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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年庆典】[10] 《独活》 by 九月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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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7-04-26 13:11回复
    2楼文案
    ps:好久没写古言了,准备走一波经典的古风虐恋bg试试,诸位先顶好避雷针。
    展良筠×江苒苒
    汝心金石坚,我操冰雪洁。拟结百岁盟,忽成一朝别。朝云暮雨心来去,千里相思共明月。


    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17-04-26 13: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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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月半,茱萸峰顶,月晕翻涌,夜色昏昏然。
      刚刨出来的酒盏热水煮透,再过一遍凉水沥干,色泽清透温润;老窖提上来的酒浆开了封,顷刻间醉了一干蚊虫;干净的青石被人扫了又扫,摆上各色佐料;当展良筠穿在剑刃上的兔子肉烤的滋滋作响时,远处传来了细碎的动静。
      江苒苒背着小篓子“吭哧吭哧”刚钻出树丛,满头汗水一抹,抬眼就看见火堆旁一位壮士瞪着铜铃大眼,一柄寒光闪闪的宝剑已对准了她。她“咕咚”吞一口口水,向后退了两步,“这位……这位大侠,有话好好说不要动手,我是好人!”
      大侠冷冷的看着她,剑尖动也不动,淌下一滴金黄的油,“深更半夜,你一个女子来这里干什么?”
      少女半隐在黑暗中,昏黄的火光勾勒出青涩的身形,她穿着草鞋的右脚猛的一跺,声音清脆,“我上山采药啊,有时候天晚了来不及下山,就来峰顶凑合一晚,喏,就你身后那个屋子,我放了被褥在里头的。”
      展良筠一愣,剑锋下移了两分,面色微松,“你住山下?哪个村子?什么时候从哪里搬来的?”
      江苒苒警惕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还觉得你是坏人呢!你怎么知道我是搬来村里的?”
      展良筠哑然一笑,收了剑架回火上,江苒苒见状刚欲上前,却又见他从腰间拔了把寒光凛凛的匕首出来。她急忙退回原地,惊道:“你要做什么?”
      展良筠刀尖转动,片下一块肉来慢条斯理吃了,才回她道:“这个地方,我也是每年都来的。小姑娘,你若是这山脚下的人,肯定知道,这茱萸峰顶是我展十三的,旁人,是上不得的。”


      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17-04-26 14: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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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姑娘撇嘴,却向他挪了两步,坐在了火光边缘,“不知道,什么十三十四的,我没听说过。”
        展良筠听了也不计较,只自顾自地喝酒吃肉,把一只两三斤的肥兔子刮的干干净净,饮尽玉壶中最后一滴酒,才站起身来收拾残局。
        此时已月过斗牛,繁星满天,他吹着小曲儿挪开了青石,江苒苒便望见一个土坑显露出来。她好奇的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个奇怪的男人哼着颠三倒四的小调,把酒坛子重新封了填到最底下,将洗净的两只玉杯并一把玉壶放在雕花木盒中,也埋进去,最后开始填土。
        虫鸣声也落了下来,只有木柴燃烧的“噼啪”作响。
        然后这个男人仿佛想起什么似的,又把东西掘了出来。
        江苒苒抖抖索索的抱紧了自己。
        她看着这个男人行云流水般地烧水煮杯开封倒酒,然后斟满了两只盏,一手拿起一个,转头看了她一眼,江苒苒立时吓得抱住了头,却听见一声朗笑:
        “那个小姑娘一来,我差点儿忘了陪你喝上一杯,我自罚三杯,风荷,你可别怪我。”
        “叮”的一声响,江苒苒透过指缝看到他一个人端起两只酒盏相碰,饮尽一杯,洒尽一杯。
        “今年没能听你的,只喝一壶便做罢,”他继续斟酒,一饮而尽,复斟一杯,“你要是生气,就来梦里揍我吧,我甘愿受罚。”
        男人的声音渐渐低下去,随风散了,而后江苒苒麻木的看着他再次收拾东西刨坑埋土,仿佛自己在做梦一样,而那柄还残留着油污的剑就架在火上,离自己只有五步远。
        “你要睡哪儿?”展良筠站起来伸个懒腰转身问她,一瞬间敛尽了方才的萧索。他信手拿起剑,抖出一方帕子擦拭,见江苒苒有些迷糊的望着他,便解释道:“屋里还是这里,你先挑。”
        “当然是屋里啊!”江苒苒原地蹦起来,“那本来就是我的被褥!”
        展良筠一句话堵了回去,“那还是我的房子呢。”
        江苒苒憋气的哼了一声,别别扭扭的拽着背篓绳子走了过去,途经他身边时停了一下,“我警告你可别乱来啊,我也是有武功的。”
        展良筠头也没抬:“你做梦呢吧,谁想对你乱来啊。”
        江苒苒气得炸毛:“你!”
        “你什么你?”
        “你你你我不跟你说话!”她气冲冲的进了木屋,“咣当”一声把门拍的山响。


