爷,好似眼前这人自己已经不认识了,挑挑眉,伸出一只手说道:“那就请出去罢,就当微与爷从没认识过。”
                          施爷看着空相微送客的模样,也是心中一怒,将今天这事记在了心里,挥袖而去。
                          过了两天,那天与施爷一起的士兵再次找上门来,空相微坦坦荡荡地让路,士兵门却在一处隐蔽的角落搜到三鼎青铜鼎,当士兵将那些青铜鼎摆在自己面前时,空相微一言不发,只是看着那三尊青铜鼎,嘲讽似的笑出声,心中一片悲凉。
                          即时,空相微与这些士兵一道走了,施爷远远望去,见到空相微决然冷漠地背影,心中有些不适,眉头也微微皱起,却还是转身离开了。
                          次日,空相微要当众斩首的事情被青铜冶业的各位听到,心中不免唏嘘。想也不用想便知道是那施氏老爷干的好事。对于空相微这一青铜冶业的人才,也是惋惜不已。


                          来自Android客户端13楼2017-01-20 16: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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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壹·饕餮纹(六)
                            那日,空相微见到了许多人。有早就希望她死的,也有对自己的死倍感惋惜的。
                            空相微觉得那都不重要了。
                            站在囚车上,空相微只觉得自己心底从没这么安静过。
                            爹,女儿,该来找你了。
                            空相微想着,人已经被带到了刑场,一身素色,袖襟随风而动,披散在身后的墨发也被风吹起,眼睫微微颤动,看向人群中的一个人。忽的,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柔和而美好。
                            人群中的那人张了张口,却不知自己能以什么立场说话,咬了咬唇,当空相微单薄的身子跪在地上,那明晃晃的大刀落下时,那人死死将那一幕记在心里,泪水如河水泛滥似的汹涌。
                            公元2016年,忘川内。
                            “诶,阁主你的意思是说那个空相微死了?”敖夙喝了口水,急忙问道。
                            “是,”阁主抿了口茶,悠悠道:“也不是。”
                            “哈?不是头被砍了么?”敖夙不解地睁大双眸。
                            “还记得内阁里右手第五间的器物么。”阁主用手指抚摸着杯身,问道。
                            “右手第五间……”敖夙开始回忆起来,过了一会儿拍掌说道:“就是那个饕餮纹青铜鼎?”
                            “嗯。”阁主站起身来,拿过一旁的镜片擦拭起来,“那就是故事中的那尊鼎。”
                            “阁主,你逗我呢?”敖夙说着,赶忙起身,拍了拍手上吃过的泡芙碎屑想要去右手第五间看看去。
                            “既然要去,那就带着客人一起吧。”阁主两手擦拭着镜片,微微一笑。
                            “什么客人……”敖夙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向阁主看去,这时忘川门前的铜铃叮叮作响,一个上身穿着黑色衬衣,下身穿着白色紧身裤,披散着头发的女子推门进来。
                            女子走到阁主面前,问道:“请问这有青铜鼎吗?”
                            阁主颔首,将擦拭过镜片放好,对女子说道:“跟着那边的女孩一起进去就可以见到了。”
                            女子应了一声,道了声谢,走到敖夙身前。敖夙挑了挑眉,偏头看了眼不知还在忙活些什么的阁主,叹了声气道:“你跟我来吧。”
                            女子跟在敖夙身后,敖夙顿觉亚历山大,便挑起话题道:“恕我冒昧,额,小姐,你怎么会对古物,不对,青铜鼎感兴趣?”
                            “我感觉它对我……很重要。”女人很肯定地说道,没有顾虑敖夙一个正常人的感受。
                            “额……那你的名字?”敖夙觉得这女人是不是也和阁主一样有点神经质,偏了偏头用余光打量了女人两眼问道。
                            “樊薇。”女人礼貌地回答。
                            “噢噢,我还以为你叫做樊懿呢,哈哈,当然我只是开个玩笑。”敖夙向前走着,到了右手边第五阁,为女人拉开了门,笑了笑说道。
                            “你怎么知道……”女人有些疑惑地皱皱眉。
                            “诶?”敖夙有些摸不着头脑。
                            “我的乳名,叫做懿。”
                            敖夙看樊薇进去,在门外眨巴眨巴了眼,看向不知什么时候走进内阁的阁主,吐了吐舌说道:“这个樊薇……真是奇特,竟然和阁主你那故事中的樊懿一样,不过一个是真名,一个是乳名。”
                            “呵。”阁主轻笑出声,“在世上有些事情,就是这般奇妙,这般巧合。该相遇的人总是会相遇,又因为相遇后的别离而悲伤。人们总想将那些残损的回忆拾起再拼凑出一个畸形的圆,可惜那圆,终究是畸形的。”阁主说完,只瞥了一眼在房内的樊薇,含着笑意走向内阁尽头。
                            “敖夙。”阁主在最后顿住了脚步唤道。
                            “嗯?”敖夙偏过头看向阁主。
                            “我那黄山毛尖你想怎么赔?”敖夙一听阁主这样说,冷汗便涔涔冒出。
                            “不知道……”敖夙嘟囔了声。
                            “在忘川待着吧。”阁主说罢似是觉得有些不妥,又继续道:“用你的劳动来偿还。”
                            “呃……”敖夙像是被噎了一下,“怎么用劳动偿还啊……先说好我只卖力不卖身。”
                            阁主闻言勾起唇角,缓缓说道:“可以,给客人端茶送水开门。”
                            “可以啊。”敖夙在心底都开始开派对了,没想到阁主竟然只让自己干这种活,然后又问道:“干多久啊?”
                            阁主似乎是没想到敖夙会问这个问题,愣了会,挑了挑眉说道:“一辈子吧。”
                            “啊?!”敖夙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神情有些滑稽。
                            内阁右手第五间房,在内里的人完全没有听到外面的两人在说些什么。眼神专注且深情地看着面前的青铜鼎。
                            这尊饕餮纹青铜鼎上镌雕的饕餮纹将商朝人民所认为的狞厉的美真正地体现出来,有一种摄人心魄的能力。当樊薇小心翼翼将手掌放在青铜鼎上缓缓游移时,一个身影在樊薇眼前放大。
                            “你来了……”那个穿着白衣略显单薄的身影也将手掌与自己的手掌贴紧。
                            “嗯,我来了。”樊薇仰头笑望着那抹身影,泪在笑容的衬映下流淌。
                            那抹身影与自己在梦中见到的那没有神貌的人有些像。当樊薇回过神时,自己已经泪流满面,自己手足无措地抹尽了泪跑出了房间,向这家店的老板道了谢离开了忘川。


