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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事不得纵马。
凌冽寒风呼啸而过，打得两颊生疼。我却只想到这一句于我而言算不上什么规矩的规矩。
惯来谨遵礼节，虽纨绔却有度，没让人抓住一丝半点的把柄，这种闹市纵马的事情放在往常断然是做不出的。然而今日例外。
所有和姜流有关的事情都得例外。
温檀说，她要走。
走？去哪？还回来么？
几个疑问盘踞在脑海，就这般上了马一路扬鞭。
听风听雨里今日人有些多，扑到柜台前问了一句“姜流呢？”，掌柜尚未开口，旁边逗弄傀儡的容先生先开了口。
“出门了。”
有时候觉得人也真是奇怪，得到了答案却不肯相信。我硬要上楼一看，他们也没拦着。
小屋内那些四处摆放着的她喜欢的小东西，屋角站着的傀儡，桌上翻开的剑谱，都不在了。
只留下一套绯红裙裾摆在床榻上。被我逼着换上的那套。
当真是……走了么。
步子踉跄，走到床前，伸手去碰那嫁衣。指尖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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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漠至极的话语。我从未想过有一天会从生性热情的姜流口中说出。
可是我不敢问。
是何缘由，为何如此。但凡与之牵连的话题我都不敢提及。生怕掌控不住走向所有的一切都会分崩离析。
故而只刻意忽略了她那语气。
“……你要回剑宗了么？还会不会回来？”
短短两句话，似耗尽一生气力。说完，便连与她对视的气力都没有。侧开眸去看远处。
我觉得这两句简直就是废话，我都能猜到她的回答。
是，当然，回听风听雨。或者，我要回哪我要去哪，与你何干。
可即便如此，我依旧要说。将自尊丢弃，不顾人脸色死皮赖脸留下与她多说两句。
因为我知道——这将是我最后一回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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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她匆匆离去，又匆匆归来，手里拿着一幅画卷递来。心猛地提起，我想起那幅深夜所绘藏在书房暗格里画像，想起那幅画上自己题下的字。我接过，再打开，动作轻而缓。我在祈祷着千万不要如我所想，但奈何，诸天神佛似乎没有一个听见。
画轴摊开过半，手一颤，画轴跌落在地，露出灯火幢幢下女子精致的面容与那私章上的题字。
世间无长情，无人携白首。
他这么久以来刻意隐藏的秘密便如这幅画卷一般，被摊开在日光之下，被最不应该的人所察觉。
都知道了。
垂眸凝望着地面上的光影，将一切伪装尽数收起。
“原来你知道了。难怪要走。被我这么一个风流浪荡的纨绔喜欢上，确实不是什么好事。”
俯身收起画卷，便往门外去。
“我不会再来打扰你。走吧，莫回来了。”
我想加一句一路顺风，可到底觉得不怎么合适，还是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