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觉来惆怅消魂误
不知不觉，惊羽又梦到了那个女子，他依旧看不清楚那个女子的脸，只听见银铃般的笑声响彻天际，扰乱了谁的心。轰隆一阵雷声传来，惊羽从梦中惊醒，他呆呆的躺着，只恨不得立刻去找到那个女子告诉她他这些年的思念，可是他不能，不仅仅是因为身上的责任，更因为她现在似乎过的很好，他何必再去打扰她呢？每次当面叫出金瓶儿这个名字，似乎都给她带来了不幸，可是当舌尖跳跃着金瓶儿这个名字的时候，他的内心是多么喜悦。
又是半夜无眠，惊羽依旧起的很早，甚至他看见陆雪琪已经在练剑了，暗暗思考这个师姐依旧那么认真。心中烦躁不堪，练剑刚好让人心静，于是斩龙出鞘，与谁争锋，他迎上了陆雪琪的剑。他十年以前就和陆雪琪不相上下，如今双方都是潜心修炼，几十招下来觉得畅快无比，棋逢对手最是令人激动。百招已过，你来我往，仍是胜负不分，“你们倒是起的早，如此勤奋，让我这个同为青云弟子的人情何以堪呢？”来者正是曾书书，惊羽收剑，发现他身边并未跟着小环，打趣道“怎么不见小环，新婚燕尔不该如影随形吗？”
曾书书俊脸一红，“她昨天太累了，还正在休息呢！”说完，话锋一转，“今天我要和小环一起去一趟锦绣坊拜访金瓶儿，她一直念着这件事，你们去吗？毕竟也是相识十年的好友了，当年外公就很喜欢她。”语气渐渐变的低沉，那个疼爱他们的慈祥的老人已经不在，可他们还在，他誓死守护渝都城。
林惊羽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当曾书书提到金瓶儿三字时，陆雪琪似乎轻轻的瞟了他一眼。很快，林惊羽就知道这确实不是错觉了，当他正准备开口说一起去时，他看见陆雪琪向他投了一个警告的眼神，惊羽暗想，难道她知道了一些什么？也是，师姐一向冰雪聪明，可是我无畏无惧，光明正大，然而他又想到了张小凡和碧瑶那对苦命鸳鸯。惊羽傻笑了一下，摇了摇头，我和她不会这样的，毕竟她不爱我，我更没有那种想法，我就是想去确认一下她是否真的平安而已，没错，我就只是这样。
陆雪琪见林惊羽这个师弟丝毫不顾自己的意愿微微感觉愠怒，旁观者清，她分明看见这个师弟在听见金瓶儿三字时候的眼神突然变得那么缠绵，这个眼神她在看见曾书书对小环，张小凡对碧瑶时都看见过。一个人可以隐藏自己的心思，可是他的情是无法隐藏的。会无时无刻念着那个人，听见她的名字就会觉得开心，见不到他又会担忧。那么她对张小凡的眼神又有谁看到了呢？情之一字，最是琢磨不透，又引人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今天估计就这样了吧，明天两个人二次见面，又会发生些什么呢？哈哈，暂时还没有想好。不过有人冒泡一下的没得，更了这么多都没人，伤心

