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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来了”李弘彬放下包，换了鞋子进房间。
餐桌上的饭菜没动过，杯子里的水少了一半。他摸了下玻璃杯，已经彻底凉了。
敲敲门，里面没什么反应，李弘彬握上门把手说“我进来了”
门刚打开，里面一阵乱糟糟的声音，男人抱着头缩在床边。屋里没开灯，窗帘也拉得紧，门外的光落在身上更显得他可怜。
“是我，别怕”
李弘彬走过去摸摸他的头发“在焕，我回来了”
男人从胳膊缝隙里确认过后才放松下来，他刚才激烈的动作，原本脸上贴着纱布的伤口又裂开了，点点的猩红从纱布里透出来。李弘彬叹口气，打开灯拿了药箱给他换药，一天没回来，男人身上不少伤口都化了脓。
“疼吗”李弘彬问。
“疼”男人老实回答。
“既然疼”李弘彬掀开他的上衣“那就跟他分手”
李在焕低着头，过了会小声说“可他说，如果我敢提分手，他就杀了我”
李弘彬面色自然，检查好上身的伤帮他把衣服穿好“你就这么喜欢被他打？这是第几次了？迟早你会被他打死的”
李在焕不说话，他恍惚着想到那天金元植打他的样子。红着眼睛，声音都变了形，抓着他的头往地上撞，家里能用来打他的东西都用了个遍。
这次的怒气格外大些，李在焕总觉得是自己错了，自己不该随便把自己电话给别人。越是这么想，越觉得自己错，就越是心生愧疚。
他的恋人性情暴躁，不允许他有半点忤逆他的意思。这次不仅被打了，还被赶出家门，好在李弘彬觉得他可怜，收留了他。
不过这次伤好得慢，白天总觉得不舒服。
李弘彬收好药箱对他说“看你刚才那反应，你也能下床了，我明天把猫接回来，你白天在家里照顾猫”
“我刚回来去你店里看了看，有店员看着你也别太担心”
他帮李在焕盖好被子，留了个小夜灯关上门出去了。他把餐桌上剩下的东西热了热吃掉，放了一天在外面味道有点奇怪，他心烦也没觉得有什么，能吃点什么就不错了。
闲下来想起来赶紧给车学沇打了电话，这几天让他照顾猫也辛苦他了。
他没看时间，自然不知道已经有些晚了，电话响了许久才通，那边车学沇的声音格外疲惫。
“怎么了”
李弘彬躺在沙发上，看着相机里的照片“哦，我明天去接猫，辛苦你了照顾这么久”
那边沉默了一会说“我觉得这猫跟我有缘分，又可爱又乖，你工作也忙，不如这猫留给我照顾如何……”
“你要是喜欢我给你买只新的”李弘彬说。
“行吧，等明天我下班吧”
挂了电话，车学沇叹了口气把电话扔在餐桌上继续写报告。郑泽运在一旁抱着猫说“以前没见你这么喜欢动物”
“你不明白，别说了”车学沇白了他一眼。
“我怎么不明白”郑泽运揉着毛“……不就是李弘彬”
“说了你别说了！”车学沇打断他。
郑泽运闭上嘴放下猫“还在弄那个自闭症的孩子”
“嗯”车学沇的脸色不好，从来没遇到过这么难处理的病人“他的自闭症有点奇怪，跟我以前遇见过的都不大一样”
“可不是，都二十岁的人了，还自闭症呢的确奇怪”郑泽运打开病例，上面还有病人的照片“可惜了，这么好看的孩子……对了，他是李弘彬介绍来的吧，也难怪，奇怪的人都凑一块了”
车学沇抬头白了他一眼“你说别人呢，你自己不也有毛病，滥交性瘾的变态，怎么今天好好在家待着了”
郑泽运脸色一变，没理他，喝了杯水抱着猫回卧室了。
车学沇打开笔记本和录音笔，一遍遍听白天和男孩之间的对话。他大学毕业后找到了心理医生的工作，到现在工作也有几年了，许是因为他心细的缘故，总是能很快的找到病人的病因。这次的病人难处理在于，几乎问不出什么东西。又因为从小就患有自闭症，只是这几年加重了。
看得头晕，他随手拿起桌子上一杯水，喝了一口突然发觉是郑泽运喝过的水，愣了一会站起来冲到卫生间抠嗓子眼想把那口水吐出来。吐了半天也没吐出来什么，只好拿过牙刷刷牙，刷了好几遍又漱了几遍口才罢休。折腾完了以后才发现刚才因为太激动，卫生间门口的垫子也歪了，摆正以后又好好收拾了一遍才出来。
累了一天，刚才又一顿忙活，这会累得要死。
已经十二点多了，外面也安静了。
餐桌上的饭菜没动过，杯子里的水少了一半。他摸了下玻璃杯，已经彻底凉了。
敲敲门，里面没什么反应，李弘彬握上门把手说“我进来了”
门刚打开，里面一阵乱糟糟的声音，男人抱着头缩在床边。屋里没开灯，窗帘也拉得紧，门外的光落在身上更显得他可怜。
“是我，别怕”
李弘彬走过去摸摸他的头发“在焕，我回来了”
男人从胳膊缝隙里确认过后才放松下来，他刚才激烈的动作，原本脸上贴着纱布的伤口又裂开了，点点的猩红从纱布里透出来。李弘彬叹口气，打开灯拿了药箱给他换药，一天没回来，男人身上不少伤口都化了脓。
“疼吗”李弘彬问。
“疼”男人老实回答。
“既然疼”李弘彬掀开他的上衣“那就跟他分手”
李在焕低着头，过了会小声说“可他说，如果我敢提分手，他就杀了我”
李弘彬面色自然，检查好上身的伤帮他把衣服穿好“你就这么喜欢被他打？这是第几次了？迟早你会被他打死的”
李在焕不说话，他恍惚着想到那天金元植打他的样子。红着眼睛，声音都变了形，抓着他的头往地上撞，家里能用来打他的东西都用了个遍。
这次的怒气格外大些，李在焕总觉得是自己错了，自己不该随便把自己电话给别人。越是这么想，越觉得自己错，就越是心生愧疚。
他的恋人性情暴躁，不允许他有半点忤逆他的意思。这次不仅被打了，还被赶出家门，好在李弘彬觉得他可怜，收留了他。
不过这次伤好得慢，白天总觉得不舒服。
李弘彬收好药箱对他说“看你刚才那反应，你也能下床了，我明天把猫接回来，你白天在家里照顾猫”
“我刚回来去你店里看了看，有店员看着你也别太担心”
他帮李在焕盖好被子，留了个小夜灯关上门出去了。他把餐桌上剩下的东西热了热吃掉，放了一天在外面味道有点奇怪，他心烦也没觉得有什么，能吃点什么就不错了。
闲下来想起来赶紧给车学沇打了电话，这几天让他照顾猫也辛苦他了。
他没看时间，自然不知道已经有些晚了，电话响了许久才通，那边车学沇的声音格外疲惫。
“怎么了”
李弘彬躺在沙发上，看着相机里的照片“哦，我明天去接猫，辛苦你了照顾这么久”
那边沉默了一会说“我觉得这猫跟我有缘分，又可爱又乖，你工作也忙，不如这猫留给我照顾如何……”
“你要是喜欢我给你买只新的”李弘彬说。
“行吧，等明天我下班吧”
挂了电话，车学沇叹了口气把电话扔在餐桌上继续写报告。郑泽运在一旁抱着猫说“以前没见你这么喜欢动物”
“你不明白，别说了”车学沇白了他一眼。
“我怎么不明白”郑泽运揉着毛“……不就是李弘彬”
“说了你别说了！”车学沇打断他。
郑泽运闭上嘴放下猫“还在弄那个自闭症的孩子”
“嗯”车学沇的脸色不好，从来没遇到过这么难处理的病人“他的自闭症有点奇怪，跟我以前遇见过的都不大一样”
“可不是，都二十岁的人了，还自闭症呢的确奇怪”郑泽运打开病例，上面还有病人的照片“可惜了，这么好看的孩子……对了，他是李弘彬介绍来的吧，也难怪，奇怪的人都凑一块了”
车学沇抬头白了他一眼“你说别人呢，你自己不也有毛病，滥交性瘾的变态，怎么今天好好在家待着了”
