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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宠妻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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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家造反,滿門抄斬。她望著跌坐在地上已經傻掉的女子苦笑了一聲,覺得黃美英傻。
嫁給她,被她利用徹底,卻仍不惜一切還想要救她。
再次睜開眼,卻回到了她的大婚之日,而那個被她刁難的女子卻正從後門灰溜溜地嫁入……
重活一世,金太妍下定決心,洗心革面,重振金家,而她更是驚愕地發現,自家的小妻子竟這麼甜香可口,這麼溫柔似水,這麼柔弱易推倒,自己以前究竟被什麼蒙蔽了眼睛,竟然這麼不懂得珍惜!重活一世當然要寵寵寵咯!


1楼2017-05-05 05:07回复
    第一章
     陰森的地牢裡,銅銹斑斑,夾雜著糜爛酸臭腐朽的味道,以及咿咿呀呀令人驚恐的慘叫和不甘的嘶吼。
      “放我出去!”
      “我是無辜的,放我出去!”
      “叫什麼叫,開飯了!”獄卒兇狠地吼了一聲,拿著鐵棍“哐”地敲了一下鐵門,一瞬間,鬼哭狼嚎的地牢安靜了下來。
      硬邦邦發餿的饅頭被隨意地丟棄在地上,早已餓過頭的犯人目光一亮,惡狼撲羊般爭奪了起來。坐在牆角的金太妍看了一眼餿得都發臭的饅頭,嫌棄地扭過了腦袋。
      她是金家嫡女,從小錦衣玉食,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何時受過這種屈辱。
      她相信,再過不久,自己一定會被救出去,洗刷金府的冤屈!
      因為,調查此案的人,正是她的好姐妹三皇女楚慕青。
      就在金太妍自信滿滿時,潮濕的地牢裡,聞到美食香味的老鼠成群結隊從牆角中竄出,嚇得嬌生慣養的金太妍驚叫了起來:“啊,這裡有老鼠!快來人!”
      “吵什麼吵,不就是幾隻老鼠嗎?”看清金太妍慘白的面容,獄卒鄙夷地怒駡一聲,蹙了蹙眉道,“你,金太妍?”
      “是、是我。”金太妍急巴巴地說,“金家是無辜的,我要見女皇陛下!我要見三殿下!”
      獄卒啐了一聲,冷笑道:“每個犯人都說自己是無辜的,難不成還真無辜?就你現在階下囚的身份,還想見女皇陛下和三皇女?”
      她想到什麼,嬉笑著摸了摸下巴:“今早,你一壓入大牢,就有個長得不錯的內子四處奔波,送錢打點,希望我們多多照顧你。甚至,現在還跪在刑部門前,請求尚書大人和三皇女殿下幫忙在陛下面前求求情。可是你相好的?可惜啊可惜,你犯的是滔天大罪,她再怎麼四處求情都是無用的……”
      現在是六月下旬,炎炎夏日,烈日當空下,泥濘的土地滾燙無比,她一個身懷六甲、肌膚嬌嫩的內子怎麼能跪在地上呢。
      金太妍心中又心疼又酸澀,忍不住想到臨別前,她遞給她一紙和離書,斷絕了她和她以及金府的關係,才沒讓她同樣受到牽連。
      一個半月前,齊王率領二十萬大軍出征南疆。原以為穩操勝券,誰知與南疆一戰,東魏節節敗退,戰況慘烈,短短一個月,便喪失了三座城池。更讓人驚恐的是,南疆大軍圍殺了齊王,一舉向東魏進攻,勢如破竹之勢讓整個東魏為之恐慌。
      就在這時,三皇女楚慕青自動請命,率領十五萬精兵抵禦洶湧澎湃殺來的南疆大軍,甚至自己主動出城襲擊敵軍,以裡應外合之勢,將敵軍打得大敗而逃。
      此戰後三皇女名滿天下,被東魏百姓封為戰神英雄,更被女皇多加讚賞。
      南疆大軍不過十萬,齊王的二十萬大軍卻輸得十分淒慘,後經調查,東魏中有人故意將前線的軍機情報散佈給敵軍,導致齊王中了敵軍的埋伏,當場慘死。而這通敵賣國的罪魁禍首,正是金太妍的母親金玉容。
      金玉容是東魏國正二品的兵部尚書,是統管東魏國軍事的行政長官,同時還負責著東魏的國防戰略,是東魏舉足輕重的要職。
      金玉容的叛變讓女皇十分震怒,她一怒之下,將金家滿門打入大牢,並親自審問金玉容。如今,金家一百二十口人皆在大牢裡,等待女皇最後的決斷。
      若金家真的被判定通敵賣國之罪,必將滿門抄斬。金太妍在給季舒墨和離書,確保她安全的同時,還交給她一封給三皇女的信件。她相信,以她和三皇女的交情,以三皇女如今顯赫的地位,只要三皇女看了此信,必定會認真調查此事,還金家一個清白。
      她果然沒有愛錯季舒墨,那個溫柔的女子沒有因為她成為階下囚,就嫌棄地離她而去,而是為了她,不顧自己懷孕的身軀,四處求情,甚至不惜在酷暑之日當眾跪下。
      這樣想著,金太妍的心裡暖暖的,唯一活下去的動力便是季舒墨和她肚子裡的孩子。
      她要活著和她們團聚!
      她要看著寶寶平平安安地出世!
      長時間的關押是一種殘酷的精神折磨,在被關押的第五日,金太妍早已不似原先錦衣華服、光鮮亮麗的官家大小姐,而是蓬頭垢面,如同茅坑裡爬出來的乞丐一樣,渾身上下散發陣陣惡臭,手裡還緊緊握著半塊用生命搶來的餿饅頭。
      五天的牢獄生活,已經讓這位錦衣玉食的大小姐體會到了別樣的恐懼,尤其是發放飯食時,獄中的犯人爭搶不斷,動手群毆。
      在得知金太妍曾是官家嫡小姐後,那些仇富的犯人們更是團在一起,一同欺負起金太妍,以此為樂。而獄卒們在旁,輕蔑嘲笑,冷眼旁觀,有時還會集體賭博,猜測金太妍會不會反擊,能不能搶到食物。
      關在牢裡的這幾天,金太妍嘗遍了世間的人情冷暖,當她還是兵部尚書之女,是兵部的書令史時,哪個不對她阿諛奉承,趁機巴結,如今金府落難,一個個巴不得踩上一腳。
      只是舒墨!只有她,無論順境還是逆境,無論富有還是貧窮,她都陪在她身邊,患難與共,同甘共苦……
      就在金太妍又冷又饑又渴時,耳邊“哐當”一聲,傳來開鐵門的聲音。絲絲寒風從牆縫裡呼嘯吹進,昏暗的燭火詭異地在風中跳動著。縮在牆角裡瑟瑟發抖的金太妍挪動了下嘴唇,虛弱地問:“可是查清了真相,要放了我?”
      “放?”獄卒輕笑出聲,聲音陰森森地十分駭人,“金玉容在被女皇審問時,服毒自盡,畏罪自殺。但天網恢恢、疏而不漏,陛下調查出金玉容是受了大皇女之命,謀害齊王,意圖謀朝篡位。如今,大皇女一干黨羽盡數落網。女皇震怒,下令今日午時,將金家滿門抄斬。我這是送你上路的!”
      母親服毒自盡?難道母親真的害死了齊王?金家不是被冤枉的?
      金太妍一怔,虛弱的身子被人強硬地從地上拽起。赤著的雙腳拖著一副沉重的腳鐐,粗重的鐵鍊壓得金太妍幾乎邁不開步伐。
      “磨磨蹭蹭的做什麼,快點!”
      金太妍踉蹌了一下,還未站穩,已經被人粗暴地推出了牢房。粗重的鐵鍊在細皮嫩肉上磨出一道道暗紅色的血痕,鑽心的疼痛讓這位嬌生慣養的大小姐連連痛呼。
      “真沒用!”獄卒鄙夷地輕嗤了一聲,“你那相好的,對你倒是挺真心的。這五天來一直跪著,怎麼趕都趕不走。要不是昨晚下了一場暴雨,她發燒暈了過去,恐怕現在還跪著呢。”
      想到那溫柔似水、不顧自己懷孕之軀,為她拼命求情的女子,金太妍眼裡泛起一陣溫柔的漣漪,心裡有種濃濃的滿足感。同時,她為自己提前給季舒墨和離書感到慶倖。
      至少今時今日,金家被判滿門抄斬,她和她肚子裡的孩子都保住了!
      金家最後一絲血脈保住了!
      想到季舒墨懷著孕也堅持跪了五日,金太妍強忍著腳腕處鑽心的疼痛,咬著牙,吃力地一步一蹣跚地挪動著雙腳。
      一出地牢,劇烈的陽光刺得金太妍驚慌地轉過了腦袋,輕輕顫動的睫毛,長時間未見陽光的她,透著一股病態的蒼白和虛弱。
      而就在金太妍轉頭的時候,她看見了沐浴在陽光下的女子。
      那人年約十八,穿著一襲寬鬆的純白色長裙,如一朵含苞待放的雪蓮,清冷絕麗,整潔素雅。她膚色白皙如玉,如施凝脂。面若芙蓉,唇如絳紅,一頭漆黑烏亮的長髮高高挽起,別著一支漂亮精緻的蝴蝶金簪,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女子的腹部微微隆起,看上去已有三四個月的身孕。但一襲淡雅的白色長裙,將她飄然若仙的氣質襯托得淋漓盡致。舉手投足間,更有著幾分傾倒眾生的風韻,仿若從水墨畫中走出一般。
      “舒墨,舒墨……”在看清那人的那刻,金太妍的眼睛驟然一亮,控制不住地朝亭亭玉立的女子走去,見她面色紅潤,安然無恙,淚水唰唰唰得流淌了下來,“傻舒墨,你身懷六甲,怎麼能為了幫我求情就下跪呢……聽說你還淋雨發燒了,有沒有事……?"
      金太妍伸出手,想要摸一摸眼前面若桃花、貌美非凡的女子,卻被她側身躲了過去。
      她的手一時尷尬地僵在中間,有些不解地看著離她三步之遠、面色鐵青難堪,冷冷望著她的季舒墨。
     金太妍被關在獄裡五天,姣好的面容早已在爭搶餿饅頭時被其他犯人揍得烏青紅腫,狼狽不堪。此刻的她披頭散髮,衣衫襤褸,渾身上下散發著陣陣熏天的臭氣。完全沒有曾經趾高氣揚、揮金如土的大小姐氣質。


