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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原创】亚特兰蒂斯之奇迹(暗黑\奇幻OR伪科幻)连载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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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安琪着急地抓住玛姬,“还给我……这是我的……你把它还给我!”
“你……放手!”玛姬将安琪推倒在地上,生气地说,“没想到你是这种人,以前还真是看错你了!怎么,难道你也喜欢德鲁吗?所以看到我实现愿望之后后悔了?哼,不过后悔也晚了,德鲁喜欢的人是我,就算你有一百块能许愿的琥珀也不可能改变一个人的心吧?”
不能改变?谁说的不能改变?!你不就改变了吗?利用这块琥珀,轻易地改变了他的心!
……生气吗……伤心吗……
……被抢走了呢……
……好心借给她,却被背叛了呢……
……骗了你,偷了你的东西……
……可是受指责的却是你自己……
……不公平啊……不甘心吧……
……所有的努力啊,一直一直都是那么的努力……
……你的果实,被别人摘去了啊……
……后悔吗?愤怒吧……
……还是最好的朋友呢……
……怎么会有她这样厚颜无耻的人呢……
……她这样的人……根本不配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吧……
……要是没有她就好了,不是吗?
……没有她的话,一切就不会发生了……
……那么……就让她消失吧……
……只要她消失了,一切都会回到原点……
……然后……你的愿望就会实现了……
“呜呜……呜啊啊啊啊!!!!!!!!!!!!!!!!!!!!!!!!”
没有她就好了,不存在就好了!!只要没有她的话……一切都会重新开始了!
疯狂地扑上去,将曾经的好友扑倒在地。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手中便拿着一把锋利的刀子。安琪死死地压在玛姬身上,痛苦地大叫着将刀子往她身上捅去。把她漂亮的脸蛋划破,把她美丽的衣裙撕裂。一刀又一刀,安琪听不到玛姬的惊声尖叫,将她的身体刺得破破烂烂。
身下的玛姬早已不再动弹,被划得血肉模糊的脸上依然能够看到临死前惊骇的表情与大睁的被鲜血染红的眼睛。胸腹之间已经被刺成了零碎的肉块,血液在身下形成一大片血泊,原本戴在胸前的红色琥珀被割断了链子,掉到了那片血泊之中。
安琪没有看到,掉到血泊之中的琥珀里,那只被凝固在其中的黑色蜘蛛开始动了起来。像是在吸食着什么一般,一丝浓郁的红从琥珀之外进入,然后像被什么迁引一般进入了蜘蛛一开一合的口中。琥珀的红色几乎不可视地变得更红,宛如这片妖冶的鲜血。

“包裹着昆虫尸体的琥珀的确是很昂贵的装饰物,但却带着昆虫们死亡之前的怨恨,所以并不是什么能够实现愿望的东西。当然,像这样的小东西们的怨恨对于人类来说也算不上什么了不得的诅咒,可以说配戴包裹有昆虫尸体的琥珀对于人类来说毫无影响。不过……”
我伸出手,在少妇微红却带着期待的脸庞的注视下,拿起戴在她胸前的琥珀项链。
“这一块,却并不是那样。”
“哎?”少妇惊慌地说,“难道……这块就是……故事里的……”
“美丽的夫人,你还不明白我为什么会讲那个故事吗?”
“那……那么……该怎么办?”
放下琥珀想要收回的手被抓住,少妇眼泪汪汪地望着我,用惹人怜爱的表情对我说:“这是我一个朋友送给我的……听了她的说法,我也向琥珀许愿了……该怎么办呢……现在的我……要怎么做……”
正想要收回手,一个不合谐的声音却突然在庭院里响起。
“哦啦啦~~~原来你就是这么泡妞的啊!真是不厚道啊!不厚道!”
灌木丛中突然跳出了一个满脸络腮胡的目测身高两米左右的壮汉。少妇惊呼一声,扑进我怀里死死地抱着我,被吓得全身发抖。
一声口哨声响起,灌木丛中又出来了一个有着及腰的黑色长发的美青年。
“没想到你除了有给小孩子讲鬼故事的恶趣味以外,还有给美丽的女士讲鬼故事的恶趣味啊。”
“又是你们……”
我头痛地叹了口气。自从这两只认识以后,竟然在未经过当事人同意的情况下就达成了一个一起跟着我的协议。波奇亚斯正处于闲暇期,所以去哪里都可以。阿尔法多则不知道为什么要到处乱转,所以也没什么目的地。我只得一次又一次地甩掉他们,却一次又一次地被跟上。这次好不容易已经三天没看到他们的影子了,以为世界终于清静了的时候,却又阴魂不散地出现了。



IP属地:上海46楼2008-12-07 20: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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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久以来的愿望终于实现。所以当西利亚斯在清晨的阳光中醒来之时,他感受到了无比的幸福。

    “你吃了?!”
    兰利惊讶地大呼小叫。他一大早就起来把那几个死党通通都从被窝里挖出来拖到西利亚斯家,却被告知原先的难题已经被吃掉了。
    “那个果子还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呢,万一有毒还是什么的怎么办?你就这样把它吃了?!”
    “我这不是没事嘛。”
    “可是……可是……”兰利已经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了,“那,吃了可就表示要接受对方了哦?你真的搞清楚了吗?连是谁都不知道的人,你可以接受她吗?”
    “我已经接受了他……”西利亚斯脸上浮现出迷醉的红晕,“那是一个只在午夜出现的情人,披着迷人的金色纱衣,就像一弯金色的残月,永远地映在梦境最美丽的地方。”
    兰利和死党们全都不知所云,只得叮嘱他自己小心点,以后不要乱吃来历不明的东西,然后就各自回去了。
    从那天开始,每晚西利亚斯都会在梦里与自己的爱人相拥而眠。醒来之后也带着幸福的微笑。朋友们虽然觉得他有点反常,不过既然他本人高兴开心,也没见着什么异常的地方,所以都没在意。
    西利亚斯很幸福,他每天都期待着的一件事便是夜晚的到来。入睡的时间越来越早,起床的时间却越来越晚。日复一日,西利亚斯更加长久地沉浸在美好的梦境之中,醒来之时已经没有当初那种幸福的感觉,却为如此短暂的夜晚而感到失望与难过。
    他的脸色一天天地开始苍白起来,整个人总是无精打采。问他怎么回事也不说,只是大家看到他的时间越来越少,却都不知道他整天到底在做些什么。
    其实西利亚斯什么也没做,他只是希望能长一点地呆在梦里,那里有他热情的爱人。然而当他的睡眠时间变得越久,他就越是不能满足。为什么总会醒来,为什么总有白天?如果能够永远呆在梦里就好了,这样,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当他这样想的时候,那个声音出现了。
    ……就这样睡下去,只活在幸福的梦里……
    ……很快乐吧?能够实现愿望……
    ……不过可惜的是,你的愿望也只能在梦里实现而已……
    ……你知道吗?因为你是现实中的失败者,所以只能逃进梦里……
    ……在现实中,他依然离你远远的,永远无法触及……
    ……你,甘心吗?
    ……这样的现实,你就甘心了吗?……
    ……那个女人能够得到真实的他,而你……
    ……你只能抱着一个幻影,在梦境里安慰自己……
    ……可悲的人啊,只配拥有虚假的幸福……
    ……连主动去追求的勇气都没有……
    ……那么,你就这样睡下去吧……
    ……永远永远只沉睡在那个幻境之中吧……
    随着声音的远去,西利亚斯的胸口又开始烦闷起来。前所未有的焦躁占据了他的思绪。甘心吗?怎么可能!正是因为得不到,所以只能在梦里自我满足。难道连逃避也是错吗?连逃的地方都没有的话……
    从那天开始,西利亚斯的梦境变得疯狂起来。梦中的纠缠越来越激烈,似乎要将一切吞噬入腹。每天晚上,他都在梦里将深爱的情人撕咬得遍体鳞伤,情人的鲜血却散发出浓郁的果香,引诱着他更深层的将之完全占有的欲望。然后每个清晨,都在失去深爱之人的恐惧之中惊醒。
    西利亚斯一日日地憔悴了下去,脸色一片死灰,眼窝深陷,布满了恐怖的血丝。朋友们逼问他到底怎么了的时候,他却无视了他们的好意,只是一味地沉溺在自己的世界里哀伤彷徨。终于,兰利看不下去了,直接来到西利亚斯家中追问,却看到了一片惨状。
    被渴望与噩梦折磨得不成人形的西利亚斯将自己的手臂咬得血肉模糊,拼命地吸食着自己的鲜血,然后在浓重的腥味中痛苦的将之呕吐出来。
    兰利急忙跑过去阻止他,然而西利亚斯却像是认不出他是谁一般地拼命挣扎。因为他不想要伤害梦中深爱着的情人,所以只有伤害自己。被激烈的情感所左右的内心再也看不到外物,即使现在他醒着,他的意识却依然生活在那片美丽而又残酷的噩梦之中。
    突然,他闻到了一股无比香甜的气息。那是与梦中的甜美一模一样,甚至更加诱人的气味。那股气味从正在摇晃着他的那个人身上散发出来,近在咫尺。
    


