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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原创】奈若何gl(又名:忘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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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我是第一个?


来自Android客户端172楼2017-01-27 17: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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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萌萌哒啊~


    IP属地:安徽来自Android客户端173楼2017-01-27 19: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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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5-28 23:49: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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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肆·玉狐面(十)
      公元前130年。
      ·
      侍御史张汤深入案情,追查出楚服等人为陈皇后施巫蛊之邪术,祝告鬼神,祸害他人,属大逆无道之罪。最终处巫者楚服斩首于市,与此案有牵连者且被诛杀者三百余人。
      ·
      甘泉殿内。
      “汝不担心?”妖狐站在窗边,侧过头看着陈阿娇拿起金钵开始弄黛的模样,问道。
      “何须担心,”陈阿娇聚精会神地研磨着石黛,将粉倒入盘中与水调和,“该来的总会来。”
      “说的也是……”妖狐嘟囔着,挑了挑眉道。
      陈阿娇见妖狐的眉毛挑起,心里作怪的心思一起,便笑着说道:“狐狸,过来。”
      妖狐听后不满地皱了皱眉,看向陈阿娇道:“吾不是狐狸……”
      “我管你是不是狐狸!”陈阿娇又恢复以往霸道娇蛮的模样,“让你过来就过来!”
      妖狐看着这么有活力的陈阿娇也不愿意拂了她一时的小要求,无奈地走过去。
      “弯下腰。”陈阿娇用命令的语气说道。
      ·
      若是换做其他人,妖狐二话不说就大开杀戒,可是……
      可是这陈阿娇不是其他人。
      ·
      妖狐看到陈阿娇眼底的狡黠,在心里无奈一笑,她似乎知道这个姑奶奶要干嘛了,顺从地弯下腰,正当妖狐不注意时,温软的指腹从自己的眉间轻轻掠过,妖狐挑了挑眉,看着面前的人恶作剧成功得意的模样,伸出手摸了摸面前那人的脸颊。
      “要不要看看?”陈阿娇愣了愣,感受到脸颊上那人特有的温度,心底略微羞涩了一下,问道。
      “看什么?”妖狐看着面前这人,一门心思都放在了那一模一样的眉眼上,没有注意到这人小小的变化和紧张。
      “看看你的眉啊……”陈阿娇说着,拿过桌上的蟠螭纹镜,放在妖狐面前,妖狐的端详被打断了,有些不满,但还是看向铜镜里的自己,动了动眉毛,那模糊的镜面上有一银白一银黑色的两道眉毛,看上去滑稽极了,陈阿娇见妖狐久久不说话,以为妖狐生气了,有些无措地看向她,却不料撞进自己眼里的,是满带笑意的琥珀色眸子。
      “虽然这东西不适合吾,”妖狐说着,伸出手拿过纹镜,再用另一只闲的手轻轻刮了面前那人的鼻尖,“但很适合汝。”
      “是么……”陈阿娇听后心里有些雀跃,正想再问问妖狐是自己美呢还是她美,结果一从思绪里回过神,对上那满含深情的眸子时,心里却一突。
      ·
      明明就是,
      明明就是透过自己去看别人……
      明明就是……
      可为什么啊……
      心里的开心与喜悦那么明显……
      狐狸……
      既然你心里有人就别来招惹我……
      ·
      妖狐见陈阿娇看着自己久久回不过神,便有些担心地问道:“汝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没有。”陈阿娇说着,将面前的人推开,转过身走出了内室,留下妖狐一脸茫然困惑。
      ·
      “那个男人既然让汝进冷宫?”妖狐听着陈阿娇用冷淡的声音为自己重复了圣旨上的内容,皱了皱眉说道。
      “去就去了……”陈阿娇不以为意地说着,“大不了伶仃一人死在那。”
      妖狐觉得陈阿娇今天有些不对劲,正想开口问,便被陈阿娇接下来的话堵住了。
      “你走罢,今后别再来汉宫了。”陈阿娇用极其平静的语调说着,不去看妖狐的表情。