    2楼2017-05-05 05: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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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顯然沒想到一向衣著華麗、愛美自戀的金太妍會成如今這副髒乞丐的模樣,女子嫌棄地用手捂著鼻子,接連後退了兩三步才一臉輕蔑地看向金太妍:“跪,發燒?這種傻子才會做的事情,你以為我會為了你去做?”
        “舒墨,小心,別傷了孩子。”金太妍見她後退時差點踩到地上的小石子,有些擔心地囑咐,好似完全沒有聽清楚那人在說什麼。就算她聽清了,她也懷疑是自己聽錯了,畢竟她的舒墨怎麼可能用這麼傷人的語氣跟她說話呢,不承認恐怕是怕她擔心吧,她的舒墨就是這麼善解人意……(呵呵...)
        見金太妍一臉眷戀地看著自己微微鼓起的肚子,仿若世上唯一的珍寶,季舒墨眼裡閃過一絲憎恨和厭惡。她惡意滿滿,巧笑嫣然地揭穿了一個事實:“孩子,你以為這是你的孩子?金太妍,事到如今,你怎麼還這麼天真呢!”
        她蓮步輕移地走近因這句話完全呆滯的金太妍,在她耳畔輕笑地說:“金太妍啊金太妍,我怎麼可能懷上你的孩子呢!像你這種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怎配得上我喜歡!怎配得上做我的妻主!”說完,想起這一年來,為了讓金太妍相信自己,被迫和她親近,季舒墨喉中泛起一陣噁心,又有些嫌棄地用帕子捂了捂鼻子,再度離遠金太妍。
        金太妍臉色蒼白地站在原地,望著眼前笑語嫣然的人,一時間覺得有些陌生,聲音禁不住輕顫了起來:“舒墨……不要開玩笑……”
      一定是哪裡搞錯了!舒墨可是為了她跪了整整五日啊!怎麼可能不喜歡她呢?孩子怎麼可能不是她的呢!她是她的妻主啊!
        “玩笑?舒墨並沒有開玩笑。”這時,眼中泛起淚花的金太妍才看清那人的身旁還站著一位錦衣華服的女子。女子瞧見她怔怔得望著自己,微笑得摟住了季舒墨的小蠻腰,對著她的朱唇蜻蜓點水一吻,宣言般地說道:“舒墨懷的,是本宮的孩子。舒墨愛的是本宮!”
        “本宮?”金太妍輕輕呢喃,有些陌生地望著昔日的好友——當朝三皇女楚慕青。“子青,你?”
        子青是楚慕青的字,一年前,金太妍結識了不受寵的三皇女楚慕青,兩人一見如故,成為了至交好友。沒想到今日一見,這位不受寵的皇女已經翻身成為東魏鼎鼎有名的戰神英雄,同時,還被女皇封為了太女。
        見金太妍一臉迷茫,楚慕青輕蔑地笑了起來:“金太妍,事到如今,你竟還沒有察覺?金家的通敵之罪和大皇姐的謀逆之罪,皆是本宮布的局。東魏與南疆一戰,本宮請命出征,一舉破敵,不僅獲取了民心,還獲得母皇的嘉賞,成為了太女!”
        金太妍身子輕顫,不敢置信地望向楚慕青:“把軍機洩露給南疆的人是你?為何?為何要陷害金家,為何要陷害母親!”
        “就憑你們金家支持楚詩玉,就憑你母親看不起本宮,就憑你們金家出了你這麼個愚蠢至極的女兒!”想到金玉容曾說自己心術不正、太急功近利,害得原本不受寵的自己更得不到母皇的關心,楚慕青心裡恨極,恨不得殺了金玉容。
        金家不是支持大皇女嗎?那她就毀掉楚詩玉,毀掉金玉容最寶貝的女兒,毀掉她引以為傲的金家!
        “金太妍,你身為兵部書令史,所有消息皆要經過你之手。”楚慕青看了看窩在自己懷裡十分乖巧的季舒墨,又看了看慘白臉的金太妍,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金太妍想到最近一個半月,東魏與南疆大戰,她在兵部忙得日夜顛倒,季舒墨一直貼心地來兵部為她送著滋補的藥湯。
        兵部並非任何人都能進入的,尤其是機密的地方,就連當朝皇女也要請示女皇後方可進入。但季舒墨是金太妍的正妻,金太妍是兵部尚書金玉容最寵愛的女兒。
        金太妍雖只是一個小小的書令史,但她的鼎鼎大名在兵部如雷貫耳,所以看守的人在看見季舒墨時常進出兵部時,早已見怪不怪了。而楚慕青就是利用金太妍寵溺季舒墨這點,讓季舒墨竊取了軍機機密,調換了文書。更放了一些金玉容通敵賣國的證據,以便日後人贓俱獲,將金家打入大牢。
        “舒墨,為何……為何要做這樣的事情……我對你不好嗎?為何,要背叛我?”
        話還未說完,金太妍就看到季舒墨臉上浮現出一抹嘲諷的笑容,仿佛她問了一個十足多餘的問題。
        金太妍心中一澀,仍然不死心地問道:“難道,這三年來,你就沒有真心……愛過我嗎?”
        “愛你?”季舒墨冷笑一聲,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一般,“當初嫁給你完全是因為你方便利用,完全是因為你身邊還有個更蠢的黃美英。多虧了她們黃家的錢,我才能重振季家。而你,一個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根本不配讓我愛你!”
        聽到這些話,金太妍的心像是被刀割過一樣,深深地刺痛著。
        “母親,也是你們害死的嗎?”母親一生為國,她竟然還懷疑母親叛國……
        金太妍啊金太妍,你怎麼能蠢成這樣!
        見金太妍搖搖欲墜,幾乎跌倒在地,楚慕青冷冷地道明瞭全部真相:“金玉容是個聰明的人,也深受著母皇信任,唯有給她下慢性毒,造成她在審訊時畏罪自殺的假像,才能讓母皇深信,金家通敵賣國,楚詩玉意圖謀朝篡位!”
        金太妍聽後,恨不得撕爛了她的嘴。她咬著牙說:“光憑幾個文書證據,就判金家和大皇女之罪?陛下竟如此昏庸,竟然輕信了這些。”
        “不止物證,還有人證。”見楚慕青看向季舒墨,金太妍心中一個咯噔。然而,楚慕青卻笑著道:“除了舒墨作證大皇女曾在你們金家結黨營私外,還有你那好妹妹作證。本宮不過是許了她生機,她立刻把金家給賣了,在母皇面前親口承認金玉容所為皆是楚詩玉吩咐的。於是人贓俱獲,金家滿門抄斬,除了你那好妹妹和她娘親僥倖活了下來。”
        楚慕青所說的話不停地在金太妍腦海中回蕩著,如一把利劍般一字一字地刺進她的心臟,濺出一片鮮血。
        金太妍身體僵硬,想要開口,卻半天都沒能發出一個音節來。
        她們是故意的,故意站在這裡,故意告訴她真相,故意讓她絕望,故意讓她死不瞑目。
        “現在金家人人喊打,遺臭萬年,金玉容到死都沒想到,她辛辛苦苦守著的金家被她兩個女兒給害慘了!”見金太妍呆滯在原地,淚流滿面,楚慕青笑得更為張狂,“金太妍,本宮這輩子最感謝的人就是你。謝謝你,幫本宮剷除了三個絆腳石,還幫本宮達成了心中所願……現在本宮就送你上刑場,來生可別再這麼蠢了!”
        金太妍紅著眼,怒視著季舒墨:“季舒墨,你是我的妻子!我金家滿門抄斬,你也別想獨活!要死一起死!”
        那漂亮的女子站在離金太妍三步遠的地方,微微一揚頭,眸如秋水,顧盼生輝,卻在望著金太妍時,帶著淡淡的冰冷和疏離:“別以為我是那蠢笨的為你要死要活的黃美英,為了救你傻傻得跪在刑部門前。別忘了,你可是給我和離書了。你我現在,女婚女嫁,各不相干!”她鄙夷地瞥了金太妍一眼,冷哼一聲,“別想拖著我一起死!”
        是啊,她傻傻得給了季舒墨和離書……
        說什麼一定救她,不過是想騙取她的信任和她的和離書……
        胸口倏然一陣絞痛,金太妍喉嚨一腥,痛苦得咳出了一口鮮血。她望著手掌心的一縷猩紅,嘴角掠過一絲淒涼,渾身不由自主地簌簌發抖。
        是她引狼入室,是她害死了母親,害了金家!
        她想到自己為了追求季舒墨,放下身段,放下自尊,花了整整三年的時間,終於打動了她的芳心。
        她還記得,季家答應她求婚時,她高興地一晚上都沒睡著。她還記得,自己迎娶季舒墨的那天,為了不讓季舒墨受委屈,她以十裡紅妝相迎,宴請達官貴族,將大婚辦得熱熱鬧鬧。
        她還記得自己得知她懷有身孕時,高興地準備起了孩子的用品。她還記得,金家被官兵團團圍住時,她緊張得將她護在身後,告訴官兵,她已不是她的妻,她是無辜的,求她們放了她。
        原來這一切,竟都是自己的自作多情……竟全是為她人做了嫁衣……


      3楼2017-05-05 05: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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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此刻,金太妍的心很痛,痛得她幾乎無法呼吸,仿佛有什麼東西正不停地撕咬著她的血肉,仿佛她的心正不停地滴著鮮血。明明是炎炎夏日,她竟全身發冷,止不住地輕顫著身子,想要怒駡出口的聲音完全變成了痛苦的嗚咽之聲。
          “來人,將金太妍遊街示眾!午時一刻送上刑場!”得瑟地在金太妍面前道出全部真相後,楚慕青一聲令下,兩名官差上前將痛不欲生的金太妍雙手反綁住。
          粗重的麻繩深深地勒入了金太妍肌膚裡,被反剪的雙臂更是火辣辣的刺痛著,金太妍仰起頭,惡狠狠地罵道:“季舒墨,你以為楚慕青喜歡你嗎?你一個被本小姐穿過的破鞋,你以為她會在意你嗎?她不過是在利用你!你會後悔的,總有一日,你會為了你今日所為,深深地後悔!”
          “楚慕青,你這個陰險小人,老娘當初瞎了眼真心把你當朋友,總有一天,你們都會遭到報應的!”金太妍還沒罵完,已經被人塞了髒臭的棉條,強行拖走。
          她最後一道兇狠的目光讓季舒墨一陣心虛,她有些擔心得抱緊楚慕青的手臂,以此尋求安全感。
          金太妍拖著沉重的鐵鍊,被十名官差押解著走在京城的大街上。在被抄斬前,她這位朝廷欽犯,由於怒駡為她求情的三皇女,被女皇惡令要赤、裸著雙腳遊街暴曬,以儆效尤。
          路過一個個街角,面對百姓們種種鄙夷憎恨的目光,金太妍已經麻木了。走了整整一個時辰,金太妍的腳腕處,被鐵鍊磨出斑斑血跡,嫩白的腳掌心早已被滾燙的土地燒得烏黑一片。
          她死死地咬著嘴唇,努力不讓自己哭泣出聲,努力保留著自己最後的高傲。
          這樣的磨難,金太妍卻一聲不吭,讓押解她的官差們大感吃驚,忍不住多看了她幾眼。畢竟世人皆知,金家的大小姐是位嬌生慣養、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應該早已痛得尖叫起來才對。
          殊不知,金太妍腳上的疼痛根本比不上心中窒息的感覺。
          午時一刻,遊完街的金太妍頂著渾身的臭雞蛋和爛菜葉被官差們壓上了刑場。刑場上,金家的眾人跪倒在地,瑟瑟發抖,一見金太妍被折磨得雙腳是血,渾身髒亂,各個面如死灰,哭泣不止。
          金太妍掃了一眼,果真不見她的庶妹金輕如和柳氏。金輕如和金太妍一向不對盤,應該說是心高氣傲的金太妍看不上這個庶妹。金太妍同樣意識到,為何當初她並沒有和金府其他人關在一起,而是單獨和其他犯人一起關押。
          除了讓她飽受欺淩和折磨外,更重要的是為了定金家的罪名。為了讓女皇深信金家叛敵,大皇女謀朝篡位,必須要有個金家的人作證,金輕如便是最好的人選,因為她是金玉容的女兒。連自己的女兒都親口作證,女皇想不信都難。
          若她和金輕如關押在一起,她必定會察覺出不妙。楚慕青就是怕她已經察覺,所以分開關押,以確保萬一。
          沒想到她這麼蠢,死到臨頭都沒有察覺,還傻傻的以為楚慕青和季舒墨會來救自己,會幫她洗刷金府的冤屈……
          可笑,實在是太可笑了!
          見金太妍一上刑場,立刻哈哈大笑,笑得滿臉通紅,直不起身子。眾人面面相覷,只覺得她腦子壞了。一時間,刑場詭異地安靜了下來,只余金太妍一個人絕望悲戚地大笑著。
          就在金太妍大笑不止,眼淚簌簌流淌時,一道虛弱又有些耳熟的聲音驚慌地在人群外響起:“妻主,妻主……”
          金家一門即將滿門抄斬,竟還有人在眾目睽睽之下對著金太妍喊妻主?!這不是找死嗎?
          眾人狐疑地對望了一眼,紛紛讓開了道路,只見遠處有名女子跌跌撞撞地朝著刑台奔去。
          她一襲髒兮兮的衣裙,一頭淩亂的短髮隨風散在臉上,盡數遮掩了她清麗的容貌,只餘一雙紅彤彤的兔子眼和兩團濃濃的黑眼圈,看上去特別的消瘦和憔悴。
          最讓人驚愕的是女子竟是短髮?
          要知道,身體髮膚受之父母,尤其是內子子,對自己的頭髮更加護理得小心翼翼。
          剪了短髮的內子幾乎嫁不出去,她竟然剪了一頭短髮?!
          衣著落魄的女子並沒有管眾人詭異的目光,目光眼巴巴地凝視著刑臺上正愕然望著自己的金太妍。
          整整三年,這是第一次,金太妍正眼望著自己!她那雙如水般清澈的眼眸此刻迷霧一片,只倒映著自己的身影!
          只有她,沒有季舒墨!
          她的心跳驀然加速,身上所有的痛楚全部煙消雲散。她忽略四周的一切嘈雜,歡喜地朝著金太妍奔去。
          她的眼裡只有她,她的心裡也只有她——她的妻主金太妍!
          “何人在此放肆!”官差上前,攔住了跌跌撞撞撲上邢臺的女子,冷眉喝道,“即將行刑,還不快退下!”
          只是輕輕的一個推搡,讓她痛苦地蹙起眉頭,摔倒在了地上。
          “你們,漏把我抓了……”一聽到即將行刑,她又驚慌地抬起頭,急急解釋,“民、民女是金太妍的妻子黃氏……理應與金家同罪……”
          眾人愕然。竟還有漏網之魚自己送上門來求死的!
          “金家犯了通敵賣國之罪,全家抄斬,你確定自己是金太妍的妻子?”官差耐著心說道,目光忍不住瞥了一眼眼巴巴求死的女子和陰沉著臉、緊咬唇瓣的金太妍。
          “是!”
          “不是!”
          兩道聲音在同一時刻響起,明明是兩個完全相反的答案,卻都回答得十分堅定。
          女子睜著小鹿般的水眸不敢置信地看著金太妍,有些生氣地大聲說:“金太妍,我是你的正妻!你不能不承認我!”
          金太妍有些頭疼地望著眼前十分固執的人,她不明白黃美英的腦子裡究竟哪根筋搭錯了,竟然在這個時候承認自己是她的正妻?她難道不知道,一旦承認,自己也會死嗎?
          見金太妍一直沉默不語,以一種陌生的目光凝視著自己,她以為金太妍又記不得自己的名字,或者又是以往那種嫌棄輕蔑的眼神,眼淚不禁在眼眶中打著圈。她咬著唇,輕聲道:“妻主,讓我陪你,可好?”
          ——讓我陪你,可好?
          金太妍的心不禁恍然,目光忍不住落向她紅腫的雙腿上。她的跌倒使得髒亂破舊的衣裙一陣淩亂散開,隱隱約約露出了血跡斑斑的膝蓋。
          ——你那相好的,對你倒是挺真心的。這五天來一直跪著,怎麼趕都趕不走。要不是昨晚下了一場暴雨,她發燒暈了過去,恐怕現在還跪著呢。
          ——別以為我是那蠢笨的為你要死要活的黃美英,為了救你傻傻得跪在刑部門前。
          她一直以為會為她付出一切的人是她寵在手心上的季舒墨,可真相卻恰恰相反,拼死救她、四處求情的人竟是她百般刁難、各種嫌棄厭惡的黃美英?
          都說患難見真情,可她實在是想不明白,黃美英為何要這般無私無悔地對她,為何要處心積慮地想要嫁給自己,為何要在金家滿門抄斬的時候承認自己是她的正妻。
          她難道忘了嗎?
          一個多月前,她懷了身孕,整個人洋溢著幸福的喜悅。是她給了她一碗紅花湯,命人打掉了這個不知道是誰的孩子。她更是因為她偷人,覺得顏面無光,將她打發到了金家荒無人煙的廢宅裡,讓她自生自滅。