大家早安啊，今天是大年三十哦，需要发点儿糖发福利吗？

第五章 一喜一伤悲
林惊羽固然看懂了这个眼神，但是他却依然决定要去。今日雾霭沉沉，似是风雨欲来。可是随着心情的好转，这恶劣的天气也算不得什么了。周小环今日换了一身浅蓝色长裙，脸上一直浮现着浅浅的笑，人生如此她便圆满了。今天终于能看见她那个坚强的姐姐了吗，她自己有丈夫的疼爱，爷爷的关怀，衣食不愁只是平日打理一下渝都事务，而姐姐身上却压着一派重任，还要遭受世人误解。小环暗暗决定这次一定要让姐姐在渝都多留一阵子，好好叙叙旧，让姐姐休息休息。感受到丈夫轻握住了她的手，有一个人永远会无时无刻的关注着她的一点点小举动和小心思，她亦报之一笑。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小环坚定又缓慢的念出这句诗，在场的人心思不一。
书书看着他的小妻子也长大了，会懂得他，会帮他分忧，无比开心。
陆雪琪则是细细回味着这句话，果真如此，所有的相思都只为了一人，可那人却永远不知，如此卑微又可笑的自己啊！
惊羽忽的又开始练剑，一套完整而流畅的剑法呈现于众人眼前。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他再次平静下来，在众人不可闻之际，惊羽缓缓启唇，“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渐渐的又开始了一阵窸窣的雨声，不知滴滴答答扰乱了谁的心。
惊羽一步一步不紧不慢的跟随着前方城主夫妇的脚步，陆雪琪并没有来，对于所谓的魔教妖女她永远持有偏见。曾几何时的自己也如她一般，无论是对于碧瑶还是金瓶儿都敬而远之，可正是这世人眼中的妖女一次又一次救了他的命。
天色还早，渝都城正在慢慢的从黑夜中醒来，惊羽还未到锦绣坊，就看见前面一个熟悉的身影言笑晏晏，她撑着一把青色的雨伞，手中牵着一个小小的人儿，不知在说着什么样的悄悄话，她大笑，惊艳了谁的时光。
周小环显然也注意到了，她不顾身边丈夫还为她打着伞，外面还有淅淅沥沥的小雨，像一个孩子一样奔向了金瓶儿。
金瓶儿连忙抱住她，浅浅的笑，“都已经成亲了，还这么莽撞，可是要让你小侄女笑你呢？”
小环不管她口中明显的取笑，“我再怎么长大了，还是姐姐的妹妹啊！”她惊讶的看着这个小小的孩子，“这是谁家的孩子，长的那么像你？”
“这位阿姨，我自然是我娘亲的孩子，您难道看不出来吗？”金瓶儿宠溺又带点儿警告的摸了摸她的头，引起小丫头的不满。
“小环，这是我的女儿按儿，被我宠坏了，你们这是要去哪里，我正准备带着桉儿去那家巧姑娘开的一品居吃早餐呢！这丫头馋的不行了。”
小环虽然心中有许多许多疑问，可是却不好在这里问姐姐，“姐姐，我一大早上就起来敬茶，虽然吃过了早饭，也是馋的不行，我们一道去吧！惊羽，你说呢？”丈夫自是和她一起，不过对于这个面少有成又不像她的小凡哥哥温柔细致的年轻少侠，她可不敢拿主意。
金瓶儿这才能慌忙压制下心头的思念和紧张心绪，拉着桉儿的手也紧了两分。他今日怎么会一起来？
惊羽没有立即回答，他只是看着金瓶儿，希望从她的脸上发现更多的东西，可是让他失望了并没有。“去！”平淡的说出这个字，那个小丫头似乎很喜欢他，急忙过来拉住他，“我认得你，你是昨天的林叔叔。”说完，甜甜的一笑，眼中却透着狡黠。
惊羽长这么大从来没有牵过这种小女孩的经验，足足愣了两三秒才反应过来，“你是叫桉儿吗？可是平安的安？”
“不，是桉树的桉。”
“是吗？我还以为是平安喜乐的安呢！”说完，他似是无意的看了看金瓶儿，发现她果然在听见这个词时眼中泛起涟漪。莫名的他的心情也变好了。还记得当年是哪个女子说过，“我身无一物，只能祝你平安喜乐。”声音犹在耳边，那个人幸好也还在。
曾书书和小环自然不知道其中意味，他们只是纳闷那个孩子怎么回事，长的和金瓶儿有五六分像，难道真的是亲生的。不一会儿一品居到了，闻着堂中传来的香味，大家今天心情还都不错，店小二看见城主夫妇到来连忙安排了楼上的一个雅座，请他们入座。

