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溯》（上）
＃喻黄#
#文笔渣＃
在1691年至1723年这段时间，被称之为30年的海盗们的“黄金时代”，成千上万的海盗活动中商业航线。
在这个自由与荣誉共重，炮声伴随海风齐飘的海盗黄金岁月，一批著名的海盗头子涌现出来。
他们挥舞刀枪，宣称与上帝为敌；他们掠夺成性，蔑视人间一切权威；他们抛撒金币，以生命疯狂下注；他们以船为伴 ，有着自己的道德规章。
而我们的故事就要从这讲起。
天边聚集起浓重的墨色，沉沉地压下，风呜呜咽咽苦嚎着，海面起起伏伏，墨蓝的海水卷起白沫，打下一个又一个浪头，似乎暴雨顷刻而至。
不过，这并没有影响到船舱里的海盗们。围坐着一张方桌，桌面上放着一袋亮晶晶的金币，一把铮亮的短火枪，一把镶嵌着猫眼石的匕首。头顶挂着的煤油灯发出昏黄的光线，空气弥漫着小麦啤酒，乳酪，柠檬的香气，混杂着木头潮湿的霉味，汗味，脚气，皮革味，随着呼吸满满发酵。
众人屏息凝神，眼珠一错不错地盯着其中一人的手中的牌。
“艹，谁TM放的屁！”
魏琛把牌摔到桌子上，一把揪住旁边一个人的衣领。
“说！是不是你小子。”
气氛一下变得闹哄哄。
“不，不是我啊，我没放。”被揪住衣领的海盗瞪大眼，然后迅速指向另一个海盗。
“他！一定是他放的，他今天晚餐吃了很多鸡肉。”
“冤枉啊！”李远大喊“我晚餐就没吃鸡肉，你谁啊！我跟你很熟吗你就这么污蔑我。”
“他，那一定是他了。”
“苍天明鉴，一定是你。”
海盗们纷纷互相指责，坐在方桌旁边的另外两人对视一眼露出无奈的表情。
船舱外，厚厚的云层中金蛇狂舞，轰隆隆的雷鸣不绝于耳，豆大的玉珠随后而至带着雷霆万钧的气势砸下，暴风雨来了。
“还继续吗？”宋晓问。
“继续个屁，不来了，扫兴。”魏琛点燃一支烟卷，深吸一口，吐出一个烟圈，接着伸手去拿金币。
“不行”半路杀出一只手按在金币上“这金币是我赢的，你不能拿走。”
“这怎么变成你的了？”魏琛眼皮子一抽。
卢瀚文跳到桌子，趾高气扬“怎么不是我的，魏老大，你这是要耍赖皮吗，你的下家是我，我还有一张牌，你还有两张牌，我有个小鬼，你绝对大不过我，所以是我赢了，你现在说不玩了，愿赌服输把金币给我，不给我你就是想耍赖皮！黄少说了魏老大你心眼最多，还喜欢耍赖，让我跟你玩牌时提防着点，果然没错。”
众海盗一致去看魏琛摔在桌子上的牌，梅花J和梅花K，果然没错。
魏琛老底被掀开，老脸挂不住，一巴掌呼向卢瀚文的狗头“小屁孩一个要那么多钱干什么。”
“打头长不高”卢瀚文一只手护着脑袋，另一只手从魏琛眼皮子底下抢走金币“这是我帮黄少赢得，黄少钱花光了，他答应我只要100个金币就教我剑定天下。”
“黄少天？”魏琛皱眉，摸出一瓶朗姆酒 ，一边骂骂咧咧一边用起子开瓶“臭小子，剑定天下这种大绝招是能100个金币就随随便便教的吗！”
舱门忽然被打开，腥咸的海风争先恐后地涌入吹散满屋的异味，凉气卷过使人打了个寒颤。
“一回来就听到魏老大你在说我坏话，怎么了”明亮轻快的声音传来，青年从门后蹿进来裹着一身水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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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好看的人叫喻文州，是黄少天在礁石滩那认识的。黄少天一直有去那儿练剑的习惯，那天，黄少天刚过去，见一个人背对着他坐在一块裸露出海面的礁石上，海浪拍击礁石，哗啦哗啦。
他可真好看，黄少天想，虽然没看见脸只有一个背影，但背影就很好看了正面一定更好看。头发的颜色是白色的，很长，垂到海面上，皮肤是宛如玉石一般的白，哎呀，真好看！
黄少天打量喻文州纤细的仿佛一掌就可握全的脚踝，疑惑能否支撑起一个成年男子的重量，很担心它会折断。