      “为什么……”妖狐有些不敢置信,以为自己听错了,结果陈阿娇站起身,斜看了妖狐一眼道:“我生于皇家,而既然生做了他的人,那么死也只能为他的鬼。”说罢,走进里屋,将隔门轻轻合上。
      ·
      你走罢。
      远远地去了。
      那我也不用再这般煎熬。
      狐狸。
      你打得一手好算盘。
      我不会那么卑微地要你施舍给我向别人要来的那一点点柔情。
      我是大汉的皇后,
      我的母亲是大汉的公主,我的祖母为大汉的太后。
      即使死,
      也不能无了尊贵傲骨。
      ·
      妖狐一步三回头地看着那间被门隔上的里屋,直到走到殿外,那人都没有拉开一条缝隙。
      失魂落魄地离开,好似这些天的温存都是幻境。
      镜花水月一般,触到了就破碎。
      罢了罢了,回山林里罢,那里,才是自己的归宿不是么……
      ·
      同年秋七月乙巳日,汉武帝命有司赐皇后一道策书:“皇后不守礼法,祈祷鬼神,降祸于他人,无法承受天命。应当交回皇后的玺绶,离开皇后之位,退居长门宫。”
      ·
      陈皇后废后居住在长门宫中。陈皇后的母亲窦太主感到羞惭恐惧,向武帝叩头请罪。武帝说:“皇后的行为不符合大义,不得不把她废黜。你应该相信道义而放宽心怀,不要轻信闲言而产生疑虑和恐惧。皇后虽然被废,仍会按照法度受到优待,居住在长门宫与居住在上宫并无区别。”
      ·
      至此,居皇后之位11年的陈皇后被废黜。


      来自Android客户端174楼2017-01-27 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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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肆·玉狐面(终)
        冷宫的确是了无人烟,连一些侍婢都像是看淡了人世一般,只知道做好自己本分,不知道开口说多余的话,平日里陈阿娇也只能独自对弈,或是拿着笔墨作画,到头来又在晚间用烛火烧毁。
        ·
        现下已经入冬了,虽然是冷宫,但是保暖的东西倒是都备齐,看来自己那个皇帝表弟还是留给了自己几分薄面。
        陈阿娇这般想着,嗤笑一声。
        想不到当初自己挺有能耐地脱下了皇后华袍,来到这冷宫里没了可说话的人变得这般颓废无聊。
        “咳咳。”陈阿娇忍不住咳出了声,一旁给炉子添火的侍婢看了陈阿娇一眼,一言不发。
        “你叫什么名字?”陈阿娇用手捂着嘴,又咳了几声,歇了会儿问道。
        “荼。”侍婢淡淡回答道。
        “那……你可信这世上有轮回之说?”陈阿娇看向撒雪的夜幕,问道。
        “信。”出乎意料的,那侍婢竟然回了自己话,陈阿娇有些讶然,便问道:“为何信?”
        “人们永远只愿意相信自己所相信的。”侍婢说着,又向炉子里添了些柴火,“而我就信轮回。”
        “是么?”陈阿娇愣了愣,有些奇怪这冷宫中都有这种有思想的人才,刚想开口问,却看到那侍婢说道:“娘娘该进屋休息了。”
        “嗯。”陈阿娇点头应着,让侍婢也早些休息,并吩咐让侍婢将余下的柴火带走,让另外那些侍婢别冷到,这才进了屋。
        而雪,越下越大。
        ·
        这次陈阿娇终于在梦里梦到了那个人,那个不知道到底是狐是狸的东西。
        她站在漫山的荧光中转过身看着自己,微微一笑,那银色的头发微微扬起,有些长而锋利的指甲向自己伸过,温柔地笑着望着自己,她的眼里,只有自己。
        那实在太好了,不是么?
        真的,
        太好了。
        ·
        妖狐坐在床头,抱着睡得香甜的陈阿娇,将她额间的汗滴轻柔拭去,不知道为何,两行泪水顺着眼角滑过瘦削的两颊滴落在自己的衣裘上,晕开了一片痕迹。
        当那温度渐渐从高温转到渐渐冰冷时,妖狐终是无力地靠在床头。
        “还要等么?”方才扔柴火的侍婢走进屋里,看了一眼睡在妖狐怀里的陈阿娇提醒道:“她死了。”
        “吾知道。”妖狐痛苦地闭上眼,“吾会到玉面中去的。”
        “这是她的第一世,如果你不忍,自然可以和我撕掉契约。”她说着,转过身要朝屋外走去。
        “吾会履行的,”妖狐说着,看向那人,“剩下的九世,拜托了。”
        “只希望,你别被扰了心境……入了魔。”那人说着摇了摇头,点着宫灯慢慢走进这场大雪里,再也看不见。
        ·
        公元2016年。
        ·
        忘川内。
        ·
        敖夙听着阁主越说越离谱的故事,无奈道:“难道你想说那妖狐真的存在?而且阁主你这段时间是不是科幻片看多了,还契约呢。”
        “呵,”阁主轻笑一声,道:“人们只愿意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你不信,我也不觉得奇怪。”
        “啧,”敖夙翻了一个白眼,“你倒是会从故事里找语言素材。”
        “呵,”阁主又笑了一声,看着被敖夙小心翼翼放在柜上的玉狐面轻声问道:“知道这白玉面具为何叫做玉狐面么?”