当时记得林惊羽送金瓶儿回家那一段，简直大暖，一直觉得他们应该是CP才对啊😄😄😄

词出于此哈O(∩_∩)O

窗外的雨依旧淅淅沥沥，他们被安排在雅间之内，小孩子好奇心重想要看着窗外景色，于是她和金瓶儿坐在了窗边。一张四四方方的桌子，曾书书和小环坐在一处自是不提，于是只剩下了金瓶儿对面和金瓶儿旁边的位置，惊羽对于这样的位置安排竟然有丝丝喜意。他坐在了金瓶儿旁边的位置上，和昨日一样的位置不一样的心绪。在路上他已经和桉儿细细的说了一会儿话，得出的信息是桉儿果然是金瓶儿从小养到大的，不过以前一直在逍遥涧长大。
“姐姐，桉儿今年多大了。”
“小环阿姨，我今年13了，已经读了不少书了，武功嘛将将就就，至少不会任人欺负，比较喜欢医术。平常没太大爱好，琴棋书画貌似也没有太精痛的，不过糊弄糊弄人还是可以的。你们以前不认识我是因为我在逍遥涧长大，至于我爹嘛，我也不知道他是谁，不过娘说他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他很爱我，对了，我姓黎。”这样一串长长的话，真是把小环和书书吓着了，这孩子口齿倒是伶俐，想必应付了不少人。
惊羽自是依然从容淡定，路上就知道这个孩子可不像表面上一样乖巧，她问你一句必是点中要害。
金瓶儿没有多说什么，小环问她一句她就答一句，她是真的很喜欢这个妹妹的，惹人怜爱又聪明机智，说是她的亲妹妹也不遑多让。
林惊羽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这小姑娘倒总喜欢指挥他拿东拿西的，不过一双眼睛笑起来弯弯的神似她的母亲，让他无法拒绝。
吃过了饭，小丫头又吵着要去逛街，小环自是喜欢这个小丫头的，一路带着丈夫紧跟着。反倒是林惊羽和金瓶儿落了后方，雨还在下着，林惊羽自觉的帮金瓶儿打着伞，路上行人拥挤，他手不时的总会碰到金瓶儿，感受到手下冰凉的肌肤，他竟然也难免心猿意马。虽然他的容颜不老，好歹也是三十多岁了，此时此刻的他竟然像一个手足无措的少年，只想保护身旁的女子。
金瓶儿想上一次和他这样静静地走着似乎是10多年前啦，那天夜晚他提灯送她回锦绣坊，她竟然希望那条路永远也走不完，可曾奢望还会有今日的相伴。雨渐渐地变小了，可是她注意到林惊羽的半边肩膀已然湿透，略带担忧的开口道，“惊羽，不要只顾着我，你肩膀都湿透了。”
这时林惊羽才注意到，他内心很开心她能注意到他，同时还挺感谢桉儿那个小丫头把金瓶儿的伞拿走了并且远离了他们。面上淡淡开口，“无碍，你久病初愈，我这都是应该的。”
“你不必这样，当日救你是我自愿，再者那也对我有利，如今鬼厉权力做大，合欢派也在渐渐恢复自主，不再受鬼王宗的威胁，何曾不是鬼厉顾念着当日我舍身救你一命。”
惊羽微微愣住，看着她口中吐出这些利益关系，罢了，就算是他自作多情也好，他只想再多陪她一会儿而已。
“即使如此又如何，我们去看看桉儿她们去哪儿了吧！”
金瓶儿听着这话，竟然无端生出了他们就是一家人，普普通通的一家人，这样平和的口吻让她也不想再加以拒绝，同时不忍拒绝。

这样算不算糖，你们觉得怎么样呢

“惊羽，雨停了。”
林惊羽随即放下伞，走在她的身旁，桉儿也一蹦一跳地跑过来了，“娘，林叔叔，你们真慢，快走，小环阿姨正在挑选首饰，娘也去看看吧，我喜欢娘打扮得美美的样子。”桉儿开心的蹦着跳着，金瓶儿只觉好笑，“桉儿，不如你去帮娘挑，挑的好娘也奖励你一支簪子可好。”金瓶儿暗想，分明就是自己臭美想去看，还装模作样的说是让我去，鬼灵精怪。
小环正在那里专心致志的挑选着首饰，可怜曾书书总是和她意见不和。这里正看见一支玉兰花的玉簪，连忙拿去向小环示好，小环这才噗嗤一笑松口道，“这还不错嘛！”
金瓶儿本没有挑选首饰的打算，不过想着也该给桉儿置办点儿首饰了，她们的衣服向来是自己做的。金瓶儿正看的专心致志，也不管老板的推荐，突然看见一套山茶花头面，看材质也不错，应该是琉璃的。
突然头上一沉，她转头来看惊羽就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她不知惊羽给她插上的是什么簪子，只见桉儿狡黠一笑，“娘，这支簪子极美，林叔叔果然眼光好。”金瓶儿对着铜镜看了一下，是一支用琉璃做的红豆类型的簪子，做工很精致，样式也简单，还甚合她心意。
桉儿却看了一下她美美的娘亲，眼光流转，道“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娘，这是我前两天刚学的诗词。”林惊羽似乎心事被她猜到一样，蓦地转身，却悄悄关注着这里的动静。
“桉儿，每天读书难道就只读这样的诗词吗？这样看来，我一会儿该带你去书斋转一圈。”桉儿急忙吐吐舌头，转移话题说那套山茶花头面果然不错。瓶儿微微一怔，强烈压制下她内心的激动，果真如桉儿所说就好了，多年之前也有那样一个人温柔的帮她戴上一支簪子，说以后要每天都戴着。可首饰盒都早已经在梳妆台上沾染了厚厚一层的灰，今天的他有些奇怪呢！
最后金瓶儿还是买下了那套山茶花头面送给小丫头，至于那支簪子她依旧没有要。故人不再，红颜已老，打扮了又给谁看呢？一时心潮澎湃，气血不均，刚走出店门发现天晴了，一口血吐出刺红了谁的双眼。金瓶儿又咳嗽了两下，慢慢拿出帕子擦拭，对桉儿安慰性的笑笑，“娘没事儿，我还要看着我们的小丫头长大嫁人呢！”桉儿不信，只是紧紧的抓着金瓶儿的手，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她真的害怕娘有一天会离她而去。
林惊羽看着这样脆弱又坚强的瓶儿，不由得心上一痛，她的身体已经那么虚弱了吗？难道刚才看着她精神那么好其实都是装的，我该怎么办？
小环也连忙想上去扶住金瓶儿，不料她回身一笑，整个人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倒下，桉儿人小，扶不住她。这时林惊羽才急忙上前抱住金瓶儿。