“我不会走路，从生下来就不会。”喻文州忽然转身如是说。
像是看出黄少天的惊讶，喻文州淡笑着指着心脏“我能听见你的心声，作为剥夺行走的权利，还有，谢谢你的赞美，你也很好看。”
犯，犯规！
黄少天睁大双眼，羞红了脸，快速而响亮的回答“不客气！”
于是他们就认识了，黄少天除了出航每天都会找喻文州，看他练剑 ，听他说海上那些惊险刺激的冒险，因为喻文州说“我从来都没见过呢，能麻烦少天给我讲讲吗？”
意外的是喻文州懂得许多生僻的知识。迷航时如何辨别方向，暴风雨来临的前兆，没有药品时应急的方法，这些黄少天都知道，却从没听说过喻文州的那些。
“我看了很多书，里面会涉及到一些冷知识，能帮到少天我很开心，但那毕竟只是纸上看来而已远远比不上少天你亲眼目睹，所以听少天讲更有趣。”
喻文州微笑着说，他总是这样微笑。
“文州你开心我也就开心啦，想不到你那么厉害比魏老大那个流氓强了一百倍不是一千倍完全够格去船上当个气象员或者船医”黄少天停顿了一下，眼睛闪闪发亮“要是可以说不定你还能成为一位船长，对！船长。”
黄少天激动地手舞足蹈“设想一下，你知道的我们有最快的船，最远的火炮和最好的船长，我们会在晴天扬起快乐的罗杰和红旗，挂上沙漏。与其他海盗相遇时，我们在公海上搏杀，火炮，铁链弹，短火枪，弯刀，登船斧，用我最擅长的接舷战，你会在后方指挥，运筹帷幄。遇到商船，我们就抢，想想这真是太棒了！我们得胜归来，载着成箱的金银珠宝，喝着最贵的烈酒，每当这时我们会唱歌，海盗的歌。”
“文州，你听过海盗的歌吗！我唱给你听！”黄少天异常兴奋。
我们是海盗，有本领的海盗。
美丽的姑娘们，请你来到我的怀抱。
我们是海盗，自由自在的海盗。
在骷髅旗的指引下，为了生存而辛劳。
我们是海盗，没有明天的海盗。
永远没有终点，在七大洋上飘荡的海盗。①
夕阳在他身上镀上一层金辉，他的歌声不优美但足够嘹亮足够深情，他的神情专注眉梢满满的自豪。
喻文州静静地听着，脸上维持着微笑。那真是不错，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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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州”
黄少天躺在沙滩上，低声唤喻文州。
喻文州坐在他旁边，凝望海与天的交接处，听到声音低头看他“有心事？”
“文州你说明天会是晴天吗？”
“一定会是个好天的。”
“我也是这么想的。”
海风吹动两人的发丝，掀动两人的衣摆，牵动两人的心绪，拉往远方。白色的海鸟扇动双翅盘旋在海面，高声鸣叫。一片静默。
“文州”
“少天”
“明天我不能来了，要去打仗。”
“我想少天不会输的。”
“那当然，我可是剑圣，三瓜两枣还奈何不了我。”
“接舷战是少天最擅长的不是吗？”
“文州，你失败过吗？”
“当然，少天，不要害怕失败，每个人都失败过，这只是代表你要重新计划再来一次罢了。”
“那失败就会死亡呢，文州，你会怎么办？”
“你惧怕死亡吗少天。”
“不，我无所畏惧。”
“那就大胆向前冲，少天，没有什么能够阻拦你，即便是死亡。”
“文州，你会想我吗？”
“要下雨了，少天。”
“要下雨了吗？好吧，我该回去了魏老大一定在骂我，文州，明天见。”
“少天，明天见。”
TBC
①：来自百度百科

黄少天晕过去了，失血，体力不支，掉下去时海水的反震力就把他拍晕了。当他晕乎乎睁开眼睛，看到的不是房顶不是蓝天而是一只手。
“醒了？”
手移开，喻文州微笑着说。
雨不在下了，阳光明媚，腥咸的海风吹拂喻文州脸侧的发丝，那双奇异的墨蓝色眼睛像是缓缓流动的海水，泛起波澜正温柔地注视着黄少天。
“醒了当然醒了，没醒你也不会问我，明知故问。”
黄少天小声嘟囔，他发现他躺在喻文州腿上，不，触感不对。黄少天扭头，深蓝色的鱼鳞映入眼帘，很美，半圆形的鳞片紧密排列，鳞片是蓝色的，层层叠加就变成深蓝色，最深处是幽蓝色，在阳光照射下变幻莫测流光溢彩。