        来自Android客户端13楼2017-04-28 11: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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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咣当”一声把门拍的山响。
          展良筠并不做声,摇头付之一笑。
          夏夜里阴凉,也少不了蚊虫纷扰,他掏出药粉洒遍火堆周围,又将火焰挑暗下来,重坐在了青石上,怀里抱着那把剑。隔着窗缝瞟去,只留给江苒苒一个轮廓模糊的背影。
          “真是头蠢驴子。”她背过身去,低声念道。
          不知是哪个一夜好眠。
          清晨的阳光穿透峰顶涌动的云雾时,江苒苒睁开了眼。
          久违的好觉。这让她心情很好,遂轻快的收拾起了东西。
          展良筠刚整理好东西准备离开,听得门响,不咸不淡的朝她的方向看了一眼。
          “起的挺早嘛。”江苒苒绕着他转了一圈儿,噗嗤笑出声,身上叮叮当当地响,不知挂了什么玩意儿,“你不是年年都来么?”
          展良筠身无长物,把来时带的吃喝家伙裹了个小包袱并长剑带好,就顶着一副臭脸迈开步子走了。
          江苒苒一路小跑跟着他,叮铃叮铃的声音不绝于耳,叫声也一惊一乍:“你脸上好大一个包,被蚊子咬了吧!夜里没睡好?你每回来夜里都这样喂蚊子么?”
          展良筠恨的牙痒痒。
          “别跟着我。”他咬着后槽牙说。
          “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要你管啊?”江苒苒不以为然。
          展良筠额头青筋欢快的跳起来一条。他二话不说抬腿跑了起来,人高腿长步子大,头顶过云脚下生风,眨眼就甩了身后的小姑娘一大截。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别再见了臭丫头!”展良筠最后转头看了下,毫不迟疑的转了个弯加快速度下山了。
          江苒苒站在原地,冷笑着目送那头蠢驴撒欢儿似的越跑越远,却又远远地转头望了自己一眼,不禁愣了一下,随后不以为意的轻笑一声,提起一口真气,足尖轻点便掠出十丈,向峰顶飘去。