郑泽运脸色一变，没理他，喝了杯水抱着猫回卧室了。
车学沇打开笔记本和录音笔，一遍遍听白天和男孩之间的对话。他大学毕业后找到了心理医生的工作，到现在工作也有几年了，许是因为他心细的缘故，总是能很快的找到病人的病因。这次的病人难处理在于，几乎问不出什么东西。又因为从小就患有自闭症，只是这几年加重了。
看得头晕，他随手拿起桌子上一杯水，喝了一口突然发觉是郑泽运喝过的水，愣了一会站起来冲到卫生间抠嗓子眼想把那口水吐出来。吐了半天也没吐出来什么，只好拿过牙刷刷牙，刷了好几遍又漱了几遍口才罢休。折腾完了以后才发现刚才因为太激动，卫生间门口的垫子也歪了，摆正以后又好好收拾了一遍才出来。
累了一天，刚才又一顿忙活，这会累得要死。
已经十二点多了，外面也安静了。
“来，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韩相爀”
“好太棒了，相爀，说说这是哪里？”
“……”
“没关系，别害怕，这是我的房间。相爀，你现在……”
“嘘！”
“怎么了？”
“有只牛在房间里，它要咬你的书柜”
“哦是吗？它是什么样子的牛？”
“没有牛”
……
谈话结束，还是没有什么进展。
一开始猜他有妄想症，时间长了又觉得不是。车学沇把录音又放了一遍。
病人家属的意思是生活能够自理，只是不跟人交流，自言自语的时间比和家人说的话更多。
来的第一天，他在办公室的角落里缩了一上午，直到车学沇提醒家属他是按照分钟收费的，家属才把他带走。
第二天下班，车学沇去了他家里，想看看生活环境，顺道着看了韩相爀捏了一晚上橡皮泥。
后一天预约了下午来看病，车学沇说错了一个词，韩相爀纠正了他一个多小时，直到韩相爀自己崩溃开始尖叫撕扯头发。
难以交流。
车学沇委婉提醒过家属，这种情况还是转到精神科比较好。家属也为难，说是去过了，那边医生实在看不出问题，只觉得韩相爀缺乏交流。
除了病例，车学沇还看过韩相爀的履历。和不少自闭症的孩子相似，韩相爀在数字逻辑当面也很优秀，拿过不少奖项。
挺可惜的，车学沇合上病例。
下午郑泽运发了消息说晚上不回来了，车学沇翻来覆去把短信看了好几遍。他心里嫌弃的要死，想换个人合租。可是当年是郑泽运找他一起租的，价格也不错，在这个城市里这个价格已经租不到这样的房子了。
他只好忍着。
刚才李弘彬发来短信说一会来接猫，还会带个人来，想介绍给他治疗。没来得及拒绝那边便挂了电话。
小猫挺乖，长得也好看，不是什么品种猫，不过肯定不会是品种猫。他帮猫收拾东西的时候，小家伙还来蹭了蹭他的手。
动物真可爱。
李弘彬要是这么想就好了。
在家等了许久，他躺在沙发上几乎翻遍了所有的台，购物频道推荐的锅他几乎能把广告词背下来。
“我快到了”
李弘彬发了消息。
车学沇起身把沙发整理好，坐垫一个个摆好，站在门口等他们上来。
“等久了吧？我朋友刚去他店里看了看，他好久没回去了”李弘彬进来，身后跟着李在焕，出门前李弘彬帮他换了纱布。今天伤口有些好了，尤其是脸上的，已经结疤了，只是身上又化脓了，李弘彬说是他自己不好好吃饭弄得。
李弘彬换了鞋子进去把猫抱起来，轻柔的摸着它的毛，举起来亲了亲。小猫叫了一声，凑近了舔李弘彬的脸。
“好几天没见，可是想它了”
李在焕在门口局促的站着，车学沇碰碰李弘彬，示意让他介绍。
“哦，这是李在焕，我朋友”李弘彬靠近车学沇压低声音“他挺奇怪的，你跟他聊聊呗，咱们好朋友，就别收费了，他卖热带鱼的，什么稀奇的鱼都有，回头你去他店里随便挑”
车学沇瞪了他一眼，想着怎么就交了个这么人当朋友。可看着李在焕可怜，自己现在没事干，养鱼也好，就招呼李在焕进了房间。
这孩子样子乖巧，进来半天不说话，眼睛圆溜溜的像个小奶狗一样。车学沇仔细想想又觉得不对，他个头不低，形容成奶狗不贴切。瞧着他脸上的疤痕和淡下去的淤青，他随口问。
“你这伤？”
李在焕看了车学沇一眼，低着头小声说“是我恋人打的……”
车学沇心里一惊，最近的女孩子都这么彪悍。
“哦，好些了吗”
李在焕想了一会，头低得更深了“脸上的好了……身上的还不好”
车学沇给李在焕找了个软垫，让他坐下。估摸着李弘彬把猫送过来那天差不多，算了算也快一个星期了。看着李在焕也没骨折什么的，估计都是皮外伤，只是皮外伤这么多天不好有些奇怪。
他站起来，从柜子里翻出个纸盒子对李在焕说“我这里有个药酒，治疗淤伤效果最好，我帮你擦些，你好回去自己弄”
李在焕吓得站了起来，随后坐下来乖巧的掀起衣服。他这个举动把车学沇也吓着。
车学沇检查了下伤口，帮李在焕处理好，大致问了问，让他在房间休息会看书就出去找李弘彬了。
外面李弘彬正逗猫逗得开心，小猫翻过来露出肚皮让李弘彬摸。
“怎样？”李弘彬漫不经心的问。
“你让我给他看什么”车学沇给自己倒了杯水。
李弘彬把猫放下“他天天挨他男友打还不分手，我觉得他心理有问题，让你看看”
车学沇哼了一声“这种事算不上问题”
“相处久了你就知道”
李弘彬这话颇有深意，两个人对视了一会决定自己过了这个话题。
“他身上的伤你处理的？”车学沇把水杯放回原位，又调整了杯子的位置。
“是啊，怎么了？”
“李弘彬”车学沇突然正色“他是人，还是你朋友，你不能这样”
“怎么了？我帮他包扎伤口，还收留他，我做错什么了”李弘彬一脸疑惑，对车学沇的话很是奇怪。
“你知道的”
过了许久，车学沇咬着牙说了这句话。
“韩相爀”
“好太棒了，相爀，说说这是哪里？”
“……”
“没关系，别害怕，这是我的房间。相爀，你现在……”
“嘘！”
“怎么了？”
“有只牛在房间里，它要咬你的书柜”
“哦是吗？它是什么样子的牛？”
“没有牛”
……
谈话结束，还是没有什么进展。
一开始猜他有妄想症，时间长了又觉得不是。车学沇把录音又放了一遍。
病人家属的意思是生活能够自理，只是不跟人交流，自言自语的时间比和家人说的话更多。
来的第一天，他在办公室的角落里缩了一上午，直到车学沇提醒家属他是按照分钟收费的，家属才把他带走。
第二天下班，车学沇去了他家里，想看看生活环境，顺道着看了韩相爀捏了一晚上橡皮泥。
后一天预约了下午来看病，车学沇说错了一个词，韩相爀纠正了他一个多小时，直到韩相爀自己崩溃开始尖叫撕扯头发。
难以交流。
车学沇委婉提醒过家属，这种情况还是转到精神科比较好。家属也为难，说是去过了，那边医生实在看不出问题，只觉得韩相爀缺乏交流。
除了病例，车学沇还看过韩相爀的履历。和不少自闭症的孩子相似，韩相爀在数字逻辑当面也很优秀，拿过不少奖项。
挺可惜的，车学沇合上病例。
下午郑泽运发了消息说晚上不回来了，车学沇翻来覆去把短信看了好几遍。他心里嫌弃的要死，想换个人合租。可是当年是郑泽运找他一起租的，价格也不错，在这个城市里这个价格已经租不到这样的房子了。
他只好忍着。
刚才李弘彬发来短信说一会来接猫，还会带个人来，想介绍给他治疗。没来得及拒绝那边便挂了电话。
小猫挺乖，长得也好看，不是什么品种猫，不过肯定不会是品种猫。他帮猫收拾东西的时候，小家伙还来蹭了蹭他的手。
动物真可爱。