        4楼2017-05-05 05: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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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不是她現在自己跳出來,她都快忘了她的存在,甚至於連她的名字都不一定能記全……
            正是因為如此,金家被抄家時,關在廢宅裡的黃美英躲過了一劫。
            可這個傻子,怎麼就眼巴巴地自動送上門了呢!
            金太妍的目光又落到了女子通紅的臉上。由於昨晚淋了大雨,黃美英發起了高燒,可一聽到金家即將抄斬,她不顧自己病弱的身軀,不顧早已跪得僵硬的雙腿,急急地趕來了。
            她不想,連金太妍的最後一面也沒有見上,哪怕她知道,她的妻主是多麼厭惡自己,多麼嫌棄自己,多麼不想看到自己。
            “到底是不是金家的人!”官差有些不耐地重複了一遍。
            “不是。”金太妍清了清嗓子,冷冷地望向跌坐在地上的女子,冷著臉,一字一句地說,“黃小姐,我有明媒正娶過你嗎?我有和你拜過堂嗎?別自作多情了,你從來不是我的妻!也不配成為我的妻!請不要說這樣的話,讓人誤會!我的正妻只有季舒墨!”
            她冷冷說完,見黃美英臉上的血色一瞬間褪盡,心裡不禁苦笑了一聲,覺得她太傻。
            嫁給她,被她利用徹底,卻仍不惜一切想要救她。她沒有她這個妻。因為她不想,害了她家破人亡,害得她痛失愛子,最後,還被她連累死了。
            她該死,死一千次都不足為惜。唯獨希望她好好活著,去找那孩子的母親吧……
            然後,將她忘得一乾二淨,幸福地生活下去。
            而她終將為自己的愚蠢,付出生命的代價。
            就讓她,以死謝罪吧……
            “你說什麼?”嘶啞的聲音從喉嚨中艱難地擠出,黃美英呆滯在原地,整個人都傻了。
            “小姐!”小賢急急跑來,小心翼翼地扶住了失魂落魄,神色渙散不堪的自家小姐。她瞪了一眼冷著臉,十分絕情的金太妍,惡狠狠地罵道:“金太妍,我家小姐為了嫁給你,寧可被親人嘲笑擠兌。我家小姐為了救你,不禁當眾下跪,四處求情,甚至散盡家財。你說季家需要幫助,我家小姐二話不說,拿出錢財。你對小姐說的每一句話,小姐都會小心翼翼地一字一句記下。哪怕你……你……狠心地打掉了小姐的孩子,整日整夜地寵著季舒墨,小姐都沒有說過半句怨言!你可知道這一年,小姐是怎麼過來的嗎?”
            金太妍的確不知道黃美英過得如何,因為這一年來,她絲毫沒有在意過她。她和她的見面次數加起來恐怕不超過十次,親密接觸更是沒有。如今被小賢一條一條控訴著罪狀,金太妍覺得自己實在是渣透了!簡直是死不足惜!
            “現在,你竟這般說著對你一心一意的小姐!像你這樣無情又冷血的人,怎配得上做小姐的妻主!你根本不配,一點都不配!小姐離了你,一定會找到一個疼愛她的妻主,一定會過得更好!”
            小賢憤怒地一口氣罵完,整個刑場再度詭異地靜默了起來。
            京城皆知,金太妍只娶了一個正妻,那個正妻即是季舒墨。只有金玉容知道,金太妍的正妻是擁有金家玉佩的黃美英,並非是金太妍八抬大轎娶進門來的季舒墨。
            而當日,黃美英和季舒墨是同一天嫁入金家,但身為正妻的黃美英卻是偷偷摸摸、以及其狼狽的姿態從後門嫁入的。
            沒有拜堂,沒有洞房,只有一個落魄髒亂的小院子,和百般的刁難和羞辱。
            但還是有人認出了黃美英的身份——京城富豪世家的黃家小姐。她在傳聞裡十分刁蠻任性,驕傲蠻橫,琴棋書畫樣樣不通!
            娶妻當娶賢!京城哪名外子敢娶這樣的內子,這不是折磨自己麼!
            聽說,黃美英在一年前就出嫁了,至於嫁給誰,黃家一直沒有流出消息,原來是嫁給了金太妍?!
            天啊,兩個紈絝子弟竟湊成了對,真是可憐了季小姐,竟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
            只是現在的黃美英,怎麼看怎麼奇怪呢?和傳聞中,一點都不符……
            “時辰已到,行刑!”
            白布驟然落下,阻隔了黃美英無神呆滯的目光和金太妍愧疚的神色。
            刀光血影下,金家一個個頭顱被儈子手砍下。
            “大姐,娘怎麼了,怎麼不理我了?大家怎麼了?怎麼那麼多血……”女孩跪在金太妍的身旁,有些害怕驚慌地顫抖著身子,一臉求助地看著自己的長姐。
            金太妍轉過腦袋,剛要安撫幾句,只見女孩的頭被儈子手一刀砍下。腥膩溫熱的鮮血濺到她臉上,隨著血水一同滾落的,是她壓抑已久的淚水。
            金太妍並不喜歡這位庶妹,可現在,她的妹妹才五歲,就這樣……這樣……
            金太妍是最後一個行刑的,眼見著自己的親人被一一斬首,金太妍怨恨的目光透過早已鮮血淋漓的白布,直直地射向高臺上吩咐斬首命令的女子。
            她內心的怒氣和仇恨不斷地沸騰著,以至於斬首時,雙眸都死死地瞪大著,一臉憤怒。
            “妻主!”金太妍臨死前,聽到一聲蒼涼悲戚的呼喚聲,心立刻咯噔了一下。
            這個傻子,怎麼還沒被她氣走呢……
            全部行刑完後,白布被緩緩升起,官差們開始處理著這修羅般的場面。
            不少百姓看見這麼血腥的一幕,各個害怕地轉過了腦袋,有些更是俯下身嘔吐了起來。唯有一人,她淒涼地喚了幾聲後,拼命掙脫著身邊丫鬟的雙手。
            跌跌撞撞地跑上刑台,又狼狽地摔倒在了血泊裡。她試著站了幾次,但斑駁的雙腿怎麼都無法從冰冷的地上站起。她氣惱地重重地砸了一下早已僵硬失去知覺的雙腿,已經發燒的神志有些迷糊不清,卻仍是重複地喊道:“妻主……妻主……”
            眼前的女子不回答,亦不言語。
            她看見女子脖頸處洇散開來的血跡,通紅的眼睛頃刻落下淚水。她哽咽著伸手上前,蹣跚地朝著直直跪立的女子爬去,試圖撫摸她這些天完全消瘦的臉頰。
            她知道金太妍一直錦衣玉食,呆在牢裡一定過不習慣,所以她努力,想盡辦法疏通獄卒,希望她們能好好照顧金太妍。
            手裡的溫度暖暖的,是黃美英曾經一度生存下去的勇氣。
            可就在她的手碰觸到她的面頰時,金太妍的頭轟然落下,血液一瞬間飛濺了出來。熾熱的血跡噴了黃美英一臉,她有些慌張地捧住了這顆沾染著臭雞蛋和爛菜葉的髒亂頭顱。
            她害怕地想把金太妍的頭放回原位,可鮮血不停地流淌著,怎麼止也止不住。
            不斷溢出的鮮血灼燙著黃美英修長卻早已粗糙的手指,血肉模糊的身軀讓她泣不成聲,抱著金太妍漸漸冷去的身體不停地嗚咽著。
            “我知道這一年來,你一直不認可我的身份,一直討厭著我的存在。可在我心裡,你是我唯一的妻主……”
            “你從來不知,我有多喜歡你。為了嫁給你,我等了整整三年……可你的眼裡,只有季舒墨,永遠沒有我……”
            “哪怕是死,你竟也不承認我的身份,竟也不讓我以金家正妻的身份陪你一起走……”
            很多人都知道金家有一正妻,是當今的才女,才貌雙全。卻無人知道,金家還有一位夫人,名為黃美英。而黃美英才是金太妍唯一的正妻。
            很多人都知道黃家小姐刁蠻任性,驕傲蠻橫,琴棋書畫樣樣不通,卻不知她自從見到了金太妍,磨去了所有脾氣,所有任性,只一心一意地想要嫁給她,想要成為她的妻,哪怕用了最卑劣的逼婚手段。
            其實,在被砍頭的那一瞬間,金太妍並沒有馬上死去,應該說她的靈魂並沒有馬上升天。
            她自嘲地笑了一下,她這樣的罪人恐怕是要下地獄的……
            感受到金太妍的身子漸漸冰冷,黃美英緊緊地抱緊著她,冰涼的溫度讓她難以抑制地顫抖起來,她痛苦無助地嗚咽著,聲音淒涼婉轉,聲聲斷腸。
            “妻主,不要丟下我……不要丟下我,好不好?”
            金太妍呆呆地站在黃美英身邊,聽著她痛苦的哭泣聲,心臟一陣陣刺痛著,不禁紅了眼眶。
            回想到她生前做過的種種錯事,回想起她臨死前說出的冰冷話語,金太妍伸出手,想要輕輕地抱一抱她,但身體卻在碰觸到黃美英的瞬間,化為了點點光芒。
            “對不起……”
            “小姐!”小賢害怕地看了一眼瞪大眼、一臉死不瞑目的金太妍,小聲提醒:“金太妍,已經死了。小姐,你還發著燒,身子虛……”她家小姐剛剛小產,身子尚未恢復,如今又是跪又是淋雨發燒,這身子怎麼吃得消啊……
            該死的金太妍,總算死了!現在,小姐一定能恢復如初!
            死?
            金太妍死了……
            她的妻主死了……
            金太妍的頭顱是鮮血淋漓、髒亂惡臭的,黃美英卻小心翼翼地捧起了她,伸手撫摸著金太妍死前仍然狠狠瞪大的雙眸,將她的雙眼輕輕合上。
            “小賢,妻主的身體就拜託你了,我們帶她回家吧。”若非自己的身體實在是太虛弱,黃美英真想自己背著金太妍回去。
            回家?!
            在看見自己的小姐竟緊緊地抱著一個頭顱要回家時,小賢嚇得輕顫了起來,急急道:“小姐!你怎麼能抱著一個死人頭回去呢,這多不吉利啊!”讓她帶個斷頭的身子,這不是讓她做噩夢嗎!而且太髒了!
            見小賢要拍掉她手中的至寶,黃美英驚慌地緊緊抱住了金太妍,像是溺水的人終於攀住一塊浮木,死都不肯放手。
            眾人默默地站在兩旁,只見那如花兒般嬌美的女子像個瘋子般對著手中鮮血淋漓的頭顱癡癡地笑著,輕輕地在她的唇邊印下一吻。
            末了,她將自己的臉緊緊貼著金太妍冰涼的面頰,輕輕地閉上了雙眼:“妻主,我們回家吧。”
            烈陽高照,女子纖瘦的身影是那麼的脆弱和搖搖欲墜。她低著頭,凝視著懷裡的女子,柔柔的水眸是一種眷戀的溫暖:“現在,沒有季舒墨了,只有你,和我……”
            一旁的小賢實在看不下去,她苦不堪言地背著金太妍後半截身體,一臉恐懼。
            然而,就在黃美英和小賢蹣跚地帶著金太妍離去時,天空忽然陰沉了起來,紛紛揚揚地飄起了雪花。
            六月炎炎夏日,東魏卻下起了一場幾百年難遇的大雪。大雪災過後,更是整整三年的大旱。
            這些,金太妍並不知情,她只知道,自己醒來後,一切竟回到了一年前?!