        “不就面具上有狐狸的尾巴的纹路和狭长的眼么。”敖夙摊开手撇撇嘴说道。
        “不是这样。”阁主听后摇了摇头。
        “那是怎样?”敖夙没好气地反问道。
        “因为这白玉面具里,”阁主抿了口茶,勾唇笑道:“住着一只九尾妖狐。”
        “诶……”敖夙配合地做惊讶的表情,最后又无奈道:“阁主你知不知道每次配合你很累啊,一天用哄小孩的故事哄我!”
        阁主听后轻轻笑了笑,不再言语,只是看向那玉狐面时,掩藏在眼底的惆怅终是点点流露出。
        “好了,水煮沸了。”敖夙用毛巾将老古董似的水壶提起,急忙道:“阁主你快煮茶给我喝喝看!”
        “这就来了。”阁主收回目光,站起身走到敖夙身旁,接过水壶。
        ·
        是夜。
        “还好么。”阁主在烛焰下看着那玉狐面,轻声问道。
        “汝知道的,吾……还好。”着一身白裘的身影渐渐在阁主眼前放大。
        “子……瞳。”阁主有些生疏地唤着这个名字,“最近应该会有人来忘川,需要见见么?”
        “不必了。”那身影渐成了形,琥珀色瞳孔,一头银白色的发,发间隐藏着毛绒雪白的狐耳,若是敖夙还在,肯定以为是个混迹COSPLAY圈子的人,只可惜,下一句话绝对是让敖夙惊悚。
        “身为九尾妖狐的最后一人,竟然连自己心爱的人都护不了,”那人略带苦涩地笑道,“若不是汝帮忙,可能,吾永远都找不到她的转世。”
        阁主听着,微微一愣,随即笑道:“你和她,会再见的。”
        “那有何用?”那人叹了声气,“十世已过,她依旧说不出吾的名字。”
        阁主神秘地笑了笑,道:“既然活着,总要留些希望。”
        “汝这言论倒是新颖,千百年来难得听汝说这么一句话。”那人看着阁主眼神有些不确定地抿抿唇说道。
        ·
        关上放置玉狐面的盒子,手掌摸索着盒上的纹路。
        “你和她会再见的。”阁主轻笑一声,看向窗外的月亮,“因为这是命啊……”
        ·
        而自己,是否也能再与她相见呢?
        不,
        已经相见了,
        不是么?


        来自Android客户端175楼2017-01-27 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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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伍·澄泥砚(一)
          “阁主,今天你约我出来是要干哈?”敖夙向前走着,时不时偏过头去看身边那人,结果那人压根没注意自己,敖夙有些无奈。
          ·
          有约别人出来后反而自己不说话的人?
          ·
          敖夙觉得自己真的很委屈,推了好不容易才争取到的项目,急急忙忙来赴约,结果约自己出来的那人还有些不想理自己?!
          ·
          所以说这是什么个情况?!
          ·
          正当敖夙在心里抓狂时,旁边的人终于有了反应,看向敖夙,当敖夙两眼泪汪汪地看向阁主时,只听见阁主淡淡地将目光从四周收回,说道:“变化真大。”
          敖夙这下想死的心都有了。
          早知道自己就不该出来,万万不该。
          可是就这么舍弃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敖夙又觉得不对不对的。
          敖夙觉得自己的选择困难又冒出来了,然而在敖夙沉浸在自己世界中时,却不料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人向另一条路走去,敖夙回过神后,当场就急了,赶忙抓住阁主的手,急忙问道:“你去哪?”
          阁主愣了愣,看了眼被抓住的手,轻声笑道:“我又不是孩子,你不用这么紧张。”
          “我……”敖夙刚开口就觉得后悔了,刚才自己就不应该一时着急做了这种事,现在好了吧,尴尬了。
          敖夙瞄了阁主几眼,发现阁主的心思没在自己身上,便趁着这下把阁主的手放开了。
          ·
          色即是空,色即是空啊敖夙!
