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么？”云玖摇着手中的酒瓶向白灼示意。
“没有了，你哪次来不是喝的精光……”白灼动了动手，地上散乱的酒瓶整整齐地摆放到了角落里，当然还包括云玖手上的那瓶，“你这般颓废，无非是为了青儿，与其在这借酒浇愁，倒不如自己去找找……”
听到这句话，云玖原本朦胧的醉眼清明了几分，“你以为我没找过吗？她以前去过的，我能想到的，我都找了，可是……就是没有啊！”
就像挤压许久的怨气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云玖借着酒意喊出心中的苦涩。
“青儿是什么？是青雀，是鸟啊！她要飞哪儿，我怎么会知道？她既然铁了心不愿见我，我自然找不到她……”
“那为何不放下，忘了不就好……”
云玖摇摇头，“呵——阿灼你没有爱过，你不懂……不过你这和木头无二的性子，估计也不会懂……”
“若懂了就会变成你这般，那我还真不如不懂……”
“哈哈——”云玖笑了，笑了很久，笑到流泪，“等你什么时候满脑子只想着一个人，你就明白了……”
不知为何，白灼突然想到霍清晨，自己之前去九重天待了不过十天，原本小小的女娃居然就变成了清秀的公子，直到现在，白灼还有点接受无能……
反应过来，云玖已经在床榻上睡着了，有时候白灼觉得自己与云玖的关系真的不像姐弟，反倒像兄妹，给床上的人盖好被子，叮嘱桃夭煮好醒酒汤。
看着云玖痛苦的样子，白灼差点就说出青儿的下落，不过还好有那么点理智在，记得自己对青儿的承诺，或许时间久了就会好吧……
我可别变成这样……白灼这样对自己说着。
很久以后，白灼嘲笑自己，感情这种东西从来不是自身可以控制的呢……

天气渐渐回暖，太阳出来的越来越勤快，这对霍清晨来讲是个好笑稀奇，这代表自己不需要一直待在屋内了。
沐浴在阳光下，惧寒的身体暖了不少，连心情也跟着愉悦……
“公子……”青儿唤道。
转头望去，首先映入眼中的就是青儿手上一堆花花绿绿的布料，霍清晨眼神忽的冷上了好几分，吓得青儿后退了一步……
这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的手笔，府中要添置新衣，所进购的布料都是通过二夫人的手，买来这些花哨的布料，无非是在挖苦霍清晨曾经扮女装的事……
“放起来吧……”霍清晨压制着怒气。
“若看着碍眼，那扔了不就好？”白灼的声音在一旁响起。
有些疑惑白灼为何此时会在这里，但霍清晨也没有多问，毕竟人家现在为自己所用，出现在这里也不是很奇怪的是事情。
“她还巴不得我扔了，然后再找出别的布料，扣给我一个莫有的罪名……”霍清晨合上手中的书，“她最喜欢我做错事，也会弄点错事叫我担着……”
真是恶劣呢……白灼想着，“那你打算怎么做？”
整个人靠在椅背上，手指一下一下敲在扶手上，“下个月，是老夫人的七十大寿，我只要讨得她老人家的注意，这局棋就赢了一半……”
“怎么说？”
“二夫人之所以迟迟坐不上正位，就是因为老夫人嫌弃她是个戏子，一直不答应，为此，二夫人恨得咬牙切齿，我爹虽说不上是个君子，但确实是个孝子，所以二夫人无可奈何……”
一字一句，霍清晨道出缘由，倒是叫白灼惊奇，别看人家一直窝在屋子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对府中的事情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果然……自己从十年前就猜出来，这人绝不像表面那般单纯，好像有句话是怎么说来着？会咬人的狗是不叫的？感觉很适合用在某人身上啊……
“不过还是有事要你做的，本是想叫你，但你自己过来了倒也省事……”霍清晨站起来走过去，白灼比自己高了半个头多，做手势叫对方把耳朵凑过来，“我要你如此这般…………”
听完霍清晨的吩咐，白灼觉得自己有必要重新认识他，之前自己对他的看法简直是肤浅。
“这些事……青儿应该也做得到吧……”
“青儿道行浅，我怕有纰漏……”霍清晨笑笑，清秀的脸上多了一份狡黠，“换作你，我就放心的多了对吧？狐，族，三，殿，下？”
两人的眼神交汇，白灼嘴角微微上扬，“你……还真是有趣……”
有趣？霍清晨对这样一个词语来描绘自己有些疑惑，这算夸还是算贬？
罢了，这不是重点。霍清晨伸手拍拍白灼的肩膀，一脸“我看好你”的表情，然后转身想朝屋里走去……
霍清晨转身的瞬间，白灼将手背放在对方的后颈上，惹得霍清晨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你……干嘛？”
“没事。”
不打算多问，霍清晨径直走进屋里。
看着自己的手背，白灼慢慢皱起眉头，霍清晨的身体……冷得异常，这已经不是可以用体弱来解释得了……
“殿下是不是发现了？”将一切看在眼里的青儿走过来。
“怎么回事？”
青儿摇了摇头，“青儿也不知道，就这两年，公子的体温一直在变低，可我……”