瞎，瞎眼，黄少天晕乎乎的脑袋更晕乎乎了。
“好看吗？”喻文州问。
“不好看，难看死了，我一点也不喜欢。”黄少天板着脸。
“想摸摸看吗？”
“一点都不想。”
“少天不诚实。”喻文州摸了摸黄少天的脑袋。
“总比某人刚认识就撒谎好。”黄少天白眼。
“……”
“我没有说谎话……那些都是真的不是吗？我确实刚生下来就不会走路并且一直不会，我也看过很多书但我没说我懂得的东西都是从书上得知，我没有对少天不诚实。”喻文州一脸真诚。
黄少天拍掉喻文州的手，坐起来发现身上的伤口已经好了大半，剩下的涂着一层黄绿色有点腥气黏糊糊的不明物体，并发现喻文州侧腹上也有一层，那是……他用剑划伤的。
伸手轻轻碰了碰。
“这是什么？”
“一种药物，伤口好的快”喻文州解释“你已经睡了一天了。”
黄少天环顾四周，现在他位于一块突出海面的礁岩背风面，平坦的地方不大，黄少天就占了全部，喻文州背靠凸起的部分，半条尾巴浸在海水里，三片翼状的尾鳍展开如薄纱般，轻柔地让人不禁想挽在手中看看是否如想象中软滑。
黄少天硬生生移开眼。这样不好，他懊恼地想，太不矜持了。
“为什么不找一个大一点的地方，你看太挤了，或者直接到陆地上这里什么也没有是不是，太硬了，我隔得难受，我想念我的床我的枕头我的酒我的刀……好吧好吧至少给魏老大带个口信，一声不吭就消失这样不好。”
黄少天抱怨。
“相反，我觉得这里好极了。”喻文州温和地说。
黄少天瞪他一眼“居心叵测！”
喻文州不动声色扯开话题“蓝雨那个小孩很不错，嘴里喊着黄少黄少是叫卢瀚文吧，怕被炮轰我带着少天在海里游了很远不敢露面，他居然能追了很远，很厉害啊。”
“算他有良心，不枉我平时对他那么好，等等，在海里我是怎么呼吸的？不，不用回答。”黄少天捂脸。
“最稳妥的做法，少天……不喜欢吗？”喻文州眼中闪着奇异的光芒。
黄少天突然悟到什么，戏谑地看着喻文州，挑眉，漫不经心地说“你不是会读心吗作为剥夺你行走的代价，那你猜猜看看我喜不喜欢，猜错了就说明你不读心你骗我，可某人刚说过没有对我不诚实，喻文州你说某人是不是撒谎了？”
“……”
“你撒谎了吗喻先生~”黄少天目光炯炯。
喻文州，喻文州不知怎么回答。要威逼利诱了吗？他有点兴奋，跃跃欲试。
“那少天跟我走，我把我的宝藏全部给少天好不好？”
“不好，你想干什么？”黄少天皱眉。
说出来说出来，不说出来我是不会跟你走的，黄少天在心里呐喊。
“找你，少天说明天见，我就过来找少天了。”喻文州笑容不减。
嗯嗯？！这是利诱吧，是利诱吧。
“明天见就是这么个见法？”黄少天撇嘴，笑了一声，十分得意“演技太差了，你的头发出卖了你，正常人的头发会是白色的吗，还有你的身体，一点也不像没有锻炼过软绵绵的样子，还有你的眼睛，你太小看我……不过，只知道你不是普通人，没想到你是人鱼。”
也许根本没想过隐瞒，喻文州但笑不语，拨开滑落脸上的头发。
“少天不问其他的吗？例如蓝雨的胜负，船员的生死，这是什么地方，我接近你的目的……”
“比如你会不会放我出去？”黄少天冷哼一声，对喻文州的假惺惺感到不齿“你当我傻，我被你掠走时蓝雨已经占了上风，输赢只是早晚我在不在根本无碍。王杰希我不知道他打什么算盘不过他没想让我们死，就算输了魏老大他们也能全身而退。我失踪他们会担心回去寻找但不会贸然前行，海洋这么大，愣头青活不长。我一个大活人养活起来不容易，就光淡水就够你忙活，你又……”
“少天”
喻文州出声打断他的话。
“我好看吗？”
喻文州把胸前垂落的头发向后耙梳
，白色的发丝跃动着光华，如玉石莹白的手臂线条优美流畅。黄少天这才注意到喻文州的耳朵是类似鳍的结构，几根细长的骨架中间连接着半透明的膜。喻文州身上颜色极浓又极淡，淡色的眉，淡色的睫毛，淡色的唇，而他的尾巴是接近深海的深蓝，他的瞳仁是上下尖中间鼓的椭圆形，颜色是最深的蓝，瞳孔像一块蓝色硬质水果糖，在光线黯淡的地方看是幽幽的深蓝，在光线充足的地方看是薄薄的浅蓝。他露出一个微笑，划出暧昧的弧度，眼睛微眯，密密匝匝的睫毛在眼中投下扇形阴影，显得意味深长。