    IP属地:上海51楼2008-12-07 2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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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6-05 17:15: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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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精灵之泉

      金翅花,落叶攀援缠绕性大藤本植物,长寿树种,成年的植株茎蔓蜿延屈曲,叶呈细小尖长状锯齿边缘。花朵多而密,复数瓣伞状,手掌大小。单片花瓣呈羽毛状,边缘深金色,往内渐浅,如同金色的羽翼,所以被叫做金翅花。金翅花只生长于精灵之泉周围,将之移植到其它地方则无法存活,花期永不间断,一年四季都花满了金红色的花朵,如此奇异的生长方式的原因至今不明。人们只能在精灵之泉边上,摘下花朵以后将之制为干花,方可得以保留。
      金翅鸟,因其拥有金色偏红的羽毛而得名,体态类似孔雀,尾翎一般五至九根,轻小柔软,翅膀张开通常可达半米左右。金翅鸟是大西洲拥有最强精神力的动物,且数目极为稀少。观测期间所见的金翅鸟仅有三例,而且难以跟踪,所以对它们的习性与繁殖状态尚须进一步考证。在大西洲人眼中,金翅鸟是神灵的象征,被神殿奉为神的使者。
      金翅花与金翅鸟都是吟游诗人的象征。“月畔的歌会”中胜出的歌者将被冠以“歌者的金翅鸟”的荣誉,在整个大西洲大陆,只有优胜者能被充许配戴金翅花,作为荣誉的象征。金翅花一般被制为干花用于宫廷与神殿的装饰,除被授予“歌者的金翅鸟”的吟游诗人以外,其他人若随意配戴将被视为对金翅花与诗人的污辱而受到惩罚。
      ——摘自《蛮荒文明漫游手札》第10972号文明359卷“大西洲”篇,罗兰伽洛斯•绯 著,科依斯特拉•艾德 编。

      “好热闹啊!我去的地方也够多了,从来没见过什么地方这么热闹!”
      “其实也只有这个时节热闹罢了,平日可没这么多人。”
      “你们两个……能不能低调点!”
      一个在人群中比众人高出一个头的巨汉,还夸张地像没见过世面的原始人一样大喊大叫;一个穿着无比华丽的美男子,见到美女美男就抛媚眼。他们自己招摇就算了,还偏偏要跟在全身上下都被黑色斗蓬包得严严实实老实地走在路边的我身后,真是……忍无可忍!
      “像你这样的就低调啦?”波奇亚斯揪着我的斗蓬说,“大白天的就一身黑,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可疑份子啊!”
      “其实也没什么可疑,”阿尔法多说,“吟游诗人中用各种手法遮掩容貌的并不在少数。”
      这话倒是正解。为了以免自己的容貌引来麻烦,所以游走大陆各地的吟游诗人们会为了各种理由用各种方式掩去容貌。遮掩容貌的人要么极美要么极丑,这是最通常的理由。还有一些是为了躲避自己的仇家之类的要抓自己的人。所以在这个行业里,遮掩容貌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而且约定俗成的,强行除去诗人们的遮掩之物被视为极度的不礼貌与故意找茬。
      “这倒也是,”波奇亚斯向人群中望了望,然后问我,“不过你这样可遮不怎么住啊,怎么不像别人那样弄个什么面纱还是面具的来戴戴?或是往脸上画点什么油彩?”
      “那些东西很闷,呼吸不自由还对皮肤不好。”阿尔法多说得理所当然。
      二位,如果我求你们的话,你们是不是就肯网开一面放我一马呢?
      经过这段时间的逃跑追逐游戏,我已经放弃了摆脱他们的想法。爱跟不跟,一个移动钱包一个超级保镖,又何乐而不为呢?
      “不过已经有这么多人抵达奥德兰了,不知道旅馆还有没有空房间?”阿尔法多皱眉,“虽然这里的规模足以容纳这种程度的人流量,但高级旅馆可没几间啊……”
      “所以我早就叫快点赶路了嘛!”波奇亚斯不满,“萨拉总是慢腾腾的,一会儿到这儿去转一圈一会儿到那儿去逛一下,今天终于到这里了,可离月圆之夜只有两天了,要是让他自己一个人走,怕是要算准了日子到月圆之夜才到!”
      “就算你们提前半年到也住不了这里的高级旅馆,”忍无可忍地打破他们的妄想,“那几间高级旅馆可都是专门留给名诗人的,你报上的名字要是没在没名气,别人根本就不会理你的!”
      “这怕什么?你还嫌自己的名气不够大?你可是传说中的萨拉……唔唔唔唔!!!!!!!!”
      “你哪儿变出来的石头塞他嘴巴?”阿尔法多问我,“只有名诗人才可以住那几间吗?要是名气稍小的诗人先来把房间住满了,后来的名气大的诗人没房间住又要怎么办?”
      