          5楼2017-05-05 05: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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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小姐,我知道你美,很美很美,能不能不要再臭美地照鏡子了?”說話的少女穿著一襲翠綠長裙,卻有著一個令她恨得牙癢癢的俗氣名字——桃花。而這個名字全是拜她眼前這位不學無術的大小姐所賜。
              而她十分憎恨這個豔俗的名字,所以偏偏穿綠色的衣服,和這位她越看越討厭的小姐做對著。
              身後冷嘲熱諷的熟悉嗓音,讓一直呆呆癡望著鏡子的金太妍一陣輕顫,淚水已經忍不住地在眼眶裡打著轉。
              見金太妍一直沉默地背著身子,一旁穿著鵝黃色長裙的少女,有些狐疑地蹙了蹙眉。
              桃花這麼沒大沒小地嘲諷,金太妍竟然沒有怒駡,這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嗎?這兩人可是三天兩頭要吵一番架的啊!
              她兩三步地上前,竟從銅鏡處看到了一張滿臉淚痕、妝容竟化的容顏,立刻倒吸了一口涼氣,跪在地上求情:“小姐,桃花不懂事,您別和她斤斤計較。”
              跪在地上的少女被金太妍賜名為流水,不同於毒舌傲嬌的桃花,她心思縝密,遇事鎮定自若、沉著冷靜,一眼便察覺出金太妍的不對勁。
              她們是三年前,金玉容派來保護金太妍的兩名下屬,一人會醫一人會武,名義上卻是金太妍的貼身丫鬟。她們不喜歡金太妍,金太妍也討厭她們處處監視自己,所以一上來就給她們一個下馬威,將她們原本的名字改成了俗氣的桃花和流水,還笑盈盈地說桃花流水比喻愛情,有她們在身邊,她的桃花運一定會朵朵開的~
              事實證明,這位不學無術,只知吃喝玩樂,調戲內子的大小姐的確走了該死的桃花運,竟然用花言巧語追求成功了京城第一才女季舒墨!簡直是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
              當然,她們的大小姐是牛糞!
              今晚,季小姐這朵嬌豔的鮮花就要被這位紈絝子弟給糟蹋了,哎,不知道要碎了多少外子的芳心……
              聽到流水小心翼翼地求情,金太妍非但沒有止住淚水,反而哭得更加放肆。她的手不停地抹著炙熱的眼淚,於是盛妝的容顏成了鼻涕眼淚齊飛的花貓。
              作為貼身丫鬟,桃花和流水第一次看見金太妍竟然痛哭出聲,嚇得抽了抽嘴角。完蛋了,這位小姐這麼一哭二鬧三上吊,家主大人又要狠狠地責罰她們了……
              流水狠狠剮了桃花一眼:都怪你!
              桃花無趣地撇了撇嘴,攤攤手:她們這位大小姐如水一般刺激不得,怪我咯?
              “小姐,是奴婢錯了,不該頂撞小姐。”就在桃花一咬牙跪下認錯時,金太妍忽然哽咽一聲,幽幽地問:“今天,是哪年哪月哪日?”
              她的聲音十分輕柔沙啞,完全沒有往日俾睨天下的大小姐氣質,反而帶著一絲流水覺得詭異的悲哀和痛苦。
              大小姐三年的長跑愛情終於修成正果,終於在京城女子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下娶得了美嬌娘,她竟會痛苦,竟會悲哀?剛才,她不是還因為高興過頭,在吃糕點的時候噎住了麼……
            (我以為只是一篇古文,貌似現在看來還有點輕現代風?)
              流水壓下滿腹狐疑,恭敬地回道:“回小姐,今日是景元二十六年七月六日。”
              “今天是景元二十六年七月六日,你確定?”金太妍抬起紅紅的眼睛,又固執地問了一遍。
              “奴婢確定。”流水揣測著金太妍的心思,連忙又加了一句,“今日是您迎娶季正珺的日子。”
              ——今日是您迎娶季正珺的日子。
              金太妍一怔,緊抿的牙齒咬破了嫣紅的唇,喉裡彌漫出一股難受的腥味。那雙泛紅的眼眸死死地凝視著自己修長的手指。骨節分明的十指,溫美如玉,沒有一絲一毫在牢獄裡爭奪飯食時,受到的猙獰傷口。
              她的雙腳不再赤裸著踩在滾滾發燙的泥濘地上,血跡斑斑,紅腫糜爛,而是穿著一雙華美的紅色長靴。
              她的身上沒有臭雞蛋和爛菜葉,沒有牢獄裡酸臭腐朽的味道,而是穿著一身繁華的大紅金絲長袍,外披紅色的紗衣,露出線條優美的脖頸和精緻白皙的鎖骨。
              金太妍醒來的時候,便從鏡中望到了這樣的自己,而她所處的房間正是她自己的墨淵居。不是被官府抄家後的淩亂,而是貼滿著喜慶的喜字,甚至於床上都鋪著嶄新的繡有鴛鴦戲水的大紅錦緞。
              她清楚的記得,這條大紅喜被可是她跑了好幾家店鋪,挑選而出的最上等的錦緞,為的就是讓嫁入金府的季舒墨能睡得舒坦,睡得安心。
              金太妍第一時間覺得自己做夢了!她狠狠掐了一把自己,臉立刻抽搐了起來。
              好疼……
              其實,就算不問桃花和流水,金太妍聽著屋外劈裡啪啦徹響的鞭炮聲,也猜出了今天是哪年哪月哪日了。她一生中只有過一次大婚,便是與季舒墨拜堂的那天。
              景元二十六年七月六日,是她人生中最期待最興奮的一天,因為她娶到了她愛慕已久的季舒墨。
              只是,現在的她仍能感受到冰冷的刀刃滑過脖頸的窒息感,以及閉上眼,腦海裡不斷地浮現著金家滿門血如泉湧的修羅場景。這一切,都拜這位她心心念念的好正珺啊!
              她的仇,她的恨,究竟是一場噩夢,還是真實的未來?
              見金太妍忽然反反復複地摸著自己的臉,低聲呢喃著,一直跪著的桃花不耐地說:“小姐,我知道今天你要娶妻,我也知道今天是景元二十六年七月六日,你能不能不要再喜極而泣了……再這樣下去,要誤了吉時!”
              金太妍的身子立刻一僵,同樣的話語,她曾從桃花口中聽過。那時她因為要迎娶季舒墨,興奮地一晚上沒睡,甚至難得好心情地拉著她討厭的兩個丫鬟,絮絮叨叨了好久。桃花嫌她太囉嗦,所以出口頂撞了兩句。
              第一句便是嫌棄她臭美照鏡子,第二句便是提醒她別誤了吉時。
              而她這一日,更因為興奮過頭,在吃糕點時悲催地噎住了。金太妍看著她手邊的半塊糕點,眸光一沉,腦海裡迅速閃過一道道畫面。
              見桃花沒規矩地跪在地上,一臉沒好氣的樣子,而流水擔心地求她原諒桃花的放肆,甚至提到了季舒墨想要轉移金太妍的注意力。
              金太妍忽然意識到,這並不是夢,這一切的一切她記憶猶新,說的話,做的動作,以及……後面即將發生的一切,她都因為今日是與季舒墨成親之日,記得格外的清楚!
              醒悟一切的金太妍震驚在原地。難道她重生了?重回了過去?重回到了那個一年前她與季舒墨的大婚之日?
              意識到上天再度給了她一次機會,而這一次她必須阻止金家的滅亡,金太妍“轟”得站了起來。
              見金太妍焦急地不停踱步,神色哀戚地望著自己,桃花心中不禁打起了退堂鼓。小姐今日怎麼了?為何不是用憤怒的目光望著她,而是這般哀然?好似她做了什麼虧心事……
              前世,金太妍特討厭這位時常與自己拌嘴的丫鬟桃花。桃花的嘴太毒,經常將金太妍挑刺得渾身炸毛,怒氣衝衝。
              金太妍和季舒墨成親後,她曾多次說季舒墨虛偽做作,要她小心提防,結果被自己臭駡多次疑心病,還處處維護著季舒墨。之後,桃花更是以她的名義暗中挪動了金家的銀子,被金太妍發現後家法處置,杖責五十後,趕出了金府。
              金太妍現在回想起來,那時桃花被趕出府時,口口聲聲聲稱自己是無辜的,定是被奸人所害。重生一次的金太妍立刻確定,是季舒墨設局趕走了貼心保護她的丫鬟!
              桃花雖然嘴毒,但關鍵時刻卻是處處為她著想,唯有除去她,眼盲心盲的自己才最終被季舒墨所騙,害死了金家一百二十口人。
              被金太妍一直以愧疚的目光看著,甚至主動伸出手扶起自己,桃花有些不好意思。雖然討厭這位小姐,但今日小姐這麼一打扮,倒是比往日俊俏了不少,多了一絲往日沒有的獨特氣質。
              只是這哭成花貓的臉實在是不敢恭維,配著這麼一身清雅的氣質,倒有些不倫不類的搞笑。