“不必自责。他这两年可有服用什么？或是一直接触什么？”
努力思索一番，青儿没有得到答案，一日三餐都是厨房准备的，每日服用的补药是自己亲手煎好的，公子连院门都不出，一直接触的也就是屋子里的东西。
“药是哪来的？”
“是大夫给的药方，青儿亲自去药房抓的……”
“拿来我看看……”
上次取来的药还有剩，一次取七天的份，没了再去药房抓，青儿自认为没什么奇怪之处，但仍旧拿了过来。
把药包拆开，里面是很寻常的滋补用的药材，表面上看没什么问题，白灼拨开上面大块的药材，发现了底下细小的白色粉末，白灼拾取一些闻了闻……
果然……将手上的药渣祛除，白灼开口道，“这药不要再给他喝了。”
“为何？”青儿摸不着头脑。
“药里加了寒石散，量很少，但以他的身体，再喝下去只怕……”
这下可把青儿吓得不轻，药是自己抓来的，也是自己自己煎的，两年来自己居然没有发现这药有问题？！
看到青儿煞白的脸色，白灼出言安慰，“这不怪你，人间医术本就深藏奥妙，我也只是知道这东西才看出来……”
“那……那公子他……”
“怕是在药店就出了问题……这么长时间，这毒在他体内怕是积聚了不少，你暂时别告诉他，待我日后想些法子……”白灼挥手，将那些药燃尽，“这毒有瘾，他现在停了药，必定会出现不适，你多看着点……”
青儿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告知白灼自己之前去抓药的那家店，便看着白灼消失在原地……

抱歉，最近事多

是不是我写的太慢，都没啥人啊。。。。

抱歉，最近重感冒还来大姨妈，实在撑不住，所以暂时停更一周，果咩果咩【鞠躬ing】

第三章
白灼再出现是在两天后，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青儿略微红肿的眼睛以及颇为焦急的脸色，不出白灼所料，停了药的霍清晨出现了症状，以防万一，青儿想尽办法不让外界的人知道霍清晨的近况。
“做得好。”白灼称赞道。
走进屋内，蜷缩在床上的人脸色惨白，虽说被子足够厚实，但被窝中的人儿显然感觉不到丝毫暖意……
“公子停药那天就这样了……”青儿站在白灼身后，“吃不下东西，一直昏睡着……”
白灼抬手打断了青儿的话语，眨眼间手上多了一包东西放到了青儿手上，“这是朱果，每次一颗，熬成汁水，每天一次……”
朱果？！这不是大殿下掌管的青丘才有的吗？传闻大殿下和三殿下的关系并不好，不过现在看起来，传闻果然只是传闻啊……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白灼打断青儿的思绪。
“啊……是！”青儿抱着朱果跑了出去。
默默叹了口气，白灼大概也能猜到青儿在想什么，为这些朱果，自己可是欠了那人一个人情，想到那人意味不明的笑容，白灼觉得自己当初是不是去偷会好点？
床上的人有了动作，但没有醒来的迹象，白灼走过去坐在床沿，伸手想要抚平对方紧皱的眉头……
被寒冷包围的霍清晨突然感受到温暖的物体抚摸自己的额头，下意识去抓住，强迫自己睁开眼，却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不知为何，霍清晨觉得雪姨回来了，还是那样温柔，那般对自己笑着……
那股温暖仿佛要撤去，急忙之下，霍清晨伸手去拉住。
“雪姨……别走……雪姨……”霍清晨无力的喊着，“清晨没有别人了，只有雪姨……不要走……”
那个人影停下了动作，慢慢安抚着霍清晨，把被子重新盖好，“好，我不走，乖～”
听到这话，霍清晨像是放心了一般，躺回床上，但手始终没有放开，所以青儿端着药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这样一番景象：三殿下坐在床边，和公子两手紧握……

“三殿下……”青儿轻声叫道，“公子他……”
“无事，把药给他服下吧……”
服药后的霍清晨脸色明显好上了不少，但似乎没有要放手的意思，青儿觉得有些尴尬，收拾了药碗匆匆退了出去。
白灼看着那双紧抓着自己的手，纤细的手指好看的不像是男子的手，眼下床上的人毫无戒备，这般样貌恐怕也就眼下能看到了。
昏睡的霍清晨意识清醒了几分，缓缓睁开眼睛，有些疑惑为何白灼会坐在床边，直到感觉自己抓着什么东西，才想起之前那个似真似假的梦……
“原来是你，我还真以为雪姨回来了……”霍清晨默默放开手，坐了起来。
看到对方醒来，白灼知道朱果起了效果，听到解释，也能理解那时霍清晨的失态。
“人死……”
“人死不能复生。这个道理我懂……”霍清晨打断白灼的话，“不过是自欺欺人，比起这个，你是不是有什么要和我解释的？”
转折猝不及防，白灼愣了愣，但还是想搪塞过去，“我需要解释什么么？”
白灼平静的脸上的确看不出什么，若是别人或许会质疑自身，但霍清晨不会，类似的假脸，自己早已看多了。
“两天前开始，青儿没有端药给我了，显然她肯定收到什么指示，不是我，就只有你，之后我就这样了，你一定知道什么……”
没有疑问，只有笃定。