李弘彬要是这么想就好了。
在家等了许久，他躺在沙发上几乎翻遍了所有的台，购物频道推荐的锅他几乎能把广告词背下来。
“我快到了”
李弘彬发了消息。
车学沇起身把沙发整理好，坐垫一个个摆好，站在门口等他们上来。
“等久了吧？我朋友刚去他店里看了看，他好久没回去了”李弘彬进来，身后跟着李在焕，出门前李弘彬帮他换了纱布。今天伤口有些好了，尤其是脸上的，已经结疤了，只是身上又化脓了，李弘彬说是他自己不好好吃饭弄得。
李弘彬换了鞋子进去把猫抱起来，轻柔的摸着它的毛，举起来亲了亲。小猫叫了一声，凑近了舔李弘彬的脸。
“好几天没见，可是想它了”
李在焕在门口局促的站着，车学沇碰碰李弘彬，示意让他介绍。
“哦，这是李在焕，我朋友”李弘彬靠近车学沇压低声音“他挺奇怪的，你跟他聊聊呗，咱们好朋友，就别收费了，他卖热带鱼的，什么稀奇的鱼都有，回头你去他店里随便挑”
车学沇瞪了他一眼，想着怎么就交了个这么人当朋友。可看着李在焕可怜，自己现在没事干，养鱼也好，就招呼李在焕进了房间。
这孩子样子乖巧，进来半天不说话，眼睛圆溜溜的像个小奶狗一样。车学沇仔细想想又觉得不对，他个头不低，形容成奶狗不贴切。瞧着他脸上的疤痕和淡下去的淤青，他随口问。
“你这伤？”
李在焕看了车学沇一眼，低着头小声说“是我恋人打的……”
车学沇心里一惊，最近的女孩子都这么彪悍。
“哦，好些了吗”
李在焕想了一会，头低得更深了“脸上的好了……身上的还不好”
车学沇给李在焕找了个软垫，让他坐下。估摸着李弘彬把猫送过来那天差不多，算了算也快一个星期了。看着李在焕也没骨折什么的，估计都是皮外伤，只是皮外伤这么多天不好有些奇怪。
他站起来，从柜子里翻出个纸盒子对李在焕说“我这里有个药酒，治疗淤伤效果最好，我帮你擦些，你好回去自己弄”
李在焕吓得站了起来，随后坐下来乖巧的掀起衣服。他这个举动把车学沇也吓着。
车学沇检查了下伤口，帮李在焕处理好，大致问了问，让他在房间休息会看书就出去找李弘彬了。
外面李弘彬正逗猫逗得开心，小猫翻过来露出肚皮让李弘彬摸。
“怎样？”李弘彬漫不经心的问。
“你让我给他看什么”车学沇给自己倒了杯水。
李弘彬把猫放下“他天天挨他男友打还不分手，我觉得他心理有问题，让你看看”
车学沇哼了一声“这种事算不上问题”
“相处久了你就知道”
李弘彬这话颇有深意，两个人对视了一会决定自己过了这个话题。
“他身上的伤你处理的？”车学沇把水杯放回原位，又调整了杯子的位置。
“是啊，怎么了？”
“李弘彬”车学沇突然正色“他是人，还是你朋友，你不能这样”
“怎么了？我帮他包扎伤口，还收留他，我做错什么了”李弘彬一脸疑惑，对车学沇的话很是奇怪。
“你知道的”
过了许久，车学沇咬着牙说了这句话。
不欢而散。
李弘彬带走了猫跟李在焕，他不愿意多说，自然他也不能多问。一来问了也没意思，再来有些事情不适合摊开说索性就不说。
他跟李弘彬认识好些年了，两家本来就认识，后来又读了同一所大学，同一门专业。只是他毕业后找了跟专业对口的工作，李弘彬出了些事大三那会便被劝退了。原本以为他的性子和高中学历肯定是没办法生活，没想到他后来因为拍片拍出了名气，如今日子过得也安逸。
后来李弘彬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喜欢上动物，他自己本身就好看，像只乖巧的大兔子。平常在社交网络上晒自拍就吸引了不少女孩子，后来因为养小猫被更多的女孩子喜欢。
前前后后养了也有五六只了，每只都活不到一岁。
车学沇稍稍休息了一会，起来收拾刚才被李弘彬坐过的沙发，看见地毯上黏着猫的毛发，找了粘毛器小心的跪在地上黏地毯。
“你在干嘛”
有人突然在他耳边说话，车学沇吓了一跳骂了句脏话把手上的东西也给扔出去了。郑泽运见他反应这么大倒是无辜，他进来有一会了可是车学沇一点也没察觉。
“我：操，你他：妈是猫吗，一点声音都没有”
郑泽运有些愧疚“对不起，我下次进来肯定会大声嚷嚷”
车学沇站起来，整理了下衣服说“怎么这么早回来，我还以为你今天不回来了”
“我是想不回来”郑泽运放下手上的袋子脱外套“结果没碰到合适的，就回来了”
他随手把外套扔在沙发上，车学沇皱皱眉头“别把你衣服扔那”
郑泽运看了他一眼把衣服拿起来，又指了指桌上的袋子“你前几天提的，想吃的点心，我白天做的，你尝尝”
“哦，你打算以后店里卖这个蛋糕？”车学沇看了看，袋子里放着纸盒子，是郑泽运店里的样式。
“不是，就想给你做，你这会吃了吧，这个放不久”
车学沇把盒子重新盖上“我晚上吃多了，这会吃不了，明天早上再说吧”
郑泽运没说话，点点头回房间了。车学沇在客厅站了会，拿起袋子扔到了厨房的垃圾桶里。扔的时候犹豫了下，还是扔了。
他每次想到郑泽运在外面跟那些个男的女的调情，就恶心。
李弘彬带着李在焕回了家，还没待一会有人敲门，李弘彬正忙着帮猫准备饭脱不开身，让李在焕先去开门。
还没到门跟前呢，李在焕胸口突然发闷，想着可能是白天没吃饭现在饿着了也不在意，过了玄关打开门。门刚来了条缝就被外面的人猛得拉开，然后李在焕被抓着肩膀裹进了那个人怀里。
熟悉的马黛茶味环绕着他，他大脑缓冲了一会才反应过来是金元植。李在焕想推开他，男人却抱的更紧了，过了好一会才开口说话。
“对不起，在焕，我们回家吧”
金元植捧着李在焕的脸，强迫他看着自己，这些天他联系不到李在焕，去店里也没找到他。下午抱着最后的希望去店里问时，听店员说李在焕跟李弘彬才走，他就赶忙过来了。这几天他休息不好，学校又给他加了课，整个人瘦了点，样子十分疲惫。
李在焕不敢说话，他看着金元植这个样子也心疼，可也害怕如果回去了又会挨打。
“对不起啊我真不想这样，你知道的在焕我爱你，如果没有你我真不知道怎么过下去了”
见李在焕不回应，他突然跪在地上，这一跪，跪得又狠又快，膝盖咚得一声撞在地上。这声音把李弘彬也吸引了出来，看见是金元植就站在厨房门口。
金元植拿起李在焕的手往自己脸上打，这力度不轻，打下去的时候李在焕自己的手都疼得厉害。他一边打一边红着眼睛快哭出来的样子，对李在焕说“在焕啊，我不是人，你别生气了，你要是生气就打我，狠劲打，你消气就好。”
李在焕抽出手想拉金元植起来，看见金元植憔悴的样子他心就软了一半，现在这么打自己他更是看不过。金元植被拉起来赶紧把李在焕抱在怀里。
“在焕你原谅我了吗？以后我再也不打你了，要是再打你，你就把我的剁了好不好？在焕原谅我吧，我真的爱你啊”
李弘彬抱着胳膊看他们，李在焕这样子八成是原谅他了，他也懒得说什么。小猫过来绕着他的脚转，喵了几声抓着他的裤子想往上爬，他把小猫抱起来揉它的脑袋。
李弘彬带走了猫跟李在焕，他不愿意多说，自然他也不能多问。一来问了也没意思，再来有些事情不适合摊开说索性就不说。
他跟李弘彬认识好些年了，两家本来就认识，后来又读了同一所大学，同一门专业。只是他毕业后找了跟专业对口的工作，李弘彬出了些事大三那会便被劝退了。原本以为他的性子和高中学历肯定是没办法生活，没想到他后来因为拍片拍出了名气，如今日子过得也安逸。