      IP属地:上海53楼2008-12-07 2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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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每年住在那里的人都基本固定。一开始这里都是一些一般的旅馆,不管有名气没名气都是不分彼此混合在一起住的。那几间上等旅馆是些无聊的有钱人为了满足自己的爱好开的。一来名气不名气的不是按公认的来算,而是要看店家的个人喜好。二来其实一些名气大的诗人反而不会去住那些店,就算店主低声下气地去请他们也不会去的。”
        “呸呸呸……”波奇亚斯边擦着嘴边说,“为什么不去?那可是自己得来的特权哦。”
        “因为真正的诗人并不在意这些身外之物吗?”
        我摇头,“不,那并不是什么特权。真正的诗人是不会去迎合那些把艺术分三六九等的无聊的人的。”
        “那我们今晚住哪儿啊?”
        “就住萨拉往年住的地方吧。”
        我再次打破阿尔法多的妄想道:“不好意思,我往年都是到月圆之夜天黑的时候才到这里,天一亮就走,没在这里住过。”
        “什么?!”波奇亚斯受不了地叫起来,“你还真算准了时间来啊你!”
        阿尔法多也不解地问:“只是单纯地来参加歌会的话,会减少很多乐趣的。如果在这么热闹的季节里多呆几天,或许会交上很多朋友,或是交流到难得的情报。”
        “让你失望了,”我摇摇头,“我之所以到这里来只是每年约好与特定的朋友聚一次,并不是来参加歌会的,月畔的歌会我从来就没有出席过。而且我只是单纯的流浪艺人,与情报机构无缘。”
        “咦咦?!那你怎么……”波奇亚斯这回吸取了经验教训,急忙捂住自己的嘴巴,然后凑到我耳边悄声问,“那什么‘火焰的金翅鸟’啦,歌神的化身萨拉罗兰啦,传说中的吟游诗人啦,这些名号都是怎么来的?”
        博学的图书馆长解惑道,“这些名号是他仅有的几次在公众场合露面时得来的。正因为出场次数少,所以神密感成倍增加,再加上他身上如此艳丽的色彩。吟游诗人的称号并不是荣誉的象征,而是艺人们根据每个诗人的特点而起的别名。唯一的荣誉称号便是每年‘月畔的歌会’时胜出者所赢得的‘歌者的金翅鸟’这一称号,并同时获得能够配戴金翅花的特权。而萨拉的称号——‘火焰的金翅鸟’是特别的,因为他极少出现,人们对他的底细一无所知,由于他的神秘感加上极为美妙的歌声,人们才自行使用歌神的名字来称呼他。所以这并不是他的名字,因为没有人知道他的名字。”
        “谢谢。不过以后能不能别在我本人面前八卦我?”
        波奇亚斯心有不甘地把粗壮的手臂搭在我肩上,“那你到底叫什么啊?不想说其它的,名字总告诉我们一声嘛,不是全名也行啊!”
        我叹了口气,无奈地对他说,“并不是不愿意告诉你们,而是不想欺骗你们。”
        阿尔法多皱眉:“这是从何谈起?”
        “我完全可以用一个假名来骗过你们,反正你们也无从考证真伪。我不愿意骗你们,但是我的真名却无法告诉你们。”
        “为什么?”
        “原因,你第一次问我名字的时候已经告诉过你了。”
        “咦?”波奇亚斯一愣,然后不明地回想着,“……在我们的意识中,没有那个字的意义存在……在我们的语言中,没有那个字的音节存在……在我们的文字中,没有那个字的形态存在……?”
        阿尔法多的眉头皱得更深,却不发一语。
        “我不懂……”波奇亚斯抓了抓头,“我记得你说过的每一个字,但却不懂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是说你真正的名字说不出来?”
        “是没办法说出来,”我抬起头,对他露出一个微笑,“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名字不过是一个称号而已。既然这里的人给了我一个名字,那么在呆在这里的时间中,这就是我的名字。”
        波奇亚斯想了想,最后终于放弃。
        “是啊,不管你叫什么,你就是你嘛,又不会变成别人!”
        不过比起波奇亚斯的大条,阿尔法多却始终用若有所思的眼神盯着我。我脊背一阵发凉,那蛇一般阴冷的目光使我居然有点不敢正视他黑色的眼睛。图书馆长先生,你还真不是一般人呢。
        “不过有点可惜啊……”
        “什么?”
        望着发出不明叹息的波奇亚斯,我不解地问。
        “可惜看不到你戴金翅花的样子,”波奇亚斯咧嘴笑笑,“我觉得,你和那花一定很配!或者可以说,那个花像是为了能配得上你才长成那样的,哈哈~”
        


        IP属地:上海54楼2008-12-07 2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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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愣了一下,然后轻笑出声。
          “谢谢,”放柔声音,我对波奇亚斯笑道,“这是我所听过的,比诗人的歌声还要华丽的,最动听的赞美。”
          “呃……”壮汉有点脸红,不好意思地说,“这个……哈哈……我可说不出什么华丽的话啊……”
          “你们两个走快点行不行!”
          对话被突然打断,已经走到前面的阿尔法多黑着脸回过头来,眉毛都要拧成麻绳了,“天都要黑了,今晚想睡大街吗?!”
          说着又快步往前走去。我和波奇亚斯对望了一眼,只得迅速跟上他的脚步。
          “他在发什么火啊……”
          “嗯……大概更年期到了吧。”
          “什么是更年期?”
          “这个嘛……说来话长……”

          精灵,是从各种自然之气的精华中化身而来的拥有强大精神力的一种生物。它们有着与人类相似的身体,不同的地方在于尖尖的耳朵和取代手脚长在四肢上的爪子,纵长瞳孔的眼睛,各类鲜艳色彩的发色与瞳色,背上小小的透明的薄翼,还有十厘米左右的身高。精灵拥有与人类相当的智慧,然而它们的世界观却比人类单纯得多,可以说更加地接近于动物。所以在这片大陆上,这个名为精灵的种族在人们心目中,一向是纯真与美的化身。
          大多数精灵只在自然之气纯粹而浓厚的地方出没,并远离人类。也有少数精灵诞生于一些拥有悠久历史并带着浓厚人类的纯粹而美好的气息的物体,那些精灵被认为是这些物体的守护神,精灵会保护这些物品,如果物品被损坏,精灵也会随之死亡。
          在奥德兰的森林深处,有一眼不为人知的拥有纯粹自然之气的泉水。所以这里成为了整片大陆上精灵最多的地方。在这里的精灵们不受人打扰,自由自在地生活,可以说是精灵们的天堂,后来被人们称作精灵们的故乡。
          有一天,一个拥有一头金红色头发的精灵在玩耍的时候跑到了离残月泉很远的地方。迷了路的精灵坐在一片草叶上伤心地哭泣,然而它的哭声却引来了密林中的猎人。
          小精灵,你为什么哭?好心的猎人问它。
          我找不到回家的路了。小精灵哭着说。
          你的家在哪儿?
          在森林里的一眼很大的泉水那里,很大很大,像弯弯的月亮一样的泉水。我和大家都住在那里。
          可是森林里没有泉水呀。
          有的!小精灵着急地说,在森林最深的地方,离这里很远很远。
          那你是怎么跑到这里来的?
          我也不知道。小精灵沮丧地说,不知不觉的时候,周围已经是不认识的路了。想从原路回去,却也不知道是从哪里过来的。
          猎人向森林深处望去,然后对小精灵说,我送你回去吧。
          小精灵摇摇头,沮丧地说,找不到的,从来没有人类到过那里。
          找不到就慢慢找,你看我比你大那么多,走起路来也会快很多的。说不定对于你来说很远的地方,对我来说却很近呢?
          小精灵抬起泪汪汪的眼睛,映入眼帘的是猎人温柔的微笑。它终于破涕为笑,点了点头,飞到了猎人的肩上。
          然后,猎人带着小精灵向森林的深处走去。猎人比小精灵走得快得多,但森林很大很大,走了三个日夜,却还是没有找到小精灵的家。小精灵在猎人的肩上耷拉着脑袋,一点精神也没有。猎人想办法给它找来了香甜的蜂蜜,但就算喝了比露水有营养得多的蜂蜜,小精灵的情况也没有好转。
          忧心忡忡的猎人加快了步伐,但那眼泉像是在跟他捉迷藏一样,就是找不到。眼睁睁地看着小精灵一天天地衰弱下去,猎人心里越来越难过。
          猎人问小精灵,为什么会生病呢?
          小精灵说,因为离开泉水太久了。那个泉里有生命之源的晶石,住在那里的精灵都是那块晶石的孩子。离开晶石久了以后,就算这里同样是充满了自然之气的森林,生命也会随之流逝。
          猎人更加着急,只有日夜不休地在森林里穿行。太阳升起又落下,然而不管是光线黯淡的白天还是漆黑一片的夜晚,猎人都丝毫没有停歇。终于,在小精灵的生命消逝之前,那眼泛着如同白昼一般明亮光茫的残月一般的泉水出现在了猎人眼前。
          猎人将小精灵送回了家,而他自己却因过度劳累而倒下了。在小精灵将他送自己回家的事告诉同伴以后,精灵们一起把猎人倒下的身体抬到了泉水里。在泉水神奇的力量与精灵们的祈祷之下,猎人很快地恢复了健康。
          