白灼微笑，“也有可能青儿忘记了呢？”
“持续了两年的事，而且这还关乎于我，说她忘了，你信？”霍清晨脸上满是讥讽。
收敛笑意，两人四目相对，白灼知道自己瞒不住什么，“那药里有问题，我也找人去查了，之所以不想你知道，只是为你身体考虑……”
“是她？”这里的她不言而喻，是指二夫人。
“对。她手下的丫鬟寻了药店的人，给了不少好处，寒石散的量把握得很好，不会致死，却会叫你日渐虚弱……”
每听一句，霍清晨的手就攥紧一分，怒气挤压在胸口久久无法消去，霍清晨觉得呼吸开始困难……
将对方反应看在眼里，白灼皱眉，伸手一掌打在霍清晨的胸口，力道不大，却是将挤压的怒气打了出来。
“还未痊愈，又要怨气积聚，果然不该和你说……”白灼收回手。
“你若不说，我便一直想着，结果也是一样……”
随你怎么说。白灼不想再反驳，“以你现在的身体，你真的想好了要争夺霍家家主之位么？”
“若是之前，我绝不会这么决断，可眼下……不是有你吗？”霍清晨微笑。
是实话，“你这样说，是在讨好我？”

“讨好？算吧……”霍清晨垂眸，“我们两个之间看似我主你仆，实际上我并不能控住你，所谓的债，也只是口头上的说法而已……你和青儿，可都是妖呢，想要做什么都轻而易举，不是么？”
此番话，说得人心寒，白灼皱眉，“你不信我？”
看出白灼的不悦，霍清晨把目光瞥向别处，任何人都不愿意被人质疑，尤其对方还是在为你做事。
“不是不想信，我已经不敢信了，我从三岁开始就不再信除雪姨之外的任何人，我承认，即便是青儿，我到现在都没有放下防备……我如此说给你听，不是想解释什么，我只希望你知道，我其实与这宅里的某些人没有什么区别……”
“不一样……”白灼开口打断，“你和她们，不一样。”
霍清晨看向白灼，带着些许惊讶，对方的脸上没有敷衍，这句话的确发自内心……
“你……出去吧，我累了……”霍清晨低下了头，再抬起时，房中只有自己一人。
清晨啊，你看看这座宅子，外表光鲜亮丽，其实内里都是肮脏不堪的淤泥，雪姨希望你能成为一朵青莲，即便生长在这淤泥里，也能出淤泥而不染……
这是在自己还小的时候，雪姨对自己说的。
暗暗自嘲，出淤泥而不染？怎么可能，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霍清晨觉得自己早已和这淤泥和到了一起，肮脏的成为了自己最恨的那种人……
可不得不承认，白灼那话狠狠地击中了霍清晨内心脆弱的地方，就像一种救赎，来得猝不及防。
脸上有了湿润感，霍清晨摸上去，水？不，是泪。
说起来，这些东西，自己对青儿都不曾坦露过，可面对白灼，自己很是自然地倾诉了出来。
“我……到底在做什么啊……”
第三章完

第四章
“你说什么？”二夫人刘氏放下手中的茶杯，眉头紧缩。
跪在地上的人浑身颤抖，面露惧色，“是真的，夫人，玲儿最近这几日晚上总能看到雪姨的鬼魂，玲儿实在是害怕啊……”
“啪——”刘氏一拍桌子，玲儿立马闭上了嘴，“什么鬼魂！若真有，也该是找我，那轮的上你？不过是幻觉罢了，你这几日休息休息，去寺庙烧柱香，别自己吓自己。”
“可是……”
“行了！”刘氏显然已经不耐烦了，“你先下去吧，最近几日我会叫银儿暂时顶替你的位置……”
“是……”玲儿慢慢退了下去。
这时，一直站在一旁没有说话的银儿开口道:“夫人，这样真的好吗？”
“她现在这幅模样，怎么给我做事，若是捅出什么篓子，遭殃的就不只是她了！”刘氏平复了一下情绪，“再过几天就是老夫人的寿辰，还是好好想想送什么贺礼能讨得欢心吧……若是她老人家高兴了，说不定能把我的轩儿还来……”
是了，刘氏厌恶老夫人的另一个原因，就是老夫人在霍家二公子霍子轩出生时就将其抱走，问其缘由，只说不可将霍家子嗣给一个戏子管教，所以霍子轩从小便是在老夫人那儿长大的，刘氏每日心系儿子，却也只能每日看上几面，导致霍子轩虽知刘氏是自己生母，却与其并不亲近，这叫刘氏如何不恨……
“不过还好，老夫人没把那小孽种养在身边，我到还算舒心，不过也是他没福分，身子弱，讨不了老夫人的喜欢。”刘氏冷笑着，“嫡子又如何，这霍家迟早都是我轩儿的！话说回来，上次叫你去送的衣服，后面怎么样了？”
“回夫人，银儿盯了几天，没有动静……”
“倒是能沉得住气……”刘氏眼里闪过一抹狠意。
别看霍清晨好像身体羸弱，与世无争，刘氏知道，老夫人可是一直记着这个小孽种的，说什么规矩不能坏，只要这大夫人的位子一日空着，霍清晨就是霍家的嫡长子！
若是照这样来说，自己的轩儿就只是庶子，是没有资格继承家业的！开什么玩笑？！自己怎么可能白白便宜那个小孽种？不然自己这些年所做的不就付之东流了？不，这霍家家主之位只能是轩儿的，这些年来自己做了那么多，谁成想那小孽种命这么大，每次都能化险为夷，不过眼下雪姨已经去了，霍清晨身边也就一个小丫鬟而已，刘氏不信如此还扳不倒他。
刘氏的眼神着实叫人惧怕，银儿找了个借口退了下去，却没发现窗外消逝的身影……
外头阳光正好，白灼站在霍宅的偏院里，这里一般无人会来，自己也没必要时刻注意隐蔽身形，脚步声从身后传来，白灼却没有要转身的意思。