                            来自Android客户端14楼2017-01-20 16: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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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壹·饕餮纹(终)
                              “诶,阁主,你说那个叫樊薇的是不是那个故事里的樊懿啊……”敖夙想了想说道。
                              “怎么,对人家美女感兴趣了?”阁主瞥了她一眼,嘴角含笑道。
                              “怎,怎么可能!”敖夙听阁主的话后,红了脸,连忙摆手澄清自己。
                              “呵。”阁主轻笑一声,“我不过是开个玩笑你着急什么。”
                              “……”敖夙觉得阁主就是一个大写的“坏”。而且明明第一次见阁主感觉是个小龙女似的人,结果到后来就觉得阁主太鬼畜了,惹不起惹不起。
                              ·
                              傍晚,敖夙亲自下厨做了三菜一汤,正要让阁主来尝尝看自己的手艺,结果阁主才用筷子点了几下就说吃饱了,敖夙开始怀疑自己这个新东方的旁听生的手艺了。
                              ·
                              嘁,爱吃不吃。
                              ·
                              敖夙这么想着,翻了一个白眼,坐在椅子上,端起碗来开始扒饭。
                              ·
                              阁主手里端着烛台,一只蜡烛在上面缓慢燃烧着,如果仔细去看,那蜡烛丝毫没有因着燃烧矮下半截。
                              阁主端着烛台走进内阁,走到右手边第五间时,另一只手轻轻一拉一带,人就进了房间里。阁主将烛台放到墙上的壁架,壁架似乎也有些年头了,在烛台放上去时,照出一些铜锈。待一切做好后,阁主拍了拍手掌,走到饕餮纹青铜鼎面前站定。
                              “空相,她来了。”
                              无人应答。
                              “你的执念,也该散了。”
                              依旧无人应答。
                              阁主眸子沉了沉,抿抿唇准备离开。
                              ·
                              “先生,”一个身影从饕餮纹里显现出来,弯了腰道,“谢谢。”
                              阁主脚步顿了顿,随即侧过脸勾起唇角柔柔笑道:“无碍。”
                              身影看着阁主拿着烛台离开,眼眸闪了闪,抬头不知望向何方。
                              ·
                              “你说她们是不是痴儿。”阁主端着烛台缓缓走出内阁。
                              烛台里的蜡烛幽幽地忽闪一下发出光亮。
                              “看来你和我想的一样。”阁主弯了弯唇角。
                              ·
                              “青铜者初开灵,铸八,赋情则铸有灵,沥血则铸其魂,赋情沥血者,亡后其魂魄附着之上,若有执,其魂魄可千百年不散。”
                              敖夙偶然翻到一本牛皮纸书页上写着这样一段话,思索了一番,起身去寻阁主问这其间的意义。
                              “阁主!”敖夙大喊一声。
                              “在楼上。”阁主清清冷冷的声音激起敖夙一身鸡皮疙瘩。
                              “噢噢噢。”敖夙应着,摸了摸手上的鸡皮疙瘩,走上楼去。
                              ·
                              内阁右手边第五间房里,青铜鼎上的饕餮纹幽光微微一闪,那个白色的身影渐渐消失不见。


                              来自Android客户端15楼2017-01-20 16: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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