          来自Android客户端17楼2017-05-03 03: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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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了山途径两个村子,再沿大路走二十里,才到云台镇。
            茱萸峰在云台山上,是最高最险的所在。
            展良筠找了家客栈,包袱才放进客房,天已经将黑了。
            他实在不想动,叫了小二把饭菜送进房,又要了热水洗澡。
            吃饱喝足,收拾清爽之后,困意刚缠上脑袋,身上被蚊虫叮的红肿地方又开始痒起来。展良筠烦躁的挠了两下,翻身下床。
            药店就在客栈对面,方便得很,他胡乱束了半干的头发就往外冲。
            七月的夜里风也温凉下来,细细地钻人衣袖。江苒苒坐在药店门口的小竹椅上晃悠,抱着把小茶壶眯着眼乘凉。街道上人烟稀少,天幕晦暗,屋舍如笼,而灯火闪烁其间,洇出几许昏黄的亮,洒在路人脸上,如火又如水。
            展良筠的步子慢下来,待走至柜台,已经步履平稳,“掌柜的,有没有薄荷膏?”
            “没有了。”却是门外的姑娘拖长了调子回答他。头发花白的掌柜坐在柜台后筛药,微微笑着抬眼看他,“江姑娘把薄荷膏都买去了,小店暂时断货。公子不妨问问江姑娘,是否愿意割爱一二。”
            展良筠闻言不得不回身出门,小丫头正一口一口嘬壶嘴儿,二郎腿儿晃晃悠悠,银铃有一下没一下的响。他沉默了一下开口,听见自己低哑的嗓音以一种奇异的调子发出声响,几乎可以说是温柔:“可以卖给我一盒吗?”
            “送你了,不用谢我。”窝在竹椅上的姑娘头也不抬地扔给他一小盒,他伸手接住捧着,又低下头去看她,素银簪子蓝布衫,温温软软的一小团,安静下来的模样乖顺非常,像只猫。仿佛尾巴还在慵懒的摇。
            展良筠抑制住了想摸摸她脑袋的冲动,递给她两锭碎银子。“多谢。”
            “我不要。”仿佛是困了,江苒苒连挥手的动作都软了两分,说的话却依然硬邦邦:“姑奶奶不缺银子,赏你的你就拿着。”
            展良筠好气又好笑,收回银子就赏了她一个爆栗:“小丫头片子。”
            然后拔腿就跑,直冲进客栈一个大轻功跃上二楼,进门反锁一气呵成,长舒一口气,自己先乐了起来。
            药店外面的江苒苒摸了摸自己留着红印儿的脑门,笑的可爱又诡异:“跑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展良筠乐了一阵,却又想起来什么似的开始发愣,愣了一阵脸色便冷了下去。
            他掏出那盒薄荷膏,薄银圆盒子,形制精巧,揭开盖子是碧绿一片,香味扑鼻,清凉醒脑。
            仔细检查了一番,他才往身上涂了。又关好窗,一身清凉的躺在了床上,心里颠三倒四的想些事,过去的现在的,稀里糊涂的睡着了。


            20楼2017-05-16 1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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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为啥有敏感词,直接发图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21楼2017-05-16 11: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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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前脚把信寄出去,后脚叶初阳就到了客栈。二人在大堂一打照面,刚回来的展良筠就开始心疼银子了。
                “你怎么来了?”心里不爽,嘴上他也懒得客套。
                “不欢迎我?”叶初阳叶大公子瞪了眼,登时抓起金碧辉煌的佩剑起了身,“那我走了啊。”
                “站住。”
                “嘁。”叶初阳又坐下了,顺手掸了掸他贵重的暗纹云锦袍子,身上映了日头的那块儿浮出细致的竹叶图案,时隐时现,流光溢彩。
                “跟我上来。”展良筠想了想,还是咽下了嘴边的话,带着叶初阳进了客房。
                形势还不分明,谨慎点儿好。
                他在怀里掏了掏,把薄荷膏盒子掏出来扔给叶初阳,“看看。”
                叶初阳也不磨叽,掏出腰带里塞的小布包展开,一排家伙式儿银光闪闪亮出来,开始一样一样试。
                “又打了新的?”展良筠坐着等,看了一眼问。
                “对啊,我嫌纯银的太软,让老李琢磨着给我掺点儿什么铁打进去,给我整了一套。”叶初阳又拈了根针出来试,得意洋洋的说。
                展良筠嗤笑,“你这都是第几套针具了?”
                “三十二,怎么了?我乐意自己掏钱多定几套用用,”叶初阳毫不客气反呛他,“每套的材质又不一样,各种功效都有相差,多备两套也有备无患,好歹是吃饭的家伙,要是身上就一件儿,万一哪天和某人一样弄丢了,那也离丢脑袋不远了。”
                说罢还特意别眼看了下他的剑。
                展良筠顿时心里憋屈的不想说话。
                也没过多久,叶初阳就收了摊子。他信手把搅和的一塌糊涂的盒子扔回去,脸上却嘲笑道:“没什么问题,就是多了点儿安神药的分量,用多了容易困。你这是哪买来的便宜货,这么慎重?”
                展良筠闻言眉头舒展,却对他的问题避而不答,只道:“没问题就好。”又像是怕叶初阳再追问,他又问道:“你怎么知道我要找你?”
                叶初阳便得意的笑:“有什么事儿是我叶小爷不知道的?”也是避而不答。
                展良筠面上还带着笑,心里却提了起来。
                有问题。