“你应该知道你吓不到我的吧，我的兄长。”
“嘁——你真是无趣。”简墨兴致全无地走到白灼身边，“夜洺就中招了好几次……”
那是人家愿意陪着你玩好么……白灼腹诽，终是没将真相说出来，“不过，你为什么会来这？找我？”
听到这话，简墨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找你是其一，其二嘛……是想来看看那个能叫我的弟弟拉下脸面求我的是何方神圣？”
果然……白灼默默叹气，自己当时没有用偷的而是找上门去求的这个决定真是愚蠢！
“你们在说什么呢？”熟悉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二人转头看去，青儿半搀扶着霍清晨站在偏院门口，从脸色上能看出这段时间的调养效果甚佳，“白灼，他是？”
“青丘君主——简墨，我的兄长……”白灼简单的介绍。
恍然大悟，霍清晨微微躬身，“原来是大殿下，有失远迎，还望见谅。”
下巴忽地被人挑起，霍清晨惊慌之余只能愣愣地看着自己眼前放大的某狐的脸，简墨生的貌美，一时间叫霍清晨也失了神智。
“果真是个标致的人，难怪你肯来求我……”简墨微笑，颇有挑逗意味的摸了摸霍清晨的脸，“叫什么？”
“霍清晨。”边说着边往后退上一步，躲开简墨的动作，心中却疑惑着对方说的话，虽说知道自己身体的好转有大半归功于白灼，但为何会和简墨扯上关系？
“哪个清晨？”
“清晨陪跻攀，傲睨俯峭壁……”
某狐还想再问点什么，只听到一句话传入耳中，像一盆冷水把自己从头到脚淋了个干净，瞬间把自己原有的热情灭的彻底。
“我听说，远行游历的夜洺要回来了……”
简墨脸上立马没了方才轻浮的笑意，这叫霍清晨有些好奇那位夜洺是何人物。
“我好歹是你兄长，你这样威胁我不好吧……”简墨一脸无奈。
“原来你也知道你是我王兄……”白灼嘴角微上扬，“至于这算不算威胁……那还要看王兄你的意思……”
简墨没有接话，但从两人对峙的眼神中，霍清晨仿佛看到了微弱的火花……
【你这是乘人之危！敲诈勒索！】
【这些事王兄也没少干，我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你想怎么样？】
【王兄自己觉得呢？】
【行了！朱果的事一笔勾销成了吧！】
【成交！】
“噗嗤——”霍清晨虽不知道两人的“交流”，但还是很不给面子的笑出了声，“你们俩兄弟，感情很好呢……”
“哈？和他感情好？小晨晨，你年级轻轻，眼神就这样不好可不行啊……”简墨略带惋惜的说着。
小晨晨？！霍清晨脸上的表情有些破裂，从小到大，还真没人这样叫过他，这略带亲昵和幼稚的称谓从一个刚刚认识的人口中说出来还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奇怪感觉。
似是无视了霍清晨的不悦，简墨挑眉，扫了一眼始终站在后面的青儿，脸上的笑容微微收敛，“原来……在这啊，看样子，白灼也是早就知道了的。”
知道简墨话语中包含的意思，青儿脸上显现一丝慌乱，欲言又止，只是带着乞求的眼神看着对方。
“放心，我不会说的。你和云玖的事我才懒得掺和……”简墨理了理鬓边碎发，转向白灼，“行了，这人我也见到了，至于事？也没什么，日后与你说也是一样，我先走了。”
眨眼间，简墨如烟雾般消失在原地，留下三人面面相觑。
“你……怎么会来？”终是白灼先开口打破了僵局。
“不知道！”霍清晨不知道自己为何不愉悦，“又不是事事都要叫你知道。”
这话说出来，白灼是明白了某人赌气的原因，不过是气自己瞒了自己求药的事，自己当初是觉得这些都是小事，毕竟求药的是自己，也就没必要说，不过现在看起来但是自己的不是了。
“你……是不是承诺了他什么？”某人似是不情愿地开口问道，证实白灼所想的。
“无事，一个人情，方才已经还请了。”白灼安慰道。
霍清晨盯着对方，没有再多说一句，自顾自转身离开，白灼知道他是没有生气了，但……还是怪怪的啊……
“三殿下以后这些事还是说出来的好。”青儿在一旁开口，发现白灼的疑惑，说出了原因……
就如之前霍清晨自己承认的一样，因为以前的某些事，霍清晨很难去相信别人，所以当然的，面对旁人的关心和爱护，他也会下意识地去觉得对方是不是带着目的，虽然霍清晨知道白灼不可能，但毕竟那么长的时间，也实在难改。
听完青儿的讲述，白灼微微皱眉，他不喜欢不被信任的感觉，但面对霍清晨……白灼又想起之前霍清晨昏睡中毫无防备的面容，以及紧紧拽住自己不让自己离开时的神情，白灼不否认，那个时候，自己有了一种想要保护对方的冲动……
“那你知道他遭遇了什么么？”白灼开口询问，没有在意青儿略微讶异的表情，“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越详细越好……”
我想要了解你，了解你的过去，你的一切。

第五章