后来李弘彬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喜欢上动物，他自己本身就好看，像只乖巧的大兔子。平常在社交网络上晒自拍就吸引了不少女孩子，后来因为养小猫被更多的女孩子喜欢。
前前后后养了也有五六只了，每只都活不到一岁。
车学沇稍稍休息了一会，起来收拾刚才被李弘彬坐过的沙发，看见地毯上黏着猫的毛发，找了粘毛器小心的跪在地上黏地毯。
“你在干嘛”
有人突然在他耳边说话，车学沇吓了一跳骂了句脏话把手上的东西也给扔出去了。郑泽运见他反应这么大倒是无辜，他进来有一会了可是车学沇一点也没察觉。
“我：操，你他：妈是猫吗，一点声音都没有”
郑泽运有些愧疚“对不起，我下次进来肯定会大声嚷嚷”
车学沇站起来，整理了下衣服说“怎么这么早回来，我还以为你今天不回来了”
“我是想不回来”郑泽运放下手上的袋子脱外套“结果没碰到合适的，就回来了”
他随手把外套扔在沙发上，车学沇皱皱眉头“别把你衣服扔那”
郑泽运看了他一眼把衣服拿起来，又指了指桌上的袋子“你前几天提的，想吃的点心，我白天做的，你尝尝”
“哦，你打算以后店里卖这个蛋糕？”车学沇看了看，袋子里放着纸盒子，是郑泽运店里的样式。
“不是，就想给你做，你这会吃了吧，这个放不久”
车学沇把盒子重新盖上“我晚上吃多了，这会吃不了，明天早上再说吧”
郑泽运没说话，点点头回房间了。车学沇在客厅站了会，拿起袋子扔到了厨房的垃圾桶里。扔的时候犹豫了下，还是扔了。
他每次想到郑泽运在外面跟那些个男的女的调情，就恶心。
李弘彬带着李在焕回了家，还没待一会有人敲门，李弘彬正忙着帮猫准备饭脱不开身，让李在焕先去开门。
还没到门跟前呢，李在焕胸口突然发闷，想着可能是白天没吃饭现在饿着了也不在意，过了玄关打开门。门刚来了条缝就被外面的人猛得拉开，然后李在焕被抓着肩膀裹进了那个人怀里。
熟悉的马黛茶味环绕着他，他大脑缓冲了一会才反应过来是金元植。李在焕想推开他，男人却抱的更紧了，过了好一会才开口说话。
“对不起，在焕，我们回家吧”
金元植捧着李在焕的脸，强迫他看着自己，这些天他联系不到李在焕，去店里也没找到他。下午抱着最后的希望去店里问时，听店员说李在焕跟李弘彬才走，他就赶忙过来了。这几天他休息不好，学校又给他加了课，整个人瘦了点，样子十分疲惫。
李在焕不敢说话，他看着金元植这个样子也心疼，可也害怕如果回去了又会挨打。
“对不起啊我真不想这样，你知道的在焕我爱你，如果没有你我真不知道怎么过下去了”
见李在焕不回应，他突然跪在地上，这一跪，跪得又狠又快，膝盖咚得一声撞在地上。这声音把李弘彬也吸引了出来，看见是金元植就站在厨房门口。
金元植拿起李在焕的手往自己脸上打，这力度不轻，打下去的时候李在焕自己的手都疼得厉害。他一边打一边红着眼睛快哭出来的样子，对李在焕说“在焕啊，我不是人，你别生气了，你要是生气就打我，狠劲打，你消气就好。”
李在焕抽出手想拉金元植起来，看见金元植憔悴的样子他心就软了一半，现在这么打自己他更是看不过。金元植被拉起来赶紧把李在焕抱在怀里。
“在焕你原谅我了吗？以后我再也不打你了，要是再打你，你就把我的剁了好不好？在焕原谅我吧，我真的爱你啊”
李弘彬抱着胳膊看他们，李在焕这样子八成是原谅他了，他也懒得说什么。小猫过来绕着他的脚转，喵了几声抓着他的裤子想往上爬，他把小猫抱起来揉它的脑袋。
送走李在焕，房子一下子也显得空落落的，本以为多个人也没什么区别，现在走了才发现区别这么多大。
临走前金元植回头看了他一眼，李弘彬当时只管跟李在焕说话突然发觉了金元植的眼神也吓了一跳。金元植虽然脸冷，但是平时爱说爱笑看起来是个和缓的人，又因为当老师的缘故，在外人面前格外亲切。他一早就跟李在焕认识，后来李在焕跟金元植在一起后，李在焕被家暴过很多次，他原本是不信的，总觉得金元植的性格不会这样。后来明白了他也就是在外头人面前是个温厚的人，他占有欲强，疑心又重。
李弘彬这么想着又觉得不对，他跟金元植算哪门子外人。
他给自己泡了杯茶，等茶泡开的时候仔细想了想金元植那眼神什么意思，是觉得他不该离李在焕这么近，还是别的什么。如果是为了别的，那他也没有办法。如果是为了李在焕，那他倒是挺想看金元植冒火的。只是这么想着想着，那个人现在的情绪全为另一个人变化，心里不免有些吃味。这酸涩堵在喉咙里上不来也下不去，弥漫在那里让他独自消化。
想了许久，茶都凉下来了。
前两天去拍片时，小助理在他旁边嚼舌根，说最近的某个男艺人都二十七了还跟人追追打打不像样子。李弘彬没往心里去随口告诉她二十七也年轻，如今三十多都还是年轻人二十七倒也没什么。小助理不以为然，说二十七是年轻，但也到了稳重的年龄，这样子不好看。现在想想，李弘彬觉得自己也不小了，还心生酸意，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可是金元植刚才的眼神，冷到底了，他肯定是不好受的，除了不好受，还有些别的东西慢慢萦绕上来了。
隔天去李在焕的店里，想要几条热带鱼用来拍片，看见李在焕一个人对着鱼缸发呆。他好几天不出门皮肤更白了，人也瘦了不少，看上去小小的一个。
李弘彬过去拍拍他的肩膀，李在焕吓了一跳站起来，手里的滤棉也掉在地上。
“怎么了？给你打电话也不接，我只好直接过来了”
李弘彬把地上的滤棉捡起来，递给李在焕，看着他稍微犹豫了一会才接过来。
“元植把我手机收了……”李在焕小声地说。
李弘彬失笑“为什么”
李在焕连忙解释“没事的，以后我下班他都来接我，平时我再店里卖东西照顾鱼也没时间”
“你还真是听话啊”李弘彬转身去看店里的鱼，热带鱼颜色鲜亮，花样又多，比寻常的金鱼看着更赏心悦目。
“元植是为了我好”
临走前金元植回头看了他一眼，李弘彬当时只管跟李在焕说话突然发觉了金元植的眼神也吓了一跳。金元植虽然脸冷，但是平时爱说爱笑看起来是个和缓的人，又因为当老师的缘故，在外人面前格外亲切。他一早就跟李在焕认识，后来李在焕跟金元植在一起后，李在焕被家暴过很多次，他原本是不信的，总觉得金元植的性格不会这样。后来明白了他也就是在外头人面前是个温厚的人，他占有欲强，疑心又重。
李弘彬这么想着又觉得不对，他跟金元植算哪门子外人。
他给自己泡了杯茶，等茶泡开的时候仔细想了想金元植那眼神什么意思，是觉得他不该离李在焕这么近，还是别的什么。如果是为了别的，那他也没有办法。如果是为了李在焕，那他倒是挺想看金元植冒火的。只是这么想着想着，那个人现在的情绪全为另一个人变化，心里不免有些吃味。这酸涩堵在喉咙里上不来也下不去，弥漫在那里让他独自消化。
想了许久，茶都凉下来了。
前两天去拍片时，小助理在他旁边嚼舌根，说最近的某个男艺人都二十七了还跟人追追打打不像样子。李弘彬没往心里去随口告诉她二十七也年轻，如今三十多都还是年轻人二十七倒也没什么。小助理不以为然，说二十七是年轻，但也到了稳重的年龄，这样子不好看。现在想想，李弘彬觉得自己也不小了，还心生酸意，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可是金元植刚才的眼神，冷到底了，他肯定是不好受的，除了不好受，还有些别的东西慢慢萦绕上来了。