          IP属地:上海55楼2008-12-07 2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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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家之后,猎人向他的朋友谈起了自己的经历。于是这件事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大家都知道森林里有眼会发光的泉水,那里住着成千上万的精灵。然后便开始有人去森林里探险,想要找到那眼据说可以消除百病的泉水。
            但他们谁也没有找到,许多探险者都在森林里死去。后来事情传到了神官们的耳朵里。于是神殿也开始派出探险者去寻找精灵之泉,却也像其他人一样,一无所获。
            毫无办法的神官们找到猎人,希望他能够带路,却被猎人一口拒绝。小精灵它们的住所已经被世人所知,这是自己犯下的不可原谅的错误。如果它们的家被人类找到,真不知道疯狂的人类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来。
            但是他的愿望却无情地破灭了。神官们用精神力强行读取了他的记忆,找到了那条通往精灵之泉的路。然后,一大群人便进入那片森林,拉开了悲剧的序幕。
            猎人在神官们走了之后也进入了森林,他拼尽自己的一切力量跑着,终于在别人到达之前来到了精灵之泉。将这件事告诉精灵们之后,好几个日夜连续赶路而没有进食的猎人再次倒在了泉水之畔。精灵们又一次将他抬到了泉水里,却再也无法挽回他的生命。
            精灵们陷入了人类即将到来的恐慌与失去善良的猎人的深刻的哀伤。火焰色头发的小精灵在他的胸口悲伤地哭泣,细小的泪珠在猎人的胸口印下一片人类指甲大小的水迹。
            不要哭,我的朋友,美丽的你们不该为罪恶的人类哭泣。猎人对小精灵说,如果没有我,你们的家就不会被人类找到,就能永远快乐地在这里生活下去了。
            小精灵哭着摇摇头,如果没有你,我就回不了家了。
            猎人难过地叹了口气,拥有纯粹的美丽的你们不该住在肮脏的大地之上,这片大陆已经被人类污染,总有一天,人类会为他们自己的所作所为而付出代价。猎人指着繁星满天的夜空说,你们应该住在那里。像星星一样美丽而遥远,让人类只能带着崇敬的心情仰望。如果可以,就让我化为一条闪着光茫的道路,送你们到那个没有罪恶的人类的乐园去。
            然后,猎人的愿望实现了。泉水的光茫一点点地汇集到他身上,沿着他指向夜空的手,出现了一条闪着纯白的光茫的通往天空的道路。
            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是有神明的,猎人露出了安心的微笑,去吧,我的朋友们,让我送你们到新的家园。
            精灵们向猎人道别,然后沿着光之通道,纷纷飞向道路的尽头。路的尽头是一颗美丽的星星,那是精灵们的新家,没有人类的干扰的,无忧无虑的乐园。
            然而最后,火焰色头发的小精灵却留了下来。不管同伴怎么劝说它都不走,死死地抱着猎人粗糙的手指不放。
            小家伙,快走吧,和你的同伴一起。
            我不走!小精灵拼命的摇着头,我不走,我要和你在一起。
            我就快要死了,你留下来,也会死的。
            就算死掉,我也要和你在一起。
            是我害了你们,为什么不责怪我呢?
            小精灵摇摇头,就算没有你,或许有一天,别人也会找到这里。只要人类的欲望还在,这里就不可能平安无事。是你救了我们,所以,你是我们的朋友。能认识你,真是太好了。
            是吗?太好了……猎人用指尖托着小精灵的脸,轻轻地给它擦掉泪水,我也是,能认识你,是我一生中最大的幸福。
            说完这句话,猎人就永远地闭上了眼睛。小精灵悲哀地恸哭着,看着它的朋友化为一道光茫,融入了泉水之中。
            我要和你在一起,就算你死了,我也要陪着你,不让你孤单。
            于是,小精灵的身体也化为了火焰色的光茫,在泉水边上扩散。泉水边的土地上长出了许许多多嫩绿的藤蔓,然后开出了金红色的羽翼般的花朵。花儿们越开越多,像是要将泉水拥入怀中一般,散发出忧郁的香气。
            当人们来到这里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个已经永远失去了精灵们的身影的天堂。人们找到了在泉水中发出光茫的晶石,在晶石离开水面以后,它所放射出的光线瞬间照亮了整个亚特兰蒂斯。人们称它为“贤者之石”,并将它带到波赛多尼亚的神殿里,让它的光茫成为整个亚特兰蒂斯夜晚的明灯。
            失去晶石的泉水不再发光,但金红色的花朵依旧陪在它的身边。人们想要将美丽的花朵移植,却只要是离这眼泉水一百米以外的土地之上,花朵的藤蔓便无法存活。
            


            IP属地:上海56楼2008-12-07 2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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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奥德兰的精灵之泉便成为了整片大陆上最美丽的地方。流浪艺人们纷纷来到这里,咏唱出自然的赞歌,这样一来,便形成了吟游诗人们每年固定在七月的月圆之夜来到这里举行歌会的传统。

              “从那以后,这片大陆上便再也没有精灵了。精灵们住在星星上,从遥远的地方俯瞰着自己的故乡。后来,在金翅花的气息中,诞生了拥有美丽歌声和羽毛的金翅鸟。诗人们便用它来作为最高荣誉的象征。”
              波奇亚斯难得老实地坐在那里,没有聒噪。阿尔法多则静静地坐在窗边,望着布满星辰的夜空。
              最后我们找了一间十分偏远的小旅馆,这里的老板人还不错,就是因为离精灵之泉太远,所以住这间旅馆的并没有多少人。但也有少数吟游诗人专挑这样偏远的地方住,因为比起中心地带,这里十分清静,还能听到幽幽的虫鸣。
              窗户外是一片人工开凿的湖水,映满了整片的星辉。因为这里不会被人看到,所以我便去掉掩饰,将自己的容貌与长长的火焰色头发完全曝露出来。在盛夏的季节里,穿斗蓬又闷又热,人多的地方又不能就这样走在街上,真是麻烦呢。
              “这就是贤者之石与月畔的歌会的来历吗?”阿尔法多首先打破沉默,“但是却无任何文献记载……”
              我叹了口气,“这不过是个故事而已。在吟游诗人中,几乎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关于精灵之泉的故事。难道你还要一个个地去查你的文献吗?”
              波奇亚斯插嘴道,“嘿,萨拉!说真的,你是不是就是那个精灵?”
              “哈?”
              “呐,你又知道得那么清楚,外表也和故事里的精灵一样。是不是嘛?”
              “都跟你说了那不过是个故事而已!”我头痛地说,“怎么一个二个都把它当真了。”
              “可是,”波奇亚斯认真地说,“如果只是个故事而已,那为什么你讲的时候看起来那么伤心呢?就好像是要哭了一样。”
              “要讲出能够打动人心的故事,首先自己就要进入其中成为故事里的人,这才能够去体会故事里的人们的心情。这样的技巧是最基本的,每个吟游诗人都会。”
              “是吗?真的吗?”
              “你有完没完啊?”
              我不耐烦地开始收起七弦琴,奇妙的沉默在房间里蔓延。过了一会儿之后,波奇亚斯突然站起来走到我旁边,正在我不明所以的时候,一下子被拥入了一个结实的怀抱。
              “今晚我陪你睡吧。”
              “哈?”
              波奇亚斯一本正经地说,“既然把自己当作了故事里的人,那么你现在一定很伤心,但又一定哭不出来。可是如果伤心的时候不哭出来就睡着了,晚上就会在梦里哭。那个样子很难受的,有人陪着就不会难受了。”
              这什么莫明其妙乱七八糟的一团糨糊?
              “放手啦,热死了!”
              我推开他,皱起眉头,“谁要跟你一起睡啊,这床就这么窄点,天气又那么热,跟你一起睡才作噩梦呢!”
              阿尔法多冷笑着说,“不会是你自己怕作噩梦,就要拖个垫背的吧?”
              “你说什么小白脸?!想打架吗?”波奇亚斯不服气地转向他,“不过萨拉说你更年期,叫我不要跟你一般见识。”
              “更年期?”阿尔法多迷惑地问我,“更年期是什么?”
              “这个嘛……”我汗了一把,“说来话长……”
              “又是一个什么故事吗?”
              “呃……不……其实……”更年期还有故事?你当我想象力丰富啊!
              “啊,对了!”
              波奇亚斯突然大叫一声,吓我一跳。然后就跑出了房门。
              “他干嘛啊?”
              “天晓得,”阿尔法多耸耸肩,顿了顿又问我,“你……什么时候遇到他的?”
              “遇到你以前不久,”我奇怪地问,“怎么了?”
              “是吗……”阿尔法多笑了笑,“在我们的意识中,没有那个字的意义存在;在我们的语言中,没有那个字的音节存在;在我们的文字中,没有那个字的形态存在。你……不是亚特兰蒂斯的人吗?”
              博学的图书馆长的确与那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大型动物不是一个层次。
              见我不回答,他又说,“就算是大陆周围的岛国,他们的语言文字也是为我们所知的。也就是说,你也不是那里的人吗?那么,萨拉,你到底从哪儿来?”
              我望向窗外的星空,然后对他说:“你所看到的,并不是整个世界。真正的世界,比你的认知要宽广得多。”
              “世界……”他的眼神有点游离,“你的世界,又是什么样的呢?”
              “找到啦找到啦!”
              波奇亚斯冲进来,打断了我们的对话,然后跑到我身边,往我的衣襟上别了个什么东西。
              “果然很合适你!”他兴高采烈地说,“本来装在口袋里的,刚才还以为弄丢了呢,结果是洗澡换衣服的时候放到包包里了。”
              那是一枚用黄金做成金翅花形状的精致的胸针,花蕊的部分镶了几颗细小的红宝石。从手工和用料来说,应该都是上品,价格也必然十分可观。
              “你哪儿来的?”
              “白天逛街的时候在一间店里看到的,既然不能戴金翅花,这个总可以吧?”
              “你啊……”我叹了口气,“难道没有人告诉过你,胸针是女性的装饰物吗?”
              “咦……咦咦?!”
              阿尔法多嘲讽着,“哼,要献殷勤也得先打听打听什么‘适合’什么‘不适合’吧?还是说你把萨拉当女人了?”
              “怎么可能嘛!”波奇亚斯别扭地红着脸,“我只是觉得……只是觉得……不公平……”
              “什么不公平?”
              “明明只有萨拉才配得上金翅花,就因为不去参加那什么歌会就不能戴。这就是不公平!”
              “那他不参加歌会就能戴那花的话,不是对别人也不公平吗?”
              “萨拉绝对比那些人都好!”
              “又没比试过你怎么知道?”
              “不用比也知道!”
              “到底谁才不公平啊……”
              “你们!”我忍无可忍地打断幼稚的争论,“你们要去看歌会就自己去好了,别想把我拖下水!”
              这两个大外行,充其量也不过是来看热闹的。而且有个神经大条的波奇亚斯在,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状况呢!
              “可是……”
              “没有可是!”我一手拽一个拖到房门外,“你们俩个给我回自己的房间睡觉去!”然后大力地关上门。这才发现胸针还别在衣服上,又把它取下来,打开门丢到门外还傻站在那儿没有离开的波奇亚斯手中,然后再次“呯”地关上门。
              我躺到床上,仰望着窗外的星空。明明已经要谢幕了,应该就像以前每次那样,平静地坐在一边看到最后,然后转身离去。
              算了……放弃似地叹了口气,就当是额外附赠的小小乐趣好了。
              只不过,如果到了那天,当你们知道真相之后,还会不会这样对我笑呢?
              纯粹而美丽的精灵们失去了故乡,却能够找到一个新的乐园。然而人类,当你们的罪激怒了自然的神明之时,你们又将何去何从?