“霍大公子，在这世界上，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是我把二夫人的簪子放在你的房间，也是我说的谎话，我之所以待你好，完全是听从了二夫人的指示接近你罢了……”
“整个霍府上下谁知道，霍大公子霍清晨遭老爷厌弃，所有人对你避之不及，而我只是一个丫鬟，怎么可能会想着待你好？”
“最后劝一句，霍大公子，没有人会真的待你好的，因为你，就是多余的东西……”
双眼猛地睁开，霍清晨发现自己居然在软塌上看着书睡了过去，方才梦到的那些话语，还回荡在霍清晨耳边，一字一句，清清楚楚，轻叹一声，合上手中的书。
没想到居然会梦到这些，霍清晨转头看向窗外，天气已经渐渐回暖了，冰雪消融，万物复苏，真是个好天气。
想起来，那天的天气可是糟透了呢，刮着风还下着雨，冷得有些刺骨，自己被诬陷偷了二夫人的簪子，虽然知道自己并没有做过，但面对从自己房中搜出的簪子，霍清晨没了辩解的动力。
后来怎么样了呢？雪姨苦苦求情，罚跪了一个时辰，禁足三月，无事不得出房门。
对了，那个骗取自己信任又诬陷自己的丫鬟叫什么来着？好像是……银儿？眼下该是在二夫人手下做事吧……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白灼走近问道，一进房门就看到某人望着窗外，眼神空洞，显然思绪不在外面的景色上。
“嗯？”霍清晨回过神，“没什么……对了，之前吩咐你的事，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吧，听说她几天前去寺庙烧了香，不过肯定没什么用……”白灼慢慢说着，发现对方手中的书，不起眼的书名，看起来像是什么话本，不禁有点讶异霍清晨也会看这种书。
“这样么……”霍清晨低头思索了一番，接着说道，“你最近动作小点吧，现在还不是用她的时候，下周就是老夫人的寿辰了，你说，送什么好呢？”
微微皱眉，白灼到是没想到霍清晨会问自己，妖界送礼，图的是贵重和稀奇，若是地位高的，只要人到了都足以叫人面上添光，这套礼数在这恐怕不适用，可人间的规矩自己又不懂，一时还真的不知道回答什么……
“老夫人在霍家吃穿不愁，也不是没见过大世面，比起去花大价钱买点什么，还是心意最为重要了……”白灼缓缓说着。
听此言，霍清晨没有回应，但脸上的笑容表明他对白灼的话是认可的，老夫人年轻时嫁给上一任霍家家主时，霍家可不像现在这般有头有脸，没钱的苦老夫人尝过，所以对现在的日子格外珍惜，贵的东西老夫人绝对是看不上的，估摸着还得被说成败家，相比而言，到是作为儿孙的自己亲手做些什么倒更容易讨得老夫人的欢心。
至于做什么，霍清晨还真没想出来，毕竟自己好像……不会做什么啊……
“长寿面怎么样？”突然一个声音窜出来，转头看去，是端茶进来的青儿。
长寿面？霍清晨一愣，说起来，每年自己生辰的时候雪姨也会做这样一碗面给自己呢。
“寿宴上长寿面，寿桃什么的必不可少，相比较下，长寿面会简单些，雪姨之前也有教过我，可能没有雪姨做的好吃，但是如果要教公子的话应该没有问题……”
“这样啊……”霍清晨接过茶杯，清香的气息叫人一下子放松了下来，“那麻烦你了……”
“嗯……这是青儿应该做的……”
看似平常的对话，在白灼看来……好像有点不得了呢，依稀记得，云玖和自己说过，青儿不懂厨艺，而且也很苦恼的说没法叫青儿进厨房来着……
之前白灼还不懂为什么云玖要这样说，但……就眼前的现状来讲，白灼似乎感受到了云玖的无奈，洒落的面粉，越揉越奇怪的面团，以及在青儿手中颤抖不已的……菜刀……
“……还是我来吧……”白灼叹了口气，开口道。
你？！霍清晨看向白灼，一脸的难以置信，“你不是妖么？也要学会做饭吗？”
“不，小时候觉得好奇，所以才去偷学的……”白灼慢慢挽起袖口，将残局收拾干净，准备从头开始，“你也过来一起，光看不做可学不会。”
“哦。”同样挽起袖口，厨房的东西对于霍清晨来说很是陌生，毕竟这多年来，他连厨房的门都没进过。
白灼耐心的讲解着步骤，霍清晨也是很细心的学着，和面，揉面，擀面，平常看似简单的动作，实际做起来的难度并不小，想到大厨房里的那些老嬷嬷要做一大家子的饭还真的是很辛苦啊……
“啊……”指尖一阵疼痛，霍清晨抽手，一道小口子慢慢渗出血珠，真不该分心，霍清晨把手指放入口中轻轻舔舐。
“切到手了？”白灼看到霍清晨的动作，拉过对方的手查看伤势，“看来你也不太适合厨房呢……”
“什么话啊……人又不是生下来就会做饭的，我总是要学会的，以防万一……”霍清晨对白灼的话不太赞同，默默抽回自己的手。
转身看了眼在锅中煮着的面条，白灼开口，“你不用学，我会做的……”
声音不大，却足以叫霍清晨听的清楚，一时间叫人愣在了原地，过了好一会儿，才继续手上的。
转头看到对方微红的耳尖，白灼脸上挂起略带得逞意味的笑。
寿辰将至，府中上下渐渐忙碌了起来，不过霍老夫人今年并非整岁，所以吩咐过不必大动干戈，也不必大摆宴席，只要求一家人围一桌吃饭便好，当然其中也包括霍清晨，只是往年霍清晨为了避免麻烦，总以身体不适为由推脱，某些人也少不了在霍老夫人面前嘀咕几句。