            6楼2017-05-05 05: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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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要在主子面前憋著笑,這可是一件很艱難的事啊!
                金太妍的目光又望向了一直沉默不語、低頭凝思的流水。可能是年長一歲的關係,比起桃花的急躁,身為姐姐的流水心思更為細膩。
                桃花被趕出金府後,流水和金太妍的關係變得惡劣了起來。一個多月前,金太妍多次看見流水帶著各種補品和水果進出黃美英的小院,有一次更是看見流水偷偷摸摸地買著安胎的藥,至此才發現黃美英已經懷了一個多月的身孕。
                一個她從來沒有碰過,又極度討厭的內子竟然懷了孕?還偷偷摸摸地背著她安胎,準備生下野種,這讓金太妍覺得一陣晴天霹靂,顏面瞬間失色。
                她原本想弄死這個背著她偷人的女人,最終只是給了黃美英一碗紅花湯,不顧著她虛弱的身子,硬逼著她打掉了這個孩子,並將她打發到了金家荒無人煙的廢宅裡,讓她自生自滅。
                流水趕到的時候,黃美英滿身鮮血地倒在地上,如同一個破碎的娃娃,痛苦地捂著肚子,以一種絕望又悲涼的目光看著金太妍,仿佛她做了一件天底下最大的錯事。
                流水見狀,十分激動和氣憤,不僅違背了金玉容的吩咐不再保護金太妍,還怒揍了金太妍一頓,當夜保護著黃美英離開了金府。
                現在,回想起當日黃美英心如死灰的眸子,以及一直冷清示人的流水突然憤怒激動的神情,金太妍心中一陣不是滋味。
                這孩子的母親是誰?莫非就是流水?
                難道流水一直喜歡著黃美英?
                屋外劈裡啪啦的炮竹聲打亂了金太妍煩躁的思緒,只聽外面等候多時的媒婆焦急地喊著:“金小姐,花轎快到了,您打扮好後,快點出來吧。別讓大家久等了!”
                金太妍心中一窒。再次重生,她絕不能重蹈前世的覆轍,她要掐滅一切導致金家悲劇的可能性!
                她不能,絕不能娶季舒墨這個心如蛇蠍的女人!
                金太妍眼中厲光一閃,就讓她在眾目睽睽之下,丟臉地原轎返回吧!
                “允兒,紗夏,我們走!”
                身後的兩名少女皆個一愣,大小姐怎麼忽然提到她們的本名?難道有什麼陰謀?
                見兩人不敢置信、小心警惕的樣子,金太妍眼裡閃過一絲淡淡的笑意,她愉悅地問:“莫非你們喜歡被我喊桃花和流水?本小姐現在已經不需要桃花運了,就准許你們恢復本名。當然,如果你們喜歡本小姐賜的名,繼續用下去也可……”
                紗夏抓了抓腦袋,有些鬱悶地問自己姐姐:“小姐這一娶妻,高興得連性格都變了……這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呢?”
                高興?
                金太妍雖嘴角帶笑,允兒卻覺得金太妍整個人的氣息變得特別的陰鬱,嘴角的笑容有些森人,帶著一股骨子裡透出的嗜血味道。
                允兒對鮮血的氣息特別敏感,剛才金太妍不斷地咬唇時,她便默默觀察出金太妍的內心在掙扎,正不斷地自虐自己讓自己冷靜。
                明明十分期待今天的到來,可在她提到“今日是您迎娶季正珺的日子”時,金太妍眼裡閃過的竟是一種壓抑的痛苦和恨意。
                雖然金太妍隱藏得很好,但允兒仍是發覺,她望向紗夏時,目光是強烈的愧疚和歉意,唯獨沒有怒意。而望向她的時候,目光更是帶著一種狐疑的探究和深深的哀戚。
                這樣的金太妍讓允兒無所適從,仿佛小姐近在咫尺,她的心卻已經飄得很遠很遠……
                金太妍整理好儀容,緩緩走出了房間。望著紅光映輝,喜氣盈盈的金府,她整個人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不少人見金太妍穿著喜服走出,容貌俊美,優雅得體,各個諂媚地上前道喜。
                “恭喜金小姐喜得良緣!”
                “祝金小姐和季姑娘早生貴子!”
                面對各種巴結,金太妍曾經很是受用,好似被這麼多人祝福著,自己和季舒墨的婚姻真的會合合滿滿,白頭偕老。但事實卻是恰恰相反。
                金家落難時,這群牆頭草和她那群所謂的狐朋狗友,逃得比誰都快!而自己捧在心上的妻子更是和她的摯友聯合策劃,將她打入了萬丈深淵,使她成為了金家的罪人。
                現在,金太妍心中雖是厭惡鄙棄,但看穿人情世故的她還是樂呵呵地敷衍了兩聲,目光卻在人群中不停地搜尋著自己的母親。
                “表妹,恭喜恭喜。”一道熟悉的聲音打亂了金太妍四處遊走的目光,她呼吸一窒,緩緩轉過頭去,唇瓣輕顫地瞧著眼前這三位錦衣華服的女子。
                金太妍的母親金玉容是女皇身邊的大紅人,金太妍又是金玉容的心肝寶貝,所以這次金太妍娶妻辦得特別隆重,不但有朝廷的高官,就連三位皇女都驚動了。


              7楼2017-05-05 05: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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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楼千万不要弃文


                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17-05-05 20: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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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迎娶
                   大皇女楚詩玉是陳貴珺所生,陳貴珺是金玉容的表姐,金玉容的娘親陳雲舒正是陳貴珺的舅母。陳家與金家素來交好,在楚詩玉被封為太女後,金玉容代表著金家,一直擁護和支持著這位太女。
                    前世,金太妍和楚詩玉是一對關係普通的表姐妹。只不過,金玉容對這位太女素來愛護,讓金太妍心中產生了不小的醋意。在她眼裡,這位嚴肅正經的表姐總喜歡用太女的身份壓人,動不動就搬出母親來教育她,實在是太討厭了!
                    不過,經歷了前世的悲歡離合,此刻的金太妍在看見這位笑盈盈的表姐時,心中湧上的是深深的愧疚。
                    若非她,若非金家,楚詩玉不會被楚慕青栽贓陷害,撤去了太女之位,還被打入天牢。
                    等找到合適的機會,她一定要提醒楚詩玉小心楚慕青這個陰險賤人!
                    見金太妍的目光骨碌碌得在自己身上打轉,那幽怨的目光讓楚詩玉一個機靈。最近,她可沒向金尚書打小報告啊!小表妹肯定又誤會她了……
                    不同于金太妍對楚詩玉的厭惡和抵觸之情,楚詩玉因為受著金玉容的諸多照顧,對這位嬌生慣養的小表妹心中虧欠,所以對金太妍特別照顧。
                    她認為,金玉容這一生為國為民,很少在家陪伴女兒,導致從小沒有娘親疼愛的金太妍更缺少了母愛,才造成了金太妍現在遊手好閒的叛逆性格。
                    作為被金玉容從小照顧的楚詩玉,她覺得自己理所應當擔負起照顧和關心小表妹的責任,所以這些年來,見小表妹在京城橫行霸道,交了一群狐朋狗友,總忍不住出言提醒她,那群朋友不可深交。甚至在金太妍不知情下,她都默默地給這位喜歡在京城四處調戲內子、到處惹是生非的小表妹做著善後之事,才沒讓對金太妍心生恨意的人鬧上了金府的大門。
                    直到金太妍遇上了季舒墨,四處沾花惹草的性格才稍稍收斂了起來。如今見金太妍有情人終成眷屬,一向嚴肅正經的金玉容,臉上難得浮現了一抹真誠的笑容,是今日到來的所有客人中唯一一位送上最真摯祝福的人。
                    楚詩玉身邊站著一位身材高挑、俊雅如竹的玄衣女子。女子墨發高束,眉目英氣,比起楚詩玉身上溫潤如玉的書生氣息,她有著戰場上的肅殺之氣和錚錚傲骨。正是鳳後所生的二皇女楚陌容。
                    由於陳貴珺早生貴子,流著鳳後血脈的楚陌容不得不與太女之位失之交臂。她本人對太女之位並不熱衷,但她鳳珺卻耿耿于懷,一心希望自己的女兒能繼承大統。
                    於是朝堂之上,太女黨和二皇女黨一直在暗中較勁著。只要她們不作出出格的事情,女皇對此一直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顯然也在猶豫誰更適合這九五至尊之位。
                    楚陌容和金太妍幾乎沒有交集,因為楚陌容時常被女皇派去邊關磨練,一出征便是好幾個月才歸京。閒暇時間,楚陌容研讀兵法,習武強身,不似金太妍和一群狐朋狗友們一起逛小倌樓,或者四處大吃大喝,花錢大手大腳。
                    正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楚陌容聽了很多金太妍的流言蜚語,對這位只知道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紈絝子弟十分鄙視。她認為身為外子,應該自強自立,保家衛國,而不是敗家奢靡!
                    今日,楚陌容會參加金太妍的婚禮,完全是因為鳳後不停地叮囑,讓她緊盯金家的動作,必要時和金太妍交個朋友,說不定能將金家拉到自己一黨。
                    天啊,讓她和這種紈絝子弟交朋友,不如讓她去死……
                    楚陌容心裡默默腹誹著,臉上僵硬地扯出一抹笑,道賀道:“恭喜金小姐,祝金小姐與令妻白頭偕老,天長地久。”
                    楚陌容拱拱手,說的是虛偽的奉承,但金太妍再遇前世被自己害死的二皇女時,心中愧疚更甚,嘴上客氣地說:“太女殿下,二殿下,感謝你們參加民女的婚禮。請——”
                    金太妍手一伸,禮貌恭敬的舉動讓兩位皇女一時有些錯愕,紛紛望了一眼比往日神情淡然、氣質高雅的金太妍,心中猜測娶妻莫不真能改變一個人的性格?
                    一旁的青衣少女,目光微微一閃,故意撅著唇,促狹地說:“子淵,你光顧著和大皇姐和二皇姐說話,竟把我這個好友給忘了~哎,虧我還準備了一份大禮呢~”
                    伸手的動作一僵,斑駁的樹影倒映在金太妍略顯蒼白的臉上,一種強烈扭曲的憎恨從心底裡迸發出來,過度緊握而僵硬的手指緩緩在大紅的袖中緊握。
                    大禮,還真是給了我一份好大的禮啊!