隔天去李在焕的店里，想要几条热带鱼用来拍片，看见李在焕一个人对着鱼缸发呆。他好几天不出门皮肤更白了，人也瘦了不少，看上去小小的一个。
李弘彬过去拍拍他的肩膀，李在焕吓了一跳站起来，手里的滤棉也掉在地上。
“怎么了？给你打电话也不接，我只好直接过来了”
李弘彬把地上的滤棉捡起来，递给李在焕，看着他稍微犹豫了一会才接过来。
“元植把我手机收了……”李在焕小声地说。
李弘彬失笑“为什么”
李在焕连忙解释“没事的，以后我下班他都来接我，平时我再店里卖东西照顾鱼也没时间”
“你还真是听话啊”李弘彬转身去看店里的鱼，热带鱼颜色鲜亮，花样又多，比寻常的金鱼看着更赏心悦目。
“元植是为了我好”
“怎么为了你好？是怕你手机用多了对眼睛不好，还是怕你受辐射了”
李弘彬俯下身看鱼缸里的两条鱼互相追着，后面那条不时的去咬前面那条的尾巴，倒也有趣。
只是他不怎么喜欢鱼，之前养过，只是鱼娇气，养不好就不再养了。他养了好几对在一个鱼缸里，有时候鱼会排卵，头一天作为父母的鱼还会守着不让其他的鱼靠近，第二天卵就被啄食得干干净净。
这鱼忘性大。
他看了眼李在焕，眼神空洞洞地看着鱼缸。他的目光追随着其中一条鱼，不一会就再次走神。
忘性大的不止动物，人也是。
“元植对我很好的”
李在焕有些羞涩的低下头，想了想又说“当初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他答应我会一直对我好的”
李弘彬看着他，他的神情不像是装的，低着头脸也红了，甚至脖子都是红彤彤的一片。
“他这么打你，你为什么就是不长记性呢”
李在焕听到这话有些惊讶，抬头瞪大眼睛疑惑地看着他“元植为什么打我？他最近这段时间好多了，好久没打过我了。上次他发誓以后，现在真的改了”
李弘彬看着他，心里有了个大概的猜想，但想再确认看看。
“在焕，你就没注意你身上的伤？”
李在焕愣了下，轻轻撩开衣服“你说这个啊，我昨天下楼梯不小心摔着了，怎么了吗”
他从衣服的一角看了看，身上原本流脓的伤口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不流脓了，是比昨天好了不少。
李弘彬看见方才两条追咬的鱼这会分开了，远远的在鱼缸两侧游着。李在焕记性不好，记住的事比忘记的事还少。
他想了许久，想到了很久很久以前一些事情，想说的话太多都堵在那。
能不说的话，又何必要说呢。
昨晚李在焕被金元植带回家，一路上就战战兢兢的，毕竟金元植也没说之前生气的事，他生怕有什么不注意就惹他生气了。
这些天天气好，往年这会还要冷一些日子，今年暖和得很快，已经有春天的感觉了。
金元植什么也没说，态度倒是十分温和。到家以后关上门，金元植突然抱住李在焕，亲了亲他的额头说。
“在焕，你要记住，只要我们在一起了，我便会一直对你好的”
一直对你好。
这句话他听了几十遍，可到底金元植对他好不好，他自己都快分辨不出来了。这些天的委屈惶恐还有不安一下子喷薄而出，可他的指头都开始发抖了还一句话都不说。金元植感觉到怀里的人一阵阵的颤抖，以为是他冷了，哄着李在焕去睡觉了才放下心。
李在焕当晚睡得格外不踏实，梦里似乎有个人轻轻地抱着他在他耳边重复着让他醒来。他努力睁开眼睛也才看见一个大概的面庞，那团模糊的轮廓温柔的伸手摸他的头发，说了句你终于醒来了。李在焕抓住那个人的手，看见他小拇指下的一道疤痕。正想问那个人是谁，忽然四周暗了下来，他的身子开始猛地往下坠，直到落在地上。
四周一片漆黑，地上还有淡淡的塑胶的味道，然后一桶桶水泼下来。昏迷后再次醒来，他竟然只身立在一片沙滩上。海风吹着海浪，一层层涌上来，月光照着沙子呈现着幽幽的蓝色，不远处有一条鲸鱼，独自搁浅在沙滩上。
像是掉入一个无底洞，他不断的醒来不断的下坠，走马观花似得闪过一个又一个真实而又虚假的梦境。直到最后他一下子从床上弹起来，对着墙壁大口喘着气。
已经破晓了。
金元植被他吓醒了，连忙起来帮李在焕顺气，李在焕喘了一会靠在他怀里。
“又做噩梦了？”
“嗯”
李在焕抓着他的衣服。
“别害怕，我在这呢”金元植把他抱得更紧了。
早上起来换衣服的时候，李在焕对着镜子看自己身上的伤，金元植走过来从后面抱住他亲了亲他的鬓角。
“看什么呢？”
李在焕戳了下自己的伤问他“从哪来的，我这一身”
“你又忘了？”金元植低头亲了下他的肩膀“怪不得又做了噩梦呢，你昨天从楼梯上摔下来了”
李在焕絮絮叨叨的说着自己身上的数目，顺带抱怨着是不是摔的时候伤着头了不然怎么总是想不起来这些事。
李弘彬苦笑着说“应该不是，你本来就爱忘事。”
李在焕记性不好，他像是金鱼似得总是忘事。只是李弘彬不明白，凭什么李在焕可以什么都记不住潇洒得活着，他却不行。
李弘彬俯下身看鱼缸里的两条鱼互相追着，后面那条不时的去咬前面那条的尾巴，倒也有趣。
只是他不怎么喜欢鱼，之前养过，只是鱼娇气，养不好就不再养了。他养了好几对在一个鱼缸里，有时候鱼会排卵，头一天作为父母的鱼还会守着不让其他的鱼靠近，第二天卵就被啄食得干干净净。
这鱼忘性大。
他看了眼李在焕，眼神空洞洞地看着鱼缸。他的目光追随着其中一条鱼，不一会就再次走神。
忘性大的不止动物，人也是。
“元植对我很好的”
李在焕有些羞涩的低下头，想了想又说“当初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他答应我会一直对我好的”
李弘彬看着他，他的神情不像是装的，低着头脸也红了，甚至脖子都是红彤彤的一片。
“他这么打你，你为什么就是不长记性呢”
李在焕听到这话有些惊讶，抬头瞪大眼睛疑惑地看着他“元植为什么打我？他最近这段时间好多了，好久没打过我了。上次他发誓以后，现在真的改了”
李弘彬看着他，心里有了个大概的猜想，但想再确认看看。
“在焕，你就没注意你身上的伤？”
李在焕愣了下，轻轻撩开衣服“你说这个啊，我昨天下楼梯不小心摔着了，怎么了吗”
他从衣服的一角看了看，身上原本流脓的伤口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不流脓了，是比昨天好了不少。
李弘彬看见方才两条追咬的鱼这会分开了，远远的在鱼缸两侧游着。李在焕记性不好，记住的事比忘记的事还少。
他想了许久，想到了很久很久以前一些事情，想说的话太多都堵在那。
能不说的话，又何必要说呢。
昨晚李在焕被金元植带回家，一路上就战战兢兢的，毕竟金元植也没说之前生气的事，他生怕有什么不注意就惹他生气了。
这些天天气好，往年这会还要冷一些日子，今年暖和得很快，已经有春天的感觉了。
金元植什么也没说，态度倒是十分温和。到家以后关上门，金元植突然抱住李在焕，亲了亲他的额头说。
“在焕，你要记住，只要我们在一起了，我便会一直对你好的”