              IP属地:上海57楼2008-12-07 2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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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人也太无耻了!”波奇亚斯愤怒地说,“居然冒名顶替!明明你才是真正的……”
                “你怎么知道我是真的?”
                “咦?”波奇亚斯一愣,然后说,“因为……因为你的头发和眼睛……”
                “那些人的头发颜色也差不多啊。”
                “可是……你有七弦琴,而且弹得那么好!”
                “你怎么知道那些人就弹得不好?”
                “这个……对了,小白脸以前见过你的!”
                “你怎么知道他见的那个人就是我?”
                “咦?”
                “他当时才十二岁,这么多年过去了,再鲜明的记忆也早已模糊或丢掉了重要的元素。说不定他只是觉得我和他记忆中的人相似,所以才这么认定。”
                “可是……”波奇亚斯想了想,然后说:“那个酒红色头发的家伙,一直在那里摆高姿态,一点诗人的气质和风度都没有,那个棕红色头发的家伙,做出一副受害人的样子想博取围观的人的同情,可是当第三个人出现并得到那群诗人的认同的时候就翻脸,暴露了他的本性。至于第三个火红色头发的家伙嘛,要我说他是城府深,他从头到尾都没说过自己就是,但他的一言一行都带着‘我就是火焰的金翅鸟’的感觉,先是装作好人样出来劝架,在人们心中奠定一个他是好人的基础,然后在别人的要求下露出真面目,这样一来大家当然向着他啦!认为他的行为是不想引起纷争也不想引人注目,完全符合传说中的诗人的要求,所以他才是最后的赢家。”
                “难得啊,分析得头头是道的。”
                “那当然!”波奇亚斯得意地说。
                “那么,你又是凭什么认定我就是呢?”
                “因为你不但符合传说中的诗人的所有条件,而且琴也弹得好歌也唱得好。最重要的就是你不会像那些家伙一样摆高姿态,也从来都不会拿自己的名号去炫耀,不是说真正的诗人都很低调的嘛!”
                “可是,你怎么知道真正的‘火焰的金翅鸟’就不喜欢摆高姿态、不喜欢炫耀了呢?”
                “这……”波奇亚斯奇怪地说,“通常……都是这样的……”
                “你也说了是‘通常’,那万一恰好那个传说中的诗人就是‘特殊’呢?他总共就只出现了这么几次,所有人都不了解他,又凭什么认定他就一定是不会摆高姿态不喜欢炫耀的人呢?”
                “喜欢炫耀的人怎么会像传说中的那样只出现寥寥几次,连脸都不给人家看清楚就跑掉的嘛!”
                “那万一他是觉得有神秘的感觉很不错,这样一来有朝一日现身的时候会引起大哄动,以此满足他的虚荣心呢?”
                “这个……哪有这样的嘛!”波奇亚斯无语,然后又说,“反正你就是真的!我就是这么觉得!”
                “你这么觉得吗?”我冷笑一声,“如果那是我故意给你的错觉呢?”
                “故意给我的……错觉?”
                “按照你们心目中的传说中的诗人的形象来扮演一个完美而毫无破绽的‘火焰的金翅鸟’,让你们充分认定我就是,就算真正的传说中的诗人出现在你们面前,到那时候你们也会认为我是真的。这样一来的话,不是比你说的那个城府深的家伙还要坏了吗?”
                “你又不是那种人!”
                “你怎么知道我是哪种人?”
                “我都和你相处这么久了怎么可能不知道嘛!”
                “说不定是在骗你们呢?”
                “我……哪有你这样的人啊老是把自己说成坏人!”波奇亚斯终于抓狂。
                “我什么时候说自己是坏人了?”
                “可是你……!!”
                就在波奇亚斯快要暴走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
                “太难看了。”阿尔法多从橡树的阴影之下走出来对中间那三人说,“就凭你们这种货色,还妄想要顶替萨拉罗兰之名吗?”
                波奇亚斯奇怪地问,“他什么时候冒出来的?”
                “不知道,”我耸耸肩,“刚才不是把他丢在书摊那儿了嘛。”
                阿尔法多的冷言冷语一下子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围观者中的一些女性因为看到了美男子而开始惊叫,在他的衬托下,那三个人倒是变成了配角。
                树下的那群诗人中的一个问道:“听你的口气,难道你认识‘火焰的金翅鸟’?”
                阿尔法多露出高傲的笑意:“就算我说认识,也没有人能证明吧?不过……”
                他转向那三人道:“十六年前,波塞多尼亚安格利亚家的晚会上,萨拉罗兰的第一次登场。你们谁能把当时的曲子再弹一遍?”
                