                  9楼2017-05-05 22: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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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太妍深呼吸了好幾口氣,在對上眼前笑面如花的楚慕青時,深深為她的心機所折服。
                      “子青,我怎麼會忘了你呢~這些年來,可是你幫我出了好多主意,幫我成功追到了舒墨!”金太妍豪爽地上前,強烈地控制住自己殺人的衝動,高興地拍了拍楚慕青的肩,笑得一場燦爛,“這等恩情我沒齒難忘,還準備什麼禮呢!你可是我的大恩人啊!十八個蹄髈可等著你呢~”
                      楚慕青是宮中的侍女所生,從小不受女皇的寵愛和關心。她本人好似對政事完全不感興趣,天天遊手好閒著。一年半前,她和京城第一紈絝之女金太妍一見如故,成為了至交好友。
                      只是楚慕青表面天真浪漫,內心卻早已被黑暗的宮廷腐蝕的一乾二淨。為了在宮中生存,她從小很會看人臉色,金太妍詭異的神情,分毫不落地落進了她眼裡。那一瞬間,她的心不安地跳動了下,可很快,在看見金太妍親昵地拍她肩膀,和往日一樣一副好姐妹的樣子,她的心稍稍放鬆了下來,微笑地開口:“好啊,子淵請客,我定當不醉不歸!”
                      就在兩人客套地寒暄時,金府門口劈裡啪啦一陣鞭炮齊鳴,緊接著,人群一陣騷動。金太妍抬眼望去,只見一頂紅色的喜轎緩緩落在門口,媒婆笑顏逐開地走到金太妍面前,催促著木訥不動的金太妍:“金小姐,是時候踢開轎門將新娘子接出來了~”
                      前世,金太妍不等媒婆開口,早已急巴巴地踢開了轎門,一臉激動欣喜地將季舒墨接出,恨不得昭告全天下,她金太妍成功迎娶上了季舒墨。
                      可現在,金太妍卻深深地糾結了。
                      原想當眾丟給季舒墨一紙休書,讓她丟臉地遠轎返回,淪為京城笑柄。可今兒來金府的達官權貴太多了,弄不好,不僅沒讓名滿京城的季舒墨丟臉,自己這個聲名狼藉的紈絝子弟反而被扣上始亂終棄的渣女之名。母親會因為她的衝動之舉在官僚面前抬不起頭來,金家的名聲也會一落千丈。
                      最重要的是,金太妍再遇了楚慕青,意識到了一件至關重要的事情。
                      有著前世記憶的她,能清楚地預知未來,若是今朝她未娶季舒墨,所有的未來都將從這一天改變。
                      萬一楚慕青又出其他損招陷害金家,又利用金家其他的人……她根本防不勝防!
                      對未來瞭若指掌,才是她最佳的利器!
                      所以,未將楚慕青引入自己設的局前,不如先將季舒墨娶進門。
                      一是現在就放她回去,實在是太便宜她了!留她在身邊,可以暗中好好地折磨一番。二能***楚慕青讓她以為自己仍沉浸美色而掉以輕心,三能順著季舒墨這條線掌握楚慕青栽贓的證據,必要時將她們倆人贓俱獲,讓她們自食其果!
                      心中開始佈局的金太妍,不斷地為自己鼓勁著:微笑!金太妍,你要微笑!絕不能讓任何人看出你心中的恨意!
                      金太妍快步朝著喜轎走去,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急不可待地樣子讓眾人一陣起哄。她抬起紅色的長靴,輕輕踢了踢轎門,目光一瞬不瞬地望著轎中的動靜。
                      清風輕輕吹起珠簾,一隻如同白玉般修長柔美的手指緩緩而優雅地伸出。手指輕輕掀起珠簾,半露出一張如詩如畫的側臉,金太妍的心克制不住地一跳,在對上那雙清冷淡泊的眸子時,心中的那根弦怦然崩斷,發出了低啞的顫音。
                      她以為自己在看到季舒墨時,能瀟灑一笑,結果她低估了自己三年的感情。光是望著季舒墨緩緩掀開轎簾,她的心就撲通撲通亂跳著,臉上的笑容幾乎掛不下去。
                      因為愛,所以恨,所以不甘,所以不舍……所以,格外的痛苦……
                      這一世,她必須要斬斷這絲不該有的感情!要好好地守護金家!
                      大紅喜袍輕舞飛揚,金太妍身姿俊挺,沒有往日奢靡的紈絝氣質,反而有股難以訴說的堅韌。這樣正裝貌美的金太妍,讓緩緩撩起轎簾的季舒墨一怔,有絲奇怪的恍惚。
                      “舒墨。”金太妍溫柔一笑,眸光柔情似水。她輕輕地伸出自己修長的手指,牽起了季舒墨白皙瑩潤的右手,在她小小的抵觸下,與她十指相扣地將她從喜轎中緩緩牽了出來。
                      十七歲的季舒墨是京城最美的一朵嬌花,三歲成詩,五歲作詞,琴棋書畫無一不精,乃是京城有名的第一才女,多少外子夢寐以求的最佳正珺。
                      這等才貌雙全的女子最終卻被一個紈絝女娶回了家,讓不少外子心中哀歎:若是自己有金太妍一半的厚臉皮,說不準也能將季大才女娶回家了呢!
                      金太妍追了季舒墨整整三年,連金太妍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她一個喜好調戲內子,愛逛青樓的紈絝女卻在遇到季舒墨後,一見傾心,竟當眾發誓非季舒墨不娶,還努力刻苦地追了整整三年,甚至略用了一些手段,讓季舒墨被迫嫁給了自己!
                      在眾人都認為金太妍配不上季舒墨時,她故意轟轟烈烈地辦了一場盛大的婚禮,甚至暗暗發誓,一生一世只對季舒墨好!
                      那時的自己異常天真地以為,自己的誠心終有一天會打動季舒墨。
                      前世的記憶如潮水般在腦海中翻滾著,金太妍壓抑住自己心中的苦悶,深呼吸了好幾口氣,才忍住自己不掐斷季舒墨右手的衝動。
                      被她小心牽著的少女穿著一襲大紅衣袍,原本清雅精緻的容貌,在盛裝打扮下,有著一絲別樣的嫵媚。在走出轎門的那一霎那,幾乎驚豔了在場的眾人。
                      她眼瞼微抬,目光不期然地對上了人群裡那抹青色人影,見她緊緊凝視著自己,有些抵觸地想抽出與金太妍十指相握的手。
                      她這樣的小舉動自然落進了時刻關注她的金太妍眼中。前世,金太妍以為季舒墨臉皮薄、害羞,如今瞧著,恐怕是不願意她多碰吧。
                      而以前,只要季舒墨不願,她絕不會強求,可現在……
                      呵!你不是喜歡楚慕青麼,你不是為了她不惜嫁給我利用我嗎!如今矯情個屁!
                      “舒墨,你這一路過來,身子有些虛。不如我背著你跨火盆吧……”柔情似水的目光凝視著季舒墨,在她還沒開口拒絕時,金太妍已經一把將她抱在懷裡,深切演繹出一位疼愛夫人的好妻主,惹來四周一片起哄和叫好。
                      金太妍的親熱讓季舒墨的身子一瞬間僵硬了起來,金太妍感受到她在她懷裡的輕顫和隱隱的抗拒,甚至於目光驚慌又小心翼翼地望向了人群裡一臉陰霾的楚慕青,她的心情忽然舒暢了起來,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意。
                      她抱著季舒墨小心翼翼地跨過火盆,卻沒有立刻放下她,而是抱著她向著大堂直接走去。季舒墨蹙了蹙眉,想掙脫金太妍的懷抱,卻又礙著圍觀的人群,只能小聲得對金太妍說:“放我下來……”
                      放你下來和楚慕青眉來眼去?真當我金太妍是眼瞎不成!
                      金太妍心中冷哼了一聲,抱著季舒墨的身子惡趣味地抖了抖。季舒墨差點從金太妍身上摔下,心中一慌,條件反射地勾住了金太妍的脖頸。
                      一瞬間兩人貼得十分近,幾乎眼對眼,鼻尖對著鼻尖,就連嘴唇都無限曖昧地挨近著,仿佛季舒墨正主動親吻著金太妍。
                      季舒墨身上有股淡淡熟悉的書香味,是金太妍曾經魂牽夢縈、愛之不惜的味道。這樣的熟悉,讓她忍不住想起了往日重重,一股窒息到心酸的感覺慢慢在心中發酵著。
                      她多麼能希望自己能寵著她,愛著她,護著她一生一世。而她確實將她含在嘴裡怕化掉,捧在手中怕摔掉,恨不得把這世上最好的東西都給予她。她更是為了她,從一個浪蕩不羈的紈絝女變成了一個癡情種。
                      想到自己的百般情意,最終只是季舒墨和楚慕青聯手設計金家的一場局,她的心如針紮般地劇痛的,心中充斥著不甘和憤怒,恨不得現在就劈死這兩個賤人。
                      沒想到對她百依百順的金太妍竟然拒絕了自己的請求,季舒墨一時間錯愕地金太妍的懷裡,竟沒發覺兩人曖昧無限的動作。畢竟金太妍從不會勉強自己,無論她想要什麼,她提出什麼,哪怕是再珍貴的東西,若她想要,金太妍都會滿足自己。
                      可現在,她只是讓她放自己下來,她竟不願?!
                      互相擁抱的兩人心思各異,爭分奪秒地算計和試探著對方,可這樣曖昧無比的動作讓遠遠觀望的楚慕青打翻了醋罎子。她神色陰霾,眉頭緊蹙,咬碎了一口銀牙。
                      這時,一道不和諧又熟悉的尖銳嗓音遠遠傳來:“你們這是什麼意思?竟放了一個這麼大又這麼旺的火盆堵在門口,萬一我家小姐燒著了怎麼辦!快把你們小姐喊過來!”
                      看守的門衛望了一眼門口的兩名少女,那戲謔輕蔑的眼神讓說話的少女立刻炸毛,嘴裡更是喋喋不休罵個不停。
                      這麼刁蠻的小丫鬟讓門衛心中更加不屑,為了完成自家小姐吩咐下來的任務,她仰著頭,冷哼道:“愛進不進。今日是小姐娶正珺之日,才懶得理你們呢!”說著,手一揚,在火盆上又添了一些木柴,一瞬間,原本就燒得旺盛的火苗騰地燃起了熊熊烈焰。
                      “娶正珺?!”粉衣的小丫鬟臉色又青又白,好半響才怒駡道,“你們,簡直欺人太甚!小姐,我們走!金太妍不過是個遊手好閒的二世主,憑什麼讓小姐從小門嫁入,還讓門衛隨意欺辱!還讓小姐做小,我呸呸呸!”
                      “小賢!”紅衣少女急急地呵斥了一聲,面色不愉地說,“你要回去,你自己回去!我……”
                      她話音未落,已掀起長長拖地的紅袍,準備一咬牙從火盆上跨過,卻聽到一道清冷熟悉的嗓音在她三尺遠的地方響起:“把火盆扯了。”
                      紅衣女子僵硬地抬起腦袋,在對上金太妍淡淡的目光時,黑曜石般清澈漂亮的鳳眸迸發出一種炙熱的情愫,倒映著滿滿的都是金太妍的身影。
                      可當她看見金太妍親熱地抱著季舒墨,而季舒墨又親昵地勾著金太妍的脖頸時,整個人宛如被潑了一身的冷水,清澈的水眸瞬間灰暗了下來。
                      她有些低落地輕咬著唇瓣,又抬頭小心地看了金太妍一眼。
                      這樣哀然的神情讓金太妍的心揪了起來,連她自己都沒發覺,她竟不自覺地鬆開了抱著季舒墨的雙手,雙腳條件反射地朝著那抹憂鬱的紅色走去。


