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泛彼柏舟,
在彼中河。
髧彼两髦,
实维我仪
之死矢靡它的
母也天只
不谅人只

泛彼柏舟,
在彼河侧。
髧彼两髦,
实维我特
之死矢靡慝
母也天只!
不谅人只
————诗经•鄘风•柏舟


1楼2008-11-26 22:30回复
    我不信她能在新学校能处理好关系……不是宿命的问题,这是天生的,呵

    呵……连上帝也不能改变吧。说到天了,她还转什么学校,到哪儿也是受辱的

    料儿——哈哈,回来咱们去津汇吃寿司去啊,四十五块钱随便吃——”

    她咬紧嘴唇,心在流泪,在滴血。回味着台子的话,泪如雨下。为什么要这

    么对我,我把台子当作最好的朋友啊!难道所有人都以认识我为屈辱吗?

    临走前夕,她总觉得要和最好的朋友道个别,她还要给台子一件手织藕色围

    脖。俪娟手笨,这围脖倾注了她全部的心血,她用早餐钱买羊毛线,看书、上网

    如饥似渴地搜索做围脖的方法……当她来到台子家时,轻推开那虚掩的门棂,她

    听见了台子的声音,那声音多么熟悉,是从她十岁的时候就谙熟于心的。

    当全班同学排斥她,疏远她的时候,台子的熟悉的声音的也悄然离去。

    这不是台子。

    欺骗自己,无数个刺刀一齐扎向她的胸——


    2楼2008-11-26 2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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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新环境治愈不了她的伤痕。

      以前的一幕一幕涌现在她的脑海里……他们在笑,他们在欢呼,当她进班的

      时候,他们嘘声一片,他们病态似的大声呼喊,她惊恐了,惴惴不安了,很不得

      时间快走。渐渐地,他们逐渐模糊了,她也慢慢适应了,被周遭人无视,被当做

      空气,她成了一个透明人。

      俪娟把藕色围脖给自己戴上,忽然有种满足感,不禁地笑了。脚踏在浅白色

      的褶纹砖上,环视四周,墙壁也是新粉刷过的。整个教学楼是白色调的,给

      她一种宁静的感觉。同学们在午休,她享受着这份与众不同的安静,她希望

      全学校一个人也没有,笑话,学校没有学生还能称为学校吗?她笑,这次是笑傻气。
      金属声音碰撞,刚才的意境消失了。她的眼神略暗了些,面无表情地朝教室

      走去——

      你说——你说——你是不是去打小报告了”他们几个把他包围了。程佩羽冷

      冷地扫视着这几个人高马大的同学,充满了不屑,仿佛他们是尘土一样。任

      他们簇拥得严实,视而不见。

      一个大头男生显然被程佩羽的神情惹怒了,他抓起程佩羽的衣领,想疯狂地

      抖落到墙角里,却被程佩羽巧妙地挣脱了,自己反倒挨了一个趔趄。

      乌合之众觉得受到了侮辱,簇拥而上……如乱成一团的乌云,黑压压的一片,

      发泄够了,鸣急收兵……俪娟看见,那个刚才被佩羽差点推到的男生,上去

      啐了一口,骂道

      “你他妈的就是一个病秧子,还在你爷爷这里装逼,下次再让我见你就让你

      妈的没明天……”说罢,龙飞凤舞地挥动着自己的手臂,一副杀气腾腾手势,还

      是忍不住大叫骂了声,妈的……


      3楼2008-11-26 2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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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躲在角落里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切,先是惊,后是忧,再而悲,她挂心着他的反映,他蜷缩着身体,手在抓着什么,几声咳嗽。她情不自禁地想冲上去扶他,她窥视着他的侧脸,看见了鲜血,她再也忍不住了,转身跑去,大哭起来。
        ……
        “程佩羽有新同桌了——”
        “是啊,是啊,我听说了,和那个女生挺配的”
        俪娟拉紧了围脖,她感觉到彻骨的冷意,痛彻心扉。

        他就这样坐在她旁边,她看见他受了伤,血已凝固成了嘴角的烙印,眼神是倔强的,脸色是疲惫的。数学课讨论时间, 他沉默着,她不敢言。俪娟幽幽地瞅着他,他拥有着好看的剑眉,略带历经沧桑的大眼睛。他累了,在和那帮人搏斗中累了,他想阖上眼,睡上一觉。老师,同学,肯定看见他那明显的伤口,为什么所有人都在无视?算了,他的本意也不想让别人注意。
        她想他肯定没法子听课了,他看起来很虚弱。忽然,他倒向她的肩膀,整个身子都倒下了……这场暴雨来得太猛烈,太疯狂,给人以措手不及。他全身痉挛发抖,引她的怀与之共振。整个班为之兴奋了,几个有经验地凑过来,他们扳着程佩羽的身子,不让他有丝毫乱动,有抓着胳膊,有按着脑袋的,有压着大腿的。在整个过程中,俪娟是个例外,她娴熟地把他的头扭向一边,让他的牙齿咬上自己的围脖——
        俪娟的镇定让班里的同学很吃惊。他们以为她会吓破胆子,甚至喜欢看她伏案痛哭。冰雪聪明如俪娟,早就预料到这一幕,因为,她太熟悉了。