          敖夙在心里提醒着自己,可她好像忘了,对于一样是同种生物而言的两人,怎么摸一摸小手就是色了呢。可敖夙并没有发现问题所在,倒是阁主又向那边的小巷子走去。
          “阁主你等等我!”
          ·
          来到一家古色古香的店门前,阁主停下了脚步,驻足望向店的内里,眼眸顿时沉得深不见底。
          ·
          “诶诶,阁主你不会是来这的吧……”敖夙说着,并没有觉察到阁主的不对劲,便轻轻拉着阁主的手臂将人向店门口拉去。推开店门,里面果然是和外面古味浓重的大门一样的古色生香。
          “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吗?”一个穿着宝蓝色衬衣白色休闲裤的女子从装有毛笔的柜子后面慢慢走出来,怀里窝着一只黑猫,敖夙看不出来是什么品种,但有些好奇,却又不好意思问。
          ·
          “我要找砚。”阁主看着面前的女子淡淡说道。
          “那……你能说出砚的名字么?”女子觉得面前这个人有些奇怪,还有对这人的些许无奈感。
          不过女子认为是错觉,因为这人接下来说出的话让自己惊了一下。
          “我找……”阁主眯了眯眼,随意扫了下店里的其它事物,道:“澄泥砚。”说着,阁主顿了顿,伸出手轻点了那黑猫的额间,笑了笑又继续说道:“要店里年份最久的。”
          “这……”女子有些迟疑,但还是侧过身让出了道,“老板不在,但看您,应该是个懂砚的人,那就拿出来让您看看好了。”女子说着,将那黑猫放到地上,转身走向左侧的房间,却见那黑猫睁开了眼,想要去黏腻那女子,但幽蓝的眼珠一转,看到了站在原地看着那些毛笔的阁主,瞳中竖形的黑条瞬间变得细长,好似有些不敢相信面前这人存在似的,不过过了会儿,敖夙蹲下身子去逗弄那黑猫时,黑猫出奇地没有挠人,反而是用脑袋蹭了蹭敖夙的手背,痒得敖夙咯咯直笑。
          阁主冷眼看着这一切,她刚才绝对不可能看错的,那黑猫……
          阁主想着想着,皱起了眉,又看了一眼那黑猫,但瞥见敖夙逗黑猫逗得开心也不再去深想什么。
          ·
          “抱歉,让您久等了。”女子双手捧着一个又老又旧的盒子,站在阁主面前,那小心翼翼的模样让敖夙看了有些不以为然。
          不就是个砚么,至于这样?
          ·
          阁主接过盒子,轻轻一掀开盒盖,里面的东西便显现出真面目。
          “诶,这砚做的也太随意了吧。”敖夙探头看到盒子里的砚,有些疑惑地眨了眨眼。
          “砚是分很多形体的,‘随意’也是其中一种。”阁主专注地看着那砚,但还是好心地解释了一下。
          敖夙挑挑眉,对于这个随意到不能再随意的砚表示爱不起来。
          果然自己就应该少接触点这类东西,不然对于图形的记忆都要被带歪了……
          ·
          “这砚……”阁主伸出手,将砚拿出,继而放在掌心上,眯着眼看了一会儿,便缓缓说道:“还真是高寿,多少年了……竟然还在。”阁主说完,敖夙一脸惊悚地看着阁主掌心里的那块砚,而女子也是讶然,她原本以为这人只是懂一些门道,只不过,连多少年都能看出来……来历应该简单不了。
          “这朱砂红虽然不像以往那么明艳了……”阁主说着,好似想起什么事来着,话头一转,轻笑一声,道:“兴许是许久没人用过了吧。”
          “那阁主你要不要写写看?”敖夙这时提议道,“反正你毛笔字很不赖啊。”
          那女子也有些期待地看着阁主,然而阁主却在两人抱有期待地目光下摇了摇头,眼眸低垂,道:“她还未等到她的主人,我怎可先人一步……”阁主说罢,看着掌心间的澄泥砚渐渐陷入自己的回忆里。
          ·
          对了,
          上一次……
          上一次见到这个澄泥砚是什么时候了?
          约摸是隋唐。
          嗯……
          还是南北宋?


