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卡伦Karen
“ 不!”
卡伦嘴里的兔子掉了下来,重重地砸到了她的脚掌,“不!不!”
四周一片寂静,只有雪花飘落的声音,这是一片白色的世界,另空地上尸体显得格外刺眼。血!雪地被血染红了,已经开始变得僵硬的狼的尸体横躺着,地上还有一道道血痕延向远方。很明显,在死之前,狼已经受了伤,是一步步移到了这块空地的。
尸体,是卡伦司空见惯的,鹿的尸体、狐狸的尸体,这对卡伦来说,没什么可怕的。但卡伦认得这具尸体,确切地说,这具尸体,这只狼,是卡伦的一切。
“哥哥!杰克!”卡伦觉得,一只熊正撕扯着自己的骨髓深处。
她将口鼻埋进哥哥的颈毛里,希望像往常一样,能感受到脉搏的跳动和温热的气息。可是有的只是冰冷,夹杂着一种奇怪的气味,卡伦觉得在什么时候嗅到过。
记忆将他带回遥远的季节。酋长德普叼着格里斯率先回到了营地,战斗队的其他成员紧随其后,卡伦很奇怪:格里斯,他的父亲应该很强壮啊,为什么显得毫无力气?巫师罗达嗅了嗅格里斯,格里斯身上散发出的气味不同以往。罗达只是摇了摇头,“对不起,卡伦”,卡伦不知道他为什么说这个,但她感觉到,一定发生了什么,“也许你永远见不到格里斯了。”巫师闭上了眼睛。“他死了。”
卡伦睁大了眼睛:“什么?”
“我们很抱歉,”瘦削的灰狼只是垂下了头。很长一段时间,营地里一片死寂。一些狼低声议论着卡伦,不安地看向酋长。
“多可怜,母亲在生她和杰克时就死了,现在父亲又在战斗中丧了命……愿天狼保佑她。”
卡伦什么也听不见,她的眼里只有格里斯没有生命力的身体。她不知道是什么力量支撑着她为父亲埋葬、守夜,没让她在途中倒下。
现在,这种死亡的气息仿佛穿越了时空,出现在了杰克身上。卡伦目光呆滞地摇了摇脑袋,似乎想赶走死亡的气味,恐惧像只无形的野兽,窥探着银毛狼最痛苦的记忆。
卡伦强压着想像只幼崽般哭喊的冲动,拼命集中注意力:他是怎么死的?卡伦仔细检查了杰克的身体,发现几乎没有任何抓伤或咬痕,“是谁杀死了他?看上去不像是只狼……也不是任何猛兽……”卡伦意识到杰克的后腰处有一处致命伤口,雪已染红了伤口周围的白毛。很奇怪,这处伤口有股奇怪的臭味,这与咬痕不同,仿佛是一个孔型的口子,而且除此之外,杰克身上没有其他伤口。卡伦从没见过这种情况。
“是谁。。。?”一声嘶哑的狼嚎从远处岩石旁传来,卡伦有种不祥的预感。她朝那里走去。
“查尔斯!”
岩下正躺着那只大白狼。他曾是狼群中最强壮的狼,可现在却奄奄一息,身上的皮毛被染红了。
“查尔斯,是我,卡伦!狼群到底出了什么事?你们怎么了?”卡伦惊呼道,她看到查尔斯身上也有孔状伤口,只不过在腿上。
“卡伦!”查尔斯挣扎着睁开眼,”感谢伟大的冰神,你没事!”
“我去捕猎了,营地到底发生了什么?”
“别…别去营地!”查尔斯发出一阵咳嗽,眼里充满了恐惧。“他们来了……他们还带了狗和夺命棍…我们都受了伤,很多狼死了!”
“他们是谁?”卡伦觉得喘不过气来了。
“…是温奇!他们袭击了营地,快离开这里,别去营地!他们还在那里。”查尔斯突然呼吸加重了,“为了斯拉布部落最后的希望,快离开,离这儿越远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