一直对你好。
这句话他听了几十遍，可到底金元植对他好不好，他自己都快分辨不出来了。这些天的委屈惶恐还有不安一下子喷薄而出，可他的指头都开始发抖了还一句话都不说。金元植感觉到怀里的人一阵阵的颤抖，以为是他冷了，哄着李在焕去睡觉了才放下心。
李在焕当晚睡得格外不踏实，梦里似乎有个人轻轻地抱着他在他耳边重复着让他醒来。他努力睁开眼睛也才看见一个大概的面庞，那团模糊的轮廓温柔的伸手摸他的头发，说了句你终于醒来了。李在焕抓住那个人的手，看见他小拇指下的一道疤痕。正想问那个人是谁，忽然四周暗了下来，他的身子开始猛地往下坠，直到落在地上。
四周一片漆黑，地上还有淡淡的塑胶的味道，然后一桶桶水泼下来。昏迷后再次醒来，他竟然只身立在一片沙滩上。海风吹着海浪，一层层涌上来，月光照着沙子呈现着幽幽的蓝色，不远处有一条鲸鱼，独自搁浅在沙滩上。
像是掉入一个无底洞，他不断的醒来不断的下坠，走马观花似得闪过一个又一个真实而又虚假的梦境。直到最后他一下子从床上弹起来，对着墙壁大口喘着气。
已经破晓了。
金元植被他吓醒了，连忙起来帮李在焕顺气，李在焕喘了一会靠在他怀里。
“又做噩梦了？”
“嗯”
李在焕抓着他的衣服。
“别害怕，我在这呢”金元植把他抱得更紧了。
早上起来换衣服的时候，李在焕对着镜子看自己身上的伤，金元植走过来从后面抱住他亲了亲他的鬓角。
“看什么呢？”
李在焕戳了下自己的伤问他“从哪来的，我这一身”
“你又忘了？”金元植低头亲了下他的肩膀“怪不得又做了噩梦呢，你昨天从楼梯上摔下来了”
李在焕絮絮叨叨的说着自己身上的数目，顺带抱怨着是不是摔的时候伤着头了不然怎么总是想不起来这些事。
李弘彬苦笑着说“应该不是，你本来就爱忘事。”
李在焕记性不好，他像是金鱼似得总是忘事。只是李弘彬不明白，凭什么李在焕可以什么都记不住潇洒得活着，他却不行。
白天出门的时候，天气还好，这会倒是起了风，吹着窗户一阵声响。
李弘彬心里烦躁不愿意再待，鱼也不想要了，跟李在焕打了招呼就要走。一转身看见金元植倚靠着店门，面色凝重的看着他们两。他今天穿了件米粽色的高领毛衣，样子是个大牌子的经典款，又佩了条深灰的毛呢裤子，做得精致。他整个人看上去清清爽爽的，可能是刚从学校过来，还带着眼镜。李弘彬鲜少见他穿得这么简单，以前只知道他喜欢图案样式复杂的衣服，不知道穿这样的也很好看。
他低头看见自己的跑鞋，鞋子上灰扑扑的。因为拍片到处躺的穿了件旧的衣服，出来随便拿了件外套，连背包都是几年前的样式。李弘彬没说什么，经过金元植要往外走。
“你怎么来了”
金元植语气不善，说了这句话喉头上下滚动，似乎是隐忍着什么。
李弘彬本来就因为穿得不够得体心里不痛快，现在他又这么跟自己说话，不免压了火。
“关怀朋友，倒是你这个点怎么跑来了”
他这个关怀说得极重，像是提醒他什么似得。
金元植走过去把李在焕抱在怀里，看着他说“下午没课了，就打算接在焕提前回去”
李弘彬本来想损回去，可是看着金元植搂着李在焕，心里更是不痛快，直接转身出了门。
等他走后，李在焕小心地问金元植“你们两个为什么见面总是语气不好”
“以后少跟他见面”金元植说着，又觉得自己语气不好，把李在焕整个抱住说“好了，别想了，我刚过来路上看见草莓挺不错的，咱们一会去买”
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天气说变就变，李弘彬出来得急，衣服穿得不够，这会冻得浑身难受。现在已经初春了，早上出门看见小区里迎春花开了。这块没什么花花草草，仅有的几棵树还是光秃秃的，积了雨云周围昏暗，他一时间竟分不出到底是春天还是秋天。
只不过不论是春天还是秋天，他自始至终觉得心里一片荒芜早已不复从前。不论是梦里还是现实里，他好像一个人被丢进了天井中。往事一桩桩一件件都渗进了土壤里，经过严冬的封存，终于在那里开出了一株刚出生就开败的花。
这会也没心思再去拍摄了，打电话告诉助理天气变了光线不如刚才好，转天再拍摄。走了一会突然想起来郑泽运的咖啡店似乎是在附近，转了一圈找到了，在门口站立了一会进去了。
进去的时候看见郑泽运正坐在咖啡机旁看书，这个点客人少他也清闲。店里稀稀落落就坐了几桌人，连收银员也正百无聊赖的玩着手指。
李弘彬敲了敲蛋糕柜的桌面，引起了郑泽运的注意，他放下书跟李弘彬打招呼。两个人也不过是见过几次面，因为车学沇才认识的，打了招呼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李弘彬朝他笑了笑往前走要了杯咖啡跟蛋糕，打了招呼自己到靠窗的地方坐着，因为人少的缘故，郑泽运没给他提示器，说弄好了亲自给他拿过去。
这是他第一次到郑泽运工作的店里来，这家店装修得老成，桌椅地板都用的深色木头。这会天气不好，外面阳光不足，更显得死气沉沉，尽管已经开了所有的灯，但总是不够亮堂。
郑泽运给他端了咖啡和蛋糕过来，顺带着拿了一碟饼干。
“这个是我新做的，加了蔓越莓跟酥油，不知道你能不能吃得惯”
李弘彬看着饼干跟蛋糕做得格外精致，用的碟子也是淡雅的水蓝色，摆着几个树莓跟薄荷叶做装饰，又洒了层糖粉在上面。
“对了”郑泽运坐在他的对面过了会说“可能你不知道，你母亲是我读研究生时的导师，最近他还好吗”
李弘彬给蛋糕拍了照，放下手机。
“抱歉啊，这我不太清楚，我好些年没跟她联系了。自从她再婚以后，她丈夫家人不怎么喜欢我，所以我也不愿意回去了”
他说得直白，倒是郑泽运有些尴尬了，道了歉就说自己要去仓库拿咖啡豆连忙离开了。李弘彬坐着盯着蛋糕看，这蛋糕做得很漂亮，像是花了不少时间，莫名的他心里有些怒气，用叉子戳烂了蛋糕又狠狠搅了搅才好些。又想到这是郑泽运的店，被他看见不好，就把已经戳烂的蛋糕吃了下去。
郑泽运搬了咖啡豆回来，发现李弘彬已经离开了。去收盘子发现他把所有东西都吃掉了他格外满足，估计是新做的饼干不错，过几天就可以拿出来卖了。
整理结束以后突然想到车学沇毫不留情的扔掉了自己做的蛋糕，他本来以为车学沇只是头天晚上吃多了所以才不吃，结果第二天整理垃圾的时候看见了被扔掉的蛋糕。其实头天晚上他就有点疑影了，甚至翻来覆去想到了两三点都睡不着，他甚至想到了过去了很久的事情。第二天看见了垃圾桶里的蛋糕更是难受，一整天都在想为什么车学沇要扔掉。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性格敏感容易嫉妒，小事上总是想很久。可这事怎么想都不可能是他多疑了，车学沇定是嫌弃讨厌到了极点他才这样。
越是这么想他就越谎，忍不住的去抠自己的指甲。他突然有些害怕，万一车学沇这会讨厌他得厉害了，偷偷在他东西里加了什么东西怎么办，他虽然主修的心理学可是医学上也略知一二。
他知道车学沇讨厌自己，可是不知道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说不定车学沇从一开始就是讨厌他。
就因为讨厌自己，所以才会引诱着自己喜欢上他。