原来以前正月初一叫元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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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患得患失
当林惊羽像一年前这样抱着金瓶儿时，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天，怀抱里的她温度渐渐流失，无论他叫多少声金瓶儿，她都不会再答应他了。他又想起了梦里那种无力感，他恨自己的能力是那么卑微，无论一次，两次，三次，他都无法保护她，只能看着那一抹身影越走越远。
天空已经放晴，久违的太阳照耀着大地。林惊羽得心情还不如秋雨来临时的平静喜乐，看着静静躺在床上毫无生机的金瓶儿，强忍眼泪不肯流下和金瓶儿一样坚强的桉儿，在伏案大哭的周小环，极力安慰小环眼中却十分痛惜的曾书书。深深的无力感将林惊羽湮没，握紧手中的斩龙，剑法是用来保护自己想要守护的一切，可是唯独对于她，他这一辈子只有亏欠了。
大夫还没有到，惊羽走上前默默看着金瓶儿苍白却安详的面容，有一句话他从未对别人说过，无论何时的她都那么美，美的惊心动魄。
丁玲此时却狠狠的将林惊羽推开，“一次是你，两次还是你，每次姐姐遇见你就没有什么好事，来人，送客。”
“我知我是欠她许多，可是我现在不能离开，对不起。”林惊羽双眼发红，可是他的声音小而坚定。
丁玲知道自己不可能真的对他怎么样，她的那个傻姐姐每次都对他那么好，如今看到他守在她的床前，她可会开心。
大夫终于来了，他正准备牵线把脉，桉儿急说，“大夫，别弄这些了，江湖儿女不在乎这些，你快点给我娘把脉。”那个大夫看起来30多岁的年纪，却不被这个小女娃吓到，徐徐打开药箱，然后开始把脉，眉头时皱时展，看的旁边的人着急不已。
“这位姑娘伤势十分严重啊，五脏俱伤，想是一年前受过重伤，经过了细致的调养，加上这位姑娘本身内力深厚。若是平常人，怕是早撑不过去了。今天应该是郁结于心，受了刺激，又吐血了吧！我看她应该用过不少灵丹妙药了，我也只能开副温和的方子用着，要让姑娘好好休息，切忌再动武力。”
惊羽知道她的伤很严重，但是万万没想到已到了这个地步，大夫说的很委婉。他也不敢再去求证什么，他内心真的很害怕那个消息，为什么关心他的人都一步步离他而去，他不信，他一定可以找到方法救她的。
桉儿这时开口了，她很镇静，眼神就像个大人一样，“玲姨，我知道娘自从一年前受伤后身体就很不好。那半年她几乎都是躺在床上的，一大半时间都是昏迷的，多少好药都补不进去。直到半年前有一天，我去看她时，听力她在呓语，我听不清楚，似乎是什么鱼。后来她让我去她的房间拿了一幅画，那幅画上画的是我娘在一片梅林中的场景。她依旧穿着一身红衣，人比花娇，她是真心的笑着。这些年我看过娘开心的笑，虚伪的笑，冷血的笑，可是都比不上那个笑容。你们知道那副画还题了一些什么吗？”
说完，桉儿先是苦笑了一下，她环视一周，然后死死地盯着林惊羽，“画上没有写什么，只是写了赠吾爱瓶儿，画于梅苑。日期是……”桉儿再次停顿，一字一句的继续说，“十三年前的冬月，没有写画画的人的名字。可是那一天我知道了我的确不是娘亲的亲生女儿。我爹曾留给我一封信，其中的字迹完全不一样，娘她太辛苦了！在她伤好后，我不肯离她太远，没想到啊没想到，林叔叔。你可愿写一个吾爱瓶儿四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