                IP属地:上海59楼2008-12-07 21: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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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6-05 17:09: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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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一些诗人立即跑过去向他询问,周围的人闹哄哄的交头接耳,而中间的三人看起来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嘿!原来小白脸倒也满机灵的嘛!”
                  他比你机灵多了好不好?至少不会被我刚才的那些诡辩给堵得哑口无言。
                  “哼,”酒红头发冷笑着说,“就算再弹一遍,又有谁能证明这就是当时那首曲子?就凭你的一面之辞吗?”
                  “我来证明!”
                  这时人群分开,一位老者被簇拥着出现在了人们的视野之中。树下的诗人们纷纷站起来向他行礼,那三个的脸更加苍白。
                  “萨拉,这老头是谁啊?”
                  “诗人中的得高望重者,大概。”
                  “大概?”
                  “不是告诉过你们我从来没参加过歌会的吗?我怎么知道这个是谁那个是谁。”
                  波奇亚斯用看怪物的眼光看我,说,“小白脸说你冷漠,我看你是不止是冷漠,还迟钝吧?”
                  没理他,那边的老者走到三人面前,满脸严肃地沉声说:“十六年前波塞多尼亚安格利亚家的晚会,我也正好在场。虽然只听过一次,但是‘火焰的金翅鸟’萨拉罗兰所弹唱的歌曲至今仍留在我的脑海里。如果我来作证的话,是不是有资格证明了呢?”
                  那三人无话可说,冷汗一滴滴地从额头上冒出,面如死灰。
                  “喂,萨拉。那老头说他也去过那啥晚会呢,你见过他吗?”
                  “没有。”
                  这时,阿尔法多走到老者面前,躬身问道:“请问,莫非您就是‘晨曦之光’吉尔伯特吗?”
                  老者微微颌首,“你是……”
                  “看来您已经不记得我了呢,”阿尔法多像个好孩子一样微笑着说,“十六年前,应家父之邀,您曾到鄙人家住过一段时间。家父曾请您出席安格利亚家庆贺安格利亚小姐出生的晚会,作为生日礼物为安格利亚小姐献曲。不过遗憾的是,因为萨拉罗兰的突然到来,使您的献曲未曾得以耳闻。”
                  这小子还真会讨长辈的欢心啊,我就看你装吧。
                  波奇亚斯不怀好意地对我说:“原来你是跑去搅局的啊。”
                  “我什么都不知道。”
                  老者脸上放出惊喜的光茫,有点激动地握住阿尔法多的手说:“原来是贝拉路德家的少爷!没想到你已经长这么大了!”
                  “能再次见到您真是太好了。”阿尔法多继续装乖孩子,“本来想抽空来看看著名的月畔的歌会,没想到竟会在这里见到如此无赖之人。”
                  老者回过头,面带怒色,“荣誉要靠自己的双手去争取,而不是靠模仿某个人。就算从外表上模仿得再像,他的技艺与品性也不是你们这样的人学得来的!这是对‘火焰的金翅鸟’的侮辱,更是对艺术的侮辱!月畔的歌会不欢迎你们这样的人,请你们马上离开奥德兰!”
                  于是在一片起哄声中,酒红头发和棕红头发的家伙便灰溜溜地离开了。老者转向仍然站立在一边的火红色头发的家伙道:“我说的人中,也包括你。”
                  “‘晨曦之光’吉尔伯特,我可从没说过自己就是‘火焰的金翅鸟’这样的话。”
                  “的确,你没说过,”老者的脸孔变得十分严厉,“那么,刚才这里的诗人们问你是否是‘火焰的金翅鸟’时,为何没有否认?”
                  火红色头发的家伙的脸有点扭曲,看着老者的眼光变得怨毒。
                  “想要以这种方式取巧,你骗过了自己,却骗不了我,更骗不了所有以自己的努力来争取荣誉的诗人们!月畔的歌会将永远取消你参加的资格,请你马上离开!”
                  那人脸上的血色顿时褪尽,一下子瘫坐在了地上。看热闹的人见事件已经结束,便纷纷散去,诗人们也各自离开。阿尔法多又和老者交谈了几句,然后远远地招呼我们跟上他,去了一个比较僻静的茶摊上坐下。
                  “没想到,当年最爱调皮捣蛋的小鬼,已经长成如此出色的大人了呢,”吉尔伯特感叹地说,“十六年了,当年到波塞多尼亚时,我还很年轻呐,哈哈~”
                  “即使岁月在您的脸上刻下痕迹,您的心也依然年轻。”
                  “呵呵,贝拉路德家的少爷还真是会说话啊。”
                  阿尔法多笑道:“请您还像当年一样叫我阿尔法就好。”
                  “呵呵,那你也还像以前那样叫我吉尔伯特就行了。”老者顿了顿,将目光放到我和波奇亚斯身上,“这两位是你的朋友?”
                  


                  IP属地:上海60楼2008-12-07 21: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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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畔的歌者

                    “月畔的歌会”的规则十分简单。由去年的优胜者出来弹唱第一曲,听了他的曲子之后,认为自己有资格打败他的便上去挑战,然后由吟游诗人中公推的技艺与人品均为一流的长老们点评。整个过程实行公开、公平、公正原则,从歌会创始以来,从未发生过不公的事件。
                    挑战在月亮落下之时结束。优胜者会被赐予在清晨中绽放的第一朵金翅花,以示荣誉。鲜花调谢之后则以特制的干花代替,在这之后的一年中,无论他走到哪里,都会受到人们的尊敬。优胜都还有一个特权,能够使用自己的身份在这一年中向政府提一个要求,只要理由正当,政府都会想办法满足他。但是这项特权却鲜少有人使用,因为作为流浪艺人的一支,吟游诗人们也不喜欢和政府打交道。
                    在七月的月圆之夜,众多的诗人们会将精灵之泉重重包围起来。通常从那天下午开始便有人去占座,座位都是自带草席铺在地上。这类人一般都是仅仅去观战的诗人们,想要从观战之中学习到更好的技艺。真正的挑战者会在适当的时候现身,失败之后也并不作停留。如果挑战成功,只要月亮没有落下,其他挑战者仍有机会向他挑战。
                    通常在那一夜里,到来的诗人们会有一千到两千,但挑战者却一般仅有十数人。成残月形状的精灵之泉向外突出泉水的方向有一块巨大而光滑的石头,优胜者与挑战们都将在这块平台状的石头上弹奏。评审的长老们则围坐在石头周围,其他的观战者则密布了整个泉水的周边。而来观看的业外人士则只能在隔着一定距离的山坡上遥望,不得在歌会期间步入金翅花生长的地方。
                    ——摘自《蛮荒文明漫游手札》第10972号文明359卷“大西洲”篇,罗兰伽洛斯•绯 著,科依斯特拉•艾德 编。