终是到了寿辰当天，府中较平常热闹了些许，丫鬟和下人来来去去忙碌个不停，霍清晨走在道上，路过的人皆是带着惊奇的目光看着自己。
呵——自己这几年的默不作声在今天彻底打破了呢。霍清晨没有理会其他人的碎言碎语，径直朝霍老夫人的院子走去，刚踏进院门，就看见某个与自己长相相似的人。
对方显然没有预料到霍清晨的到来，短暂惊愕后，喜悦地迎了上来，“哥！你能来真是太好了！”
眼前的不是别人，正是霍清晨同父异母的胞弟霍子轩。霍子轩比霍清晨小了一岁，面容英俊，与父亲一般无二的眉眼，只是没有父亲那般的威严，似乎还留着孩童的纯真。
“最近身体好些了，自然是要来的。”霍清晨对这个弟弟的态度还算温和，他也知道对二夫人的愤恨不能迁怒在眼前这个人身上，即便他是二夫人所生，冲这点，霍清晨觉得自己真是善良，“你也快加冠了吧，时间还真是过得快呢……”
“是啊，到时候还得麻烦哥了。”霍子轩笑着说。
“我？”霍清晨有些没反应过来，想了想问，“你的意思，是要我给你加冠么？”
“当然，子轩作为弟弟，自然是要兄长加冠的。”霍子轩说的理所当然，好像没有不对的地方，不过的确没有不对的地方，只是若叫二夫人知道自己的儿子行要他行加冠之礼，恐怕得被气死。
眼下霍清晨也就把对方的话当了玩笑，两人有聊没聊的往里走去，忽然身后传来一声怒喊——
“你怎么在这！”

第六章
“你怎么在这？”怒喊的声音霍清晨再熟悉不过，转身看过去，二夫人刘氏站在院门口，一脸的嫌恶。
虽然的确有考虑到眼下这个问题，但实际遇到后，还是有些不知所措，脑海里又浮现雪姨死去时的面容，心中一股怒火升起，身体突然被扶了一下，是青儿，青儿眼神中的含义再明显不过，叫自己平心静气。
“今天是奶奶的寿辰，作为孙儿自然是要来祝寿啊。”霍清晨微笑，好似没将刘氏的嫌恶放在心上。
“呵——”刘氏冷笑，“孙儿？我怎么记得你是孙女呢？只怕老夫人不记得还有一个足不出户，弱不禁风的孙女……”
刘氏重重的念在孙女二字上，脸上的嘲弄意味浓重，在这点上，霍清晨没有反驳的能力，毕竟是事实，其实这些年来倒也是习惯了，也不像以前那般叫自己烦躁。
“二娘是不是记错了，清晨一直是男儿身呢，也怪清晨身体不好，没来找二娘多聊聊，看，二娘都不知道清晨是男是女了。”这番话说得只把刘氏的话当玩笑了，一拳打在棉花上，刘氏一时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呵——，这般伶牙俐齿，也对，你也就嘴上能讨点好处。“刘氏不甘示弱的说道。
“那是自然，好处什么的，谁都不会嫌多不是么？“还是微笑着回嘴，就脸皮厚这点上来说，霍清晨自认这些年被训练的不错。
话语一来一去，刘氏完全敌不过，原本是想给霍清晨一个下马威，最好是叫对方气急败坏离开，可现在看来，气急败坏的到变成了自己。
“你……”
“吵什么呢？“刘氏还想说什么，却是被打断，那个声音苍老且低沉，很有威严停止了话题，所有人转头看去，那人被身边的嬷嬷搀扶着，右手拄着红木拐杖，赫然是霍老夫人，整个霍府最受尊敬的人。
说起霍老夫人，霍清晨只在整岁寿辰，霍家大摆宴席的时候出来见过，当然那时也就送完贺礼寒暄几句，再无其他的接触，但霍清晨知道，霍老夫人是记得自己的，这些年来，霍老夫人可不止一次叫下人打听自己的近况了……
“奶奶——”霍清晨笑着喊道，毫无陌生之感，“没吵什么，太久没出来，和二娘多聊了几句罢了。”
“是啊，老夫人，我太久没见到清晨，这才多说了几句。”刘氏也忙上前说道，她不知道霍老夫人听到了多少，若是惹得老夫人不快，自己可没好果子吃。
站在一旁许久的霍子轩很是熟稔地走过去从嬷嬷手里接过搀扶的位子，霍老夫人也很是习惯的把手递了过去，看到这情况，刘氏的脸上流露出些许得意的神情看向霍清晨，其中意味很好懂，不过就是笑霍清晨久居深院，不比霍子轩能讨得老夫人的欢心。
霍清晨依旧保持着微笑，好似没有看懂刘氏的意思，只在霍老夫人走近之后，缓缓跪了下来，重重磕了个响头，这叫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
“清晨不孝，到现在才来看望奶奶，请奶奶责罚。”
一个响头磕得实实在在，一声接一声的奶奶叫的人心软，霍老夫人赶忙去扶， “快起来快起来，无事，你身子不好，在所难免，你今个儿来了，奶奶就很高兴了！身子可还好？怎穿的这般单薄？府里不是添置新衣了么？怎么？你没有么？”说着，还看了刘氏两眼。
刘氏赶忙将目光移向别处，她可是知道霍老夫人的眼神厉害的，原本以为霍清晨会一辈子待在那院子里，到死都不会出来，谁成想……
只一眼，霍老夫人也差不多猜到是什么情况了，虽说霍清晨身体羸弱，但也是自己的孙子，按辈分还是嫡子，自己老了，管不了太多，总是叫人盯着的，以为至少衣食住行上不会亏待到霍清晨，看来自己还是太过放心了啊……
“奶奶放心，这么多年调养下来，清晨身子好多了，你看，这不就赶着来看看您老人家嘛，至于新衣，奶奶这府里都有的清晨怎么会少，只是想着今个儿不是奶奶寿辰么？尽想着穿的好看点儿，就……”三言两语貌似没说什么，可内里的意思霍老夫人可是听明白了，想穿好点儿就没得暖和了，这什么道理，暖和的都是不好的？