          来自Android客户端176楼2017-01-27 2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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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伍·澄泥砚(二)
            公元601年。
            隋都长安。
            ·
            一座偌大的府邸紧紧挨着皇城,厚重的黑匾上潇潇洒洒地写着“李府”两字,府外只有几个侍卫站守,听着府里热闹的声音,几个侍卫听得心都痒痒了。
            “今日府里有什么喜事吗?”一个站守的侍卫侧耳去听府里的动静,悄声问道身边更为年长的侍卫。
            “你是新来的,可能不知道。”那年长的侍卫也好心解释道:“每每这大小姐的生辰,老爷就特别上心,连对自己几个儿子生辰都不大上心的老爷就偏爱大小姐。”侍卫瞧了瞧府门附近没人,便再压低声音道:“老爷实在是太宠爱大小姐了。”
            “原来是这样……”年轻侍卫听后,想了想,便问道:“那大小姐芳龄几何?”
            “我可告诉你,你想也别想!”那年长的侍卫好似知道年轻侍卫脑袋里想些什么,瞪圆了眼睛看着那年轻侍卫道:“大小姐是府上的第二个孩子,因为满月时抓周右手抓了太祖老爷留下的宣城笔,左手抓了老爷的佩剑,便被老爷宠爱得连嫡长子建成都无法匹配,所以你那些花花肠子,赶快收好吧!”
            “是是是……”年轻侍卫挠了挠头,“那大小姐就这么……神乎?”
            “你闭嘴罢,别议论主子的事了,好好守岗!”
            ·
            隔了大门的府里,倒是张灯结彩,颇有大年时的喜庆,若不是知情人,恐怕经过的人都得以为这名声显赫的李府里的人都疯了。
            ·
            “秀宁,你随爹来。”一身紫色官袍的男子向坐在高凳上的女孩招了招手,原本热闹的饭局顿时冷了下来。
            “好的。”女孩转过身一蹦,跳下高凳,随着男子的脚步离开了热闹不已的大堂,直到女孩渐渐听不见大堂的声音时,男子才停下脚步,推开面前的房门,侧过身道:“秀宁先进去罢。”
            女孩点点头,迈着大步子走进屋里,有了烛火光亮,女孩看了看四周,有些疑惑地问道:“爹带女儿来书房作何?”
            男子关上门,刚好听到女孩这般发问,收回手笑了笑,走到一旁的楠木镂雕桌前拿起一个盒子,微弯下腰呈在女孩面前,扬了扬下巴道:“秀宁打开看看罢。”
            女孩将盒盖轻缓缓地挑起,侧着头透过缝隙去看盒子里面装的是何物件,男子见状哑然失笑,随即说道:“爹不会诓骗你,快些打开看看,秀宁一定会喜欢的。”听自己的父亲这般说着,女孩终于露出了一点好奇的模样,也不再拖沓,利落地将盒盖掀起,再定睛一看盒里的物件,粉嫩的唇瓣微张。
            “这,这是……”女孩惊得说不出话来,却见男子宠溺地笑着说:“秀宁不是早就想要一块砚么,今日是秀宁的八岁生辰,这块砚就当做是‘寿礼’了。”
            “可是……爹……”女孩有些迟疑不定地看着盒里的那块砚,欲言又止地模样让男子看了便想要笑出声,男子挑挑眉道:“若是秀宁不收下,爹可是会生气的。”说着,男子故作生气的模样让女孩看了咯咯直笑,她当然知道这是爹爹爱自己的方式……不过,无功不受禄,即使是生辰,这样的礼物也太贵重了些,而且那砚一看就是上乘之物。
            “爹,女儿不要这砚了。”女孩咬咬唇说着,男子听后皱了皱眉,正等着下文,结果女孩接着说道:“女儿什么也没有做就得到这礼物,这礼物……太贵重。”
            “爹给女儿的东西,管它贵不贵重!”男子似乎有些生气了,声音大了些,结果反应过来就看到自己女儿眼眶有些红,便是叹声气,将那装着砚的盒子放在桌上,伸过手将女孩轻轻拉入自己怀里,再弯下腰抱起,坐在椅子上,将那盒子放到女孩的正前方,认真说道:“既然秀宁不要‘无功’之物,那么……秀宁答应爹一个条件,这砚就给你。”
            “什么条件?”女孩似乎有点急迫,看着男子略微无奈的模样,有些疑惑地歪了歪头。男子无奈地摇摇头,指着那砚说道:“只要秀宁答应爹以后做一个文武双全的能女子,爹就将砚给你。”
            “就这么简单?”女孩有些不敢置信地眨了眨眼,仰头看着男子。
            “就这么简单……”男子眼角抽了抽,呼了口气说道。
            “那……秀宁答应爹将来做一个文武双全的女子,这砚是不是秀宁的了?”女孩说着,两只小手向前一伸,拢过那盒子转过头看着男子,男子无奈地笑了笑,伸出手揉了揉女孩的脑袋,轻声道:“当然,这本就是你的。”
            女孩拿到砚迫不及待地就想要试试看,结果被男子拦住,见女孩不解委屈的模样,男子只得解释道:“你娘和兄弟们都还在大堂呢,再待下去,怕是要让他们误了意。”
            女孩听后乖巧顺从地点点头,从男子的腿上一跃而下,伸出小手,说道:“爹,那我们回去吧。”