        4楼2008-11-26 2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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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是重感情的人,才会懂得恨的含义。她恨台子超过了那些欺负羞辱的人!
          中午下课了,她看见佩羽又被一道难题围住了,她默默地叹气,最终还是要去给他买饭,忽然,他的手压住了她的身子。
          “我帮你买吧——你别动”
          佩羽匆匆甩下,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充斥了全身,她瞪大眼睛望着他离去,内心是微笑的。
          等到同学们都去吃午饭了,她毫无拘束地在教室里转了一圈,她很兴奋,她觉得还不够尽兴,她要去楼道里透透气,她明快地踏着步子,几件黑云拂过了她的眼线,好心情停驻了。她看见那个大块头男生,她看见乌合之众凑成了一团,她有种不祥的预感。佩羽,佩羽?慢脑子都是她,她在楼道里乱转,佩羽,你不要出事才好——
          “这回他肯定又犯病了,不信他这回还不傻”
          团团黑影肆意放荡的笑声让她脑袋嗡嗡直响,脑海里又重现那个画面,她眼圈红了——佩羽,你不要这么倔强,要软化点才好。她似乎想起了什么,朝一个方向跑去——
          她看见他了,在一个角落。
          他侧倒在那里,无数个鞋印践踏在黑色衣服上而显得不是很明显,她跑上去,把他拥入怀里,痼疾在他的身体里发作,他的全身颤抖,抑制不住。她哭了,但她知道眼泪不能解决问题。“啊,啊——”他微微呻吟着,这次,她没带围脖,她毫不犹豫地献上自己的手臂,她忍住,咬着嘴唇,两行清泪……
          他躺卧在她的大腿上,她把自己的外套给他盖上,像照顾一个生病的同伴。她的面容是淡定的,他的神情是默许的。所有人在教室里午休,他们隐于教学楼的角落里,时间定格了。他们就一直保持这个姿势,直到他缓缓地从她的怀里起来,靠在墙壁上,她看着他疲惫的刚刚挣脱病魔的脸……
          接着,紫菜包饭从他的袖口里滑了出来,她最爱吃的紫菜包饭,她捡起紫菜包饭,再也不能压抑自己的感情,她上去,转过神,捧着他的脸,留下深深的一吻……


          6楼2008-11-26 22: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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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
            “ 自从我父亲走了以后,他们就全变了。我从来都没刻薄过他们,对他们很热心,”佩羽饮了一口酒,“之前,我从没在学校发过病,同学甚至不知道我有这个病”男孩苦笑了一下。
            她无言,唯有悲伤而已,佩羽拿起酒,欲一饮而尽,她扣住他的手,“这样对你的病不好——”
            佩羽把酒放下了,他原先是校长的儿子,学习优异,才华横溢。然而,父亲从校长的位置下来之后,他连当一个普通人的资格都没有了,焉能不苦闷。
            “服务生——”俪娟道“我要唱首歌——”
            应允了,俪娟拿起麦克,一字一句地吐出来:
            小船儿,在水中飘荡
            心上人,头发垂两旁
            意难改,终生的思念,
            奈何天,不把我谅解
            难言说,心中的凄凉
            眸中你,模糊的视线
            誓不悔,把你手儿牵
            她柔情似水,每个字都是她的感情,佩羽瞪着她,出神了,渐渐地,他看她的眼神湿了。

            “我会连累你的”他说。
            并排走在一条路上,她停下来,她看着他,问道“你父母知道学校的事吗?”他的眼神忽然折射出一种愤怒,握紧了拳头,道“我父亲是无辜的,他没有贪污,为什么这么好的人要被指着脊椎骨?”
             “他们是势力的,”她说,“他们只认得强弱,不论是非。他们不过是龌龊的下三流货色,你却是人中之龙,他们,不值得你在乎!”
             “我恨他们,”他失去了控制,“他们让我发病,我可以原谅,他们羞辱我,我可以无视,但是,他们摧毁了我的世界观,他们迫使我无情,他们令我冷酷,令我压抑,这不是他们,这不是我,这什么也不是……”、
            她温柔的,眼里漾着笑意,“我知道你的性格,你是热心的。人不会为了别人而改变,改变是为了自己。”她摇着他的肩膀,“佩羽,痛痛快快地为自己活着,如果自己觉得不舒服,就让自己舒服而改变自己,心底的自己……”她顿了顿,直视着他的眼睛,小声说了一句,“给自己在乎的人。”
             他凝视着她,若有所思地,他拨弄着她的长发,把羞怯的她拥入怀里……
             路灯为他们披上一层光辉,这是一副镌刻好的画面。


            7楼2008-11-26 22: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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