“你这孩子，想些什么呢？身子才是最重要懂不？云嬷嬷，待会儿多弄两个暖炉给大公子，另外再叫人去小厨房说一声，加一道火腿竹荪汤听到了么？”霍老夫人半是责怪半是心疼，吩咐了下去。
云嬷嬷很是平静的应声，站在一旁的刘氏到是吃了一惊，这火腿在霍府可算当家菜，而且功效极佳，平时可不会拿出来，何况这汤还不是叫大厨房去做，而是叫霍老夫人私下的小厨房去做，霍老夫人这样嘱咐，那是绝对是把霍清晨放在心尖上了的！
想到这里，刘氏心里发紧，若是老夫人铁了心要帮着霍清晨，那自己的轩儿还如何坐上霍家的家主之位？！
“你怎么还站着？事儿完了么？还不去帮忙？”霍老夫人一声喝，刘氏反应过来，忙退了下去，“你们哥俩就在这好好聊聊，这些年也没见几面，怕是有许多话要说吧，我也不打扰你们了，啊……”说罢，换回云嬷嬷的搀扶，转身慢慢离开。
眼下在这院子里站着的确不好，下人丫鬟来来往往，还不知道会听去些什么而后乱嚼舌根，对于脸面，霍老夫人还是很看重的，深知这点的霍清晨和霍子轩，也没再说什么。
“对不起，哥……”霍老夫人离开后，一直没说话的霍子轩忽然开口道。
猝不及防，到叫霍清晨觉得疑惑，“怎么了？你这道歉……是为什么？”
霍子轩微皱眉头，脸上的愧疚毫无掩饰，“娘刚刚说的话，和娘做的事……都是要叫我道歉的。”
听到这里，霍清晨自然是明白了，“原来……你懂了啊……”自己方才看霍子轩什么话也没说，脸上也看不出什么，以为他不懂自己和二娘说话的内涵，还有点庆幸，以为霍子轩不知晓这些肮脏的东西。
“我当然懂！”霍子轩有些激动，“我也知道我娘做的事，她一直想我继承霍家，但这……这是哥你的啊，我怎能抢夺？”
“但二娘不这么认为啊，她身为人母，自是希望自己儿子得到最好的，也绝不甘心低人一等，子轩，这些事，你就不要掺和进来了听到么？”
“可是，你们一个是我娘，一个是我大哥，我怎么能置身事外？”
“霍子轩！”霍清晨喊出声，让眼前的人一愣，“你要做青莲，出淤泥而不染，懂吗？”
霍清晨第一次拿出了身为大哥的威严，有力的眼神叫霍子轩不知道如何回答，只是愣愣地点了点头，他很希望能够帮到大哥，自己从小在霍老夫人处长大，自然听了不少长幼有序的道理，原本很是不甘，只是一次无意间偷听到了母亲的话，才知道叫自己处处要让着的大哥其实遭遇着什么，看到那个跪在院中，明明比自己涨一岁身形却比自己小的兄长，他头一回发现自己的母亲是那么的讨厌。
但毕竟是自己的母亲，霍子轩也找过，理论过，可得到的只有训斥，刘氏训斥，是希望霍子轩明白自己的苦心，只是没想到这般下来，反而让霍子轩坐实了要把家主之位给霍清晨的心思……

果然没人啊OTZ，没动力了，瘫倒ing

第七章
两人有聊没聊的在院中走着，不知不觉天色也是暗了下来，丫鬟前来催促，说是可以入席了，二人作为晚辈自然是要提前到场的，也不再犹豫，跟着丫鬟来到厅内。
偌大的圆桌上摆满了精致的凉菜，碗筷整整齐齐，端着热菜的丫鬟在一旁等着，霍清晨和霍子轩也站在一旁，按照规矩，长辈还未入席动筷，后辈是不可以入席的，细想间，霍老夫人在云嬷嬷的搀扶下走了出来，换上一身新衣，人也是梳妆打扮了一番，看过去显得精神了不少。
发现二人站在一旁，霍老夫人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坐上主位后对俩人招呼招呼手，示意他们走下，可霍清晨知道，父亲和刘氏还未到，自己和霍子轩是不可入席的。
似是看出二人的心事，霍老夫人开口道：“本来就是家宴，我都开口了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啊，你们爹啊今早说了有要紧事，迟些来，二娘还在忙，也得慢些，你们这样叫我这个老婆子一个人坐着难道也是好的？”
这番话说出，不无道理，两人互相看了眼对方，终是在霍老夫人左手边依次入了席，与其聊起家常来，说话间，一人风尘仆仆走进厅内，四十来岁的年纪，眉目间带着些许沧桑和威严，却有着盖不住的喜色。
“爹……”霍清晨和霍子轩起身喊道。
是了，眼下此人就是霍家家主霍臻，也就是把霍清晨扔在偏院不闻不问的霍清晨的父亲。
显然没有想到霍清晨的在场，霍臻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继而挂上原本的笑容，点头示意，“清晨也来啦，身体可好些？”
看似是关怀的话语，实则是为了掩饰先前的尴尬而已，亦或是为了在霍老夫人面前做个样子，无论哪一种与霍清晨而言都不重要，对于这个所谓的父亲，霍清晨从来不抱有什么期待，可是不管怎么说，表面功夫还是要做足啊。
“身子好多了，爹不必担心。”霍清晨微笑，仿佛两人之间没有这些年的隔阂。
霍臻满意霍清晨的识相，没有叫自己难堪，笑着坐到霍老夫人的右手边，最后入席的自然是方才就在忙的刘氏，刘氏一进厅内心里顿时不舒服，要说为何，想当初，霍清晨不来家宴时，左手边的位子可都是霍子轩坐的，霍子轩自小在老夫人底下长大，知道老夫人的喜好，总能把老夫人逗得高兴，眼下霍清晨来了，按照辈分，这位子自然是要让出来。