            “好。”男子见女儿这般懂事,很是开心地笑了,站起身,拍了拍衣袍,大手拉起女孩的小手,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盒里的砚,在烛光幽幽下闪烁起点点光芒,不过一眨眼的功夫那光芒又消失不见。
            ·
            “爹,那是澄泥砚吧?”女孩仰头看着男子问道。
            “秀宁真聪敏。”男子低首回以女孩一个笑容。
            “爹会永远陪着秀宁么?”女孩突然问道。
            “会的……”男子说着,轻轻捏了捏女孩的小手,“爹一直都在,一直都会陪着秀宁。”
            “那……澄泥砚也会么?”女孩歪了歪脑袋问道。
            “当然。”男子轻轻一笑,女孩也不再言语,只是冲着男子甜甜一笑。一对父女便安安静静地牵着彼此的手走过长长的廊。
            ·
            可男子没告诉女


            来自Android客户端177楼2017-01-27 2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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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男子没告诉女孩……
              那澄泥砚会永远陪着她,而自己,只能陪着她走过这长长的廊。


              来自Android客户端178楼2017-01-27 2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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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伍·澄泥砚(三)
                公元605年。
                隋东都洛阳。
                ·
                数百万被一圣旨征发的百姓正向洛阳西苑走去。
                ·
                三匹马在林间路里穿梭着,红枣色泽一菱头的马在前方带路,中一白马紧紧跟随着前面的枣马,白马后一通体为黑的马不急不缓地跟着,坐在马上的一玉面红唇的男孩,环视四周树林,身上紧贴的白色衣袍被风吹得微扬,正在男孩漫不经心地看着树林的环境时,骑在白马上的男孩大声唤道:“姐姐快来!”一听这话,漫不经心的模样终于变了变,面若冠玉的孩子脸上出现了不符年龄的老成感,细长的眉微皱,轻声说道:“三弟,在外要唤我二哥。我现在为男子装扮,千万别给我露馅了。”
                “我不小心给忘了……”白马上的男孩看着前方的枣马,挠了挠头,道:“大哥,你说我们这样出来……爹会不会生气啊。”
                “你知道爹会生气说明你还没糊涂。”枣马上的人一抖缰绳,马便加快了脚步,“说吧,你怎么想起来东都了,而且还是来东苑。”
                “反正大哥你在东苑做你的事情,来看看你也是好的嘛。”男孩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说道。
                “就你会说话是不是。”枣马上的男子轻轻扯了扯缰绳,马的速度减慢了些,这时枣马上的男子转过头看向后面,便见到黑马上的装作男孩模样的妹妹环视着四周的树林,便笑了声道:“秀宁一进这林子里就四处看,不知道这林子有什么怪异?”
                “不……”李秀宁摇了摇头说道:“只不过这里的地形……适合整军作战罢了。”
                男子一听,眼中闪过一丝光亮,正要说些什么时,骑在白马上的小人高兴地伸头看着前面,激动地说道:“大哥,姐姐快看前面!”
                黑马上的人又一次无奈地摇了摇头,与枣马上的男子对视一眼,两人都看到彼此眼里的无奈与宠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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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哒哒哒……”马蹄踏在地上的声音渐渐消失,三人就这么齐马并肩地在林子尽头不动,看着那些犹如蝼蚁的百姓密密麻麻地汇聚成一股大流向前涌去,而再抬眼遥望过去,洛阳东苑的景象尽收眼底。
                “姐姐,他们这是要做什么?”男孩看着密密麻麻的人身体抖了抖,忍住心里升腾起的凉意故作镇定地说道。
                “嗯……”黑马轻轻一动头颅,喷薄的热气将男孩吓到,也唤回了李秀宁的思绪,缓缓说道:“这几日爹不是说陛下要修渠么,”说着,指了指那东苑两岸的延绵而去的河水,继续道:“将洛阳引谷水,而洛水入黄河,便再引黄河水入淮河。”
                枣马上的男子皱了皱眉道:“虽说要修渠为兄是知道的,不过……”男子偏过头看了看坐在黑马上望着东苑的妹妹,又道:“可这怎么修渠……秀宁是怎么知道的?”