                    10楼2017-05-05 22: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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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美英的逼婚
                       門口的女子穿著一襲大紅的喜袍,眉目如畫,貌美如花,及腰的烏玉長髮由一根紅色絲帶簡單的束紮。幾縷額前垂下的青絲迎著清風緩緩飄起,撫過她泛著紅暈的臉龐,如水般輕靈的雙眸,以及那雙誘人輕吻的水潤紅唇。
                        金太妍恍惚地望著她,似乎努力將她和一年後的身影緩緩重疊著。但差別實在是太大了,剛嫁入金府的黃美英,一襲紅色衣袍宛如一朵含苞待放的玫瑰,尤其是那一頭漂亮及腰的長髮。當橙色的陽光暖暖地灑下,烏亮如墨緞的青絲隨風輕揚,襯得那張精緻如玉的小臉美而不妖,豔而不俗,讓人看了不由為之怦然心動。
                        而她記憶裡的黃美英,一直是病怏怏的。乾枯的短髮,蒼白如紙的容貌,枯槁瘦弱的身形,以及一汪如死水深潭的憂鬱黑眸。
                        天哪,她這一年來究竟做了什麼!這麼好的一個女子,竟被她糟蹋成了那麼一副鬼樣子!
                        這樣想著,金太妍狠狠地瞪了一眼後門的門衛,那千刀萬剮的眼神嚇得門衛驚慌得撤走了火盆。
                        她心中默默腹誹:明明是大小姐你讓我好好羞辱刁難她的啊……還說最好能把她氣走就最好了……現在怎麼怪我呢……
                        就在門衛撤走火盆的瞬間,一抹紅色飛速一躍,宛如一隻翩然飛舞的紅蝶輕盈躍過了烈焰的火山。
                        寬大的紅色衣袖在烈火中飄揚,那絕美的姿態深深地印刻在了金太妍的腦海裡,就如撲火的飛蛾,明知有危險,卻甘之若飴。
                        忽然,及地的紅袍燃起了點點火星子,黃美英更是跌倒在了地上,金太妍嚇了一跳。她快速地沖上前去,一腳踩滅了紅袍上燃起的小小火焰,上上下下擔心地看著黃美英。
                        見她同樣一臉驚慌無措,金太妍深吸了口氣,舒緩著幾乎窒息的呼吸,生氣地怒瞪著她:“我都讓人撤走了火盆,你為何還要跳!還好只是燒起了一點,若是火勢變大……”
                        金太妍聲音一啞,忽然驚慌地後退了好幾步。
                        她記起來了!
                        前天,她正興高采烈地準備著大婚事宜,黃美英卻帶著金家的玉佩找上了她。
                        金家有枚祖傳的玉佩,是金家嫡長女娶正珺所用。若沒有這塊玉佩,金家則不會承認這門婚事。
                        金家的玉佩一旦送出去,必是許諾了正珺之位。若要收回,必須要對方心甘情願的還回來。這是第一任金家家主定下的規矩,防止金家之女做出三心二意、背信棄義之舉。
                        金太妍忘了自己在何時掉了這塊玉佩,眼見這塊玉佩怎麼也找不到,她偷偷摸摸打造了一塊相同的,想瞞過祖母和母親的眼。
                        但就在這時,黃美英卻出現了!在她娶季舒墨前,她忽然拿著金家的玉佩聲稱要嫁給自己。
                        在娶季舒墨之前,迎娶其他人,金太妍是堅決不答應的。黃美英便讓了一步,願意與季舒墨同一天嫁給金太妍。並表示在嫁給金太妍後,她可以不告訴任何人,也會將玉佩原璧歸還,只是希望自己能以金太妍夫人的身份陪在金太妍的身邊,希望能和金太妍成為一對真正的夫妻。
                        若是金太妍不同意,她便上告到陳老太珺,請她為自己做主。金家玉佩象徵正妻之位,若是被陳老太珺得知,金太妍不但無法迎娶季舒墨,反而要迎娶黃美英為正珺,她怎麼忍心讓自己心上人受這種委屈呢!
                        金太妍最怕的就是陳老太珺,面對黃美英的威脅恨得牙癢癢的,卻又無可奈何。她堅定得認為,黃美英是為了錢財為了名利,處心積慮想要成為金家的正珺,所以對她不屑和鄙視,更吩咐了金府的下人肆意羞辱和刁難她!
                        同時,她提出了三個過分的要求:第一,不得告訴任何人,她有金家的祖傳玉佩,不得威脅到季舒墨正珺的地位。第二,她與季舒墨大婚之日,她不能驚動任何人。想要嫁入金家大門,就必須自己想辦法從小門進入。第三,嫁進金家後,必須聽從她的安排,不得有任何異議。
                        這樣的不平等條約,黃美英答應了,並且在金太妍大婚之日,認真地梳妝打扮了一番,穿著大婚的喜袍乘坐著自己準備的小轎,只帶著自己的貼身丫鬟,隻身嫁入了金府。
                        在跨過火盆時,那一身長袍忽然被烈火點燃,兇猛的火勢宛如一條毒蛇燃起了她漂亮的烏髮。
                        金太妍在路過時,望見了後門的火勢,嫌棄地怒駡了一聲:“醜人多做怪!”隨後,她無視被火點著的黃美英,牽著季舒墨的手去前廳拜堂了。
                        黃美英被傷得重傷,一頭漂亮烏髮全部變焦,右腿也因燒傷落了一些殘疾。此等大事,自然驚動了金玉容和陳太珺,黃美英有金家玉佩的事也沒能瞞下,導致金太妍遭到了長輩們的一陣怒駡。金玉容更是覺得金家愧對黃美英,認了黃美英為金太妍的正珺。
                        從此,金太妍對黃美英心生怨懟,覺得她是個超有心計的內子。她更是從不碰她,只獨寵著她心中的正珺——季舒墨。
                        今生,金太妍在踢轎門上的猶豫,導致自己撞見了黃美英跳火盆的場景,避免了一場災難的發生。而同時,她氣急敗壞的聲音將今日來參加婚宴的客人們全部引到了偏門。眾人望著金太妍緊張的神情和同樣一身大紅喜袍的黃美英,小聲地議論著。
                        被丟棄在一旁的季舒墨,臉一陣青白交加。剛剛,在被金太妍丟下的那刻,她差點沒站穩摔在了地上。她蹙眉凝視著金太妍緊張的神情,心中不安了起來,總覺得有什麼已經悄然改變了……
                        “對、對不起。”面對金太妍驚慌的怒斥,黃美英低著腦袋,水潤的唇瓣緊緊咬著,漂亮的手指不停地蹂躪著衣角。她知道,眼前的女子何其討厭自己,根本不想娶她。
                        現在,她已經打破了她們之間的約定,驚動了這麼多人,她會不會一怒之下將自己趕走?
                        越想,黃美英心裡越是忐忑,剛才跨火盆的勇氣全部煙消雲散。她淚眼朦朧地緩緩抬頭,用低得不能再低的聲音說:“對不起,驚動了那麼多人……”
                        金太妍撲火的動作雖是快,但黃美英的紅袍仍是被火燒焦了大半,露出了一雙白皙如玉的雙腿。金太妍怕她和前世一樣,燒傷了身子,連忙道:“小賢,送你家小姐回去。”
                        被點到名字的少女微微一愣,還沒反應過來眼前這個壞女人怎麼知道自己名字時,黃美英已經抬起頭來。
                        她眼神倔強,眸中隱隱有淚花在閃動,一直細若蚊蠅的聲音一瞬間響亮了起來,固執地打斷金太妍未完的話語:“我已經跨過火盆了……已經是你的妻了……我,我不會回去的!金太妍,你答應要娶我的!”
                        女子大聲地辯白,驚得在場的人竊竊私語,,金太妍也因黃美英固執的逼婚輕蹙起眉頭,心中隱隱鈍痛著。
                        眼前的女子是她人生中最後的一抹溫暖,即使閉上眼,她仍是記得,在金家落難的時候,在她被押赴刑場時,這位被她拋棄嫌棄的人不顧自己虛弱的身子,在眾人面前啞著嗓音喊著:“妻主……”


                      11楼2017-05-05 23: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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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她身首異處、渾身髒亂惡臭時,她更是不顧恐慌,抱著她的身子悲戚絕望得痛哭著。
                          然而前世,她為了不讓人知道黃美英成為她的正珺,在外一直宣稱季舒墨才是她的正珺。金府除了金玉容和幾位金家長老外,並沒有人知道黃美英才是金太妍的正妻,以為她只是金太妍隨意納的妾。
                          她厭她入骨,避她如瘟疫,一直將病重的她關在一個冷清荒蕪的小院子裡。
                          唯一的幾次見面,她都是狠狠得嘲笑她,笑她不懂禮節,笑她琴棋書畫樣樣不通,笑她做事笨拙像個傻瓜,笑她樣貌醜陋,性格刁蠻。
                          她惡言惡語地警告她,她能嫁給她,不過是因為她運氣好,撿到了金家的玉佩。若是沒有那枚玉佩,她在她眼裡一文不值!
                          光是想像自己曾經惡毒的話語,金太妍已有些呼吸不順。
                          她欠黃美英實在太多,怎麼能讓她繼續跳進金家這個火坑呢!
                          “這不是黃家的小姐嗎?”
                          人群裡,有人認出了黃美英的身份。黃家曾是京城首富,但落到黃美英這一輩份,只有她一位嫡系血脈。曾經有人戲言,只要迎娶了黃美英,就相當於擁有了一半國庫的嫁妝。
                          以至於黃美英十二歲起,前來求親的人幾乎踏破了黃府大門。只是,這位嬌貴的小姐是被捧在手心裡長大的,從小琴棋書畫樣樣不通,是京城裡遠近聞名刁蠻任性,蠻橫不講理的主。
                          三年前,黃美英十四歲的時候,母親在跑商時,遇到事故意外去世,只剩下孤兒寡母兩人。黃家庶系面對這龐大的財產,一陣你爭我奪,導致第一首富的黃家四分五裂,如今淪為了普通的商家。
                          沒有母親守護的黃美英變得一無是處,從一個巨大的香饃饃變成了人人嫌棄的刁蠻小姐,據說這些年來向黃美英提親的,都是一些貪戀黃美英美貌的老女人。
                          京城裡,有小道消息說,黃美英的姨母似乎還從中挑選了一位喪偶的中年女子,想讓黃美英嫁過去做填房,還收了不少的嫁妝。又有消息稱,黃美英被許給了一位達官貴人為妾。
                          雖然金太妍是京城有名的紈絝子弟,但她金家嫡女的身份卻是實打實的。黃美英竟然在金太妍大婚之日穿著一身喜服從小門走進,而且還揚言自己是金太妍的妻,難道已經被金太妍看上,準備納為了側室?
                          雖說黃美英的外貌不錯,但名聲實在太差,
                        金太妍也太饑不擇食,竟納了這麼個刁蠻的內子。
                          而且還選在今日,這不是在打季舒墨的臉麼?
                          還是說,是黃美英自作主張,故意在金太妍娶正珺之日前來搗亂?故意向金太妍逼婚?
                          眾人心中的八卦之魂瞬間沸騰,目光不停游離在金太妍、季舒墨和黃美英的身上。還沒娶進門,正珺和側珺就要幹上了!簡直是年度大戲啊!


                        12楼2017-05-05 23: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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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喜歡你
                           未來的走勢已和前世天差地別,金太妍心中一緊,雙眉蹙了幾分,默默擋在露著白花花大腿的黃美英身前,隔絕了眾人或如狼似虎或看好戲的目光。
                            她下意識保護的動作在眾人眼裡卻變成了不同的意思。大部分人認為金太妍是覺得丟臉才攔在了黃美英的身前,黃美英更是認為金太妍攔著自己是不讓自己進金家,目光委屈地盯著金太妍的後背。
                            “太妍,這是怎麼回事?”一道嚴肅的質問,讓金太妍身子一僵,只見一名中年女子和一名白髮蒼蒼的老人緩緩走來。
                            中年女子緊蹙眉頭,環顧四周後,將目光對上了金太妍護著的黃美英身上。正是金太妍的母親金玉容。而那位白髮蒼蒼的老人便是曾執掌金家數十年、雷厲風行的陳老太珺。
                            金玉容和娘親陳老太珺在前廳等著,誰知金太妍和季舒墨遲遲不來。後來,她們才聽到下人說,有位小姐穿著喜服在小門鬧騰,金太妍正在處理這件事。
                            金玉容嚴厲的目光惡狠狠得掃向了金太妍,顯然認為這是金太妍欠下的風流債。
                            終於見到了自己的母親,金太妍心裡突突突得亂跳,一瞬間不知道該說什麼。淚水在眼眶裡不停地打著轉,若非圍觀人群太多,金太妍真想撲進金玉容懷裡好好地大哭一場。
                            “母親……”她吸了吸鼻子,哽咽地輕喊了一聲。那怯怯的舉動像極了做完虧心事認錯的模樣。
                            金玉容的正珺在生下金太妍後一年,就因體弱多病,撒手人寰了。金玉容從小就寵這個女兒,尤其是小時候,女兒軟萌萌的可愛極了。可長大後,她的女兒叛逆了起來,時不時得要跟她頂撞幾句。
                            在公事上雷厲風行的金尚書,偏偏對自己寶貝女兒素手無策,以至於金太妍長大後成為了一個遊手好閒的二世祖,最愛做的事就是和母親頂撞。
                            如今好不容易等到女兒娶妻了,還娶到了京城第一才女,金玉容臉上爭光,心情倍兒爽!可誰知,大婚之日竟出了這樣的岔子!這讓她怎麼向季家交代!
                            剛要怒斥的金玉容在看見金太妍怯怯的樣子和軟軟的一聲母親,怒氣忽然被一盤涼水澆滅。她瞥了一眼黃美英,思索著該怎麼處理這位逼婚的小姑娘。
                            她剛要下逐客令時,陳太珺卻幽幽開口:“這位姑娘,隨我去換身衣服吧。”
                            這時,黃美英才恍惚地意識到自己衣衫不整,立刻漲紅了臉,有些心虛地瞥了一眼金太妍。見她眉頭緊蹙,心立刻咯噔了一下。
                            “祖母!”
                            一雙漆黑的目光犀利地看著金太妍,隨後又落到了猶豫不動的黃美英身上,陳太珺撫摸著從地上撿到的玉佩,沉聲開口:“太妍,你確定要讓這位姑娘衣衫襤褸地回去?她的腳腕有些燒傷,回去恐怕不便……”
                            黃美英看似被金家挽留養傷,可這麼一鬧,已經被貼上了金夫人的標籤。
                            金太妍想要阻止,可黃美英不知想到了什麼,眼睛一亮,立刻裝成重傷的樣子,一瘸一拐,屁顛屁顛地跟了上去。
                            近水樓臺先得月,她可不能讓其他人搶了先機……
                            拜堂時,金太妍一直心不在焉著。她心憂著黃美英的傷勢,又擔心陳太珺會不會刁難她。待到允兒告訴她,陳太珺給黃美英安排了一個院落,還請了大夫來看,她心中的大石才落了地,小聲地詢問了下詳細的情況,生怕委屈了黃美英。
                            允兒談到黃美英時,一向清冷的容顏詭異地抽了抽,金太妍的心不禁一跳:難不成允兒已經對黃美英……?
                            經歷了前世的變故,對於每件事,金太妍總是小心翼翼又敏感著。若她知道允兒去探消息時,自報是金太妍的丫鬟,結果被一個刁蠻的小姑娘用鞋子砸出了門,不知會不會笑出聲來。
                            黃美英的小插曲並沒有持續很久,眾人很快將目光挪向了金太妍和季舒墨這兩位新人的身上。拜堂後,季舒墨被侍女扶進了新房,金太妍則在眾人的起哄下,不停地敬著酒。隨後,在眾人促狹的目光下,以一種迫不及待地姿態被護送進了洞房。
                            金太妍推門而入時,季舒墨正緊張地將紙包中的白色粉末塞進了袖中,裝作一臉淡然地坐在桌邊,手卻下意識得相握著。尤其是金太妍目光灼灼地盯著她時,她更是心虛地垂下了腦袋。
                            “舒墨……”金太妍輕喃著,眼中流光四溢,仿佛有萬般情愫蘊含在其中。
                            “今天,我很高興。”
                            高興上天再給她一次機會,讓她為自己的過錯贖罪。
                            “能娶你,真是我三生有幸。”
                            昔日的溫情卻換來金家滿門抄斬,呵呵……
                            女子的身體貼得她極近,幽幽熟悉的清香以及若有似無的酒氣,讓她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僵硬了起來。
                            “舒墨,今日……你真美……”金太妍輕喃著,濕熱的氣息漸漸撲向季舒墨那張精緻漂亮的臉上,手指輕輕解著她身上的衣袍,眼底的欲望更是一觸即發。
                            不過,是個蛇蠍美人!
                            見金太妍一把將自己往床上抱去,季舒墨心輕輕地咯噔了一下,連忙端起桌上的一個杯子,遞給了金太妍:“我們還沒有喝交杯酒……”
                            “都依舒墨的。”金太妍接過季舒墨遞來的杯子,並沒有去喝,而是在季舒墨緊張的目光下,忽然朝她越靠越近。寬大的衣袍在桌上拂過,金太妍迅速調換了下兩個酒杯,將那杯原本季舒墨遞來的,又遞還給了她。
                            於是,一杯交杯酒後,季舒墨“噗通”一聲,醉倒在了地上。


