梗概：
朝野频传太上皇注重修仙，于是北京城民间受风向影响都重视起道观来，寺庙便收到了冷落和忽视。
接上回提到睿王的梗，我去潭拓寺寻找故人，见人不在，就四处转悠，然后发现有段时候没来怎么寺庙里人少得可怜，和尚们也精神不济，还有好几处地方年久失修，法器蒙尘，而定都因为福晋过世，来庙里请长明灯，于是碰到就聊起来。可以聊聊，对比潭拓寺，阆风观被挤爆的现状，然后随意扯。
默认定都认识韩池之弟。

【今往潭拓寺欲寻一位故人，皆因那日和小麒麟无意间又触及尘封往事，一连数个夜晚都梦见少年时的种种，有未央轩里的海棠树，有树下埋着的白鹦鹉，有户部堆成山的账册，有漫天飞雪的东北，有庭院深深的睿王府，还有乾清宫前长长的白玉丹墀，唯独没有潭拓寺。】
【并非不想来，而是怕来，可谁知等到终于来此之时，那人身影却已不见，云游四海，杳无音信。出得禅房，拜别方丈，但不急离开，而是在寺院里走走，那沙沙的扫地声，与佛堂的钟磬声，是最令人心静的法音。】

【佛典《僧祈律》中云："一刹那者为一念，二十念为一瞬，二十瞬为一弹指，二十弹指为一罗预，二十罗预为一须臾，一日一夜有三十须臾。" 寺庙空旷，偶有闲僧经回廊而过，我停步于菩提树下，弯腰自枯叶堆中拾起一叶，一叶一菩提，从未有过的感慨，叹光阴似箭日月如梭。】
【兀自伫立良久，未得知小僧近前来，闻他言瑞王有请，不觉一怔，原以为今时今地只我一人来此，不曾想还会遇到谁。谢过小僧随他往后亭而去，一桌二椅，倒也清隽，只不过难掩那人贵胄之气。】
韩临见过瑞王。

【大哥在远赴伊犁之前，时常兄弟闲聊说起朝中诸事，我虽离庙堂已有多年，但因兄长和庭鹤之故，总还与那朝中有些牵连，而我听过的人里头，最常被提起的便是眼前之人。我从未见过他，可也从未觉得陌生过。】
多谢瑞王。
【受他一杯茶，却之不恭，风扫落叶自亭下而过，带走繁文缛节，原是落拓之人，不拘小节，入亭就坐，静观杯中茶水，不经意间又道一句。】
不知古刹能否真令人心如止水，忘却尘世。

【闻言颔首一笑，执杯望亭外烟火袅袅，好一句斩前尘，绝心事，昔年睿王府的热闹景象如烟云而逝，故人久居此地古刹，不知可曾记起过尘世间的一点一滴，可曾还记得宁楚格的笑颜。】
算不得心事，让瑞王见笑。
【心神回转，低头吹去茶中浮沫，如在拂去心中所扰，清茗入口，再抬头已无忧思。】
韩临本想来拜访一位故人，何奈其云游四海就此错过，但不想与瑞王相遇，大抵皆缘分使然。

【看瑞王眉宇间似有郁色，许来此处也别有他意，但清茗在手，不欲相问，只与他同享茶香与片刻静谧。】
谢瑞王惦记，家中一切安好，大哥远赴伊犁，现有问鹤同行，互相有个照应，我们也放心不少。
【曾几何时大哥从湘西归来，直言阿哥之中瑞郡王锋芒毕露，与故人相似，却又更鲜明。而今亲眼得见，其已位居亲王，锋芒内敛，做派沉稳。】
一年一年过得甚快，上次大哥回京述职不过像是眼前之事，待明年便又是述职之期。

【我听问鹤提起过，大哥不知何时与瑞王之子结了差辈谙达，当时觉得像是玩笑，可现下闻听此言，方觉并非戏言，世间最真最纯的念想当出自孩童之心。】
大哥在侄儿侄女幼年时鲜少陪伴左右，原以为他定不善与孩童相处，却不想会与小阿哥如此投缘。（尼玛世事难料）
既然小阿哥同大哥有三年之约，想必大哥心中也一定记挂！

府中儿郎该入仕的都入了仕，家中有小孙女陪伴，我的日子算是最顺畅了，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比起自个儿的自在，大哥才是真辛苦，也不知西北之事如今进行得如何，从前在东北我还能相助一二，眼下是只能遥望了。】
这么快有小孙女，我也觉意外，想来是因庭鹤夫妻二人情投意合。
不过说道乖巧，是一点儿也不乖巧，在她娘的肚里时就不安生，家里人都以为是个男娃娃。
【又有谁会数十年如一日呢，也许只是不便多言罢了。】

【韩家从熙妃起，女孩儿就驰骋马背精通骑射全然不输儿郎，故而到了小麒麟这辈儿，要说活泼过头也是情理之中，若是熙妃尚在世，定会说小麒麟是随了姑奶奶，然一想到熙妃，不免心中又一阵唏嘘，低头复又饮茶，平心静气。】
是啊，树大自直，我看庭鹤同他媳妇是一点儿也不操心。
【一壶茶尽了，等了片刻却不见小僧来添水，摇摇头道】
今这寺中仿若不似从前了。

【近来不知紫禁城里又刮起了什么风，坊间常闻人说宫里头都在求仙问道，但我不曾听云鹤提起过这些，便也未当一回事，谁知这股风越刮越猛，时至今日潭拓寺竟也不复往日的“门庭若市”。】
不管宫里头盛行什么，这信奉的神明岂能说改就改的？
【摇摇头，想刚才经过之路，有矮墙塌了一角，砖头搁在墙角也无人搬动，后院偏厅里摆放的一排供香客诵经用的木鱼，也染了薄灰。】
瑞王来此潭拓寺，可有四处走走？

【此话虽不差，可太过直白，又是出自瑞王之口，若是落在有心人耳里，怕是能做文章。不过眼下潭拓寺里香客寥寥，自后亭望出去，目光所及之处皆无一人，不由兀自摇头轻笑。】
瑞王若去人多之处，可要慎言啊。
【点到为止，再与人添茶，听得叹息声传来，侧目视他，闻他后话，放下茶盏。】
瑞王也有此感？曾几何时，潭拓寺可并非这般光景，只不知何时才又会恢复如昔。

【我自少时起便伴在那位同样恣意妄为的阿哥身边，原以为天高水阔可任鸟飞，实则却不然，最后祸起萧墙，难道不是从他在廷上的那些话开始的吗？我非谨小慎微之人，时过境迁却仍对此介怀，自嘲一笑。】
是，不至如此。
【摇头揭过此话，又回想上一次来此是何时。】
不瞒瑞王，此地于我确非寻常所在，只不过恰恰相反的是，越是不寻常，越是不敢常来。
也正因此，寺中变化之大，令我深感意外。

潭拓寺于我倒没故事，不过多年未来，物是人非，忍不住感慨一番“故人旧事”。
（同瑞王茶饮半日，说来说去却还围绕在我的“旧事”上，不免赧颜，掀开壶盖再看，余茶已凉，便起身亲自去取热茶续上，间中听闻一二香客闲谈，道是现在进香的人纷纷转去阆风观，不止求签问道，还求丹药，微微蹙眉，返身亭中。）
瑞王可信丹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