                “猜的。”男子装扮让本是女儿身的李秀宁添上一股能够指点江山的傲气与锐气,即使是说出这般令人哑然失笑的话,也让人半信半疑。
                “那些百姓真可怜。”骑在白马上的男孩看着那些虽然离得远看不清面容的百姓们,小脸上写满不忍。
                “二弟,为兄教你一课。”男子说着,看向那些百姓道:“有些时候皇上动用劳力去做一件事时,千万不能主观地去判断这事得好坏,要从长远去看。”男子说着顿了顿,看看男孩在思考的模样,便继续说道:“就由你来说,你认为那些被征的百姓可怜,可你有没有想过,若是这渠修成,当两渠一沟一河能够连接在一块时,对后世的影响?”
                “的确,”李秀宁看着面前好似只手可握却是自己错觉的东苑,笑了笑说道:“不管这修渠有多么劳民伤财,可于政治、于经济、于后人,都将是为福泽。”
                “是的。”男子轻笑一声,看向穿着一身男装的李秀宁,最终可惜地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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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秀宁是男子,那定可指点江山,封侯拜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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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哥莫要叹惋,”李秀宁这般说着,看向身旁的男孩笑道:“这天下,即使现在不是我们李家的,但以后总归会是我们李家的。”
                男子听后,眼中一道光亮闪过,看向自家妹妹,在心里轻叹一声。
                “姐姐,这种话……说不得……”男孩看了看四周,发现无人,便压低了声音说道。
                “呵,”李秀宁轻笑一声,摸了摸男孩的脑袋,又揉了揉,在男孩委屈的眼神下收回手道:“二弟,姐姐也教你一句话,要在别人没想到之前想到,那才是真正的长远。”李秀宁说罢,扯过缰绳将黑马的头颅调转,身骑黑马缓缓走进树林里,男子拍了拍男孩的肩膀,道:“记住你姐姐说的话。”男孩听后点点头,兄弟两个便跟着李秀宁回到了洛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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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
                “大哥,这几日叨扰了。”李秀宁站在府前,看着面前的男子轻声笑道。
                “你我兄妹,这般客气作何。”男子伸出手拍了拍李秀宁的肩,低声笑道:“只不过要秀宁忍忍这回长安路上的眼光了。”李秀宁听着自家大哥调侃自己的话,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
                自己男装当真就这么迷人?
                李秀宁将自家大哥的手拍下,没好气地说道:“好不容易来看看你,结果大哥你又轻佻了!”
                “慢走。”男子看着自家妹妹负气翻身上马的模样,不由得笑出声,看着自己的妹妹和兄弟骑马走远后,才回了府里。


                来自Android客户端179楼2017-01-27 2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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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5-28 23:43: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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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伍·澄泥砚(四)
                  公元611年。
                  隋都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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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年刚过,长安都城到处都是喜气洋洋的景象,街上的人更加得多,都在忙着添置正月十五应该备好的物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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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日,一身白袍的李秀宁刚从屋里走出,要去办父亲吩咐自己的事情,便被母亲提去训斥了一通。
                  “秀宁,娘能不能求求你,别再着男装出门了!”李秀宁看着自家母亲一副纠结痛心的模样,轻笑一声道:“娘何须这般心结?着男装不过为了行走方便,爹现在忙着应付皇上对上元节的安排,二弟世民需要在府里学习夫子留下的功课,三弟玄霸也是,而管事正好这几日家中有事回去,总不能让奴仆去为家里添置上元需要的事物罢?”
                  李秀宁见母亲脸色缓和了些,便继续说道:“料想娘也不愿秀宁嫁入宫中,成那笼中鸟罢?”
                  “秀宁,若你不嫁入宫中,娘也不会多说什么,只不过……都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你一个好好的姑娘还尽往外跑。”李秀宁见母亲又要开始长篇大论地催婚,便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赶快走出府翻身上马向往年购置家中物需的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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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秀宁将马留在门外由店内的仆役看守,便走到门前,撩开门前的一道布帘,走了进去,问道:“店家在否?”