                来自Android客户端23楼2017-05-18 22: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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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暂且按下心中疑问,想起另一事:“还有个人需要你看看。”
                  展良筠拉着叶初阳找到了那个跟江苒苒吵架的贵公子。
                  公子哥儿姓赵,云台镇第一富赵员外家的独子,细皮嫩肉,所以红疙瘩分外明显。
                  站在说明来意的展良筠身后的叶初阳一眼看过去就笑出了声,竭力维持形象,还是憋的满脸通红。
                  赵小少爷听闻是来给他看脸的神医,立刻眼巴巴的拉住了展良筠的袖子,星星点灯的脸上泪眼汪汪:“多谢神医好心,要不是怕破相,我早就要挠烂自己这张脸了,真的是特别痒啊!我都觉得不是我们镇上的蚊子,别是山里的蚊子精吧?”
                  展良筠看着唇红齿白却一脸红疙瘩的小公子,心道你现在跟破相也没啥差别了,面上却和颜悦色的拉了叶初阳出来:“这位才是叶神医,先祖叶天士的那个叶家。”
                  叶初阳一脸骄傲的站了出来,拱了拱手:“不敢当不敢当。”
                  赵小公子瞅了下叶初阳腰间那把镶满了宝石翠玉的剑,又看了看叶初阳的穿着打扮,嘴角抽动:“叶神医……真是好家世……”
                  “哪里哪里。”叶初阳挥了挥手,毫不在意对方不信任的眼神,右手一伸便抬起了坐在主位上的小公子的下巴:“抬起头来我瞧瞧。”
                  十三四岁的赵小公子脖子红到耳朵尖儿,一脸三贞九烈:“叶大夫……”
                  “别动,我看看你这是被什么咬了。”叶初阳捏紧了他下巴,似笑非笑:“我可不是断袖,家里都三十二房小妾了。”
                  坐在旁边喝茶的展良筠“噗”的喷了出来。
                  三十二房小妾?三十二包针刀钩叉吧。
                  赵小公子却信以为真,又羞愧又崇拜:“叶神医真是厉害。”
                  “一般吧。”叶初阳松开他,示意把脉,“你这可不像是蚊子咬,就没什么并发症?只是痒吗?”
                  赵小公子还沉浸在三十二房小妾的成就中,一脸崇敬:“是,没其他问题。就是痒。”他指了指自己手腕子上的红痕,“我其实挺能忍的,但是还是忍不住,时间长一点儿就得让下人把我绑起来。”
                  叶初阳按着他脉搏挑了挑眉:“那你今儿怎么没绑啊?”
                  赵小公子摇摇头:“我前两日病急乱投医涂了镇上医馆的薄荷膏好多了,但是这红包还是下不去,而且……”他有些气愤,“薄荷膏也被一个臭丫头全买走了,现在根本买不到,否则我说不定已经好了。”
                  叶初阳诊完脉,沉吟了一会儿,转向展良筠问道:“展兄,你有没有打听到其他人有这样症状的?”
                  展良筠摇头。他也出门看了一圈,茶摊酒楼都问过了,却没有丝毫风声是关于此类事情的。
                  赵小公子苦笑:“我也着人问过了,别说我自己府上,就是全镇都没见有第二个和我一样的。我娘觉得我是中邪了,还请道士来做了场法事。”
                  “所以你今天早上才这么激动?”展良筠问道。
                  赵小公子愣了下,随即反应过来展良筠指的是什么,脸一红,解释道:“我当时是很生气,但是后来被那臭丫头一顿乱骂,却突然觉得热血上头,脑子里一片空白,那时什么念头都没了,只想找件兵器刀剑什么的上去砍死她。”
                  他心有余悸的回想:“大概是我这些天被折磨的有些心力交瘁,一时间失了本性,还好不知被谁砸了手,没有一棍子打上去。我家仆人向来护短,也没拦我,若是出了人命,我怕是真要吃牢饭了。”
                  展良筠点了点头,转头看向一脸深思的叶初阳:“可有头绪了?”
                  叶初阳点头,“有了些线索,还不能确定。”他掏出盒药扔给赵小公子:“一天三次涂了,过一星期就好了。不用谢我。”
                  说罢便急匆匆拉着展良筠走了,留下赵小公子一脸狂喜的捧着盒子左看右看。


                  24楼2017-05-20 1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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