                          13楼2017-05-05 23: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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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季舒墨被她自己下的迷藥迷暈了過去,金太妍不禁冷笑一聲。
                              前世,季舒墨嫁給金太妍後,總是這不舒服,那不舒服。那時,她疼惜她緊,她只要一不舒服,就絕不會碰她。現在看來,分明是抵觸她的親熱。
                              而每晚,她總是睡如死豬,一覺到天亮,恐怕也是季舒墨動的手腳。
                              這樣想著,金太妍拽起季舒墨的身子扔到了床上,有些嫌棄地擦了擦手。
                              若非看你還有些價值,這麼不乾淨的身子,我還不屑去碰呢!
                              夜裡的金府已無白日的喧囂,安靜得只餘蟲鳴輕輕的嘶鳴聲。金太妍推開房門的時候,只見一抹月白色一瘸一拐地藏進了牆角。
                              今晚是金太妍和季舒墨的洞房花燭夜,對黃美英來說,也是她的洞房花燭夜。因為金太妍答應過她的,只要她今日能進金家的大門,她便承認她是她的妻。
                              於是,她將自己沐浴得香噴噴的,滿懷期待地等在房裡。等啊等,最終還是耐不住寂寞,偷偷摸摸地溜了出來,決定偷偷看一眼金太妍,以飽相思之苦。
                              躲在牆角的黃美英,聽見關門的聲音,以為金太妍又返回了房間,於是挪動著步子從牆角走出。誰知,一抬頭,就是金太妍那張印刻在她心底的容顏。
                              偷窺反被發現的黃美英,一陣心虛,驚慌地後退了一步。誰知匆忙間,她踩在了裙袍上,原本就燒傷的腳一絆,竟以餓狼撲羊的姿勢地撲進了金太妍的懷裡。
                              第一次能這麼近和自己的心上人接觸,黃美英的心裡像是揣著一隻狂跳的小鹿,腿一軟,更是倒在了金太妍的懷裡,心不知飄到哪去了。
                              親密的距離,使金太妍能清晰得看到少女漂亮無暇的俏顏。長長濃密的睫毛輕輕抖動,她一臉傻笑地望著自己,剪水雙瞳中泊光閃閃,顧盼間只見風情流轉,是一種動人心弦的引誘,讓她的心湖不禁起了一陣漣漪。
                              “妻……金……,我、我不是故意的。”不經意間,與金太妍的目光相對著,黃美英的臉上浮現了兩抹淡淡誘人的紅暈。她不敢再貪戀著難得的懷抱,趕忙地站直身子,臉紅到了耳根,手無措地背在身後。
                              她頓時懊惱起自己的笨拙失禮,心亂如麻,生怕金太妍認為自己是個投懷送抱的輕浮的內子。
                              而她更是糾結了起來,自己究竟該親昵的稱呼金太妍妻主呢,還是生疏的金小姐呢?她心裡自然偏向妻主這個稱呼,可……金太妍似乎不願她這麼稱呼她……
                              “傷勢嚴重嗎?”金太妍關心地問。
                              “不礙事,大夫說塗兩天藥就好了。”黃美英拘謹地說完,偷偷的瞄了金太妍一眼,見她並沒有動怒,心裡悄悄松了一口氣。
                              “以後不要再做這種傻事了,不值得。”
                              不值得,怎麼會不值得呢?受了小小的傷,能換來金太妍的關心,黃美英心裡的小人高興的直打滾兒。
                              她覺得這是一種很大的進步,要知道前幾天她們見面時,金太妍還對她冷嘲熱諷,一臉厭惡呢。
                              金太妍執起一壺酒,坐在門口的石階上小口小口地喝著。黃美英乖乖地坐在了她的身旁,關心地說:“喝酒傷身,還是少喝點吧。”
                              “陪我喝一杯,可好?”
                              金太妍想一醉解千愁,誰知隨口一問,卻讓某想入非非的人,腦補成了交杯酒。
                              內心被一股突如其來的甜蜜與興奮佔據得滿滿的,黃美英小小地和金太妍碰一下杯子,在對上金太妍視線的瞬間,心忽然間撲通撲通亂跳起來,臉也跟著燙起來。於是,她紅著面頰,小口小口抿著這杯所謂的交杯酒。
                              她心裡竊喜地想:火盆也跨了,交杯酒也喝了,只剩下拜堂和洞房了。
                              黃美英心思單純,並不知道洞房具體是什麼,只以為一個外子一個內子同睡在一張床上,便是洞房。於是,漂亮的眼睛微微彎起,賊兮兮地想著怎麼把金太妍灌醉後,拐回床上完成洞房之禮,坐實金夫人這一事實。
                              但黃美英完全高估了自己的酒量。她一個沒喝過酒的內子,只喝了一杯,就覺得喉嚨一陣燒痛,小臉立刻垮了下來。
                              但一想到自己必須灌醉金太妍,來場生米煮成熟飯,她立刻又壯起膽子,興奮地給金太妍倒著酒。於是幾杯下去,金太妍還在為怎麼化解前世的悲劇而愁著,黃美英已經醉了。
                              這位酒品極差的人,開始在自己心愛的妻主面前,發起了酒瘋。
                              “金太妍,我喜歡你!”黃美英大喊一聲,那雙水汪汪的眼神迷蒙了起來,在月光下亮晶晶地閃爍著別樣的光彩,好看極了。
                              沉醉在前世中的金太妍一怔,心頭不覺一蕩。


                            14楼2017-05-05 23: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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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醉的黃美英
                               喜歡……
                                前世,金太妍只當她是偷玉賊,嘲笑她口中喜歡這兩個字的廉價,可現在知道了她的身份,經歷了那麼多事情後,她有些相信,黃美英恐怕是真心喜歡自己的。
                                可她不明白,像她這樣遊手好閒的敗家女,為何會被她這樣喜歡著?又或者,黃美英真的是單純地喜歡著自己嗎?
                                “我們以前可見過?”金太妍問出了重生後最大的不解。
                                “當然有啊!”打了一個酒嗝的黃美英,不滿地雙手插腰,一臉悍妻地說,“我們見過好幾次呢!三年前就見過!你,你……”
                                一聽到黃美英提起三年前,金太妍立刻心虛了起來。三年前的自己可是個喜歡調戲京城美貌內子的大混混啊!難不成她在三年前就霸上了黃美英?難道黃美英真是她的風流債?
                                但不可能啊,三年前的自己對這位遠近聞名、刁蠻任性的黃小姐可是避而遠之的啊!
                                “是不是三年前,我向你約定了什麼?玉佩是我送你的?還是我救了你,你要以身相許?”以前為了追美人,金太妍使出各種陰招,最被她用爛的就是雇傭幾個人演小混混,自己來一場英雄救美。
                                一提到玉佩,黃美英蹙著眉頭,撅著唇小聲嘀咕了一句:“是我撿的……”說完,她渾身一軟,整個人倒在金太妍的身上。
                                “好熱……”她微微喘氣,一雙大眼睛水濛濛的看著金太妍,有些難受得在她懷裡蹭來蹭去,拉扯著衣服。顯然是喝酒太猛,開始燥熱了。
                                “……”
                                見金太妍沒有推開自己,黃美英顫抖地伸出雙臂,攬住金太妍纖細的腰身,甜甜地喊了一聲:“妻主……我好開心,終於能嫁給你了……像做夢一樣……”說著,她又伸出小手,在金太妍身上小心翼翼地摸著,似乎在確定自己是在做夢,還是……現實……
                                摸了幾下,發現這個夢境比以往真實不少,竟能感受到肌膚相觸的熱度。她高興得伸開雙手,望著金太妍,嘟著紅唇,明媚地笑著:“妻主,抱我,抱抱我!”
                                她好想像季舒墨一樣被金太妍溫柔地抱在懷裡。
                                一想到早晨的情景,黃美英胸口一陣不舒服。同樣是內子,同樣嫁入金府,憑什麼只抱季舒墨,她也要妻主抱抱!
                                雖然滿懷怨氣重生,但金太妍是個正常的外子,經不起被黃美英這樣難熬的挑逗。尤其是看見黃美英媚眼如絲,又一臉幸福期待的樣子,金太妍覺得自己壓抑的壞心情突然飛揚了起來。自己也沒發覺,她心中已對黃美英產生了一絲憐惜的柔情。
                                所以,明知道長痛不如短痛,自己不該再給她帶來希望和不幸。但黃美英眉目間的期待和羞澀微微打動了她滿是怨恨的內心,她終是忍不住她的央求,輕輕地將她抱了一個滿懷。
                                黃美英仰著頭,看著金太妍微張的唇,受了蠱惑一般慢慢地靠近著。
                                曖昧的呼吸輕擦過金太妍的臉頰,她看著黃美英漸漸放大的面孔,心裡忽的一陣亂跳。
                                誰知,這發酒瘋的小丫頭竟抱起她的腦袋,對著她唇狠狠地咬了一口,隨後,有些不滿得嘟囔了一句:“太苦了,不好吃……”
                                金太妍石化在了原地。
                                黃美英卻靠在金太妍懷裡癡癡地笑著,貪婪地呼吸著金太妍身上淡淡的清香味,漸漸步入了夢鄉。
                                懷裡的女子柔軟無骨,溫熱的氣息讓金太妍一陣不知所措,竟有種想要親近的衝動。作為一個情場老手,金太妍她竟被一個初出茅廬的小丫頭動搖了自己重生以來的第一個決心。
                                很快,她又咬了咬牙,做出了一個狠心的決定。
                                夏日的陽光格外的明媚,透過窗櫺暖暖地灑入房間裡。季舒墨幽幽地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正被金太妍抱在懷裡。溫熱的肌膚緊緊相貼,她的身子竟一絲不掛地貼在金太妍的胸前,雙手更是主動地摟著金太妍的纖腰。
                                感受到女子溫熱的軀體,她的臉不受控制地燒了起來,怎麼也回想不起昨晚究竟發生了什麼。好像她喝了一杯交杯酒後,就睡了過去。
                                懊惱地揉了揉太陽穴,她有些生氣地瞪了一眼吃她豆腐一晚上的金太妍,誰知金太妍正巧睜開了雙眸,她心裡咯噔一下,心虛地移開了目光。
                                “早上好,舒墨。”金太妍用著溫柔得膩死人的聲音在季舒墨耳邊輕輕吹了一口氣,見她一臉便秘地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臉上不由綻開了一抹惡意的笑。
                                面對金太妍的親昵,季舒墨有些無所適從,她小小地後退了一步,拉開了與金太妍的距離。
                                誰知,金太妍完全忽略她的抵觸,她退她進,她驚慌,她微笑。


                              16楼2017-05-06 17: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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