                  “在。”李秀宁往声音的源头看去,看到穿着一身紫袍的人慢慢走近,最终站在自己跟前,问道:“公子是为李府使出的人么?”李秀宁听后点点头,便听到那人转过身道:“随我来。”李秀宁跟上那人,随其走向厅后的院子,便见到来来往往的奴役每人都在搬运着一个个箱子,有些箱子只是平常的木箱,但有些却是在上添了些许琳琅,更有甚者,镶嵌了新年进贡的宝石。
                  李秀宁看着,眯了眯眼,看向一旁毫不起眼的木箱,正好那人也走到那木箱前,说道:“这是令尊每年都在店里定好的东西,公子来确认一下物件是否对了,然后再去前面的厅里签上字便可以走了。”
                  “好的。”李秀宁应着,走到木箱前,正想抬起掂量掂量这里面的东西有多重,便被那人打断了,“这些重物就由奴役来搬运就好,公子切不可动手。”那人说着,转过身朝厅里走去,不一会儿,四五个奴仆便走到自己面前沉默无言地搬运着箱子,见状,李秀宁挑了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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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到厅里,那人已经在柜前站好,拿出一本本书,约摸是记账的,然后那人将书翻开,翻到一页转了方向放到自己面前,那上好的纸让李秀宁见了不禁深吸口气嗅了嗅,竟然有股淡淡的香味,李秀宁挑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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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想到一家专门为有钱人家置办物件的店,竟然藏着这么好的东西。而且这般年轻的人,竟然是店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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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秀宁看着面前的人出了神,完全忘记了这样盯着别人看并不是什么礼貌之举,当回过神时,看到那人淡淡无痕的表情,李秀宁再次确认,这店家一定是一个难得的人,而当看到那书上的字迹时,李秀宁讶然不已,看向那店家的眼神又同方才不一样了。
                  “公子,”那人轻轻说道,“能否在这款下签字,免得……家父说我办事不利。”
                  “噢噢噢,好。”李秀宁觉得今天自己真是变了个样子,不过这人口中的家父……
                  “店家,难道这书上的字是令尊的手笔?”李秀宁终究是忍不住问道。
                  那人微微一愣,随即一笑,道:“是家父的笔迹。”听后,李秀宁才呼出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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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好还好,这人不是这字的主人,不然自己真是要无地自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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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秀宁这般想着,看着书上的字,便觉得实在是心动不已,便又问道:“不知令尊的书法能否借秀宁一观?”
                  那人挑挑眉道:“家父不大喜欢书法,平时也只是记个账,有时兴致来了作几个字,但最后都会被家父自己给烧毁。”
                  “是么……”李秀宁有些失落,看着那些字,无奈地叹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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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别人拥有不一般的写字天赋即使不去特意地练,只要随意去写便有大家风范,而自己相信勤能补拙地刻苦去练还不及人家一半的好。
                  ·
                  这般想着,李秀宁觉得自己应该再多练练字,免得被人笑话了李家果然是武将莽汉,连一个写字能叫人称好的人都没有。
                  然而李秀宁忘了,自家府里的兄弟个个都是英才,几乎都是文武双全,最不过就是偏向不同,偏向的程度不一样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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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见李秀宁有些苦恼的模样,便笑了笑说道:“人生在世,知足常乐。”短小精悍的八个字犹如醍醐灌顶一般让李秀宁回了神,并且看向店家的神情有些严肃而敬佩,抱拳道:“的确是秀宁庸人自扰,谢店家提点。”说罢便看向店门外已经装好放在厢内的物件,便是拱手告辞,正当李秀宁翻身上马,将那一马车厢的物件拉走时,一道清朗的声音传到自己耳中,“你身上的一股味道让我想起了一个东西,所以车厢内还准备了给你的见面礼。”李秀宁听后,无言地在外躬身道了谢后翻身上马一提缰绳慢慢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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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李秀宁的身影再也用肉眼看不到时,那人才拍了拍身上的紫袍挑起门上布帘向李秀宁走时的方向看去,两指轻捻,低声笑道:“那味道……很熟悉呢,应当是汉室出产的第一块澄泥砚无疑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180楼2017-01-27 2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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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放6节


                    来自Android客户端181楼2017-01-27 2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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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马来西亚来自Android客户端182楼2017-01-27 2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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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萌萌哒故事也写的很棒


                        IP属地:马来西亚来自Android客户端183楼2017-01-27 21:07
                        收起回复
                          阁主这npc存在感太强顺便要个板凳


                          来自Android客户端184楼2017-01-27 21:22
                          收起回复
                            前排占座~


                            IP属地:安徽来自Android客户端185楼2017-01-27 22:21
                            收起回复
                              2025-05-28 23:37: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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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马来西亚来自Android客户端186楼2017-01-27 22: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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