                    到了第二天早上也没见着阿尔法多的人影,不过反正见了面大家也是尴尬,也就没去找他。到太阳落山的时候歌会就要开始了,不管是观战的诗人还是观看的普通人都渐渐地聚集到了精灵之泉附近。
                    “你要是不想去歌会我们就先走吧,”波奇亚斯对我说,“别管那个家伙了,他这么大个人了,反正也丢不了。”
                    我摇摇头,“我等下出去有事,如果你想去看歌会的话,就跟那些看歌会的人一起走。”
                    “我不去看歌会,我要跟着你。”
                    “你跟着我干嘛?”
                    “怕你跑了嘛!”
                    我叹了口气,“我是去见一个人,不想让别人来打扰我们。”
                    “什么人啊……”说了一半他又住嘴,然后说,“那你保证不跑。”
                    无奈之下,我只好说:“好,我保证不跑,天亮之前回到这里等你行了吧?”
                    他咧开嘴笑道:“不要你等,我不去看歌会,就在这里等你。”
                    “既然来了还是去看吧,说不定还满有趣的。”
                    最后波奇亚斯还是跟着人们一起去了歌会,我则孤身一人从小路来到森林深处。天渐渐黑了下来,在遥远的波塞多尼亚中央神殿顶端的贤者之石放出强烈如白昼的银色的光茫,传达到这里之后,只余下梦一般的一层轻纱。我到指定地点坐下,解开斗蓬,拿出七弦琴将琴弦调试好,然后拨出了无声的旋律。
                    一刻钟过后,一个和我一样将全身包裹在黑色斗蓬里的抱着一把银色小型竖琴的人影出现在了我面前。我放下琴抱怨道:[好慢呢。]
                    [抱歉,被那个小鬼缠着问东问西,好不容易在诅咒发誓一定在天亮前回去之后这才脱身。]
                    来者将斗蓬脱去,露出了闪光般的美貌。一头银蓝紫的长发如瀑般泄下,在微暗的贤者之光的照耀下折射出梦一般的光茫。中性却不失英气的精致的脸美丽得宛如神祗,但却绝不会让人将他误认为女性。比我略高出一截的身材在衣物的包裹下显得均称而纤细,不过只有看到过他的裸体的人才知道,那象牙般的肌肤覆盖着的,是一块块随时能够暴发出战斗的能量的肌肉。但美丽的容貌与温和的仪态往往却迷惑了众人,使他看起来像一位文质彬彬的学者或优雅的骑士,而很好地隐藏了他身为战士的一面。
                    在巴比洛克的时候,总是有人分别以冰与火来形容我们。于是某个恶趣味的家伙便总是将我们安排在一起,自从接了这份工作以后,我便没和别人搭档过,他也一样。那个恶趣味的家伙还美其名曰“色彩搭配”,于是我和他从此便悲惨地被绑定在了一起。
                    


                    IP属地:上海62楼2008-12-07 22: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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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年你还真早呢,]他走过来坐到我身边,[以前都是到了午夜才出现。]
                      [今年有点特殊情况……]我头痛地叹了口气。
                      他将贴在耳垂上当作装饰的一块薄薄的指甲大小的正方形晶片取下来给我:[这个先给你,这一年里收获的东西可不少。不过越是深入,想要去探寻的东西便也越多。只是每次都来不及掌握完全的情报,总是有点遗憾呢。]
                      我接过晶片贴到额头上,晶片发出耀眼的光茫,然后便渐渐地消失在了额中。这种晶片是他将自己脑中的信息整理之后具像化的一个信息集合体。我们之间的信息交流是他对我单方面的传达,所以只整理有用的部分。只是在消化完晶片中的信息之后,我又用精神力扫描了他的大脑,这也是工作的一部分。
                      [的确是有够多的东西,]我皱眉揉了揉额头,[够我消化好几天的了。]
                      [我一年的成果你几天就消化了,你还要抱怨?]
                      [是是是,你不抱怨,下次去申请换你作监督。]
                      他苦笑着说,[你就饶了我吧,我可没有窥视别人内心世界的恶趣味。]
                      [难不成我就有?]顿了顿,我又一脸轻松地说,[哎,算了。反正就快结束了。]
                      [什么?!]他有点吃惊,[快结束了?什么时候?]
                      [大概还有五个月,总之不超过年底。]
                      他低下头,神色有点黯然:[这么快……]
                      [嫌快?这可是我们观测得最久的一个项目,说不定在巴比洛克已经破记录了呢。]我叹了口气,[我可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去写完报告申请休假呢。]
                      [……是啊……]
                      [所以啊……]我拍拍他的肩膀,[乘这个时间,该收集的东西尽快收集,该斩断的关系尽快斩断,该告别的人,也尽快告别吧。]
                      他默默地点了点头,努力弯了弯嘴角,但与头发同色的纵长瞳孔的银蓝紫的眼睛里却并不是那么回事。
                      [我说啊……]我皱了皱眉,[你该不会是对那个小鬼认真的吧?]
                      [我……呵呵……怎么会呢……他不过是我作为吟游诗人的徒弟而已……]
                      [是吗,]我冷下声音来对他说,[已经是最后了,不要给我出什么状况!要是有什么意外……]
                      [我知道,]他打断我,[规则是不能破坏的。以前这么多次任务都完成了,你还信不过我吗?]
                      [我当然信你,]我微微一笑,[前提是,如果你还是原来的你的话。]
                      他的身体微微震动了一下,我放开手,自顾自地调试起了手中的琴,然后随意拨出一串串音符。
                      [为什么,你总是一个人呢?]
                      他没看我,却是在问我。
                      [你从来不与别人接触,完全地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即使我们是搭档,但是除了工作以外,你从不和我多说一句话。大家都以为我是唯一能够接近你的人,但我知道,如果不是艾德强行将我和你安排在一起,你连看都不会看我一眼。游离于尘世之外,这样的生活方式,是你真正想要的,还是,不得不作出如此选择?]
                      [谁都不可能脱离尘世的……我和你一样,生活在这个尘世之中。]
                      [那为什么……]
                      我猛然拨出一串激烈的音符,用念动力将之固化为坚利的冰刃,以迅猛之势向一边的灌木中袭出。
                      “哇啊啊啊啊!!!!!!!!!!!!!!!!!!!!”
                      “艾文!”
                      听到灌木中传来的尖叫声,他急忙向被袭击的人跑去。
                      “艾文……怎么样?!有哪里受伤了吗?”
                      我也站起来向二人的方向走去,被抱在他怀里的,是一个有着棕色短发的少年。相貌与气质都与普通的平常人家的孩子无异,然而那双因被突然袭击而饱含了对死亡的恐惧的双眸的深处,却闪烁着强烈的对生存的意志与渴望。这就是他看上的小鬼吗?
                      看到我之后,被叫做艾文的少年全身颤抖起来,明明害怕得要命,却倔强地与我对视,就算恐惧的眼泪都已经快要溢出眼眶,仍不将视线移开。
                      “艾文,你怎么在这里?”他温柔地拭去少年滑落脸畔的泪珠,安抚着对方,“不是叫你乖乖地等我回去吗?你是跟着我来到这里的?”
                      “……师父……”少年紧紧地拽着他的衣襟,强忍着就要哭出来的惧意,收回与我对抗的目光,缩到了他的怀里。
                      [真是失败呢,]我冷笑道,[后面跟了这么大个尾巴,你居然都没有发现吗?]
                      