喻文州的鱼形和人形有很大区别，鱼形的他有种妖异的摄魂动魄，尽管长得一模一样黄少天还是被迷惑了。
“什……么”
黄少天有些口干舌燥，那条鱼用那双奇异的眼睛热切地注视他，淡色的唇一开一合可以窥见殷红的舌，雪白的齿。
“传说中，美丽的人鱼对船员一见钟情，日日夜夜思念着，为了得到他，人鱼招来了暴风雨准备在他意识最薄弱的时候用歌声引诱他跟她离开，人鱼世世代代渴望着人类和人类相爱，可那些没有找到人类的人鱼怎么繁衍？传说中的人鱼都是以雌性的身份出现，而现实是人鱼分性别，雌性人鱼与雄性人鱼交配繁衍。”
听到这，黄少天的表情有些奇怪，他没有注意喻文州试图把他拉到他怀里，他艰难的理解那些话。
“你是说……你要，找一条雌性人鱼交配然后生出一堆鱼卵吗？”
“不”喻文州凑上来，双手捧住黄少天的脸，四目相对“所以人鱼都渴望人类，包括我，没有人类女性，人鱼不能接近海岸，能接触到人类只有航行的时候，船上能不能带女人少天比我清楚，所以我渴求的只有少天你一个人，明白吗，我渴求你，少天。”
“我……”黄少天第一次被不同种族的同性告白，来的措手不及。
他看见喻文州眼睛里倒映的那张惊愕的脸，那张脸的眼里倒映的喻文州的脸，平静，深情，偏执，温和，眷恋。
我该怎么做？他想。
“不要拒绝，我不想你被我拖入深海后死去，即使把你拖入深海我也不会放手。”
两人挨得极近，呼吸交缠，气息交融，说话吐出的热气扑到对方的脸颊，声音轻的像呢喃，可明明白白是威胁。
当然不会接受，黄少天想，他当我是什么，可随身携带的小猫小狗，老子为什么要迁就他，就算我喜欢他也不行，吓吓他。
黄少天的身体紧绷，眼神一寸一寸锐利，气势一层一层飙升，声音变得低沉危险。
“这不可能，喻文州，要我放弃过往抛弃我钟爱的人和事去跟随你变成你的附庸，我有我的自尊我的自傲，。你凭什么怎么做？凭你是条该死的人鱼，凭你所谓古老的传承，还是凭你渴求我爱慕我我是你一生的追求爱你就要你去死这种操蛋的话？！这对我不利我拒绝接受。”
喻文州垂下头，眼中晦暗不明，声音平稳不见一丝波澜。
“这是拒绝我了吗？原来我喜欢你对少天来说是件令人厌弃的事，我一直缠着少天很烦人吧。”
“你在装可怜吗？你以为我拒绝你所以生气了吗？”黄少天突然大笑起来“哈哈哈，喻文州你怎么这么小心眼！”
他也捧着喻文州的脸，咄咄逼人的态度全然不见，眯着眼睛笑得两颗小虎牙全露出来。
“对，我拒绝你了，要把我拖入海里吗，得不到你的心也要得到你的人吗？等等！你听我说完，我虽然拒绝你了但是我没说我不喜欢你，我只是不喜欢这种方式，为什么不是你跟着我？你能变成人形，你可以跟我去蓝雨，大家都很好说话，不会走路没关系你可以当一名船医，我相信你。被发现了也没事，只要搞定魏老大剩下就是我说的算，怎么样？”
“少天你刚才说你喜欢我？”喻文州抓住一个重点。
“我喜欢你，在第一次看见你就对你一见钟情了，你要跟我回蓝雨吗喻文州？”黄少天的回答响亮而迅速，令人惊讶的大胆直白。
“当然”喻文州异常开怀，心好似泡在甜水中甜蜜发软。
“不过，在这之前我们来做一些更有趣的事吧！”
“什么唔！？”
“噗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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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雨新来了一个瘸子军师，一副斯文清秀的弱鸡样，据说是黄少天的救命恩人为了报答他黄少天以身相许了，知道这件事的海盗纷纷目瞪口呆，只有魏琛嗤之以鼻。
本来军师是要做船医的，后来大家发现他在谋略方面更胜一筹，原因嘛……自然是海盗们血的教训，就这样船医成了军师和黄少天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