李弘彬心里烦躁不愿意再待，鱼也不想要了，跟李在焕打了招呼就要走。一转身看见金元植倚靠着店门，面色凝重的看着他们两。他今天穿了件米粽色的高领毛衣，样子是个大牌子的经典款，又佩了条深灰的毛呢裤子，做得精致。他整个人看上去清清爽爽的，可能是刚从学校过来，还带着眼镜。李弘彬鲜少见他穿得这么简单，以前只知道他喜欢图案样式复杂的衣服，不知道穿这样的也很好看。
他低头看见自己的跑鞋，鞋子上灰扑扑的。因为拍片到处躺的穿了件旧的衣服，出来随便拿了件外套，连背包都是几年前的样式。李弘彬没说什么，经过金元植要往外走。
“你怎么来了”
金元植语气不善，说了这句话喉头上下滚动，似乎是隐忍着什么。
李弘彬本来就因为穿得不够得体心里不痛快，现在他又这么跟自己说话，不免压了火。
“关怀朋友，倒是你这个点怎么跑来了”
他这个关怀说得极重，像是提醒他什么似得。
金元植走过去把李在焕抱在怀里，看着他说“下午没课了，就打算接在焕提前回去”
李弘彬本来想损回去，可是看着金元植搂着李在焕，心里更是不痛快，直接转身出了门。
等他走后，李在焕小心地问金元植“你们两个为什么见面总是语气不好”
“以后少跟他见面”金元植说着，又觉得自己语气不好，把李在焕整个抱住说“好了，别想了，我刚过来路上看见草莓挺不错的，咱们一会去买”
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天气说变就变，李弘彬出来得急，衣服穿得不够，这会冻得浑身难受。现在已经初春了，早上出门看见小区里迎春花开了。这块没什么花花草草，仅有的几棵树还是光秃秃的，积了雨云周围昏暗，他一时间竟分不出到底是春天还是秋天。
只不过不论是春天还是秋天，他自始至终觉得心里一片荒芜早已不复从前。不论是梦里还是现实里，他好像一个人被丢进了天井中。往事一桩桩一件件都渗进了土壤里，经过严冬的封存，终于在那里开出了一株刚出生就开败的花。
这会也没心思再去拍摄了，打电话告诉助理天气变了光线不如刚才好，转天再拍摄。走了一会突然想起来郑泽运的咖啡店似乎是在附近，转了一圈找到了，在门口站立了一会进去了。
进去的时候看见郑泽运正坐在咖啡机旁看书，这个点客人少他也清闲。店里稀稀落落就坐了几桌人，连收银员也正百无聊赖的玩着手指。
李弘彬敲了敲蛋糕柜的桌面，引起了郑泽运的注意，他放下书跟李弘彬打招呼。两个人也不过是见过几次面，因为车学沇才认识的，打了招呼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李弘彬朝他笑了笑往前走要了杯咖啡跟蛋糕，打了招呼自己到靠窗的地方坐着，因为人少的缘故，郑泽运没给他提示器，说弄好了亲自给他拿过去。
这是他第一次到郑泽运工作的店里来，这家店装修得老成，桌椅地板都用的深色木头。这会天气不好，外面阳光不足，更显得死气沉沉，尽管已经开了所有的灯，但总是不够亮堂。
郑泽运给他端了咖啡和蛋糕过来，顺带着拿了一碟饼干。
“这个是我新做的，加了蔓越莓跟酥油，不知道你能不能吃得惯”
李弘彬看着饼干跟蛋糕做得格外精致，用的碟子也是淡雅的水蓝色，摆着几个树莓跟薄荷叶做装饰，又洒了层糖粉在上面。
“对了”郑泽运坐在他的对面过了会说“可能你不知道，你母亲是我读研究生时的导师，最近他还好吗”
李弘彬给蛋糕拍了照，放下手机。
“抱歉啊，这我不太清楚，我好些年没跟她联系了。自从她再婚以后，她丈夫家人不怎么喜欢我，所以我也不愿意回去了”
他说得直白，倒是郑泽运有些尴尬了，道了歉就说自己要去仓库拿咖啡豆连忙离开了。李弘彬坐着盯着蛋糕看，这蛋糕做得很漂亮，像是花了不少时间，莫名的他心里有些怒气，用叉子戳烂了蛋糕又狠狠搅了搅才好些。又想到这是郑泽运的店，被他看见不好，就把已经戳烂的蛋糕吃了下去。
郑泽运搬了咖啡豆回来，发现李弘彬已经离开了。去收盘子发现他把所有东西都吃掉了他格外满足，估计是新做的饼干不错，过几天就可以拿出来卖了。
整理结束以后突然想到车学沇毫不留情的扔掉了自己做的蛋糕，他本来以为车学沇只是头天晚上吃多了所以才不吃，结果第二天整理垃圾的时候看见了被扔掉的蛋糕。其实头天晚上他就有点疑影了，甚至翻来覆去想到了两三点都睡不着，他甚至想到了过去了很久的事情。第二天看见了垃圾桶里的蛋糕更是难受，一整天都在想为什么车学沇要扔掉。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性格敏感容易嫉妒，小事上总是想很久。可这事怎么想都不可能是他多疑了，车学沇定是嫌弃讨厌到了极点他才这样。
越是这么想他就越谎，忍不住的去抠自己的指甲。他突然有些害怕，万一车学沇这会讨厌他得厉害了，偷偷在他东西里加了什么东西怎么办，他虽然主修的心理学可是医学上也略知一二。
他知道车学沇讨厌自己，可是不知道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说不定车学沇从一开始就是讨厌他。
就因为讨厌自己，所以才会引诱着自己喜欢上他。
乱麻似得思绪缠绕着他，他满脑子都是这些浑事竟生出一些怒意。本来想着晚些回去，可是总想着今天一定要跟车学沇好好谈谈下了班就回去了。他一旦开始生疑就挺不住，一路上总是觉得路人看他然后议论他，郑泽运检查了自己好几遍可是还是不知道为什么还有人议论他。这会看见个小姑娘看着他见郑泽运目光扫过来，立马低下头装作没事。
这是什么意思。
是不是那个女孩知道他喜欢男人，所以觉得他变态。是不是所有人都知道我喜欢男人了，觉得我变态才这样？
除了怒意郑泽运心里渐渐的弥漫上来了一层恐惧，仿佛他被放在了人群中央遭受着人们的议论。那些人凑近他互相交头接耳说着什么，那些本该听不清的低语他却听得一清二楚。他们说着果然变态的儿子还是变态，他吓得几乎是跑的，又觉得跑不够快到路边拦了出租车钻进去。刚才跑得快了这会有些喘不过气，一抬头看见司机从后视镜里看着他吓得他往后缩。
有些东西一旦打开了就很难关上，那些藏在深处不愿意让人看见的污秽不知为何又一次被人搬出来。
他想到多年前似乎也是有这样的场景，回忆涌上来带着刺似得割痛他的神经。像是走马灯似得，他回忆起来一个又一个场景。
街坊邻居的耻笑，母亲枯干的面庞，同学在背后的议论和老师不经意远离的手。噩梦一样的往事他只能记住个大概，这些往事被他覆盖上了一层戏剧色彩，有些真的变成假的，假的又好像是真的。
然后有一天他失控把自己的班主任从楼梯口推下去，那个纤细柔软的女人，以扭曲的姿态跌下楼梯，然后咚得落在地上，开出一朵艳丽的花。
尖叫哭声救护车还有警：察询问的声音，他仿佛麻木了似得站在原地，看着那个女人被翻过来。她的脸上满是血，眼睛没闭上漏出眼白。可能跌下去的时候嘴没有闭上，嘴巴大张着冒着血，牙齿磕掉了自己的下巴。周围突然寂静了下来，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和心跳，肢体没有感觉动也不能动，这感觉像极了梦魇，可他分不清这到底是不是梦里。
那边他不过刚刚十五岁。