                      IP属地:上海63楼2008-12-07 22: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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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不起,]他站起身来,将少年护在自己的身旁,[这是我的失误,不会有下次了。]
                        这时少年突然跳出来,死死地盯着他,用带着怒气的颤音大声问他:“……他是谁?”
                        “艾文?”
                        “他是谁?他是谁?他是谁?!这个人是谁?你那么神神秘秘地来和他见面,到底是谁?”
                        “艾文……”他为难地说,“他是我的……朋友……”
                        “朋友?只是朋友?”少年像一头被激怒的小豹子一样跳开,弓着身子大叫道:“是朋友的话,为什么不让我知道?克劳德和丽娜他们也是你的朋友,你不都不会瞒着我的吗?你说过不会再瞒着我的了!你骗人!”
                        “哎呀呀,”我嘲笑道,“挑了个好徒弟呢。”
                        他有点慌,急忙对我说,“他还小,不懂事……你……你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哼……你这是怎么了?”我逼近他,用比冰更冷的眼神直视着他,“刚才不是还说过他不过是你的徒弟而已这样的话吗?”
                        听到我的话,少年的身体一下子僵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我……”他慌张地看看我,又看看棕发的少年,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呐,”我微笑着伸出手抚着他的脸,“我也很想知道呢,我是谁?”
                        他怔怔地看着我,神色迷茫。
                        “怎么?我在你心目中就那么见不得人吗?”斜睨着站在一边的少年,我用嘲讽的口气说:“告诉他,我是谁。”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冷汗从他的额边滑下,等不到回答的少年突然转身跑开。
                        “艾文!”
                        “站住!”
                        他停住脚步,僵硬地站在那里,望着少年消失的方向,一动不动。
                        [……为什么……]
                        他转过身来,直视着我的银蓝紫的纵长瞳孔中满是怒火。
                        [我会按你的吩咐,斩断所有联系。但是,我有我的方法,对待每一个人的最好的方法。]
                        [是吗。]我看着他说,[真的能斩断吗?]
                        [如果连这一点自觉都没有的话,我就没有资格呆在巴比洛克!]
                        [你已经没有资格回到巴比洛克了!]
                        血色迅速从他的脸上褪尽,似乎马上就要倒下的样子。
                        [自那个小鬼出现后,你的精神波一片混乱,毫无理智可言!他的存在已经严重影响到你的客观理性,这样的人你不但没有及时排除,反而将他带在自己身边?以你的这种状态继续下去,不但是工作,你还会对客观世界造成莫大的人为的影响!现在我已经有足够的理由将你强制遣返,并申请抹消你的记忆和那个对你造成如此大的负面影响的小鬼!]
                        [不——!!]他惊恐地跑过来抓住我的衣襟,[你不能……你不能这样做!]
                        [你太让我失望了,]我漠然地甩开他,[你的行为是巴比洛克的耻辱!]
                        他瘫坐在地上,银蓝紫的眼睛中滑出痛苦的泪水。
                        [……不要……求你……不要伤害他……]他抓住我的衣角,俊美的脸已经支离破碎,[……我照你说的去做……只是……不要伤害他……]
                        我默默地注视了他一会儿,然后说:[太难看了……为了一个蝼蚁……]
                        [给我一点时间……最后的一点时间……]他用哀求的神色仰望着我,[我会把所有事情都处理好……]
                        [但愿如此。]我冷哼一了声,[如果你做不到的话……]
                        [……如果我做不到……就由你……来将他……抹消……]
                        [你能明白就最好了,麻烦你快点找回你那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的理智,然后去处理掉你与那些蝼蚁之间恶心的所谓‘关系’!]
                        [是……]
                        我将他从地上拉起来,用手指拭去他的眼泪,柔声说:[别这样……你心里应该清楚吧,无论对你还是对他来说,这都是最好的结果。我们和他们是不一样的,而且这个差距之大是无法用任何方式来拉近的。这里的记忆对于我们来说不过是一段微不足道的小插曲,就像以往每次的工作一样,结束了,回去睡一觉,就已成为历史之海中的一颗小泡沫。这里所发生的一切都不过是一场幻影,你要记得,我们真正的生活在巴比洛克。]
                        他点了点头,努力地平静下来。我陪他一起坐下,拿起琴弹出一段宁和的音乐。微风拂过,带来金翅花的芳香,一点点地拭去不应存在的忧伤。
                        [我……可以去向他告别吗?]
                        [可以……]我放下琴,叹了口气,[时间不多了,在天亮之间斩断吧。]
                        


                        IP属地:上海64楼2008-12-07 22: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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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方已泛起了微白,清晨即将来临。精灵之泉边上一夜未眠的诗人们仍未现出疲态,反而精神振奋,睡意全无。由不同的诗人所带来的不同而精彩的乐曲持续了一夜,就算是挑战的失败者,也能够得到众人的喝彩而得以光荣地离去。目前为止的优胜者站在高高的露台之上,仰望着渐亮的天空,嘴角带笑。已经再没有人上台向他挑战,他现在所做的,只是静静地等待着太阳的初生,然后谦逊地接受在清晨绽放的第一朵美丽的金翅花。
                          泉边的诗人们也平静地等待着那一刻,不时低声在朋友耳边细语,讨论着这一夜的精彩的乐章。远处山坡上的人们也同样享受着这一份特殊的静谧,将掌声与喝彩声留给那激动人心的一刻。
                          然而此时,意外悄然降临。一个将全身都包裹在黑色斗蓬里的人,出现在了高高的露台之上。优胜者微微张大了眼睛,然而笑意却一丝未减。他的自信来自于他的实力,所以他坚信在这里站到最后的人,会是他自己。
                          黑色斗蓬被取下,梦一般的美貌与在微亮的天际之光中泛出银蓝紫的光茫的长发一泻而下。静谧的精灵之泉周围暴发出不思议的惊呼,为这突然出现的不迅之客。
                          “‘银羽之矢’玛雅尼斯!”
                          诗人们爆发出一阵阵惊呼,纷纷站起身来想要更加看清露台上的人。优胜者脸上的笑意不再,眼中掠过一丝憎恨,更多的,则是黯然。
                          “‘银羽之矢’玛雅尼斯,”露台周围的一位长老站起来对他说,“从不参加‘月畔的歌会’的你,为何在这里出现?”
                          “这是我对一个重要的人的承诺,”他的眼中满盛着忧伤,“因为答应了他,所以无论如何也要做到。”
                          “是这样吗,”长老重新坐下,然后对他说,“那么,你能为我们带来怎样的曲子,让这里的各位都用心聆听吧。”
                          他向长老们鞠了一躬,然后在露台上坐下,抱好了银色的竖琴。一串串音符从他的手中流出,宛若温润的珍珠滑落在了明净的泉水之中,一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然后被这天籁般的音乐带往异世的仙境。
                          如暖春的夜风般温和,像情人的手轻轻地拭去泪珠。将世间所有的美好一一在眼前展现。
                          这些美好在每个的人幻想之中各不想同,却使每个人都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真诚的微笑。
                          使圣人看到了他们理想中的天堂在这片大地上实现,使恶徒流下因自己的丑陋而自卑的忏悔的泪水。
                          连精灵之泉似乎也为之发出昔日的光茫,精灵们从天而降,回到了早古以前便已经失去的乐园。
                          所有的罪恶与欲望都从人们心中被趋赶出来,然后由圣洁的声音净化,变成闪着光的粒子,在空气中飘荡。
                          这是乐园,是人间的天堂,可是为什么会如此悲伤?
                          在美妙的幻境中流下悔恨与忧郁的泪水,仿佛所有的美即将破灭,然后随风远去。
                          就要失去了,这片乐园。永远不复存在。
                          这是告别的乐章,向所有的美丽与纯粹。不得不离去,无法再度挽回。
                          只余遗失,不断地遗失。美的遗失,纯粹的遗失,乐园的遗失,文明的遗失。
                          即使神也不能挽回的遗失,正在幻彩而飘荡着芬芳的空气中扩散,一点点地将所有的美蚕食。
                          这是他的告别,向美与纯粹的告别,向遗失的文明的告别。
                          更是向他心中的那个被当作珍宝般呵护的人的告别。
                          也是对过往的自己的告别。
                          连虚无的弦律也流着泪,苦闷地四处游窜,发泄着他无可奈何的哀愁。连金翅花耀眼的色彩也为之黯淡,垂首伤悲。
                          听者莫不流下了感伤的眼泪,似乎心里有一个重要的东西正在慢慢地消散。一旦失去便永不可找回,却无可奈何地不断地遗失,永远地遗失。
                          一曲终了,精灵之泉陷入了一片沉痛的宁静。所有的诗人们都默默地流下了忧伤的泪水,连早起的鸟儿也不再喧闹。
                          “别了,我的朋友,”
                          他轻声地吐出只有他一个人能听见的痛苦的语言,却无法为那些逝去的美好流下悲伤的眼泪。
                          “别了,我的爱人。”
                          当他站起来的时候,俊美的脸庞一片宁静,看不到一丝破绽,仿佛回到了巴比洛克的时光。
                          是的,只是仿佛。
                          泉水之畔暴发出史无前例的轰鸣,掌声,喝彩,还有哭泣与呐喊。奥德兰的土地为之震颤,惊起森林中的一片飞鸟,在初露的晨光中于天际回旋。
                          


                          IP属地:上海65楼2008-12-07 22: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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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25.85.217.*
                            这位LZ以前不是在圣魔吧写同人的么?


                            67楼2008-12-08 14: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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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6-05 17:03: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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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25.85.221.*
                              ddddddddddddddddddddddd


                              68楼2008-12-19 15:01
                              回复