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通用公司又邀请他们去参观工厂,“装在发动机左侧的电子控制系统盒子只有一本32开精装书那么大,很是精巧。参观完毕,为了优待贵宾,特意让我们在一台完整发动机前合了一个影。”
很快,惠普公司也邀请他们去参观,推销自己的发动机。
从屠基达的回忆中可以看到,美国公司对中国订单充满了兴趣。当中国人后来想再参观一次“X29”时,“格鲁门又组织我们去看。因为飞机上的F404发动机本已拆除,我们又提出能看到发动机,他们答应予以研究。”
屠基达还谈到,在与格鲁门谈判“超7”研发经费时,“原来‘和平珍珠’项目中,我国买了美国不少硬件,我国就有30%的补偿贸易权,而要做成这些补偿贸易额度,格鲁门要花费占补偿贸易额度1/15的工作费用。所以中方如果放弃一些补偿贸易权,格鲁门就可节省出这笔工作费用来转入‘超7’初步设计用”。
在持续10年的互访中,美军高级将领不仅参观了青岛的中国海军基地和核潜艇部队、西昌卫星发射基地,还访问了南京的电子工业部14所等科研单位。这个机构正参与中国战略预警雷达的研制,后者专门用来侦探可携带核武器的战略导弹发射情况。
1989年4月11日,中国海军训练舰“郑和”号由北海舰队司令马辛春中将率领访问了美国太平洋舰队的总部珍珠港,这是中国海军军舰第一次访美。一个月后,美国太平洋第七舰队旗舰“蓝岭”号及另外两艘军舰在舰队司令的率领下回访了上海。
此前在1986年11月,美国第七舰队的三艘军舰访问青岛,这是美国舰队第一次访问中华人民共和国的港口,也是中美两军第一次大规模的面对面接触。有3000多名美国海军官兵穿着军服进入青岛市,好奇地参观了这座城市。
1989年****后,美国宣布停止一切对华军事交流合作。除了中断高层互访,当时直接受到影响的就是即将运往中国的6架“支奴干”直升机。这是一种多功能、双引擎、双螺旋桨的中型运输直升机。
屠基达注意到,美国总统布什宣布:“中止一切中美政府间军售和商业性武器出口,中断中美军事领导人之间的互访活动……”“这个中止原词即suspend,注意这个中止不是终止,是暂停的意思。”
“和平珍珠”和“超7”都在中止之列。格鲁门公司于6月8日晚通知在那里的中方人员,第二天不必去上班了,“但今天还可去办公室取回一切资料、用品。大约因是公司间的合作,格鲁门网开一面,5日即与沈泳沅打招呼,6、7两日中方可抓紧问要问的问题和索取相关的数据资料。而‘和平珍珠’项目则事先未打招呼,7日下班前一小时通知说,8日不能进办公室”。
“超7”后来先后向欧洲和苏联寻求合作,最终于2005年面世的“枭龙”安装了英国的火控雷达和俄罗斯的发动机,
这时它的编号已经是“FC1”即“中国战斗机一号”(Fighter China No.1),而且是与“超7”完全不同的两种飞机。
其实到1989年10月,格鲁门公司国际部还借北京航展到中国洽谈“超7”。“带了一份关于‘超7’工作的现状和建议给我。格鲁门客人表示,初步设计未用完的钱仍保存着,待美政府解除禁令后可继续合作。他们对参加‘超7’第二阶段工作仍有兴趣。”
当年12月,格鲁门公司还专门写信给美国国务院,希望解冻“和平珍珠”、“超7”。
也就是在1989年10月,美国允许中国技术人员和军事官员回到美国,继续“和平珍珠”计划,之前的7月,布什政府也曾对4架波音757出口中国的合同解禁,其中包括军地两用的导航系统。
随着冷战结束,所有推动上世纪80年代中美军事合作的要素,在进入90年代后都发生了重大变化。特别是中美共同面对的威胁不复存在,而这恰恰是支撑两国军事合作的基础。
同时,中国在政治、经济领域实力增强,这被认为对美国的全球性主导地位构成挑战。
而更为重要的是,两年后海湾战争爆发,美国展示出的先进的军事力量和军事理念,促成了解放军深刻的自我反思。
到1993年克林顿入主白宫,中美军事合作交流虽然出现回暖征兆,却发生了意味深长的转变---基于“安全管理”或“危机管控”的军事接触,成为双方都力图推进的重要机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