“这……老夫人您一直是子轩照顾着，要不……”刘氏这话说出来，意思明确不过，霍老夫人脸色顿时暗了下来，要知道，霍老夫人向来看重长幼有序的规矩，眼下自己若是应了，可不坏了规矩？可若不应，是要叫自己在这么多人面前偏心，让别人乱咬舌根，说自己只看重辈分？这刘氏，不是给自己难堪么……
霍清晨一言不发，在心中暗自冷笑，这刘氏今个儿是被自己气昏头了么？
看到自己母亲的脸色，霍臻便知道刘氏说的话不对，赶忙在底下拉了拉刘氏的袖口，示意其闭嘴，刘氏也是明白的，一时意气，竟叫自己说出这样的话，要不是因为这个小贱种，自己怎会这般失态……
“你也真是的，担心清晨的身子也不至于如此啊，清晨也说了他好多了，伺候老夫人没关系的，再说老夫人这么多年没见长孙，自然是惦记着的啊……”霍臻几句话，就把二夫人说成了担心嫡子的身体，霍清晨暗自冷笑，也不想多说什么。
霍老夫人看在眼里，想着今天是自个儿的寿辰，不宜动怒，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挥手示意自己不会放在心上。
宴席开始前，晚辈需依次把之前准备的贺礼送上，霍臻和刘氏送的是玉如意，只看一眼就知价值不菲，霍老夫人连连责怪，说不该如此破费，霍子轩送的到是简单了些，一副万寿图换来霍老夫人的频频点头。
最后轮到霍清晨，拿过青儿手中的食盒，从里面端出一碗面，双手捧着递到老夫人面前，在场的人都有些意外，毕竟送面食作为贺礼，霍清晨恐怕还是霍府第一个，有些丫鬟低低地笑出声，刘氏则是毫不客气的露出鄙夷的神色。
没有理睬旁人的眼光，霍清晨不紧不慢地说着，“清晨一直想给奶奶特别的贺礼，可实在不知道送奶奶什么好，后来觉得心意最为重要，所以清晨特意去学了怎么做面，今天就亲手做了碗长寿面给奶奶。”
得知这碗面是霍清晨亲手做的，霍老夫人忙接了过来，要知道霍家是大户人家，做饭自然是叫底下的厨娘去做，谁还会自个儿动手，能吃上自己孙儿亲手给自己做的长寿面，这是让霍老夫人怎么也没有想到的。
“这……这真是你自己做的？”霍老夫人满脸的惊喜，用筷子夹起面条，发现这碗面只有一根面条，这做起来怕是要花些功夫，可见霍清晨的诚意。
霍老夫人小口吃着，慢慢将面吃完，眼里却是流下泪，“清晨，这份贺礼，奶奶很喜欢，很喜欢。”
听到这话，霍清晨知道自己成功了，看到刘氏不可置信的表情，霍清晨微笑，宣示着自己的胜利。
而后就是家宴了，一旁等候好一会儿的丫鬟们纷纷把准备好的热菜端了上来，虽说霍老夫人吩咐从简，但四大素八大荤还是不得少的，看着桌上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菜肴，霍清晨想起上一次这样坐在桌边，好像是五年前了，霍老夫人的六十大寿，自己不得不出面……
“来，清晨，吃饭前先把汤喝了，对身子好……”霍老夫人一句话叫霍清晨回过神来，一旁的云嬷嬷将手中那一碗汤放到霍清晨面前，汤汁清亮，香气四溢，一看就知道熬制了不少时间。
在刘氏愤恨的眼神里一勺一勺喝着汤，热乎乎的鲜香的汤汁入腹，顿时全身暖和了不少。
“怎么样？味道可好？看你这狼吞虎咽的，真是……”看着霍清晨手中干净的汤碗，霍老夫人满脸笑容，打趣霍清晨的吃相。
似是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奶奶厨房里出来的，味道自然是好的，只是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喝上……”
“你若是不嫌烦，奶奶啊天天叫人给你送去,以后想要什么，缺什么只管跟奶奶说……”玩笑的一句话，却让在座的人愣了愣，尤其是刘氏，手上的筷子就这么掉在了地上，发出了些许声响。
不过眼下，没有人注意刘氏的失态，所有人把目光聚集在霍清晨身上，因为霍老夫人这话说出来，听起来只是长辈对孙子的呵护，其实这等同于认可了霍清晨，也是间接认同了霍清晨嫡子的身份，这番下来，霍清晨便是稳坐了下任霍家家主的位置，怎么叫人不震惊？！
不少霍家的丫鬟下人都以为霍清晨早就被遗忘，再如何都没法翻身，可眼下确实不好说了啊……
而刘氏在心里咬牙切齿，一双眼睛恨不得在霍清晨身上戳出两个洞来，她万万没想到霍清晨这般了解老夫人的喜好，只用一碗亲手做的长寿面便取得了老夫人的欢心，自己苦心经营多年就像个笑话一样。
“孙儿在这家中，缺什么到说不上，不过孙儿确实有个心愿……”
“是什么？告诉奶奶~”
“清晨……想要个母亲……”

怎么说呢？感觉越写越乱了，很难受，也不知道怎么调整，有考虑把宅斗部分简写，把俩人的情节写的详细一点，可是感觉进度会过快，不调整又觉得好慢，所以本宝宝真的不知道怎么办，硬盘已烧，不要管我，我想死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