最后判了他过失杀人，再加上是未成年犯罪，又因为他有精神障碍所以判得颇轻。
郑泽运不知道自己的精神障碍是不是真的，事发以后自己断断续续吃着药也不知道是不是有用。他自己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病，但是从那以后他情绪似乎好了些不再失控又暴力。隔了几年换了城市继续上学，仿佛那些纷争从来与他无关。
再大的暴风雨也有停的时候，雨过天晴不过一样的和睦。
这些情绪直到他到家以后看见车学沇才淡下来，也正是因为他感受到自己突然平静下来的情绪又心生惶恐，顾不得别的上去抓着车学沇的领子大声质问。
“你是不是给我吃了什么？为什么我一看见你就平静了？”
车学沇刚下班回来累得狠，这会又被郑泽运拽着领子几乎提起来更是烦躁。
“你发什么疯”
这是什么意思。
是不是那个女孩知道他喜欢男人，所以觉得他变态。是不是所有人都知道我喜欢男人了，觉得我变态才这样？
除了怒意郑泽运心里渐渐的弥漫上来了一层恐惧，仿佛他被放在了人群中央遭受着人们的议论。那些人凑近他互相交头接耳说着什么，那些本该听不清的低语他却听得一清二楚。他们说着果然变态的儿子还是变态，他吓得几乎是跑的，又觉得跑不够快到路边拦了出租车钻进去。刚才跑得快了这会有些喘不过气，一抬头看见司机从后视镜里看着他吓得他往后缩。
有些东西一旦打开了就很难关上，那些藏在深处不愿意让人看见的污秽不知为何又一次被人搬出来。
他想到多年前似乎也是有这样的场景，回忆涌上来带着刺似得割痛他的神经。像是走马灯似得，他回忆起来一个又一个场景。
街坊邻居的耻笑，母亲枯干的面庞，同学在背后的议论和老师不经意远离的手。噩梦一样的往事他只能记住个大概，这些往事被他覆盖上了一层戏剧色彩，有些真的变成假的，假的又好像是真的。
然后有一天他失控把自己的班主任从楼梯口推下去，那个纤细柔软的女人，以扭曲的姿态跌下楼梯，然后咚得落在地上，开出一朵艳丽的花。
尖叫哭声救护车还有警：察询问的声音，他仿佛麻木了似得站在原地，看着那个女人被翻过来。她的脸上满是血，眼睛没闭上漏出眼白。可能跌下去的时候嘴没有闭上，嘴巴大张着冒着血，牙齿磕掉了自己的下巴。周围突然寂静了下来，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和心跳，肢体没有感觉动也不能动，这感觉像极了梦魇，可他分不清这到底是不是梦里。
那边他不过刚刚十五岁。
最后判了他过失杀人，再加上是未成年犯罪，又因为他有精神障碍所以判得颇轻。
郑泽运不知道自己的精神障碍是不是真的，事发以后自己断断续续吃着药也不知道是不是有用。他自己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病，但是从那以后他情绪似乎好了些不再失控又暴力。隔了几年换了城市继续上学，仿佛那些纷争从来与他无关。
再大的暴风雨也有停的时候，雨过天晴不过一样的和睦。
这些情绪直到他到家以后看见车学沇才淡下来，也正是因为他感受到自己突然平静下来的情绪又心生惶恐，顾不得别的上去抓着车学沇的领子大声质问。
“你是不是给我吃了什么？为什么我一看见你就平静了？”
车学沇刚下班回来累得狠，这会又被郑泽运拽着领子几乎提起来更是烦躁。
“你发什么疯”
对比郑泽运的狂躁，车学沇这会却是十分的冷静，他推开郑泽运，打开电视。
这个时间在重播新闻，他能听见女主播在说话，可是听不清说什么。天暗下来了，外面还在刮风，好像晚些时候还会下雨。
他已经平静下来了。
脑袋清醒了，转身回房间了。车学沇在郑泽运关上门的时候把一直握着的遥控器放下，电视声音太小了他没开大，不过他也不是为了看电视才打开的。他盯着禁闭的房门，他想去敲门问问郑泽运怎么了，也只是想想。
房间里郑泽运坐在床上，外面没动静，他从衣柜底下翻出来个盒子，拿了药出来吃了。他这药已经断了一些日子了，没想到还会再次发作。
从他被诊断为偏执型人格障碍到现在也有十多年了，他不明白自己怎么还没完全好利落了。
然而这病一方面是药物控制，有一些则是他自己。原本就是他自己没让自己好起来。
他话少，车学沇对他的话也越来越少。
可到底是他自己错了。
这风刮了大半天，等到天黑的时候就下雨了。这场雨来得急，动静也大，还打了雷，看了日历是惊蛰。春雷乍动，这场雨后，春天大概是真的会来了。蛰伏了一整个寒冬的小动物惊醒，虫卵也会孵化。
韩相爀坐在漆黑的房子里，窗外的声音嘈杂，他白天从收音机里听到说今天是惊蛰，晚上会下雨。等了一个寒冬，终于等到了现在，他不禁去想，如果没有这场雷雨，会不会那些动物就这么在洞穴中死去。也不过是想想，到了时间，到了适宜的时候，都会醒来。
他爸在门口敲敲门，外面这样的天气，他害怕韩相爀发狂。自闭症的孩子对声音十分敏锐，小时候每次天气不好，韩相爀就要发作。
里面半天没有回应，晚上吃过饭以后韩相爀就没出来了。
“没事”
韩相爀拉开一条门缝说了句又关上了，他爸放心了不少离开了。
房间里没开灯，倒也没事，他早就熟悉了这个环境，即便是闭着眼睛，也不会被撞着。开着灯他心里乱，只有什么都看不见了，他才安心些。
这个时间在重播新闻，他能听见女主播在说话，可是听不清说什么。天暗下来了，外面还在刮风，好像晚些时候还会下雨。
他已经平静下来了。
脑袋清醒了，转身回房间了。车学沇在郑泽运关上门的时候把一直握着的遥控器放下，电视声音太小了他没开大，不过他也不是为了看电视才打开的。他盯着禁闭的房门，他想去敲门问问郑泽运怎么了，也只是想想。
房间里郑泽运坐在床上，外面没动静，他从衣柜底下翻出来个盒子，拿了药出来吃了。他这药已经断了一些日子了，没想到还会再次发作。
从他被诊断为偏执型人格障碍到现在也有十多年了，他不明白自己怎么还没完全好利落了。
然而这病一方面是药物控制，有一些则是他自己。原本就是他自己没让自己好起来。
他话少，车学沇对他的话也越来越少。
可到底是他自己错了。
这风刮了大半天，等到天黑的时候就下雨了。这场雨来得急，动静也大，还打了雷，看了日历是惊蛰。春雷乍动，这场雨后，春天大概是真的会来了。蛰伏了一整个寒冬的小动物惊醒，虫卵也会孵化。
韩相爀坐在漆黑的房子里，窗外的声音嘈杂，他白天从收音机里听到说今天是惊蛰，晚上会下雨。等了一个寒冬，终于等到了现在，他不禁去想，如果没有这场雷雨，会不会那些动物就这么在洞穴中死去。也不过是想想，到了时间，到了适宜的时候，都会醒来。
他爸在门口敲敲门，外面这样的天气，他害怕韩相爀发狂。自闭症的孩子对声音十分敏锐，小时候每次天气不好，韩相爀就要发作。
里面半天没有回应，晚上吃过饭以后韩相爀就没出来了。
“没事”
韩相爀拉开一条门缝说了句又关上了，他爸放心了不少离开了。
房间里没开灯，倒也没事，他早就熟悉了这个环境，即便是闭着眼睛，也不会被撞着。开着灯他心里乱，只有什么都看不见了，他才安心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